痞妃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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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怪她小心眼儿。
管她婧雅是真情也好,假意也罢。
经过这么一闹,在这府里,谷子是真真儿谁也信不着了。
半夜,月亮弯弯,乌鸦叫。
跨院儿一正室门口儿,一前一后的俩人儿被拉出两条一长一短的影子。
但见那身量稍矮的人做贼似的瞅了一圈儿,待瞧见那守夜的小丫头睡的直冒大鼻涕泡儿,才朝后头招招手,只见那后头身形颀长的人影儿轻轻拉开的房门儿,倏的就钻进了屋儿。
只留那外头盯梢的于得水对着月亮是一声长叹。
哎,你说,他就不明白了,这明明是自个儿的宅子,自个儿的媳妇儿,这会儿不过是过来瞧瞧,咋还非得偷偷摸摸的像做贼?
第十八回 别扭王爷初做贼 病中娇人语惊雷()
延珏是好奇的。
他从没见过那样一双眼睛。
清澈,倨傲,漫不经心。
那双眼睛折磨着他,几个晚上都睡不好觉,所以他今儿不得不来。
轻轻阖上门,延珏扯着脖子往里头瞧着,诺大的三开间里只瞄见一盏玻璃煤油灯,灯光氤氲,四下物事昏沉一片。
侧耳听去,只余一人轻鼾。
延珏不觉皱眉,怎么屋里头儿竟没人伺候?
蔫着脚尖儿,点着地,延珏一步步的往里间儿窜,那动静儿轻的,就像每年木兰围猎时,靠近猎物那会儿。
屏住呼吸,不敢喘气儿。
自小皇宫长大的他,见惯阔朗,从未觉得自个儿家大,可今儿,他真想骂一声儿。
这宅子谁他妈出的烫样!
一个屋儿修这么大干什么!
格楞格楞
延珏一个栽楞,手疾眼快的抱住了被自个儿撞掉的紫檀架子上的大观窑的大盘。
呦喂!你大爷的
捂住那被盘子磕的生疼的肋骨,延珏差点儿就把那破盘子撇出去。
当然,他没那么干。
小心轻放的原样儿摆好后,延珏一门儿心的踮着脚儿往里头走。
内室,微光氤氲,药香四溢。
只见那葱绿纱帐里隐隐约约露出的那一副病中娇人的画面,延珏怔楞了。
“云一,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延珏从不喜情词艳赋,可脑海里却离奇的蹦出这几句,就连他自个儿都吓了一跳。
猛劲儿晃晃脑袋,他必须晃掉这种诡异的念头。
对,这是那粗鄙轴性的主儿,长得不错又怎么样?
等她醒了
那柳叶儿似的眉毛又会像流氓似的挑起一头,杏儿似的眼珠子飘来晃去的不像个女人,那樱桃似的嘴儿又会吐出一串串那俗的掉渣儿的介介介……
想过味儿来,延珏扯嘴儿笑笑。
对,就是这副蠢模样儿。
如果延珏知道他自个儿究竟痴痴呆呆盯着这个睡着的女人笑了多久,也许他自个儿都会被自个儿吓死。
事实上,打从延珏十五岁封亲王,赐府,娶亲,到死的死,留的留,剩下如今这半宅子的女人里,他从没花功夫瞧过这么一个女人。
对他来说,女人,都是那一身软骨头,并没有什么不同。
嘭嘭嘭
只听几声拳头砸床的闷响,床上的娇人儿忽然皱紧了眉头,死咬着牙根儿。
夜里太静,延珏甚至清楚的听得见那咯吱咯吱的磨牙动静儿。
她这是梦着谁了?
是他么?
想到有可能是自己,延珏莫名的觉得心情大好。
只是那渗出血的白布,让他觉得有些刺眼。
他走上前去,俯身握住那缠得像包子似的手,许是没轻没重攥的紧了,那床上的人吃痛的哼了一声儿,延珏倏的松了手,任那手又落回了床上。
感受到指尖的濡湿,延珏下意识的伸进嘴里吮了吮。
一股子血腥味儿的腥甜,莫名的让他全身的血脉热了起来。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未有过。
掀开薄绿纱帐,侧身贴边儿坐下,拿起那双渗着血的包布手,借着微光儿,延珏仔细瞧着。
那些玉堂的奴才都说,这福晋也真下的去手,恁说这一堵这么结实的墙,就生生的连砸带扒给抠开了!
“真她妈是个烈货……”
嘴上虽咒着,可延珏的手却是动作很轻的舒展开那紧攥的粉拳。
很轻,很轻。
轻的就像是一根羽毛,骚在那熟睡的人的手心。
“娘……”床上的娇人哼着。
娘?
谁他妈是你娘!
延珏黑着一张脸,却没丢开那费劲的攥着他的小肿手。
不知又梦见什么,只见那丫头眉头蹙的远比刚才紧,呼吸也开始急促,那反抓着他的手像是要把他拽进她的梦里,只听她忽的大叫!
“娘!娘!不要!不要!别给我!小猴儿不要!”
延珏下意识的想去捂住她大叫的嘴儿,却在这时听见于得水在窗下低声疾唤着,“主子!主子!有人过来了!有人过来了!”
起身朝外头一瞄,但见刚才一直黑着的耳室忽的亮起昏黄小灯儿,接着只听一阵开门声儿,一串儿小碎步就朝这头正室过来了。
片刻,谷子推门儿进屋。
边走边系着扣子,谷子垫着瘸步儿,一刻没停的到了里间儿的床边儿。
只瞧着那床上的猴子已是挣扎不已,大汗淋漓,手上砸着,嘴上不停的唤着,“不要!不要!别给我!别给我!小猴儿不要!”
见状,谷子连忙掏出了绢帕给她擦着汗,待触及那灼热的温度后,谷子一皱眉。
“呦!怎么又烧了!”
真是!早知道自个儿今儿就挺着点儿再守她一晚了!
“春禧!春禧!”谷子回头大声叫着,可那动静儿就像石头砸在那棉花上,星绷儿的回声儿都没有。
“废物!”
成日就知道吃和睡!
谷子气的跺脚,只能自个儿到外室自个儿端了盆儿水进来,许是太着急了,或者是这一长一短两条腿儿确实是不方便,谷子一个没走稳,那水盆当啷的掉在了地上,那水流了一地。
真是越着急就越着急!
谷子低咒了一声,又再度出去打了一盆。
紫檀木雕花大床底下,弥漫着一股子濒临爆炸的怒气。
衣服下摆尽湿的延珏不懂,为什么他要躲在这里。
这睿亲王府不是他的么?
自个儿福晋的房里,他有什么可躲的!
不过就是个丫头么!
几番扪心自问后
咱七爷儿,他还是躲在这里。
且说谷子又打了一盆水过来后,投了一把帕子,便解开了那猴子的衣衫,用那湿帕仔仔细细的擦着她的颈窝儿,咯吱窝儿,反复几遍的给她降着温。
如此反复,那猴子虽不像才刚那样大喊大叫了,可那身上的热度却丝毫没有降下来。
那宫里头来的太医说了,如此降温,酒乃上乘。
想到此,谷子麻利的放下了纱帘儿,一瘸一拐的小跑出了门。
待关门声响起,那于得水儿猫似的动静儿从窗外传来,“主子,出来吧,人走远了!”
丫的!
延珏狼狈的挪出来,那一地的水蹭的他一身大好的紫色锦袍是水渍一片。
他想要迈步,却无奈那腿酸麻的像是爬着一片蚂蚁。
想他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啊!
待稍稍能挪动腿儿,延珏突然觉得一阵怒意攻心,他扯开那薄绿纱帐,才要开口骂那床上的始作俑者。
然
那床上之娇人儿,竟睁开了眼。
一股子凉风窜来,石猴子转悠着眼珠子瞧瞧儿自个儿被扒的大敞四开的衣衫,又瞧瞧眼么前儿的主子爷儿。
“瞅什么瞅,不是我干的!”延珏一声喝雷子,气的手一拽,那薄绿纱帐却‘嘶拉’一声被扯开。
只瞧那床上的娇人儿流转着眼儿,挪到了延珏湿漉漉的下摆。
一句话,延珏的俊脸,崩了
“嘛?尿了?”
第十九回 各路人马齐聚院 铁瓷丫头一跪求()
上回书说到那七爷是大半夜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来到那猴子房里走了一遭,不巧却是弄了一身的水又被误作淫贼,怎一尴尬了得?
您问,七爷这会儿怎么收的场?
嘿,这还用问,自然是脸儿一冷,拂袖而去。…………
可不,要说这世上最好的解释,那跟本就是不解释。
翌日清晨,阳光他爹和他二大爷合伙普照。
踩着王府的碎石子儿路,一身藏蓝旗服的婧雅带着四个奴才前往福晋的院子。
才一进院儿,谷子就放下手中的药罐子,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
“姐姐今儿怎么来的这样早?”谷子抹了一把汗,手上的药罐子底儿灰蹭了一脸儿。
“哈哈,主子是怕谷子姐姐你还像这样,成日里做那灶台下的花猫~”说话的是婧雅身后的一十四五岁模样的丫头,这丫头叫珊瑚,原是庶福晋讷敏的丫头,后来是讷敏见在婧雅打理府上这段日子实在辛苦,便把这丫头暂遣了她支使。
因这两日来的勤,这珊瑚跟成日笑呵呵的谷子也很是熟络。
“你这死丫头,又来打趣我,我瞧你是皮紧了!”谷子下手就朝矮她一节儿的珊瑚的咯吱窝儿搔去,才两下,就搔的珊瑚连连求饶。
“姐姐饶了我吧,珊瑚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谷子哪里肯停,那珊瑚笑的面红岔气儿,没招儿只得转头朝那一直捂绢笑的婧雅求情,“主子救命,主子救命~”
婧雅笑的直捂肚子,只朝谷子道,“她这丫头成日打趣这个,打趣那个的,满院子属她嘴皮子厉害,今儿这红脸关公碰上秦琼,谷子,不用轻饶她~”
得了这令儿,谷子更是闹的凶了,到最后直搔的珊瑚笑岔了气,连声叫着,“好姐姐,好姐姐~”这才了事。
且说那谷子这么一闹,才瞧见那婧雅之后的原本三人。
只见那其中一个小子,穿的是太监模样,身量约莫只比桌子高个头,出奇的矮,因为这腰弯的实在厉害,也瞧不见表情模样儿。
而他侧的两个梳着两把头的穿红丫头
“哎呦,这两个丫头怎生的一模一样?”谷子瞠圆了豆豆儿眼,满是惊奇。
婧雅莞尔一笑,着朝她们摆手,“你们都过来吧,先见过谷子姐姐,谷子打小就跟着福晋,也算你们的半个主子,以后在福晋身边儿伺候着,若有什么不明白的,都要先问过谷子,知道么?。”
“是。”三人齐声应罢,谷子才反应过来。
“这是给咱们屋里头安排的?”
婧雅拿着手绢儿擦着谷子脸上的黑灰,道,“春禧年纪小,不当事儿,我这些日子又在账房里抽不开身,这槐暖轩里里外外都是你一个人伺候,这不是要累坏人么。”
谷子瞄了一眼那三人,遂扯着婧雅的手笑道,“有姐姐照拂着,谷子岂有不享福的道理?”
“说什么照拂不照拂的话,一家人怎么总是说两家话,我原还想着,等这几日那些个收租的事儿算明白了,就回来陪你一块儿伺候主子呢。”
拍拍婧雅的手,谷子面色大喜,“那可是好了,姐姐要是回来,我就真的什么都省心了。”
婧雅莞尔一笑,转而想起身后几人,这才道,“你瞧瞧,只咱们姐妹聊着了,道是冷落了这几个。”
说罢,她便指着那矮小的太监道,“这是子,园子里的人都叫他小不点,原是宫里伺候皇贵妃的人,后来咱府里头前儿那嫡福晋办宴的时候,遣过来帮着折腾折腾,后来嫡福晋瞧这人实在伶俐,就求了来,可怜这嫡福晋命短,如今到成全了咱们主子。”
皇宫里头的公公?
竟是这样厉害的人!
一番暗忖,谷子忙拂了个身,“烦请公公照拂。”
那小不点弓着腰点了下头,并没有说话。
只听一旁婧雅的又道,“这是金扣儿,银扣儿,是一对儿双生子,原是头前儿那继福晋房里头伺候的人,你可别瞧这姐俩儿长的憨厚,可却是极其伶俐的,我给主子讨来的时候,讷敏姐姐还不舍得放人呢。”
谷子瞧着双生子新鲜,笑着问道,“十几了?”
俩人齐声回道,“过了年十七了。”
谷子一听,“呦,比我还长一年,我倒要叫声姐姐了。”
“金扣儿不敢。”
“银扣儿不敢。”
小姐俩儿这凡一说话皆是齐刷刷的回着,可给谷子惊诧坏了,一直到这一行人都进了屋儿,她还献宝似的朝里头吆喝,“主子,主子,今儿婧雅可咱院子带回来几个新鲜人!”
却说此时外间儿的大炕上,那头一天儿起床的石猴子正对着那紫檀炕几上那一碗飘着烟儿的粥,在那大眼儿瞪小眼儿。
您问,为嘛有粥她不吃?
废话,没手咋吃?
只瞧着自个儿那两只被绑的像粽子似的手,猴子皱皱眉,直接嘴一扯那布,结果
恁她怎么咬,奏是咬不掉。
可不,谷子早知道她醒了会千方百计拆这碍事的布,早就系的千千结,她怎么咬的掉?
大爷的,介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没手奏他妈不用手!
谷子几人进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福晋把脸埋在碗里舔饭吃这一幕。
谷子才刚还笑的灿烂的脸霎时转白,可瞧炕上那主儿还吃的欢,只能用干咳把那猴子的脸从粥里拽出来。
等石猴子抬头的时候,嘴角边儿还沾着些许饭粒儿。
婧雅见状,连忙掏出手绢,上前要给猴子擦拭,可石猴子却皱了皱眉,一偏头,躲了过去,抬起袖子,自个儿随便儿抹了一把。
婧雅也不觉尴尬,只笑道,“主子今儿气色不错。”
石猴子没搭理她,只瞧着谷子后身儿的那几个脸儿生的人,问谷子,“介都是咋回事儿?”
“是婧雅安排伺候主子的,都是些个厉害角色。”谷子才说完,那三人便十分得体的打千儿问了安,见石猴子只是抬抬眉,也没说啥,谷子缓着气氛,来到金扣儿银扣儿中间,“这金扣儿是姐姐,银扣儿是妹妹,主子猜猜哪个是姐姐?”
石猴子瞟了一眼,往身后的方枕上一靠,懒懒的指了一个。
婧雅忽的惊呼,“呦喂,这可神了,主子怎么瞧出来的!”
石猴子盯着那脸还未曾消肿的婧雅,似笑非笑,“我介眼睛在那太上老君那炼丹炉里练过,能瞧到人心眼儿里头。”
婧雅怔了怔,也是莞尔一笑,“主子真是爱玩笑。”
石猴子哈哈一笑,这一屋子的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待又是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因石猴子大病初愈,气色实在不佳,婧雅也起身告退了,临走之前,她把谷子拉到了一旁耳语了几句。
待这大屋只剩谷子与猴子二人,谷子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小爷儿,咱们离开这儿吧。”
第廿回 假假真真真做假 真真假假假戏真()
却说那众人散去之后,谷子扑通一跪在地,只言辞恳切求一声去,那小炕上的石猴子却只倏的坐起,却只挑挑眉。
“介是嘛事儿?唱大戏?”
瞧那猴子仍是一脸不着调儿的样儿,谷子急的跪着往前蹭了几步,直蹭到了炕沿儿,抓着她的腿使劲儿晃着。
“小爷儿,你就听我一回,咱们离开这儿吧!”
跟这出儿戏的主角不是她似的,石猴子低下头,空嘴儿从那果盘里叼了粒儿葡萄,咂巴咂巴嘴儿,睨着谷子,没心没肺道,“介么好的地儿,为嘛走?”
“为嘛!”谷子被她那不着调的样儿气的倏的站起来,一把挪走她专心作战那果盘儿,抓起她那包的像粽子似的手,气道,“瞧瞧你现在这模样儿!咱这才来北京城几天?你这小命儿都没半条了!按说是吃的穿的不差,可你也得先有命享啊!先不说你跟这七爷闹得脸红脖子粗的,就说那府上其他的人,哪个不是盯着盼着你出漏子!如今咱这满院子的人,东来一个,西来一帮的,不只王府这些个主子,连宫里那些手也都伸咱这来了!你说,你说说!有哪一个是让人省心的!咱就不说你这吹不破,弹不崩的牛皮性子了!就只说”
嚷嚷到这儿,谷子倏的一停,瞄了眼窗外,靠近石猴子,压低了声,咬牙切齿的道,“咱们这赝品的身份要是被谁抓着了,那就是掉脑袋的大事儿!”
“嘶轻点儿喷,介唾沫星子都崩出来了。”石猴子撇过脑子,抬起袖子擦擦那唾沫星子,也不接她那嘟嘟囔囔的一整串儿话茬儿,只调转枪头问道,“那小娘们儿跟你说嘛了?”
“哪小娘们儿”气头上的谷子话说一半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婧雅,提起这个,模样又厉害了几分,“对!你不问我也要说!”
“那个婧雅刚才跟我说,三天之后就是归宁的日子,到时候咱们肯定不能回天津卫的御史府,一定会去这京城的果相府,她说什么找个时候交待交待我要留心的事儿”
“嗯,介得好好听听。”石猴子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切断了谷子嘟囔了一半儿的话。
这一说,谷子翻儿了!
“我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啊!”谷子憋的脸通红,却也不得不憋着嗓子,压低到只有俩人能听见的动静儿从牙缝儿里挤。
“你还真以为那果齐逊认了你做闺女,你就真是他闺女了啊!这古来因利而聚,利尽而散,咱没进这王府之前,咱是他的救命活佛,可咱现在在这王府,咱就成了他的心头大患,你想没想过,咱们这头担心这出篓子那露馅儿的,他就不担心?我真是怕你这归宁有命去,没命回!”
压根儿没感染谷子的激动,石猴子只管散漫的抬起俩粽子手,顽笑道,“怕嘛?我介手心两条线,命硬着呢。”
谷子被她这不管死活的样儿气的直哆嗦,可当她盯着那猴子看了半晌之后,只觉得在她那漫不经心的眸子的深层,瞧见一种自个儿从前从未见过的执着。
就是这种执着,谷子忽然想起了初认识她那年,那个为了在自个儿地盘儿站住脚,被十几个大汉轮流打,也噙着笑,不吭一声儿的十一岁的小女孩。
她几乎忘了。
猴子虽糙,却从来不傻。
她更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