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风流谈笑间-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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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随意转,挥洒自如,漫天虚实难分的光影卷起片片落叶,形成一个不住扩大的气旋。末了,华天昭收笔凝立,落叶四处飘洒,竟在地面堆叠出无数个圆圈,煞是好看。
“四弟的笔法较之昔日虽有进步,但……”
瘦长老者的话还未说完,华天昭前方五尺外的椰树轰然一震,上半截平平飞出,地下只留了四尺来长的半截树干。众人见罢尚来不及惊呼,东、西、北三个方位的椰树亦相继坠倒。
“这……这是……”
秦怀卿颤声道。
“太——玄——真——劲。”
华天昭拉长声音,一字一句缓缓道。
“好厉害……好厉害!”
躲在草丛中的孟飞暗暗道。
“隐居椰岛后,我一直在想,泼墨七法虽迅捷凌厉,刚猛无俦,但因以画入武,有迹可寻,实战当中难以掌握准头。”
华天昭一捋白须,得意的道,“此太玄真劲可化一为众,化众为一,化虚为实,化实为虚,恰好弥补了笔法的不足。”
“那……那就是说,对手与你较量时,一旦踏入某个范围内的区域,周围任何一点都有可能产生泼墨七法的攻势?”
瘦长老者不可思议地说道。
“没错,否则方才我面南施展武功,焉能震断东、西、北三个方位的椰树。”
华天昭说着露出个颇为遗憾的表情,又道,“可惜这门绝学我还没有完全练成,目前只能将劲力控制在有限的几个方位,若再有个两、三年……哼哼,天下无敌不敢说,至少对上独孤宇、智障、薛义隆也能拼个六、四之数。
“薛义隆是掌剑无双门门主、老易(易天寒)、老付(付龙渊)的师父,智障是谁?莫非乃少林高僧,唉呀呀,依“天、智、晓、睿”的排行,那可得比晓明方丈高上两倍。”
孟飞又是一惊,他虽熟知武林掌故,但五、六十年前的事情毕竟了解不多,琴棋书画四圣和智障的名头都是今日方才知晓。
“秦大姐,舒三弟,作个评判吧。”
祁文东俯前微笑,胸有成竹的说道。
“文东的弹指烈焰雷霆万钧,威力惊人,天昭的太玄真劲汹涌澎湃,博大精深,的确都是举世无双的绝学,不过……”
秦怀卿露出凝重的神色,思虑片晌道,“就实战而言,似乎太玄真劲用处大些。”
“秦大姐火眼如炬,佩服佩服。”
华天昭打蛇随棍上,瞥了眼祁文东,爽然失笑道。
“舒振鹏,你……你说。”
祁文东的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一把拉住瘦长老者的袖袍,赧然道。
“太玄真劲固然厉害,但遇上内功高强者作用便不是很大,相反弹指烈焰无论近战、远战、独战、群战都能起到逆转局势,反败为胜的妙用,所以……二哥,我支持你。”
舒振鹏目光灼灼,婉婉道来。其实二人新创的武功各有独到之处,说谁略胜一筹都能讲出许多理由,秦怀卿、舒振鹏实不愿见他俩继续纠缠不休,只好各执一词,营造出个“平手”的局面。
“知我者振鹏也。”
祁文东的心情瞬间转好,眉开眼笑道。
“一比一,看来你俩还是分不出高下。”
秦怀卿会心一笑,洒然道,“这事展暂且放一放,过个……”
“不行!”
祁文东、华天昭齐声道。
“不行也得行,椰岛上又没第五个人。”
秦怀卿笑道。
“谁说没有?”
祁文东、华天昭对视一眼,同时出手!弹指烈焰、太玄真劲不约而同地卷向草丛中躲藏的孟飞。
孟飞大吃一惊,赶紧纵身掠起,朝两人冲去。
祁文东、华天昭茫然不解,早在他俩各自施展新创的武功时,便发现有人在旁窥伺,按说弹指烈焰、太玄真劲的威力对方早看在眼里,为何竟不闪不避反还迎面抢上。
“二哥、四弟,住手!”
舒振鹏只道孟飞武功低微,万万接不住祁文东、华天昭合力一击,生怕误伤好人忙出言阻止。
“放心吧,文东、天昭伤不了这小子。”
秦怀卿微微一笑,洒然道。
话尤未落,孟飞矫健的身影已从弹指烈焰、太玄真劲共同形成的气场中脱出,好整以暇地站在跟前。
单以武功而论,孟飞仍较棋画二圣逊色不少,所以他才俯身向前,引得对手将功力聚于一点,然后再以飞仙化羽的绝妙身法凌空转向,避实就虚地闪了开去。
当然,祁文东、华天昭只是随意出手未起杀机,否则两大绝学夹击之下,孟飞纵使平步青云也难脱身。
“小子,你是什么人 ?'…'”
舒振鹏眼中闪过一丝讶色,沉声问道,“在下……”
孟飞正要回答,祁文东、华天昭同时喝道:“且慢!”
“晚辈误闯椰岛,还望两位前辈见谅。”
孟飞只道二人要责备自己,忙转过身去拱手谢罪道。
“我们并没怪你,只不过……”
祁文东出乎意料地含笑道。
“只不过想请你帮个小忙。”
华天昭接道。
“前辈请讲。”
孟飞听得满头雾水。
“四弟,你和这小子拆上十招,看看我和华老鬼哪个先猜出他的来历。”
祁文东上下打量了孟飞几眼,正色道。
“对,谁先猜出来,谁就赢了。”
华天昭犀利的目光化作期待和自信,朗声道。
适才孟飞虽未正式出招,但从他的反应、判断来看绝对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少年高手,反正两人之前的较技未分胜负,与其就此中止,各自耿耿于怀,倒不如以揣度他的身份作为比试,再来一次公平的对决。
“怎么样?没问题吧。”
祁文东一瞬不瞬地盯着孟飞,沉声道。
“我……”
孟飞迟疑道。
“若是不帮,这擅闯椰岛的罪名可不小哇。”
华天昭半带强迫,半带威胁。
“那……好吧。”
孟飞心知若不满足棋画二圣的要求,今日多半难以脱身,乖乖的点头应允。
“四弟,有劳了。”
祁文东朝舒振鹏微微一笑,向后退开。
“等等。”
望着舒振鹏手中晶莹剔透的玉笔,孟飞脑中忽地闪过个大胆的念头。
“怎么?变卦了?”
华天昭冷然道。
“请恕晚辈无礼,十招内若二位猜不出在下身份又当如何?”
孟飞两手收到背后,仰首望天,装出副坐地抬价的模样,沉声道。
“要真那样,大不了我把弹指烈焰传给你。”
祁文东脱口而出道。
“还有我的太玄真劲。”
华天昭想也没想,抢着道。
两人斗五十年,只要能分出胜负,什么条件不能答应,再说了凭这小子的身手真能在舒振鹏笔下撑得了十招而不使本门武功?
“晚辈打小走得就是阴柔灵动的路子,只怕练上三、四十年内功也到不了两位前辈的程度,纵使学了弹指烈焰、太玄真劲亦是无用。”
孟飞说着现出一丝苦涩无奈的表情,苦笑的。
“你想怎样?”
祁文东、华天昭迫不及待地追问。
“晚辈有一侄儿,方今岁许,亦随晚辈一同来到椰岛,不知两位前辈日后能否天天教他武功。”
孟飞打蛇随棍上,含笑问道。
这要求看似简单,其实大有玄机,祁文东、华天昭若是答应,自得将他们一行尽数留在椰岛,否则如何“天天”教任逍遥武功。
“行,依你。”
华天昭正色道,一旁的祁文东也点了点头。
“小兄弟,有句话老太婆可得说在前头。”
秦怀卿双目泛起智慧的异芒,轻声道,“琴棋书画四圣隐居椰岛已整整五十年了,若你出自这五十内新创的帮会门派我们怕是看上一百招、一千招也休想猜得出来。”
“秦老前辈放心就是,在下便有天胆也不敢欺瞒诸位。”
孟飞大笑道。
“小兄弟,出招吧。”
双方各自站定,舒振鹏玉笔一摆,朗声道。
孟飞打定主意,十招之内绝不使用家传暗器,任他棋画二圣法眼通天也休想瞧出自己是孟家堡中人,当下双掌齐出,穿花蝴蝶般幻起漫空掌影,配合飞仙化羽的神妙步法,急速攻向对方。
“好一招少林绝学——千叶如来掌。”
华天昭失声道。
舒振鹏乃前辈身份,不愿与他对攻,当即侧身闪开,孟飞大喝一声,化掌为爪,迅疾无伦的抓向玉笔,似乎要将对方兵刃夺下。他有意隐藏身份,竟连逍遥无极掌也弃之不用。
“哈哈,邀月楼的空手入白刃。”
祁文东话未说完,舒振鹏已运笔反击,以巧妙的拖卸之劲,化打为绞,攻向孟飞右手。
孟飞见他笔随意转,挥洒自如,心中暗赞,足尖微晃,倏地移往舒振鹏身侧,撮指成剑,当胸捣出,使得竟是肖玉孙赖以成名的泰山派绝技——东岳剑掌。
舒振鹏知其了得,不敢硬接,百忙中急退两步,孟飞得势不饶人,纵身掠起丈许,双掌前推,劲气狂飙,暴潮般往对手涌去,却是易天寒最为得意的三招之一——孤烟逐云。
“薛义隆的逆天神掌,哈哈,这你也会。”
秦怀卿动容道。
“还有更厉害的。”
孟飞大喝一声,陡然变招,改使江湖中极为普通的“大摔碑手”这本使平平无奇的的招数,但出自孟飞双手,却是另一回事,别人举重若轻,他却是举轻若重,处处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真力。
舒振鹏见罢,心中暗暗吃惊,屈指数来,孟飞已连使五招,自己却瞧不出半点头绪,料想二哥、四弟也好不到哪去,陡地提聚真力,展开猛攻,非要迫得对方使出本门武功挡架不可。
孟飞内力远逊,岂敢硬憾玉笔神威,疾使一招习自段傲的“星月冰空”径点戳向舒振鹏腕骨。
“一阳指,大理段式的一阳指!”
四圣齐声惊呼,舒振鹏急忙缩手变招,玉笔径直转向,横扫对手下盘。
其实所谓“一阳指”完全是孟飞依样划葫芦从与段傲的切磋中“偷学”来的,不但形似神不似,而且肤浅已极,舒振鹏若拼着受他一击,立时便知其中端倪。
望着疾攻而至的玉笔,孟飞生出防不胜防的感觉,快中藏缓,似缓实疾,气随意传,轻重不一,光是看着也因其难以捉摸的特性而难过得想要吐血。好在他步法通神,轻功绝妙,危急时刻虚晃一计太祖长拳中的“四通八达”堪堪避开。
舒振鹏提气急追,反手敲击,两尺三寸长的兵刃甫一发动,四周立时响起劲气破空仿如雷鸣的声音。
孟飞双足微分、倚树而立,“呼”的一掌当胸劈出,实则暗运内息,先将周身守得滴水不漏,接着移步错位,待舒振鹏笔至中途,瞬间闪到一旁,降龙十八掌中的两招“双龙取水”、“忼龙有悔”连环击出,强大的气势立即像森冷彻骨、如墙如刃的冰寒狂流铺天盖地般涌袭对手。
“降龙十八掌!”
秦怀卿又是一惊,想不到孟飞年纪轻轻懂得武功倒还真是不少,江湖中声名赫赫的几门掌法几乎已被他使了个遍。
“蓬”孟飞浑身剧震,血气翻腾,舒振鹏亦被他庞大凌厉的劲气透笔而入,重重击在胸口。
掌笔相交,高下立判,孟飞“腾”“腾”“腾”连退数步,满脸苍白之色,舒振鹏只皱了皱眉,立刻平复如初。
十招之数尚余其一,舒振鹏浑然忘却掉自己前辈耆宿的身份,玉笔轻挥,劲贯中锋,忽而流转无方,纵横飘忽,立呈虚无飘渺之态,旋又笔致凝重,剑拔弩张,营造出凛冽无比的杀气,迅雷电擎般扫向孟飞额头,果无愧于书圣之名。
孟飞背城借一,已无退路,不得不使出成名绝技——逍遥无极掌。骤忽间,劲气横流,狂飚四散,卷起周围草泥,以两人为中心向外激溅,声势骇人至极。
眼见对手精妙无伦的招式迎面攻到,孟飞心中凝起战阵上千军万马互相冲杀,气贯山河的壮烈情景,再无什么“十招之数”的念想,双掌蓦然急旋,化作人为的龙卷风暴,正面迎向笔尖。
“轰”狂飚激啸盈满全场,孟飞屹然不惧,硬憾对方一甲子以上的精深修为。
双方甫一相触,舒振鹏便知他抵挡不住自己的真力,内心暗生怜才之意,悄悄将内息收回三分。岂料孟飞使得乃是浑圆无极,真正厉害的杀招暗藏其后,不待对方反应过来,新生之力倏地击出。
此消彼涨下,优势逐渐倾向孟飞,舒振鹏一想自己怎能输给晚辈,立时加催功力,排山倒海般复又“杀”回。
这时,竹林暗战中的诡异情境再度重现,逍遥无极掌的螺旋真劲瞬间将舒振鹏头道内力吞没,撞上了他蕴满神功的笔锋。
“噔——”
舒振鹏拿捏不住,玉笔脱手飞出,孟飞则两眼一黑,颓然栽倒。
“我输了。”
华天昭长叹一声望向祁文东,却见他也微微摇头。
“哈哈哈,哈哈哈。”
片晌后,祁文东仰天大笑,凄然道,“想你我棋书画三圣自负武功了得,目空天下,今日却输给一个毛头小子,咳咳……老了……不……不中用了啦。”
说着说着竟带哭音。孟飞前九招明显是从他处“偷师”而来,至于最后一掌自己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二哥,四弟,都怪我……”
舒振鹏嗓子一哽。
“时至今日,你俩还看不透么?”
秦怀卿满怀感触的长叹叹道,“棋画二圣,习武半生,到头来却仍记挂胜负之数,名利之念,不是白在世上活了八十几年么。”
言毕一把扶起孟飞,柔声道,“小伙子,孟随风和你怎么称呼。
“他……他是我爷爷。”
孟飞心下一颤,据实回答。
“什么,这小子是孟家堡的人!”
三人齐声惊道“秦大姐,你是怎样猜出他来历的?”
舒振鹏愕然道。其实不止是他,包括孟飞在内的其余三人都茫然不解。方才那十招,绝对同孟家堡扯不上半点关系,何以秦怀卿竟一猜即中。
秦怀卿微微一笑,望着棋画二圣解释道:“你俩为分高下,全副精力都放在这个小伙子的迎敌招式上,老四当局者迷,自然也揣度不出。其实从开始动手起,这小伙子就不止一次用上了孟家堡嫡传的‘翔翼身法’。这是打小养成的习惯,再怎么掩饰也是无用,虽然夹杂在他迅捷灵动的轻功中,但以你我四认的修为还有当年和孟随风的交情只要静下心来绝对不难发现。”
“原来如此。”
华天昭倒退数步,喃喃道。
“孟氏子弟?不可能吧。”
祁文东轻捋白须。置疑道,“孟随风家教极严,怎容子孙习练旁人武功?”
没有相当精深的掌法修为,即使依样画葫芦也难使出降龙十八掌、千叶如来手、逆天神掌之类的绝世武功。
“在下……”
孟飞不敢隐瞒,将自己行走江湖的经历如实禀上。
“我说嘛,原来逍遥无极掌和飞仙化羽才是你的拿手本领,怪不得我拼尽全力也没法迫你使出本门暗器。”
舒振鹏哈哈大笑,释怀道。
“堂堂孟氏长男,不好好呆在孟家堡,跑来椰岛作甚?”
华天昭徐徐问道。
“孟家堡?”
孟飞长长吁出一口气,以舒泄积蓄胸臆的愤慨,似乎平复下来时,虎目忽然涌出热泪,剧震道,“天下间再无这个地方了。”
“到底怎么回事?”
祁文东大吃一惊,追问道。
“唉——”
孟飞长叹一声,将修罗教入侵中原直至自己南下出海期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众人听罢,俱个唏嘘不已。
“赤唳的徒子徒孙真不是个玩意。”
华天昭听罢,勃然大怒,“鬼……鬼冥神君是吧,哼!有机会我非找他过两招不可。”
“唉,一晃五十年,独孤老鬼竟还霸着天下第一的位次。”
舒振鹏露出缅怀之色,叹息道。
“对了,你女儿才三岁是吧。”
祁文东忽地问道。
“恩!”
“任逍遥呢?”
华天昭插言道。
“一岁多。”
“哈哈,祁老鬼,干脆咱俩各拣一个教,看看十年后谁的徒弟厉害。”
华天昭内心一喜,正色道。
“没问题,反正我们输了,怎么着也得履行之前的承诺。”
祁文东毫不犹豫答应道。
孟飞大喜过望,得棋画二圣传授武艺,逍遥和女儿还怕成不了高手。
“其他人在哪呢?一块过去吧。”
秦怀卿淡淡道。多年来,诺大的椰岛始终只有他们四圣居住,要说不寂寞那绝对是假话,现在一下子来了七个人,还有俩娃,能不欣喜么。
××××××××××××××××××××××××××××××××××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盼回了丈夫,李雪杏欢喜已极,可看见后头还跟着四位老者,禁不住心中一愣。
“爹爹。”
孟如烟欢呼着迎了上去,跑到中途被地上石子一绊,扑地跌倒。
孟飞正顾着和舒振鹏说话,想要扶住女儿已然不及,身旁的秦怀卿却飞也似纵身掠出,赶在孟如烟倒地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谢谢姑姑。”
孟如烟倒不怕生人,“叭”地亲了秦怀卿一口,轻声道。
“如烟,叫……太奶奶,没大没大。”
孟飞低叱道。论辈分,秦怀卿至少比自己高上两辈,孟如烟唤她太奶奶或许都有些唐突。
“荒岛之上讲什么长幼尊卑,以后就叫姑姑,我喜欢。”
秦怀卿忍不住微微一笑,霎时面容如平地生波,将适才矜严之态一扫而空。
“谢谢姑姑。”
孟如烟搂住秦怀卿颈项,拍手甜笑道。
秦怀卿见她如此兴高采烈,忍不住又是一笑,随即醒悟到以自己静悟多年的心力仍不能及时克制情绪,居然破天荒地连连发笑,心头微震,暗道:看来我和这小女孩果真有缘。
一番介绍后,肖云龙、席方舟、敖少华开始从船上搬卸各类用品,米面、食材、衣物逐渐堆满了小半片沙滩。
“华老鬼,择徒之事我收回。”
祁文东抱着襁褓,忽然泛起凝重神色。
“怎么?想反悔。”
华天昭一个箭步疾冲上前,逼问道。
“你看看,这……这哪比得成。”
祁文东张开双手,目视怀中的任逍遥。
华天昭满怀疑惑,一捋长须,伸手摸了摸襁褓中婴孩的额角与腕骨,亦失声道,“得得得,不比就不比吧。”
“前辈,你们……”
站在一旁得孟飞急得茫然无措,之前棋画二圣明明讲好传授任逍遥武艺的,怎么说变就变。
“二哥,四弟,你们也太不像话了罢。”
舒振鹏皱眉道,“答应人家的事可……”
“哎呀,我只说比试取消,没说不教他武功呀!”
祁文东,华天昭不约而同地跺足道。
“前辈的意思是?”
孟飞轻声问道。
“你侄儿天赋异秉,根骨奇精,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哪怕是你独自教他,我们四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