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民国春归-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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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说的当真吗?张五爷他真的回府了?”周湘急急的追问。
曼之点点头道:“我的确见到了景侗,要不然今日我再回去问一问他?”
“不,”周湘极快的摆一摆手,“大嫂,还是我自己去问五爷吧。”
若不然她心里总归是安宁不下来。
宛春见状,忙也道:“我同你一起去。”
周湘想起她和景侗的过往,倒有些不放心道:“没事的,我去就可以了,你在家等我的消息。”
说罢,她便回房换了一件得体的衣衫,同萍绿两个出了门坐上家中汽车,径自往总统府去了。
宛春留在静安官邸,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这两日或许是惦记着季元,她总也睡不安稳,精神上也不大安好,偏偏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伯醇的回话,眼下既是有另一条出路,她只得耐着性子等周湘回来。
谁知周湘晌午出门,直至夜幕降临才回家里来,同宛春两下里一见面,不等宛春问,便急急道:“虽没有好消息,却也不是坏消息,我问过张五爷了,他是后援军,接到前线求援电报之后,就赶赴哈尔滨去了,同季元碰过面并肩打退了哈尔滨的日寇之后,因锦州还在日军囊中,季元带着野战军旋即赶往锦州驰援去了,或者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了。”
“是吗?”宛春心中的不安并没有因为周湘的话而消散,叵耐碍着周湘是新媳妇,不好再说丧气话,给她多添恐慌,便也借机劝周湘道,“既如此的话,那咱们就多等两日罢。你别看我三哥平日里淘气得很,可说到打仗,他是真有几分本事的。”
“我知道。”
周湘笑了一笑,晃一晃脖子道:“我今日在总统府足等了一下午,才等到张五爷,在车子坐了那么久,简直要累死了。不多同你说了,我要回去洗漱歇息了。”
她说着话,人就急匆匆的绕过宛春走开了,强做欢颜的面容在背过宛春的刹那,便骤然塌陷下来,眼角的泪滴也忍不住啪嗒落满了衣襟。
宛春侧眸凝视着她踉跄的背影,心中的不安越发扩大了几分,她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倏尔转过头,却直奔伯醇的凝辉园而去。
伯醇近来为了照看妻儿,晚饭常常是在家里吃的,宛春去时,他们的小食堂刚刚开火。
曼之一见她便笑道:“四妹妹这会子怎么来了?吃过饭了不曾,若是没吃的话,我叫人再给你添两个菜,你就在这里同我们一道吃吧。”
“那我就却之不恭,谢谢大嫂了。”宛春带着笑应和。
曼之不疑有他,起身将孩子交付给奶娘抱卧室里玩去,自个却带着杜鹃往小厨房去了。
伯醇才洗了手出来,见曼之去忙活的样子,笑向宛春道:“曼之平日里在家总嫌闷得很,难得你三不五时来陪她说话,她见着你比见着我还高兴。”
宛春一笑,没有作答,瞅着曼之不在,忙问伯醇道:“大哥,那日三嫂托你打听三哥的事情,你可都打听清楚了?”
“这个……”伯醇捏一捏手上的毛巾,一味地擦拭着道,“这事我托人问了,只是问的人也不大清楚,叫我等两日再说。我想没有消息也算是个好消息了,四妹妹,你回去同三妹说说,叫她务必放宽心。”
不大清楚?什么叫不大清楚呢?
宛春柳眉倒垂,极是疑惑道:“大哥在旧京的朋友那么多,就没有一个知道消息的吗?不说别个,柳大少爷如今也在你那里教书,他是讲武堂出来的人,讲武堂许多同窗现下都在前线打仗,难道他也不知道吗?”
“秉钧他……你也知道他的性子,不惯舞刀弄棒,也不惯多嘴多舌,是以他也不大清楚。”
伯醇干咳一声,手上的毛巾还在不停的擦动着,原本三两下就可以擦干的手,今日也不知怎么了,总觉得汗涔涔的,擦不尽一般。
宛春望一望他,平日里她的大哥说话向来都是沉稳而果断的,何曾如今日今时一般,吞吞吐吐,欲语还休?
她不动声色地起直身子,紧盯着伯醇的眼睛道:“大哥莫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我……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四妹妹,你要相信,季元他吉人自有天相。”伯醇强自笑着,若有镜子的话,或许他可以看到自己脸上的笑是多么的僵硬不化。
宛春若到这时候还不明白,那真就是个傻子了。
于是她连饭也不留下吃了,旋即转身就走。
慌得伯醇忙在后面追着她问道:“四妹妹,你去哪里?”
宛春向后摆一摆手,不做声的直奔后院,敲开一间房门道:“秀儿,李桧在家吗?”
秀儿衣衫上的扣子还未曾扣全,一望便知是要歇下的时候被她给叫醒的。她见是宛春,忙就点了两点头,一面喊李桧出来,一面道:“四小姐有什么事吗?这会子要找李桧做什么?”
宛春道:“我找他有件急事托他办理,你先在屋里歇着罢,稍后我就把他还回来。”说时,李桧已经穿好了衣服鞋子,从屋里头走出来了。
宛春便叫上他,一面走一面吩咐他道:“你同我回房拿一封信,即刻送去总统府上,务必要亲自交到张五爷手里,若是他有回信,劳烦你一并替我带回来。”
“四小姐吩咐的事,何须劳烦二字。”
李桧答应着随她到了沉香园,宛春提笔匆匆写就两行,便用信泥封存好,递交给他。
李桧忙出门坐上车赶到总统府,他从前是李季元身边的跟班,随着季元常在总统府走动,总统府里的门外听差大多认得他,此刻见他乘着夜色前来,哎呦着给他开门道:“这不是李子哥吗?可有两三年功夫没见着了,怎地这会子来了?”
李桧一笑,神秘秘的拍拍胸膛道:“受人之托,来给五爷送些好东西,不知五爷可在里头?”
“在,在,也是你来得巧,五爷刚回来不久呢。”门房点头说着,不由道,“李三爷回来了?这么快?方才贵府里的三少奶奶还特地来打听三爷消息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四章 送信()
李桧道:“难道我们家里就三爷一个人吗?你快去给我通报吧,来时我们那位可说了,叫我务必把东西亲送到五爷手中去,若耽搁了,你我兄弟都吃不了兜着走。”
“哎哟。”门房拍了拍手,经他一提点,蓦地就想到了李家的四小姐如今可是新还于家,闻听四小姐与五爷之间颇有些旧情,该不会是那位小姐的东西吧?
那倒真是不能耽搁,门房亦是神秘兮兮的笑了笑,赶紧着人把李桧带进去。
幸而张景侗这时还在书房中,没有回房歇息,闻听李家来了人,正不知是谁,忙收整了衣服,让人带他进来。
待得李桧进门,他倒失笑起来:“鬼东西,原来是你,我还当是你们三少奶奶去而复返。”
李桧见他躬身问了好,亦是笑道:“”多日不见五爷,五爷近来可越发精神了。”
“精神?呵呵,一天天浑浑噩噩数着日子过活,算得什么精神?”
景侗自嘲两声,揉一揉眉问李桧道:“对了,这么晚你来找我做什么?该不是你们三少奶奶叫你来的?”
李桧摇摇头道:“非也非也,五爷猜的错了,不是三少奶奶使我来的,是我们四小姐使我当个信差呢。”
四小姐?
“你是说宛春叫你来的吗?”张景侗闻言,立时将腿一登,站起身道,“她人在哪里?”
李桧笑道:“五爷别急,且听小人说完。我们四小姐写了一封信,特地使我送来,还叫我务必要送到五爷手里,五爷还是先看信罢。”话毕,他便从衣襟上的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张景侗。
张景侗神色一愣,待回过神,忙不迭就把信夺过去,三两下撕开信封,抽出里头月牙白的信笺,急急看罢,直觉不大敢相信,便又细细看了一遍,握住了信封直问李桧道:“这信当真是四小姐让你送来的?”
李桧道:“当真,当真,是四小姐使我送来的。”
张景侗听罢,刹那笑开,小心叫信叠好道:“那……那正好,你先别忙着走,我有封回信,还须得你带回去转交你们四小姐。”
“嗯?哎。”
李桧不知宛春信里都写了什么,却叫面前这位五少爷高兴成了这般模样,心里只叹宛春真个是女诸葛了,她怎么就能知道五少爷是即刻回信的呢?
李桧满心的不解,倒不曾想宛春的信上并无别的话,单道要见张景侗一面,让他挑选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地点罢了。
张景侗见之自然欣喜,那天他和赵纯美在一起的事情被宛春撞破以后,许多天里他都做着同样的梦,梦见宛春背对着他越走越远,任他再怎么呼唤叫喊,她都不肯回头看他一眼。
他还当以后自己和宛春就如那梦一般,再不能相见,孰料宛春倒是先来了信。
莫非,真如解梦说的那样,梦里的一切都同现实是相反的吗?
他欢愉着,连日来被他大哥压制的不快,仿佛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甚而在回房的时候,那笑容还在脸上经久不曾离去。
他迫切的想要见到宛春,想要同她解释清楚这一切,是以回信中便将见面的日期定在了翌日午时的天汇轩茶馆里。
由是第二天天刚亮,他便早早起来了,足足费了一个时辰的功夫,总算挑拣出一件合适的薄呢子西装来,又换了里头的衬衫领带,方满意的下楼去,坐上家中的汽车直奔天汇轩,专一等着宛春的到来。
相较于他的隆重,宛春则随意的多,照旧是一身家常的竹枝绿天鹅绒长旗袍,头发向后梳着蓬松的发髻,额前疏疏落落的刘海儿,似是满天星,齐齐洒在脑门上,秀雅却端庄。
因为张景侗已经先她一步到了,她入了茶馆内,便随同跑堂的伙计直奔里头雅间而去。
张景侗在屋子里已经等了许多时辰,耳听有轻轻地脚步声,似蜻蜓点水一般的走过来,像是心有灵犀,忙就起身打开了雅间的门,正看到宛春走近。
彼此一见,都有刹那的怔忡,宛春先一步回神,谢过了跑堂伙计,便道:“张五爷,久等了。”
她的一声五爷像是一盆冷水,直把张景侗泼的心头泼个激灵,他亦回过神来,讪讪一笑,邀请着宛春进屋里道:“我也才来,请坐吧。”
宛春道过谢,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两个人惑于过往,一时都不知要怎么开口,屋子里竟意外地安静下来,还是跑堂的伙计送进了热茶,才堪堪打破屋里的沉寂。
张景侗打发了伙计,亲自起身给宛春斟了茶道:“这是今年新送进京的茶叶,乃是清明前采制来的,品质上佳,你尝一尝罢。”
宛春接过了红地珐琅花纹杯,静静地置放到眼前,并不曾喝上一口,却是盯着上头的粉彩牡丹看道:“我今天来见你……并不是为了喝茶。”
张景侗默然一笑,放下来茶壶道:“我知道,我今天来……亦不是只为了请你喝茶。宛春,说句心里话,昨夜李桧去找我,送给我你的信,我看后真是高兴极了。我没想到你还愿意同我相见,我还以为那日你已经同我恼起来了,宛春我……”
“景侗,你先别说,且听我把话说完。”
宛春见他滔滔不绝间便要回忆起旧事,忙就开口打断了他,一张玉面仿佛那开在珐琅杯子上的牡丹,粉得动人。
她咽了一咽唾沫,待得容绍唐住口,方缓缓道:“我来,是为了我家三哥的事情。想必你昨天已经见过周湘了,不知你都同她说些什么了?”
“我……呵……你,你原是为这个……”张景侗笑容微黯,想了一想,才道,“她来问我可有季元的消息,我便实话告诉了她,季元如今正在锦州打仗,或许要不了几日就该回来了。”
“要不了几日,是多少日?”
“这个……打仗的事情,都是说不准的。”
“说不准?你大哥是三军统帅,你怎么会说不准?”宛春追着他问,“是不是我三哥在前线出事了?”
张景侗让她问得顿住,许久才安慰她道:“宛春,你不要多想。我大哥眼下也正在沈阳坐镇指挥,若是季元有事,他第一时间就会派兵赶去救援,你相信我,他绝不会有事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五章 绝情()
相信他?他已欺骗了她两次,这一次还要她怎么相信他?
宛春咬一咬唇,知道从他嘴里是问不出什么话的,便也不再多留,站起身道:“那就借五爷的吉言,希望我三哥能平安归来。”
“你……这会子就要走吗?”张景侗眼看她起身,忙也跟着站起来道,“我们许久不曾见过面了,难得今日重逢,坐下多聊一会吧。”
“不了。”
宛春浅笑着摇摇头:“我家中还有人在等我的消息呢,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多谢五爷今日赏光,出来见我一面。”
“宛春……你不必如此客气的,我们之间……我们之间纵然做不成有缘人,彼此还可以当做朋友。季元的事情我回头会帮你打听打听,若是有消息,我定会第一时间告知了你。”
“有劳五爷费心。”
宛春微微颔首。
她如今是待嫁之身,而他已是有妇之夫,这样的两个人,能做什么朋友呢?即便他们自身清白,可若落在旁人眼中,定也要惹出几桩口舌官司的,倒不如就这样平平淡淡当个过路人。
说过了话,道过了别,就可各奔东西。
她坦然得近乎绝情,仿佛当初要与之私奔的那个人并不存在一样,张景侗心中一阵钝痛,想不到自己与宛春竟会走到今日这般陌生的地步,他亦微微的向宛春点了点头,看着她走出了雅间,踢踢的皮鞋声似是来时一般,渐渐轻盈下去。
他孤独一人坐在雅间中,长久地把玩着面前的珐琅杯,直至杯子里的水溅洒出来,冰凉的液体砸在他手上,亦砸在了他心底,使他无端端的想起这半年来过得冰冷如寒冬一般的日子。
妻子不是自己所爱的,母亲跟前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大哥身边自有军师心腹,而宛春眼里也再无他的踪迹,他曾经所有的一切,在父亲故去后,却一点一点都被人收了回去。
无怪乎连郭奇志都要弃他而去,一个手无兵权又胸无大志的落魄鬼,哪里值得他人跟随?便是季元……季元都比他强。
好歹他还是李家军的主帅,好歹他娶了个如意的妻子,好歹他的母亲事事都为他考量,甚至于不惜牺牲了幺女的婚姻,更让人歆羡的是,他还有处处忍让他的大哥,有善解人意关怀备至的妹妹。
想从前他的父亲在世时,他是何等的恣意潇洒,跺一跺脚,满旧京的人都要抖一抖,何曾羡慕过别人?可是如今,他真是羡慕季元,羡慕极了。
张景侗越想心中越愤懑不平,他才该是天之骄子的那一个,手握重兵呼风唤雨,想要什么便是什么,想去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受人掣肘,不必拱手相让,更不必忍痛割爱。是他从一开始就错了,以至于沦落到今天只能在家中当个二世祖的地步。
不,他不甘心,他不能再这样卑微下去。
他要风,他要雨,他要这天地都知道,他张景侗不比任何人差。
红地珐琅粉彩牡丹杯在他手中深深握紧,张景侗蓦地端起杯子,将宛春未曾喝过一口的茶水猛然一口灌了下去。任那茶水再怎么冰冷,也不会浇息他心中燃起的火焰了。
“小二,小二!”他扬起头,高声连叫了两声,雅间外头登时想起踢他的脚步声。
张景侗只听一声门响,便指着面前的茶水道:“去给我换酒来!”
小二没有近前,却有一个声音骤然响起道:“五少,出事了。”
张景侗闻声一愣,忙回过头去望着来人:“郭叔,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郭奇志,他似是一路奔跑过来一般,额上尚且留着一层薄汗,薄汗汇聚成滴,落在他的眼角,却叫他不耐的一把擦去,坐下来道:“东北出事了。”
“东北?东北出了什么事?”张景侗蹙着眉,“我大哥不是在沈阳坐镇指挥吗?”
郭奇志叹了口气道:“还说呢,大少爷的性子五少又不是不清楚,自来唱和不唱打,好不容易被大家伙儿架到了前线没几日,眼瞅着日本兵就要败退了,孰料前头传来消息,说是日本方面突然增兵十万,誓要占住锦州并沈阳等地。大少爷一听,当即要人部署从东北撤退,强令李季元率领西进兵团经大虎山、锦西,一路打到锦州,欲要打通北宁路,以使东北军全线退入华北,同时抢占营口,保证海上退路。可他光顾着保全张家军跑路,竟把……竟把前头的西进兵团给忘了,没有增派援兵,掩护他们回来,到如今听说整个西进兵团七八万人马都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圈中,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张景侗听罢,心中猛然一惊,忙就站直了身子喝问郭奇志道:“这消息当真?为何此前都没有听到动静?”
郭奇志道:“事关数万人命,我岂敢拿这事开玩笑?只可惜李季元那等将才,莫不是要死在庸人之手了?”
“不,不,季元绝不能死,我答应过宛春的,我答应她季元会没事的。”张景侗莫名慌乱起来,他知道他大哥是个冷血冷面的人,却不料他心狠到连盟友都可以舍弃了。
张景侗狠狠握紧了拳,忙问郭奇志:“你手底下还有多少人马?”
郭奇志道:“不多,大抵有三万人。”
三万人去前线抵抗十数万大军,无异议是去送死。
张景侗咬紧了牙关,又问他:“大哥手里多少人马?”
郭奇志眼皮子一跳,顿了顿方回他:“大少爷手里算上杂牌军,少说也有百万大军,只是百万大军零零散散落在各地,留在沈阳的不过三十万。”
三十万大军难道抵不过日本的十万人马?何至于慌不择路,急急要从沈阳退到华北来?他大哥做事当真是越发糊涂了,偏生母亲还总护着大哥。
张景侗不由得一阵气苦,想到那散居各处的七十万人马,便同郭奇志道:“你们五虎司令以前颇有交情,现在可还有联系?”(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六章 易主()
“五少要做什么?”
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