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民国春归-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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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希匹的!”那秃头胖子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神情阴鸷说道,“这小杂碎连老子都敢骗,老子当初就不该一刀结果他,活该让他多受几天罪才是。”
宛春从呆愣中猛地醒悟,登时向他叱问道:“你杀了他?”
秃头又啐一声,他嫌少有办事不力的时候。这两年手上弟兄多了,可以由他亲自出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想不到重新出山第一勾生意。就让宛春给搅黄了。他憋着气,恶狠狠的回道:“是老子杀的,怎么着?”
“你。。。。。。”宛春气个不住,她最恨是非不分的人,更恨恣意剥夺他人生命的人。
这会子纵使四下里都是陌生的面孔。她依旧从床上跃起来,站在地上,脚上的镣铐叮当响着。一身米白的羊绒大衣,长及脚踝,底下微微的露出秋香色旗袍的衣摆,仿佛金池里的白鹤。高贵傲然,直冲他喝道:“你在杀一个人的时候,难道不想一想他是否是无辜的吗?”
秃头胖子桀桀的笑。笑声里满是讥讽的味道:“无辜?这世上真正有几个无辜的人?你以为那小杂种是好东西啊,老子不过拿枪指着他的头,恐吓了两句,让他把你骗过来,他就照做了。要不然这个时候你能在这里?”
这。。。。。。宛春稍做迟疑。的确他说的是实话,要不是汽车夫骗她。她是不会被绑到这里的。今儿是巧了,二姐姐没有坐车一同出来,要是今日在车里坐的是二姐姐,汽车夫未必不会照样骗了二姐姐。
可怜之人果真是有其可恶之处。
她一时哑口无言,强盗有时候对于人心远比她们这些凡人要看的通透。
他们兀自的说着,杜九站在宛春的身侧,并没有阻止,只是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刀疤脸依旧笑着,他跟在杜九身边的日子不算短,杀人放火的勾当做得多了,不能说全部得手,但失手的时候杜九绝不会轻饶了办事的人的。然而这一次却是例外,瞧他方才说话的语气,似乎对于绑错人的事并没有多大意见,反倒是对于绑错的这位小姐,难得有兴趣起来。
杜九在青帮一众大佬中虽说是年纪最小的,但若放在寻常人家,孩子都该有几个了。他知道他是喜欢温婉良善的女孩子的,譬如早些年上海大乐园的台柱子小月桂,近两年的名角梅若兰,都极为受他的宠爱。但这宠爱并不是纯然的,而是有限度有目的的,他要让她们为他死心塌地,为上海大乐园死心塌地,这样才不会被别处挖了墙角。
可是当这温婉一词出现在面前这位娇滴滴的小姐身上时,情况却大不相同。他看得见他的宽容,宽容到允许宛春在自己跟前堂而皇之的斥责自己的手下。
或者,过惯了刀尖上舔血的生活,他内心深处还是愿意同这样可爱的天真的小姐做朋友的吧?
刀疤脸男人暗暗忖度着,秃头胖子受了宛春的斥责,正不愉快,瞥她一眼便问杜九道:“九爷,眼下怎么办,这小妞送回去是不行的了,要不找个地方卖了,我们哥几个再去跑一趟,把那个真正的镇守使署夫人抓来?”
他才做不久的小香弟子,对于察言观色的功夫还欠着不少火候,刀疤脸看得出来的东西,他是一点没看到。由是说完了这一句,腿肚子上登时让人踢了一脚,他便骂骂咧咧着就扭身子去看是谁踢的自己。
那里刀疤脸咳嗽了两声,原本握成拳的五指,慢慢的向外张了一张。秃头胖子看的明白,一低头就见脚下掉了一颗小石子。这东西他再熟悉不过,那可是刀疤脸的绝技——‘点石成金’,普通的石子儿搁他手里就像暗器一般,说打哪儿就打哪儿,想来方才那一脚就是他搞的鬼无疑。
刀疤脸素日是不爱管闲事的,这回这么做,胖子大抵也觉得是有别的事情摊派了,果然老实下来,闭紧嘴巴子紧靠门站住。
杜九这才抬起头,冰冷的视线从他脸上淡扫过去,片刻方低沉着声音说道:“说是错了,也不全错,你们绑的虽不是镇守使署的夫人,却是那夫人的嫡亲妹子,也算是大功一件。回去到香堂里领赏吧,当我杜九犒劳几位。”
秃头胖子等人忙都垂着手连说不敢,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闻说绑的是仲清的妹妹,便大着胆子道:“九爷,那这小姐。。。。。。”
“这件事不用你们管了。”杜九不耐烦的打断他,余光瞅了一眼宛春,不期然就迈了一步,突然的伸出手一把将宛春抄着腰抱起来。
宛春原还在打算着,既是他们绑错了人,以她和杜九曾有过的一面之缘,以及同金丽之间的表姐妹关系,或者可以求情,让他放了自己。万没想到他会突然使出这一招,倒是打乱了她所有的步骤。
杜九的个子高而挺拔,宛春被他抱在怀中,肢体悬空,除了攥紧他的前襟,简直抓不住任何可以支撑的东西。她慌乱的扑腾着,嘴里不由娇咤道:“卑鄙!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纵如此胡闹,杜九的手臂还是没有松懈半分,紧紧的勒住她的腰,见她实在闹得不像话,才低叱一声:“闭嘴!再敢乱动,信不信我将你从这楼上扔下去?”
“你。。。。。。你无耻!”
他的话里根本就没有多少的怒意,宛春当然听得出来他是在吓唬自己,顿了片刻之后便又叫嚷起来。杜九这次却只当听不见,抱着她直奔门外,刀疤脸忙跟过去替他掀开了板帘。
四下里见此情状的男子,皆是面面相觑。杜九的身边不缺女人他们是知道的,但这样温柔的对待一个女人却是前所未闻, 一个个挤眉眨眼的互相以目意会,大抵都以为杜九是要拿这个千金小姐开荤了,便也忙都弓腰跟上前去。
出了门宛春才知自己之前是在一栋老旧石库门房子的二楼上,这里大概是青帮的一个基地,楼下放了一个烧火的煤炉子,咕嘟嘟的烧着一壶热水,而烧水的人却不知去了那里。
杜九也不在意,抱着她从楼上下来,绕过了煤炉子,就一回身对那刀疤脸说道:“阿狼,去找辆车来,不要用我们自己的车子,就你跟着我,咱们出去一趟。”
刀疤脸连声答应,招手就叫了秃头胖子等人道:“九爷让找辆无主的车,你们仔细着点,别叫人看见,车来了往石库门这儿停。”
秃头胖子等人自是忙忙的去办了,前后左不过一炷香的时辰,石库门外就传来了汽车鸣笛的迪迪声。宛春折腾这么长时间,早就倦乏了。不知是为何,又或许是曾经见过一面的缘故,对于杜九,她倒是意外的不害怕,若他不是长久浸淫在黑道上,沾惹了生人勿近的气息,她想这会子她倒是愿意开口和他说说话。
不为自己,也该为二姐姐求情。
她知道这次失手后,依照他们这些人的脾气,必会施行第二次绑架案。她已经是自身难保,作为替罪羊,当然希望仲清能够平安,才不枉自己吃了这一通的苦头。
第八十九章 墓地()
然而不等她开口,那刀疤脸的男人忽然间就扯出了一块布条,往她嘴上一套,瞬间就将她上下的嘴巴扎起来,以防她出门后呼救引来别人的注意。又把杜九手上攥着的布条也拿过去,重新把她的手束缚起来。
宛春嗓子眼里嗯嗯两声,杏眸含嗔的瞪向杜九。
杜九板着面孔,看也不看她,径自抱着她坐到汽车里,命人开车。进了车杜九也没有放松对宛春的警惕,依旧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坐着,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身,一只手却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怀中。
宛春极力挣扎,侧面紧贴住杜九的白色夹袍,余光中见车窗的玻璃已经叫那些人拉上了棕黄的厚绒帘子,密密匝匝覆盖住玻璃的每一角,全然看不到外面一点的风景。
车身颠簸荡漾,似是行驶在郊外,城里的路多用水门汀铺设,平坦的像是能滑行一样,唯有郊外的路是不用水门汀的。宛春背地里推测着,她因为被蒙住眼睛,对于时间把握的并不十分准确,久久不见车子停下,迷糊中仿佛正走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旅途上,直要从这里走出上海去一般。
纵然宛春见识过人,但面对这样的事,她还是隐隐开始害怕起来,倘或在上海仲清她们还可以有一线找得到自己的机会,要是出了上海,她们该去哪里找自己?
前世里的死亡阴影还像乌云一样,时不时的笼罩在她的心头上。杜九对她即便是没有恶意,但这样莫名其妙将她从上海掳出来,将她从仙梦一样的重生家庭中强行剔除出去,让她再不能够去安下心来对付陆建豪,这与死已经没什么分别了。
她不自觉的浑身发着抖,抱着她的杜九自然感应得到她的慌张。紧搂在她腰上的手顿了一顿,片刻之后才缓缓的抬起来,在宛春背上轻轻的若有若无的拍打着。
他不拍还好,一拍起来宛春满腹的委屈止不住就涌到了心田。她想到了前世自己的父母双亲,想到了陆建豪和他的家人,更想到了重生后的李岚峰余氏夫妇,和疼她如至宝的大哥二姐三哥。她以为这一生总算是有所得了,还可以重来一世,富贵荣华中大仇得报,却不料命运这样的捉弄人。
鼻端哽塞几回。不论怎样的害怕,在这个时候她都不能露怯哭出来,只得强行忍住。等到那股子酸涩自行消散,才低着声音问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拍在她背上的手顿时停了下来,按在她的后心窝上,一动不动。倒是前头开车的刀疤脸回了她一句道:“小姐,你不用怕。我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只不过是带你去一个地方,到时候还要回来的。”
回来?是回到上海来,还是回到他们绑架她的地方来?
宛春在杜九的怀中轻轻闭上眼睛,姑且不论目的地究竟是何方,只要能够再次回来总会有法子离开这些人的。
她沉默许久。车子颠簸着又行了一段路途,才缓缓停下来。
刀疤脸先一步下车给他们开了车门,杜九抱着宛春出来。将她双脚直立着放在了地上,朝着刀疤脸点一点头。刀疤脸立时会意,弯下腰将宛春脚上的镣铐解开。
宛春轻轻走动两步,脚上的高跟鞋底尖细的戳着地面,软软的几乎要陷落下去。她放眼看去。但瞧秋草枯黄,云雁高飞。四下里一片荒芜,一座座白色的墓碑,冰冷而僵硬的成排矗立着,这里分明是个墓场呀!
宛春心里纳罕着,不明白他们将自己带到这里是为什么。
她看向杜九,杜九却已先她一步往前走去了,刀疤脸只是一味催着她:“小姐,麻烦你走一趟了。”
宛春只好默不作声的跟上他,杜九亦是沉默着,往墓地深处走去。她被绑了一晌午,开车又走了近两个时辰的路,这会子天色已然有些暗了,太阳白惨惨的挂在远处枯木的树梢上,几只乌鸦凄厉的惨叫着从上头盘旋飞过。
因为不是扫墓的季节,这个时候的墓地不免荒无人烟,宛春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大着胆子从一个个陌生的墓碑前走过去。直走到尽头,才见杜九停住脚步。
在他的身前,正有一大一小的两座墓碑并肩耸立着,看那墓碑的样子,和前头供奉的瓜果香案,倒像是新立起来的,上头还有残香没有燃烧完全。
杜九慢慢的蹲下身,从身上重新取出几根香来,插在那三脚的香炉中,用取灯取火点了。香头透着一抹嫣红,一闪一闪,渐渐堆积出一些灰烬来。
杜九紧盯着那香火,半晌没有做声,宛春这回学乖了,她自知是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的,干脆闭了嘴不说话。横竖她人已经被拉到了这里,要干什么,他们迟早会告诉她的。
她便只管乖觉的站立着,刀疤脸事先想必是知道杜九的行踪,从车上下来时竟带了一壶酒过来,此刻就上前将酒斟在了香炉前的酒杯中,递到杜九手里。杜九不吭声的接过去,缓缓倾洒在墓前。
宛春见他如此,蓦地想到谭汝临曾说李玉君怀了他的孩子,而这墓碑又是一大一小的,莫非正是李玉君的墓不成?她正想时,杜九的一杯酒已经倾洒完全,便蹲在那里叫她道:“你也来给她上柱香吧。”
宛春静静颔首,紧挨着他身侧蹲下去,接过他手里的香有样学样的点了,平放在额前朝着那两座墓碑拜了一拜。目光里只看到两座无字碑,平整光滑的矗立在面前。
这可真是件怪事,宛春自思道:若这儿是李玉君的葬身之处,怎么会连个名字都不留?
她稍作迟疑,香拿在手里还没有插上去,杜九忽的拦住她道:“你不问这里头躺的是谁?”
“是谁?”宛春下意识顺着他的话问道。
杜九冷睨她一眼,良久才转回目光道:“是我的一位故人,与你很像的故人。”
与她很像的故人?
宛春无来由的皱一皱眉头,她如今对于故人二字是很不喜欢的,那样会使她想起前世溺死的自己与孩子。但他既是愿意说,她也就只能做个听客了。
果然不用她开口,杜九又自顾自说下去道:“只是那个故人没你那么好的运气,能投生在北岭李家。她早些年的日子十分的不好过,结婚之后或许是生活得好些了,只可惜红颜薄命,到底没能多享几天的福。唯一的一个女儿,才周岁就跟着她一块儿去了。最后还是他丈夫把人带回来的,草草埋在了这里,可见人死即无情……”
他繁琐的说着,宛春初时还听得同情,越到后来,心内越是吃惊。他说的这些事于她而言,简直是太熟悉了,熟悉的仿佛就是在说自己。
“等等……”经不住内心狂草疯长一般的怀疑,宛春直言打断他道,“你说的这个故人叫什么,家住哪里?”
杜九明显是让她的话给问住了,他在青帮这么多年,从没有人敢在他说话的时候随意开口,此刻让宛春打断住,登时剑眉横锁,冷声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宛春不能直说出缘由,略一思索才道:“我在旧京曾听闻,有个上海来的男子携妻小去香山公园游玩,不料遇到阵雨,车子打滑落到宜江里,妻子和孩子都淹死了,只剩那个男人还活着。方才九爷说的,我看与这件事情真是相似极了,所以才要问一问是不是她们呢?”
她尽量用平和的口吻来陈述这件陈年惨案,杜九听后却是双目一瞪,未免难以置信道:“你当真听过这件事?”
宛春眉心似火灼一般,登时**辣疼起来。瞧杜九的意思,他说的分明与自己说的是同一件事。这两个墓碑……这两个墓碑……埋得就是她和宝宝的尸身?
无字碑!哈哈,好一个无字碑!
宛春抬手轻抚着墓碑,几乎要大笑出来,陆建豪这个贱人竟然连名字都不给他们娘俩留一个。他在怕什么?是在怕写上爱妻爱女之墓的时候,会心里有鬼吗?
坚硬的墓碑冰凉的贴着手心,宛春摸着那一座小小的墓碑,原本要笑的意图不期然就化为了铺天盖地的悲哀。这个孩子……曾是她心头的至宝,她在最初的时候,没少想过将来要给她穿最好看的衣服,要给她做最好吃的饭菜,送她去念最好的学堂。等她一日日长大了,再为她寻一门很好的亲事。
可是这个梦只做了个开始,就再无结局。孩子死了,她死了,永远都不能够再叫自己一声妈妈了。这里是那么的冷,没有了自己的陪伴,她一个人会不会怕?会不会怨她抛下了她,自己一个人重生?
宝宝……宝宝……。
宛春忽然失控的双手捧住头,耳边仿佛全是那一日宝宝被水淹没头顶时凄厉的哭声。她以前都是很乖的,就像教堂里画在壁上的那些小天使,从没有这样哭闹过,唯有那一次,她怎样都停不住。
第九十章 逃脱()
“你怎么了?喂,你怎么了?”
杜九见宛春活似发了疯一般,神色骤然大变,忙一把抱住了她。
宛春头疼欲裂,前世的画面与今生的画面不停的重叠着,在她的脑海里翻滚不歇。她抱住头,莫名像个孩子一样低低哭泣起来——再没有一件事是比自己为自己扫墓更为悲哀的了,原以为在李家的富贵生活,多少可以让她减去一些对过往的宿怨,而今才知,不是不怨,而是怨恨被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几乎不为人知。
真的好想杀了他,真的好想!她尚还记得他意气风发参加满月宴的场景,那些权力那些富贵,都是她们娘俩儿的命换来的,他怎么可以拿的这么心安理得?
下唇已经隐隐被咬出了一道血痕,杜九的怀抱越收越紧,大手在她背后不断抚顺着,竭尽全力的要让她平静下来。
刀疤脸也被宛春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清了清嗓子,虽然在这种时候说出鬼神的话不大吉利,然而宛春的样子除了这些委实不好解释了,便向杜九劝道:“李小姐大概是让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九爷,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杜九在青帮也是一条血路走过来的,千奇百怪的事情见得多了,倒从来没见过鬼神。他对于此也从不相信,这时听刀疤脸一说,撂下脸子就要呵斥,不想还没说话,宛春的哭声又传进了耳中。他磕愣愣,像这样迟疑的态度倒是嫌少有的,愣了片刻之后才无奈点一点头道:“或者是我们不该来这里打扰了她,那就走吧。”
说着手上用了点力气,就把宛春半搂半抱地拉了起来,看她两颊上泪痕未消,便从身上拿出一方帕子来递给她道:“你不用害怕。她的脾气很好,大概是遇到了相似之人,一时好奇才冒犯了你。
宛春无意识的点一点头,她现在丝毫没有兴趣去知道为何杜九会认识前世的自己,又为何会来给她们母女俩扫墓,心里头只想着快些回去,回到城里去——似乎唯有如此,才可以将自己从怨愤的深渊里拔出来。
她接过帕子胡乱擦一擦眼泪,脑袋里还是晕沉沉的胀疼着,杜九一手揽住她。一面就吩咐刀疤脸把车开过来,原路回上海去。
刀疤脸答应一声,看了看宛春。转首欲对杜九说些什么,杜九却了然挥手道:“不用再蒙着眼睛了,让李小姐安心坐在车里罢。”
“是。”刀疤脸轻轻地颔首,便回身去将车子开过来。
杜九便将墓碑前的祭品摆放好,自己朝着两座墓拜了一拜。对宛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