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善变的容颜不做皇后-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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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冷漠的脸从嬷嬷以及她身边的侍女身上掠过。
她已经知道阿莲的命运,在她决定成为后宫女子中一员时,她的命运就已经定下来了。
林辰似乎看到她一步步走上更加癫狂的位置,然而无论的盛况,阿莲注定黯淡退场。在她生命的终结。在沾满露水的空殿当中,她将用一把剪刀亲手破开自己的肚子。
今后漫长的时光当中,林辰都为断送阿莲的性命为代价。为自己逃出那个地方感到惭愧。
而实际上,她无论牺牲多少条性命,她永远都不可能逃离类似皇宫的任何地方。
林辰对时间的流逝很敏感。她似乎看得见时间像闪过无数流光的星海,从她透明的手指尖划过去。
那种感觉像是在抓一把风。
无处是从。
午后的林辰穿上嬷嬷为她准备的新一批的夏衫,高雅的发髻和宽阔的裙摆。在铜镜当中荡漾出水一般的光彩,显出华丽的宫廷气息。
她看着这样熟悉的打扮心里沉沉浮浮,似乎一下子落到看不见的黑中去。
他们要将她送到皇宫中去。
但是在人前的她,却被教导得温婉如水,轻语如珠。
她将她隐秘的伤心压抑得死死的。她从之前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她还是很难过。
美丽的姑娘依旧来到她身边。当时她站在那里。似乎被摆弄成破损的娃娃。只有她亲切温柔的牵过林辰的手,带她重新带到之前那个满满都是清风的青石上。
这里的阳光比之前似乎更加明亮。
她穿着一片湖蓝色的裙子。然而风吹不起她的裙摆。只有腰间的两根丝带,飘飘欲飞。
她依旧斜斜的开始吹笛子。
她们所在的山下是一片长满菖蒲的河巷。然后是一排开着紫色花朵的篱笆。隐约有两个孩童,蹲在篱笆下面玩耍。
林辰侧耳听了一下,似乎看到风将美丽姑娘的笛音吹到云霄之上,然而跌宕下来,碎得晶莹剔透。
“这个世界有神吗?”林辰没有听完曲子。
那跌宕的声音似乎碎在她的心里。
笛声戛然而止。
美丽姑娘微微笑着。与之前那种平淡温柔的微笑不同,这种笑容像是热茶杯口升起一种虚无飘渺的水雾来。
那种久违的熟悉又掠过林辰的心口。她觉得那里突突的跳起来。似乎有什么令人追求的东西迫不及待的涌现出来。
但是那种感觉只是一瞬间。
“林姑娘。你觉得这个世界像什么?”像什么?这个跳跃性的问题还没有在林辰脑海里成形。对方已经清越的笑起来。“就像这样。。。”
林辰只看到天空中湖蓝色的水袖摆动一下。瞬间所有事物边缘都开始模糊起来。天地在眼前突然变成灰蒙蒙悬空的实物,一个是灰白色,一个是灰黑色。万物乱七八糟得摆在当中,凌乱得像是抽象画家的涂鸦。
这是世界的原色。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林辰看到这样的世界。
若是她对四周感到恐惧的时候,她都会查看一下四周的原色。
潜伏在身边未知的黑向来是她杜绝接近的地方。
但是这里的世界都是冰冷的灰黑色。令她生冷得胆怯。
“你不要害怕?”美丽姑娘的语气虽然是惊讶的,但是她面上平静得如夏日的湖水。“其实你怎么回事害怕的呢。”她一低头,嘴唇便勾起一丝弧度。
她沉默良久,半天才抬头,重新说道:“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林辰疑惑起来。
美丽姑娘笑起来,即便她身上浮着类似寒冰特质的东西,甚至比寒冰还要透明皎洁,但是她的微笑,在那寒冰的闪亮当中,依旧温暖得似盛满蜜浆的泉水。
林辰的疑惑一直延续在她的脸上。这是个多么矛盾的人啊。
“这个故事,其实是个爱情故事。”美丽姑娘还是笑,她将手中的笛子收起来。“爱情故事中的天地,就是这个样子。潦草而凌乱。。。”
天地之间,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叫工天,女的叫女无。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是为何而来,从他们有意识开始他们就漫无目的流浪。那个时候,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只看到对方。这个世界的颜色就是这样子。所有东西都是令他们新奇而胆怯的。
他们牵着手,还是小孩的模样。但是过了不久,他们就成了大人。
他们在一起生活,用带着潮黑色的湖水洗涤蒲草编织成的模糊的衣裳。他们在飘着雪白色云雾的芦苇荡中搭建房子,用开得各种色泽的花朵装饰房梁和门廊。
这个世界原本都是抽象的,粗糙的。他们并不以为奇怪,因为他们从本质上认为这就是这个世界本来存在的形象。他们欢喜,而亲密。
但是有一天,天上下来一道落雷。
那落雷中带来一种神秘力量。落雷旁边的花丛突然精致起来。原本模糊得如同云朵的花儿们清晰明亮,有棱有角。
之前的世界是没有雷的。至少在他们有意识开始,这是第一道。
女无对任何事物有种敏锐的预感。她从睡梦中徒然清醒过来,看着在天空龟裂成一道道紫色的痕迹出神。那个时候工天在她身边毫无察觉。
女无亲了亲自己的丈夫,然后采撷了一把清晰得异常可爱的花朵,走到立在虚空当中一道悬空的大门,她或者迟疑过,但是很快,她就走了进去,再也没有回来。
“我不明白。”林辰听得一头雾水。
这个打着爱情故事标签的故事,没有一点爱情的浪漫。似乎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最让她不能理解的是,是什么吸引女无离开的。因为现实当中我们看的鲜亮的花朵?
美丽姑娘笑了笑,抬头看天。世界已经恢复常态。天空飘荡着薄薄的云。清晰而灵动。她接着说道:“。。。其实工天当时是醒着的,但是他害怕,那个神秘的地方,不是他所能到达的。他哭了很久,世界开始下雨,天边出现一个草庐,就像平常的酒家一般,挂着一个写着‘酒’的薄薄的幌子。奇怪的是那家酒肆当中竟然有个人。之前就说过,这个世界只有工天和女无两个人,但是女无走了之后,立马出现一个人。这个人是个男子。如果见过工天的人,肯定会知道,工天就像这个世界,只是一团抽象的颜色。这是一团淡淡的粉红色。像是人和人之间淡淡的怜悯。实际上的工天对每一个和他一般模糊想象的事物都有怜悯之情。而新来的男子,却是清晰明亮的。工天见到他的时候,突然想到离开抱着清晰花朵离开自己的妻子。他将那个男子杀掉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他死了?”林辰惊悚的扭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这是个黑暗的故事。
美丽姑娘淡淡的声调如同石缝间野花弥漫的花香般。她的笑意很明显:“自然是没有死。工天将他的头颅和身体埋在一起,用巨大的石头压住。但是过了几日,那个男子出现在他的茅屋外头。”
这个是鬼神故事。
林辰突然想到现世中看过的片子,里头名叫尸鬼的东西,就是因为死去的人然后突然复活,靠吸食新鲜人的鲜血而过活。他们的容貌经久不衰,并且越发精致。他们会有非常漫长的生命,畏惧图腾以及其他神秘形象。
他们无疑例外的白皙的皮肤和鲜红的嘴唇。传说中,只有将它们的心脏完全穿透,才能真正杀死他们。
而那个男子的容颜被雨水冲洗得愈发明艳。他长得特别美,几乎是惊心动魄的。
因为他就像天边最清晰的一片云彩。
他的嘴唇是鲜艳的红色,指甲尖也是那样的色泽。但是他穿着的是白衣,站在模糊的世界里,巍峨、洁白,似乎神圣不可侵犯。
从他身边延伸出来的天空广阔无垠,那里头的山是苍翠的。
然而工天却只是透过小小的窗户看他一眼,就觉得他像是一株带毒的罂粟。对方的眼睛殷切而焦急,像是那里头有一簇灼热的火苗。
但是那个男子就站在他一个人住的房子外头,用他鲜红而尖锐的长指甲,轻轻扣动镶嵌在木门上小小的铜环。他的嘴唇抿开,露出里头发光,隐约尖锐的牙齿。
这种笑容令工天从心里觉得不详。
天上还是在下雨,但是一切似乎都不一样起来。
万物开始收拢自己的原色,他们用各种坚硬呆板的颜色将本质伪装起来。
工天开始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每日承受着那个美丽得如同罂粟的男子。
那个男子会一边敲着他的小茅庐。一边会模仿女无的声音,深情而急切的呼唤他的名字。
“工天,工天。。。”
这样的声音像是密切的网,一道道毫不留情的扑向他,令他在噩梦中都感觉喘不过气来。林辰觉得这个故事中的人物像是某种噩梦中的形象。夏日炎炎当中,她心里却不自觉的浮起赛雪的冰凉。
美丽微微一笑,将笛子放在唇边,呜呜咽咽的吹起来。林辰知道关于神的故事在这里就停止了。短暂的休息时间立马就结束了。她从山涧间轻快的跳下来,隔了好远,她还是能听到飘到云间的笛声。
“小姐。您到哪里去了?”念瑶迎接上来,焦急的打量着她。
“随意走走而已。”林辰说道。
她已经没有之前的疑惑和惊悚。她回到人前的端庄娴雅。带着宫人的那种优雅和傲慢。
入夜的时候,外头下着薄薄细细的雨。天地都孕起一股热气。林辰坐在窗前。廊前夜来香开得妩媚,冒着珍珠般细致的光泽。
她常用的细密的象牙梳从头到下,有心事的时候,就保持顿着的姿势。若是想通了问题,动作才会连贯起来。她的头发很长。坐下来时逶迤到地上,像是一块光滑的绸缎。之前伺候她的明霞也有一头健康的好头发,但是她依旧忍不住赞叹她头发的茂盛、细滑。
美丽姑娘是冒着雨水而来的,她的头发梢上湿哒哒的,冒着少许热气。
她肩上披着旧而干净的衣服,长长的裙裾沾染着少许泥。
帐幕在细风中软软的垂着。
林辰感觉这样的姑娘和中午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刚刚路过池塘的时候。看到开得好的花。”美丽姑娘清越的声音传过来。她洁白的手掌当中握着两朵开得姣好带着雨水的芍药。
但是她的笑容却像是令人突然置身于一片日光当中。林辰无法直视这样的光芒。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心情热切而悲怆。
林辰是哭着从梦里头醒过来的,房间里琉璃草在夜明珠珠光的照耀下带着悲惨的哀伤。
她呆呆的看过去。似乎记不得自己的那个梦。但是心里头却是一种惆怅的感觉。
第二日,林辰比更早的时候到了那个山涧。
房间里摆着精致的坐具、沉香的妆台,几案上凌乱的放着或开或闭的茶具。
一件阔大的长裙挂在檀木衣架上。
美丽姑娘低着头,在珠帘那边,托着一个精致的鸟笼。笼子里头是有一种愉悦着唱着歌儿的鸟儿。
“你今日来早了。”她没有回头。寂静的问道。
“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名字。”林辰说道。
美丽姑娘笑着扭过头来,她扭头的时候。窗户上棱形的珍珠在窗台上放射着七彩的光芒。这种颜色在她衣绸上蒙上绚烂的外边。“其实有些人,从来都没有名字的。”她笑着笑着再次垂下头来。
她的脖子纤细得如同弯得刚刚好的芦苇。
但是在林辰眼里,却有种惊悚的感觉。
在林若清的记忆当中,这片土地上的历史之上,只有一种天生被诅咒的种群才不会被恩赐上名字。
他们被成为稗人,和常人一般模样,但是他们世世代代都只是一个符号,在他们自己的历史之上,他们每个人,都不过是血脉相连上的一抹影子。
这样的稗人,却是分布到这个世界的任何角落,无论是凡夫俗子,还是昌门明士,他们的身影遍布其中。芸芸众生,他们虽然被所谓之神鄙视而唾弃,却又是最为顽固而倔强的种族。
林辰那个时候还没有发现,她身边其实是有很多这样的人。一开始她还以为他们是因为所存在等级差异,因为处于某种特殊的境地,被某种固定的生活环境所局限。后来想明白这样的事,才惊悚的发现,原来一切都是老早就设定好了。
“林姑娘。”美丽姑娘的声音静静的传来。她没有起身,今天,她虽然不想带林辰去那风也清亮、天也清亮的地方。
她打开鸟笼子,让同样美丽的小鸟一飞冲天而去。
“那个男子是要报复工天吗?”林辰凉凉的问道。她不记得她的梦,但是她却在梦回深处,听到某人露出细白尖锐的牙齿,桀桀不休,缠绵悱恻的呼喊着工天的名字。或者真的是工天,但是最后,却变成她这个**的性命。
那个声音如美丽姑娘梦里的那个声音一般,带着神秘阴森的迫切之意,它一遍遍呼喊道:“若清,若清。。。”
然而美丽姑娘却摇摇头。
在故事里,工天和那个尸鬼并非敌对,而是一种亲密的关系。
只不过那个时候工天并没有意识到。他对于那个男子有种极其敏感度的仇恨。他完全沉溺在他自己更为疯狂的复仇的道路上。
仇恨人的时候,是不记得他之前拥有的人的一切。
工天对于女无的爱,曾经是一见钟情。他们原本就是天地初开之际出现的两个生灵。他们就是为彼此而活着的,在混沌之地当中,他们相互注视对方时的每一个波动的眼神,每一个不为人知的细节。
在这个墨染的世界当中,他们能看到原色之下对方精致的眼神。每一个抽象潦草的行动,在他们面前精细得似很美妙的诗歌。他们能看到比精致更加精致的东西。
那的确是爱情。和永远都清亮的风一样。自由婉转,悠扬盘旋在这个模糊的世界当中。
其实女无却明白,他们的爱情本质是这个世界独有的。所有的情感和事物都是潦草抽象的,唯独他们的爱情。就像那道神秘落雷附近破开混沌烟雾的花草。
她第一次算是真正看清楚这些东西。
而她认为,她所珍视的东西在另外一个世界应该能寻求得到。
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美丽的东西,男人往往想独自占有,但是女人却喜欢分享。
女无对陌生世界是好奇的。在那个世界里和这边世界其实是一样的,就像是放在镜子上的两块天和地,唯一的区别在于一个是工整的工笔画,一个是潦草的水墨画而已。
女无沉溺在这样的细致当中。她有时间坐在那个世界她和工天的茅屋当中,看着外头疯狂长着水草的湖水而出神。她的眼神宛如新生儿般稚嫩,带着对任何新生事物的好奇。她花很长时间观察这个明亮世界的生长。
她偏好精致而细腻的任何事物。
见过女无坐在湖边的人,一定会赞叹她的风姿。
“我这样说你肯定是不信的,但是她的确是最美的女人。这个世界开始之初,混沌和清明分开之际,她就是个纯粹的精致得完美的女人。”美丽姑娘叹息的说道。
“那工天呢?”林辰诧异的说道。之前已经说过,工天就像个潦草的涂鸦作品。若是女无见过别的人,说不定就会抛弃工天而去。实际上女无也是这样做的。
在那个清明的世界当中,女无遇到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她在这个世界里看到的唯一潦草的形象。她见到她的第一眼时,只看到对方身上萦绕的紫檀色。
这种颜色向来被誉为高雅而神秘的色泽。
带着紫檀色泽的女人淡淡的瞥了一眼女无,她驾着一张同样颜色的木筏,从她面前的芦苇丛前飘了过去。
第二百八十四章()
那个时候天空开始下雪。天空总是一团染开的灰蓝色调。
女无看着那团紫色从眼前飘过去,她能感受到那团颜色中某个人的眼神。这种眼神曾经在镜子里默默的凝视过她。
精细的裙裾在她四周静静的裹着自己。她眼睁睁看着那道目光凝神自己到了很远,那抹紫色就像是一道惆怅的烟雾,慢慢融入远处天边各种色泽当中。
女无觉得很难受,她心里某种懊悔像是夏雨临盆而暴涨的湖水,那深处孕育滋生纵横的水藻,带着水底用沙石掩饰的浑浊的情感。
很长时间女无都沉溺在这种令她惶恐不安的情绪当中。她懵懂天真得如同这个世界亮亮的月光,她若有所思的对着湖水。这里的湖水像是一双双深沉的眼睛。
冬天过去了,春天才来了。潮密的花朵像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一样。女无抬起头来,看到新世界里露出的热烈的新景象。眼瞳里带着孤寂的迷茫。
“那个紫色的女人是谁?那个男人是谁?”林辰不禁问道。突然出现的两个男女令她心里生出一种惶恐,仿佛带给世界的不安分因素。
“聪慧如你,如何猜不出?”美丽姑娘微微笑起来。
林辰一阵语塞。她的确猜得出来,这就像事物倒影在磨花的镜子面前,那两个世界根本就是一起的。
“我不明白。”林辰摇摇头,说道。这个故事有太多匪夷所思的破绽。
为什么在女无走后,模糊的世界会出现一个酒庐和一个美丽男人?而这边世界却又个模糊世界的紫色女人?
若是工天和那个美丽男人是一个人,而女无和那个紫色女人是一个人,那最初他们原色和**完全分开的理由是什么?
在美丽姑娘的故事里,工天被那个的确是自己的男子折磨得近乎疯狂。他用自己随身带着的大刀,将男子一次次杀死。
而那个男子却又一次次的复活。
有一次工天将那个男子的四肢卸下来。然后再切掉他的脑袋。
而整个过程中,男子含笑着看着他,一双嘴唇微微张开,曼声呼喊道:“工天、工天。。。”不同于往日在屋外的缠绵,而是带着凄婉的哀求。像断了翅膀的鸟儿。
工天着实受不住,他用所有的力气一道道切下那个男子的肌肤。刀口很锋利,几乎不沾染液体。
男子的头颅很快就被肢解了。鼻子和嘴唇分开,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