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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我的大明新帝国-第3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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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进京参加春闱,他就感觉到自己以往所学有些偏颇,对于理论知识的重视,忽视了时政策论,是他最大的缺陷。

    而且关于应天府的变化,他也看在眼里,这些格物引起的世界变化,让他有些看不明白这个世界了。

    这个世界是一个大球,人们生活在大球上。不用人力,畜力就能让火车快速跑起来,几千斤的铁水,能直接变成钢铁。

    这一切都让他觉得,自己以前的生活实在是坐井观天了。

    而于谦生活在与海外关系密切的江南,又具有开阔的眼界和丰富的学识,所以他也想跟于谦好好探讨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而于谦对薛瑄也是非常敬佩,在他看来,薛瑄在理论知识方面的分析,在这届考生里面算得上是数一数二。

    他不知道的是,对面的这个薛瑄,可是真正的大明理学之冠。

    后世视薛学为朱学传宗,称之为“明初理学之冠”,“开明代道学之基”。有明一代,学脉有二:一是南方的阳明之学,一是北方的薛瑄朱学。

    而薛瑄也不知道,对面这个比自己小了九岁的年轻人,虽然拙于理论,却是一个真正的实干家,有成为大明名臣的实力。

    三人在承天门外坐上了特意给众学子留出了的一趟火车,到了城中心的繁华区域。三人下车,找了一处酒家,点了几个小菜,就闲叙起来。

    三人之中,薛瑄理论知识最丰富,于谦见识最广,而王乾虽然略逊两人,但是精于百艺,特别是他书法高超,绘画精美。而这个时代,像他这样的才子,很是受推崇的。

    三人浅酌几杯,就打开了话匣子,谈起了今日的复试。

    作为一个理论研究家,薛瑄从《国家与民族》,从孔家如今遍邀大儒进行儒家改良,就看到了朱瞻基重视格物,大力发展经济的趋势。谈到儒家势微,颇有担忧之意。

    而于谦却不以为然,反驳说道:“儒家固然是我大明思想之本,如今却成为了桎梏。如今我大明疆土拓张一倍有余,仅靠儒家,如何能有效管理?

    以西北来说,我大明势力已经收复唐朝时期的安西,那里距离我大明万里,若是没有火车,岂不是百年之后又被异族占领。

    如今有了火车,只要修通了去西北的铁路,万里之遥也不过五日可以抵达。若那些部落反叛,异族图谋不轨,我大明直接就压制下来。

    儒家固心,格物固国,这才是正理。”

    “可如今太孙殿下,勋贵,武将,无不以商业为重,忽视农业,岂不是祸患?”

    于谦不以为然地说道:“南洋有沃田万里,一年三熟,只要我大明大军保国护家,今后大明当不会有饥荒之虞。”

    “可粮价低廉,那些底层百姓的税赋并没有减少啊……”

    “所以殿下现在大力发展移民,发展工业,如今一家十亩地,自然收入低,但是以后入一家有地百亩,收入自然就高了。”

    其实两人对整个社会的了解都不深刻,只是以自己的了解在理解这个世界。他们的讨论,只不过像是盲人摸象。

    但是通过这种沟通,于谦了解到了北方农户的想法,而薛瑄也了解到了商业对国家经济的促进。

    随后,几人围绕着今日的考题,以及几日之后的殿试出题进行了一番讨论,这个时候,主要就是于谦在说,王乾补充,而薛瑄收获多多。

    三日之后,承天门外张榜,这次复试,又黜落了十四个在时政方面答题一窍不通之人,将会有两百九十八人参加后日的殿试。

    殿试将不会再有黜落,也就是说,剩下的这些人,最少也会是一个同进士出身。

    而被黜落的这十四人,将会与其他一千多贡士一道,成为礼部选官候选。

    待到四月二十一日,这一次,两百九十八名“进士”一大早就在礼部官员的带领下,进入了奉天殿。

    这一次,朱瞻基也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然后颁发策题。

    众人三拜朱瞻基,随后朱瞻基勉励了众人一番,众人就按照此前的名序就座,开始了他们人生道路上的最后一次重要考核。

    而朱瞻基等到考试开始之后,就起身离开。这里的考试要进行一天,他当然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等到傍晚收卷的时候,他再来见见考生们就可以了。

    于谦他们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朱瞻基,而朱瞻基那魁梧的身材,逼人的气势,也让所有人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等他离开,众人的精神才松懈了下来,然后礼部的吏员们就一一上前,分发今日的三张考卷。

    殿试不考经义,只考策论。

    今日考的三道策论,并不要求格式,不限字数,只要求卷面整洁,哪怕以白话回答也可。

    听到唱礼官的话,众人不禁一片叹息。他们没有想到,最后一场考试,竟然完全脱离了所有人的想象,连用白话回答都可以,那他们学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儒学,岂不是白学了。

    当然,这也只是一念之想,因为任谁都清楚,没有儒学的基础,他们根本不可能坐在这里。

    三篇策论,一篇题目是“试论大明边疆管理”。一篇是“农业,工业基础因地制宜发展的重要性”。而最后一篇,则是“论农业兴国,工业兴国,商业兴国”。

    如果不是已经接受了半年的时政教育,这些士子们大多恐怕无从落笔。不过前几日的复试上,就已经全部都是这样的题目,有了思想准备,他们这些人并没有太过惊讶。

    考试在酉时初结束,随后礼官开始收卷、掌卷、弥封。

    第二日开始,由朱瞻基指定的八位考官一人一桌,轮流传阅考卷。

    每个人阅读了考卷之后,各加五种记号,得“○”最多者为佳卷,而后就所有卷中,选○最多的十本进呈朱瞻基,由朱瞻基钦定御批一甲第一、二、三名即为状元、榜眼、探花。

    两百九十八份考卷,要是粗略,不过一日时间就看完,但是这是阅卷,所以用了三日时间。

    四月十四,被挑选出来的十份考卷被送到了朱瞻基的面前,此时当着朱瞻基的面,才将封名打开。

    对朱瞻基来说,他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喜好来挑选状元,不一定完全看文采。

    而他看到于谦的名字的时候,忍不住心中一喜,这可是这个时代最出色的官员之一啊!

    虽然他很想点解祯期为状元,但是如果于谦的文章不是太差,他已经决定,点这个真正有能力的于谦当状元,让他少走一点弯路。

    在原本的历史中,这个于谦就已经出色无比,现在有了他的细心栽培,一定会更加出色。

    (能力有限,科考的内容就不写了。见谅……)

第一二六章 想法()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朱瞻基对于谦的记忆深刻,主要就是因为他的这首《石灰吟》。相比之下,他反倒对他的事迹不甚了解。

    只记得朱祁镇当初土木堡之变,自己也成为了俘虏。也先用朱祁镇逼大明投降,但是于谦坚决反对,并且说出了“社稷为重,君为轻。”这样的话。

    他积极组织军队抵抗,并且将朱祁钰扶持上位,成为明代宗。

    如果当初朱祁镇被杀,这就是一个力挽狂澜的保国之臣。但是也先实际上并没有实力跟大明硬斗的实力,见占不了便宜,索性放了朱祁镇。

    这也埋下了于谦的悲惨命运之果。

    朱祁镇虽然导致了土木堡之变,但是他实际上并不是一个窝囊废,只是太过于信任王振,导致了权力失衡。

    在他回到京城,并被幽禁之后,他虽然算不上卧薪尝胆,但是也终于被他等到了机会,发动夺门之变,夺回了王位。

    他夺回了王位,当初不理他性命,并且一力扶持朱祁钰上位的于谦,当然也要成为牺牲品。

    一代名臣,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被冤枉的情况下被杀。

    十份考卷摆在朱瞻基的面前,朱瞻基也一一仔细阅读。

    虽然他不喜欢用古文,但是不代表他这十几年来对古文依旧一窍不通。

    从六岁开始,他就接受最精英的教育,教授他的老师都是大明著名的大儒,而且还是单独授课。

    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使他一开始对古文一窍不通,后面也被培养出来了。

    只是习惯了白话,他也不喜欢用古文的模棱两可来表达。

    哪怕他自己写不好古文的文章,但是鉴赏能力还是有的,分析能力还是有的。

    十分考卷中,要说最合他心意的还是解祯期的文章。

    解祯期的文采毋庸置疑,而且他还很了解朱瞻基的喜好。所以写出来的三篇策论,每一篇不仅文采斐然,而且紧贴实际,具有很强的可行性。

    而原本被划圆圈最多的曾鹤龄,相比之下缺少对时局的详细了解,虽然文章花团锦簇,却言之无物。

    而于谦又是一个极端,他的文章朴实,没有多少华丽辞藻,但是每一篇策论都能切中要点。

    他可不像解祯期一样跟在自己身边好几年,了解自己的性格,能够迎合自己的喜好。

    因为文采略逊,他的考卷之辈排为了第十。但是在朱瞻基看来,他言之有物,应该排为前三。

    纯以文章来看,第一名应该是解祯期,第二名是于谦,第三名开州刘矩。

    刘矩此人在会试的时候就排名第三,他的文章温醇典雅,笔力遒劲。虽然没有曾鹤龄的花团锦簇,却更为古朴。

    对朱瞻基这个实用主义者来说,他更喜欢刘矩的文章。

    将心目中的前三甲挑选了出来,朱瞻基递给了礼部尚书吕震。“吕爱卿,以孤的意见,列此三人为状元,榜眼,探花。只是孤一时不能拿定主意,哪个在前,哪个在后。”

    作为阅卷八人之一,吕震当然看过三人的文章,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解祯期家学渊源,文采过人,当为第一。”

    不管怎么说,解缙作为内阁首辅,又备受朱瞻基重视,吕震也想在他面前卖个好。

    朱瞻基点了点头说道:“解祯期的文章的确无可挑剔,才气过人,但是他性格优柔,当是做学问的大家。”

    众人听出来了朱瞻基的意思,又看了看考卷说道:“既然殿下更重视干才,刘矩此人文章当选第一。”

    朱瞻基笑了笑问道:“为何不能是于谦?”

    胡俨劝道:“殿下,一甲二甲考卷都会刊印全国,于谦此人擅于分析,精于处事,但是这文章嘛……若是将他列为状元,恐怕天下士子不服。”

    朱瞻基的担心也是这一点,要不是于谦的策论能抓住要点,分析问题到位,解决问题思路清晰,光凭他的文采来说,能赐同进士出身就已经不错了。

    也是因为朱瞻基重施政,轻文采,他才能被选到前十来。

    朱瞻基犹豫了一下说道:“孤本就有意引导天下注重时政,轻辞藻,将于谦列为状元,也能引导风气。”

    身为吏部尚书,蹇义对朱瞻基的选择从内心里是支持的。许多进士,除了死读书,读死书,不懂农务,不擅经济,更不要说如何当官了。

    他们即使被选为庶吉士,往往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才能上任就职。

    如果引导天下士子重视农务,经济,以后的就职培训,也能省不少功夫。

    但是,科考作为全国关注的大事,若是将不能服众的文章选为第一,实在是有失公允。

    所以他还是说道:“殿下,老臣以为,选谁为状元无关紧要,维持朝廷的公正立场,才最重要。”

    顾佐也长揖说道:“殿下,臣也看了三人文章,单从文章上来看,解祯期大家风范,刘矩古朴遒劲,而于谦文章略显干涩。纵然于谦此人潜力更大,也需多加培养。”

    其他人一一发表意见,都不赞成将于谦列为状元。

    朱瞻基也不是不能接受大臣意见的人,贸然将于谦提拔太高,只会让他以后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他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就将解祯期列为状元,刘矩列为榜眼,于谦列为探花。其他人等,按照你们的意见,依次排名。”

    众臣纷纷躬身:“殿下英明。”

    既然不能将于谦列为状元,那么榜眼还是探花,都无所谓了。

    因为按例,状元是授从六品翰林修撰,榜眼和探花都是授正七品翰林编修,没有区别。

    不过像于谦这样的人,朱瞻基只准备让他在翰林院过渡一段时间,就把他打发出去,好好历练一番。

    让他留在翰林院修史书,做学问,实在有些浪费了。

    见朱瞻基并没有固执己见,诸位大臣松了一口气。同时,他们心中也记下了于谦这个名字。

    光凭文章就能在朱瞻基的心中占据如此重的份量,只要展现了他在处政方面的能力,注定以后会受到重用。

    但是所有人不知道的是,朱瞻基凭借的不是文章,而是他对“历史”的了解。

    至于会不会弄错了人,朱瞻基并没有担心,因为于谦这个名字或许会弄错,但是叫于谦,字廷益,又是钱塘人的,就绝对不会弄错。

    当初钱塘来京赶考的六人,只有于谦和王乾进入了正榜,参加了复试和殿试。

    康顺他们四人,也只有赵舒成被选为贡士,成为候选官员,康顺他们三人,就只能等下科再考了。

    按照这个比例来说,钱塘县这一次六人参加会试,过了三人,这个比例已经不低了。

    没有考取的康顺他们也并不气馁,这些时日,就一直在研读考上进士的学子的文章,想要吸取经验,下科再考。

    到了张榜这一日,所有人都无心读书,来到承天门外,这里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就连火车道上,也挤满了人。

    几人连广场都挤不进去,也就只能让方府的下人在那里等着,他们又回了太平坊,等着报信。

    不管是乡试还是会试,考中了之后,锣鼓震天,衙役们为了几分赏银,都会迫不及待地来报信。甚至有一些浪荡子,专门组织了一个锣鼓队,到处讨要赏银。

    反倒是到了殿试这一关,直接是皇宫的內监报信,比往常平静了许多。

    他们并没有等太久,午时不到,方府的一个下人就飞快地跑了回来,一进门就大声贺喜:“恭喜王兆南荣登三甲第两百零九名,恭喜于廷益高登探花!”

    于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虽然他自认才华并不比别人差,但是因为兴趣广泛,什么都了解一些,在制艺上略逊那些专精之人。

    他原本认为自己能中三甲,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成了探花。

    王乾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这个时候笑着长揖道:“恭喜廷益兄,恭喜探花郎。”

    康顺他们有些嫉妒,却也诚挚地长揖道:“恭喜探花郎了。”

    于谦看着面前的几位同窗,想要笑,却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王乾捶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这个时候流什么金豆子,还不快发赏银,准备一下,等下迎接内侍传旨。”

    康顺他们这个时候也调整好了心情,笑着说道:“今日午饭,我们可要去长安坊的满福楼,好好大吃一顿。”

    于谦擦了眼泪,笑着说道:“一定一定……”

    这个时候他有些手足无措,手忙脚乱地忙着给下人赏银,让他通知老管家前来布置迎接内侍的礼台。

    跟几个同窗,他也是嘴不过脑地乱下承诺,跟他们颠三倒四地说话。

    一科探花郎,这可是他从来没有奢望过的好成绩啊!

    要是回到了钱塘,祖父和父亲一定会高兴坏了吧!

    旋即他又想了起来,既然是探花郎,那等金榜题名,游街之后,就要授官,他恐怕是没有回家的时间了。

    相比于谦与榜眼刘矩的欣喜若狂,成为状元的解祯期反倒表现的非常平静。

    得知自己成为状元,因为解缙的关系,他同时也知道了朱瞻基对他的评语。

    性格优柔,这可不是一个让人满意的评语,但是他同时也知道,朱瞻基的评价没有错。

    这一世,解家没有经历太多的磨难和挫折。上一代的父亲,叔父,姑父三人都是进士,母亲更是家学渊源,一代大家欧阳修之后。

    他自小锦衣玉食,聪慧过人,不曾经历半点挫折。而他的身上,有着浓郁的文人气息,善思善虑。

    但是他的身上缺少那种坚毅果决,许多时候的确有些优柔寡断。

    因为朱瞻基的评语,他知道自己虽然被评为头名状元,但是朱瞻基对他任事几年的所作所为还是有些不满意的。

    见到解祯期成为状元,却并没有表现的很开心,几个长辈也都心知肚明。

    解祯期心高气傲,一直想要成为朱瞻基身边不可或缺的重臣,但是现在,朱瞻基却认为他做学问是好的,做事却缺少魄力。

    有这样的评价,如果他不改,今后恐怕也难获重用。

    但是他改的了吗?众人都表示怀疑。

    一个人的性格,小半是天生,大半是自幼的生活环境所造就,在青少年时期定型。

    解祯期今年已经二十有五,即使现在想改,也很难了。

    除非……

    他面向解缙长揖道:“如今叔父乃内阁首辅,按例,侄儿既可入翰林,但是请辞翰林也理所应当。侄儿有心去海外历练几年,想跟叔父讨个主意。”

    解缙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我是叔侄,又不是父子,倒也不用避讳。不过,殿下既然对你如此评价,想要改正,换个环境历练一番,倒也是应有之理。”

    解祯期问道:“那叔父认为殿下评价可否公正?”

    解缙沉吟了起来,一时之间布置该如何作答。欧阳婉连忙说道:“大郎,自古以来人无完人,在娘心里,你就是最好的。”

    解祯期苦笑了一下,望了一眼自己的父亲才又说道:“母亲,孩儿其实也知道,自幼受你与父亲,还有叔父影响颇深。你常说,父亲和叔父性格耿直,不是做官之才,孩儿一直想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却也始终无能为力。

    这次孩儿考上状元,对他人来说是幸进,对孩儿来说,却是新的开始。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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