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驸马-第2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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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绍没有参与他们的议论,只在心中想道:今天的御前会议被临时取消,武则天必然已是恼羞成怒。不管和谁有着什么样的恩怨,身为一名宰相,居然在国家危难之时玩失踪撂挑子,裴炎的这个做法当真是令人齿寒!
公道自在人心,从今天群臣的议论声中不难看出,已经有人对裴炎的撂挑子行为表达出了强烈的不满。
薛绍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裴炎啊裴炎,你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一个时辰之后,薛绍刚刚回到家里坐下,还没有喝完一盏茶,武则天的车驾就摆到了太平公主府的门口。
薛绍连忙亲自出迎,看到武则天乘坐的是御辇,不由得微微吃了一惊。
高宗皇帝李治不喜欢乘坐有车厢的马车,但逢出行一般都习惯乘用只加伞盖的御辇。二圣时常一同出行,御辇几乎成了他们的标志。但是至从高宗皇帝去世之后,武则天出于对高宗的尊敬和怀念,再也没有独自乘坐御辇出行。
今天,武则天却破例乘用了象征着至高皇权的御辇,并且身边带上了数百甲士开道,旌旗也打得十分的庄严。显然,这是一次规格很高很的隆重出行。
“太后如此排场,将要去哪里?”薛绍上前问请道。
“你骑上马,跟我一起走。”武则天面无表情,没有回答。
薛绍皱眉,点了点头,“好。”
薛绍回府骑上了自己的威龙宝驹,跟随在武则天的御辇旁侧同行。车驾启行走出了太平坊,长安城的百姓全都避道围观,啧啧称奇。
——他们已经有很久,没有看到如此排场的御辇出行了!
车驾一路前行,直接到了裴炎的府第前面停住。
薛绍下马武则天落辇,二人一同站到了府门紧闭的裴府前。
“太后,来此何意?”薛绍低声问道。
武则天面无表情的淡淡道:“国事为重。既然裴阁老托病不出,只好本宫亲自登门问策。”
薛绍不由得暗自苦笑了一声,好吧,国事为重!
“来人,去叫门。”武则天下了令。
她的近侍宦官连忙上前叫门,过了很久,才有一个老头儿上来应门。
“谁啊?”老头儿还挺不耐烦。
近侍宦官说道:“速去通传,武太后驾临裴府!”
“武太后?”老头儿愣愣的看着门外这一大片森严的兵甲,问道:“哪个武太后?”
“作死!”近侍宦官怒了,“你给我闪开,别挡道儿!”
“不得无礼。”武则天低斥了一声将那宦官轰开,亲自上前说道:“烦请老者入内通报一声,就说,武曌前来拜访裴阁老,有国事相商。”
“家主感了风寒病卧不起,咳嗽不止还能传染。诸位,还是回避吧!”老头儿仍是愣愣的样子,说道:“家主说了,谁也不见,谁也不见!”
薛绍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岂有此理!……”
“算了!”武则天一摆手制止了将要发火的薛绍,微笑道,“既如此,我等告辞了。烦请老者回告裴阁老,就说,等他病情有所好转之后,我等再来拜访。”
“好,好。”老头儿点点头说了这两个字,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薛绍来了一个大大的深呼吸,不作死就不会死,裴炎,你真是活腻了!
“我们走吧!”武则天什么也没有说,恍若平常的走回去重新登上了御辇,轻飘飘的一句,“薛绍,你回府吧!本宫,也该回宫了!”
薛绍恨得牙痒痒,也只能是骑上了马。临走时他对武则天道:“太后,平叛迫在眉捷不可再拖。现下,该当如何?”
武则天双眉微皱的沉吟了片刻,说道:“再议。”
“……”薛绍实在无语了,只得苦笑了一声对武则天拱了拱手,“既如此,臣先告辞了!”
薛绍回到府里,吃了闭门羹的满肚子火气没处撒,自己跑到马球场里打了几套拳狠狠的发泄出了一身猛汗,才算稍稍有所消停。
这时,范云仙和张虔勖带着一群的将军来到了府上一同求见薛绍,问他,朝廷怎么还不发兵,去平定扬州的叛乱?
薛绍正在气头上,没好气的道:“我和你们一样,我知道个屁?——这种军国大事,得去请问人家裴阁老才对!”
众将军无不恨得咬牙切齿,全都开始骂骂咧咧,说裴炎究竟在想什么?
薛绍冷笑一声,他在想死!!
第684章 石破天惊()
一连七天,裴炎居然一直闭门不出。√∟
扬州叛乱越演越烈,已是天下震荡朝堂惊惶。李敬业发动叛乱之后,他们的集团成员之一、名满天下的大才子骆宾王写了一份文辞华美之极、气势极为磅礴的檄文——《为李敬业讨武曌叫檄》,矛头直指武则天,把她从祖宗到本人、从年幼到现在骂了个遍。总之就是两层意思,一是说武太后妖惑乱权,妄图巅覆大唐的社稷。二是,召天下的义士都起来响应李敬业,讨伐武太后“清君侧”。
姑且不论这份檄文的文采如何,但它还真的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檄文发布之后,李敬业麾下的人马迅速增长势力飞速膨胀,更有楚州司马李崇福率领治下三州及兵马,前去投效李敬业。随后,李敬业又南渡长江攻拔了润州。
如此一来,叛乱集团就掌握了扬、楚、润三州,跨地千里户口百万,金帛粮草堆积如山挥霍不尽,麾下更是聚集了将近十八万兵马!
扬州之祸,震惊天下!
民间甚至有了流言,说李敬业将会取代大唐成就一番伟业,成为新的开国之君。更有一些玄乎其玄的“神话”开始四下流传,说他出生之时有五条金龙盘桓于屋顶。
诸如此类夸称李敬业生来有天命的流言,四下流传,已经有了不少于十个版本。
由于李敬业的不断壮大和流言的鼓吹作用,再加上大唐的朝廷一直都没有做出的相应反应,显得极为弱势与被动。因此帝都之内,一片人心惶惶。
薛绍甚至听到传言,说有不少朝臣,尤其是那些和李勣家族或是与李敬业本人有旧交的,都已经暗中与李敬业通信往来以示结好。他们想的无非就是,万一李敬业真的打进了关中占领了长安,他们就可以凭借这些“故交”从而飞黄腾达,至少也可以当作免死金牌。
如果这一幕真的发生,薛绍一点也不怀疑,朝廷之上会有不少人临阵倒戈投降李敬业。
时代,都不会缺少了这样的汉奸。
……
裴炎托病不出共有七天。这一日,他终于上朝了!
众臣看到他,无不惊愕万分,但没有一个人敢于多问一句。
薛绍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了。
朝会开始了。
武则天依旧垂帘听政。礼毕之后,她马上从珠帘后方走出来到了裴炎面前,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面带微笑的问候道:“裴阁老,贵体已然痊愈了么?”
“臣已康复如初,有劳太后挂念了。”裴炎拱手拜了一拜,表现得相当得淡定。
“如此便好。”武则天微笑的点头,大声道:“有裴阁老坐镇朝堂,这是我大唐社稷之福啊!”
“是啊!是啊!”
很多人附合。
裴炎只是象征性的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武则天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该走的过场已经走远,该是到了拳拳到肉使真功夫博杀的时候了。
她走回了珠帘之后,朗声道:“众所周知,李敬业在扬州兵变发动叛乱,已然袭卷三州为祸甚深。不知裴阁老可有妙计平定叛乱?”
武则天这话一说,众臣全都竖起了耳朵,倾听裴炎的高见。
裴炎沉吟了片刻,不急不忙的走到朝堂中央,先对龙椅拱手一拜却没有拜武则天,然后转过身来面对数百朝臣,说道:“本阁以为,扬州兵变,不废一兵一卒即可平定!”
“哗!”
一句话,石破天惊满朝惊诧。
薛绍冷笑一声,不吹牛你能死?
“本阁刚刚收到他人送来的一份檄文,想必诸公都不陌生了。”说罢,裴炎从袖管里拿出一个纸卷慢慢的摊了开来,说道,“没错,就是骆宾王所作的《为李敬业讨武曌叫檄》。”
人心头同时一凛——裴炎出招了,矛头直指武太后!
武则天的表现很淡定,端坐在珠帘之后,没有表情纹丝不动。
“这份檄文,我读了。文辞华美气势磅礴,确实了不得。当然,檄文污蔑与辱骂武太后甚至污及太宗和高宗皇帝陛下,实在是罪无可赦!”裴炎淡淡的说道,“但是,檄文本身如何其实不必深究。诸公有没有想过,为何李敬业能够凭借区区数人再加上这么一份檄文,就在顷刻之间袭卷三州,麾下聚集了十万之众?”
众臣哑口无言!——这种时候,谁敢搭话?
就好比是两头老虎打了起来,谁敢上前劝架?!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裴炎独自站在朝堂的中央,面带微笑的环视满朝文武,沉寂了片刻,突然提高了嗓门说道:“你们心里都清楚,但是都不敢说出口。”
“那么,身为先帝托孤的顾命大臣与当朝中书令宰相,你们不敢说,但是我裴炎义不容辞。”裴炎转过了身来,两道眼神如同刀匹一般刺向了珠帘之后,大声道:“檄文中说,牝鸡司晨惟家之索。言下之意,就是女主当权将会祸乱朝纲。诸公不妨回忆一番,先帝在世之日,太后本该居于内廷打理后宫,但她偏偏坐到了朝堂之上并与先帝争权弄势;先帝去后,太后便驱逐一帝、幽禁一帝,从而将朝政大权总揽于一身,宰辅摆设于内、兵权泛滥于外,国家不宁边患四起,民不聊生海内生怨!”
“试想,如果不是因为武太后一直把持大唐的朝政从而引发天怒人怨,岂会有今日扬州之祸?”
轰!……
就如同一枚重镑炸弹扔到了今日这含元殿的朝堂之上,人感觉脑中一炸,几乎全都呆住了!
武则天仍是没有表情,纹丝不动。
薛绍也静而不动,先看裴炎如何表演。
“这一份讨伐太后的檄文一出,立马就让李敬业获得了天下响应,这说明了什么?”裴炎挺直了身板站在朝堂的中央,大声道:“公道自在人心!”
“牝鸡司晨女主当政,已然犯了天下众怒。”
“已然败坏了大唐的民心所向!”
“已然祸及大唐社稷之根本!”
“当此之时,若要平叛——”裴炎再度提高了声调,并且一手指向了珠帘,“先得撤去这幅珠帘,再将皇帝陛下从偏殿之中请入丹墀端坐于龙椅之上,如此方能归位社稷匡正。李敬业等辈也就再也没了借口妄自兵变,如此必然不攻自破——又何须发动兵马大唐子民自相残杀?”
……
静!
满朝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整个朝堂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裴炎一个人站在那里,愤怒的指对着龙椅后方的那一副珠帘!
“你,说完了?”
朗朗的四个字,从珠帘后方传了出来。武则天仍是不惊不怒,从她的声音当中甚至听不出她有的感情波动。
“是,臣说完了。”裴炎正儿八经的拱手一拜,说道:“还请太后退还后宫主理内廷,还政于皇帝陛下!如此,方可再谈平叛一事!”
“裴阁老的意思,你们都明白了么?”武则天提高了一点声音,问道。
“明白……”众臣回答的声音,比较微弱。
武则天再度撩开珠帘从后面走了出来,面带微笑的看着满朝文武,说道:“那么,有人裴阁老的提议吗?”
满朝文武,大半噤若寒蝉不敢乱动,连眼珠子都不敢乱挪。
谁这时候站出来力挺裴炎,毫无疑问就是彻底与太后翻脸决裂。如果裴炎赢了那还好一点,如果裴炎输了……后果不堪设想!
刘齐贤没有动,刘袆之没有动,很多平常和裴炎走得很近的文武大臣,全都没有动。
但是,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臣附议!”
众人大惊,抬眼一看——吏部尚书兼同中书门下三品,魏玄同!
魏玄同与裴炎是挚友,朝野皆知。但是敢在这种时候出面力挺裴炎,无疑是拿出了自己的生命在做赌注!
薛绍深看了魏玄同一眼,心中暗道:倒是一条仗义的汉子!
魏玄同对着武则天拱手一拜,说道:“太后,臣就事论事,绝无对太后不敬之意。眼下扬州叛逆之势不断扩大,若能将皇帝陛下请到金殿前来主持朝政,将能极大的打击扬州叛逆的士气,至少能让很大一部分信心动摇之人,重新归心于大唐正朔。臣意如此,还请太后以大局为重,三思为盼!”
“魏尚书,本宫知你一心为公。你这番话说得在理,本宫会认真考虑。”武则天微笑的点了点头,“那么,还有人附议裴阁老的提议么?”
除了魏玄同,再没有人站出来。
“那么,有人反对裴阁老的提议么?”武则天的话音一落,众臣不约而同的把眼神投向了薛绍。
薛绍淡然无事站着没动,看我干什么?——谁都知道我是武则天的女婿,曾经我还当众骂过裴炎。如果是我站出来提出反对,会让人觉得我是在公报私仇或者帮亲不帮理,那样是最没有说服力的!
——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在这时候站出来的!
“臣,反对!!”
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不是薛绍!
众人吃惊,扭头一看……
侍御史,宋璟!!
薛绍顿时笑了,原本我以为会是武则天亲自提拔的一些心腹官员,出来为武则天没说话,没想到却是他!
好样的,宋璟!
老子没有看错你,果真是一条不怕死的硬汉!
第685章 薛绍的愤怒()
宋璟这一站出来,满朝文武几乎是同时在心里惊叫一声——又是他?
为什么要说“又”呢?
当年,仅仅只有十七岁虚龄的宋璟一举考中进士并被授为县令,早就惊艳了朝堂扬名于显贵。∈↗十七岁的县令,这在古往今来也都是罕见。偏偏这位少年父母官在任上干得还不错,结果被薛仁贵看上选到了身边充作行军管记,也就是首席军师。且不说宋璟是否少年得志,他的才华、智慧和德操,确实当世罕有。
前不久,宋璟离开他的恩帅薛仁贵孤身来到长安,以一介白身的身份,胆大如牛的跑到御史台状告炽手可热的兵部尚书兼同中书门下三品,太后的亲侄儿武承嗣。在谁看来,这就是鸡蛋碰石头茅坑里点灯笼的举措。但是奇迹偏偏发生了,宋璟居然一举告倒了武承嗣他免去官职回家面壁思过去了。
与此同时,宋璟本人还得到了武太后与裴炎的共同赏识,将他再度启用并予以破格提拔,任命他为御史台侍御史。这是一个专门监察朝廷官员与监督朝廷政令的官职,凡两京之内上至宰相皇族下到县令小吏,无不受其监管,权力非常大。
刚刚上任为侍御史的宋璟,接的第一个烫手的活儿,就是审问薛绍。当时的形势相当微妙,就连御史大夫韦思谦都心中有数,所谓的“审薛绍”不过是一个门面功夫,薛绍一定不会被定罪。但是宋璟认死理,他非但不肯轻易放过薛绍,还敢跑到太后面前去求证太后给他一个明确的说法。太后都拿他没办法了,只好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尊假金佛给宋璟看,这样才使得宋璟没有再死死追查下去,薛绍也终于得已无罪脱身。
少年中进士,智囊辅三军,状告武承嗣,严审薛驸马,这一棕棕一件件的,早就让宋璟的大名在长安如雷贯耳。现在正当武太后和裴炎的争斗演变到了生死相决的时刻,满朝堂的公卿宰相文武大臣多半已是噤若寒蝉或是明哲保身,偏偏又是这个宋璟站了出来公然向裴炎发难……
人们不由得想道,这家伙究竟是活腻了,还是活腻了,还是活腻了呢?
“大唐的朝廷是议政的地方,从来就不是人单凭自己的一句话说能了算,也不是谁的官职高、谁的声音大,就属他说了算。一代圣君太宗皇帝陛下博采众议从谏如流,因此才有了贞观大治。我朝廷续贞观遗风,朝堂之上广开言路,不以言论而治罪,不以言论而显拔。”武则天的表现仍是很平静,朗声道——
“宋璟,说出你的想法。
“是!”
宋璟大诺了一声,众目睽睽之下站了出来,走到了裴炎的面前。
裴炎看着他,表情很是玩味,仿佛是愤怒又仿佛是懊恼。那表情仿佛是在说——宋璟啊宋璟,老夫如此赏识于你,还亲自破格提拔于你,你今日居然当众与老夫作对?!
宋璟先是对裴炎拱手一拜,说道:“裴相公,朝堂之上无私事。下官对事不对人,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裴相公海涵!”
裴炎别过了脸去,“有话,你就说吧!”
“谢裴相公!”
宋璟拜了一礼然后站直,定了定神清了清嗓。看得出来,他多少还是有一点点的紧张。
薛绍不由得会心一笑,这样的大场面,是人都会紧张。宋璟毕竟也只是一个凡人,还是一个年轻的凡人。
片刻之后,宋璟深呼吸了一口,开始说了——
“最初,宋璟想请问今日在朝的诸公。”没有废话,宋璟单刀直入,“扬州李敬业所部,是正义之师吗?”
“当然不是!”
“叛逆也!”
“这又何必问?”
很多人争先恐后的回答。在这一点上,大家的意见还是很统一的——至少在公共场合,是非常统一的。
宋璟微然一笑,转过来对裴炎道:“既然李敬业并非是正义之师,那裴相公身为唐朝宰相中书令,为何要为其张目?”
“胡说!”裴炎怒斥一声,“本阁几时为李敬业张目了?”
“裴阁老息怒。下官并非是妄加指责,还请阁老听我说完。”宋璟表现淡定,说道:“众所周知,李敬业继承了祖上的爵位,官拜刺史。但是他在刺史任上贪赃枉法而被贬官,郁郁之下来到扬州,纠结起一批和他同样犯法被贬的官员,发动了这一次的叛乱。他们打出的旗是匡复庐陵王,可是庐陵王远在房州,他在扬州。他的起事庐陵王截然不知。再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