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驸马-第3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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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巡视骑兵的时候,薛绍无法形容自己有多么想念和担心薛楚玉。张仁愿和赵义节都从他的沉默当中看出来了,于是不时的劝慰于他。
“他一定会再回来的!”薛绍说得斩钉截铁,这让张仁愿和赵义节都无法接话了。
正当这时,吴远骑着一匹马朝薛绍这边跑来,远远就在大喊,“回来了、回来了!”
薛绍心头猛一惊悸,“谁回来了?!”
“恶来≡style_txt;!恶来程务挺回来了!”
薛绍拔马就跑,张仁愿等人急忙跟上。
中军帅帐处,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薛绍来后,他们连忙让出一条道。
薛绍冲了进去,停在了一个篮球大小、正方形的木盒子前。
谁都能猜到,这盒子里面装着什么。
薛绍感觉心里猛的一沉,就像是自己的心脏,突然被一个大铁锤狠狠的敲了一击。
他慢慢的走向那个盒子。全场静悄悄的。
“传我将令……”薛绍死盯着那个盒子,轻声的说道:“搭起灵堂举哀祭奠,全军上下凡三十岁以下将士,无论士庶不论品级一律披麻戴孝,执子侄之礼亲往哭祭。即刻动手操办!。”
“是……”众将应了诺,各去忙碌。
“生前没有了儿子,应该是你最痛心的事情吧!”薛绍对着那个盒子轻声的说道,就像是在和程务挺对面聊天一样,“现在,你的灵前将有上万孝子为你哭祭,为你送殡。恶来,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众将都陷入了死寂的沉默,有人黯然落泪。
薛绍伸手,要打开盒子。有人上前阻拦,说薛帅还是别看了。
薛绍一把将他推开,非常执拗的双手捂住了盒子,轻轻揭开了木盒的盖板。
程务挺的人头,静静的躺在里面。
“为何只有头胪?”薛绍大声质问,“身体呢?他的身体呢?!”
有人在薛绍身后,小声的答道:“大战之时恶来将军陷入重围,突厥的小卒们都想杀了他回去请功。因此除了头胪尚还完整,其他的都已经被切作了碎片,拼都拼不起来了。”
薛绍再次感觉到心中猛的一痛,像遭受了电击一样的抽搐。他差点没忍住要发出了一声惨叫,痛苦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薛帅!!”众将士惊恐的大叫。
“全都闪开,离我远点!”薛绍大喝了一声,然后伸手,将程务挺的人头挺了起来。
冷冰的,僵硬的,毫无生气的程务挺,和薛绍面对着面。
薛绍看着他,脑海里不断的闪现着有关程务挺的画面——
记得初见他时,自己还是三刀旅的承誉。当时的程务挺穿着青龙战袍骑着高头大马,提了一竿丈许长的马槊,就像是天神一样,出现在一群获救的溃兵和难民眼前。
当时,天神程务挺高声的喝问:“你们当中,有没有一个叫承誉的卫士?”
……
奇袭黑沙回来之后,自己去见程务挺。那时他刚刚在一场伤亡惨烈的守城战当中负了伤,他的儿子程齐之亲自给他治伤。自己刚一出现,程务挺就像个顽童那样冲了上来,给了自己一个热烈无比的熊抱。
当时,负伤的程务挺说:“你回来就好。至于有没有带俘虏,那都不关老程什么鸟事!”
……
程齐之死后,程务挺在河北想要起兵复仇。自己前去游说。
当时站在一处高台之上,程务挺问:“若论沙场争雄,放眼大唐谁能与我程务挺一较高下?”
自己回答说:“西域王方翼,清远黑齿常之,朔方薛绍,或可与你一战。”
程务挺笑了,“倘若你我二人联手,谁人能敌?”
自己答说,无下无敌。
当时,叛逆的程务挺放声大笑。
……
尚武台筹建之时,整日泡在酒坛子里的程务挺,被他的家奴运到了洛阳,并且大闹兵部官署。醒酒之后,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怎么来的洛阳。
当时,酒鬼程务挺说,“我的命是你救的,我干什么都会牵连到你。所以我闭门不出什么人都不接触、什么事情都不参与。我一直吃喝等死,真到了埋入黄土的那一天,便是给了你一个交待。”
……
往事,不堪回首。
但往事,偏又刻在心头。
“现在,你算是彻底的交待了,如此的清楚明白。”薛绍捧着它,双手发抖,“但是,你都只剩一个头了……一个头!你让我……怎么,怎么将你葬入黄土?!”
身边的将士,听到了薛绍的哭声。
但是他们,听不到薛绍的心碎。
很多人哭了。
薛绍一直背对着他们,现在,他慢慢的将程务挺的人头放回了盒子里。
“王昱呢?”薛绍问。
有人在他身后回答道:“王将军……没有回来。”
薛绍猛的一怔,赫然转过身来,“为什么?”
答话的是王昱的随从,他慌忙跪在了地上,说道:“骨咄禄说,王将军是个难得的人才。突厥汗国,需要他这样的人才。他要把王将军带回牙帐,并把自己最爱的女儿许配给他。骨咄禄还说,要让王将军有生之年和他的世世代代,都留在突厥。”
“噗!”
一声响后,跪在地上的小卒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惊慌的伸手一摸,手上全是血。
而他身边的将军们全都快要吓疯了,一同冲向了主帅薛绍。
“薛帅!!”
薛绍倒在了地上,嘴边和胸前全是血。耳边无数的人在大声的呼喊,但是他闭着眼睛,什么都听不到。
……
天是醉人的湛蓝,云朵白得温柔。
薛绍骑着马,马是威龙,轻盈徐缓的走在一片葱郁的草原上。
前方有很多的人,或者骑着马或者在奔跑,都背对着薛绍。薛绍看不到他们的脸,却认得他们的铠甲和战袍。
“那是我的袍泽弟兄们!”
有一个人,穿着青龙战袍骑着高头大马,提了一竿丈许长的马槊,威风凛凛的朝自己跑来。
“恶来,别来无恙?”薛绍看着他,微笑。
他看到程务挺的身后还跟着另一骑,骑着一样的马穿着一样的袍铠,手里也提着一竿马槊。
槊不过程,这个说法曾在皇城内广为流传,说的就是现任千牛卫大将军程伯献,和程务挺的儿子程齐之。
“程兄。”薛绍轻唤了一声。
程齐之站在他父亲的身后,只是对薛绍微笑。
“承誉,我们有段日子没见了吧?”恶来的嗓音,仍是那么粗犷奔放。
“是啊,有段日子了。”薛绍微笑着上下打量他,又看了一眼不断向前奔跑的将士们,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不知道。”程务挺笑,“走到哪里,就是哪里吧!”
“跟我回去,怎么样?”薛绍说道。
程务挺突然放声大笑。程齐之也跟着笑。
“你们笑什么?还笑得如此畅快?”薛绍不解的问。
父子俩仍是畅快的大笑,笑个不停,越笑越大声。
笑着笑着,他们就慢慢的消失了,就像是一阵烟雾那样,渐渐的被风吹散了。
“你们,跟我回去啊!”薛绍大声的叫喊。
正在奔跑的将士们都笑了。畅快的笑,笑得很大声,越笑越大声。
然后他们都像是一阵烟雾那样,渐渐的被风吹散了。
“回去!”
“你们跟我回去……”
站在一阵烟雾当中,薛绍失神的喃喃自语。
……
“薛帅!”
“薛帅,快醒来!!”
薛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有很多张脸。很模糊,分不清谁是谁。
“总算醒了!”一片如释重负的声音。
薛绍双眼失神满脸的木讷,只是不停的喃喃自语:“回去,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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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1章 一将难求()
薛绍病倒了。请大家!更新最快的
军队的高层将领们全力封锁消息,以确保军心不会因此大乱,或被敌军趁虚而入。程务挺的葬礼办得很隆重,从而分散了将士们的一部分注意力。主帅病倒之事,因而没有引起太大波澜。
尽快治好薛绍,成了压在将军心头的大事。
可是薛绍已经躺下三天了,不见半点好转。他很少进食,更少清醒。时而高烧不退,时而胡言乱语。张成和吴远已经尽力救治,但他们更加擅长医治刀剑外伤之类。像薛绍这样的症状,已经大大超出了他们的能力之外。
于是,将军们秘密派出了多路人马,四处寻觅良医。
不幸中的大幸是,突厥人并没有趁这个时候发动攻击。但将军们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原本敌军就占了绝对人数优势,现在我军又没有了统一的令指挥与薛绍灵活高超的战术铺排,想要抗住敌人的攻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薛绍一天不康复,全军覆没的重大危机就会一天存在!
失去之后才知道,现在将军们都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费尽功夫,将军们请来了几个远近都有点名气的老郎中,各自前来给薛绍诊治。
然而结果却是差点吓傻了这些将军们。
“莫非还是不治之症?!”
老郎中们无不摇头,说从未见过此等症状,实在无能为力。然后,他们就卷起药箱火速开溜了。
晴天霹雳!
张仁愿郭大封和党金毗等等一些和薛绍感情深厚的将军们,都忍不住哭了。但是他们仍旧没有放弃给薛绍寻医。同时他们也开始紧急商量另一件事情:撤军入城关!
倒不是他们存心要对薛绍阳奉阴违,而是现在军队没有了领袖,在城外多留一刻,就会多一分全军覆没的风险。
于是在程务挺的葬礼结束之后,全军趁夜悄然起营,撤入长城退进朔州。六部骑兵依次排定,做好了死战断后的准备。
然而突厥人并未派来一兵一卒。恰好相反的是,就在唐军撤入城关的第二天,他们就也撤了。
一众将军们站在长城之上,方,都有点傻了眼。
现在几乎已经可以确定,突厥人其实也一直都在盼着撤军。无奈是被唐军紧紧咬住,他们不敢擅动分毫。一但唐军趁他们撤军混乱之际发动猛攻,将是灭顶之灾。
“我们错过了一次天赐良机!”
“此战若胜,平定草原指日可待!”
“突厥气数未尽。天意如此,人能奈何?”
将军们在长城上叹息不已的时候,一场大雪纷纷而下。只用了半天的功夫,长城内外千里疆域尽披银妆。当他们赶回朔州城来绍的时候,发现他的房间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是一位生相俊朗举止优雅的青年道人,飘逸洒脱仿似仙人一般。张成和吴远像小药僮一样跟随在他左右,言听计从的忙前忙后。
薛绍依旧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但是,他苏醒了!
“薛帅!!”
众将惊喜不已,一拥而入拜在薛绍床前。
青年道人站在床边,对众将道:“诸位将军不要高声喧哗。”
薛绍虽是醒了,但仍旧非常的虚弱,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微眯着眼睛,静静的们。
“那我们先行退下!”众将按捺住激动不已的心情,纷纷往外退。
“都回来。”薛绍总算说出了一句话来。
于是众将又都回转身来,依旧拜下。
“这位仙长是我故交。复姓司马,讳承祯,道天台白云子。”薛绍说道,“是他救了我。”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司马先生!”
众将无不惊讶,连忙一同拜谢。
“诸位将军不必谢我。”司马承祯微笑回礼,“薛驸马之事,贫道责无旁贷。何况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众将愕然无语或苦笑不迭,那么多称名医的老家伙全都束手无策,还只是“举手之劳”?
“然而在医言医,贫道不得不多说两句。”司马承祯说道,“一年之内薛驸马数度负伤几次晕厥,所流之血足有两人之多。若非天赋异秉体质超常,又兼意志坚定非比俗类,他早该死上十七八次了。失血太多操劳过度加之殚精竭虑伤心太甚,换作是金刚下凡的神仙之人,也难保无虞。诸位将军力所能及之内,何不与他分担一些?”
一席话,说得在场众将不无羞愧难当低下头来。
“司马先生,这些话就不必说了。”薛绍说道,“我问你们,现在我军是否已经撤入了朔州城中?”
没人出声应答,众将只敢点头。
薛绍长长叹息了一声,双眼发直的沉默良久,再道:“突厥人,撤兵了是吗?”
“是的……”
薛绍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再不说话了。
“诸位请回避,道贫又要施救了!”
半月过去。
雪后初霁,天气却比下雪之时还要更加寒冷。
至从那日吐血之后,薛绍第一次下地行走。张成和吴远非要搀扶,薛绍却是自己走着来到院子外面。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拐杖扔了几丈远。
天地苍茫,入眼一片刺眼的白。
薛绍只能眯着眼睛,打量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司马承祯从另一间房里走了出来,穿着斗蓬背着行囊,一副远行的打扮。
“仙长要走?”薛绍问道。
司马承祯上前拜了一礼,微笑道:“薛驸马已无大恙,只须安心十数日即可痊愈。贫道闲散之人过不惯军旅的生活,早该走了。”
薛绍微笑点头,“救命之恩,何以为报?”
“薛驸马只须爱惜自己养好身体,便是对贫道最大的报答了。”司马承祯说道。
薛绍笑着点了点头,“我尽量。”
“如此最好。”司马承祯也是微笑的稽首拜了一拜,再道:“另外贫道想问一句,我那师妹去往何方了?”
薛绍微微一怔,然后茫然摇头,“诺真水之战时,她飘然而去。从此,我再没见过她。”
“原来如此……”司马承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薛绍皱眉,“仙长莫非是想到了什么?”
“没有。”司马承祯说道,“只是算将起来,她与薛驸马的大婚之日,渐将近矣。”
薛绍恍然一怔,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
“贫道这便告辞了。”司马承祯稽首一拜,微笑道:“贫道云游四方闲来也是无事,便代为薛驸马寻找师妹一番吧!”
“多谢仙长!”
“告辞——请留步!”
司马承祯走了,踏雪而去轻如仙云。
“真是个活神仙!”张成惊叹不已。
吴远道:“近日来我们兄弟俩跟着他学医,着实增长了不少本事。他很是大方又兼耐心,对我兄弟俩知不无言言无不尽。只是可惜了,他就是不收门徒。”
薛绍笑道:“人家是飘渺的仙人,你们是杀人的军汉,没那个福缘。”
张成和吴远都笑,也都很遗憾的叹息。
正说笑着,张仁愿和五六位将军一同来了。远远见到薛绍站在院子里,他们惊喜不已的跑上前来。
“薛帅康愈,万万人之福啊!”
“别说废话了,我正好有事问你们。”薛绍道,“进屋说话!”
一行人进屋坐下,张成吴远升起一炉旺旺的炉土,煮了热汤。
薛绍病后初愈,气色并不是太好。众将都小心翼翼的,不敢随意开口。生怕又说了什么让他太过操心的话,害他旧疾复发。
因此,他们就像是一群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的小学生那样,安静到拘束。
“郭安那边,可有消息传回?”薛绍开口就问。
众将都没吭声,张仁愿犹豫了一下,说道:“大雪封道信使难行,暂时还没有收到郭将军的消息回复。”
薛绍不置可否,再问道:“朝廷那边呢?”
“李孝逸来过一次,当时薛帅正在昏迷之中。于是他又走了。”
薛绍皱了皱眉,“你们跟他说了什么?”
“他倒是问起很多,但我们什么都没有说,更没让他薛帅的房间。”张仁愿连忙答道:“不过他回去之后,马上就发来了大批的帐篷冬衣山炭和酒肉,说是力助我军抗过严冬。”
“他来的时候,我军已经撤入了城关?”薛绍问道。
众将点头。
“那就对了。”薛绍轻叹了一声,“那是他最为期望的事情。狂喜之下他连裤子都能脱了送人,别说是一点过冬的物资了。”
众将都想笑,但又不敢笑,只好死死憋住。
薛绍面无表情,拿一根木棍随意的拨动着燃烧的木炭,沉吟了片刻,说道:“算起来,朝廷的使者也该来了。”
众将默然无语。他们心里都清楚,一但朝廷的使者到来,很有可能就会意味着,这一趟征战之旅便要就此结束了。
薛绍仍是面无表情的,轻轻拨弄着燃烧的木炭。
“我的命令,还管用吗?”
众将先是斗然一怔,马上全像弹簧一样的站直了身体,抱拳齐喝,“末将听令!”
薛绍把手中的棍子扔进了炭盆之中,火星四溅。
“打开城关,雪中练兵。”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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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2 朝廷的力量()
因为薛绍这个没死成的病殃子的一句话,十万个生龙活虎的男人钻出了温暖的被窝离开了熊熊的火堆,来到了长城之外的冰天雪地之中,练兵!
冬季练兵,这是大唐军队的一个首要传统。从大唐开国之起,无论是皇城禁军还是各地府兵,都会在冬季举行长达两到三个月的苦训。
但是敢在长城之外练兵的,薛绍是头一个。
练兵开始的第一天,薛绍不顾张成和吴远的竭力阻拦,非要骑马到城外去亲自检阅军队。张成吴远阻拦不下,只好请来众将一同帮劝。无奈之下薛绍只好采取了一个折中方案,不骑马可以,我坐车也得去晃一圈!☆wán☆☆ロ巴,¤。¤★。v
众将无奈,只得接受。
于是薛绍坐上了一辆制式古老的军用轺车四面敞露仅有伞盖,走到了长城之外。
十万大军布列成阵山呼“薛帅”,排山倒海惊天动地。
薛绍从乎这样的风光和排场,但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