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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重生之嫡女攻略-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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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不久后,隆安帝便下了令,从宗室中过继一个子嗣,继承燕王府的香火。原隶属于燕王府的三万精锐,仍由燕王府掌管。
  暗涌的激流,终于暂时被压下。但是很快,种种猜测的声音响起来,隆安帝究竟会选择哪个宗室子弟?
  宗室之中,凡家中有年幼子弟的,开始有意无意带着孩子进宫,给皇上和皇后请安。
  不过,隆安帝并没有表态,仿佛并不着急的样子,宗室里头的年幼子弟都看了个遍,也没有挑选出一个来,倒让众人猜不透了。
  与此同时,隆安帝指了晋王暂行掌管之职。
  数万精锐队伍,总不能群龙无首,一定要有个人管着,哪怕只是暂时的。但燕王才死,这个时候谁接管都讨不了好,也不肯轻易出头。隆安帝索性指了晋王,何时燕王府的小主人挑选出来,再交移出去。
  将士们没有太大意见。一同战南疆时,晋王的表现,他们都看在眼里,比别人自然是服气的。
  但此时,又发生了一件事——晋王疯了。
  自从南疆回来后,晋王便整日喝得醉醺醺的,见着谁都喊“絮儿”。甚至,有一次跑到大街上,随手抓了一个姑娘,口里叫着“絮儿”,便死命往晋王府里拖。
  如此荒唐颓废,又如何理得了事?不多久,便成为街头巷尾的一大谈资。但百姓们在看笑话、嘲讽他的同时,又不由得想起那时双王争妃的事,一时又有些可怜,口里只道:“真是个痴情的种子。”
  然而,虽然他疯疯癫癫的,数万精锐队伍到底暂时归在他手下。他不能理事,便叫宋书代管,一时之间,大局便这样定了下来。叫那些想要吞掉这块肥肉的人,恨得几乎咬碎了牙。
  朝中失去了燕王这位战神,人人都哀恸不已。但失去了燕王妃,却只有晋王、傅家和郑家的几人难过罢了。
  一眨眼,就过去了三个月。
  死的人不在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百姓们渐渐淡忘了心中的悲恸,日复一日,讨着生活。
  傅明瑾和杨丰宁成亲了,小日子过得很是和睦。郑颖容也怀了身孕,被全家当成了宝贝,满脸洋溢着幸福。
  絮儿如今掌着香粉铺子,一日比一日忙得厉害。
  自从裴君昊回来后,香粉铺子便改了名字,改叫做了“陶记香粉”。本来是易妈妈出银子出铺面一手张罗起来的,但裴君昊发了话,她笑了笑也就交出去了。反正肉烂在锅里,改成什么不一样?
  絮儿的嗅觉灵敏,更有几分天赋在,一款又一款精致优雅的香粉被制作出来,又有傅明瑾和郑颖容的宣传,以及陶老爷子的指点,陶记香粉,很快便红火得一发不可收拾。
  半个月前,阿生也回来了。交到陶老爷子手里的东西,一分不少。
  陶老爷子很是高兴,他没有看错人,阿生是个值得托付的。便问了陶氏的意思,肯不肯再嫁?陶氏在这两个多月里,也渐渐想明白了,见陶老爷子问,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此时家里正筹备着婚事,一个月后便为两人成亲。
  阿生和陶氏的年纪都不小了,何况陶氏又是再嫁,本来简单筹备一下,也说得过去。但陶老爷子心疼女儿,又不肯怠慢了救命恩人,何况阿生还是头一回娶媳妇,因此倒不肯将就,一样一样都用心准备起来。
  陶家的亲戚虽然不多,但是老朋友倒不少,如今有了晋王府做靠山,哪还怕魑魅魍魉,因此一早发了帖子出去,在大婚这日倒也有不少朋友前来道贺。便没有来的,也都派人送了礼上门。
  阿生自己无父无母,但叔婶尚在,族里也还有些亲戚。他托人捎了书信和盘缠回去,大婚这日,叔婶和族亲都来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之后,陶氏被送进了喜房,阿生则留在外面敬酒。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他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灿烂。
  “陶老哥,你还是这么疼闺女啊!”一杯酒敬到了陶老爷子的跟前,正是他的一位旧友。亦是一头华发,满脸老褶,但脸上却洋溢着笑容,打心底为老朋友还活着而高兴。
  陶老爷子清了清嗓子,扬起下巴说道:“我闺女,我不疼她,谁疼她?”
  一桌人都纷纷举起杯子来:“苦尽甘来,老哥的好日子在后头!”
  晋王府派来了好些个手脚麻利的下人,在此帮衬着,一整日下来,宾主尽兴。
  天色将暮。送走客人后,醉意醺醺的阿生往喜房里走去。走到半截,又退了出来,先到井边打了水,洗了把脸,又漱了漱口,才整整精神,往里走去。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尤其陶氏本就是美人,挑开盖头后,阿生直是看呆了。
  “娘子……”阿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陶氏一笑,推了推他,叫他把嫁妆箱子打开。
  “这是?”打开嫁妆箱子后,看着底下那只眼熟的匣子,阿生不禁目瞪口呆,“不是给絮儿的吗?”
  陶氏“扑哧”一笑,说道:“不这么说,怎能考验你的心性?”
  阿生愣了一下,明白过来,挠着后脑勺,憨憨直笑。
  “你别生气。”陶氏轻声说道,“我爹他,实在是怕了,怕我再被居心不良的人哄去。”
  阿生忙摆手道:“不气,不气。”说到这里,他憨厚的脸上闪过一抹狡黠,“我早猜到这是老爷子考验我。”
  “什么?”陶氏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阿生的脸上,一片憨厚,但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老爷子特地说了里面东西不少,又点明了是给絮儿的,却偏偏叫我一个人去。不是考验我,又是什么?”
  爷们之间,有些默契是不必言明的。当时他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东西完好无损地带回来。只要他做到了,陶老爷子多半就肯把女儿许给他了。
  “爹怎么把东西都给了咱们?”这一点是阿生没料到的,他挠了挠后脑勺,“不是给絮儿的吗?”
  陶氏“扑哧”一笑,眼中晶莹闪烁:“因为,我才是他的女儿啊。”
  东厢房里。
  絮儿累得瘫在床上,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
  给亲娘张罗婚事的闺女,大概也没有几个了。她心里想着,忍不住勾起唇角。
  阿生是个可靠的人,陶老爷子是算准了,这下陶氏以后的日子,可不必担心了。
  “谁?!”忽然,耳边捕捉到一声咔嚓声,絮儿立即转头看过去。
  只见窗子的栓子被拨开,一个人影跳了进来,眉头抽了抽,十分无奈。
  “絮儿,想我没有?”某人迈着两条大长腿,精准地扑到床前,翻身压了上去。
  “滚。”絮儿被压得有气无力地道。
  他三天两头就要爬一回窗子,她赶也赶不走,叫人又羞得叫,直是拿他没辙。
  “我想絮儿了。”黑暗中,他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叫人想讨厌也讨厌不起来。
  “我累了。”絮儿挪了挪脑袋,避开他湿乎乎的嘴唇。
  裴君昊低头在她鼻尖上亲了一口,说道:“我知道絮儿累了,我是来给絮儿捏捏的。”说着,他跪坐起来,一把掀开她身上的薄被,便就着她的两条腿,开始捶打敲捏起来。
  他的力道正好,絮儿几乎瞬间便舒服得呻吟出声。但这呻吟声又像极了那种时刻发出来的,一时羞得不行,忙闭上口。
  好在裴君昊知情识趣,没有逗弄她,老老实实跪坐在床里边,给她捏完两条腿,又给她揉胳膊。
  “絮儿,你翻过去,我给你敲敲背。”黑暗中,响起他轻柔又讨好的声音。
  絮儿被他伺候得舒服,几乎眼睛都睁不开了,借着他的力道翻过身去。只觉背上传来一股力道,推拿揉捏,力度刚好,几乎把她每一处酸痛的地方都照顾到了,不禁有些感动。
  但是,渐渐的,她开始发觉空气中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阿昊,你怎么了?”她轻声问道,想要转过身来,被他一下子按住肩膀,不得不趴在床上,心里咯噔一下,轻声问道:“你,你是不是想起你父王和母妃了?”
  裴君昊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停下推拿揉捏的动作,慢慢俯下身来,趴在她的背上。
  侧着脸,埋在她的两只肩胛骨中间,呼出的热气,一点点透过亵衣,喷在她的背上,烫得她肌肤一阵颤栗。
  见他不答,絮儿没有再问。咬着唇,心中叹了口气。
  从南疆离开之前,他找遍了沼泽边缘,搜遍了毒瘴林,就是不见老晋王夫妇的身影。好似凭空蒸发一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她忍不住想起月夜下,老晋王夫妇独战雌蛇的场景。
  裴凤陨、裴君昊并着数百将士,才堪堪围住雄蛇。但老晋王夫妇却独自大战雌蛇,并且一剑刺破雌蛇的头颅,从内而外,惊险斩杀。
  有如此英勇的父母,本是叫人骄傲又得意的事情。但老晋王夫妇的情形诡异,甚至认不出裴君昊来,一家三口直到分别也没有相见。这番神勇的作为,自然也没办法公之于世。
  他也有父母,而且比谁都厉害,但却说不出口。这叫他心里怎么不难过?
  “以后,我娘便是你娘。”絮儿一点点寻到他的手,慢慢握住了。
  话音落下,只觉身下一凉。
  “呀!”絮儿忍不住惊呼一声,想要挣扎,却被他把双手架到头顶上去。
  “絮儿,我们快点成亲吧。”许久,平息下来,他抱着她,在她耳垂上轻轻咬着。
  那件事过去很久了,人们已经渐渐淡忘了,不必再等下去了。而他也实在忍不住了,他想跟她成亲,从此住在一起。每天早上醒来,能看见她。每天晚上睡觉,能抱着她。他有一个自己的家。
  絮儿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此刻实在累极了,很快沉沉睡去了。
  睡梦中,总觉得不安稳,上上下下颠簸着,仿佛乘坐在马车上,行驶在极为崎岖的小道上。
  第二日醒来,浑身都酸痛得厉害,再看身上一块块的指印,直是掐着被子,咬着牙,眸中喷出火来。
  这日子没法过了。
  然而,没法过的日子还在后头。
  这一日,裴君昊出现在香粉铺子里,浑身酒气,衣衫凌乱的模样。唯独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见到她,猛地扑了过来,搂住就亲。
  “啊!晋王又发疯了!”
  “快救人啊!”
  一窝人扑过来,把裴君昊拉了开来。
  “殿下,别胡来啊!”一窝人按住裴君昊,把他送到了随后赶来的晋王府的下人手里。
  “对不住,不小心叫王爷跑了出来,没吓到这位姑娘吧?”晋王府的下人一脸歉意地道。
  自从上回裴君昊发过疯,在街上拉住一个姑娘,口里喊着“絮儿”,就把人往府里拖,自此就被下了禁足令,关在晋王府里不给出来。
  今天不知怎么没看住,叫他跑了出来,又荒唐起来。
  絮儿眸中喷着火,死死瞪了装疯卖傻的裴君昊一眼,低下头道:“我没事。”
  晋王府的下人几次三番道歉,然后把裴君昊拉走了。
  絮儿咬着牙,把东西收拾了,没心思再在店里待,扭头回了家。
  第二日,家里来了小太监,宣旨:“陶家有女,品德极佳,特指作晋王妃,三个月后成婚。”
  絮儿咬了咬牙,上前接旨。
  京中一下子又传起流言,有说晋王发了疯,当街把一个女子给办了,致使皇上不得不下旨,把这个女子赐给晋王为妃。也有人说,这个女子酷似已故的燕王妃,晋王寻死觅活非要娶她,皇上拦不住,不得不赐婚。
  陶记香粉铺子愈发红火起来,大半是看热闹的,少数是被香粉吸引,打开荷包购买的。不论如何,未来晋王妃是一名貌美之极的女子,却是公认的。
  当裴君昊得意洋洋地推窗爬床,向絮儿邀功时,絮儿冷冷一笑,狠狠掐住了他:“滚下去!”
  不跟她商量,就玩这一出,害她成日被人当猴子瞧,他别想再爬上她的床!
  说到做到,一直到大婚之前,整整三个月,裴君昊再没吃到一口肉。
  一转眼,又是三个月过去。
  絮儿又一次出嫁。这次是从自己家,光明正大地出嫁,而且是嫁给心中喜欢的人。坐在花轿上,满心都是喜悦和羞涩。
  裴君昊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故意装出来的疯疯癫癫也抛开了,在这一日,脸上始终挂满了郑重与虔诚。
  直到夜深人静,他走进喜房,挑开新娘的盖头,看清大红凤冠霞帔之下,端坐着的心上人,眼中骤然迸出惊艳。
  “絮儿……”他咽了下口水,看向她的目光灼热无比。
  帐幔落下,喜服一件又一件抛出,堆在床脚下。
  儿臂粗的喜烛静静燃烧,映出摇动的帐幔上,交叠晃动的虚影。
  吱吱嘎嘎的床动,低低喘息的娇吟。
  “不行了,我困极了。”
  “吃了这个,就不困了。”
  “你怎么还有这个?!”
  “冷子寒走之前,为夫让他配了一匣子。”
  “我不吃——唔唔唔!”
  “来吧!”
  他生生憋了三个月,可不会这么容易就满足。
  地动床摇,一室春色。
  ------题外话------
  主线到这里就差不多完啦,后面还有一点婚后的甜甜蜜蜜、鸡飞狗跳和几个小包子的故事。
  从明天开始,主更燕王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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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1、不知所措

  腥臭的蛇口,狰狞的獠牙,缭绕在耳边的震耳欲聋的巨吼,是裴凤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记忆。
  他没想过自己还会再醒来。
  被巨蛇的獠牙穿透胸膛的一刹那,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怀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迎接死亡的来临。
  能够就这样死去,对他而言,未必不是最好的。至少他死在战场上,死得其所。总比活着回到京中,却不得不忍痛与絮儿和离,再看着她与裴君昊那小子恩恩爱爱来得好。
  他真是一眼也不想看,一句也不想听,就连想一想都难受之极。
  想到死在战场上的结局,他心中有一种淡淡的解脱。
  一线晨曦,从窗户中透进来,洒落在床畔,在一张仍有些青涩,但却难掩冷峻的面容上跳跃着。借着这股微光的刺激,裴凤陨睁开眼睛。看清周围的布置,不由一怔,随即紧紧蹙起眉头,握着拳头坐起来。
  这里是燕王府。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但见微敞的中衣里头,露出单薄而削瘦胸膛。
  眉头拧得更深了,他缓缓摊开双手,露在眼下,只见手指修长而白皙,还没有许多伤痕与老茧。
  床脚下,丢着一张明黄卷帛,他怔了怔,俯身伸臂捞起,抖落在眼前大致看了一眼,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线。
  这是他十五岁那年,即将前往北戎平乱。
  “嗯哼!”小腿肚忽然传来一股抽痛,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伸手压住腿,用力压直。良久,抽筋的感觉渐渐缓下来,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薄汗。
  再看手里的明黄卷帛,已经被他握成皱巴巴的一团。眼中闪过一抹冷笑,扬手将这卷圣旨丢了出去。
  十五岁这年,他的身量飞速窜高,一年之中长了一个头还要多。伴随着的,是每日时不时的抽筋,与晚上睡觉时骨骼生长的痛楚。
  他的父皇却看他不顺眼,找尽一切机会,把他打发出京城。北戎不过一次普通的叛乱,从朝中找一名将军带兵去平叛也就是了,隆安帝偏偏下旨将此任务交给了他。美名其曰,他需要历练。
  历练!历练什么?便是要将他打磨成大顺朝的中流砥柱,用得着如此急迫?
  接到圣旨的时候,他的小腿又抽筋了,一时竟起不来。跪在地上良久,也没人敢上前拉他,一个个唯唯诺诺在旁边候着。一直到他抽筋的痛楚平复下来,自己起身接了旨。
  当年的这个时候,他是什么心情呢?裴凤陨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被丢在脚下的皱巴巴的圣旨,嘴角勾起一丝嘲讽。
  他那时气愤难当,闷头就应了,立即带兵出发,前往北戎平叛。
  现在想想,何其可笑。他以为隆安帝对他不好,而胸中气愤。实际上,相比他的母妃而言,隆安帝对他算仁慈的了。尤其,他的母妃做过那些事,身份还是南疆的巫后。
  小腿隐隐又抽痛起来,裴凤陨抿紧嘴唇,用力按住。这股抽痛提醒了他,还活着的事实。嘴角逐渐溢出一丝悲意,为什么又活了过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第一世,他人心尽失,亲手刺死了所爱之人。
  第二世,他没能追回同样重生的絮儿的心意,眼睁睁看着她投进别人的怀抱。
  又活过来干什么呢?再一次看着她跟别人情投意合吗?
  不对。他口里溢出一声似悲似苦的凄凉笑声,他又重生了,而她还好好活在那个世界。他,已经完完全全失去了她。
  “轰隆!”他捂着眼睛,一头仰倒在床上,胸膛轻轻震动起来,一点晶莹从他的指缝中溢出来。
  他彻底失去她了。从此再也见不到,再也听不到,隔着遥远的,永远也跨不过的时空,只能在心底思念。
  上天曾经给了他多么好的机会,他拥有了又一次生命,以及重来的机会,还把她也送来了。但他却愚蠢地没有把握住,叫那个臭小子抢了先。
  又活过来是为什么呢?父皇永远也不会待见他,母妃虽然没死,却也不爱他,絮儿被隔在遥远时空的那头,和一个臭小子恩恩爱爱。只留下他,回到十五岁,又要经历一遍鲜血与杀伐。
  缓缓放下手臂,被泪水洗过的狭长双眸,静静凝望着上空。他唯有的,也只有一把剑和数万将士忠诚的心。
  “殿下,您去哪里?要不要备车?”
  “不必。”他说着,抬脚往外走去,“我出去走走,不要跟着。”
  这一走,便来到了花月楼的门口。
  一大清早,花街上冷冷清清的,没有一家开门的。他仰头看了看,花月楼的正门紧闭,抬起步子,绕过前头朝后门走去。
  后门对着的是一条窄小的巷子,此刻没有什么人,他的高帮靴子踩在地上,发出一阵孤独而清冷的脚步声。
  “吱呀!”忽然,一阵开门声响起,一只木桶从不远处的门里被推出来。
  裴凤陨顿住脚步,看着出现在视野中的这只木桶。没过多久,一道小小的身影从木桶后面探出来,提起木桶,一步步往远处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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