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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重生之春宫乱-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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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沈妹妹,怪我太心急,现在还不是陪你喝酒的时候,”她嫣然一笑,遂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扬手一挥便散在沈氏面前。

    “当日你给我通风报信的恩德,我永世难忘,便提前带了这好消息给你。沈府被抄,全族入狱,你的两个哥哥流放蒙古,病死在了途中。你的父亲沈誉,得天子眷顾,已于今日午时,在玄门斩首,示众――”

    撕心裂肺的哭声,戛然而止,苏嫣俯视,只能瞧见那垂死之人颤抖的肩头。

    往事历历在目,当日丧父失母的锥心之痛,她怎能忘却!

    “多可笑,你穷其一生,算计一世,也不过走了我的老路,到头来,还是我来送你”苏嫣狠狠将杯子抵在她唇边,“鸩毒是极好的,我舍不得一人独饮。”

    沈菁华死死咬住牙关,苏嫣便扬手捏起她下颌。

    冰凉的酒水灌入口中,沈菁华原本瑟缩的身子登时松了下来,在暗淡的夜光里,苏嫣分明瞧见一滴浊泪,从她眦裂的眼角流出。

    “呵呵”低沉如鬼魅的笑声,从她低垂的唇角中传来,渐渐地,转为极其放肆的尖笑。

    “唐婉若,你终于死在我手里了 ̄哈――”她身子猛地弹起,抓起酒壶便疯狂地笑道,“鸩酒真是好喝的紧!”

    苏嫣避开她乱挥的手臂,面无表情地望着沈氏在屋子内跌跌撞撞。

    当年东宫里光鲜明艳的沈家小女、后宫中宠极一时的宜妃,竟然疯了。

    该欢喜的不是么?为何却笑不出来

    苏嫣此刻才明白,如她这般的女子,太骄傲、太自负,终究输给了自己的嫉恨和欲…望。

    冷宫里,霎时传出沈氏刺耳的卧秽语,苏嫣敛起神色,迅速绾起秀发,就着月光掩门而出。

    身后阴森的冷宫,被厚重的木门隔出了另一个世界。

    桑榆分别递于看守宫人一枚荷包,那小侍见是这头儿是蕊昭仪,里面却是失宠的妃子,高下立判,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还有额外封赏。

    打点妥当,苏嫣微蹙着眉,做出一副惋惜的叹色,兰若轻轻点头,眼神相传,想来不多时,这沈氏的疯言疯语便会传到段昭凌耳中。

    大事将成,苏嫣调整气息就要出殿。

    偏偏就在此时,王忠明的声音响起,继而稳健的脚步声跟来,“回皇上,奴才听宫人来报,说冷宫出了事。”

    “知道了。”段昭凌冷如寒冰的言语,异常简洁。

    “骇死我了!快,快去禀告陛下”苏嫣美眸如水,满是无措和惊惶,兰若和桑榆急忙上前,安抚道,“娘娘莫怕,咱们好心探她,也算尽了心意。此处危险,咱们赶紧回宫去罢!”

    苏嫣似是怕极了,连连点头,没走几步,就与步入殿内的一行人撞上。

    段昭凌一袭玄色披风周身凛冽,就连素来温润的眉宇,如夜色浓稠。

    他并非独自前来,林清清适时地跟在身侧,满面愁云,崔尚仪仍旧一丝不苟地跟在后头。

    “陛下”苏嫣娇怯怯地唤了一声儿,林清清登时便接过话来,“臣妾听得风声,说有人要毒害沈氏,嫣儿,你独自在此,何其危险?”

    果然,在林清清的好心关怀下,段昭凌的眉心更紧了几分,他锁住苏嫣,“爱妃不该在这里出现。”

    苏嫣娇容一暗,“臣妾见沈氏如今境况凄惨,一时心软才会冒犯宫规”

    林清清却温和道,“沈氏一门罪不容恕,陛下待她已是仁至义尽,嫣儿此话可是说陛下有失偏颇?”

    桑榆头皮一麻,苏嫣欲言又止。

    “呵唐婉若你到死都争不过我!我送你的毒酒可是好喝?哈哈――”

    殿内沈氏癫狂的发笑。

    在场所有人登时大惊失色,一语地动山摇。

    段昭凌难以置信地立在原地,就连雨丝打湿了额面亦毫无所觉,蓉妃之死,一直是他心头最深重的遗憾,许多年过去,原本以为尘封的痛苦,却如此无预兆地揭示于人前。

    原来自己宠幸了十几年的女人,竟是杀害唐婉若的真凶!

    段昭凌身形晃了几晃,林清清急忙扶住,“陛下,疯魔之人的话不可尽信!”

    苏嫣却撩了她一眼,“俗话说,酒后吐真言,恐怕只有疯魔之人,才最敢说实话。”

    两人言语相向,针锋相对的意思,旁人怎会听不出?

    崔尚仪上前道,“外头雨大,陛下可要回坤元殿去?”

    隔着蒙蒙的雨幕,苏嫣有些哽咽,此情此地,上一世自家临死前,是多么想见他一面

    可终是错过。

    如今,身份倒换,他却冷冷道,“蕊昭仪擅闯冷宫,朕命你即刻回宫,静候责罚。”

    皇上对蕊昭仪动怒,当真是头一遭。

    苏嫣咬住樱唇,倔强道,“陛下不信臣妾,大可进去查看,臣妾何必要害一个一无所有之人!”

    “爱妃退下。”他微扬起脸容,神色逼人,不容抗拒。

    苏嫣睫毛颤动,“臣妾,遵旨。”

    段昭凌始终目视着幽深的殿门,苏嫣背过身去,便听他道,“宣三妃觐见,公审沈氏一案。”

    苏嫣身形有些踉跄,林清清扶了她一把,“嫣儿好生歇息,莫要沾染此案。”

    苏嫣冷笑着甩开她的手,“多谢姐姐提点。”

    崔尚仪送她出殿,苏嫣幽幽道,“原听说六宫中,绝不会有姐妹之情,如今,本宫才悟得透彻。”

    “娘娘切莫多心,只因涉及先皇后,陛下才会方寸大乱。”

    苏嫣凄然地摆手,“你回去罢,我想的明白”

    桑榆撑伞,兰若这才搀扶了苏嫣,悄然离去。

    段昭凌扫过,那一抹柔弱的背影,教他有些闷气。

    ……

    “林主子和崔姑姑,都不是省心的。”兰若忿然。

    桑榆却一笑置之,“小主心里明白的紧呢,正是要做给旁人瞧得。”

    苏嫣展眼间,面容舒展,一派妖娆,“今晚,离冷宫越远越安全,只怕前朝已经非议颇多,后…庭亦是举步维艰,我今日兵行险著,总算有惊无险。”

    只有逼沈氏说出实情,段昭凌才会下手处死她,苏嫣正是掐中了他的死穴,才行此一箭双雕之举。

    兰若和桑榆自然不知其中隐情,那沈氏素来于她们敌对,今日也算报了仇。

    桑榆笑道,“陛下是为了保护娘娘,才故意将咱们支走,可见用心良苦。”

    兰若才恍然大悟,“想来陛下才不舍得责罚秀,原是故意作于人看的。”

    “从前不知,这秋雨恁地冰凉。”苏嫣抹了抹脸颊,感到手心有些湿润。

    双腿酸沉,苏嫣只觉得万分疲惫,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歇息。

    兰若忽然停下,“秀”

    桑榆跟着停下,兰若才道,“奴婢,见过长乐王。”

    苏嫣掀起眼帘,与那道幽深的眸光不期而遇,于雨丝淅沥中,默然相对。

    “臣弟,见过昭仪娘娘。”

    苏嫣弯唇,扯出一抹迷蒙的笑,“蓉妃的仇,终于得报了”

    说罢,便眼前一黑,昏天暗地。

    段昭烨心中百味杂陈,对苏嫣联防参半,为了她手中的秘密,他不得不忍。而那晚禁忌的荒唐,愈是想要抹去,便刻地越深。

    犹豫再三,他终是长臂一挽,接住了苏嫣滑落的身体。

    这次,她没有伪装,当真是昏死了过去。

    “秀,不要吓奴婢!”兰若攥住苏嫣冰凉的手,不停婆娑。

    桑榆机变,深深一鞠礼,“情非得已,还望王爷尽快送我家主子回宫医治。”

    段昭烨扫过怀中人儿,沉静不言。他抽出手,却赫然瞧见掌心鲜红一片。

    兰若噗通一声,就地跪下,“我家小主素来体弱,若龙胎有恙,后果不堪设想,还请王爷速去!”

    “告诉我,为何她会如此?”段昭烨心头纷乱,这样不确定的感觉,并不好受。

    桑榆定定道,“不敢欺瞒王爷,我家小主胎位不稳,只怕有落胎之显!”

    “如此,为了保全皇兄子嗣,本王便僭越了。”

    他用力将苏嫣抱起,却又十分稳当,确保不会伤了她。

    一路无言,怀中女子昏沉不醒,也许,只有此时,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

    宵禁延迟,漪澜宫中乱作一团。

    霍玉自从进了内殿,两个时辰过去,始终不曾出来。

    “秀的胎可能保得住?”兰若不住地催问。

    霍玉满头大汗,“这熏艾之法,虽能解去一时,可断非良策,只怕物极必反”

    “若是主子有任何差池,想来霍太医也难逃其咎。”桑榆镇定道。

    霍玉心头苦笑,并不抬头,答,“微臣自当尽力。”

    段昭烨并未进殿久留,只在侧殿短暂安置。

    雨丝渐渐停住,兰若走来,“多亏王爷相助,我家秀已渡过危情为表谢意,秀便差奴婢送王爷一物。”

    段昭烨接过,但见是三枚符文,细细瞧来,不禁一惊。

    此符,竟是地图的一角。

    他猛然收手,“本王要见你家秀一面。”

    兰若摇头,“内帏不便,秀请王爷慢走。”

    这女子真个教人捉摸不透。

    段昭烨不再纠缠,大摆一挥,径直出殿。

    却与段昭凌迎面遇上。

    只见他满面倦色,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数年。

    “皇弟怎会来此?”他有一丝狐疑。

    段昭烨却落落大方,“若臣弟再晚一步,只怕昭仪娘娘的肚子就保不住了。”

    段昭凌半眯的眸子猛然张开,“蕊昭仪出了何事?”

    “臣弟不祥其因,就此告退了。”段昭烨潇洒地离去,只余段昭凌独自出神。

    “陛下,去瞧一瞧嫣儿罢,臣妾不放心。”林清清佯作劝慰。

    “天色太晚,传些药膳送入漪澜宫便可。”段昭凌吩咐起驾,“清儿也早些回宫安寝,朕着实乏了。”

    林清清淡然道,“沈氏不足为惜,龙体为要,还望陛下保重。”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更新混乱,某繁森森地表示道歉!!

    矮油,虽然某繁有错在先,乃们也不能都潜水了嘛!!!粗来鞭笞一下俺吧

    宜妃一线到此结束,虐来虐去何时了,喧人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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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春宵曲() 
兵部尚书沈誉合族被诛;小女沈氏幽禁冷宫,于挟前夕;赐毒殁身。

    据秘传,那杯毒酒乃毒中一品;沾之命丧,偏偏又有一个十分风雅的名字;唤为幽梦。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苏嫣想着;这毒药于沈氏再贴切不过。

    宫苑深深;浮生十二载,端的是人生大梦一场。

    人人都说沈氏疯魔凄惨;唯有苏嫣明白;她是到死才真正清醒罢了。

    她们之间的恩怨,只有死亡,才能终结。

    朝臣更迭,历代皆有。

    如今一来,便是将淑妃之父中书令和苏嫣之父苏复推至权力的最高点。

    自先皇后去后,皇上下旨,本朝不再设丞相一职,改由兵部、礼部、吏部、户部四部尚书分领朝纲。

    沈誉一死,原本任右仆射的苏复政绩赫赫,理应被扶正,可未等诏书颁下,苏复却急流勇退,率先上书辞去仆射一职,皇上权衡左右,自然明白他的心意,遂顺水推舟,另赐他。。一职,暂时趋避要害,从朝堂焦点中隐去。

    挟即过,大雪便席卷京城,纷纷扬扬落了十几日未停。

    玉烨皇城银装素裹,将一切不平掩盖去了,许是岁末将至,许是沈氏一事伤筋动骨,后宫里倒是添了几许宁静祥和之气。

    棠贵人小产失调,伤了肚子,怕是再不能生育。

    皇上探了几回,棠贵人性子愈发孤僻,他亦提不起兴致,只得吩咐好生休养。

    琪妃平顺,刚于上月里诞下一位帝姬,赐名元伊。

    又一位帝姬出世,让原本紧张的气氛大为缓和,只要不是皇子,便对所有人的地位皆不构成威胁。

    最高兴的莫过于淑妃,她乃六宫之主,膝下无子可依,自元伊出世后,她更是万分体恤琪妃,想来也是如此,即便将来大殿下做了太子,登临帝位,她仍可以安享太后一位。

    兰小仪自然也是极得意的,她已有六个月身孕,因着淑妃的关照、沈氏失势,她便格外平顺的渡过了波动期,比之林清清从前的如履薄冰,她委实幸运了太多。

    而苏嫣好似超脱于所有妃嫔之外,变成了一种特殊的象征。

    虽然在沈氏一案后,皇上似是刻意冷落她,几乎很少临幸漪澜宫。

    可事实上,皇上临幸后…庭的次数明显减少,由从前的一月有十八日,到如今的一月不足十日,能够得幸的妃嫔,实属凤毛麟角。

    仔细算得,便是菡充媛两次,兰小仪两次,淑妃与琪妃各有一次,甄才人被传幸过一回。

    原本十八日能占得十五日的蕊昭仪,表面上失了恩宠,可唯有王忠明等人知晓,有多少回,御撵从漪澜宫外经过,他们便得像皇上回禀蕊昭仪的境况多少次。

    是以,苏嫣虽隐于盛名之下,却不敢有人轻易招惹。

    从前皆是认为苏嫣空有皮相的妃子们,如今才恍然大悟,那女子岂会如表面所显,是个绣花枕头了?宜妃便是瞧不清这点,才栽了跟头。

    “此地风雪不歇,娘娘还是回暖阁去罢,小心身子。”

    不知可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自从沈氏被诛,她的肚子便一直不太平。

    强烈的妊娠反应,眩晕干呕,折腾地她筋疲力尽。

    而沈氏一死,她心中紧绷的那根弦,骤然断裂,竟有些索然无味的茫然

    这种心态,旁人绝不会窥得,只以为她因失宠而抑郁。

    可千真万确的一点,便是她这一胎极不稳固,前三月中,频频有落红之兆。

    若不是有霍玉倾全力照料,整日以艾灸归位经脉,服用秘制灵芝羹固本培元,只怕早就保不住了。

    可苏嫣仍是一副安稳之态,从不在人前表露出丝毫痛苦,即便夜夜受针灸失眠之苦,当白日来临,她又能妩媚如妖。

    其中艰辛苦楚,兰若和桑榆瞧在眼里,痛在心上,亦是佩服自家主子的城府。

    自跟了苏嫣的第一日起,桑榆便知,她绝非池中之物,必能一鸣惊人,独秀于林。

    事实证明,她的目光十分敏锐。

    “华清宫有祭雪宴,听闻十分热闹。”兰若悉心替她绾发,苏嫣对镜而望,唇色有些苍白,“若不去,岂不辜负你为我梳妆?”

    兰若会心一笑,“秀便是不施脂粉,也能教六宫失色。”

    苏嫣抚了抚脸颊,“谁又能永远十六岁呢?年老色衰,色衰而爱迟,老去不可怕,把自己的心拴在男人身上,以为他会为你倾尽天下,才是最蠢钝不堪的。”

    兰若手上放慢,抬眼问,“那秀以为甚么才最可靠?”

    “腹中骨肉,龙椅凤冠。”

    恰眉心点过最后一笔,锦秀妆成,苏嫣浅浅绽笑,仿若将冬雪也映得明媚。

    兰若被她的话震住,失手将眉黛笔撞掉,“秀您原来”

    苏嫣转瞬又回复娇柔的神态,握住她的手,“瞧把你吓得,再过几年,我自会替你物色一门好人家,下半辈子安享福气。寻常百姓,金银虽少,真情却多。”

    兰若又要跪下,被苏嫣扶住,“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仍是这样意气用事,这点上,你该多学学桑榆。”

    “好端端的,雪怎地停了?奴婢一进来,才知道原是娘娘开怀一笑,可不就天儿晴了!”桑榆端了熨烫平整的外裳,由茉莉香番了半日,又在暖炉外撩了热气,十分妥贴。

    “正要跟你说的,太后近来情况不好,宫中忌穿素色,恰你就选了这套青嫩的颜色来,很合心意。”

    苏嫣穿戴整齐,泄已微微隆起,腰带是不能束了,索性就做了几套宽摆的裙裳,陪着兔毛披风,更显得娇俏。

    “奴婢在萃芷宫得了信儿,西番国王费古氏要将小女儿送入京城,秀可知因由?”兰若怕苏嫣闷得慌,便找话题来说。

    西番国与乾朝边境交战已久,近些年来,又有抚远大将军和长乐王部驻扎,纷争不断。

    名为送女儿入京,实则是和亲之举,不过是政治手段罢了。

    “想来不日就要入宫了,陛下再得美眷,定会龙颜大悦,免去西番三年贡税也未可知。”苏嫣的话,听不出一丝情绪。

    华清宫外不时有宫女三三两两而过,祭雪宴并非传统筵席,宫女亦可参与,便是在华清宫后广阔的空地上,栽种象征祥瑞的金缕梅,已祈祷福寿功禄。

    前些天长乐王特地陪姜太后来过一回,据宫人们说,姜太后的气色却是大不如前了。

    桑榆入殿,便道德妃领着甄才人正在祈福,苏嫣只说等等就好。

    “真是瑞雪祥兆,引来贵客呢。”不远处兰小仪握着手炉,金丝边的毛披,十分亮眼。

    苏嫣知她脾性出尖,总爱炫耀一番,倒也不放在心上。

    “本宫乏了,往里面歇息一会儿。”苏嫣搭在兰若手臂上,径直入内,全当兰小仪不存在一般。

    “昭仪娘娘身子金贵,可要保重,若龙胎有个好歹,还拿甚么拴住陛下呢!”

    苏嫣低头轻笑,真个是不知天高地厚,很有几分当年姚夕岚的模样,只可惜更天真些。

    少顷,德妃便出来,瞧见苏嫣遂迎上,客套地寒暄了几回,甄才人乖顺地跟在一旁,冲苏嫣见了礼。

    说到太后身体欠安,都按例往慈宁宫拜见时,德妃却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儿,她出来时,见皇上进去,且带着崔尚仪同入。

    苏嫣笑答,崔尚仪伺候陛下,理所当然,德妃却隐晦摇摇头,那崔尚仪并非同以往那般在外殿守候,竟是跟着陛下入了慈宁宫主殿!

    乍一听,苏嫣也有些惊讶,掌事姑姑若非太后召见,只能在三门开外候着,怎能随天子同入?

    “崔尚仪是太后当年挑选的宫女,伺候陛下逾十年,宫女有律,年满二十五岁者,便出宫发配了。”德妃娓娓而道,苏嫣自然听出话外之音。

    以崔尚仪的心性,只怕是不肯就此葬送前程的。

    “皇家祖训,她明年就要打发出宫了。”苏嫣附和。

    德妃这才点头,“人各有志,我瞧她很有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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