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颜娇-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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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陪着我一个老头子除了因为有话要说,我可不觉得是为了别的。”
“祖母平日里不愿意跟我多说一句话,只能把这剩下来的时间陪着祖父了。”她每次提到祖母就有些怨词。
“你祖母年轻时候好像还不是这样?”
连祖父都不太确认祖母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就这般不可理喻。
颜含玉笑道,“祖父年轻时候一定也不是这样。”
斜眼瞥她,“我年轻的时候你都能知道?”
“知道啊,祖父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俊俏郎。”她一顿,轻咳一声,声音低了下来,“不然怎么会有三叔!”这句话似乎是说给自己听。
“你就跟你爹一样,敢调侃我这个老人家!”
颜含玉抬头,目光正看到祖父的鬓角,也不知何时祖父的鬓角生了华,岁月的痕迹写在他的眉眼之间,祖父真的不再年轻!
“过了今日,我就虚年十五了。”她低声道。
“你是想问你三叔的事情?”颜老爷却是看出她的心思。
“祖父会不会怪我对三叔不恭敬?”
“你三叔平日里话不多,其实存了不少心思,我心眼明亮,都清楚的很。你呀,比你爹清傲,看不上你三叔是庶子,才会压着他。”
“三叔会不会心眼向着外面?”她问出了积压很久的疑惑。心眼向着外面就是有可能会背叛家族,颜含玉之所以有这样的疑惑,完全是因为上一世的结局。
“这话对你三叔实在是太严重,他平时里少言寡语,可不代表他会弃家族于不顾。”
“我感觉三叔不喜欢我。”
“你爹在时风头就盖过了他们,你三叔从来都是避之,对你自然就不会愿意亲近。”
第三百零八章()
祖父毕竟是长者,就算是她活了两世,也经历的比她多的多。
她深在闺宅,就算读破万卷书,阅历肯定还是比不得祖父。
“祖父能不能告诉我,当年父亲怎么会出事的?”颜含玉问出了许久以来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父亲”颜老爷喟叹一声,缓缓道,“他进宫那天其实有预料会遭遇不测”
“啊?”颜含玉惊问,“难不成父亲的死真的另有隐情?是因为皇帝不容?”
“这话以后切记不可再提。”颜老爷连忙阻止。
颜含玉一时间情绪激愤不已,哪能不提,“如果真是这样,祖父怎么能奉这种人为尊?”
“当年晋王控制了整个宫城,得到王位轻而易举。再有朝堂多半官员保持中立,一封金匮遗诏更是让晋王登基名副其实。有异心者,皇上在位这么多年早已不复存在。我为求存,如何能生出异心来?”
“祖父为何不曾选择辞官?”
“在朝为官可不是想辞官就会那么容易辞去的,若真是辞了官归隐,消亡的会是整个颜氏,祖父赌不起。”
“父亲为什么会死?就算是救主受伤,宫里有太医数十,难不成没一个人可以救我父亲?任我父亲血尽而亡?”
“那我便从头说起。”
说起多年前的事,颜老爷难免神伤。
人说,树大招风。
也不怪别的,长子锋芒毕露,风头太盛,一个“天下第一公子”的头衔更容易让他招惹是非。
论文,他才学鼎盛,一纸“辩政论”让他一举夺魁,高中状元,名声躁动。
论武,他也是略通一二,只是当年更多人都看中他的相貌和文采,从没人深究颜家才貌双全的状元郎也是会武艺的。
当年皇帝宣旨让长子进宫之时,长子还曾匆匆找过他,说他心里不安,可又算不到会发生什么事情。
长子自幼博闻强记,不仅熟读史经诗书,就连五行玄术也曾学过一二,即使再聪明,到头来还是落个英年早逝的下场。
皇帝那时登基还未满一年,朝中上下官员多多少少还有几个固步自封的官员,认为自古以来都是帝位传于子,当今皇帝登基名不正言不顺,其中官位较高的江家反对声尤盛。
皇帝当时召见三人,皇子赵铭,参知政事江文表,另有一个最年轻的翰林学士颜学仁。
江文表进士及第,学识渊博,乃先帝提拔之人,为官刚直,颇受先帝重用。
先帝驾崩,晋王登基,江文表是反对声之列的最主要人物。
自先帝太祖登基,便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章,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
江文表固然对当今皇帝的登基有很大意见,可却没有别的大错误,当今皇帝自然不能轻易卸去江文表之职。
皇帝召见颜学仁,自是因为他的辩论和才华,意欲请他跟江文表双方辩论。
要说江文表之才并不浅于颜学仁,毕竟年长,见识自是不少,还曾给颜学仁授过师,只因颜学仁行不苟合,与之常常意见相左,后来便慢慢疏远。
只听闻他们辩论了整整一日未歇,各执一词,唇枪舌剑。
当年辩论的那些内容就连史官都来得及记载,遗失内容颇多,如今再提起已经没人能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那一日是第一公子才学尽展之时,可也就是那一日,让他命丧黄泉。
宫中出现刺客一事,外人并不知其中具体事宜,只听闻皇帝被行刺之时,江文表胆小如鼠,避之不及,只有第一公子与刺客缠斗,不慎被伤,然刀上抹了毒,宫中太医救治不及,到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
颜含玉听祖父说完那些话,只觉得自己问错了。
祖父的悲恸从不曾在她面前表现,可听他讲完只觉得祖父用尽了一生的气力。
该恨谁?恨刺客?
刺客早已被当场诛杀。
后来查出刺客是江文表带进来的近侍,江文表被罢官职,并永不录用,江府全部被流放海岛。早就听闻江文表被罢官职之后,深受打击,还没等到被流放海岛便已经一命呜呼。
片刻的沉寂令她心中不适,忍不住开口低声说,“祖父,不如你先回房休息,这里让我守着。”她也想感受一次独自为家族守一夜的滋味。
“你还年轻,怎比得上我这种老人家?”他转头看了一眼沙漏,刚过子时,他道,“时辰已经不早,你还是回去睡一觉,明日也能精神些。”
颜含玉这会儿哪里睡得着,只觉得脚有些僵,起身动了动,来回走了两步,“我还是去给祖父做点儿夜宵,吃些热的东西坐这里也舒坦。”
她说完也没听祖父的意见,径直去了,留了一句,“祖父耐心等等。”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
每年仅有这一才会一夜通宵不眠,她似乎明白每年守岁的意义,守来的是新的一年,一夜守下来这意喻着一整年都会平平安安。
她想,这一世她总算没有虚耗,曾陪母亲熬年,又陪祖父守岁,她渡过的这两年抵得过多活的那一世。
她习惯抬起手,覆在胸口,却发现胸口的玉消失,转念才记起,这玉已经不在。那玉从出生就没离过她,这还是第一次。
齐王若是真的拿她的玉给了赵贤,颜含玉倒是不会忧心忡忡。
她如今只盼身在异乡的赵贤能够平平安安。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漫漫情思萦绕。
上一世她缺失的所有东西老天都给她补了回来。
外面的雪已经止,颜含玉仰面望天,只听“砰”一声,她惊了一下,也不知哪里放了烟火。
颜含玉自练了内力,听觉比以前灵敏许多,只觉得在烟火绽放之时,有一声尖锐的喊叫,声音凄厉,又有些熟悉。
她连忙吩咐张卫,“叫几个人府上四处看看有没有异常之处。”
“大小姐可是听到了猫叫?”张卫的武功在她之上,当然也听到了。
“嗯,听不出在哪里,还需要张卫四处找找看,别是在府上出了事。”
“这声音听着似是猫受了惊吓,大小姐别担心,应该不会有大事,小的这就派几个人去看看。”。
第三百零九章()
颜含玉给祖父准备好夜宵,正要送去的时候,就听她的小院来人传话。
来不及在祖父那里多做停留,把夜宵让人送过去颜含玉匆匆回到小院。
“大小姐,奴婢刚才听到动静,才过来看的,小胖仙该是受了惊吓,不让人碰,奴婢还被它挠伤了。”
小芽儿手背上的伤不浅,有一条划伤痕迹最深。
“上药了吗?”
“洪嬷嬷当时也在,给奴婢拿了药涂过了。”
小胖仙此刻蜷缩在小窝里的最里端,只能看到背部的白色皮毛,还能听到呜呜咽咽的叫声。
那是猫受到攻击才会发出的声音,很显然是受了一场不小的惊吓。
小芽儿进出都会掩住门,可小胖仙早就学会自己开门,如此一道未栓的门,或者未关严实的窗,它都能随意进出。
“它晚上又出去了吗?”
“奴婢出去没多少时间,就在耳房跟洪嬷嬷说话,最多也只有两刻钟,然后就听到了动静,回来就见门半掩着,没关严,奴婢出去的时候是关严实的。一进来就听到小胖仙发出这种呜呜的声音,奴婢不知道小胖仙怎么了,手才刚伸进去,就被挠了。”
“让小胖仙休息几天,别让人去碰它,跟翰儿也说一声,别让翰儿碰了它伤着了。记得每天在外面放些吃的。”颜含玉吩咐,“你去休息,让洪嬷嬷点个灯笼过来。”
这是雪天,会留下脚印,或许循着小胖仙回来的脚印能一探究竟。
洪嬷嬷来的很快,一只手提着灯笼跟在颜含玉身后。
院门是关着的,小胖仙一向不走院门,都是爬书房前的那颗杏树,攀上墙头,直接越过去。
太傅府五个院落相通,以抄手游廊互通各院,慈航院居正,明若院靠东,嘉庆院临西,榆荫院在西北角、嘉庆院后面的位置,蔷薇院在东北角、明若院后的位置。
玉笙居只是明若院内的一个小院,出去就是跟明若院相通的抄手游廊,往左走是席云阁,席云阁在慈航院的后面,楼下两间藏上正是给家中年纪较小的小辈讲学之地。
席云阁后面是后花园。
小胖仙越过墙头,出来的位置正是在席云阁的阁楼上。
小胖仙爬树越墙,颜含玉并不容易寻,可小胖仙最常去的无非是后花园。
天很黑,想要看清楚猫爪留下的印子很不容易。
颜含玉四处都看了,只有留下的人的脚印,也不知道是谁的。
猫爪的痕迹并没有,她不免有些失落,抬头的瞬间只觉得一抹黑影站在亭中。
“谁?”她惊问一声。
虚晃的黑影,亭中缓缓传来一道声音,“是我,让含玉受惊了。”
“是三叔啊。”灯笼抬高,亭中的人看的并不真切,可颜含玉能分得清楚是谁的声音。
“这么晚了,含玉在这里找些什么?”
颜含玉靠近了些,趋步站在亭外,“刚刚陪祖父守岁,又听说小胖仙受了惊,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出的事,所以出来看看。三叔一直都在这里吗?不知道刚才看到小胖仙了没有?”
“没有,我也是刚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含玉对这只猫真是好!”
“小胖仙很通灵性,从小就在我的院子,这么多年自然生出了感情。倒是浩轩的狗”颜含玉一顿,继续道,“此事我还需给三叔道歉,无礼之处还请三叔大人不记小人过,含玉年纪行事鲁莽,惹得三叔不快,是含玉的不是。”
那站在黑暗中的影子没了声音,须臾才道,“没有的事,三叔不是那般小气之人,你不必放在心上。”
“三叔不放在心上就好。”颜含玉展颜,轻松道,“天寒地冻的,三叔出门多穿些才是,可别受了风寒。”
“多谢含玉的提醒。”
“三叔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
离开了后花园,颜含玉转瞬之间心情起伏不定。
正月初一,天放晴,静香一早就来找她,颜含玉昏昏沉沉的醒来。
颜含玉早跟静香说过,去陆家的时候带她一起,颜静香来喊她正是因为他们准备去陆家。
静香跟陆家走得近,年年都去陆家,完全是把陆家当成自己家一般。
陆氏并不得空去,瑾轩不常去陆家,跟陆家并不亲近,只有静香和荣轩去,陆氏备了礼让他们带着。
颜静香见颜含玉出来穿了一身男装,颇为不解,“含玉姐姐,你就穿成这样去我外祖家?”
“我不跟你们进陆府,到时就在外面等着,还要麻烦我机灵的妹妹到时跟你大表哥传个话,我想见他一面,麻烦他出府一趟。”
“含玉姐姐,你是不是想通了?”
颜含玉实在不解,“想通了什么?”
颜静香不敢戳姐姐的伤疤,姐姐亲口承认过只喜欢秦王,可秦王现在生死不知,一场雪灾谁能避的过去?
没了秦王,总还要嫁给别人。
“姐姐是不是跟我大表哥私会去?”她附耳低语,讨好的笑着。
颜静香跟陆家走得近,如果她姐姐成了她大表哥的妻,到时还是一家人,那是她最乐意不过的事情。
“我找你大表哥有正事。”
“哼,你们有秘密,都不告诉我!”
“哪来的秘密”颜含玉轻笑,抬头就见荣轩走过来,喊道,“荣轩。”
颜荣轩早已不是几年前的幼童,少了幼时的婴儿肥,面容瘦长,个子窜的很快,站在颜含玉面前已经视线相平。
颜荣轩看到男装的颜含玉愣了愣,才道,“含玉姐姐。”
“姐姐穿成这样你都认识?我站这里都不知道喊一声?眼里有没有我这个姐姐!”
静香跟荣轩一向亲近,荣轩自幼沉稳,静香比较跳脱,静香跟荣轩在一起,常让人生出错觉,荣轩是哥哥,静香才是妹妹。
静香个子高挑,可生了一张娃娃脸,除了在陆氏面前到哪里都是乖巧的笑容,格外讨喜。
颜荣轩很想忽视他这个姐姐,目光扬起,嘴里喊了一声,“姐姐!”
“小子,眼睛对着你姐姐喊!”
颜含玉噗嗤笑出声,“荣轩应该年长一些才是。”
“姐姐,你不知道,我最最在意的就是这个,那个谁家的夫人,我忘了,上次来我们府上,也不知道什么眼神儿,竟然说我是妹妹,荣轩是哥哥,本小姐个子这么高,哪点儿看着像妹妹?”。
第三百一十章 梅花笺()
到了陆府门宅外,颜静香再次确认,“含玉姐姐,你真的不进去?”
“我穿成这样如何进去?”她一身男装,本来就没打算进陆府,“你们快进去吧,记得帮我喊”
“知道了知道了,喊我大表哥嘛!”
颜静香原本以为含玉姐姐要一起的,兴致勃勃的喊她一起出门,姐姐却不进门,一时间意兴阑珊,觉得无趣。
往年的正月一,鞭炮喧天,锣鼓声声不歇,城中车马往来不绝,人语不断。
今年的除夕比往年要冷清的多,入了正月大街上来往的车马行人都要少很多。
皇帝宠妃华妃丧葬,虽说并未下过明令,京城不得张灯结彩,不得燃放爆竹,可皇帝为此辍朝,宫中更是明令禁烟火一个月,因此满京城的世族都不敢大肆设宴,也不燃放爆竹。
不仅仅是京城世族,就连京中百姓都没有几个燃放爆竹的。
白雪茫茫,尽是清寒。
枯柳垂枝,一身萧索。
暖阳普照,满满和煦。
颜含玉站在街头,思绪茫茫,回神的一瞬间正看到一抹蓝白的身影。
笑容温和,颜含玉那一瞬间竟莫名的忘了面前的人不知像谁。
“涵表哥。”陆佑涵竟比她预算的时间来的快许多。
“已经到了府门口,怎么不进去?”
颜含玉垂下眼睑,“今日叨扰涵表哥,其实是有一件事想请涵表哥帮忙。”
“你说。”
“我想见楚王。”
今日是正月初一,年节之时楚王却还被禁府中,甚至还有禁军在楚王府外看守。
楚王被幽禁,甚至有重兵把守,显然此次的事情比上次为她抗旨还要严重。
今日是初一,颜含玉正是要趁着今日的时机想去试试能不能见到楚王。
陆佑涵跟楚王走得近,能进楚王府的机会更大些。
跟着陆佑涵,果然轻易的入了楚王府。
房间内略暗,一抹身影背对着席地而坐。
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
“闷了几天,总算是有个人来了,过来陪我喝一杯吧。”背着的人声音嘶哑。
陆佑涵跪坐在他旁边不远处,“王爷!”
“今日年节了吧?”
“正月初一。”
“正月初一?”那声音一叹,“又是一年过去!”
颜含玉跪坐在后侧,执起酒壶,倒在杯中,扬手递过去。
赵惟吉只当是哪个近侍,目光未转,只随手接过,仰头一口饮尽杯中酒。
“今朝正月一,万事从头吉。”
婉音流转,赵惟吉侧目,勾唇浅笑,“这是谁家的公子?”
“回王爷,颜家的。”
他紧跟着来了一句,“娘娘腔!”
颜含玉朝他瞪眼,“还不是为了能进来看你!”
“一个被幽禁府的王爷有什么可看的”他目光撇开,掩去眸中一片苍凉。
“不知王爷所为何事?”陆佑涵问。
“心血来潮不想要那个位置罢了”赵惟吉说的轻松,他双手一枕,往后面靠去。
“王爷何苦于此?”陆佑涵低声道。
“真是潇洒。”颜含玉低声道,“王爷这是要坐看虎斗,任凭朝堂血雨腥风。”
赵惟吉目光一沉,因为父皇所为,他竟险些迷了心智,他怎么能忘了这事?
齐王叔此次去秦州,怕是不会那么轻易的回来。而他若是颓丧,岂不是正中齐王叔的下怀。父皇拿他制衡皇权,压制齐王叔,不正是稳固朝堂?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伤的不仅仅是他们,更有朝堂。
“小丫头,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王爷能想明白就好。”
赵惟吉显然还未失心智,只一句他便思绪清晰。剩下的事不用她说,他肯定已经明白如何去做。
颜含玉斟了两杯酒,递过去,“王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