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颜娇-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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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之路。
江北的扬州,古韵的金陵,江南的杭州,处处都是繁盛。
“祖父,却不知楚国当时国力应该不弱,怎会愿意屈就我朝?”
“楚国女帝归顺,是有私心,不过这也是先帝留下的后患。如今刺杀皇上的刺客正是当时楚国留下的组织。”
颜含玉更是诧异,楚国女帝归顺是因为有私心?难道是因为先帝才愿意归顺?这其中怕是又有不少隐情。
她想到了昨日躲避的赵贤,难道赵贤跟楚国有什么关系不成?
“祖父……”颜含玉慢了两步才问,“昨日没有别的意外吧?”
刺客是楚国留下的组织,不是贤郡王派人刺杀皇上的?
“昨日的意外?”颜老爷抚须道,“昨日刺客皆被抓获,却没问出话来全都服毒自尽了。皇上倒是没受什么伤,可在后面的贤郡王受了些伤,又因为旧疾复发撞在一起,听说到如今还昏迷不醒,生死不知。”
颜含玉惊了,赵贤旧疾复发?难道寒毒又发了?
从苏州回来遇到过他两次,她都没来得及问他寒毒的事情。那一路她都在提心吊胆,到最后还是复发了?
回到玉笙居,听说颜静香还在练字,颜含玉还去看了一眼,夸她认真。
原本还想着坐在府里等消息,可想到赵贤旧疾复发,颜含玉怎样都坐不住,只能跟静香说出去走一圈,很快就回来。
静香难得没跟上她,还在书房认真的练字。
颜含玉在花园走了两圈,索性喊上小芽儿一起回了房间,让她拿了一套男装过来,换上,长发束起,活脱脱一个漂亮精致的小少年出现在铜镜前。
小芽儿也换上男装,她带上小芽儿一同出了门。
贤郡王府离太傅府邸不算太远,只是需要绕点小路,一辆马车过去也就一盏茶的时间。
颜含玉下了马车,小芽儿刚说出口要求见贤郡王,那边守卫就回,“我们郡王爷病重,任何人都不见!”(。)
第一百九十二章 郡王府()
颜含玉拿出一个鱼形的玉坠,那玉坠是白玉雕琢,通透到极致,似乎透过玉坠看到另一面。这正是赵贤送给她的玉坠。
她递过去,开口道,“请把这个交给赵峰,不知能否见他一面?”
那守卫拿着玉坠,翻看,下一刻连连换上恭敬的神色,弯身拱手道,“请问小公子贵姓?”
“姓韩,名玉。”
“韩小公子请稍等,我这就去传话。”
颜含玉颔首道谢,转身拢了拢衣袖,往墙边靠了靠。
那守卫应声之时大步跨进府门。
那守卫进去没多久就看到一道清丽的身影。
“这是去哪里?行色匆匆的?”
守卫退了一步,回答道,“回管事,门口有个自称姓韩的小公子求见郡王爷。郡王爷病重,小统领早已吩咐任何人都不见。那小公子给了这个,又说要见小统领。这是王爷的玉坠。”他说着递上玉坠。
“人呢?现在在哪里?”
“还在门口等着。”
“知道了,你去吧。我把那小公子引到客厅等着。”
颜含玉并未等很久,却见郡王府走出来一个袅袅婷婷的娘子,她的五官端正秀丽,脸上很素净,开口的声音如空谷幽兰,很是动听。
她微微福身,说道,“奴家媛娘。让韩小公子久等了,请进。”她说着,身形让到一边,请颜含玉进门。
颜含玉道了谢,跟着媛娘穿廊入厅,直到一间雅致的厅堂。
那厅堂正对着一波碧水,石板桥围着正四方形的池水,水波清清,能看到满池的锦鲤闲游。这厅堂上挂着匾额,写着“会客厅”三个字,字迹明秀。
会客厅正面的上方是四个端正的大字,“宁静致远”。
颜含玉这一路自始至终都未说话,进了客厅,媛娘让人上了茶。
“请韩小公子用茶。”
“多谢。”
“韩小公子第一次来,奴家从未见过,也不知小公子是哪个府上的?找我们郡王爷有何事?”
“难道郡王爷认识的所有人媛娘都认识?”
“韩小公子说笑了。”那媛娘面上温婉的笑着,继续道,“郡王爷深居浅出,除了公差,大多时间都在府上,来寻郡王爷的人也不多,故而奴家才会有此发问,请韩小公子莫怪。”
“我欠了郡王爷东西,来还给他。赵峰知道,赵峰来了,我自然就会说。”颜含玉淡淡的道。
媛娘见此,也不再继续追问,立在一旁,“请韩小公子稍候。”
幽幽青竹,一片宁静。
从青竹后面的宅院内传来清脆的落子声,紧跟着一道声音传来。
“爷,颜小姐来了。”
“她说了什么?”
“自称韩玉,穿了男装来。她见不到爷,就说要见我,肯定是想问爷的情况。”
“这个小丫头!”温润的声音透着无奈。
“爷,是打发了吗?”
“带她进来吧。”
“媛娘把人引进门了,媛娘那边……”赵峰为难道。若从媛娘手上把人接到暖阁,媛娘还不问个明白?
为何一个外人能进暖阁?
主子多年来寒毒复发的时候,都是闭门不出,除了几个亲卫能近身主子,其余人主子一律不见。即使有客也从来都是见不到本人,认识主子人都知道,因此在主子病重时也不大有人来探望主子,只会有人上门送医或者送药,而真正能见到主子的也就只有主子的几个亲卫。
“我寒毒痊愈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次没受伤的事自然也不能泄露出去。那个小丫头知道我寒毒痊愈,回汴京的路上每天给我诊脉,今日来怕是听说了我寒毒复发的事情,她想要知道个究竟。”
“不如让我去说……”
“你怎么说?”
赵峰难住了,他也不知道如何把颜大小姐打发走。
“爷,媛娘那边……”
“无需多言,带人进来便可。”
赵峰明白,郡王府没有女主人,如今媛娘管着内宅,偶有逾矩之处已经另主子心生不满。
到了客厅,媛娘迎上去,“小统领。”
“辛苦媛娘了,我有话跟她说,媛娘径自去忙吧。”
等媛娘离去,赵峰也不多话,领着颜含玉往后院而去。
如今已入冬,园中大多树木都已凋零。颜含玉跟在赵峰后面,一路眼观各处景致。一直经过一片方形池塘,走过长板石桥,赵峰才开口。
“颜小姐怎么会来?”
“我来看看他。”
“我们主子病着呢,来了也看不到你。”
“都把我带到这里你才说这话?谁信!”颜含玉紧跟着低声问道,“你们主子真受伤了?”
“颜小姐去了自会知道。”
颜含玉应了一声,却问了另一句,“刚才那个娘子是谁?”
“你说媛娘?”赵峰偏头问她。
“嗯,媛娘。”
“是我们府上的管事。媛娘跟颜小姐说了什么?”怎会开口问起媛娘了?
“原来是管事。女管事倒是少见。刚才在前院遇上,心中疑惑,随口问一问罢了。”
再多的话颜含玉也说不出,赵贤内宅是否有女眷,有多少女眷,颜含玉到底问不出口,也不是她应该问的。
过了石桥,是一片竹林。竹林幽深,看不到尽头,其中条条道路似是透着玄机。
若没有赵峰带路,颜含玉觉得若是她独行一定会在竹林中迷路。
过了竹林,面前景致豁然开朗,白墙青瓦,又是一座院落。
那院落需要上十多层台阶,进了门是一方三尺白墙照壁,壁顶是庑殿式,两边檐角翘起,姿态优美,高雅秀丽。檐口墙上四边是各种山水奇画,中间却是白墙。
从廊道上向后走去,仰头只见重门后面是一座青瓦阁楼。
颜含玉脚下步履不停,进了两道门,终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清白的身影。
他坐在四方阁楼中,此时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他如黑瀑一般的长发半梳在头顶,玉冠戴着,盘成一个发髻。
他的面容白皙,鼻梁高挺,唇瓣抿着,一身清绝的气质只觉得浑然天成,雅人深致,气质高贵。
“临哥哥。”
他未受伤?
赵贤的回头,却见他的眼眸深邃,难以探视。
颜含玉扬起笑意,又喊了一声,“临哥哥。”(。)
第一百九十三章()
颜含玉见到赵贤的第一件事自然是为他把脉,探他脉象不急不缓,平稳有力,丝毫没有受伤的迹象。
颜含玉恍然,看来所谓昏迷不醒只是对外的传言。
“昨日朱雀门外有刺客行刺皇上,不知这事是否与临哥哥有关?”如果不是昨天遇上他,她怎样都不会把行刺这件事跟赵贤牵连在一起。
“如果我说与我有关呢?”他轻敛眸色,沉声说道。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望着面前温如润玉的公子,颜含玉心思百转,怎样都不信他会做出弑君的事情来。
亭阁寂静无声。
他抬眸,触到她紧张的神色,心底百味陈杂。
“临哥哥,你为什么会信我?”便是在外面都在说贤郡王病重,可他还是见了她,足可见对她的信任。就是这点信任让她更加坚信面前的公子霁月清风。
“虽说你年纪小,可也算得上一个知己,我们下一盘棋如何?”赵贤不再提刺客的事情,说起下棋,他眉眼神情变得温和。
“好,我也许久不曾下棋了。”颜含玉点头应。能得一知己是她重活一世的幸运。
他不想提,她便不问。肚子里的困惑很多,可有些事,她不适合开口问。她来这里也只是探探他的病,知道他身体无碍她也就放心了。
几年前去苏州的路上跟赵贤同行,那时就遇上了刺客追杀她,再结合上一世他早亡的命运,颜含玉基本可以肯定此事跟夺位脱不了干系。
上一世赵佐后来成为太子,颜含玉不觉得一个年仅十岁的皇子就会夺位。再说赵佐性情率真爽朗,看着也不像是会勾心斗角的人,为赵佐谋皇位的定是和现在高高在上的天子有一定的关联。
棋下到一半,赵峰来报,“爷,近午时了,这是孙老给你熬的药。”
颜含玉望着赵峰手里的那碗药,没看到赵贤苦恼的表情。
“给我看看可好?”
赵峰递给颜含玉。
颜含玉刚端到碗,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苦味。“嗯?都是黄连?一碗黄连水?”
“正是。”
“为何?”颜含玉困惑不解,“为何要喝黄连水?”
“从扬州回来,我们爷病好了,孙老提出离开郡王府回老家养老。我们爷说他病没好,不放孙老离开。昨日我们爷又要以重伤示人,孙老就趁机给我们爷熬苦药,让我们爷一定给喝了。”
赵峰说的有些混乱,颜含玉却听懂了。怕是赵贤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寒毒好了,所以近身大夫不能离开。
“那就别喝好了。”
赵峰还要说话,却见亭阁外面站着一个青袍老者,白发白须,他背着手,仰着面,声音洪亮有力。
“你这个小丫头!不如你替他喝了这碗黄连水?今日我就不再给他熬药了!”
“如果我喝了,以后都不能这般为难临哥哥。”颜含玉讲条件。
“嘿,你倒是跟我讲起条件来了!凭什么听你的?”
“她是个小丫头,孙老莫为难她了。”赵贤说着就要端走她手上的碗。
颜含玉不肯他端走,“临哥哥,这得多苦啊!不能喝。”没病还喝那么多黄连水,这种苦水喝下去,味觉都会没了!
孙老哈哈大笑,“小丫头,你是太傅家的大小姐吧?太傅嫡孙女这是准备嫁到我们郡王府了吗?不然管着我们郡王爷做甚?”
颜含玉话头止住,竟无言以对。
“咳咳!”赵贤咳了两声,“孙老,我喝了就是,她还小,莫拿她的声誉开玩笑。”
孙老甩袖离开,嘴里还在念叨着,“年轻人,喝点黄连水,压燥去火,平时没个女人,我可是为你着想!”
一连串的话赵贤只当没听到。
赵峰背过身憋着笑。
“自幼孙老就跟着我,为我做了很多,这些年他年纪大了,反而越活越回去,偶有孤僻,所以我待他很宽容,他说的话你别放心上。”
颜含玉摇头,垂眸不说话,她确实管的多了。
“饿不饿?”赵贤抬眼望着她,“带你去外面用膳可好?”
他的目光诚挚温和,颜含玉对上他的眼就会毫无抵抗力,答应。
“还是这一盘下完我们再去吧。”好容易下一盘棋,颜含玉也不想没个结果,哪怕是输,也得下完才是。
一盘棋落完,赵贤看着满盘的棋局,笑道,“棋艺有进。”
听了这话,颜含玉不免脸红。她还是破不了他的局,相对于三年前来说,她的这艺一点也没涨进。她只顾着学医,这三年很少碰棋,偶尔碰一次棋也就是琢磨一下赵贤的棋局,可一直没琢磨出来。
“这两年鲜少碰棋,临哥哥这般说真是羞煞我也。”
“能自断后路,逼我断了虎口位置的棋,赢了一半的棋,实属精进。”
“实在难破临哥哥的棋局,只能如此兵行险招,可是作用并不显著。”
赵贤站起身,“带你出去用膳。”
“临哥哥若是带我出去不会被人发现吗?”即是重病休养,若是出门被人发现,传到宫中,怕是会误了他的事吧?
“府上没什么吃的,你既然来了也不能委屈了你,带你去外边用膳。我去换身装束,带你去的地方是一处私宅,不会有人发现。”他以昏迷不醒外传,哪怕是府内也没多少人知道此事是虚。
再从房间出来,赵贤已是一身交领袄衣,他头上戴着巾帽,看着就是个文质彬彬的儒生。
“今日再当一回你的叔叔。”
颜含玉噗嗤笑出声。
“走吧,玉儿。”
每次他唤她的名字,她都会忘了反应,迟疑的跟上他的脚步。
赵贤没走后门出去,更不会走前院大门。
颜含玉跟着他进了暖阁,一踏进门,颜含玉只觉得阁楼里面温暖如春,若有若无的百合香袭来,里头的布置却是处处精简,丝毫看不出奢华。
阁楼后有一个小间,小间的窗门雕花精细,上面挂了个匾额,“画斋”。
开了门,正面对着的就是一堵画满彩墨壁画的墙,上面画着的是一幅莲池锦鲤嬉戏图,笔墨挥洒,画技精湛。左右两边摆着两排置物架。
这间画斋并不是颜含玉想象中的那样。(。)
第一百九十四章()
开了门,正面对着的就是一堵画满彩墨壁画的墙,上面画的是一幅莲池锦鲤嬉戏图,笔墨挥洒,画技精湛。一张长桌长椅摆在正中间,桌上笔墨纸砚,样样齐全。
这看着就是一间画室,画室左右两边摆着两排置物架,置物架上摆满了书卷和卷轴。
画斋地面铺着的是青石板,每一块方形青石板上都雕着一模一样的圆形纹路,都是精雕细刻的纹路。
赵贤向右走,双手推开那置物架,那置物架下面似乎有轮子,向两边移开,原来这置物架后面藏有乾坤。
这基本是间两人宽的空室,只摆放了十多个大小不一、形状不等的陶器,陶器上纹着各种图案,不像精制的陶器。
颜含玉只能站在赵贤身后。
后面的置物架应声而合,合上之后里面一片黑暗。赵贤手里多了一颗晶亮的珠子,幽幽的发着光。
往前走,是往下而行的台阶,赵贤回头牵她的手,说道,“下面是冰窖,莫怕!”
颜含玉跟着他,点头。
进了冰窖,里面到处寒冰,凉飕飕的,冷意入骨。
手上丝丝暖意,从指间到心扉。
冰窖不小,在里面转了两个弯,又到了一道石门。
石门推开是一条三人并排,那么宽的暗道,往前走了二十多步,又出现一间暗室,浓浓酒香扑鼻。
赵贤手中的夜明珠愈发光亮,照的暗室四处通明,只见暗室满处摆放的都是酒坛子。
“这是酒窖?”
“是。”
“郡王府怎么会有这么多地道?”
“这都是后修的,方便出去。”赵贤道,“上面那是暖阁,一年四季我都住暖阁。”
赵贤说话的同时,找了一坛酒拎着。
“临哥哥的地盘真是处处内藏乾坤,进竹林的时候我就感觉有阵法。”
“你懂阵法?”
“不懂,只是感觉。我看过《石氏星经》,不过没细细研究。”
“石氏星经是星象入门,你的感觉对了,竹林确实有阵法,不过是小阵,都是一些雕虫小技。”
“冰窖也有阵法?”
“有。”赵贤知无不言,她问什么都如实回答,回头望着满窖的酒,继续道,“这酒窖中的酒都是我酿的。”
颜含玉惊诧,他连酒都会酿!还有什么不会做的吗?
“等你及笄,送你一坛好酒。”
颜含玉欣喜的点头。
过了酒窖,又到了一道暗门,暗门后面是长长的暗道。
黑漆漆的一条路,颜含玉跟在赵贤身后竟然不会害怕。她似乎坠入梦中,可手心传来的温度真实。
他们断断续续说着话,又到了一道暗门,进去之后是一间空旷的屋子。
赵贤拉了拉一根悬挂在墙壁上的绳子,不一会儿前面的一堵墙多了一扇门,往右侧开。
暗门侧开,豁然明朗,面前出现了一间雅致的屋子,一个清秀的少年站在外面。
“主子。”他躬身道。
赵贤随手把手中的夜明珠放进袖间,开口问道,“都备好了吗?”
“备好了,主子请上楼。”
“好。先打些温水来,再上菜。”
上了楼,颜含玉走到窗口探头观望,问,“这里是西后街?”
“正是,这是明堂斋的后院。”
明斋堂,西后街的酒楼。
“竟然走了这么远。”颜含玉惊叹,“明堂斋是你的酒楼?”
“不是,杨家的。”
颜含玉记得杨家,昨天赵贤躲藏的人家不正是杨家的宅院?
杨家的酒楼和郡王府竟然是通着的。
刚才那少年打了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