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颜娇-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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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冷,不站这里说话,进去说话吧。”
颜含玉紧随,跟上他的脚步。
等进了内院,一只温热的大手包裹住她的手,丝丝暖意入心到脾,颜含玉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是暖融融的。
进了屋子,赵贤便命人端热水,上热茶。
端上来的热水,颜含玉只随意冲了下就要伸上来,赵贤的手落下正覆在她手上,压在水里。
“不是让我净手吗?”
“手这般凉,泡一会儿。”
两人正面相对,他半弯着身,离她的位置很近,近在咫尺,颜含玉的脸颊渐渐泛红,可看着他的俊颜每次都忍不住想要靠上去咬一口,就像遇上了珍馐美馔,如若不能品尝一下它的味道心里就会挠的她难受。
那种感觉更令她羞怯。
“风寒还未愈,为何还要四处乱走?真是不省心。”他低声开口,漫漫的轻责,加上满满的心疼。
“我就是想见你。”她缓声回答。
赵贤为之动容。
“可以了。”
一直等他说可以了,正退去的时候,颜含玉抬头似是不经意,粉唇凑上去就碰到了他的脸,再若无其事的退开。
但见他耳根隐隐红色,颜含玉垂头窃喜,故作不知。
屋里很暖,又有若有若无的莲香入鼻。
片刻之后,茶水也端来了。
“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梁国公回洛阳了。”赵贤道。
洛阳赵家,那是梁国公的祖籍。
赵氏宗祠在年前就开始提出扩修宗祠,宗祠扩建事关重要,如此拖到上个月才开始开工。哪知才开工半个月,就开始有人因为地方分配不均,亦或者风水不好提出异议,如此一个接一个的闹。
如此闹了半个月,就有人提出让家主回来镇压,主持公道。
刚开始派了梁国公长子回去,重新分配,哪知事情还是没解决,吵吵嚷嚷的就是要让梁国公回来。
梁国公作为洛阳赵氏的家主义不容辞,带着病回了洛阳。
听赵贤解释了前后缘由,颜含玉问道,“只是回去镇压扩修祖祠一事,如此的话梁国公也不会在洛阳住上两年吧?”
“梁国公虽老,可心明眼亮,他是个聪明人,等他回去查明事情前因后果就会想明白是有人故意为之。”
“即使这样,他也会留在洛阳不回汴京?”
“他会。有些事他比谁都清楚,他只是不敢相信那个人会连他的命也不要罢了。”
“如此也太自视清高了吧?”
“任何人官位达到顶峰,都会自命不凡,只不过有些人显露的清楚,有些人却是隐在内里。”
颜含玉想了想,点头,表示同感。
“你今日来可是因为京城中在流传的事情?”
颜含玉抿了一口茶,垂下眼睑,“我”她迟疑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他温声问她。
“望春门外的丰乐楼是我开的”她什么事情都不想隐瞒他,她的秘密告诉他又何妨?就如她知道他很多秘密一样。
“嗯。”他应,眼神却一直不曾离开她。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那事”颜含玉缓缓道,“三年前在金陵我就看出郑家公子心思不轨,居心不良,处处防着他,却不知他还不死心,在京中毁我声誉,意欲诋毁于我。我原想着反击的,哪知有人先我一步。”
“你不要多想,好好将养着才是。”赵贤劝她。
“此事是否和临哥哥有关?”颜含玉问他。
“其实还有一个人。”
“还有别人?”
“嗯,是陈家公子。”赵贤目光半垂,说道,“他帮我一起做的。”
颜含玉倒是没想到,还有陈博源也帮了她。
她与他相对而坐,此刻见他眼眸低垂,她站起身,亲在他的脸上,“谢谢你,临哥哥。”
他为她所做之事让她心暖。
如若没有认识他,这一路她又该是多孤寂!
一个人努力,没人跟她享受欢欣喜悦,没人陪她伤心难过,最后所做的事情都剩下枯燥无味。
赵贤一怔,目光与她相对。
他的目光灼灼,双手轻柔的捧着她的脸颊,低润的声音再次开口,“那陈家的公子,你要怎么谢他?”
颜含玉顿住,迟疑了一下,弯唇轻声道,“由临哥哥来谢,可好?”
“好,由我来谢。”赵贤俊逸的脸上绽开一抹笑容,似是盛开的清莲,又似是开在天山的雪莲。
冰晶玉肌飘清韵,滴露玲珑透彩光。
眉目如画的英挺面孔缓缓落,如雪如莲般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玉儿,再等我两年可好?”
两年,她也能长大了!
总角辨惠,聪慧过人,他对她的喜欢已经不仅仅是这些,还因为她的义无反顾,她的情结扣上了他的情结,结结相扣,他再也放不下她!
他许诺她两年,只盼着这两年能在朝堂占一席之地,能保全自己,亦能保全她。
如若他败了,他还拿什么保护她?还如何能拥有她?
所以他只能成功,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更为了她,为了能娶她,能与她相守一生。
“好。”
她已经认定了他!他说等,她便等,让她等多久都行!
一生一世,都不会悔!。
第二百六十九章()
烟雾氛氲水殿开,暂拂香轮归去来。
天早已黑透,也不知何时外面蒙上了水雾,只觉得湿寒无比。
屋外寒气重,暖阁却是一片温暖,熏香晕染,清幽幽的莲香时有时无。
颜含玉怎么都没想到月事初至,竟是在赵贤府上,而且血染了他清白的衣袍之上,如同点缀的梅花,分外清艳。
她原本就不太舒服,肚腹似涨似疼,人又觉得疲惫,只想着是昨夜歇的晚,才会导致天刚黑就觉得困乏。
如此她便靠着他坐了许久,直到康全来报,晚膳已备下,她悠悠转醒。
她似睡似醒,睁了眼就感觉到身下的不适感,一阵昏眩,眼前又冒出白光点点。
她的脸雪白,唇色极淡,目光迷茫,似是初醒的疲惫。
“玉儿,哪里不适?”赵贤慌了神,忙问她。
颜含玉对月事原本就很陌生,上一世她临死之前癸水都未至,满身的不适感令她陌生,一时间手足无措的望着赵贤。
她的眼中蒙着一层氤氲,如水似雾。
颜含玉往旁边移了移,不适感更甚。
赵贤亦慌了神,刚要给她探脉,垂首的瞬间一抹嫣红的血迹正露在眼前。
赵贤没有过女人,可到底是个成年男子,又熟读医书,通岐黄之术,能染在他袍子的血迹当下就想到了是什么。
他的玉儿这是长大了!
他清白的衣袍染上的殷红血迹,颜含玉后知后觉的想到这是癸水来了,她捂起脸,连眼睛都一起蒙上,口中发出低低的一声呻吟,简直没脸再见他!
“帮我准备马车好不好?我要回去。”她低声说着。
赵贤留她不便,索性都是在内城,离的也不是太远,赵贤亲自送她回去,看着她进门这才离去。
回到小院的颜含玉,有周嬷嬷在旁边照顾,还有洪嬷嬷帮忙去熬药,她歇在榻上,后来又听秦王府送了药来。
她本来风寒就未痊愈,再加上第一次癸水至,这般一折腾,身体虚的只能卧榻在床。
那几日总是人倦困乏,提不起精神,再加上外面乌云遮天,寒风冷冽,呼呼吹了三天,颜含玉大多时间都在房里睡觉。
三四天之后不仅天空转晴,她的精神也终于转好,风寒慢慢痊愈。
十月入冬,凄风苦雨之后便是晴明,暖融融的日头照在人身上懒洋洋的,舒适无比。
孙呈已经来了两趟,这日来见她的精神尚佳,点头道,“风寒总算是有点起色了。”
“还是多亏了师父,谢师父常来看我。”这话的意思却是因为师父常来看她,她才好得快。
颜含玉这几年鲜少生病,这一病却是病来如山倒,近两个月才终于有些恢复的起色。
还是因为她平时心思太多,再加上癸水近至,这才积压成疾。
病痛折磨在上一世颜含玉就尝尽了,养病期间又不免急躁,过于急切,如此才会反复。
孙呈笑言,“有人看到我来太傅府,只恨不得以而代步。”
“他”颜含玉当然知道是谁,可她话音止住,关于赵贤的另一件事她还未问清楚,再次开口已换了疑惑的神情,“师父,你来汴京到底所为何事?”
“当然是为了给秦王治病。”
“师父!”颜含玉不依,“临哥哥的状况我还不清楚吗?我就是想知道他现在是不是痊愈了?有没有没有其他的不适?”
“我说徒儿,你好歹也是我的得意门生,怎的就不会自己给他把脉看看?”
颜含玉被师父说的结巴了,“我,我,我把脉了,探不出问题。”如若她能探出问题,她就不用担心了,而是会想着怎么帮他。
“既然你自己探过脉象,没有问题,缘何再来问我?”
“唐门的毒素来离奇古怪,又擅长以毒养毒,临哥哥虽然解了毒,可我一直都怀疑会不会有其他问题。”
“你这是不相信自己的医术?”
“我不相信的是唐门。”
“你呀,就是年级小心思多多!”
见师父怎样都不愿意透露,颜含玉嗔怪,“师父!”
孙呈扬眉笑道,“你想知道尽管亲口问秦王便可,为何要来问我?”
“师父您是神医,放眼整个天下又有哪个大夫能比得过您,杏林春满,妙手回春,徒儿自然要问师父。”
“还学了拍须遛马”孙呈轻哼。
颜含玉讪笑,“师父,您来汴京这么久了,都不知道您在汴京忙些什么?”
“左右你想问秦王的事,我可不是你们的中间人,有什么话你们自己当面说。”孙呈道。
师父的嘴实在太严,不愿在她面前提赵贤的事情,颜含玉表示无奈。
真去问赵贤,赵贤肯定也不会说。
“师父,有一件事我一直都很好奇,关于师父的。”
“怎么?你又好奇我的事了?”
“师父三年前去扬州,是有什么事吗?”
“三年前的事?”孙呈思忖,“我去扬州是原是应人之约,给人看病。”
“听闻是九堂叔和洪嬷嬷救了师父,师父怎么会落水?”
“说起这个事,话可长了。”
三年前,孙太老爷告诉孙呈,孙太老爷曾经在江南落难,是一个姓杜的人家救了他,给了他帮助。姓杜的人家都是厚道人,说是举手之劳,算不得大恩,没要回报,如此孙太老爷就说欠下他们杜家一个人情,留了信物相赠。
扬州杜家祖上都是采药人,直到杜老爷那一辈才开始贩药。杜老爷很有经商头脑,家里慢慢富裕,二十年不足就在扬州住上了大宅,过着好日子。
家族富裕,杜家在扬州过的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可后来这唯一的儿子莫名其妙就躺在床上,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找了许多大夫,都寻不到原因。
没中毒,身体也没受损伤,就突然这么样了。
杜老爷不得不用了那个上辈人留下来的信物。
关中孙家,那可是药香世家。上一辈人过世之后把信物传给他的时候,他知道那孙家是有几百年威望的世家,多次有攀附之心,一直在琢磨着怎么让孙家报恩。
毕竟地方离得远,且信物只有一个,杜老爷并未轻易做决定,直到儿子瘫在榻上,他知道必须给找个能救得了他儿子的人。而孙家的年轻一辈有个闻名天下的少年神医孙呈,声名最盛,少年英才,堪比药王孙思邈,杜老爷当下决定要去找这个神医救他儿子。
杜老爷有三个女儿,杜三娘性情最为不羁,丝毫不像个闺阁女子。杜老爷说是找人去关中,她毛遂自荐,说自己可以去关中找孙家的少年神医,一定把神医请回来。
杜老爷哪里放心自家的女儿独自前去,可杜三娘兴致太高,杜老爷压不下去,只能命人跟着杜三娘一起把少年神医孙呈请过来。
杜三娘芳龄十八,正是大好年华,请孙呈去扬州的时候在半路喜欢上人家,热情的让孙呈对她退避三舍。
后来孙呈住在杜家,把杜少爷给治好了,杜老爷感激涕零。
而杜三娘的心思显而易见,再有孙呈确实仪表堂堂,少年英姿,杜老爷也顾不得什么脸面,就说愿意把女儿嫁给孙呈,以示他们孙家的感激之情。
孙呈直接谢绝。
这世上竟还有强嫁女儿之人!
来扬州原本就是还人情,如此他们孙家跟杜家就再无恩情可言。
杜老爷攀附的心思很重,怎么肯轻易放孙呈就那么走了,让人寸步不离的看着他,明说是保护他安全,其实是监视他的行踪,不肯让他离去。
孙呈哪料他们杜家忘恩负义,他想离开还不给他离开了!
明来暗往,孙呈偷偷潜走的时候被人发现,后来又为了躲避杜三娘,更是直接跳了水,哪知水急,把他冲走。
再后来就是遇上了颜嘉慕。。
第二百七十章()
孙呈的事说来话长,可告诉颜含玉只是三言两句,他说那年去扬州是应人之约给人看诊,后来病给人家治好了,人却被强留。他逃脱之后跳了水,然后遇上颜嘉慕,就一同去了苏州。
颜含玉不解,为何师父把人治好反被强留,深究其因。
孙呈也知道自己说的没头没尾,可这原因告诉徒儿又觉得尴尬。杜家的行为简直跟山大王一样,强拉他当新郎,这种事告诉徒儿他多没面子。
颜含玉想知道这些也是因为上一世,上一世她和师父是在扬州遇上,他正避开一些人,如此听师父说了来龙去脉,所有的事情能连上,此事便已完整。
显然这一世在发生的时间上有了偏差,才使得他们那次错身而去。
不过这一世许多的事情都在发生偏差。
就像汴京城传言郑家的风波还未歇,两郑之家的事情又出了。
东水门的郑家让郑俊熙娶扇娘,说是郑俊熙糟蹋了他们郑家的清白女儿,必须要负责,否则这事儿没完。
扇娘未嫁之身,只是在尼姑庵清修,并没有落发出家。
这扇娘在尼姑庵清修,开始时还有家人接济,因为家中几个子弟好赌成性,十赌九输,败光家产,有时甚至油米不进,过的很是拮据,对扇娘干脆置之不理。
这件事事出之后,他们家里的人可坐不住了,吵吵嚷嚷的让郑俊熙娶扇娘。
管他什么姑侄关系!把人嫁出去,得一些彩礼才是真的。
两郑同宗,当然就是远亲。
然而礼部侍郎郑大人看不上一个下八品的御武副尉,更加看不上一个破败的人家。
再有郑俊熙是郑大人得意孙子,他当然不想让孙子折在一个小女子手里。
事情在汴京城内外传得沸沸扬扬,礼部侍郎郑大人出个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东水门郑家的人厚颜无耻,他们可是要脸面的,事已至此,想要平息这事,就要把人抬进门。
明媒正娶,郑大人是不会答应的,只一顶红轿子抬进门,给你做个小妾,就是给你同宗郑家的面子。
陈菲菲当月月底出嫁,颜含玉早答应过给她添妆,病愈之后就带了礼去了陈家。
颜静香是跟颜含玉一起去的,去陈家送添妆礼的时候也巧了,韩丹也在,也是去给陈菲菲送添妆礼。
颜含玉添的礼在送陈菲菲的一众闺蜜当中不算少,一套金打的首饰,陈菲菲欢喜的连连道谢。
韩丹个子高挑,为人简单爽快,跟陈菲菲同龄,幼时结识,后来便常往来。
颜含玉和静香到陈家先是去见了陈老夫人,后来陈菲菲又领她们去闺房说话。
韩丹之前见颜含玉的时候,颜含玉还未封县主,如今见了她自然不能再以妹妹相称。
“县主为人温善,阿梦还说想见县主,可身份卑微,不得而见。今日错过了见县主的机会,她不可得叹息许久了。”
“萧小娘子今日怎会没跟韩娘子一起来?”
“阿梦身子一直不太好,不常出门。”
三年前见她,便是一场惊吓就令她魂飞魄散,差点香消玉殒。她莫名想起上一世的自己,对萧梦心生惋惜。
“萧小娘子若想见我,尽管去我们府上就可。”
“县主亲善,这话传给阿梦,她一定高兴的几天都睡不着。”
几个未出阁的少女围着说话,说说笑笑,欢声笑语。
后来来了一个婢子传话,说是陈大夫人想请清容县主去说几句话。
“我娘找颜妹妹做什么?”陈菲菲问道。
那婢子摇头表示不知。
陈大夫人找颜含玉,颜含玉也觉得奇怪,谁知跟着那婢子穿廊过院,到了一片树叶早已凋零的萧索桃园,面前正是一座小阁楼,阁楼上站着的正是一身银白衣袍的陈博源。
那婢子把人引过来就退下去了,颜含玉抬头望了望,又低下头,竟不是陈大夫人找她说话,而是陈大公子。
颜含玉站在阁楼下进退不是,又想想他不是洪水猛兽,怕他作甚!
上了阁楼,就听那清冷的嗓音传到耳畔,“听说你棋艺不错,下一盘?”
陈博源端坐,面前摆着一盘玉石所雕的棋盘。
包括上次他帮她寻静香,她便是欠了他两次。
轻抬脚步,坐在对面。
“陈大公子。”
“你幼时都喊陈家哥哥。”
陈家哥哥?
那是她少年无知的时候才会喊的!
她幼时为了讨喜,见谁都喊哥哥!
他轻抬眉眼,目光幽幽,深不见底。
她低眉顺眼,手中轻捻一颗白子,落下。
一场棋局,除了棋子落下清脆的声音,再无其它声响。
阁楼上的两个人,一个冷若冰霜,一个静若处子。
一盘棋落了一半,两人棋子相剩差不多,然而这才是一盘棋局的开始。
既是答应陪他下一局,颜含玉自然是费了心思的,可最后还是输局。
她抬头的瞬间正对上一双静若幽潭的眼,细眼微扬,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手里的棋子“啪”落在棋盘上,乱了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