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燃情年代-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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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说到生意场”梁一飞浑然不顾齐建军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和已经有些气得发抖的手,继续悠悠的说:“别看你活了一把年纪,生意好像做的也不错,可是你压根就不懂做生意。你以为什么是做生意?你以为你成了大老板就是会做生意,懂做生意,不在是流氓混混了?我告诉你,做生意和流氓混混没什么太大区别,就是谁有钱谁说了算,谁有势力谁说的算。”
说着,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齐建军,说:“既然是这样,你压根没必要跟我这里冒充文明人。我还是那句话,你无条件退出煤矿,之后大家各走各的。否则的话,我可以让你感受一下,被比自己更有势力的人欺负,是什么感觉。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无所谓,你要是无所谓,不担心,就不会主动找我,既然主动找到我,齐老板,足够说明你已经开始心虚。”
齐建军今天请梁一飞来,之前的确是有点心虚的,正如梁一飞所言,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势力还不如对方,他不会用这种和谈的方法,而是直接像对付丁静静一样蛮不讲理的碾压过去。
在见到梁一飞之前,齐建军考虑过很多种解决方法,他觉得梁一飞生意做到今天这个地步,肯定不至于为了几个根本和他主业无关的煤矿而大动干戈,也考虑到,自己和梁一飞之前的仇怨是个很不错的筹码,如果能用尽释前嫌的方法,让对方感觉少了一个隐患,对方也许会做出一定的让步。
他甚至做好最坏的打算,做出让步和交换,让渡一部分利益,让梁一飞也参与到煤矿里来。
可他唯一没想到的,梁一飞居然丝毫都没有准备和他谈,一点儿讨价还价的过程都没有,就用这种让人非常难堪的激烈言辞,等于是掐着他的脖子,逼他离场。
或者说他之前也想到了,但不相信一个成熟冷静的生意人会这么做。
合作,几方的利益虽然都不能保证都最大化,但都可以得利,而冲突,只能导致消耗,最后很可能谁都没好处。
最关键的一点,他想不到梁一飞有什么方式,能将他赶尽杀绝,正如之前他自己所言,这是生意场,法治社会,市场那么大,双方有矛盾,无非就是不合作,充其量梁一飞在他能涉足的领域,制造一些麻烦而已。
仅此而已,这不是两国交战,混混抢地盘,谁能赶绝谁?怎么赶绝?难道两帮人拉出人马,在街头火并一次?还是动用关系,查封了他的公司?
这都不可能。
但话说到这个地步,很明显已经无法再进行下去,齐建军虽然抱着‘委曲求全’的态度请梁一飞来,但脸已经被梁一飞踩到了地上,无条件退出煤矿,且不说心理能不能接受,以后在滨海能不能抬得起头,仅仅是之前已经付出的成本,以及和刘大河之间的约定,都是无法收回的成本。
“姓梁的,那我们就试试,到底谁弄死谁!”齐建军终究是混混出身,到了这一步,撕破脸皮,也毫无顾忌了,辣相毕露,“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让我退!”
梁一飞盯着齐建军看了几秒钟,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包厢。
虽然是叹气,可这口气却像是在同情,同情这种情绪,只会出现在强者身上,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给予弱者同情。
齐建军深深吸了口气,重新坐下来,面色阴沉的泡茶,想要通过繁琐的茶道,来平息自己内心的剧烈波动。
然而拿着茶壶仅仅到了一杯茶,他就压抑不住,狠狠的把茶壶摔倒地上,摔了个粉碎。
梁一飞,几年前,还是个他根本看不上眼的小家伙,对他赔笑哀求,此时却已经毫不掩饰的踩在了他的头上。
他这些年长袖善舞,日进斗金,成为人人羡慕的大老板,他也常常为自己取得的成绩感到自傲,可是这一切,居然被这个曾经陪着笑脸哀求他放过一马的小年轻,用嚣张的姿态完全打碎。
第375章 打黑除恶()
在现代文明法治社会,同样一个城市,不同的行业里,一个更加财雄势大的老板,怎么样才能把另外一个相对弱一些的老板赶尽杀绝?
这个事,不太可能。
所以,齐建军恼火归恼火,可根本没有考虑过梁一飞会真对自己直接怎么样,无非是放狠话而已,这种事他以前干得太多了,今天风水轮流转,被梁一飞放了狠话,不爽归不爽,可是倒也没觉得就会真怎么样。
他以前当混混的时候不理解,现在自己也是老板了,渐渐明白一个道理,其实人是越有钱,胆子越小,或者说,越有钱,越不愿意去干做极端的事,在街头混的时候敢拿着刀砍人,天不怕地不怕跟人结仇,为了一点小钱、一点儿面子,就能不要命,可有了几百万几千万身家之后,谁还会为了一口气去拼命?去冒险?
不值当。
何云飞就是死在这上面的,齐建军后来也打听过何云飞案件,当时他就觉得何云飞始终就是个混子,成不了大器,杀莫一山纯粹就是赌气而已,毫无意义。
所以尽管今天和梁一飞之间闹得好像很凶,可齐建军太明白了,连自己都不会为了面子去拼命,去冒险,何况梁一飞。
除非直接派人来他公司打砸,甚至直接针对他本人下手,否则怎么可能就把自己赶尽杀绝?
“真动手就动手!他是老板,有钱归有钱,论这个事,他不行!”刘大河一脸的不服不忿。
要说撕破脸,之前刘大河已经和梁一飞破了脸,对刘大河的‘侮辱’甚至还要超过齐建军,好歹,梁一飞是和齐建军进行平等对话,而对刘大河,完全就是把他骂成了一条狗。
刘大河跟着何云飞时间比较长,所以对梁一飞的情况了解的也相对多一些,知道梁一飞手下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道上’的力量,几个单位的保安是有,可大多都是样子货,用来维持秩序的,让他们出面火并,干抢矿这种事肯定不行。
真正能用的,也就他身边的保镖,可这些人,人数不多,主要是保护梁一飞个人安全,投到大规模武斗中,即不够用,也不划算。
当初梁一飞和何云飞走得近,双方心知肚明,是各取所需的,何云飞想利用梁一飞的商场人脉、商业头脑和眼光,梁一飞,也是看上了这位大哥级人物手下众多,作为何云飞手下专门掌管武力的大将,刘大河在这方面并不怵梁一飞。
“老刘你不要讲这些,我们是赚钱,不是置气。”齐建军挥挥手,嘴上这么讲,其实心里明镜一样,现在真刀真枪的干上了,他不是梁一飞的对手,当务之急还是赚钱,煤矿这块大肥肉,尽快拿下来。
如果能把煤矿拿下来,日进斗金,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成和梁一飞平起平坐的大老板,再加上道上的势力,那时候不光今天的场子能找回来,之前的这条腿残疾的恩怨也能有个说法,出一口恶气。
梁一飞说他骨子里和多年前一样,还是个混混,这话有失偏颇,至少齐建军经过牢狱之灾和生意场上的磨练,变得更加沉得住气,颇有些忍辱负重的心思。
“那接下来怎么搞?”刘大河恼火说:“他摆明了支持丁静静,我们还去矿场?”
“为什么不能去啊?他有他的道理,我们有我们的道理,不就扯皮打官司嘛,拖久了,看看谁吃亏!他梁一飞要保这个女人,行啊,不停的拿钱填这个大窟窿,我看他到底有多少钱朝里面填?”齐建军说。
“齐老板,这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刘大河摆摆手,说:“去矿场捣乱这招,也就是个权宜之计,说难听点,就是大鸟吓寡妇,以前梁一飞没插手,丁静静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撑不了多久,现在有他在中间横着,派几个人捣乱就能让矿场一直没法经营了?这想法太天真了吧。”
“现在就不是捣乱这么简单了。”齐建军压低了声音,说:“你手下能不能找出来几个胆子大,嘴巴严,靠得住的人?”
“怎么个意思?”刘大河一愣,不会是想做掉梁一飞吧?
这事就闹太大了。再说了,梁一飞是没道上的人,可自从被绑架过一次之后,身边保镖从来不离,都是能打的人,想走这条路,不是很容易。
而且何云飞事件,给整个滨海道上混的,都敲了一记警钟,打打闹闹虾虾霸霸可以,真到了杀人放火这一步,没几个人有这个胆子。
“怎么可能呢!”齐建军说:“情况不同,方法也不同。之前让你带人去矿场,就是为了让矿场乱起来,越乱,我们越有好处,现在梁一飞插手了,就像你讲得,我们再这么不温不火得下去,意义不大。所以,干脆就给他闹出点事来,我们的人挡不住矿场正常经营,地方政府总可以了吧?事情闹大,不管是整改,还是暂时封闭,那没个一年半载都开不了工。”
“矿场开不了工,我们也没好处啊。”刘大河说。
齐建军觉得这帮打打杀杀的人,脑子还真是不好使,有些不耐烦的解释说:“可我们也没多大损失吧,真正损失的,是他们。到时候,是谈,还是怎么着,余地就大多了。”
“这倒是。”刘大河想了想,说:“那以什么借口,闹多大事?”
“我来想想,事情简单了,闹不起来,既要让他们没法摆平,又不能真闹出人命来。”齐建军说。
……
……
齐建军这头还在琢磨着怎么捣乱,梁一飞却根本没有准备和对方在矿场的问题上有过多的纠缠。
齐建军有句话讲得对,自降身份。
和一个地方上的大老板,混混头,为了矿场你来我往的过招扯皮,对于目前的梁一飞而言,的确是自降身份。
实力有差距,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实力碾压。
离开茶室之后,梁一飞直接来到市局,找到了赵大军。
“呦,稀客啊。”赵大军笑呵呵的从柜子里拿出茶叶,说:“怎么想到来我这里了?”
“老赵,你不是管治安嘛,最近有没有什么打黑除恶行动啊?”梁一飞问。
打黑除恶这种事,当然是公安局的长期任务,也是日常工作内容。
不过专项行动,当然也不会天天都有。
“打黑除恶?”赵大军关上了办公室门,笑眯眯的盯着梁一飞看了片刻,说:“怎么,哪家黑恶势力惹到你头上来了?”
和赵大军,算是自己人,梁一飞也没兜圈子,直接讲明,就是要抓刘大河和齐建军手下那些所谓道上的人。
很简单的道理,齐建军和刘大河搞三搞四,说到底,就是依仗他们是混江湖的,手下闲人混混多,成事不足,败人的事却是绰绰有余。
梁一飞手下的正规企业,都是正儿八经的职工,普通老百姓,而齐建军和刘大河不同,他们手下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混混,刘大河自然不用说,手下全是靠着武力混饭吃的混混,齐建军即便开始转型,但依旧处于‘武力保驾护航,欺行霸市’的原始积累阶段,手下的主要干将,也都是流氓混混。
看他那些业务就知道,什么高利贷、货运、建筑,哪一项都是打出来的。
把这些人一抓,不要讲什么打矿场的主意了,即便是齐建军现有的业务,也无法正常运营下去。
对付齐建军这种地方混混,这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我人脉比你广,关系层次比你高,钱比你多,影响力比你大,对地方上的重要性远超你,那就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层级碾压,不要搞什么商斗的手段。
“这个……”赵大军听完,犹豫了一下。
扫黑除恶当然是好事,公安局去做,也完全站得住脚。
可是,纯粹是因为梁一飞的要求,为了他一个人,一家企业,就发动一次扫黑除恶,这绝对说不过去。
讲穿了,这不就是用公权,为他个人扫除竞争对手嘛。
正如梁一飞把赵大军当成自己人,赵大军也没跟梁一飞见外,想了想,不解的说:“一飞啊,这种做法,不是你的一贯风格啊。”
做生意的要都是这么干,靠着自己在政府里认识的官多,官大,直接就灭了竞争对手,那生意场上还有没有点规矩了?岂不是人人自危?
有形的手是可以干预市场,但也不可能这么直接和粗暴。
赵大军是清楚的,当初那个周宇宙,就是因为动用了官方力量对付梁一飞,触动了梁一飞的敏感点,所以梁一飞才不顾一切的奋起反击,一定要把对方送进大牢。
这不仅是梁一飞的敏感点,也是所有正经企业家的敏感点,这么干,有些冒天下之大不韪,且不说本身的结果,这么干,万一将来传出去是梁一飞在背后操作,很可能对梁一飞本人的声誉有比较大的影响。
谁也不希望和没有底线的人合作。
就比如齐建军,他以为他卖了何云飞是立了功,可是这个功劳,直接导致很多人不敢和他合作。
第376章 风气()
梁一飞把赵大军当成自己人,赵大军也没把梁一飞当外人,私下沟通,把他的疑虑和顾虑,一五一十的和梁一飞讲了。
“老赵,你这个担心是有道理的。”梁一飞先点点头,赵大军没有立刻答应帮忙,反而说了这些,梁一飞并没有觉得对方不讲交情,不是真正的朋友,不可能讲这些话,随便找个理由推脱了便是。
“那你到底怎么想啊?”赵大军顿了顿,说:“扫黑除恶,肯定是我们的份内工作,你说刘大河那帮人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这个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这么大一个行动,肯定要报上级领导。这里面必须要有个说头才行。”
梁一飞嗯了一声,笑说:“你听我说完啊,你这个担心有道理,但是呢,不完全对,你不是生意人,真正生意人,包括咱们市这些企业家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了解的更清楚一点。”
“你说说。”
“何云飞被抓,被枪毙,这个事引起很大的震动,当时副市长还好生安抚了一下在场的企业家,之后市里也发了个文件,说要保护合法企业家,千言万语一句话,就是市里担心,抓、判何云飞,会引起骚动,让企业家有不安全感,人心惶惶,进而影响到我们市全省的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是这个意思吧。”梁一飞说。
“是这个意思。”赵大军点头,他是体制内的,了解的情况比梁一飞还要多一些。
当时在大庭广众下,用很强硬的手段抓了何云飞,又极快的判处了死刑,这件事在省里,其实是有一些不同声音的。
倒不是说何云飞不该抓,不该判,而是操作的方式方法有一些领带觉得不太合适。
一些人下意识想到了80年代柳州的八大王事件,当时改革开放才开始不久,私营经济刚起步,政策风向还不稳定,柳州忽然一夜之间,把当地八个私营经济老板一股脑抓了,也是快抓快审快判,结果直接导致柳州当地刚起步的私营业主人人自危,给民营经济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尽管后来给这些人平反了,可人心不定,直到90年代初,当地的民营经济还是,柳州的私营经济还是非常落后,发展缓慢。
自从92年南巡后,确定了民营经济的地位至今,已经证明了民营经济可以为市场带来极大的活力,是经济和税收的重要组成部分,滨海乃至南江的民营经济、国企改革两项,相辅相成,都走在全国前列。
这么一抓何云飞,会不会影响到本地私营企业?
全国都是改革,企业家可以用脚投票,这个地方政策不行,那他们很自然就会跑到另外一个地方。
包括当时出面,据说省委开会的时候,都直接点名批评了当初配合抓人的那位副市长。
“不过这跟你扫黑除恶有什么关系?”赵大军问。
“老赵你听我讲嘛。”梁一飞不急不慢的说,“其实呢,我是企业家,我那边还有个岚韵湖,来的都是老板们,所以我最知道民营企业家的心思,何云飞被抓,你要说老板们一点不怕,没有兔死狐悲,那是骗人的,可也没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何云飞这个人是什么底子,做得是什么买卖,圈子里的人心知肚明,他出事,并不意外,实际上大家一直就觉得,像何云飞这样的,早晚要出问题,何况,这场他是证据确凿,杀了人,被抓、被判,其实是天经地义的。”
一口气说了一长串,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才继续说:“市里也说了,要保护合法企业家的权益,何云飞这件事真正让我们这些老板们感到心惊胆战,觉得惴惴不安的,并不是何云飞,相反,是齐建军。”
“这话怎么讲?齐建军也没怎么样啊,要说混社会,他还不如何云飞混得大。”赵大军不解说。
“老赵,齐建军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啊。”梁一飞压低了声音,说:“老赵,你也知道,什么是改革,改革就是做原来没有的事,原来规则不允许的事,就是突破规则,说到底,要改革,本身就有一定的原罪。咱们这些企业家,真较真起来,谁没点历史问题,谁屁股下面敢说是完全干净的?”
赵大军笑笑,这的确是的,要不怎么说改革难、改革险呢,不要说企业家,就是那些功勋赫赫能力非凡的政治家,有多少都是倒在改革的路上。
“齐建军把何云飞引出来,配合政府抓捕,你们看起来,这是他识大体顾大局,可是在我们这些民营老板看起来,这是什么行为?要是人人都像齐建军这样做生意,不讲商业规则,不想着怎么去开拓市场,和谁竞争,就依靠政府的力量干掉谁,这算什么?这种风气一旦起来了,那咱们市的生意场,才真的是人人自危,彻底乱了套,企业家和政府之间,要是这种关系,那不成了锦衣卫了?长久以往,人人都不想怎么做好企业,而是怎么去抓对方的小辫子告黑状,哪里还会有人敢在咱们这里投资,扎根下去?我们省的民营企业不就成了一滩浑水了,怎么发展?”梁一飞说。
顿了顿,说:“如果齐建军仅仅是配合抓捕,倒也罢了,可是抓了何云飞,他立刻就盯上了何云飞的煤矿,这个性质就不一样了。讲白了,连你们政府都被他当枪使了。”
赵大军两道眉毛微微皱了起来,说:“你这么讲倒是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