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谋算-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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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好了,只是大夫让我平日走走。”6先生笑呵呵地说道,“还要谢谢夫人的照顾。”
“应当的,你与家夫可是过命的兄弟。”苏母开口道,“这是小女苏玉莞,玉儿去给先生请安。”
“是。”苏玉莞这才上前一步,行礼道,“给叔叔问安。”怪不得苏母带来见6先生,并没有让她蒙面,她第一次知道父亲与6先生竟是这样的关系。
“起来吧。”6先生面色不变,“当初见你的时候,还是个奶娃娃,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
苏玉莞脸一红,退回了苏母身边坐下。
6先生已经猜到苏母的打算,他到底与苏父交好,问道,“最近可读了什么书?”
“昨日倒是看了《汉书》,只是没看多少,就睡着了。”最后几个字,苏玉莞声音很小,到使得6先生面色柔和了不少。
“也怪不得你。”6先生笑道,“那书确实有些沉闷。”
这话一出,苏玉莞的脸更红了,苏母拍了拍女儿的手说道,“小女昨日画了半幅画,却无从下笔了,请先生指点一下。”
“也好。”6先生倒是没有犹豫,就直接应了下来。
紫柳上前把画平铺到桌子上,苏玉莞不知母亲为何选了这幅画,真要是想给6先生看,她的书房还有不少已经完成了的,只是她也知道母亲不会害她,所以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罢了。
6先生站起身倒是仔细看了看,并没有说画的到底好还是不好,只是看向苏玉莞,“怎么会画出这么一副画?”
6先生既然站起来了,苏玉莞回话的时候也就站起了身,“只是看着那红梅,想到过不了多久,就会败落有些可惜。”
“嗯。”6先生并没多说,“我书房墙上挂着一幅字,倒是不错,姑娘可以去欣赏下。”
“是。”苏玉莞明白这是6先生有话对苏母说,行礼后就跟着小厮去书房了。
等人走后,6先生才问道,“夫人可看过这幅画?”
“未曾。”苏母开口道,她会选择这幅画是因为这是苏玉莞病好后画的第一幅,苏玉莞性子成熟了不少,那么她的画上最容易体现,所以她才让人把这幅画拿了过来。
以前苏玉莞的画,好虽好,却总是差了一点,那样的画是入不了6先生眼的,还不如用这幅未完成的拼上一下。
“请夫人来欣赏下。”6先生侧身让了位置,苏母扶着张嬷嬷的手站起身走了过来,只看了一眼,她就皱起了眉头。
“冒昧问一句,姑娘可是生了什么事情?”6先生开口道,“这画……并不像是出自十岁女童之手,里面的情绪太过……消沉。”
要知道苏玉莞可是千娇万宠出来的,他虽才来苏府不到一年,也知道苏母对这个女儿的宠爱,当初在苏父身边,也能看出苏父对这个女儿很上心,甚至为这个女儿骄傲,可是这样一个孩子,为何会这么绝望。
苏母抿了下唇,“自从落水后,玉儿就……变得没那么开心了。”这还是委婉的,要知道以前的苏玉莞成日都是快快乐乐的,见谁都是笑容满面,她记得女儿小时候,摔倒了也不会哭,反而自己站起来,笑呵呵地往她身上扑,那样的天真快乐。
正是因为如此,苏母才会把女儿护起来,就想让她永远那样简单快乐。
6先生眼睛眯了一下,那件事他昨日也知道,是赞成苏母的做法的,“怕是姑娘现了什么。”6先生沉思了一下说道,“你看这两棵梅树,正巧一棵在东南处,一棵在西北,而东南这棵开的极盛。”
苏母闻言看向6先生指的地方,确实如此,这两棵树比起来,西北这边的倒是显得单薄了些。
6先生却指着西北边这棵梅树上的新芽,“不如叫姑娘来问一下?”
苏母点了下头,没多久苏玉莞就被人请了回来,苏母挥了挥手,就让屋中的人都退了出去,但是窗户和大门都是开着的。
苏玉莞有些疑惑地看向6先生,6先生笑着问道,“姑娘这幅画寓意很深。”
寓意很深?苏玉莞看向母亲,苏母点了点头,苏玉莞才开口道,“请叔叔指教。”
“不敢。”6先生直接问道,“姑娘可是觉得这几年,会有战争?”
这话其实问的极有水平,若是苏玉莞那画只是随手,并不如6先生猜测那样,那6先生的话就可以理解成边疆的战争,若是真如6先生猜测的那样,苏玉莞一下子就能听出来。
7第七章()
第七章
苏玉莞闻言猛地看向6先生,身子不自觉往后躲了一下,咬了下唇才说道,“先生……我不知道先生在说什么。”
为什么6先生别人不问,单单问自己?莫非自己的异常被人现了?那么母亲会怎么看自己?他们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妖怪?
6先生与苏母交换了一个眼神,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苏母上前把女儿搂到怀里,“好孩子,不要怕,你是猜到了什么吗?”
猜到?苏玉莞抓住了母亲话里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心中思量怎么应对,最终选择了什么也不说,毕竟她根本不知道6先生和母亲从哪里得出自己猜到战争这个结论。
6先生试探地问道,“是西北和东南的战争吗?”
陇安位处西北,而帝都长平位处东南。
苏玉莞深吸了一口气,将错就错,不过那场战争她倒是真的知道,说道,“是。”
6先生眼中露出几分惊喜,而苏母却带上了怜惜,怪不得女儿会变得如此,这样一件事,就连她当初猜到也用了许久来接受。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6先生感叹道,“将门出虎女,将军不仅有个好儿子,还有个好女儿。”
苏母摸着女儿的头,并没有赞同6先生的话,而是说道,“先生,我先带玉儿回去。”
6先生这才收了脸上的表情,“也好,今日不宜再说。”顿了顿又说道,“姑娘若是愿意,不妨拜我为师,我定倾尽所学。”
苏玉莞闻言猛地抬头看向6先生,这是她的机会,只是……咬了咬唇,母亲是因为关心则乱,而6先生这样精明,会不会现自己……要不要赌一次,不甘心,不甘心像上辈子那样,离开了家人的庇护就成了别人任意欺凌的对象,她也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人。
“我愿意。”苏玉莞抬头看着6先生,“我想跟着先生学习。”说这话的时候,苏玉莞都没有现自己的手紧紧抓着衣袖,脸色惨白,只有那双眼,带着一种放弃一切的坚定。
“好。”6先生一口应了下来。
苏母张了张嘴,本想阻止,却不知道要怎么阻止好,这本来就是她的目的,可是如今为何会觉得如此心疼?
她只是想让6先生教导女儿一些平常的,如今……她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到底是对是错,可是她知道,以前那个简单快乐的女儿,不复存在了。
那画被6先生扔进了炭盆,在他们三人的注视下烧得一干二净。
苏母带着苏玉莞回到自己的屋中,张嬷嬷端了稍烫的奶茶来,苏玉莞喝下了大半杯才觉得好些。
看着女儿的样子,苏母满是心疼,挥了挥手等人退出去了才说道,“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不与我说呢?”
苏玉莞心知她问的是什么,一路上已经冷静了不少,“不敢与母亲说。”她直接把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个问题回避了过去。
苏母一心关心女儿,倒是没有注意到这点,只是把6先生从她那半幅画看出来的事情与她说一遍,“以后要记得,除非你是故意的,否则不要让任何东西透露出你的想法,懂吗?”
苏玉莞听得目瞪口呆,她从不知道自己那随手画的东西还有这么深的含义,虽然6先生给她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不过她还是觉得,聪明人就是想得太多了,甚至喜欢把自己的想法安在别人的身上。
若不是6先生和苏母早就知道陇安和长平之间的事情,也不会把一副简简单单的画看出那么多含义来,还很自然地把这些事情和苏玉莞近日来的改变联系起来。
就好像邻人偷斧,这么说也不合适,更准确的来说,就是已经猜到一个事情的结果,所以理所当然把其它的事情往哪个结果上联系一样。
不过,原来这么早,自己的父母已经猜到了以后将要生的事情,自己上辈子这个时候,还在为看完一本棋谱,得到一把新琴高兴呢。
父母为了自己维护自己的快乐又付出了多少,苏玉莞抿唇问道,“母亲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苏母整理了一下女儿的头,“这些我会慢慢教给你,要知道我们女人家虽在后宅,可是也能从后宅中看出许多事情。”
“是。”苏玉莞不知为何有些可惜,若母亲身子骨好些,或者是个男儿身,会不会也能建功立业?
“母亲,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父亲呢?”苏玉莞有些疑问,带着些许好奇。
苏母露出笑容,和平日里的并不相同,浅浅的像是手轻轻触碰水面出现的波纹,一圈一圈把人的心都给圈住了。
“因为你父亲是个知恩的人。”苏母的回答出乎苏玉莞的意料,母亲当初那样坚持嫁给父亲,不是因为互相喜欢吗?
苏母摸着女儿的头,说道,“只有知恩的人,才值得你对他好。”
苏玉莞点了点头,“我知道。”
“还要记得,升米恩斗米仇,对人施恩要把握好一个度,有时好心也会做坏事的。”苏母索性教育起女儿来,“还有要知道,就算对别人好,也要考虑到别人的自尊心。”
苏玉莞微微皱眉,点了点头。
“这个度自然很难把握,我会慢慢教你的。”苏母看女儿的表情笑着说道,“好了,回去吧。”
苏玉莞因为心里有事,只是应了一声就先告辞了,回到屋中,就见紫苏拿出一本小册子,苏玉莞随手翻了两页,就见上面写着一斤米多少钱,一斤鸡子多少钱……写的很清楚也很详细,“这是谁给你的?”
“回姑娘的话,张嬷嬷给奴婢,说是夫人让姑娘这几日有空看看的。”紫苏柔声说道。
苏玉莞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她现在心里满是心事。
张嬷嬷坐在脚踏上,轻轻帮苏母捏着腿,“那册子我已经给紫苏丫头了,夫人放心。”
“过两日,你就把府里采买的那个账本给玉儿拿去。”苏母开口道,“玉儿不管做什么,你先帮衬着。”
“是。”
苏母叹了口气,“我不想让玉儿懂那么多的。”
若是女儿是个男儿身,能看的这么清楚那是好的,她会很骄傲,可是玉儿是女的,知道的越多,学会的越多,会不会觉得在后宅越委屈?越难过?玉儿以后的丈夫会不会无法接受这样一个妻子?
她想让女儿幸福,有时候懂得太多,反而并不会过的快乐。
“夫人。”张嬷嬷虽然疼苏玉莞,可是比苏母冷静的多,“若是能听老奴一句……”见苏母不高兴的皱着眉,笑道,“好好,若是听我一句,我倒是觉得让姑娘多知道些好,姑娘值得更好的。”
“你是说……”苏母坐直身子,当初她只想把女儿低嫁,好让那家人对女儿好,如今听到张嬷嬷的话,若是能趁着活着的时候,把女儿□好……“再看看……”
张嬷嬷也不再说,反而问道,“姑娘要拜6先生为师的事情,要不要给老爷说一下?”
“嗯,我晚些时候就去写信,把束脩准备好了,让我过目一下。”苏母沉思了一下说道,“刘家不是下帖子邀我去赏花吗?是哪日?”
“是三日后。”张嬷嬷开口道。
“嗯。”苏母端着参茶喝了一口,“我会带着玉儿去。”
“是。”张嬷嬷并没有多问,要知道苏母一般是不会去这种邀请的,毕竟她身体不好,唯一的女儿又太过不知事。
“许家的女儿,打听出来什么了吗?”苏母放下茶杯,许家家教不错,其嫡女年龄也合适,所以苏母就上了心,子规性子有些倔强,最好找一个有主见却不会太过强势的。
张嬷嬷自然知道苏母的意思,“许家三姑娘听说长得极好,只是听说……怕是有意大公子。”
整个陇安能被称为大公子的正是谦王爷的嫡长子,那是谦王爷原配所生,倒是听说温文尔雅极有才华,王爷与原配倒也恩爱,只可惜王妃早逝,对于王妃留下的这个儿子,谦王爷很是宠爱。
而继王妃所生的二公子,倒是没什么名声传出,不过这也说明,怕是这个二公子不堪大用,毕竟谦王爷就这么两个儿子。
苏母闻言叹了口气,“这许家是奔着那大福气去的,只是许家的家世虽不错,若是……怕是王爷看不上许家的,最多一个侧室的位置。”
“有夫人这样疼女儿的,自然也有养女儿奔前程去的。”张嬷嬷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当初赵家不少庶女也被送了出去当侧室,“那少爷的事……”
“再看看吧。”苏母倒是不着急,“家世不需要多好,必须知理,等天气暖和些,我也带着玉儿出去走动走动,总能相看到合适的。”
苏玉莞虽不知母亲为何让人送来这么本册子,但是母亲总不会害她的,那册子并不算厚,等她看完了,紫苏就端了糕点上前,苏玉莞捏了一块慢慢吃下去,才说道,“原来我平日里花了那么多银子。”
她的一个簪就要几十两银子,而一斤猪肉才要二十文,一斤白面才九文,一亩良田才八两银子……一两银子就是一贯钱,就是一千文,“紫苏,一只猪有多少斤肉?”
“有一百斤吧。”紫苏也不太肯定,“要不要奴婢去问问?”
“不用了。”苏玉莞靠在软垫上,“太可怕了。”
“姑娘怎么了?”紫苏有些紧张的问道。
“我竟然戴了好几只猪在头上……”苏玉莞只觉得眼前都是白花花的肉,“好沉啊……”
8第八章()
第八章
紫苏不知道苏玉莞从哪里得了个这样的结论出来,只是笑道,“夫人给姑娘选的头面都是精致细巧的,哪里会沉了。”要知道苏玉莞毕竟还小,戴太过华丽的反而会显得俗气。
“升米恩斗米仇,升米恩斗米仇……”苏玉莞一手撑着下巴,一手随意翻着那小册子,她想到了上辈子,当初林府有个侍女,她瞧见那侍女躲在角落里哭,就询问了一番,才得知那侍女家中幼弟生病,可惜没银子买药。
她就让人拿了几十两银子给那侍女,那侍女倒是感恩戴德的,可是后来……自己得了休书,那侍女仇恨的目光和鄙夷的话,那时候自己才知道,侍女的父亲拿了那些银子,根本没有再管自己生病的儿子,反而买了地,盖了房,休了妻,娶了村子里年轻的寡妇。
侍女的弟弟病死了,侍女的母亲也跳河了。
如果当时自己直接去让人给那侍女的弟弟买了药,或者只给了够买药的银子,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
而且她看人不准,侍女把她所受的苦难都推到了她身边,才会那样恨她,要知道她只是一片好心,她又不知道侍女的父亲是什么样子的人,如果这个侍女上点心,能一点点拿银子……
苏玉莞忽然觉得自己变得自私了,如果是上辈子的自己,一定会自责的要命,可是如今,却会开始思考自己错在哪里,对方错在哪里了。
微微垂眸,苏玉莞倒是没有后悔,就算是后悔也只是后悔醒悟的太晚罢了。
“紫苏,把厨房管采买的叫来一下,我有些事情想问问。”苏玉莞又看了一眼那册子,母亲不会无缘无故让自己看这个,必定有自己的用意,能和这册子上扯上关系的,自然就是厨房了。
紫苏行礼道,“是。”她倒是没有推拒,毕竟夫人早就吩咐了,不管姑娘下什么命令,只要遵从就好。
管厨房采买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她穿这一身枣红色的襜褕,头上仅有一根银簪,一对金珠耳坠,笑起来眼角有些皱纹,倒显得多了几分和蔼,她一进屋就给苏玉莞行礼,并不多话。
苏玉莞看着她,笑着问道,“起来吧,怎么称呼好呢?”
“夫家姓李。”李婆子闻言,恭声回道,“姑娘叫一声李婆子就行。”
苏玉莞点了下头,“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好奇平日里的吃食都需要花多少银子。”
李婆子心中有些不喜,府中谁不知道姑娘被娇宠的,怕是连铜板都没见过,如今还来过问采买上的事情,虽这么想,面上倒是没带出来分毫,“姑娘身子金贵,用的都是极好的。”
苏玉莞有些好奇地眨了下眼睛,看着李婆子。
李婆子脸上带着认真,“姑娘想知道哪些呢?”
“随意说几种,我常用的吧。”苏玉莞微微垂眸,开口道。
李婆子满心疑虑,莫不是哪个小蹄子在姑娘面前说了什么,要不一向不问世事的姑娘怎么忽然好奇起这些了,虽这么想,李婆子也不敢不说,她不仅仔细把东西说了一遍,还问道,“姑娘,所有采买的东西都是要走账的,要不老奴拿了账本来给姑娘看看?”
“不用了。”苏玉莞打了个哈欠,“你先下去吧。”
“是。”李婆子行礼后,就退了下去。
等李婆子走后,苏玉莞脸色沉了下来,“准备朱砂。”
“是。”紫苏行礼后,没多久就把东西准备好,放到了苏玉莞的手边。
苏玉莞翻开小册子,用朱砂把李婆子说的钱数标在那几样东西的后面,每样都比小册子上写的贵了五到十文。
这些母亲是真不知道吗?还是知道了故意不去管呢?
难道这也是母亲所说的那个度吗?苏玉莞放下笔,忽然问道,“紫苏,府里每个月给你的月钱是多少?”
紫苏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奴婢是大丫环,所以每个月有一两银子,厨娘每个月有八百文,普通丫环每个月有六百文,粗使婆子每个月三到四百文不等。”
“少吗?”苏玉莞看着紫苏问道。
紫苏笑道,“回姑娘的话,已经不少了,而且府里管吃管住,像是大丫环每季有一套新衣,其他人也每年也有两套新衣,再加上做得好了,夫人和姑娘也有东西赏下来,没瞧见府里的丫环都比别人府里的胖些吗?”最后一句带着些许笑意。
苏玉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