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谋算-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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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夫人一听，就笑了起来。
又说了几句，苏母就起身告辞了，程夫人见此，也说道，“正好，我也先告辞了。”
刘夫人也没挽留，只是把人送到屋子门口后，吩咐道，“刘薇替我送送二位夫人。”
刘薇笑道，“是。”说完先给屋中的众位夫人行礼，才跟了出来。
苏府的马车是停在刘府后门的，而程夫人是坐轿子来，毕竟程府和刘府离得比较近。
刘薇挽着苏玉莞的手，笑道，“我可是等着妹妹了。”
“只要姐姐给我下帖子，我一定会来的。”苏玉莞应了下来。
“那我们说定了。”刘薇笑道，“到时候请你到我屋中玩。”
“嗯。”邀人去闺房，这是比较亲近的人才会如此的，苏玉莞忽然觉得刘薇有些太过热情，所以并没有开口说也请她去自己闺房的事情。
刘薇眼神暗了暗，倒是没再说什么，反而聊起了一些平日里的趣事。
程夫人注意到刘薇和苏玉莞的互动，微微思索了一下，笑道，“不知能不能劳烦苏夫人送我一程？”
苏母脸上表情不变，只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好。”
程夫人当即就让身边的丫环去通知轿夫先走，自己跟着苏母她们往苏家马车那儿走去。
苏府的马车不算小，就算多了一个程夫人也不显得拥挤，苏玉莞给苏母和程夫人倒了茶后，就坐在一旁，并不多言。
程夫人倒是喜欢苏玉莞沉稳的样子，笑道，“不愧是你的女儿。”
“籽禄很懂事。”苏母倒是没有谦虚，“能有这么一双儿女是我的福气。”
程夫人点了点头，端着茶杯，拇指在杯沿轻轻摩擦，许久才说道，“大公子也到了娶妻的年岁。”
苏母并没有吭声。
程夫人接着说道，“我见过李家姑娘一次，倒是极好的。”顿了顿，看向苏母，“二公子年岁也不小了。”
说完，程夫人就不再多说，静静地品茶。
没多久程府就到了，程夫人再次谢过后，就下车离开了，等马车里就剩下苏母与苏玉莞了，苏母脸上才露出疲惫，靠在软垫上，轻轻叹了口气。
“母亲？”苏玉莞倒了杯一直温着的参茶给苏母。
苏母接过喝了几口后才说道，“籽禄今日如何？”
苏玉莞轻声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看向苏母。
苏母笑道，“籽禄怎么想？”
“对于那个圈子，我并不急。”苏玉莞带着几许自信，“怕是别人比我还急呢，一动不如一静，谁先主动倒是会吃亏了。”
苏母点了点头，“你觉得刘府三姑娘怎么样？”
苏玉莞思索了一下，才说道，“我觉得刘姐姐很亲切，也是处处为我考虑，但是她有些太亲切了，毕竟我与她第一次见……”
“傻孩子。”苏母开口道，“难道你没现，你已经张口刘姐姐，闭口刘姐姐了吗？”
“嗯？”苏玉莞还没反应过来。
苏母轻声解释道，“其实那刘薇是个有心计的，她在我与刘夫人面前，保证照顾你，可是到了众人那儿，却没有这样做，你想，若是你因此生气了，那刘薇还会像刚刚那样对你吗？”
苏玉莞摇了摇头。
“怕是她还有别的话哄你呢。”苏母笑道，“她那样除了试探以后对你的态度，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你想你在屋中那么久，并无人与你搭话，等要走的时候，刘薇对你热情，还与你分享秘密一般说了很多悄悄话，甚至邀请你，你是不是格外的高兴？当两个人有共同秘密的时候，下意识地从心里上都会格外亲密。”
“换而言之，如果当初你在屋中，刘薇帮你融入那个圈子，定会有许多人和你说话，邀你去玩，那么等后来刘薇再邀请你的时候，你还会那么欢喜吗？”苏母看着女儿若有所思的样子，带着几许安慰，接着说道，“那孩子年纪小小，心机倒是沉的很。”
苏玉莞咬了下唇，低低的应了一声，忽然想起刘薇送的木盒，直接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些茶叶，那茶叶带着梅花香，只是看着那些茶叶，苏玉莞不仅不觉得贴心，倒是觉得有些心寒，“母亲说的是，她连我多喝了一口茶都注意到了，若不是母亲刚刚与我说的，我怕是见到这茶叶，真把她当做知己了。”
“可是难过了？”苏母摸了摸女儿的脸问道。
苏玉莞点了点头。
苏母笑骂道，“傻孩子，这有什么难过的，她这样也是为了与你交朋友。”
“可是为什么呢？”苏玉莞鼓了鼓腮帮子，说道，“她图什么呢？”
12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自然是你与交好。”苏母捏了捏女儿的脸，“我刚刚不是说了吗？”
“不是，母亲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要与我交好。”苏玉莞娇嗔道，“母亲欺负人。”
苏母轻笑出声，才解释道，“当然是想博得你的好感。”她的眼神锐利了起来，她不讨厌有心计的孩子，可是她讨厌别人利用自己的女儿，虽然女儿没有明说，可是苏母看得出，她刚刚是把刘薇当朋友的，“还记得你程伯母的话吗？”
“记得。”苏玉莞点了点头，很是乖巧的样子。
“大公子到了成亲的年龄，怕是王爷准备定李家的姑娘了。”苏母像小时候一样把女儿抱到怀里，柔声解释道，“二公子年岁也不小了，意思就是二公子也要定亲了，可是会定谁呢？年岁相当，家世要比李家差的，这些下来，刘府的三姑娘就合适了。”
“原来如此。”苏玉莞皱眉，“那为何刘夫人会想与我们家结亲呢？”
“大公子与二公子并不是一母同胞，王爷明显不待见二公子，更是把大公子当成继承人，时时带在身边，刘家聪明的很，若与二公子结亲了，不是就与大公子生分了吗？”苏母倒是能理解刘夫人的心情，可这浑水苏家不能掺和，若是自己女儿年岁再大点，苏母估计也要着急了，不过自己女儿今年才十岁，倒是不怕。
想到这里，苏母也皱了眉，还是要早早考虑女儿的事情好，再有几年，女儿就能定亲了，还有儿子……苏母觉得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不过这些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如此说来，我倒是觉得刘家太过急躁了。”苏玉莞仔细思量后说道，“就算王爷不喜二公子，那也是他的嫡子，刘家这样做太过打脸了。”
“呵，你以为刘家想不到？”苏母当然也想到这些，“他们这是向大公子投诚呢。”
“二公子真的这么……”苏玉莞话没有说完，只是看向苏母。
苏母眉头微微蹙起，“二公子，我看不透。”其实这些年来，二公子的表现实在不堪大用，但是说不得也是二公子韬光养晦，毕竟他真去与大公子争风头，才是真的傻。
不过这些谦王爷会看不出来吗？还是说当局者迷，或者谦王爷故意为之……苏母看不透。
回到府中，苏玉莞换了一身七成新的常服，陪着苏母用了饭就回屋了，毕竟6先生布置下来的功课，她还没有写。
等第二日去6先生那儿的时候，6先生接过苏玉莞写的东西，却没有马上看，而是问道，“可有什么疑问？”
因为6先生不喜欢看书的时候太多人伺候，所以就算苏玉莞来此学习，紫苏等人也都是在外室的，外室根本听不清内室说的话，所以苏玉莞直接问道，“先生，你说二公子会怎么对刘府？”
6先生没有想过苏玉莞会这么问，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说道，“去抄经书吧。”
“是。”苏玉莞也没有强求答案，而是走到桌前，自己动手研磨，开始抄起了经书。
6先生这才拿起苏玉莞写的功课看了起来，其实她并没有写太多，只是简单叙述了一下刘府的事情，着重写了刘夫人和刘家三姑娘的异常，最后加了一些自己的感觉在里面。
看完后，6先生就说道，“过来。”
苏玉莞并没有马上停笔，而是写完最后一句，才把笔放好，到了6先生身边，先给他倒了杯茶，才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
“坐。”6先生满意地点点头，等苏玉莞坐下后，说道，“以后做事也当如此，不急不躁。”
“是。”
“二公子不会怎么对刘府。”6先生端着茶喝了一口，才回答了苏玉莞一来就问的问题。
苏玉莞皱了下眉，其实她只是隐约记得，二公子并没有成亲，起码在她出嫁前没有，可是刘府那样明晃晃下了二公子面子，他会无所作为吗？
6先生见苏玉莞开始自己思索，就没再说话，反而悠闲地看着一本游记。
不对，二公子不是没作为，而是不能作为，二公子虽是谦王爷的儿子，可是手上没有任何权势，而刘府恰恰相反，刘老爷可是王爷身边得用的。
如果二公子没有能力，那么他自然不能把刘府怎么样，若是二公子有能力，那更不能把刘府怎么样，毕竟还有谦王爷在。
如此苏玉莞就明白了6先生所说的，二公子不会对付刘府。
“那王爷呢？”苏玉莞问道。
“怕是不会再重用刘府了。”6先生沉声说道，“只是刘老爷在王爷身边的地位已经到头了。”
苏玉莞猛地一惊，已经明白了6先生的意思，这是刘府选择把宝压在了大公子身上，想想一个为了对自己表明忠臣得罪弟弟，最终还不得王爷重用的人，大公子心中定会放心，虽不会在表面上与王爷作对去提拔刘府中人，可是暗中定会重用。
应该说大公子必须重用刘府，刘府是大公子给其他人的一个表率，告诉别人，只要帮助他，就一定能得到回报。
刘府在冒险，刘老爷甚至在用自己的前途为子孙铺路，毕竟王爷年岁也不小了，刘老爷年岁也不小了，大公子和刘家的少爷们年岁都尚轻着。
“打头的人，如果成功了，得到的好处自然极多，可是失败了……”6先生无法说刘府做的对或者不对，虽然刘府也算是世家，可根基并不深，而且又有苏父这样的人紧追其后，刘家的地位其实很尴尬，要不然刘家也不会铤而走险。
“要知道，苏府决不能如此。”6先生提醒道，“苏府的势头正盛，可是根基太浅，如今正是求稳的时候。”谦王爷最少还有二十年活的，足够苏府再展的稳妥些了。
“是。”苏玉莞应了下来。
“而你提到的连大家。”6先生脸上带着些许讥讽，“你以为她的名气是怎么来的？楚王妃真的是她教出来的？”
“可是目的呢？”苏玉莞一下子就明白了6先生的意思，就像是苏母也告诉过她，一件事若没有主家的推波助澜，根本不可能传播的那么快，一个教养嬷嬷如今有这个高的名气，那么肯定有谦王爷的安排。
不过为何如此？莫不是谦王爷太爱楚王妃，就算楚王妃死了，也这样善待她身边的人？可是这样对连大家……若是真的要善待一个教养嬷嬷，给她足够的银两，让亲人接着好好孝顺，休息不也是一种，为何要选这么一种？难道说谦王爷要再培养一个楚王妃？真是玩笑了。
6先生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楚王妃，说是病死，但是……是去长平回来没多久就病死了，在此期间甚至没有人再见过她。”言下之意，就是楚王妃死的蹊跷。
苏玉莞猛地吓出了一身冷汗，看向6先生，6先生对着自己的学生缓缓点了一下头。
原来，谦王爷最大的目的是，不让人忘记楚王妃，怕是慢慢的会把楚王妃死的蹊跷这件事一点点让人察觉……难道是为了一个谋反的理由……怕是谦王爷也不想背负个乱臣贼子的名声，只要让人觉得，他出兵是一种忍无可忍……那么天下人就会对他容忍很多。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话不假。
不知为何，苏玉莞在害怕中竟有一些兴奋，她的脸一下红润了起来，眼睛水水的，咬着下唇，“师傅，我明白了……”
6先生看着苏玉莞的样子，心中叹息，不愧是苏腾的女儿，要是一般大家闺秀猜出这些，定会吓白了脸，“以后每日上课多一个时辰。”
“是。”苏玉莞一口应了下来。
6先生挥了挥手，“今日就先回去吧。”
苏玉莞回去后，狠狠喝了两杯蜜水才算真正平静下来，紫苏有些担忧地看了苏玉莞一眼，问道，“姑娘还要吗？”
“不需要了。”苏玉莞站起身，“我要写字。”
紫苏没再多问，只是去帮着苏玉莞铺纸研墨，苏玉莞犹豫了下，开始默写佛经，并开始反省自己刚刚的情绪，到底是沉不住气，明日还是主动去找6先生说吧，怕是先生也对今日自己的表现失望了。
其实完全是苏玉莞想多了，毕竟苏玉莞如今才十岁，以前还都被苏母娇养着长大，这段时日她的表现已经令6先生刮目相看了，有时候还可惜自己早没现这么个良才坯子，白白被耽误了那么久，不过多亏还不算晚，苏玉莞就算要出嫁也要等到十六了，还有六年时间，足够6先生把她教出来了。
自从那日后，6先生在没有与苏玉莞说过外面的事情，每日去就是抄两个时辰的佛经，从刘府回来的第五日，刘薇就下了帖子要请苏玉莞过去吃茶，只不过被苏玉莞拒绝了，这也是苏母的意思，毕竟苏府没有与刘府结亲的意思在里面。
这个拒绝后，刘薇果然没再与苏玉莞联系，怕是刘夫人也知道了苏母的打算。
苏玉莞虽说是个沉得下性子的人，可是连着抄了十几日的佛经，到底有些急躁了，虽没有说但是字迹上要把以前的杂乱了不少，6先生都看在眼底，却没有开口。
1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以前伺候苏玉莞的人都是苏母安排的，就连上辈子，苏母死了，身边的丫环也都是继母安排，后来出嫁，自然由婆婆安排，所以在苏母叫苏玉莞自己去挑丫环的时候，苏玉莞多少有些新奇。
苏母并没有陪着，只是让张嬷嬷带着苏玉莞去了。
苏府这样的人家买丫环，是不用自己去外面选的，都是由下人把主家想买的人要求告诉牙行，牙行选了好的合适的，再交给牙婆带来进行最后的挑选就可以了。
因为是给苏玉莞选丫环，所以这次牙婆带来的都是女孩子，那些人最小的六七岁，最大的也才十一二，穿的虽是旧衣，却也干净。
能进苏家特别是伺候苏家嫡女对这些孩子来说，是最好的出路，每个人都精神奕奕，期望能被选中。
苏玉莞坐在椅子上，张嬷嬷站在她身侧并不多言，那牙婆大约三十多岁，一身藏青色的棉衣，虽算不上漂亮，却也不差。
牙婆这次带来了十五个女孩，她们按照年岁分成三排站在院子里，苏玉莞看着淡定，其实因为第一次选人心中有些没底气。
张嬷嬷像是看出来了一般，开口问道，“有多少是签死契的？”
并没有人举手，其实张嬷嬷也就这么一问，毕竟当时府上就与牙行说了，买的是签死契的丫环。
“可有识字的？”张嬷嬷接着问道，其实他们也不是要识很多字的，可也不能大字不识一个。
这次只有九个人举起了手，张嬷嬷点了点头，看了牙婆一眼，牙婆就让身边的人把那没举手的六个带了出去。
张嬷嬷看着那九个人点了点头，说道，“依次说说自己都擅长什么。”
苏玉莞一直没有吭声，此时听着这九个人，有的擅针线，有的擅熬汤，其中有两个倒是让苏玉莞留了印象，一个是穿粉色小袄，大约十二岁的，她的长相在这几个人中是拔尖的，气质也是不错看起来文文静静的，说自己擅诗词，还当场念了一自己做的诗。
还有一个□岁，长得虽不是最好，可认识不少草药。
苏玉莞想了下先问了那个年岁大的，“以前可是专门学过诗词？”
“是。”那人规矩不错，先行礼后说道，“跟着家父学过几年。”
“那怎么会愿意签死契。”苏玉莞能看出那人以前怕也是个小姐，如今会沦落到卖身的境地，到有些奇怪。
那人眼睛一下红了，咬了咬唇，并没有吭声，张嬷嬷眉头微微一皱，倒是没有说话。
牙婆子赶紧开口道，“这丫头生父也是教书的先生，只是病逝了，继母就把她给卖了。”
会把这个丫头带来，也是牙婆觉得这是苏家在给姑娘选陪嫁的丫环，那陪嫁的总要有一两个准备给人做通房，而这个丫头长相气质都极好，又愿意签死契，可是通房的最好人选。
苏玉莞点了下头，看向那个能辨草药的问道，“你能闻出来草药？”
“是。”那丫头有些紧张地拽了拽自己的衣服，低声说道，“家父生前原来是郎中，我跟着他学了几年……父亲死了，叔叔就把我卖了。”
苏玉莞应了一声，指了六个丫头说道，“就她们几个。”
这六个中除了那个擅认草药的，还有一个会熬汤，一个会做糕点剩下三个都是比较会做针线的。
张嬷嬷应了下来，直接让一个人把那六个丫环带下去，另一个人带着牙婆去领钱拿卖身契。
粉袄的丫环忽然开口道，“你为什么不要我？我明明比她们都要好。”那口气竟有几分说苏玉莞有眼无珠不识货的意思。
张嬷嬷直接说道，“这就是你们牙行的规矩，怎么和姑娘说话的。”
那牙婆脸色一白，赶紧跪下说道，“这丫头规矩没学好，我一定会回去好好教导，小人给姑娘赔罪了。”
“先不慌把她们带下去。”苏玉莞本已经准备离开，此时停下了步子，她说的正是已经选中的那六个丫头，“我瞧着这牙行教的规矩不太好。”
张嬷嬷也点了点头，这陇安又不是只有这么一家牙行，“是老奴没安排好，姑娘放心，明日劳姑娘再选。”言下之意是要把已经选的都退回去，以后也不会再与这家牙行做买卖了。
此时不管是本已经被选中的那六个丫头，还是没被选中的，都跪了下来，看向那粉袄丫头的眼神都带着恨意。
其实要说起来，苏府一年买的人并不多，可是只要苏府在他们这里买丫环，就是一个名头，对牙行来说比直接的金银好处还大，那牙婆这下出了一身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