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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唐宝袭音-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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崾尤舯温模岫裰辽睢!

事情又绕到此地了吗?
程处弼几乎挠头:“这等女子到底怎么回事?孰不犯错?知错能改,圣人皆允。她们何故这般拎人错处不放?”说完,不知怎的,耳中突然响起温二娘那句反问顽话:‘若是三郎妻子与人偷欢生子,认错归来,三郎可会无碍继续宠爱?’一时面赦,卡住。不敢回头看二哥。程处亮没有纠缠三弟话语,只是一双星目再次扫向棋面:“吾知是如何由来?在德贤面前,无话可说,无理可恃。唯一祈愿不过由她顺她,任她出气。但愿时日长久,她会体知我一片心意。”
“可是、公主不愿吗?”程处弼问声小心。二哥苦笑:“本已好些!十年长久,任公主如何,吾都顺她依她。她初时恼怒,后来冷淡,却终在十年头上有些和缓了。二哥当时甚欢喜啊!”话语话喜,可脸上模样却看得程处弼眼眶发酸,扭过头去盯看地上。接下之话更加语涩:“谁想竟然会有阿娘那样一出?”
“若无阿娘胡闹,此时二哥又怎会一人居于此地,见不得吾爱妻儿?”恼心愤起,挥手便将一棋盒砸在地上。错金坚韧不见毁损,可满盒黑子却是洒落一地。

程处弼为此更加羞愧。由是老生子,不比两位成年兄长,常在阿娘跟前晃荡。可关于那事,竟然丝毫不知。想起阿爷过后审问打卖了的府中知情侍儿,脸上更烫。

“三郎可知公主为何那般早早下嫁?”
“大约猜得一二。”本是心知肚明之事,今日却觉分外说不出口:“公主喜爱二哥,是吧?”未了听不见二哥说话,便又瞧着地面继续说着猜测之事:“听说相思难熬,宫禁难呆。公主是使了力气才早早下嫁的。”十岁出嫁,真的太早太早了。

“那三郎可又知临川、兰陵、晋安与德贤,年纪俱相仿?”
程处弼一楞,仔细一算。可不是,圣人这四位公主差岁不过两整。而其中临川更是韦贵妃所生!余者三公主皆是生母不详。关于圣人庶出公主除了皇后与韦贵妃之女外,尽是生母不明之事,朝野怪谈甚多。可长孙皇后治理内禁甚有章法,具体如何?二十余年也无有个认真说法。

“韦贵妃甚得宠幸!”虽年华逝去,可圣人却时常探望,又是尊位。“公主选婿,本应由尊而挑。清河并无优势,而阿兄自比范之了、窦怀悊、韦思安如何?”
想想那三位驸马作派,程处弼撇嘴:“自是阿兄优异。”说完心对一动。抬头正看二哥,二哥一脸喜色荣耀:“德贤为与吾结缘,是花了真力气的。出府之后,德贤甚得意的予吾将内情一一叙述。丝毫不见骄矜,更无公主作派。吾还记得德贤那时予吾说:真心之前,并无贵贱。愿以平交,共携白首。”
“三郎,初时那五年中,公主府并未亮过一盏红灯。”既是不能圆房相夜,亦是:“不过摆设。角门后那巷,吾来去自如。何用红灯召唤?府中各角,皆可玩耍嬉闹,又有何规矩可讲?”可五年之后,曾经自在,再不重见了。

怅然时久,没有言语。
程处弼想不出来还能说些什么来安慰解劝二哥,本是程氏无理在先。公主有情二哥,又诚心结交,却出了那等事项。只一便罢,却不想还有其二。换若是已,怕是只那其一也不能忍受。至于下场,便如温二那利嘴所言:冷落厌恶至死,另娶滕妾。
可……一念冒起,程处弼纠结恼郁,却不似往日那般急怒了。看向二哥,嘴皮动了三动,才咬牙问了出来:“二哥,女子善妒,可是大罪?”






第64章 天与真
府中阁置讲究东贵西贱,正院自是国公老夫人所在,东院是世子居所,西院这头有驸马院落三郎起居,另在后院与前厅夹角处,有一偏置小院。墙外便是前院佣人起居,墙内左右皆是家仆调住之地。此院原是一仓房,但如今却住着卢国公内最不得脸面之人。
柳娘子坐于灯下,手中拿着一件半旧罗袍,针线在捏,却缝不下去。忽听得外面有声响,赶紧抬头相看,果然是大郎归来了。喜笑上颜,赶紧去灶上取了温热的汤饭来。却不想饭菜端出摆好,院中却已然无人。倒是东房那里亮起了灯火,心中酸苦,才要说话,就听得那屋里一声哑叫,然后房门打开,大郎一边咳嗽一边跑将了出来。脸色赤红,扶住院中柴垛咳个没完。柳娘子急步跑过来,扶看:“这是怎么了?哪里不适?”
一片好心,可大郎一把推开了。抿味口中辣涩滋味,嗓中又是痛楚。冲到院中水缸边,以瓢舀之,漱了十几次方才好些。这下柳娘子便再没有不明白的了,眼中含泪,声音凄楚:“又有人捉弄大郎了?”
少年冷哼一声,斜眼回去:“不是四郎么?”
柳娘子哪里禁得住这般讥俏,顿时捂脸哭了出来。少年懒得理他,抬脚回屋。坐在黄杨高案后,深深呼吸几口才压下一腔怒意来。取过案上摆置一书,翻页准备看之,可一番便惊呆了。里面一字也无,哪是昨天借回之书?心惊之下,赶紧去铺下寻找私藏下的两本史册,可枕下铺上被里,翻遍了也无踪影。柳娘子听得屋中大动,急步进来却见大郎木呆呆的坐于地上,床铺上乱成一团。
“这、这又是如何了?”

少年气恼瞪去,可眼风扫去时,却见屋门顶上立着几本书页,正是自己所丢。赶紧搬凳爬上,取了下来。翻看一二,倒是无损。心头才自欢喜,喜悦尚还没至眉梢,便看着最后一页上大大一贱字呆住。而后再也忍耐不住将书册扔了出去,抓头蹲在地上大哭了出来。声若嘶吼,听得柳娘子心肝皆快碎了:“大郎,大郎!”
“滚开!都是汝,都是汝。若不是汝自甘下贱,招惹天祸,吾等怎会沦落至此?”被仆婢耻笑,向一客户学问还得求人恩准。居于柴院之中也就罢了,就连有之书册亦脱不得‘贱’字。
终于还是骂出来了?柳娘子无力支撑坐于地上,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大郎怎能这样怪阿娘?”
少年听之冷笑:“大郎?阿娘?汝是还不知死吧?非要主家把吾与汝皆卖到贱口才算?你自己承认吾是四郎,你还有脸自称阿娘?”
柳娘子听之也大哭出来:“可吾有什么办法?夫人逼吾、阿兄逼吾、家嫂逼吾,我不从之谁来救吾?”
少年听得好笑:“逼得汝日夜思念?汝当吾是傻子不成?”
柳娘子面上一阵阴云闪过,低头不敢再看阿儿。少年环顾一边屋舍,不至残破,尚算干净。可屋中除一案一几一凳一床外,再无长物。便是程家有些脸面的客户居所都不如。更别提曾经……剑眉拧住,手握成拳,扭脸瞪向地上妇人:“吾来问汝,舅父家生意资本从何而来?”少时无知,大了时舅父家情况已定,舅母一天到晚指骂那妾,肮脏言语似在耳侧。阿娘每次看见面上皆不自在……
“是否夫人给汝之盘资?”身颤。
“汝一直不肯嫁人,是否等着结果?”瑟缩。

少年看之几乎心同死灰,拖步行出几步,可看到院中半院柴薪,却发现无路可走。苦笑数声,身子慢慢软了下去。坐在地上,弄脏了身上丝袍。柳娘子见阿儿无声哭成瀑布,心疼之极,几步爬过来,拿帕给大郎试面。柔声哄慰:“事已至此,没有办法了。大郎再忍耐几年,好好读书,将来大郎有了功名,咱们出府自己过去。”
功名?出府?少年总算明白了:“汝一直打的是这般主意,对吧?程家不会杀汝一无辜妇人,更不会残杀子嗣,所以汝怎样也不肯另嫁,非要守着吾。原来是在等这一天,等程家接咱们进来,不管如何羞辱,忍过去就行。待吾长大,程家为脸面也会给吾动些手脚,寻个微末官吏,介时出得府去,汝就是正经官家娘子了?”
柳娘子惊得脸色煞白,嘴唇哆嗦却说不出来。少年眼中冰得已经没有温度,看向面前妇人一丝动容也无了:“吾来问汝,若吾不是男儿,是一小姑,汝又当如何?”
“打掉?溺死?还是带着程家给汝财资另嫁?还是做妾吧?隔坊九郎那般喜汝,甚至不嫌汝未嫁有子,可汝就是不愿。是嫌九郎家贫,是否?”
“汝还真是懂得富贵险中求?”
“吾竟不知阿娘汝竟有这般手段心机?”问到后来少年已经失笑出来,想着流入耳中那些传言,忽然上前抓得柳娘子双肩,急声厉问:“阿娘,吾最后问汝一次,老夫人到底有无给汝喝避子汤药?”

墙外程处弼听言身上一颤,立时竖起耳来。屋中良久无声,程处弼心头一半冰冷一片渐自火热起来,嘴角才起弯。屋中居然有了回声:“是给了!却只是放在桌上。”
“所以汝就有了那此设想?”少年讥俏声还未落,已听得柳娘子凄笑出来:“大郎知道什么?汝只道汝委屈,可知阿娘心酸?阿兄贪财,应下差事,吾若不从,就会被打卖予一七十老翁作姬去?应下这差事怎样?那老夫人心中作何盘算,汝知晓几分?她倒是会计算,打量吾是良家,拿捏公主好性,面上做得象样,心里最是恶毒。你当她为何要安排这事?就是想恶心死公主,吾又不是红楼娼妓,如何教授驸马服侍公主之道?又为何不让人看着吾服药?那是打着日后出事,也是吾之错,与她无关。你又道汝不想另嫁,又可知汝舅父允不允吾再嫁?吾若再嫁,他可还有银钱月月收入?”

少年听之语塞,可到底心中已有疑虑,思量几番便又有话说:“既知如此,汝为何不与驸马说个明白?若程家在予眼中,果真那样好,告诉驸马,难道驸马保不得汝?”柳娘子不想大郎竟有这等话,无法回驳。少年这次放声大笑出来,眼中滨滨落泪:“阿娘果真好口才!舅父贪财逼汝,舅母不管你死活,老夫人心思恶毒。那汝是何人?阿娘,汝告诉儿,汝是何人?”

少年颤声尚在余响,程处弼却已然让二哥拉回院中。地上棋子已经拣好,棋盒大致安好,却有几分金漆脱了。程处亮见三弟模样,便让近侍去三院那里说,三郎今日歇在此处。而后自有洗漱净面手续!待得屋中清净过,外头已经是二更了。
“早些睡吧,明日还要入值。”
程处弼应了一声,到榻上躺下,却突然又坐起,看向床上二哥,语出莫名:“二哥为何不让吾归院去睡?”又离得不远,不过多行几步罢了?
程处亮轻笑:“三郎还不惧那等妇人手段么?”
“她二人能如何?”程处弼说是这样说,心里却生出一种莫名的期盼来。倒想看看那姐妹二人能如何自己?下药?欢好得孕?一个机灵闪过,看向二哥,果见二哥笑了:“三郎不是要打发她们姐妹两个吗?若出去三年两载,也抱个娃儿回来,三郎当如何?”
程处弼惊完大怒:“二哥当吾吃堑不长记性?”府中已有一桩丑事,难道还会再犯?
程处亮淡笑的看了一眼三弟,躺下盖上被子。见三郎果真要急了,才笑道:“三郎就敢肯定,此时那婢无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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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二更,虞国公府佐然院中,却有湘娘未睡。坐在榻上怔怔,耳中秋帘响动,稍时便有涵娘话声过来:“郎君才教完二娘棋艺。屋里有说有笑模样,可大多是郎君在逗趣。”
温湘娘长吁了一口气,支肘抚住额头:“那孩子到底对吾有怨。”若心中无怨,又何至于说出那等话来。
涵娘也是如此作想的,可这话却不可与娘子直讲。想想后道:“其实郎君所说也有些道理,况且郎君这般,也有心疼二娘缘故。娘子不是一直期望郎君可心中无碍,继续如幼时疼宠二娘么?”

温湘娘无话,低头看着案几,慢慢笑了出来 :“宝袭真是越来越俐了。吾不过顺她意思说了几句应景闲话,竟猜得出来?”
“这样不是也甚好!”涵娘扶了娘子进屋休息,床上已经铺就。温湘娘宽衣上床后,身上有些冷,便与涵娘讲:“汝来陪吾吧。”涵娘嗳了一声应下了。

一声长呼,灯烛影灭。
屋内寂静无声,屋外也只有风吹柳梢响。初弦月儿细牙一般,隔纱看去竟那般肖像二娘小时笑眯眼儿模样。不觉眼角发涩,一丝烫意滑了下来。涵娘伴娘子时久,怎能不懂娘子心意。虽身边无哽咽之声,可那呼吸已表心迹。饶是平时话语万千凌厉,可在这事上却是怎样说也是错。娘子固有委屈,可二娘何尝不冤?明面上是国公府嫡出小姐,可实际上却是……奸生女三字太过难听,放在别家还不如贱口奴婢。二娘自幼得郎君喜爱,娇养长大,怎能生受那般大辱?是怎样也不能不怨娘子的。
“唯今之计,只有好好予二娘找户人家。且,关于那事,真的不能再提一字了。”郎君话说得虽重,却是有理的。若真让人知道二娘身世,温家几代书香体面,尽皆丢尽了。不但祖宗颜面不保,将来后代女儿亦得为此受累。

“都是吾之错!”错得太深了。

旁边涵娘无语应解,只得另起话岔:“前阵子许多邀约,娘子皆以二娘不在府中推拒了。可如今二娘归来,消息怕是瞒不住的。尤其裴夫人那里?”说什么也是义母,真把那么个伶俐心窍的惹得不悦,可是得不偿失。
黑暗中,温湘娘浅浅扯了面皮,那个阿裴,真是千年不变!
不过涵娘说的确也是实情,与她翻脸,着实不必。怎样也得看在虞公面上!阿裴便是再不好,难不成虞公还会向着温氏不成?胳膊肘总是朝里拐着的,这点久久以前温湘娘便已知晓。所以,她不会再天真。






第65章 突如来
五月初四归来,初五时分便是端午、不,大唐这里称为浴兰节。
一大早起来便闻到艾叶和菖蒲的药香之气,又有装有装有麝香、丁香、沉香、白芷等药物的香包被如瑟挂在腰带上。蓉蓉今年梳的发式尤其别致,居然是灵蛇髻。钗环竟一概不取匣里的金玉,反是拿了一只颇精致的匣子里。打开瞬时,几乎唬了宝袭好大一跳。
如瑟还是头一遭见娘子这般,捧着盒子又上来一步:“这五毒钗是永兴县公夫人前几天派人送来的。今日浴兰皆要佩带的。”说着还一侧脑袋让二娘子瞧见了她后头发上簪的一只艾角壁虎。宝袭嘴角抽得几乎晕过去,却也只能入乡随俗。心中不适,一路往佐然院中走的路上,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发式瞧。门口遇到今日休值的阿兄,更觉得这只狐狸今日笑得格外古怪。
所幸,屋中姑母头上亦别着两只。这才算平下心气来!
温大郎看之,着实忍将不住,大笑出来。宝袭又羞又恼,杏眼圆圆瞪将过去,却惹得温大郎心情益好。

今日佳节,自有节假可放。可圣人于曲江设了端阳宴,温大自然得从之。不过宴前却还有不短时候,禀过姑母后,便带着宝袭欢欢喜喜的出门去了。身后温湘娘观这兄妹二人亲近模样,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圣人设宴曲江的消息前些天就散出来了,是故今日这厢地方尤其人流拥挤。温思贤与宝袭出得时早,又乘快马,是故到此地来时,还未见太多人样。温思贤轻车熟路,很快便带宝袭到了一家三层酒楼。店主相迎,进得二楼角落包厢后,宝袭才知温大郎竟然两月前便在此包下此屋。虽是狭小,却是正对江上风景。
“少时起宴后,江上会有龙舟相竞。宝袭定爱观之。”
“多谢阿兄。”乖蛮蛮的模样,哪有昨夜许多苦楚?温思贤爱怜抚了抚发上五毒钗,闻墨柳江立在门角,一个低头一个看天,就当招子没带出家来。

临窗景致极好,宝袭穿到大唐第四年,还是头一次看到浴兰节景象。甚是喜(…提供下载)欢,指指点点着相问,温思贤自然没有不答不解的。兄妹二人有说有笑,时光流逝。约摸时候差不多时,温思贤便换了袍服准备出楼了。临了自然对柳江又是一番交待。
柳江黑色面庞本是最压颜色的,可今天却古里古怪:“郎君放心,若二娘有事,便把吾剁成肉馅包了馄饨。”温思贤哑之,摇头下楼去了。却不想闻墨刚牵过马来,身后便有人呼叫。回头一看,竟是尉迟洪道领着一家大小出游来了。上前招呼,扯谈几句后,后头大车上便已经下来五六名妇人。为首裴夫人温大是见过的,后头两个韶龄少女衣着富丽想是洪道家妹。各自见礼过,洪道看了一眼楼上,笑了:“难不成二娘在此?汝倒有胆子,放家妹一人在此热闹之地?”
温思贤浅笑:“这不是有了洪道压阵么?可见天有幸垂吾。”
“好汝温大,又拿话语来与吾作伐。罢了罢了,便替你相看一回。只是记得欠吾一次酒会。”逗笑几句,与裴夫人告知,便远去了。碧色袍服,银丝纱冠,玉面公子如此妆扮便又纵马而去,此中景象看得纱幂后尉迟洪梨颊上直发烫。过来牵住阿兄袖筒:“刚才那便是虞国公吗?”尉迟笑站弹了一下胞妹鼻尖,便护着阿娘妹妹上楼来了。

楼下如何,宝袭在楼上已然听到。自然挑起半帘来请柳江唤了尉迟来。洪道看了这屋窗外的景致,甚摇头,再问才知温大竟然两月前便已经订下。笑骂了几句狐狸,却不见温二娘发恼,反有些微赞同,更觉爽快。便说可否并屋过来?宝袭自然点头。于是稍后尉迟家六名妇人便皆挤进屋来。裴夫人是宝袭笄礼座上客,自然识得。问安后,请上正位,而后尉迟又介绍了两名少女:“这是大妹洪梨、小妹有妍。”
尉迟洪梨早便听说过温二娘名头,今日相见,讶了半天才过来说话:“都道阿兄有夸,传言不实。今日得见,才知温姐姐果真绝丽。”
宝袭看着眼前少女,眉眼不大似裴夫人那般细致,却与尉迟洪道浓眉大眼有些相似。遇着丽色,竟不见含羞扭捏,赞扬里没有半丝杂味。好感顿上,便拉起了洪梨手笑道:“说什么丽色,不过皮囊罢了。”又扭头看尉迟:“汝这妹妹甚好,尉迟郎君送于吾如何?”
尉迟挑眉:“送汝?莫开玩笑吧?要送也是送予温大,才象回事。”
洪梨刚才本对虞国公有些好感,现在听阿兄这么一说,脸上顿时便臊红了,扭头便扑进了裴夫人怀里。裴夫人嗔怪的瞪了长子一眼后,才与温二娘道:“温娘子勿把这竖子话放在心上。”
宝袭掩嘴而笑,又与后面唤作有妍的小娘子说了两句话。这两个小娘子虽然衣着钗环一样,可单看作派也知嫡庶。

大家皆自落座后,尉迟洪梨自然不好再钻在阿娘怀里。可一抬头便瞧见对面温二娘笑眼中若似诡意,不由更囧。几番低头让过,可再抬头时却还是那般。不由娇嗔瞪向阿兄。尉迟爽朗再看温二娘,宝袭却当即扭过头去,只作未见。裴夫人左右看看,笑眼更甚,便开头打开这岔去:“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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