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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唐宝袭音-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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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天水碧罗纱,是专司的贡缎,非品级不可享用。公主堆里得的也不过几位,大多作衣纱,可清河竟然拿它来做了帐子。至于其它几季,去岁不曾进得此屋,没有看到。可上元佳节时,依稀扫过一眼是金泥罗染碧缎,好象颜色果真差不多一样。
“这是为何?”
清河唇角漾起一个甜意微笑,眼神却是飘忽:“去年下月一日,有那么一个人在这里陪着本宫。不怕忌讳,没有泪意,只有笑盈盈的趣谈一句接一句。听着看着,好象周遭果然都明丽起来了。哪怕屋外雷霆阵阵,她却说那样更好,雷霆雨露,均是天恩。是故,吾给小郎起了名,曰霆。”

程处亮指节握紧,他知道清河说的是哪日,又是何事?不能陪她,实是憾事。可彼时情形……“今后还有机会,吾愿尽力补之。”
清河浅浅一笑,没有着恼。只是歪在枕上,斜看着眼前这个已然陌生无感的男子,思绪飘忽似忆曾经。只是才略一想处,便觉心头如哽,眉尖轻簇而后渐渐松开:“人活一世,不过求一知心相伴尔。吾如今有了,她既知我,也懂我信我,便是计量几番也视若不见。吾想,此生大约已是值了。”
“德贤。”
素手被紧紧执住,清河也不推托,只是余出另一手出来,指尖纤纤划上驸马面颊,容色惋惜轻叹:“处亮,汝老了。”

程处亮身形一颤,又见清河嫣嫣笑了出来,靠在软枕上,平静适意:“我这一生,也算值得。享公主尊,与嫡公主并邑,在外建府,无人敢欺。有些权柄,大多时候皆是适意的。曾有情爱,虽是流水而逝,却比有些姐妹终是好些。如今又得了良伴,往后长日漫漫,终是有所打发了。”
“德贤,原谅吾一次,吾那时……”
纤指摇摇,清河不想听:“当日如今,有甚追究?处亮,今日吾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程家与吾之间,汝只能选一个。若留下,往日前尘就算过去,吾也当使处亮欢喜,共养小霆,富丽一世。当然,若汝舍不得那头,也是无妨。吾也不必委屈自己忘却那些恶心事,汝也尽可再做程家的好儿郎。面子情,汝得要,吾也须装扮。不然父皇那里恼了……吾惹得起天下人,却独惹不得父皇。汝步步高升没关系,本宫却不想受那等闲气,驸马,汝明白否?”

利眸之下,程处亮脊后冰凉一片。
清河冷笑,软软在床榻上肆意些手脚,眼风瞟过几上刻漏,淡道:“与天色大白,还有三个时辰。汝要好好想,错过今夜,汝便是再请父皇偏袒相帮,吾会顺父皇之意,却会让汝程氏生不如死。”厉声说完,遂又笑了,拨了拨驸马耳朵:“处亮一直是聪明人,知道本宫在干些什么,对么?”程处亮点点头,清河满意,又道:“吾也不会逼汝在外头见到国公等,连话也不说一声。那样的话,本宫的面子也不好看。本宫素是最要面子的,驸马应该也晓得。”
程处亮再度点头,清河又是微笑出来,扯着驸马袖子坐了起来,伏在肩上轻轻吹气:“这些日子想必处亮也不快活。阿伊也乏味得很!没精没神的,实无情趣。处亮,想陪吾么?”亲亲小口一下下亲在颈侧。程处亮无语空望,却没有动弹。只问:“阿伊到底要吾绝交到何等地步?”

“搬来所有行装,再不入府一步。程家无论有何动静闹事,皆不许过问相帮。”
“哪怕生死?”
清河悠笑,凤眼傲然:“吾裙边之物,他人也敢置死?”声中雷霆,毫不遮饰。眉眼扫来,哪里还有曾经阿伊模样?是的,他不再年轻了,可曾经扯着自己袖边红着脸笑说,愿求一生,相揩白首的阿伊,也不见了。






第100章 初分枝
颈上的伤到底还是没瞒住人,一来程处弼进出府动静闹得太冲冲;二来关在屋里谁也不见;最末一条驸马从公主府里出来,直接跑到找三郎,两个人在屋里嘀咕了好'TXT小说下载:。。'久,然后驸马就又匆匆回公主府去了。虽然一夜未曾归来,可这种动静怎么瞒得住人?
然后晚食时,看到了脖子被绑布包得严严实实的三弟。卢国公脸色阴沉,头一次当着众人瞪向三郎。三郎就当没看见,结果卢国公扔下筷子便走了。程处默看得惊心,三弟是老来子,素来最得阿爷欢心。如今竟是连三弟都厌烦了?

归得院中后,理也没理站在廊下微笑的环儿,直接肃穆进了郑夫人屋中。稍时一会郑夫人打理家务妥当归来,便见如此情景。乳母客氏狠狠掐了一下,才吸住一腔的笑意。进屋后有些不明的看了看外头倩影,小心试探:“环儿惹您了?”程处默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夫人拉在了身边。紧紧抱住,下颔支在肩上,一片寂寥。郑夫人轻笑:“这是怎么了?哪里不适么?是不是腰伤又疼了?吾给夫郎揉些药酒可好?”
温柔言语听到程处默耳中,觉得心头更是难过。才要说什么,就听外头院里仆妇回禀:“夫人、齐氏身子不适,国公派人来说,请医士进府相看。奴来领牌子。”程处默当即眉头就是拧住,郑夫人却是平淡,唤了婢子进来拿牌子。婢子出去交了牌子,院里这才清静。郑夫人回榻欲坐,却见世子脸色阴得煞神似的:“拿牌子!难不成还要请太医来不成?”
郑氏让唬了一跳,遂即笑了:“夫郎生的什么气?国公滕妾也是四品了,论品级自然用得起。”
程处默冷哼:“好个四品,吾不过也才五品,她算什么,居然也摆起四品的谱范来了。”
“妇人品级,怎可与朝官相比?不过妇随夫贵罢了。”见夫人闲淡,程处默反而更是不悦:“她算哪门子妇?不过一妾罢了!”才要再说,口已让夫人掩住。左右看看,略是薄嗔:“夫郎小心,她正得阿爷宠爱,莫惹恼了。”
程处默一拍案几立了起来,放大声量:“恼了又如何?阿爷还会为一妾废了吾不成?”

那声大概院里皆听着了。
郑夫人赶紧给世子拍背,急着压声:“好好的,吼什么?当咱家还和以前一样,没人嚼舌头嗯?”
这话引得程处默当即脸翻了,挑帘便出门,看得院外墙角果有几个探头缩脑的,心头火起。无处可发,一脚便是把仍垂在廊下的环儿踢到了院里。程家儿郎幼时皆习武,自有根基,环儿一婢哪里吃得住,当即便疼得面如金纸,哭都哭不出来了。夜色朦胧,程处默看且不待看她一眼,冷哼一声便回屋了。郑氏赶紧又唤来客氏处置,自己则急急回屋:“好好的,她又没惹你。蹿坏了,明个儿又心疼,这是何苦来着?”
程处默冷哼,扭头不理。郑氏无奈的走了过来,拍抚揉肩,语慢劝慰:“吾知夫郎心里不好受,阿爷如今对咱们是越来越不好了。今日连三弟也不满了。不过外头失手打闹罢了,三郎才多大?少年人血气方刚的,难保一时吃不住着了火。三郎还是阿爷最喜(…提供下载)欢的。”语气说着竟也落寞起来了。觉得指下越见僵硬,便撑出笑容来:“不过夫郎也勿扰,世子位是得圣上说了算的,况且咱们又没什么错处?说到哪里也说不上哪个理去。不过齐氏是宫里出来的,什么后台,倒是不妨先查着看看。”
郑氏的意思程处默明白,若是普通宫女倒也罢了,可若后面勾着哪个,倒是不得不妨。自是应下,而后洗漱,

入榻前听客氏在外头低语:“环儿伤得狠了,世子一脚力气太大,呕出好几口血来。林郎中说怕是不大好,要是转成血痨,怕是要过人。”“那就移到庄子里去。过人,这里哪个她陪得起?”世子不悦语气从里头传来,客氏应下。可稍后又听夫人低语,听不大真切,却似乎有好生、诊金、药材之类的。待郑氏进来后,程处默不禁埋怨:“血痨哪里治得好?白费那些心气作甚?”
郑氏面上一凝,低头苦笑却不言语。程处默知她想歪了,忙搂了过来:“宜娘自与她们不同,吾们是结发夫妻,便是金山银海,只要治得了宜娘,为夫都是舍得的。”郑氏漾出一个笑意来,靠在夫郎身上,淡淡:“若真那般,吾怎舍得?孩子还小,吾都用了,他们将来吃风不成?”程处默听后更加搂得紧,摸着怀里妻子,又想起阿娘,不由气闷。原本一家人好好的,非要折腾那些有的没的,如今好了?自己受罪不说,二弟被公主嫌弃,三郎媳妇还没娶到就让阿爷这样不奈了。
真是……不配为人母。相较之下,宜娘实是好上许多。思及曾经阿娘在耳边数说一些,不由鄙夷。反之歉意倒生,搂着宜娘,话声反柔:“累了一天了,睡吧。”


长房院里先闹后平,终是安静。可三房院里,却是一夜灯火不熄。
程处弼躺在榻上,看屋顶想事。脖子裹成那样,明日定是不能上职了。非但明日,照二哥话,没半个月别想好!对镜相看时,才知不只挠破尔,竟让挠下两条浅肉来。程处弼仔细回想,却记不得温二娘指上留了多长指甲。那泼猫总是把手藏在袖子里。想到这儿突然一楞,遂尔笑了。可不,哪只猫的爪子不是放在肉垫里的?笑完却又郁闷,反手摸颈……她真的不喜自己,但凡有一点欢喜,怎能下得了如此狠手?
可程处弼想破头也想不通,自己哪里遭她怨了?
洪道是比自己机慧,可他家情形更乱啊。自己家再如何,有二嫂给她撑腰,难不成还有认敢给她下绊子不成?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一更过去、二更已响、三更过后,程处弼想,大约二哥那头歇下了。或者公主……公主大概很不喜程家了。公主既喜(…提供下载)欢温二娘,怎愿将她嫁过来?二哥,大概会很为难吧?好不容易最近才好些,又为自己的事让二哥求人。程处弼有些讪讪,可转念一想,若是温二娘嫁过来。两家就算是走动起来了。往时她虽帮忙,可毕竟是客,又是别家未婚小姑,管不得许多,没那么些时候也不甚方便。可若成了程家妇,便一概全没了。便是阿爷那里,也是希望二哥二嫂和睦的。也许,那泼猫会想出些什么好法子来,也不一定。
思至此,信心足满。可窗外却已是四更了!有些兴奋,睡不着觉。便索性起来四下打看屋子。住自己一个无甚,可若她来了,象是有些狭小了。妇人的东西总是杂多的。温大的屋子便很充裕,可若改建,会不会太麻烦?

思时无量,越想越杂,待钟楼鼓声作响后,方觉困意涌了上来。既是不能入职,便歇会吧。反正阿爷不用早食已久!
提步才要上榻,就听得屋外一阵急步作响,而后小光直直的冲了进来,脸色煞白:“不好了!后门那里,公主府来人,要把驸马的东西全搬过去。”程处弼笑了:“这有什么?巴陵襄城不都那样么?”并未设什么红灯,驸马一概物件全在府中,如别家正常夫妻一样。如今二嫂也要这样,程处弼可是真心欢喜。小光急得直跺脚:“我的好郎君,若真那样,何必一大早就前来。而且根本没见驸马影子,也没阿月阿辉。就一宦者领着诸多小宦来,还列着清单。”
清单?程处弼恍然,而似呼的一下便是窜了出去。二哥院子便在附近,转步便到,可到时院里院外已是挤满了人。长兄大嫂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二哥院里原本服侍的也都傻掉。然后程处弼就觉得腿上一痛,扑出两步差些摔倒。再回头,却是阿爷大行虎步迈了进来,衣襟尚未整肃齐妥,身后跟着齐氏急慌慌的拎着阿爷半只靴子。可阿爷理都不理她,直接站定院中,趿上鞋子看向阶下宦者:“这是怎么回事?”

那宦者微笑上来,把手中清单往过一奉:“咱家也是奉命而来,驸马吩咐,要奴把这上面东西尽竟搬过去。”
卢国公上下一扫,眉头更皱:“既是搬些物件,何劳公公亲自前来?让二子回来慢慢搬挪,何必这样急切?”
宦者继续微笑:“这便不是咱家知道的事了,咱家只知道要听公主和驸马的吩咐行事。国公若不放心,可派人在旁看着。又若不愿,咱家回去复命亦可。”

程处默象是听出些味儿来了,过来小声与阿爷讲:“可是公主又不欢喜了?”
阿爷未言,倒是郑氏笑着上前:“敢问公公,公主可起身了?吾久时未见,甚是挂念。可饶公公费舌,传个话去?”
宦者笑意深沉:“恕咱家大胆,夫人,公主不是庙里的菩萨,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院中诸人听了尽是岔讶,卢国公惊疑,左右思量后,便欲上前说话。那宦者竟连连退出几步,满脸讪笑:“国公千万不要如此,这次不同往日,咱家实不敢多说些什么。公主驸马那边还在等着,再晚些,咱家也怕误了驸马上值。”

卢国公脸上青白闪错,可事已这样,弄不清楚闹起来便更不好了。摆手算是同意,而后便走了。齐氏水红的裙摆摇曳跟在后面,行了几步却觉得背后有生芒刺。回头一看,便见世子目光凌厉的盯着裙摆颜色,吓得小脸一白,赶紧跑了。
“真是不象话!”一妾亦敢穿着红裙?
程处默瞪过郑氏,郑夫人苦笑,一边与夫郎回转一边低语:“那是前几日国公赏的,吾有什么法子。不过一裙罢了!反正不出门子,也无人瞧得见。”“汝也不管管?”说完,连程处默自己都觉得荒唐了。哪有儿媳去管阿翁屋里人穿甚裙子的事?要是阿娘能出来做主就好了!才有这样念头闪过,转念便是阿娘那胡闹起来阴损无赖的招术,便立时摇头否了此项。
郑氏亦是无奈:“忍忍吧!不过一条裙子,最多吾以后不着那色便是了。”与妾同服,郑氏可拉不下那样脸来。程处默听完,更是不悦。回自屋中,早食也不欲吃,直接着服出府。
准备等着隔房出来的二弟,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101章 第一雷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世尊!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 ”
晨起的讲经堂本是不对外人开放的,尤其是玄奘法师亲讲的经课,更是寺中僧人心心念念之物。难得今日连那位被迫出家的尉迟郎君皆来了,方丈十分欣慰,左右僧人更将此引为佛祖感召,愈见虔诚。却不想,经课才开一会儿,堂外便急急来了一朱袍少郎……

“怎么办?怎么办?公主府来人把二哥的东西全搬走了。二哥连个面都没有露,大哥与吾先后脚去找他,可二哥竟然只笑不说话。公主这是恼了!定是又恼了!她是不要二哥再理程家了,是不是?怎么办?”小院禅房内,程处弼急得满地打圈。可说了半天却不见洪道有半句话,不由过来瞪他,却见洪道呆呆的躺在炕上看天,竟象是没有听到一样。
“洪道!”
尉迟叹了一口气,剑眉英挺看向炕上气势汹汹之辈:“三郎找吾干甚?”
程处弼卡住,这还用问?阿爷自小教导自己,见已之短,视人所长。自己文项不精,能一路赶追全凭用功二字,可论天赋灵慧是万不及那些人的。洪道对此项便颇通,二人从小算是狼狈为奸。有事一起商量,互通有无。又兼之洪道也喜武功,程处弼与其不管谈文还是论武,都说得来。这样情形端是难得。如今瞧其光头缁衣模样,甚是难过。有些闷闷:“洪道出家了,也还是洪道。”

算是安慰吧!
尉迟扯出一笑,坐起才想动脑,便看见了程处弼颈上高领下竟缠了厚厚绑布?不由立眉:“这是如何?”
程处弼顿时一阵不自在,有些不大敢看洪道。不管怎样,那泼猫是洪道欢喜女子。可若这时候说,若洪道不曾出家,已身根本不会如何的话就太糟糕了。有些羞怯尴尬的模样落在尉迟眼里,缓缓落下了眼帘。为此程处弼更觉尴尬,却无话可解。屋中安静时久后,才听洪道吐出一言:“这事,吾帮不了三郎。”
“洪道!”程处弼不知该如何讲,自己先前真没想过会欢喜那等女子。可若反思而去,对温二娘注意,难道不是与洪道同行时感?若洪道是自愿出家的也罢,可偏偏被迫。然后这抢夺义兄阿嫂的名头,总归是难听,更伤人心的。
尉迟垂头没有解释,只平静坦言:“这事到底如何?吾并不清楚内情。是故无法相帮。”
“洪道!吾……”程处弼想解释,却无言可说。
尉迟这次干脆扭身躺回炕上,面朝墙里:“公主不是轻易动怒之辈,料必有隐情。三郎还是回头仔细想想,看看到底出了何事。”说罢,似乎冷哼了一声,幽幽长语:“三郎,汝真的知道国公和二哥,如今在想些什么?”

进寺时风风火火,可出寺里却步履艰涩。
程处弼可以肯定洪道生气了,这好人好物若是自己舍弃的还好,若是别人抢走的,或者未舍时便有人惦记上,感觉着实难过。更何况洪道现在这般模样。自己真的错了么?环顾四周,一片茫然。到寺外骑乘上马,不知而走,再抬头时竟然已经安邑坊。凝眉抿唇想想后,罢了。别的事先不说,先把眼前这事搞清楚才是正经。
利落下马,小光前去叩门。可门开一缝,里面温家仆侍在看到门外之人后,竟是扭头便往回走?程处弼拧眉,觉得有些不对时,小梨管事出来了。立在门外,深深一揖:“程郎君,今日真是不巧。吾家郎君上值去了,娘子有事出门,目前家中无主。还请改日再来。”
程处弼一时没大反应过来,心中倒还有些欢喜。温大和温湘娘不在,正好和那泼猫好好说话。可小光是见惯眼光的,见郎君没反应过来,就扯了一下。拼命使眼色,然后程处弼拧住眉头了,有些粗声:“吾找汝家二娘子。”
小梨管事依旧恭谨:“二娘子染恙起不得身,无法见客。”听声前似有抽气,便壮着胆子直起半身,深深看了一眼这位卢国公府三郎,落眉淡道:“郎君说以后不管谁来找二娘子,皆如此回复。”顿顿瞟了一眼左右后,上得半步来轻语:“那只后院角门,郎君已经封了。”

难道那日温大看见了?
程处弼惊疑,可小梨管事已经落下头去。恍恍下阶,再看高檐。程处弼心中失落,安邑坊不是昭国坊,可虞国公府也不只是温宅了。

落落归到家中,二哥院中已是干净。一纸一物都没有留下。就是那对棋盘子盘还摆在案上,有些怪异。招手叫过在二哥屋中服侍七八年的侍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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