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家幺妹-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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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铁石就似看出她的心思似地说:“我们找了一处有山溪的地方伐木,然后借着秋汛时涨起来的山溪水将木头送下山,一直走水路到县城外面,并不辛苦。”
他就是不知道辛苦!宁婉就说:“不辛苦也要好好歇一歇,你去屋里炕上坐会儿!”拿眼睛盯着卢铁石进了屋自己则去了厨房,她对洛冰能给娘帮忙根本不信,而娘一个人做这么多人的饭会很累的。
不料她到了厨房里就见洛冰竟然熟练地和着面,真的很像一个伙头军,嘴里还说着,“我才知道原来荞麦面要掺上白面和鸡蛋才能各成形擀面条呢!”
“可不是?如果只用荞面做面下到锅里就散了。”娘看看面和好了就拿出一块放在面板上擀成大薄片,上面洒了干面自两边向中心卷起来,宁婉就接过来用刀将面切成细细的条,这时拎起中心一抖就成了一根根长长的面条了。
洛冰在一旁瞧着就笑着赞道:“宁姑娘,你该不是学过刀法吧,明明是软软的面,可是切下去却没有变形,而且还都是一样的粗细!”
宁婉就笑了,“我哪里学过什么刀法?不过是切得多了就熟了而已。”她果真曾在面馆里擀面条切面条挣过钱呢。
“无怪六一居士曾言‘唯手熟尔!’”洛冰就笑言,“我瞧宁姑娘这快刀竟不逊于军中宿将呢。”
宁婉就哈哈笑了起来,又悄悄打量洛冰。这个传奇人物在虎台县里很少有人注意到他,就是自己也是自卢铁石口中得知他的一些事情,但那时早已经想不起他是什么样子的了。当年名满天下的榜眼中等身材,十分瘦削,但后背还是挺拨的;他的脸与军中大多数人一样晒得黝黑,上面早早地长出了几道深刻的皱纹,但却清瞿而宁静;而他的那双眼睛,不大却极为明亮,发现宁婉在看他便立即转了过来,锋利的光一闪又消失了,谦和地笑问:“宁姑娘有什么事?”
第175章 平静()
宁婉曾听过韩信能忍跨下之辱,眼下的洛冰自然也是个能屈伸的人物,曾经登过天子殿堂的他现在屈居最寻常的民房里和面,与娘和自己说话十分地投缘,正所谓的潜龙在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一飞冲天。
宁婉就笑着问:“嗯,我没什么事,就是在想六一居士是谁?”
“是前朝的一代文学大家,名为欧阳修,六一居士是他的号。这个人写过许多文章,其中就有一段说一个卖油翁的故事……”
宁婉虽然识字,可是哪里读过这些文章?因此与娘一起听了榜眼给他们讲了欧阳修的几篇文章,特别是听洛冰给她们读《醉翁亭记》时,两人都不觉得十分入迷,娘就问:“洛冰,你不是小时候学厨师的,怎么会讲这么多书的呢?”
“我的厨艺是跟着祖父学的,可是跟着父亲时却是要读书的,因此曾经也勉强算得上上读书人。”
洛冰先前就曾对娘说他学过厨艺,如今宁婉亲耳听到不知自己是不是应该相信,但是她知道如果洛冰不算是读书人,那么天下就没有读书人了!她突然间对洛冰好奇起来,但也知道想要探问一个精明的人是不容易的,便笑着点头,似乎相信了他。
娘在一旁就笑着说:“无怪你能把文章念得那样好!”突然又想了起来问:“你可会写字?”
“当然也会些。”
“我小儿子今年才上学堂,先生教他学写字,可是他就是写不大好,家里又没有明白的人,能不能请你帮忙教教他?”
“那自然容易,”洛冰微微笑着,宁婉再想不到他果真会答应教一个蒙童学写字,他毕竟是当年万人之上的榜眼啊!
“那太好了!”于氏就笑着说:“改天我请你吃米粉,我们江南的米粉。”
“我好久没吃过米粉了,”洛冰叹着,“我们家乡的规矩是来了客人要做炒米粉的。”
“我们那里也是一样的!”于氏急忙说:“平日里家中舍不得吃米粉,只有来了客人才会做上一回,所以我记得小时候只吃过几次,还是这两年家里日子过得好了,才又尝到了米粉的味道,只是现在家里其他人都不大爱吃,他们宁愿吃面条。”
宁婉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了南边老家的事情,就默不作声地将面条切好,撒上干面全部抖开,用将油葱、花椒粉、姜等调料炒香,添了一大锅水煮开。
先向里面打了十几个荷包蛋,水再沸时将面条放入,快煮熟时加上青菜、木耳、紫菜同时煮。到了盛面的时候,先在大碗里放上一个鸡蛋,然后挑了面条放在上面,接着用大勺盛汤加满,最后将买来飘香居的肘子肉切成大片放上面,撒在上香葱和香菜末,摆上筷子放在大家面前。
这种混汤的面条是辽东人十分喜欢吃的,比起打卤面味道更加香浓,热汤喝起来也更加暖和,且面中可以加各种的肉、蛋、菜,十分地丰富。
看着爹陪着卢铁石、洛冰等人吃着面条,宁婉又快手快脚地炒了几样青菜送上配面条,大家在深山中许久没有吃过菜蔬,一定爱吃的。
加了荞麦的面条变成了褐色,吃到口中感觉更粗一些,十分有嚼头,又有一种荞麦特有的香味儿,比起普通的面条味道丰富得多,大家吃得高兴,吃饱了却又不放下碗,而是盛了面条汤喝。混汤面的精华正是在汤中,这汤因煮过面了而不再清澈,混了面粉后略有些粘稠,但是汤中却饱含了面中所有东西香味儿,因此大家都不吃茶,却将一大锅面汤都喝光了。
卢铁石初回虎台县里来过宁家,然后便在城外驻扎下来,一心修缮城墙。他将最好最粗的木头晒干涂上桐油,然后将原来城门上的铁叶子取下重新打造后用铜钉钉上,逐个换了四个早已经破旧不堪的城门。
新城门十分坚固,又不容易腐烂、不怕火不怕箭,将来会在在夷人攻城时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但这只是卢铁石修城墙的一个小小部分,他在做城门的同时又用新伐来的木头枝杈烧砖,除了用来替换虎台县城墙上部分已经破损的砖以后,还在四个城门外面都建了瓮城,这样原本最脆弱的城门得到了极大的加强,就是夷人攻破了外城墙进入了瓮城——宁婉曾亲眼看到过,攻进来的夷人就陷入了瓮城之中没有一个能逃出去。
此外,他又修了箭垛、女墙、角楼、箭楼等,特别是在原来的城墙上增加了数个马面,也就是在城墙的外面建一个个方垛,能将原来城墙下、城门内等箭射不到的地方完全控制在守军手中,使得整座虎台县的城墙没有防守死角,最能有效阻止夷人攻城。
因此从外表看,虎台县的城墙变化并不是很大,但其实经历过那场战争的宁婉却知道这些改变为他们防守夷人的进攻带来了多少的帮助。因此她时常在自家做了饭菜给卢铁石送去,又把自己攒了几年的利钱都拿出来买了生姜、红糖等熬了姜糖水每日送到城外,给修城的兵士和服徭役的民夫们喝。
直到天气愈加寒冷,土地上冻之后,修缮城墙的劳作才停了下来,这时宁婉的嫁期也就快到了——冬月的二十六日,正是宜嫁娶的吉日,卢铁石与爹娘一起定下了这个时间。宁婉也没有再反对,家里爹娘身子康健,石头读书也算上进,而德聚丰的生意自有小柳打理,财源滚滚,至于她新开的葡萄酒作坊已经酿好了几百坛酒,只等着过年前送到铺子里试卖,眼下她除了备嫁也无别事。
婚期越近,宁婉心里越是平静,她不知道正常的成亲会是什么样子的,自己嫁给卢铁石是不是对的,毕竟卢家其实是复杂的一个家庭,远比娘当初嫁到宁家遇两个婶娘婆婆要难得多,而卢铁石也不是一个好丈夫,他决非爹那样只想着把自家小日子过好的人。但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也不担心,大约她还是信任卢铁石吧!
就比如丁三姑娘,自那一次来过自家后就再没有音讯,而曾经搅得吴夫人来自家退亲的周家也再无声息,这些事情卢铁石是怎么摆平的她从没有过问,但就是相信他一定会处理好的。
因此她直到见到宁清时,心里才有一丝波动,毕竟二姐还是来给自己送嫁了。虽然当初姐妹二人决裂,再不往来,但毕竟还是亲姐妹。
宁婉表面不再提宁清,但也曾悄悄打听过二姐的消息,因此知道她并没有回马驿镇,而是就继续留在了瓜坡镇。
瓜坡镇之所以名为瓜坡,就是那里有成片的瓜园,宁清和刘五郎早还在德聚丰时就做了瓜果生意,后来离开了家里更是专门只做这一样。他们本钱不小,又懂得经营之道,生意做得还不错,虎台县各家铺子里的瓜果就有不少是他们贩运来的,听说他们还把生意做到了安平卫。
眼下宁清穿金戴银的打扮果然也合先前打听到的情况,宁婉悄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如果宁清过得不好,她虽然不至于内疚,但总不会开心的。
娘见两个女儿见面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就抹了一把眼泪又笑了,“不管怎么样,那些事也过了许久了,你们就都忘记了吧。现在婉儿也快要嫁人了,将来你们姐妹还是要相互扶持才好。”
宁清就笑着接了娘的话说:“可不是,我本是来送瓜果的,本没有回家的意思,但是虎台县的街道前面路过时,却怎么也忍不住回来了。”说着就又道:“我还给家里留了两蒌瓜果,娘张罗着让大家吃吧,让大家尝尝新。”
娘听了就说:“你虽然做这个生意,但进来的瓜果岂不也是要本钱的?给家里带几个尝尝就行了,怎么拿了两蒌?”虽然是埋怨,但心里还是高兴的,拿帕子将眼睛擦了就出去切西瓜。
屋子里只有姐妹两个了,宁清就问:“爹呢?”
宁婉就答:“给酒楼送菜去了,他一向这时候出门的。”
宁清点了点头,她其实也是知道的,只是不知话从何处说起才问的,因此就接着说:“你不是请了小柳当大掌柜的吗?怎么不让小柳去送菜?”
“其实送菜的活儿让小伙计去就行了,可是爹就是愿意四处走走。”原来小柳接了铺子不好劳爹做活计想换了小伙计去的,但是爹一向跑惯了,又与各家掌柜们十分熟悉,因此依旧亲自送货。
“这倒是,爹娘都不会招呼生意,也只能做些这样的活儿。”宁清应了一声就突然道:“婉儿,你其实真应该招赘的,免得让爹娘这么大年纪还在忙铺子里的事。”
明明宁清一力主张自己嫁人的,眼下她怎么又改了主意?宁婉心里沉了下去,恐怕宁清并不是只为了回家看看的。
第176章 得罪()
果然宁清就接着说:“别看卢铁石是个副千户,但其实并不是一门好亲事。武官可比不了文官清贵,就是朝廷里也是重文轻武,同级的文官根本瞧不起武官。而且武官又免不了要去打仗,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事儿,嫁了他每日提心吊胆又何苦?况且一个从五品的武官一年能有几两俸禄?恐怕还不够德聚丰一日的收益。听说卢大人给吴夫人每月的月例都要周夫人从嫁妆里出的,你嫁到这样的人家还不如将小柳招赘了一起好好打理德聚丰,养着爹娘和石头呢!”
宁婉就冷冷一笑,“是谁让你来做说客的?”
“什么说客,我是为你好!”
“不必了,我知道我自己应该如何做!”
正这时,娘就端了一盘切好的西瓜走了进来,笑嘻嘻地向姐俩儿说:“这西瓜真红,一定很甜的,我们先吃,等你爹回来再我再切。”说着自己先拿了一块咬了一口,“今年买了几次瓜都没有这个好吃。”
宁婉看着娘期盼的眼神只得也拿起了一块瓜,吃了一口也没尝出什么味道,只得说:“这瓜是好。”吃了一块之后,宁婉就起身说:“我去看看今天中午做什么菜。”
出了屋子到厨房转了一圈,但却没心思安排菜饭,就叫了一个小伙计去酒楼里定了一个席面,心里却想着是周家还是丁家指使宁清过来的呢?又或者有别的人家?
谁知道刘五郎和宁清做瓜果生意与哪家有了往来呢?
正思忖着,又重新回到屋门前,却听娘突然大声说:“婉儿这门亲事有什么不好的?再说小柳也已经与叶儿定了亲,哪里能随便拆了人家的姻缘!”
“我这是为家里好,小柳原来就婉儿有意,入了我们家还能不好好尽力做生意?总比卢铁石一个当兵的对家里有用!再说叶儿,娘再帮她说一门亲就好了,大伯大娘他们还敢说什么不成!”
“原来你不是给妹妹添妆的,反倒是来拆这门亲的!”娘显然是真生了气,声音都是颤抖的。宁婉听了赶紧走了进去,拦在娘面前,“二姐,你回家来看看我们都高兴,但你既然是嫁出去的女儿,就不要多管娘家的事了。”
“不让我管?”宁清气得一张脸都涨红了,“你好把整个德聚丰都带到卢家去!”
娘一把将幺女拉到后面,向宁清说:“我和你爹商量好了,都给婉儿带去!”
就在这时爹回来了,听了声儿大步迈了进来,“是谁在吵?”转眼见了宁清,眼睛先是一亮,然后就沉了下去,“清儿,难得回家一次,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
“我是好好说了,可是娘和婉儿什么也听不进去!”宁清气鼓鼓地说:“婉儿的这门亲定的不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你们不但不知道,反而还要把德聚丰都给她陪嫁,将来后悔都来不急了!”
爹听了难免奇怪地问:“得罪了人?是谁?”
“那些大人物的事就是说了你们也听不懂,还是听我的,让婉儿与卢副千户解了婚约,然后再随便招一个女婿进门,还能帮我们家做生意!”
“随便招个女婿?”爹先前就听了几句,本就不大高兴,只是见了分开许久的二女儿一时顾不上生气,现在便也恼了,“婉儿可是你妹妹,你就让她随便招个女婿?难不成爹和娘也给你随便选的女婿?”
宁清心里果真是这样想的,她一向只把自己的事当成重要的,别人的都不大放在心上,一时没有注意就说了出来,眼下就赶紧补救,“我的意思是招小柳或者家里的哪个能干的伙计,也是为了家里好。”
爹整个脸都沉了下来,“清儿,你走吧,以后也不必再回来了。”
“什么?”宁清不想爹竟然能赶自己走,他是那样疼爱自己的,无论自己想要什么只要对爹说他都会想办法给自己办到,但是现在爹竟要赶自己了!
娘此时就走到了爹身边,也狠下心来向二女儿说:“清儿,你爹说得对,你就别回来了!”
当初宁清是自己离开德聚丰的,可现在竟然是被赶出来的,宁清非但不觉得自己不对,反而也火了,转身向外走,却在门前回头说:“我可是白费心为你们着想了!以后你们过得不好可不要去求我!”
宁婉很想上前补上一句,你也别再回来求着家里,可她终究还是没说,却赶紧扶了爹娘坐下,“别气,二姐其实就是被二姐夫骗了,还糊涂着呢,早晚会有明白的时候。”
爹便捂着脸不语了,娘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你别哄我们了,其实我们也早知道清儿就是薄情寡意的人!她一定是为了什么好处才来毁你的亲事。”
只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先前怎么也不愿意那样想她。
宁清走了,宁婉无奈地叹了声气,先前在她的梦里,娘早过世了,倒没有看到二女儿的冷脸,也算是幸运吧。现在当娘的与自己的亲生女儿翻了脸,心里应该有多难过。
便悄悄地找了大姑,把事情透出几分,“大姑,你帮我劝劝爹和娘吧,免得他们闷在心里生了病。”
大姑听了就怔了一下,“我整日为喜姐儿的事难过,你娘竟也一样,可见这人啊,总不能十全十美的。如今日子过得好多了,却也有糟心事。”
宁婉只得先劝大姑,“表姐如今的日子也算是富贵了,大姑又何必为她发愁呢。”
“其实她现在也悔了,只是不肯说出来,”大姑摇头,“那日你劝她抱一个孩子来养,我听着也对,可是她偏又被赵太太劝了过去,说要等赵国藩生儿子。且平日她又不是有耐心的人,对不喜欢管女婿的事,如此一来,整日无事,越发觉得没趣儿。”
宁婉听了便也替喜姐儿着急,先前她在赵家时不仅要管着赵国茂身边的琐事,更是要管整个赵家,每日忙忙碌碌的,又向赵太太学各种本事,还读书识字看帐,倒不觉得无趣,因此就又出个主意,“不如让表姐学着认字写字,大户人家许多女子都会吟诗作赋的,就算是看看帐本也是好的。”
“当初你识字时我就让喜姐也学,可是她怎么也学不进去。”
“那表姐过去喜欢做针线,大姑不如让她帮忙绣条满花的裙子,说是过年时穿的,她一做起来也就不至于郁闷了。”
“我倒是让她做两样针线,可她转眼都让丫头们代劳了。”大姑摆摆手,“算了,不提她们俩个了,路都是她们自己选的,谁也没法子,我早想开了。就是你爹娘,我瞧着也不像你说的那样发愁,他们毕竟还有贤儿、你和石头呢。我刚到正屋时见你娘正十分起劲儿地给你女婿做靴子呢!”
娘因为卢铁石整日在城墙上,只怕军中发的靴子不够暖和,因此在宁婉的嫁妆里给卢铁石加了两双牛皮靴子,厚厚的牛皮,里面又加了一层羊皮,做起来难得很,可她却一点也不惜力气,缝得十分用心。
“我爹也在给我做钱匣子呢。”当年大姐和二姐出嫁时每人都带了一个,现在到了自己,尽管家里打了许多家具,但爹还是要亲手做个一样的钱匣子给自己。
大姑就说:“因此呀,你嫁了卢副千户一定要好好过日子,让你爹和你娘都欢喜。”
“嗯,我一定会过好的。”虽然觉得卢铁石不是那种懂得柴米油盐的男人,但是宁婉还是对未来的生活很有信心。
因此她也打起了精神,将手中的帐目理清,挑了一个晚上与爹娘说:“家里的这些铺子、作坊就都在这里了,先前挣的钱多投在扩大生意上,今年的余下的钱我已经找牙行买地,过两天就写契书,爹娘只要守住这些家里以后就再不必愁生计了。”
虽然宁婉从没有反驳过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