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玉落谁家-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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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服用了天莲,必须尽快将其引入正途,否则天莲药性反噬,只怕会更伤了他自己。虽然这开始有点吃力,但这是他必须经历的,别担心。”看着黛玉频频地扭转头去看打坐练功的萧翰阳,莲姬安慰地拍拍黛玉的肩膀,有一句话不敢说出口的是,只有熬过这最初的一关,才能说其他的,否则,天莲必定反噬。
萧翰阳终于没有辜负黛玉的期望,终于,在艰难地运行两周天之后,他睁开了眼睛,一眼看见面前温柔的笑靥,他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一一二、慧紫鹃情守天云峰()
九转天谷之中,萧翰阳修习内力,疏导天莲药性,身边又有心爱之人陪伴,自然不觉那白驹过隙的时日是如何飞逝,只盼着能多陪黛玉一些时间,只是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
却说天云峰之巅,一声巨响传入耳中,只觉得山峰俱裂,雪堆炸开,硕大的雪团扑面而来。孙昭、刘彦来不及细想,分别抱住身边的紫鹃、雪雁扑倒在地,将两名女子护在身下,冷剑、冷炎兄弟也都抱头蹲身护住要害,只觉得雪团打在身上,恍如要将身体穿透似的,冰冷、疼痛一齐袭来,眼前一黑,众人都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彦怀中的雪雁先渐渐地舒醒过来,只觉得周围黑漆漆的,自己趴在雪堆里,前心的衣服都湿了,冰冷地贴在身上,唯有身后还有那么一丝温热的气息,浑身都是酸痛的,想要起身,才发现身上还压着一个庞然大物,不觉地低低叫了出来,刘彦也随着醒来,他后心被雪团击中,稍微移动一下身体就觉得撕心裂肺地疼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刘彦,你没事吧?”听着刘彦的声音不对,雪雁颤抖着声音问道。
“没事,你怎么样?”刘彦吃力地支起身体,让雪雁从自己的保护中直起身来。
“我还好。”看雪雁毫发无伤,刘彦忍住头脑的眩晕,方道:“快,快找孙昭他们,刚刚地动,姑娘……和王爷还在山巅。”
经刘彦这么一说,雪雁的脑子里“哄”的一声炸响了,昏倒前的那一幕霎时涌到眼前,大堆大堆的雪从山上滚下,那姑娘他们……愣怔地站在那里,雪雁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动作,姑娘……姑娘……嘴里喃喃地叫着,忽然便发了疯一样地拔腿向上冲去,却冷不防一个趔趄,栽倒在雪窝中,冰冷地雪,无情地塞进她的嘴里。由于长时间埋在雪堆中,她的双脚早已经麻木的没有任何知觉了。扑倒在厚厚地雪地中,雪雁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忍不住放声大哭。刘彦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跪爬到她的身边,将她搂进怀中,眼泪也不受控制地从这个钢铁般地男人眼中流出。
“紫鹃,紫鹃,你醒醒。”孙昭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抖落身上覆落得层层厚雪,将紫鹃抱在怀中轻唤。手将将触及到她的衣衫,便感知到一股滚烫的温度,紫鹃在发高烧。映衬着周围的白雪,她的脸愈发显得通红孙昭有些慌了手脚。
紫鹃在他的呼唤中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眼神还有些涣散,嘴里却呢喃地叫着:“姑娘,姑娘……”待到看清孙昭的面容,猛地一震,用尽全身的力气道:“姑娘呢?孙昭,雪崩,快救姑娘……”
“姑娘……”听到紫鹃的声音,孙昭也在瞬间清醒了过来,半跪着拥住已经烧得浑身无力的紫鹃,抬头看向白茫茫一片的顶峰,除了刺眼的白雪,山顶空荡荡的,连一丝一毫其他的颜色都没有。紫鹃恍有所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下是没来由地绝望,空荡荡地,寂静的好似这没有一丝生机的雪山。
几条身影向上掠去,是清醒过来的冷剑、冷炎以及刘彦和雪雁。谁也不愿意相信刚刚还在说笑的主子会出事,他们都还好好地活着,不是吗?王爷和林姑娘一定也不会出事的,吉人自有天相,不是还有这句话呢吗?
紫鹃想要推开孙昭,想要站起来,可是她浑身使不出一丝力气,顾不得羞涩,只急急地扯住孙昭的衣服,“快,带我上去,我要找姑娘。”
“可是……你在发高烧。”孙昭的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漆黑的眼瞳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切。可一心牵挂着黛玉的紫鹃却看不见。眼见孙昭没有反应。心急地推开他,步履踉跄地向山顶走去。
“紫鹃。”孙昭心疼地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子,难道你的心里就只有姑娘吗?那你自己呢?看着她摇摇欲坠地身影,孙昭拔足追上去,脱下身上的披风裹住她,“我知道你担心姑娘,可是你发烧了。”他耐心地劝说着,“我们都没事不是吗?姑娘肯定也会好好的。”
“不,不,你不知道,姑娘她身子弱,平日里就咳嗽,这天寒地冻的……”紫鹃挣扎着,满眼的焦急,很明显地将自己和身边的人都忽视了彻底。
“姑娘,姑娘……”是雪雁,目力所及之处,哪里有姑娘和王爷的影子,按捺不住心头的担忧,雪雁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几分泪意。
“王爷,林姑娘……”男人的声音响起,在空荡荡地雪地里回响着,翻腾着,带着丝期待,带着丝苍凉,让人不忍卒听。
听着他们的声音,紫鹃更加的心焦了,“孙昭,快放开我,姑娘他们肯定出了意外啊。”看着这样的紫鹃,孙昭再没有劝阻,抱起她飞掠向山顶。没有人!一场雪崩过后,空气格外的清新,极目远眺,她甚至能看到山脚下的那几间小屋,姑娘穿的是桃红色的长袄,大红的披风,王爷则是一袭皂青色的大衣,这几种颜色在雪地中都是分外显眼的颜色,哪怕露出一个边边角角,以身边这几个人的目力,自然不会放过,可为何入目的却只有那刺目的白雪?姑娘,姑娘……想到他们刚刚的情形,姑娘和王爷也许和他们一样,被埋在了大雪的下面。一念及此,紫鹃再也顾不得其他,仔细地回忆着雪崩之前姑娘和王爷所站的位置,立即蹲身去扒身下的雪堆,嘴里也在不停地念叨“姑娘肯定被埋在雪下了……”
雪雁闻言,也立刻扑过去,双膝跪在地上,同紫鹃一起扒了起来。四个男人看着半跪在地上的两个姑娘,她们顾不得冰凉地雪,有些疯狂,有些痴傻,一味地扒拉着厚厚的雪地,白皙的手指冻得红通通的,失去了往日的纤细,肿胀的宛如胡萝卜一般,可她们好像察觉不到疼痛、寒冷一般,只知道扒开雪堆,也许就能救回她们的姑娘。他们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话,和两个女子一起开始在周围搜寻,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寻找的范围越来越大,可依旧没有黛玉和萧翰阳的一丝踪迹。
眼看着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冷剑叹了一口气,直起身道:“这也不是办法,我看不如我们下山找些工具来。”
孙昭看看紫鹃和雪雁都已经磨破的手指,也道:“只能这样了。”
“不,我不下去。天快黑了,姑娘肯定受不得这样的冷,我必须赶紧找到姑娘。”是紫鹃,她的眼光迷茫着,没有一丝神采,却丝毫不肯停下手中的工作。
冷剑对着孙昭使了一个眼色,孙昭会意,心疼而又无奈地走到紫鹃的身旁,“紫鹃,我们这样盲目的找也不是办法,姑娘和王爷也许已经脱险了呢,我们下山先去看看……”
“不,你们是要放弃吗?我不下去,我一定要找到姑娘……”晶莹的泪流下来,似乎被紫鹃滚烫的温度烧灼,很快便干了。孙昭知道一时和她说不清楚,只好趁她不注意,飞快地伸手拂上她的睡穴,眼看着紫鹃倒在自己的臂弯。
众人回到他们临时落脚的猎户草屋,倒果真在房间的角落里找到了几样猎人遗落在这里的工具,留下雪雁照顾昏睡的紫鹃,孙昭四人连同闻听王爷和林姑娘失踪,自告奋勇同往的车夫,又回到天云峰继续他们的寻找。
一天,两天,三天……眼看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众人无不是心急如焚,风寒未愈的紫鹃顾不得身体的虚弱,坚持每天同众人一起去寻找。可是,整个天云峰几乎被他们寻了个遍,除了茫茫的大雪,又哪里有黛玉和萧翰阳的影子。雪雁最初还比较镇定,后来几乎是以泪洗面了,他们都知道,时间拖的越久,希望就越发的渺茫。但是只要没有亲眼见林姑娘和王爷的尸体,他们就愿意相信两人还活在世上,还在天云峰的某个角落等待着他们的救援。
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皇上那边也早已经得到了消息,派来了大批人马帮助寻找,可是黛玉和萧翰阳依旧毫无音讯,众人的心都在一点一点的变凉,莫说是这大雪山,就是寻常地方,半个多月没吃没喝只怕也难有人活命了,何况这里奇冷非常,而失踪的两个人又是素来畏寒的黛玉以及身中剧毒的萧翰阳,屈指算来,王爷就算侥幸逃过地动雪崩,身上的“烈焰”也已经发作了。
皇上的圣旨接连下了十几道,众人无法,经过多次商议,只好决定回京复旨,也许王爷和林姑娘真的没希望了。
当孙昭将众人商议过的结果告诉紫鹃的时候,近一个月没有掉过一滴泪的紫鹃忽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痛,从醒来的那一刻开始,她一直告诉自己,姑娘一定没事的,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越来越没有把握,只是不愿意相信,她的姑娘,那个聪慧、睿智、美好的如同天上仙子的姑娘会有一天离她而去,上天如何舍得那样美好善良的人儿死去呢?她不相信,就算众人都认定姑娘不在了,可是她不信!她要留下来等待姑娘、等待奇迹!
同紫鹃一样,雪雁本也想要留下来的,可是必须有人将确切的消息带回林家,稳定众人的心,姑娘虽然还没有消息,可是林家不能乱,孙昭说服了雪雁,让她随众人一同回去,而他则选择留下来陪着紫鹃一同寻找,一同等待!
一一三、凤懿宫太后赦王氏()
就在黛玉等人前往天云峰的时候,于禄就已经将消息传给了皇上,毕竟王爷去天云峰是大事,而于禄也知道皇上虽然平时对王爷很严厉,但实则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儿子,他不敢也不愿瞒着皇上。许是心里真的有些绝望,许是对黛玉真的还抱着一丝希望,总之,皇上不但没有派遣人马追回他们,反而帮着于禄等人在太后面前瞒下了此事。
可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当黛玉和萧翰阳失踪的噩耗传来,皇上心急如焚,不但派出大队人马前往天云峰寻人,甚至不惜要亲自前往。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早已经有人传到了各宫妃嫔和太后那里。
凤懿宫内,太后侧坐在紫檀雕凤戏百花纹软榻之上,两名宫女归于塌下,手里拿着美人靠,轻轻地为她捶腿,下首两溜湘妃竹黑漆描金菊蝶纹靠背椅上,恭恭敬敬地坐着各宫的妃嫔,左首第一人自是太子萧翰卿的生母,当今的皇后,右首则是六皇子萧翰翎的母亲,也是后宫最得宠,却又最有人缘的荣贵妃,此刻,这两个在后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却都正襟危坐,一个轻轻挥着手中的团扇,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看着太后,另一个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三位主子不出声,后面位份稍低的嫔妃又有谁敢多一句嘴,多一个动作的,因此,偌大的凤懿宫大殿内,虽然有不下百人,但却静悄悄,几乎连每个人的气息都较往日弱了很多。
半晌,方见太后挥了挥手,两名捶腿的宫女立时便退了下去,太后稍稍正了正身子,这才道:“罢了,真是人年纪大了,容易困乏,一时便眯住了,也累你们在这里枯坐了半晌。”
皇后陪笑上前道:“太后这是说的哪里话,您为了后宫日日劳心劳力,自然是容易累的,侍候太后也是我们为人媳妇儿该做的事,哪里就用的着这一个‘累’字,姐妹们说是不是啊?”众妃听皇后开口,都忍不住微微松了口气,都连声表示赞同。荣贵妃这时候也抬起眼帘,微笑地看向太后,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太后叹了一口气,皱起了眉头,道:“哀家知道,你们都是极孝顺的,就只是翰卿、翰阳他们弟兄几个,一个个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恐怕早把我这老太婆给忘到脑后去了,我可是好几天都没见过他们了,就连翰翎这小子,以前可是最喜欢来这凤懿宫的,也不见露面了!”
“皇祖母是不是想孙儿了?我这刚进凤懿宫,就觉得耳根热热的,是不是皇祖母在念叨我呢?”太后话音刚落,就听得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惯有的清朗中有着一股沉重的气息。随后就看到萧翰翎从外面走了进来,俯身行礼道:“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母妃请安,给众位娘娘请安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了,快过来,让皇祖母看看。”太后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身后的嬷嬷上前搀扶。萧翰翎就势走到太后身边,握住了太后的手。“嗯,瘦了,是不是下面的人偷懒,荣贵妃,你怎么也不好好看着点。”后面一句话,太后很有些埋怨的意思。
“皇祖母,这实是不怪母妃的,下面的人也都很用心,只是最近事情太多了,父皇身子又不好,想来太子皇兄没能来看皇祖母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说着,萧翰翎皱起了眉头,看着很是忧虑。
“是啊,是啊,太子这几天为着睿亲王的事情也是忙得前仰后合的,又得去皇上那里侍疾,一时顾不上也是有的。”皇后陪着笑在一边为太子解释,顺便也把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阳儿?阳儿的伤还是没好吗?太子也派人去寻九色天莲了?”太后皱起眉头,眼中有着深深地忧虑。
“皇祖母还不知道吗?二皇兄和林姑娘半个多月前就亲自去了天云峰,这会儿睿亲王府的冷炎、冷剑都回来了,说是二皇兄遇到地动雪崩,和林姑娘被埋在了天云峰,只怕……”说到这里,萧翰翎的眼中已经是泪光闪烁。
“翎儿,住嘴!”荣贵妃大喝了一声,赶紧上前扶住太后道,“你难道不知道你皇祖母平日最疼你二皇兄的吗?这种话也是混说的?”
“你让他说完!”太后此时已经惨白了脸色,不住地大口喘气,整个人僵直地坐在软榻上,眼睛直直地盯着翰翎。
萧翰翎噗通跪倒在地上,失声哭着道:“皇祖母,二皇兄他……他只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这几天我亲自带了人去寻找,那茫茫雪山,哪里还有他和林姑娘的踪影。皇祖母,您,节哀啊!”他话音还未落,太后已经晕倒了过去。
“太后,太后……”众人一片惊叫之声。
“还不快去请太医。”荣贵妃这时还保留着一丝冷静,冲后面的太监喝了一声。才有人醒过神来,赶紧去太医院请了太医过来。这里好半天忙活,才终于将太后救醒了过来。太后悠悠地睁开眼来,眼神迷蒙地四下看了一眼,方低低地叫了一声“阳儿,”闭上眼,眼泪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流到了软枕上。
“母后,事已至此,你还是要多多保重身体啊!”皇后拿着帕子为太后拭了拭泪,软声地劝慰着。
“是呀,太后,你若是哭坏了身子,翰阳他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啊,太后,你就节哀吧!”荣贵妃将手中的参汤递到床边皇后的手中,也柔声劝着。
“翰阳身受重伤,如何能经得起长途的跋涉奔波,自己到天云峰去的?”太后依然闭着眼睛,冷声地问道。
“听说,是那林姑娘说等在京城也不过是熬日子,那九色天莲是有缘之人才能采得,这才说动了睿亲王一同前往的。”说到这里,皇后语气一顿,微微冷笑了一下,又道:“要说这林姑娘,可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呢,本是一个孤女,傍靠着外祖家生活的,后来倒反嘴说教养其的外祖母、舅舅舅母吞没了她父亲的遗产,将其舅母送进了刑部大牢,啧啧,可真是个冷心冷情的,一点亲情不念,却不知怎么反倒对睿亲王如此上心了。”说着话,皇后却不去看太后的脸色,反而睨了后面的元妃一眼。
元春心领神会,面上却是尴尬一笑道:“说起来这林妹妹也是个可怜人,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我家祖母因此多疼惜她几分也是该的,就是我母亲,虽然有些忌讳她和我那宝兄弟素日一起,吃穿用度却也从不会怠慢的,怕只怕林妹妹小孩儿心性,因此记恨上了她,又仗了睿亲王撑腰,才让母亲有此一劫吧。可怜我那母亲,已近知天命的年纪,却还要受那牢狱之苦。”说着不觉泪下,拿了帕子细细擦拭。
“什么?”太后听到这里不由地怒了,“早知这林黛玉是个克父克母的命硬之人,又是如此不检点,哀家说什么也得拦着皇上,岂能任由这样一个无情无义、不守妇道的女人坐上皇家郡主的位子。”
见得太后震怒,元春忙止住了悲戚之色,躬身施礼道:“太后请息怒,都是妾身的错,不该拿那些家常琐事来烦扰太后,只是想起母亲受苦,一时情不自禁,请太后恕罪。”说着伏在地上,再不敢抬头。
“为人子女,担心母亲也是人之常情,你且起来吧。”看着伏小做低的元春,太后心里略略有些舒展。元春答应一声,坐回原处,又悄悄抽了帕子拭泪。皇后一旁看到,笑着向太后道:“瞧瞧元妹妹这段日子可真是清减了不少呢,啧啧,这梨花带雨的小模样……母后若真是疼惜她,不如下道懿旨,放了那王恭人吧。”
“这……”太后微微沉吟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决,右手边荣贵妃也随即开口附和道:“皇后娘娘说的虽是人情,却也不无道理,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那林姑娘……”面带惋惜地摇摇头,接着道:“这再说这外甥女和娘舅家哪有真记仇的,若林姑娘是个懂事的,自然也不会再追究下去的,太后你老人家这懿旨却也下得的。”
众人这里里外外的一番话,说的太后的心思愈发活动起来,看看身边侍立的年轻人,“翎儿,你母后她们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啊?”年轻的皇子似乎刚从神游之中回过神来,一时没有听清太后的问话。荣贵妃忙为儿子打圆场道:“你皇祖母问你,你元母妃的母亲是否当放呢?”一边说一边向他悄悄使了个眼色。
萧翰翎是何等精明之人,立刻便明白荣贵妃之意,躬身答道:“母后的提议自然是极好的,那王恭人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更何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