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贩卖机-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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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只是有点……有点意外。”陈烨迟钝地回应。
“那你准备好了吗？”唐晓欢快地眨了一下眼睛。
在陈烨的印象中，唐晓一直就是那种非常安静、低调、不善言语的内向小萝莉，可是在今天才发现，其实她也是个会敞开心怀说话的人儿。
这个突然变得主动的小萝莉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唐晓么？
“这个时候应该拥抱一下了吧？”陈烨说。
唐晓没有回答，只是轻咬着下嘴唇嘴角微翘，脸颊泛起一抹红润。
陈烨两步走过来站在唐晓身前，张开臂膀，“可以吗？”
唐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张开双手环抱住陈烨，陈烨闭上眼睛的同时也搂住她予以回应。
唐晓面向右侧紧闭着双眼，把脑袋紧紧贴住陈烨的胸膛，好似要把自己整个人都揉进陈烨的心里，看看他心里对自己有多喜欢；她的左耳紧紧贴在陈烨的胸口，仿佛这样就能够听清陈烨内心全部的情话。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拥抱住了全世界。
是啊，对于这么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来说，眼前似乎已经握紧的爱情，不正是自己的全世界么？
只是她没有看到陈烨此时的表情。
他睁开了眼睛，嘴角扬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微翘的嘴角看起来是一副不应在这种收获爱情之后该有的浅鄙之笑。
…
“哦？”
尼禄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手里握着窜出火焰的zippo里香烟不过二三厘米，却没有点上。
他眼睛眯了几分，心里在想着什么。
只是一个念头，陈烨所处的场景便犹如电影画面一般在他脑中一幕幕回放起来，让他犹如身在其中。
呼——
他终于点燃了嘴里的香烟，“叮”的一声合上打火机，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有意思。”他的嘴里呢喃着。
“SB网友！”阿修在旁边臭骂了一句把手机丢在一旁的沙发上，伸手把尼禄放在旁边的烟盒拿过去，自顾地给自己点上一根，“这游戏真难！”
尼禄只是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仿佛看着一个智障。
“诶？”阿修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东西有意思来着？”
“是那个人，那个目中无人的凡人。”尼禄不屑地回答，似乎提起这个人会让自己贬了身价。
“他干嘛？”阿修吐出一口烟，悻悻地把手机拿回来，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大红色的“失败”图标，直接后台关掉游戏。
“破游戏！”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吐槽。
这是他这两天一直在鼓捣的一款游戏，因为实在无聊就到处在网上逛着，后来无意中看到了这款游戏的宣传，看网上说的那么邪乎，就忍不住下载了。
然而刚开始的时候体验了快感之后，后面只剩下无尽的吐槽，一会儿说这游戏不充钱没法玩，一会儿说这游戏里只有脑子不好的队友，一会儿又说这游戏本身的设计就不平衡。
“破游戏你就删了啊？这种游戏你也玩得那么开心？还不如去电脑上玩‘撸啊撸’呢。”就算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在尼禄这里也永远得不到安慰，所幸阿修早已习惯。
“撸啊撸比较难，得慢慢学嘛，这游戏比较方便随时随地想玩就玩。”阿修笑嘻嘻地回答。
“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很抵制这种篡改历史误导青少年的不良游戏。”
“不良？”阿修有点不明所以，“虽然这游戏设定挺坑爹的，但是怎么又扯到不良上去了？”
“《三国演义》你也看得能背下来了，这游戏里也有个关二爷吧？尽管这游戏说未成年人巴拉巴拉一大堆却依然只是纸面话。如果我是个普通的凡人，我可不希望以后我的儿子在课堂上听到关羽的时候脱口而出的是‘把眼光从二爷的绿帽子上移开’。罗贯中要是知道了后世的关羽被丑化成这样，怕是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吧？”
“嗯……”阿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比喻我觉得很棒，是有点恶心人了。特别是那个写故事的人，你说你弄个虚拟背景没关系啊我很喜欢这个世界观，可是虚拟的背景故事有好几页而关于这个人在历史上的真是介绍却只有短短一句话，我早就看不爽了！卸载了去。”
说着阿修一本正经地拿起手机，三下五除二真把这游戏给卸载了。
“别过两天又给下载回来就好哝~”尼禄阴阳怪气地损了他一下。
“不会不会，”阿修摆摆手，“哎我们刚才是在说那个人啊，那个……对，叫陈烨，他怎么了？”
“他跟那个大美女同个寝室里的一小姑娘好上了，小姑娘看起来单纯无知的样子，有点担心这小姑娘被糟蹋了喔。”
尼禄一边说着，一边把烟头掐灭了丢进烟灰缸。
“他这是在玩什么蛇？我怎么有点没弄明白，这么渴望女朋友？那怎么不去跟那另一个好看的妞好？那个妞身材还超级棒呢！”阿修挠挠脑袋，吐槽了一番。
“色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别回去‘那个地方’了，留在这里当个色坯吧！”尼禄笑着打趣。
“别闹，我说实话呢，你说他想干嘛到底？”
“不知道，你就看着吧，他的故事很快就要结束了。这两天我要着手于寻找下一个许愿的人了。”
第81章 气数已尽（）
“很快就要结束了？”阿修一愣。
“是，”尼禄点头，“用古话来说就是‘气数已尽’。”
“他……会死掉？”
“不会，‘气数已尽’不一定就是形容死亡，中华文化博大精深。”
“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阿修被尼禄的话搞得一头雾水，“你怎么知道他‘气数已尽’？”
“他要爆炸了，”尼禄反问了阿修，“记得我跟你说的，关于那根钢笔的作用吗？”
“记得记得，你的原话是说‘能稍微压制一下这个人的负面情绪’，然后这个又跟他的‘气数已尽’有什么必然关联？”
阿修轻皱眉沉默思考了片刻，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是说，他是一颗定时炸弹？”
“是，”尼禄咧开嘴笑了，只不过嘴动眼不动，看起来十分轻蔑，“这种体内蕴含巨量负面情绪的人就是一个定时炸弹，那根钢笔就是最后的绝缘保护层，如今没有这个绝缘层在，谁知道他会什么时候爆炸？”
“你怎么知道钢笔不在了？”阿修问。
尼禄没有回答，只是扬起右手。
阿修的面前闪烁星星点点，汇成一个画面，像是一个安插在陈烨房里的一个监控摄像头一般放映他的一举一动。
画面中的陈烨，双脚搭在茶几上，手里拿着一根钢笔在琢磨着，因为只是一个画面阿修并不能看到陈烨的内心。只是这画面中的陈烨逐渐变得呼吸沉重，随后愤怒地站起身来把钢笔摔进垃圾桶中。
画面到这里阿修已经明白了尼禄想给他看了内容是什么了，尼禄右手回探虚握，画面破碎化作星光消散。
“那你怎么能够这么确定没有钢笔他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来？”阿修依然持有怀疑的态度，他实在不能够明白为什么尼禄会如此轻视人性的理智。
“因为他不是发生这种事情的第一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人。”尼禄不屑地回答，只是他的这份不屑不是对于阿修而是那个无能的凡人。
是的，在他人眼中光芒万丈前途不可限量的陈烨，在尼禄眼中只是一个无能的凡人罢了。
他有这个自傲的资格。
“我还是无法相信人性的贪婪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够吞噬掉他的一切。”阿修摇摇头，又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
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这份全新的认知。
“事实就是如此的，”尼禄摆摆手，“我过几天就着手于新的人选，反正你也相信这个土八路的人性是吧，那他就交给你看着了。”
“那也不用这么急着找新的人吧，他这不是还没发生什么呢吗？”
“我需要精挑细选，可没有那么随意就相中我觉得可以接受我馈赠的人。”
尼禄笑笑，如果每个人都能轻易得到神的馈赠，那对于那些没有得到的人未免太不公平。
“可我才不想天天守在他身边，像一个无能的保姆一样。”阿修摆出一个嫌弃的脸色。尽管他对陈烨人性之中的理智还抱有一丝期待，但是他现在却是是对这个人提不起太多好感。
“傻狍子。”尼禄噗哧一声笑了。
他伸出右手，做出一个弹硬币猜正反的手势，只是被食指扣住的大拇指上并没有硬币。随后大拇指冲破食指的阻力往上虚弹，一枚猩红色的硬币凭空出现，在空中不断翻转着。
借着刚才尼禄的大拇指稍微往阿修那边弹过去的惯性，硬币也向着阿修面前落下。阿修伸出手一握，紧紧将硬币捏在手中，随后摊开手掌，硬币却已不知去向。
他抬起头望向尼禄，刚想说什么，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连结到了自己的意识里。他只是稍微凝聚了注意力，那份感应已经是十分清晰，正是陈烨。
他现在不仅能够知道陈烨的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还能够清楚地了解到陈烨的内心波动。
“‘事情正在照着我的计划发展’？什么计划？”阿修呢喃了几句，那句话是他在陈烨的意识中读到的，他闭上了眼睛稍稍侧过头，集中注意力探索陈烨的内心。
“真恶心！”
片刻之后他的眼睛猛然睁开，用力吸了一口烟之后将烟头丢进烟灰缸里，谩骂了一声。
“怎么，人性可还有趣？”尼禄打趣道。
“我知道这个人的劣性了，可我依然相信大部分人是心里有很多正能量在的。”阿修一本正经地与尼禄四目相对，对于这个观点阿修从来不妥协。
“死脑筋，”尼禄翻了一个白眼送给阿修，“我没说所有凡人都是这样子啊，我是那种一棍子打死的人吗！？我一开始就是在说这个人啊！”
“喔喔喔，”阿修有点尴尬地挠挠头，“我就说你不能是这样子的人嘛，嘿嘿，嘿嘿……”
说到后面阿修也觉得自己有点犯傻了，只能尴尬地笑笑。
“SB网友！再见！”尼禄站起身来做出一个准备跃起的动作，身后瞬间凝聚出华丽的羽翼，随即振翅往上一跃，仿若透明人一般穿过天花板消失在阿修的视线中。
“你去哪啊？！？”阿修嚷嚷着问道。
“关——你——屁——事——”尼禄的声音从远处回荡而来。
“臭脾气。”阿修嘀咕了一声。
…
“大哥哥，你的女朋友这么好看，给她买束鲜花吧！”
陈烨和唐晓在路上走着，突然凑过来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年纪的小女孩，手里提着个花篮睁大了水灵灵的眼睛看着陈烨。
其实这个小女孩的身高已经跟唐晓差不多了，唐晓就是那种看起来很稚嫩的模样，只是她的衣着与气质与其还是有明显差别的。
陈烨还没有回答，唐晓已经笑着与其聊了起来。
“你是在做兼职吗？”她和气地问。
“嘻嘻嘻，”小女孩只是咧嘴笑一笑，眨巴着眼睛看着唐晓，“小姐姐你要来一束吗？”
唐晓这一身华丽的服饰与小女孩形成鲜明对比，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家庭子女，尽管她已经刻意选择了比较日常装的Lolita，但是依然出色夺目。
“不买，”陈烨有点冷漠地说，随即转头看了一眼唐晓，“我们走吧晓晓。”
陈烨知道这种出来卖花兼职的话多半都不是什么质量好的，都说小女孩会在外面卖花说什么的都是需要钱的人，可是陈烨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必须帮助人家的义务。
“干嘛不买啊？就算不喜欢也算是帮助人家一下嘛，你说呢。”唐晓睁大眼睛期待地看着陈烨，摇晃着他的手。
是的，牵在一起的两只手。
既然告白成功了，牵手散步也是理所当然的，卖花的小姑娘就是因为看他们牵着手才会大胆地说这是他的女朋友。
“但是这种都是……”陈烨的话还没有说完，唐晓眨着眼睛示意他不要说了。她不知道后面陈烨会说出什么但是多半是说不好之类的，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唐晓怕会伤害到小女孩的自尊心。
“好吧……”陈烨松口答应，只是脸上略显不悦神色。
第82章 你真善良（）
“谢谢小姐姐！”
小女孩把花篮放在路边的石凳上，很用心的把花全部都束在一起，然后抽出一张红色的铝制包装纸包裹起来，最后用一条彩色包装带缠绕起来打成一个蝴蝶结。
是的，唐晓要了全部的花。
“今后的日子也要加油喔！”唐晓伸手摸摸小女孩的头发，只是两人相差无几的身高看起来并不是一副十分和谐的画面。
小女孩有点惊愕地缩了缩头，脸颊有点泛红，随后很兴奋地点点头“嗯！”
“那，拜拜~”唐晓笑着挥挥手。
看着唐晓脸上真挚的微笑，小女孩也挥手示意，“拜拜~”
陈烨只是漠然看着小女孩离去，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唐晓手里捧着花，主动牵起了陈烨的手，左手捧着爱心右手牵着温暖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好。
她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能持续多久，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能维持一辈子，至少不要让这个梦那么快就破灭。
“嗯？”唐晓偷偷瞄了一眼陈烨，发现他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怎么啦？”唐晓轻声询问，“这事儿让你不开心了吗？”
“没，没有，”陈烨面无表情，“能让你开心就好了。”
“嗯……”唐晓点点头，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可是我感觉你怪怪的诶？”
“我是想说，”陈烨停住了脚步，“喜欢我们可以去正经花店买，不用在路边买这种一看就不是很好的花，你懂我的意思吗？”
唐晓也停了下来，两只手还拉在一起，“我知道啦，按平时的话我也不会去买花的啦，我觉得这种剪下来的话就是个奢侈品，而且也养不活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刚才的女孩买，而且还全都买下来了？”陈烨有点不解，心里也有一点疙瘩。
不喜欢你还全都买下来？
掏腰包的自然是陈烨，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唐晓花钱。但是让陈烨不舒服的并不是花钱，这点钱还不算什么，是为什么知道了这玩意不好而且还不喜欢，却还要跟人家买下来？
“因为那个女孩子很可爱啊！”唐晓微笑着，“而且人家会出来兼职卖花肯定是需要钱呀，我们买下了全部的花她就可以早点回家啦，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你真善良，晓晓。”陈烨一笑，只是笑容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蔑。
“你也是个很善良的人呀，”唐晓只当陈烨是在夸奖她，笑着回应，“当初你不是经常在门口喂那只小狗狗嘛，我就是那个时候注意到你的……”
话说到这唐晓有点羞了，只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哎话说你后来怎么没去喂了？我连着帮你喂了好久呢都没再见你过去，那狗狗后来不见了你知道去哪了吗？”
“啊，因为后来比较忙就没时间去了。”陈烨只是随口回答。那条狗他自然是记得的，然而被神祇摘下的善良果实已经与他无关了。
“后来，好像是被人带回家了吧？”陈烨接着说，“以前寝室的室友有提起过。”
“这样啊……”唐晓点点头，“那我就放心啦，我还担心了好久呢。”
陈烨口中的“好像”只是一个好像而已，他知道那条狗最后去了什么地方，那是个唐晓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它的地方。
某天酒醉时陈烨看到了那条狗，大概是受了他的恩惠吧那条狗依然记得陈烨，跟在他身后走了好远。陈烨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它摇头乞怜的样子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阵烦躁，这副低三下四地模样像极了某时的自己。于是他愤从心起小腿铆足了力气一脚过去，那可怜的狗狗只是瘫在不远的地方低声呻吟着，至死也没明白这个曾予它恩惠的人儿为什么就突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眼里充满着迷茫的绝望。
那时候的陈烨感觉舒坦了很多，同时也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正有什么东西已经流逝殆尽，他知道自己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流失着，如同不断被河水侵蚀的河岸一般，这股来自深渊的巨流从未停止过对他的侵蚀。
但是他并不在意，也没法去在意。这种事情让他觉得很爽快，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舒缓他内心的狂躁，于是他只是不断地顺从自己的内心去做，去释放。
那天晚上他又想起了那尊神祇，他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嘴脸让自己厌恶，他讨厌所有在自己面前不可一世的人，总有一天自己会站在最高的位置上徜徉，俯视那些曾经蔑视过他的人，所有看扁他的人都会叫他们不好受，后悔曾经这样对待自己。
愤由心起，他一甩手把那根钢笔丢进了垃圾桶，就是那把从所谓的“愿望贩卖机”里得到的钢笔，如今它正躺在垃圾场的什么阴暗污秽的角落里等着主人的召唤吧？如果这尊神祇不会庇护自己，那自己又有什么去信仰他的必要呢？
第二天睡醒的时候他也后悔过、惶恐过，他害怕自己的能力会因为那根钢笔的离去而被一丝丝剥离，然而并没有，自己这双灵巧的手依然能够绘制出让人惊叹的作品，所谓“永远不要离开它”大概只是那个人给自己开的玩笑罢了。而且没有了那根钢笔之后，自己反而活得更加畅快了，每次在释放自己的压力之后都能得到无与伦比的快感。
“原来只是在限制着我的快意啊？”他说。
“陈烨？”唐晓轻晃了一下手，把他从回忆里扯回现实。
“啊？”陈烨慌忙回应。
“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吧？我想喝奶茶。”唐晓并不知道陈烨刚才心里的想法，她只是想着陈烨大概是想起了那只狗狗有点想念吧？
“好，”陈烨点头答应，随即往附近环视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店铺，“附近好像没有什么买奶茶的地方，我们再往前走走看看吧？”
“好呀。”唐晓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