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颗眼珠-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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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夏洛特看到伍德公爵，扬起灿烂的笑容扑进了伍德公爵怀里：“我可想您了！”
说完，夏洛特从伍德公爵的怀抱中离开，转头看向林灯，一双眼睛笑的眯成了月牙儿：“林先生，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失约呢！”
“怎么会呢。”林灯笑着说。
夏洛特笑着看了看艾德里安，然后环视了一圈会客厅内的人，跑过去牵起林灯的手说：“林先生，我有话对你说！”
说罢，她拉着林灯出了会客厅。
“怎么了？是艾利的事吗？”林灯看着夏洛克关上会客厅的大门，一副十分谨慎的样子。
“唔。。。。。。不止是爱理和艾利的事情。”夏洛特的眉头皱了起来，“学院里来坏人了，林先生可以帮我们赶走他吗？！”
夏洛特眼里带着焦急和祈求，话才说到一半，眼睛就红了。
“嗯？坏人？”林灯记得，伍德公爵说的是，学院里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所以需要暂时关闭。怎么到了夏洛特这里，就成了有坏人了？
“嗯！他害死了我的好朋友！”
夏洛特可能误会林灯了，她大概是觉得林灯是那种见义勇为的人。
可惜，林灯不是。他只想快点解决艾利的事情，然后回卡珊卓拉。
“如果是坏人，夏洛特小姐可以告诉伍德公爵啊，我相信他不会允许学院里出现不好的人的。”林灯委婉的拒绝夏洛特。
夏洛特听懂了林灯话里的意思，她没有像一个被拒绝的小女孩一样觉得委屈，而是低头想了一会儿，跑进了会客厅。
林灯摇了摇头，跟了进去，发现夏洛特正趴在伍德公爵的耳边在说些什么。她时不时看上林灯一眼，眼里带着这个年纪的小女孩特有的得意。
过了一会儿，伍德公爵无奈的抬起头，看向林灯。不同与伍德公爵眼中的歉意，夏洛特的眼中带着狡黠。
“林先生，真是不好意思。”伍德公爵抱歉的说：“就在昨天，夏洛特的朋友去世了。她想在这里留一天，那个孩子的父母离得远，大概要后天才能到。你看。。。。。。”
“没事，那就留一天吧。”林灯无奈的摇头，拿离世的人做借口，夏洛特也算的上聪明。
“太好了！”夏洛特双手合十，显得十分开心。
这份开心没有持续太久，她像是突然想起了难过的事情，说：“我去看看赫莉。”说完，她情绪低落的走出了会客厅。
“阿娜，过来。”林灯朝着阿娜招手，然后和会客厅里的人说：“我去看看夏洛特小姐。”
“我也去！”艾德里安连忙跟上林灯的脚步。
夏洛特走的不快，林灯他们很快跟上了她。她的情绪没有刚见面时那样高涨，她抬头看了看林灯，带着埋怨的语气说：“林先生不是不管这个事吗？”
“我是来问艾利的事情的。”林灯有些哭笑不得，他清了清嗓子说：“我陪你去见见你的朋友吧。”
“嗯。”夏洛特低声应了一声。
停放赫莉遗体的地方距离林灯他们所在的会客厅并不远，在走廊的另一头。显然，这个房间是临时被开辟出来放置尸体的。
赫莉的样子很惨，应该是从高处坠落的关系，她的手脚不自然的扭曲，头部盖了一块白布。从白布覆盖下的形状看，赫莉的头部一定不会很好看。
“赫莉说学院里有恶魔。”夏洛特握住赫莉的手，替她将袖子拉好。
“恶魔？”林灯和阿娜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不解。
他们没有闻到任何恶魔的味道。
“嗯，赫莉说恶魔想要吃了她。”夏洛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赫莉不是第一个了，我们应该早点回家的！”夏洛特的肩膀剧烈的抖动着，眼泪滴到了赫莉苍白的手指上。
艾德里安看了看林灯，走上前低声安慰夏洛特。
“夏洛特小姐，相信我，这里没有恶魔。”林灯叹了一口气：“赫莉小姐的死也许只是一个意外。”
“不是！绝对不是意外！”夏洛特推开艾德里安递上来的手帕，瞪着林灯：“绝对不是意外！赫莉不会撒谎的！赫莉每天都很不开心！一定是有恶魔在纠缠她！”
“她肯定是被恶魔缠上了。”夏洛特的双眼通红，可以看得出她最近休息的很不好：“她每天都回来好晚，一定是被恶魔拖住了！她说回家也没用！她摆脱不掉那个恶魔！”
对上过于激动的夏洛特，林灯并没有说话。
他想，他知道是什么恶魔了。
他叹了一口气：“夏洛特小姐，这里没有真正的恶魔，我向你担保。如果真的有赫莉小姐口中的恶魔，那他一定是人类。”
“人类？人类怎么会是恶魔呢？”
“人类当然可以是恶魔。”林灯将目光转向赫莉的尸体。
第83章 嗜好（）
夏洛特抽了一下鼻子，含泪的眼中仍是不解的神情：“什么意思？”
“别难过了！哥哥一定会帮你找出那个恶魔的！”艾德里安看了林灯一眼，低头安慰夏洛特。
看来艾德里安确实知道些什么。
林灯看着艾德里安，并没有要追问的意思。他想，艾德里安会告诉他的，为了他的妹妹。
果然，艾德里安安慰了夏洛特一通，说服夏洛特回去休息后，就带上了临时停尸房的门。
“我有话跟你说。”艾德里安仰着头看着林灯。
他已经开始长个子了，声音也有了这个年纪的男孩所有的沙哑。他眼里带着屈辱和坚定，没等林灯说什么，就继续说道：“我听过你的事。我也知道你是要收报酬的，我公爵的孙子，瑞德城的继承人，我可以给你报酬。你帮我杀一个人。”
“杀一个人？”林灯挑起眉毛。
没想到艾德里安年纪不大，说这种话的时候语气居然是轻飘飘的。
“我的价码不低。”林灯靠着停尸的桌子，低头看着艾德里安。
“没关系，我付得起。”
“我不杀普通人。”林灯摇头。
“他不是普通人！他是比恶鬼还要可恶的垃圾！不！说他是垃圾都是侮辱垃圾！”艾德里安握紧拳头，说话的时候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显然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朝林灯发火的冲动。
“那你说说吧。”林灯放开几欲逃离尸体的阿娜，看着阿娜飞到房间的角落坐下后才继续说：“我会视情况决定接不接受你的委托。”
“好。但是，我今天说的话你要烂在肚子里。不论你接不接受委托！”艾德里安两眼发红，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愤怒。
“可以。”
听到林灯的保证后，艾德里安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嘴唇微微发抖，看得出来，他接下来要说的是一件十分难以启齿的事情。
“是雅克修士。那个恶魔是雅克修士！”
艾德里安全身都发起抖来，他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的尽量显得平稳一些。
可他却无法控制从自己喉咙中发出的哽咽：“他就是夏洛特说的恶魔。他是负责礼仪的老师，男女学院都有他的课。所以，对于他来说，一切都太容易了。”
“说重点。”林灯提醒情绪有些失控的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红着眼看了林灯一眼，点了点头：“雅克有特殊的嗜好。他喜欢。。。。。。”
“他喜欢孩子。十岁到十五岁左右的，男孩女孩他都喜欢。你懂我的意思吗？”
“你是说他。。。。。。”
“对！他是变态！是畜生！你不杀人没关系！我不管你杀不杀人！我改变主意了！我的委托是，你在我们回家之前抓到他，不能惊动其他人！我要亲手杀了他！”说着，艾德里安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看向林灯：“可以吗？”
喜欢小孩？
林灯转头看了一眼赫莉的尸体，赫莉的脖子上，靠近发尾的地方有一个紫红色的印记。如果不知道内情的话，谁又能想的到这个印记到底是什么呢？
林灯冷笑了一声，低垂着眼睛将赫莉的两只袖子卷起来。果不其然，在靠近肩膀的地方，也看到了类似的印记。
“可以。”林灯将赫莉的袖子放下来，伸手在赫莉的头部拂过。
赫莉被白布盖着的，有些凹陷的头部鼓了起来。林灯伸手将白布拿下，除了损伤过于严重的地方，至少现在的赫莉看上去要好看一些了。
艾德里安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瞪大了眼睛，随后又露出欣喜的神色。
都说眼见为实，他看到了林灯的力量！他知道，他终于可以从不能言说的耻辱终解脱出来了！只要雅克死！他就能解脱！
“报酬，要多少钱？”艾德里安迫不及待的问，他伸手摸着身上的口袋，想要先把定金付给林灯。
林灯将白布盖回赫莉头上，看着艾德里安说：“金币。一枚金币。”
“好！”艾德里安想也没想答应了下来，他将袖口的宝石扣子扯下来，递到林灯面前后，才反映过来林灯话里的意思。
“一枚金币？！”艾德里安瞪大了眼睛，随后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是想要纪念币吗？我可以回家给你！”
“不，普通的金币就够了。告诉我雅克在那里。”
“啊？哦！好！他每隔一天会值一晚夜班，现在应该在宿舍睡觉，再有一会儿他就该出来了。按照他的习惯，他会先去女孩那边。”
“带我去吧，他今天踏不出宿舍了。”
“好！”
=====
贝丝利斯学院的教员宿舍在学院的最后边，紧靠着一座小山。
现在天色已经黑了，又是个阴天，整个教员宿舍藏进了小山的阴影中。
真应了那句话——月黑风高杀人夜。
林灯和艾德里安守在教员宿舍的门口，静静的等待雅克出来。
这时，一股熟悉的味道传进了林灯的鼻子。
“是恶魔！”昏昏欲睡的阿娜突然打起了精神，他伸手捂住鼻子，站在林灯肩膀上向味道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个女孩走了过来。
这个女孩看上去比夏洛特高一些，在黑暗中显得十分瘦弱。她的脚步迈的很大，低跟的鞋子踩在地上发出“哒哒”声。她的背脊挺的笔直，走到教员宿舍门口后，抬头看了看天，然后视线停在了林灯他们藏身的树丛。
她没有盯着这边看太久，她笑了一声，又吸了一下鼻子，朝着教员宿舍走去。
女孩带来的动静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尤其清晰，就连她微微颤抖的呼吸，林灯都听的一清二楚。
“那是芙蕾！”艾德里安低声说了一声，跑出了藏身的树丛：“她肯定是被雅克叫过去的！我知道，我观察过雅克很久了，芙蕾不是第一次被叫走了！”
说着，艾德里安的声音低了下来，与其说他是在说话，不如说他是在低吼！
“计划变了，现在就进去！雅克别想再从我们身上尝到一点甜头！”
“等等！”林灯拉住艾德里安。
“你！”
“有人，应该是望风的。”林灯将艾德里安拉回树丛，示意他看教员宿舍门口。
教员宿舍门口的阴影中，正襟危坐着一个男人，他正因为艾德里安发出的动静看向这边。
“你的观察还不够彻底，我们要走这边过。”林灯指了一下宿舍楼靠山的那侧墙体。
第84章 最绝望的灵魂（）
林灯指的是顺着墙爬上去。
雅克的房间在三楼，宿舍楼的每一个房间都有一个向外延伸的小阳台，身手好一些的人，是可以攀上去的。
“可是我。。。。。。”
“你不用去，你是委托人。委托人，只要等待结果就够了了。”林灯说完，朝宿舍楼走去。
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到达雅克的房间，否则赫莉的悲剧迟早会再一次上演。
他抬头看了一眼阳台的高度，后退两步，做了一个短距离的助跑，跳起来抓住了阳台的边缘。
好在这些建筑的楼层都不高，而且墙体不厚，林灯扣住阳台边缘后，仍有施力的空间。他上身发力，撑着自己的身体爬上了二楼的阳台。
这几天贝丝利斯学院在遣散人员，林灯的动作并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他看向二楼的阳台，踩着窗户的边缘爬了上去。
正当他要往三楼爬的时候，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灯看向三楼唯一点着灯的房间，第四间，是雅克的房间。
再快一些！
林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他是真的着急，再向上爬的时候甚至差点抓空。
“阿娜，去看一下。”林灯打发阿娜先去看看情况。
“好。”阿娜没有向平时一样埋怨，他虽然不懂人类世界的规则，但他能从林灯的神情中看出，那个叫做雅克的人类，正在做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
林灯深吸了一口气，稳住重心，向上跃去。抓住三楼的阳台边缘后，撑了上去。
“林灯！人不在房间！”阿娜飞了回来，“房间门是开着的！”
“快！去看看！”林灯顾不上可能会惊动他人，他踢开所在的阳台的窗户，爬了进去，朝雅克的房间跑去。
人果然不在！
林灯走进房间，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
凌乱的床单、空气中略带腥味的气味、打翻的花瓶、地上的血迹。。。。。。
该死！
林灯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顺着血迹跑出了房间。
血迹一直通到楼梯口，然后一路往上。
林灯和阿娜顺着血迹跑了上去。
这栋教员宿舍只有三层，再上去就是天台了！
林灯想起了躺在桌上的赫莉，又在心里咒骂了一句。
该死！
这栋教员楼为了追求时髦，并没有特意留下搭建阁楼的空间。所以，这栋楼的屋顶不是三角的，而是一个巨大的天台！
“跟我道歉。”林灯刚跑上天台，就听见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是芙蕾的声音。
她的声音带着颤音，说完一句话要喘上好几口粗气，她似乎无法从空气中汲取到能让她活下去的氧气。
“跟我道歉。”
芙蕾穿着一身雪白的及地长裙，裙子很单薄，裙摆上沾了血。风吹过来的时候，能看到她被裙子包裹住的摇摇欲坠的身型。
这里恶魔的味道更重了！
她在和谁说话？
雅克？
林灯朝芙蕾面向的方向看去。
那里并没有人！
芙蕾又向前走了两步，她已经走到天台边了！
就在林灯以为她要纵身跳下去的时候，芙蕾抱着膝盖蹲了下来。
她低头又重复了一次：“给我道歉。说对不起，说啊！说你不应该毁了我的人生！说你就算去死也无法让一切回到原样！说啊！”
芙蕾两手撑着地面，朝着底下喊。
夜里的风大了起来，空中的乌云被吹走，隐藏在乌云底下的月亮露出了头。
林灯看见天台边有一双手！
这双手宽大、厚实，明显是一双男人的手。这双手的手指因为死死的扣住阳台边的关系，皮肉被粗糙的地面磨破，皮开肉绽。
林灯走到芙蕾旁边，将芙蕾扶起来，然后向下看去。
果然是雅克。
雅克眼中带着恐惧，因为过度的惊吓导致他无法发出声音。
看到林灯后，他眼前一亮，几度张开嘴巴试着说话，才终于找回了声音。
“先生！这位先生！救救我！芙蕾她，她是我学生！她疯了，她想要杀我！她有问题！我对她很好的，她为什么要杀我！先生，请您救救我！”
雅克的瞎话张嘴就来，看到林灯后就像是看到了获救的希望。他的嘴巴一会儿瘪下去，像是快要哭出来，一会儿又勾起嘴角，像是在提前预祝自己获救。
林灯看了雅克一眼，转头看向在他怀中剧烈挣扎的芙蕾：“你告诉我，你拿什么和克雷斯交换了？”
芙蕾听不进去林灯的话，男人特有的、比女人要高上一点的温度让她恐慌。她两眼失神的看着林灯，抓着林灯的手臂颤抖着跪了下来：“你。。。。。。你也是同伙吗？”
“我求求你！你不要那么对我！我求求你！”芙蕾认定了林灯也是她的敌人，可她根本就敌不过两个敌人。
她跪在地上，膝盖和地面撞击渗出了血液。
她眼里噙着眼泪，神色有些癫狂：“我求求你！只要你别那样，我给你钱！我家里有钱！我给你钱！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
说着，芙蕾就着跪地的姿势弯起身体，大声的嚎哭起来。她的声音有些哑了，可她身体里爆发出来的巨大的绝望驱使着她不断的发出悲鸣。
“芙蕾！芙蕾！”林灯把芙蕾扶起来，捧着她的脸直视她的眼睛。
他的眼里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让芙蕾一时间止住了眼泪。
“我是来救你的！你告诉我，你和克雷斯交换了什么！告诉我！”林灯尽量放轻声音，努力不让芙蕾再次受惊。
“克雷斯？”芙蕾眼中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就是那个恶魔！”林灯指向雅克。
雅克的身上趴着一个人首蛇尾的恶魔，对上林灯的视线，恶魔张开嘴吐出了蛇信子——这，就是林灯口中的克雷斯。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说会给我报仇的！他说只要我报了仇，我就能从噩梦中走出来！”芙蕾的神志有些不清了。
“灵魂，她会给我灵魂。”克雷斯咧着嘴笑了起来。他伸手一根一根掰开雅克扒着地面的手指，说：“人类的生活越来越好了，这样绝望的灵魂，真的很难得。你知道吗？她每个夜晚都在叫着雅克的名字，每一声都带着深入骨髓的憎恨。”
“真好啊！”克雷斯发出一声感叹：“多么鲜活、而又绝望的灵魂啊！”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林灯看向克雷斯：“你回去吧，你们的契约并没有达成，雅克还没死，没有任何人要把灵魂给你。”
“不行！不可以！”没等克雷斯出言拒绝，失魂落魄的芙蕾突然激动起来。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着林灯的衣襟，双眼瞪得浑圆。她剧烈的发着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她说：“雅克只能由我来杀死！只有亲手杀了他！才能抹杀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