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颗眼珠-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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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灯将金币丢进一旁的水盆就，就着水盆里不知道是雨水还是井水的水将金币冲洗了一下。
金币上的文字被水带走，表面金色的涂层剥落，露出了原形。
是一枚黑色的硬币。
“这是妖精的货币！”阿娜惊呼了一声想要看的仔细一些，又碍于这里实在是太臭，飞在半空中干着急。
是妖精的货币就对了。
佐伊在热那亚遇到的那个瘦高个肯定不是人，林灯一开始以为是鬼魂妄灵之类的东西，可奥戈死的蹊跷，那不是鬼魂和妄灵能玩的把戏。
第112章 交换（）
围着堆满金币的垃圾堆的人一看到金币的原形，就失去了兴趣，甚至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他们是想指着这些金币过上轻松惬意的生活的，可如果这些金币是假的，那费了这么大劲闹出来的动静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要不是他们还指着林灯救命，肯定早就散了。
林灯接触的妖精很少，也没见过这种货币，光靠自己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只能迁就阿娜走出了卓戈的院子，才将手中的黑色货币递给了阿娜。
阿娜捧着几乎有他的头那么大的银币看了半天，露出奇怪的神情。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阿娜点头：“这种货币是很久以前的了，非要追溯的话。。。。。。大概是我才诞生那会儿！也就是。。。。。。最少有六百年了！菲奥娜称王后，妖精世界的货币进行了更新，照理说这种硬币应该已经全部回收了。你应该知道的，现在的妖精更喜欢以物换物。”
“菲奥娜？”林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联想到阿娜的话才问：“妖精女王？”
“嘘！人类不要叫她的名字！会被她听到的！”阿娜紧张的朝林灯比划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林灯倒是不以为意：“这是一个挺时髦的名字，也有很多人类被取名为菲奥娜。”
“不一样！妖精女王分辨的出人类是在叫同类还是在叫她！”
这倒是奇了，林灯只听过妖精女王的事迹，倒是完全不知道她有这样的力量。
人类这么多，她要一一分辨人的意图，只有一个可能。
她有眼睛在人间！
不是指克里斯汀那样说得上话的眷属，而是作为监视工具存在的小东西。
想到这里，林灯转头看了看周围，将黑色硬币收了起来。
“唉！你别藏啊！写封信给克里斯汀，让她来把东西带走！这种货币现在被妖精看到都不行！会被当成妖精女王的反抗者的！”阿娜急的想要跟林灯抢他口袋里的硬币。
林灯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有数，又往卓戈家走去。
“手。”林灯看着一个捂着手臂面色痛苦的人挑眉。
他的手溃烂的很厉害，已经可以看见骨头了，而且伤口还在持续扩大，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不出两天他就会化为一具白骨。
林灯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皱起了眉头，这不是诅咒，也不是什么急病。。。。。。
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心中有数，又让其他碰过金币的人将手伸出来。
他们手上都有程度不同的青紫，但也仅仅只是青紫而已，并没有像那个人一样产生溃烂。
他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林灯也不告诉那些人他们没事，而是指使他们将垃圾堆中的金币全部找出来。
除去他身上这枚，还有123枚，一枚都不能少。
那些人一想到自己可能会烂成一具白骨，也顾不上发臭长虫的垃圾堆，争先恐后的上去翻找金币。
而在这个期间，林灯去了女巫集市。
林灯的到来让女巫们倍感压力，可她们又不敢直接逃走，只能硬着头皮盯着悠闲的林灯。
倒不是林灯恶趣味故意吓这些女巫，实在是他有需要的东西，只能从女巫手上买到。
他从女巫集市的入口一直走到尽头，上百双眼睛一刻也不松懈的盯着他，仍是没能逼他加快动作。
林灯走走停停终于停在一个角落的小摊上蹲了下来。
这个小摊上卖的是活物，是比较罕见的有毒爬虫。
他随手指了两样东西，让摊主替他收在玻璃罐子中，才想起问价钱。
女巫集市的很多女巫是不收钱的，她们喜欢交换。
“要精灵的头发，就要他的！”摊主是个摸约三十岁的女巫，墨黑色的头发，肤色苍白，连眼睛都是纯正的黑色。
她正拿手指指着阿娜。
阿娜立刻炸了毛，躲到林灯身后指着女巫破口大骂：“我就知道人类没有一个好东西！阿尔。。。。。。我们精灵身上的东西也是你们好觊觎的！？做梦！”
阿娜这话是在林灯耳边说的，林灯被吵得头疼，朝女巫无奈的笑了一下说：“精灵的头发没有用处，他也不会给你，换一样东西吧。”
“他不是你的宠物吗？还需要经过他的同意？”女巫露出不解的神色。
“你才是宠物，你全家都是宠。。。。。。”
也不知道阿娜都跟着白泽学了多少乱七八糟的话，现在骂起人来倒是生动多了，就是有些难听。
林灯捂着阿娜的嘴巴朝女巫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阿娜真的不是宠物，如果不能换成别的，他可以付钱给她。
“唔。。。。。。那就。。。。。。把你口袋里的血石给我！”女巫朝着林灯摊开手。
“血石？你怎么知道？”林灯眯起眼睛，他才拿到血石多久，这边就已经有人知道它的存在了。
“我是莫莱克纳女巫，主探知，当然知道。你换不换？”
“不换，这可是亏本生意。”林灯摇头，将手中的玻璃罐子放下，直视女巫的双眼说：“不要觊觎别人的东西。”
说完，他像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反正不急，也许他可以夜里偷偷剪一撮阿娜的头发再来换。
眼看林灯就要离开，对面的女巫才拉住了林灯，“你别走啊！这样，这两只小东西送给你了，回头你给我一坛酒吧。明天带来，不，我明天去取。怎么样？”
话才说完，女巫也不管林灯答不答应，将装着爬虫的玻璃罐子塞回了林灯怀中，飞快的收起摊子跑了——完全没有给林灯任何拒绝的空间。
林灯盯着手中的玻璃罐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耸了耸肩想着权当捡便宜了。
出了女巫集市，已经是傍晚了。
那些负责捡金币的人已经将垃圾堆翻了个底朝天，正围着一小堆金币数数。
“120、121、122、123。。。。。。对了！对了！”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有人看到林灯后冲着他大喊：“林先生，都找到了！刚好123枚！我们数了好几遍了！”
“这些人是不是忘记自己的目的了？”阿娜显得有些无语：“会数数值得这么开心吗？”
“你要是翻了一下午的垃圾堆，你也会这么开心。”林灯轻笑了一声，上前示意他们将金币装起来，然后午夜到佐伊家集合。
交代完事情，他就接过金币离开了。
第113章 未知的魔法阵（）
“你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怪了？”回到酒馆，阿娜终于把忍了半天的问题问了出来。
林灯先是摇了摇头，紧接着才又点头。
阿娜被林灯弄得云里雾里，拉着林灯的头发大声喊：“什么乱七八糟的！又摇头又点头是什么意思？！”
林灯被阿娜扯得头皮生疼，“啧”了一声拍了一下阿娜的手背才说：“大概知道，不过不确定。怎么样？这个答案满意吗？”
“说了跟没说一样！”
阿娜嘀咕了一声，揉着被林灯拍红的手背坐到了柜台上。
距离午夜还有一段时间，林灯最近精神头好的奇怪，明明睡的很少，却也感觉不到困，就拿出《女巫之锥》看了起来。
还有不到三年，在这之前他一定要找出破坏驱魔人契约的方法。
林灯皱着眉看着书中的内容，眉头越皱越深。他想，他不能留在卡珊卓拉了，这个地方太小，已经难以为他带来益处。如果执着的留在这里，也只会局限自己。
《女巫之锥》很厚，写下这本书的人想来很博学，不，应该是很强大。
所有林灯知道或是不知道的东西，都有所提及。这不是一天两天能消耗掉的东西。
他快速的浏览着书中的内容，碰到过于晦涩的单词，就停下来结合上下文剖析一番，不知不觉看到了最后一页。
嗯？
林灯摩擦着最后一页的纸张皱起眉头。
这页纸很比前面的要厚一些，仔细搓动纸张的话能感觉纸张的前后微微分离。
是两页纸被黏在了一起。
这个发现让林灯坐直了身子，他起身找出一把小刀，将粘合在一起的两页纸慢慢分开。
这个过程并不复杂，大概是因为书本本身已经放的太久了，胶水粘性流失，林灯轻而易举的将两页纸分开了。
是一个类似魔法阵的图形。
它占了整整两页纸，描绘它的颜料很奇特，在煤油灯底下散发着粼粼的蓝光，可靠近了闻，又只有书本特有的墨水味。
魔法阵旁边写了类似注解的文字，但这种文字是林灯从未见过的。
这些文字整体呈四方的模样，不仔细看的话会以为它们都是同一个字。
林灯皱起眉头，直觉被这样隐匿的魔法阵不简单。
毕竟《女巫之锥》本身的内容已经足够引起轰动了，如果在这样庞大的信息中还需要特别隐藏的话。。。。。。
“你在看什么？”阿娜大概是玩头发玩的无聊，抬起头看林灯。
林灯盯着书上的魔法阵没有说话，这个魔法阵也奇怪。
一般来说，魔法阵视描绘者的目的勾画不同的图形。或是动物或是昆虫，又视情况决定魔法阵中的图形复杂与否。毕竟，一个人如果死到临头了，是没有时间画出复杂的魔法阵的。很多魔法阵都有一笔成型的代替图形，只是仪式感的缺失会降低其作用而已。
但这个魔法阵没有。
它极其复杂，又看不出中间的图形到底代表什么，乍一看甚至像是随手涂鸦。
“嗯？谁画的鬼符？”阿娜看林灯不理他，就自己跑过来了。
他皱着眉头盯着书中的魔法阵看了一会儿，踩在魔法阵上威胁林灯赶紧回答问题，不然，他就毁了这张纸。
“下去，实在无聊可以去东边的奥戈家玩，他家有牛棚，还养了几只。。。。。。”
林灯话说到一半，猛地顿住了。
被阿娜踩着的魔法阵上有一瞬闪过了蓝色的流光，蓝光顺着魔法阵的线条流动了一圈后就消失了。如果不是林灯足够相信自己，他几乎要怀疑那是他的幻觉。
这个魔法阵。。。。。。是活的！
林灯意识到这一点连忙把阿娜拎起来丢回柜台，反手将书重重合上。
他想他也许应该把这个魔法阵再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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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出门之前，林灯都没再看过《女巫之锥》了，这本书还是适合独处的时候看。
到了午夜，他带上阿娜去了佐伊家。
遵守约定来的人不多，除了马丁，还有那个手臂被腐蚀掉的中年人，中年人留着冷汗告诉林灯自己叫罗孚，又求林灯一定要救他。
除了他们两个，就是些大着胆子想看热闹的人了。算上林灯、阿娜，这里一共是9个人。
“佐伊的尸体呢？”林灯问。
“呃。。。。。。前两天刚下葬，他没有亲人，老这样放着也不是办法，都长虫子了！”马丁一脸晦气的说。
要不是为了找佐伊留下来的金币，谁会到佐伊家来。又要不是盯着佐伊的尸体久了，老觉得有些可怖，他们也不会筹钱将佐伊下葬。
这个年头做什么不要钱，光是那口木棺他们就一人出了几个铜币，都够吃两天饭了。
林灯听了马丁的话也没多说什么，跟着佐伊的东西应该是自己走了。如果尸体还在，能多一些线索，不过现在也不急。
毕竟佐伊一连十几年都住在这里，生活痕迹大，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佐伊的家不大，也只有一层楼，除去睡觉用的房间就是厨房。林灯走进佐伊的房间，看到房间里唯一的那张床上蒙了不少灰，床单却整整齐齐的，转身问道：“你们整理过他的房间？”
“我们哪儿有那个闲时间啊！来的时候就这样！他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本来想把床挪开的，结果发现床是实心的就算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林灯懒得解释，走上去将被子掀开，找不到什么特殊之处后就去了厨房。
厨房的台子上放了不少食物，他应该没料到自己会死，看食物的分量似乎是要招待客人。
林灯拿起桌上的黑面包看了看，发现黑面包的底部有一个黑色的手掌印。
掌印很奇怪，五指很长，几乎是正常人的两倍，但手掌又是正常的大小。
“佐伊平时会叫朋友来家里吗？”林灯有问。
“从没听说过，他这人吧，是挺好说话的。就是太喜静了，从没听谁说过要去他家做客。”
那食物的分量就不对了。
现在是夏天，除了黑面包以外，其他的东西都不能长久存放。可这里至少有七八个人分量的食物，如果是他一个人吃，未免也太多了。
“哦！对了林先生！我想起来了！佐伊年轻的时候我跟老婆吵架，想去他家过夜来着，他没让，说是家里有人同住。我当时还留了个心眼，注意了几天，但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哪儿有什么朋友！”
马丁说起这件事还有些发怵：“后来我觉得他不把我当朋友，晚上想去找他说上几句，结果在门口听到了谈话声就回去了。我还特意从窗口看过，除了他房间里没别人。后来我以为他有癔症就没再和他来往了，您说会不会是。。。。。。”
第114章 黑掌印（）
那个“鬼”字已经在马丁的嘴旁边了，可他停顿了一会儿，考虑到这是在午夜，还是在佐伊的地方，就没再说下去了。
林灯知道他的意思，也没管他，继续打量厨房中的其他东西。
来来回回看了有三四圈，除了那个印着黑掌印的黑面包以外，林灯没有再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他将视线又放回了黑面包上，在心中盘算着该拿这块黑面包怎么办。
看着看着，他发现了违和的地方。
那个黑掌印。。。。。。似乎挪动过位置了。
意识到这一点，林灯上前又拿起了黑面包。
掌印确实是移动过了。
是朝着门口移动了一些。
林灯和阿娜对视了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不是寻常妖精的手法。
那是什么？
林灯盯着手中的黑面包还没想出头绪，又眼见着黑掌印又挪过来一寸。
是朝着林灯这边来的！
林灯心中一紧，条件反射的将黑面包丢在了地上。
“林。。。。。。林先生，怎么了？”罗孚被林灯的动作弄得云里雾里的，视线移到林灯脸上，又觉得林灯的面色不对，脸刷的就白了。
“林先生，是不是。。。。。。这里有什么东西？”马丁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林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倒也不是怕，他已经很久没有过恐惧这种情感了。只是事发突然，透露着一股未知的恶心。
他看着地上的黑面包，发现那个掌印变得更加灵活了起来。
掌印上长的不正常的手指幅度极大的动了动，先是像试探一样在黑面包的边缘摸索了一阵，然后从黑面包上爬了下来。
它就像是一道会自主移动的影子！
林灯皱着眉头也没多想，伸出脚踩在黑掌印上。
没有实体。
验证了自己的想法，林灯将脚收回来后退了几步。
黑掌印似乎是好久都没有活动过了，动作幅度看上去像喝醉了一样东倒西歪的。
“这什么鬼东西！”阿娜觉得自己有些头皮发麻，躲到了林灯的口袋中，又出乎好奇只将头探出来盯着地上的黑掌印。
“我哪儿知道。”林灯淡淡的回话，眼睛却一刻也没有从黑面包上移开。
凑热闹的人被这番突如其来的场景吓得半死，胆子大一些干笑几声找了个借口就跑了，胆小的则紧贴的墙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林。。。。。。林先生，你可要救救我们啊！”马丁大着胆子拉了拉林灯的袖子。
“是啊林先生。。。。。。”
“我们这几个人可都指望您了！报酬的事情可以结束再谈！”
。。。。。。
林灯被这些人吵得头疼，斜了带头的马丁一眼说：“急什么，没看到它是来找我的？关你们什么事？”
在林灯说话的空档，黑掌印又朝林灯靠近了一点。
等到林灯再看向它的时候，它又不动了。
林灯看出了点门道，做好随时反击的准备后，故作松懈的低下头和阿娜闲扯。
前后不过五六句话，黑掌印已经趴在了林灯鞋上。
和林灯保持着一臂距离企图获得庇护的马丁和罗孚一瞬间从林灯身边弹开了，他们觉得林灯八成是要完了，毕竟林灯看上去并不知道该怎么办。
黑掌印接触到林灯的身体后，胆子好像突然大了起来。
林灯再看向它，它也没有了和林灯对峙的意思，只是稳扎稳打的向上爬去。
林灯顺着黑掌印爬行的路线一路看过来，发现它是朝着阿娜去的。
显然阿娜也发现了这件事，它尖叫着骂了一句不太好听的脏话，飞了起来落在林灯头顶。抓着林灯的头发，说什么都不愿意下来了。
黑掌印并没有因为阿娜的离开改变路径，仍是朝着阿娜待过的那个口袋爬去。
口袋中有它想要的东西。
林灯突然懂它的意思了，他把手伸进口袋，将那枚黑色的妖精货币拿了出来。
果然，黑掌印停住了。
它没有眼睛，林灯却觉得它盯着自己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才锲而不舍的朝林灯拿着银币的手爬去。
这种不明不白的东西，要是真的爬到手上就太恶心了。
林灯想到这里，皱着眉头把银币扔到了地上。
黑掌印的动作随着银币的落地，有了一个短暂的停顿，随后朝着银币快速的爬去，最后趴在银币上不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