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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靠唢呐捉鬼-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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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然是迟缓,但漫长的节奏。

    “应该是隔壁的声音。”

    谢默凡抓住沈栀的胳膊嘀咕:“隔壁?隔壁有人吗?是人是鬼啊……”

    沈栀眨眨眼,指了指床边的墙,“我是说,墙壁里面的那个隔壁。”

    谢默凡&周子轩:“…………”

    敲你吗!!

    敲你吗啊!!!!

    两人在心底发出一语双关的怒吼。

第8章 第八只鬼() 
丢下两个已经相互抱头缩墙角去了的怂狗,沈栀站在了墙边。

    祁见和聂诗诗在一边看着,不知道她想干嘛。

    “能歇会不?”沈栀敲了两下墙,“你也真不嫌累啊。”

    所有人:“……”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墙里的敲击声顿了几秒。

    但没过一会儿,又持之以恒地敲了起来。

    好不容易才抓着一只活鬼,沈栀不打算就这么简单地放过。

    “我知道你在这敲肯定是有原因的,要么是想让我们放你出来,要么就是想提醒我们什么。”

    沈栀往床上一坐,聊天似的,听得周子轩脚底冒凉气。

    “你要是能出来,你就敲一下,出不来你就敲两下,要是想杀我们的……那你就别敲了。”

    敲击声停下了。

    “……不是,她怎么还能跟鬼商量事儿呢。”周子轩是真想哭了,“哎它怎么不敲了?不敲更吓人啊?它这是想杀我们啊……”

    话说到一边,从墙壁里传来了剧烈密集的敲击声,砸得人头皮发麻。

    就好像什么发了疯的东西在发泄似的。

    沈栀站了起来。

    “我明白了。”

    她转身道:“想办法找东西砸墙,说不定能砸出个宝贝。”

    ……砸出个啥???

    沈栀说一不二,立刻就把谢默凡和周子轩两个不敢出去的怂狗踢了出去,祁见拿着煤油灯给他们照亮。

    磨蹭半天,才拿回一个榔头。

    “我抠了一下,没有钢筋,好砸。”沈栀视线扫了一圈,“周子轩,就你,你来砸。”

    沈栀直接塞了个榔头给他,周子轩手脚发软,害怕道:

    “万、万一砸出来……里面有个人……”

    恐怖片里都是这么演的,墙里有动静,不是人就是鬼,哪一个都可怕!

    周子轩说完看向沈栀,期待沈栀说一句“肯定不会”“怎么可能”来安慰他。

    谁知沈栀奇怪地看向他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没人我让你砸个什么劲?”

    “……”

    现在表演一个当场去世还来得及吗?

    沈栀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当然是不行的。

    “你要是不挖,我就把你一个人关这屋子里跟这个敲墙的鬼相亲相爱。”

    这下周子轩可有了动力,生存欲战胜了恐惧,一抡榔头,两下就把墙砸个对穿。

    ——然后跟嵌在墙里的女尸完成了一次英雄救美的初遇。

    “啊啊啊啊啊啊啊——”

    其余人也吓了一跳,被砌进墙里的女尸显然死前经历了骇人听闻的事情,表情异常狰狞。

    近距离跟她对视的周子轩惨叫后原地蹦迪蹦了起码半分钟才冷静下来。

    沈栀盯着那女尸的双眼,明白这女鬼怨气冲天,看样子在这墙里待太久了,已经失去理智,乍一放出来免不了大肆报复一场。

    瞥墙里女尸动了动,沈栀立刻推开周子轩,跨步上去——

    按住了刚要爬出来的女尸的头。

    “我看你现在很不冷静。”沈栀苦口婆心,“你先别着急出来,再冷静冷静。”

    女尸:“……???”

    其他人:“…………?????”

    这脑袋都钻出来半截了,还能说摁就摁,让人家再冷静冷静的??

    女尸喉咙舌头都已经腐烂,说不出完整的话。

    她也不知道沈栀为什么能摁住她,只能发出噫呜呜噫的呜咽声,原本是很恐怖的画面,但让沈栀这么一搞,居然觉得……这女尸还挺可怜的?

    一人一鬼僵持了差不多十分钟,女尸刚开始还嚎得很凄厉,十分钟后,声音已经越来越委屈了。

    而沈栀这边还严肃地对她说“你想出来吗?不,你不想,你想冷静冷静”这样的话。

    又过了五分钟,女尸放弃了挣扎。

    在墙里被封了好几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爱咋咋地,她很累。

    见女尸是真老实了,沈栀欣慰地松开手,看女尸试探着小心翼翼地爬出来,再小心翼翼地缩到墙边。

    她生前就不是个大方性子,难得在墙里憋出一身戾气,还没嚣张两分钟,就被沈栀给摁没了。

    也是很委屈。

    “真不能说话啊?”

    好不容易抓住个活蹦乱跳的鬼,没想到还是个不会说话的。

    沈栀有点失落。

    不过借着这个机会,沈栀正好试验了一下自己的能力,大部分还是都在的,否则女尸扑出来的第一时间她就已经挂了。

    但也有一定程度上的削弱,比如如果平时沈栀捏她脑袋捏了这么久,沈栀大概很难控制自己的分寸,稍稍容易或许就能听见女尸头骨碎裂的声音。

    谢默凡大着胆子凑上来看了看,问:“……你、你也是女德班的学生吗?”

    女尸点点头。

    虽然不能说话,但似乎也不是不能从嘴里撬出东西来的。

    沈栀打起了精神:“谁杀的你,是老师吗?”

    摇头。

    “林校长吗?”

    摇头。

    这两个都不是,那就奇了怪了。

    聂诗诗此时突然问:“那……是家里人吗?”

    女尸抬头看了她一眼,虽然模样可怖,但那双在腐肉上摇摇欲坠的眼里,却有些摄人心魄的情感。

    她点了点头。

    房间里的空气静默了一会儿,胆子最小的周子轩也试探着凑上来,试图安慰女尸:

    “谁、谁没遇见过几个叉烧亲戚呢,是吧美女……你、你安息,我们帮、帮你报仇……”

    祁见扯动嘴角笑了笑:“都一口一个美女了,胆子渐长啊。”

    周子轩鼓起勇气看了眼煤油灯下的女尸。

    “……对对对对对不起冒犯了呜呜呜……”

    可怜归可怜!他还是很害怕啊!!

    沈栀他们又问了几句,得到的信息整合起来,可以拼凑出一个简单的青春少女惨死过程。

    这位墙里的可怜女尸是嫁到甜水村的小媳妇,但因为某些原因而被家里人送到女德班改造,又因为某些原因,推测应该是家里人和学校联手通气,把她活活嵌进了地下室的墙里。

    还有最后一个关键信息。

    “你是这个村里的人吗?”

    女尸摇头。

    “其他村?”

    她还是摇头。

    祁见忽然出声:“那就是被拐卖的了?嫁给大山的女孩?”

    女尸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个信息就比较至关重要了。

    拐卖进大山的少女,将女人洗/脑改造得三从四德的女德班,还有刚入村时的那个凶宅。

    撇开那个凶宅没有任何线索之外,其他的细节线索联系起来,甜水村的真相已经快要浮出水面。

    “那这副本也确实是新手村副本了,这么简单啊。”周子轩见真相初露端倪,心情轻松了一点,“我们都还没在女德班上过课,都差不多可以收拾收拾出副本了,还有那个霍远航,啥也没干,这不是划水躺赢吗……”

    这个时候,基本已经可以确定霍远航就是那个引导者了。

    但现在他们被困在这个女德班里面,就算知道也没用,并且,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没解决。

    “事情的始末大致了解了。”谢默凡沉思,“但出去的方法我们一无所知。”

    是解救女德班的学生?

    还是报警把这个女德班举报了?

    总不会是要一把火全烧了啊。

    “我想到一个切入点。”沈栀忽然说。

    谢默凡一脸警惕:“你又要烧房子啊??”

    “……当然不是,我是这种莽夫吗?”

    忽略所有人脸上写着的“你是”,沈栀缓缓道:“我跟聂诗诗的宿舍是六人间,按照游戏的均匀性,我们在上课的时候应该也会找到一些线索。”

    找到完整的线索链,出去的办法也会明朗得多。

    女尸不明白他们在商量什么,但听着,他们跟自己生前的处境应该是一样的。

    沈栀等人都准备走了,才想起来还有女尸这回事。

    “看你现在怨气没那么重,我给你超度一下,你还能赶得上轮回。”

    谢默凡等人没见过超度是个什么模样,听沈栀一说,也有了兴趣,各个兴致勃勃地凑了上来。

    沈栀的血是纯阳之血,对鬼有驱邪化怨的效果。

    从结果上看,驱鬼跟超度差别也不太大,反正都是送他们去地府,只不过如果怨气太重的鬼,就算送去了地府,那也多半是下地狱受难的。

    这就不能称作是超度了。

    可这些人围着看,一脸对封建糟粕很感兴趣的样子,沈栀就偏不想老老实实解释给他们听。

    “超度是不是要念咒啊,栀栀你念给我们听听呗。”

    “好啊。”

    沈栀拿旁边钉子的尖端刺破手指,隐晦地把血滴在女尸头上,嘴里却念——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

    别说谢默凡,就连祁见都有些诧异。

    更惊人的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女尸渐渐垂下双臂,浑身腐肉缓缓风化,最后除了一具白骨之外,什么都没剩下。

    “念什么咒。”沈栀拍拍衣服起身,“社会主义保平安,今天就到这里,都散了吧。”

    “…………????”

    沈栀刚往外走了两步,脑海里忽然又响起一个声音:

    【恭喜消除部分怨气!您获得了新的道具!】

第9章 第九只鬼() 
第二天沈栀等人无一幸免,全都起了个大早。

    然后人手发一本《女诫》,要求站在学堂的操场上,大声朗读两个小时。

    本来沈栀都打算忍辱负重一下,跟着念念算了。

    但谢默凡他们几个男生不仅不用念,那几个狗屁老师还让他们端着凳子坐沈栀他们跟前听!?

    沈栀当场就把那什么狗屁《女诫》给扔在地上。

    “栀总栀总,消消气。”

    谢默凡眼看她要撂挑子,又不知道她要搞什么骚操作,连忙当一个称职小弟规劝大佬。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

    沈栀大手一挥,梗着脖子道:

    “忍一时风平浪静你咋不忍?退一步海阔天空凭啥我退!?”

    谢默凡:“……”

    沈栀气得恨不得立刻把那个什么楚笙揍一顿。

    昨天那一巴掌完全是便宜她!

    还搬个凳子让人坐面前听,舔狗都没她们牛逼!可把她们牛逼坏了!

    修德学堂的管读《女诫》叫早读,早读一向是性格比较平和一点的姚老师管。

    于是姚老师刚满意地经过2班主妇态度端正、声音洪亮的队列后,突然在人群中听到了一个画风格外不同的声音。

    “……正色端操!以事夫主!清静自守!无好戏笑!洁齐酒食!以供祖宗!是谓继祭祀也!!!”

    姚老师目瞪口呆地看着沈栀一个人从队列里站了出来,以一种仿佛在读《满江红》的气势,气势磅礴地读着《女诫》。

    关键是她不仅瞎读,她还跟个带早读的学习委员似的,在谢默凡、祁见、周子轩三人面前来回走动,好像她不是读给自己听的,是在教这三个人一样。

    “沈、沈只只!!”姚老师知道昨天楚笙被打的事情,不敢拿对其他学生的态度对沈栀,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打断,“你干什么呢!?”

    见终于有人打断她了,沈栀停下来,清了清嗓子。

    “我在早读啊。”

    姚老师被她毫无反省之意地态度气得瞪大了眼:“你这哪里是在读《女诫》??不知道的以为你在这喊口号呢!!”

    沈栀三两句话就摸清这姚老师嘴炮能力三流,于是放心发挥。

    “我这是听老师的话,大声朗读,带着感情的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从头到尾都不对!”姚老师不敢打她,“你第一天上课就是这个态度,简直不把老师放眼里啊!”

    沈栀依然心平气和:“姚老师多心了,我只是按你的教导在努力学习啊,就算到林校长面前,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拿校长压我?”

    “那怎么敢。”沈栀举起《女诫》,步步逼近,“……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

    沈栀顿了一下。

    “姚老师刚刚的样子,跟你教的《女诫》可完全不一样,当老师的不能以身作则,看来姚老师还有很多要跟楚老师学的啊。”

    整个早读,被沈栀一顿操作搅得一团乱麻。

    早读结束后,正襟危坐的男性三人组才敢动弹,同一个班的小媳妇对沈栀避如蛇蝎,一下课就全离沈栀远远的,像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神奇人物。

    “今天又是以头铁的栀总开启的一天。”谢默凡惊魂未定,搞不明白沈栀怎么这么天不怕地不怕,“这件事肯定没那么容易善了的。”

    沈栀回忆起自己昨天在地下室超度女鬼后得到的那个道具,淡淡道:

    “现实中我可能还会考虑要不要怂,游戏里我为什么要怂一个npc?”

    谢默凡一愣。

    好像……说得也没什么问题。

    “现实里有法律道德约束,游戏里又没有,这些npc都能办什么狗屁女德班杀人了,还不许我反抗?哪门子道理。”

    噫,好像还越听越有道理。

    早读的事情才刚过去不久,上午的第二节课又开始了。

    这节课的老师正是昨天被沈栀打过一巴掌,还被抡的折叠椅差点砸中的楚笙。

    一踏进教室,楚笙就被沈栀的目光看得浑身僵硬,令她瞬间回想起沈栀抡椅子的狠劲。

    “……上课。”

    1班的小媳妇跟2班的已婚妇女区别很大。

    2班的已婚妇女都是自发自愿上课,或者可以说是洗脑成功的,而1班的这些年纪基本不超过二十五岁的小媳妇,看模样,应该都不是自愿来的。

    沈栀根本不可能听得进楚笙讲的内容,她便跟聂诗诗商量了一下,互相都跟旁边的小媳妇套套近乎。

    想了想,沈栀撕下《女诫》的一角,写了个小纸条给她同桌。

    【小姐姐,你是这个村子的人吗?】

    沈栀旁边的那个小姑娘看上去跟她差不多大,低眉顺眼的,原本正听着楚笙的课,突然见沈栀给她递了纸条,吓得汗都出来了。

    沈栀见她跟做贼一样怕得一动不动,又写了一条。

    【不要怕,我能保护你,我们六个人,是来救你们的。】

    小姑娘还是不敢动,沈栀便用昨天跟女尸沟通的办法写道:

    【那我问你,答案是的话你就伸一根手指头,不是就伸两根。】

    给她看完后沈栀接着写了第二张。

    【你是甜水村的人吗?】

    小姑娘迟疑半天,动了动两根手指。

    果然跟地下室女尸一样,也是被拐卖来的。

    沈栀如法炮制,也很快摸清了小同桌的个人资料。

    不是甜水村的,是被拐卖来的,来这里有一年了,不知道学堂里死过谁,但是半夜听到过敲墙的声音,知道跟村里凶宅有关的事情。

    哦,还有一点,她已婚已育。

    “……女人呀,就得少说话,多干活。无论丈夫说啥,我都说:是,好,马上。女子不应该往上走,就应该在最底层。柔,是女人的根。顺,是女人的本……”

    沈栀原本想事情想得正专心,偏偏这句话实在难听,不想听也往沈栀耳朵里钻。

    “楚老师啊——”

    沈栀一举手,聂诗诗和楚笙心里都咯噔一下,知道她又要搞事了。

    “……怎么?”

    沈栀对上楚笙寸步不让的坚定目光,笑了笑。

    “我听老师这节课都快上完了,都说要对丈夫怎样怎样——但我这种不打算结婚的人,似乎完全不适用啊。”

    楚笙一听她这言论,跟游戏外的沈父形象忽然惊人地重合了起来:

    “生儿育女!那是女人的天职!不婚不育那就是不忠不孝!你不结婚那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对得起父母对你的养育吗?”

    “他们要是不接受,我就只好劝他们就当生了个叉烧呗,反正谁没几个叉烧亲戚呢?”

    下面坐着的小媳妇纷纷看向沈栀,又露出那种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不结婚,谁来养你?就你一个女孩,能挣多少钱?”

    “我有手有脚,成绩也还行,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怎么养不活?”沈栀奇怪地看着他,“更何况,我今后的工资,很大概率上会比这个村里所有的男人都高,他们都能过得人模狗样,还能娶漂亮媳妇,我怎么不行?”

    “你——!”楚笙被她怼得破功,强压怒火不至于失态,“你这是天地倒置!有悖伦常!今后是会遭报应的!你就是再有钱,以后也没人给你烧纸!!”

    烧纸这个,沈栀还确实没想过。

    于是她认真地想了想:“那实在不行我提前给自己烧烧呗,问题不大。”

    楚笙:“……”

    “楚老师,我结婚与不结婚,赚钱与不赚钱,都没有妨碍到任何一个人。”沈栀托腮望着台上气急败坏的楚笙,“而有些人,干些见不得人的阴私勾当,伤天害己,这种人,才是死后会遭报应的。”

    那双眼无悲无喜,与稚气可爱的五官并不搭调。

    仿佛毒蛇吐出信子,令楚笙有种被什么凶兽盯上的恐惧与无路可逃。

    “纸钱是烧到地府里去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人,鬼门都不愿给开,只能做一个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你怎么能这么跟楚老师说话——!!”

    这教室隔音不好,隔壁2班的那群主妇也听到这边动静不对,她们的茶话会迅速变成了讨伐沈栀的粉丝团。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天真!你这是不听老人言!!”

    “就是!什么不婚不育!没踏入社会的小孩哪里知道生活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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