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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咸鱼女忐忑记-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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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间,来往吊唁的客人不断,很多是各地权柄人物和地方豪富乡绅,一时间上下忙乱,多少人在大小姐的吩咐下各司其职,正陪举哀、门外接客,交领分发,丧宴吃食等等,不一而足。

  另外,大小姐在府外专设粥汤,分发给各路穷苦之人,只要鞠上一躬,在府外说几句凭吊的话,便有大馒头施舍。

  这一通忙乱之下,即便是在帅府掌权的顾大小姐也有些禁受不住,但只能苦苦支撑。这时,她更加觉得从府里带来的一个孩子的确是管用。

  说是孩子,其实是她夫婿身边的近身副官一名,今年刚刚二十。不过这年轻人手脚麻利,办事爽利干脆,懂得进退。更为难得是的性格沉稳,毫无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跳脱浮躁的习性。他比顾家少爷还小上一岁,却实在是有着天壤之别。正是因此,才能解释他如此年轻,便入了白军长的法眼。

  “裴副官现在在哪里,你去提醒他别忘记用饭,以后就让他在此处用饭,别跟着那些下人乱哄哄的一处了。”刚刚放下饭碗的顾家大小姐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

  丫鬟翠纹领命,一路寻到大堂之上,却看见那位英气逼人的少年副官正在陪不知哪路来的吊客,那位本该在大厅上接礼的少爷却是不知人影去处。

  “裴副官。”抽得一空闲,翠纹立刻挨近了小声说话,“太太让你去吃饭呢。”

  英俊的少年一笑,顿时让翠纹觉得眼前一花,心底不禁想到原来这世界上漂亮二字,并不仅仅适用于女人。

  “翠纹姐,我知道了。谢谢你特意来通知我。”一副亮晶晶的白牙晃得人心头鹿撞。

  “顾少爷呢?”好不容易稳下心神,翠纹才找了个别的借口继续和他搭话。

  “不太清楚,好像去前厅了。”副官礼貌地回答。

  看看左右无人,翠纹不禁嗤鼻道:“那位顾少爷真是成事不足,这种时刻到处乱跑什么。你现在就够忙的了,还要帮他擦屁股。”

  翠纹是白府的人,所以并不如何忌讳顾府的事情。

  年轻的副官一笑,并不答言,只将手指放在唇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便笑着离开了。

  看着那英武过人的背影,翠纹又是一阵恍惚,似乎被那根笔直纤长的手指勾去了全部的灵魂。

  前厅中,顾惠林正对着一个白衣女子谈笑风生。那女孩子被一群丫鬟簇拥着,只是看着脸色并不很好,似乎刚刚从长途奔波中停下脚步。

  “顾少爷,小姐刚刚从英国回来,连口气都没喘上来,就直接过来拜祭了,您是不是该先让让,等祭拜完了外祖父再说?”一边一个横眉立目的丫头不满地瞪着他,心中暗想这顾少爷也算是小姐的舅舅了,怎么每一次都那么不害臊?

  顾惠林一听,只得点头,“好好好,我这就领路。”

  正说着,忽然从里走出了一位军官,修长壮硕的体格和过人的外貌让整个人声喧闹的大厅一个跳帧,顿时一静。

  年轻军官似乎并没有如何在意,只是直视前方,正好看见有人在和他遥相作揖。刚才他便知道卜记的人来了,送来一副上等的楠木棺椁。这件事情是顾大小姐再三叮嘱他的,本来顾公早就预备下一副樯木棺椁,谁知道一年前祠堂走水,竟然付之一炬。再想找就来不及了,这一副还是千辛万苦从别人手里抢来的,所以顾大小姐格外留意,一定要让裴副官接收。

  这不,卜记的老板掌柜的亲自送过来了,副官当然要迎接出来,不是给卜记面子,而是这是万重之重,不可马虎,必须亲自验收。

  军官走过前厅,自然没有注意在偏厅一角的女眷和顾少爷。不过,那些人是注意到他了。顾惠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扔下了刚才还在对着猛献殷勤的侄女,一溜烟跟在那军官屁股后头一路追了下去。

  看见那没有分寸的小舅舅离开,女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带着丫鬟往里面走去。

  往里走的路上,小丫头已经有些按耐不住地朝自家小姐耳朵里吹风了。

  “小姐,你还认得不,那就是前年在大街上看见的那位裴副官,那时候你光注意人家的马了。”

  年轻的女子低头并不答话,她当然一眼就认出来了。只是她和谁也没有说过,她何止只注意了他的马,其实早在心头记得这位少年军人。还记得那晚他拒绝自己骑马时的模样,让人怎生忘记得了。

  只不过一年多未见,他竟然变得如此英气逼人了,身板也长起来了,面孔上再也没有了当日的羞涩模样。

  白静姝,白家唯一的长房小姐,虽然是过房,但谁都知道,只要白家没有生下一位大胖小子,这位大小姐便是白家最大的宝库,谁能娶了她,基本上便是娶了整个白家加半个顾家。

  这位大小姐去年去了伦敦,但最近战事紧张,白家放心不下她在英国,便让她结束学业提前回来了。只走到半道,便传来了伦敦大轰炸的消息。这让所有人都道了一声好险。

  她刚刚回到白府,便听到了顾清顾公去世的消息。从名义上说,那是她的外公,她当然要来吊唁。只怕还要在这里陪着母亲多住几日才能回去。

  刚才还在忧虑那位不成样子的小舅舅又会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举动来而暗自不安,现在看来似乎那位小舅舅旧习难改,只是,这一趟似乎并不如她原本以为的那样愁烦不安了。

  顾府门外,军官正听着卜记老板卖力地介绍,说着自己如何为难,断了那家生意云云。他微笑不语,这自然是这老板在刻意讨好,显示他对此格外用心罢了。如果真让他抬回去,只怕那位老板哭都来不及。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老头真是啰唣,说了那么多烦也不烦?”半路跟了上来,站在日头底下的顾少爷却不给他这个脸面,“赶紧给我抬进去,怎么,还要我老头子躺在外头几天?”

  听见顾家少爷发火,说着不着调的话,那位老板是再也不敢多放一个屁,赶紧招呼掌柜的让抬棺的人送进了府去。

  看着人走了,顾惠林一看两旁无人,立刻一搂年轻人的肩膀,半拉半拽拉至墙根下。

  “裴老弟,最近哥哥我手头紧了点,你看本来我想趁老头子办丧事能弄出些钱来,结果被我那老姐一手接了过去,我是半毛没看见啊。你说这可怎么办?”

  年轻军官微微一笑,“少爷你在说什么玩笑话?”

  “嘿,你还跟我装,快点帮我想想办法,红毛那边可追得我紧,我让他等几日他也不肯。这时候我可不能让他上府上来,这要是被我姐知道了,我这可就难了。别就这几日给我弄出事来,黄了我的财产。”

  顾公一死,这顾家自然是顾惠林的。只是他毕竟还畏'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惧着年长多年的姐姐,就怕这几天关键日子出了纰漏。按着他的想法,等这丧事一结,要多少钱便有多少钱,但万万不可在这几日出问题。

  年轻军官一笑,“顾少爷怕他作甚?跟他说让他等过了这一段日子,再多给二分利就够了。”

  顾惠林一拍大腿,“我也是这么说的,这小子不知道吃了什么猪油汤团蒙了心,非这几天不可。说明儿就上府里来,你看看”

  年轻军官微微摇头一笑,“顾少爷,有句话您听过吗?”

  “什么?”

  “有钱的怕光脚的,光脚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别枪匣子的。”

  顾惠林一听,大笑起来,连连拍着年轻军官的肩膀,“好兄弟,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这么着,哥哥也不是空口许诺,要是这件事妥帖了,咱们就是把子兄弟,这顾家得了之后,哥哥忘不了你。”

  “顾少爷言重了,我只是您姐夫的副官,不敢高攀。不过,这事您就放心吧。”

  “好好好裴老弟,你这人,哥哥我是交定了,现在不得喝酒,等过了七七,咱哥俩不醉不归哈哈,我可知道满红楼来新人了。”

  顾惠林心满意足地走了,在他看来现在他最大的麻烦已经解决了,当然便如卸下了最大的心头石。现在只要太太平平地等着继承他满谷满坑的财富就行了,其他都由那位赤胆忠心的裴老弟替他解决了。

  年轻军官站在墙头的阴影处,望着顾惠林再次神气活现的背影,他从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一只金色怀表,盯着上面看了很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觉微微冷笑了起来。

  正文 三百三十九、黑石党人(五)

  三百三十九、黑石党人(五)

  四八年的冬天来得格外的早,寒风打着旋儿刮过清平城的城楼,只几年功夫,这座繁华一时的重要城市竟然如老妪一般衰老了。城头的荒草竟然也长了寸巴长,城门口也不见了人来车往的热闹场景,只有几个穿着厚袄长衫的人袖着双手,顶着寒风一路小跑进城去,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闲情逸致。

  顺着进城大道有些破败的青石板马路,走过一片萧瑟而寂静的街区,往左一转,便能看见一片黑压压的高墙。早几年,谁不知道这里是个非凡的所在。那要恭请一声“顾公馆”。说道此一定会有人眉飞色舞地向每一个异乡人好好炫耀一番,跟他们说道说道这顾公馆门前的大理石是是当年和皇上紫禁城里用的一个山里运来的,那花花的玻璃窗是从法兰西海运过来的,看那别致的设计,当初是个蓝眼珠子老外设计的。

  但现在,他们再也提不起兴趣来了,如果还有人问到顾公馆,多数人摇摇头便走开了,即便有几个大胆又有闲的,恨恨地啐上一口,骂几句败家子。

  顾家败了。

  只几年光景,便落魄到什么都不是了。这一大片宅子也不再被人称呼为顾公馆,而改了别的名字。里面也杂七杂八隔出了几个独立的大宅子,重新开了几个出入口。这里成了八姓胡同,再也没有了什么顾公馆。

  顺着八姓胡同往里,一直走到尽头,有一个独立的小院。虽然看上去简单到有些寒酸,但在那个年头这里也算是不错,至少算是上有片瓦的人家。只是如果有人知道谁住在里面,多半要感叹人生无常。

  顾家少奶奶站在水井边,提着刚刚汲上来的水,一溜歪斜吃力地走到黑暗的厨房间,将桶里的水倒进水缸。再次抬头的时候,原本精致华润的脸蛋已经出现了抹不平的皱纹。

  她起身看着门**沉的天空,忽然感到一阵无助的悲凉。脑海中忽然再次闪现当初刚嫁入顾公馆时的风光。十里长街都是她的嫁妆,满城的人都在鼓掌叫好看热闹,纷纷夸赞这是清平城百年一见的富贵人家娶媳妇,各个都羡慕的紧。

  那时,她头盖着鸳鸯绣帕,手中抱着玉如意,脚上挂着金足链,一团喜兴和富贵模样。虽然还有些对将来的生活忐忑不安,但听到这样的议论,多少还是欢乐的。她嫁的不是别人,正是顾家的独子,顾惠林。父亲说过,只要嫁到顾家从此金山银山随便她享用,便是每天吃金饭粒摔金碗也不用担心。

  可是,便是这样的家为什么说败就败了?

  她有些痉挛粗糙的手指摸进了胸口,那里有一枚被体温烘热的金指环。那是她最后的值钱东西了,如果不是藏起来,恐怕这个都不保了。指环上雕刻着龙凤呈祥,富贵牡丹。这是她的聘礼,这是顾大小姐从十里洋场专门请人设计打造、并亲自登门送来的。

  顾家大小姐,她的大姑子,那天穿的是什么?大红色的水印锦缎旗袍,领口和袖口掐着金线,盘扣是最新的款式。堂口下摆放着一百零八担聘礼,金银首饰挂珠翡房契银票,满满当当,连箱子都快盖不上盖了。这些黄灿灿、亮腾腾的东西,闪花了她父亲的眼,闪乱了她的心。

  可这一切,都没了。

  一场云烟皆散去了。

  她的丈夫,这时候不知道在哪个烟馆里歪斜着,而她最敬佩的大姑子,早就成了黄土中的冤魂。

  一阵寒风吹过,顾家大少奶奶忽然觉得有一只冰冷的手摸进了自己的后脊梁,惹得她一阵寒战。她又想起那件事了,那件轰动了整个清平城及附近几大县城的大血案。

  几年的抗战,白军长的亲帅部队几乎打得凋零殆尽。上面为了安抚他,每年都拨给大笔的银元,让他买房置地。但一个军人失去了他的军队,便如同凤凰被扒光了一身的华羽。落草的凤凰不如鸡的道理,白军长比谁都清楚。虽然有一两个闲职,但要重振往日的风光,那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白家渐渐势弱。

  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白家至少在一带还是极有威望,虽然势不如前,但好歹也算是头顶上的大人物。清平城有白家在关照,大家也有的一些好日子过。

  但,就在去年,白家的当家人,白军长一病不起,最后竟然一命呜呼,连五十六岁的寿诞都没来得及过。后来有人传出来说起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伤寒,谁知道便要了性命。

  白家没有了擎天梁柱,虽然各种流言不断,但至少在白家太太,即顾家大小姐的主持下总算是没有出大乱子,勉强维系着。大家都明白,风水雨打去,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但白家家大业大,只要有一口气在,便不容忽视。

  但就在这个时刻,谁也没有想到,就在白军长咽气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白家忽然一夜之间被杀了个鸡犬不留。据第一个发现的打更人说,那血都从白府门口的大门缝里溢出来了。那该有多么血腥?后来很多人看见政府派去的调查员很多人都跑出来吐了,有人在传里面全是断手断脚的人,死相凄惨无比。还有一个胆子比较小的,听说当天晚上回去便吓得神智模糊了,只好递交了辞呈回老家养病去了。

  这一桩血案,白家上下一百五十七口,全部被杀。上至白家太太,下至白家厨娘帮佣,无一活口。这件案子震动了全国,上头发令一定要抓到真凶。结果一年过去了,别说真凶,就是谁做下的案子,也没有人能抓到一丝半缕的头绪。

  悬案,便搁置了下来。

  白家再大又如何?被灭了门,便没有了苦主。没有了苦主的案子,只能成为故纸堆中的黄纸罢了。

  按说,这个时候,白家的连襟顾家应该出手相助,但是顾家已经自顾不暇了。在白军长去世前,顾家便家业凋蔽,一蹶不振了。

  只因为顾家的少爷,如果的顾老爷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公子兼最大的败家子。他继承了顾公的全部家产,却没有继承顾公一丝半点的智慧和经商的头脑。以前还有父亲在上面压着,多少知道这家由不得自己做主,所以还有所收敛,自从成了顾家当家人后,变本加厉,挥金如土,只两年便输光了家中的万顷良田。

  顾大小姐不是没有痛斥过这个兄弟的胡作非为,但是顾惠林已经听不进去了,逼到最后这位顾公子一翻脸,说她嫁出去的女儿凭什么来管他,硬生生将顾大小姐气得一病不起。

  就这样,肆无忌惮的顾惠林是过上了醉生梦死的日子,整日在赌坊ji院流连,快活至极。不过短短六七年,家中千金散去,只落得个破落子的名号。

  即便这样,这位顾公子丝毫没有悔改之意,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竟然染上了抽大烟,从此日日迷醉在这白色妖雾之中,再也顾不上别人了。

  白家被灭门的事情,他当然知道,但在某日当了家中最后一件华裘,美美抽食了一天的鸦片膏后,他竟然对别人这样说,死便死了,难道他还要把钱贴给死人?

  听到他如此没有人性的话,所有人都知道顾家算是彻底完了。

  一想到这,顾家少奶奶便心寒不已。他既然连自己的姐姐都顾不上了,那她这个做妻子的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想到他抢走了她全部的嫁妆,换了一袋袋害人的东西,顾家少奶奶便恨得牙根痒痒。这时她真的开始怨恨父亲当初结下这一门亲,更很自己心肠同样狠毒的兄长对她这个妹妹撒手不管。

  正当她羞愤不已的时候,忽然柴门被人猛地撞开,隔壁王二家的冲了进来。一见她便高声喊叫,“少奶奶,快去看看吧,他们传来话说顾少爷死在鸦片馆门口了。”

  刚才还在恼恨自己丈夫的顾家少奶奶,一听之下顿觉手脚冰凉,眼前发黑。虽然她的男人不是东西,但至少他还算是家主,如果他死了,她该怎么办?

  被王二家搀扶着,六神全无的顾家少奶奶颤巍巍好不容易跑到鸦片馆门口,却看见一堆人正围着看热闹。地上躺着一个面色獠青,瘦的一把骨头的男子,正满口白沫横死在地。这不是自己家那不争气的还是谁?

  顾家少奶奶一口气没有喘上来,顿时萎顿在地。不过在王二家的连声呼喊和死掐人中后,她多少有些清醒过来,只听见耳边有人在模糊地叫嚣着,“顾大*奶,你说这是怎么说的,我这是开张做买卖的,你说人死在我这里这不是找我晦气……”

  只是她再也听不进去了,因为她的天已经塌了。

  恍惚间,她忽然看见在人群中有一位格外漂亮的男子正盯着她,脸上却露着可怕的笑容。她想看清楚一些,这张脸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渐渐模糊的神智掐断了她眼前最后一片光明。

  正文 三百四十、黑石党人(六)

  三百四十、黑石党人(六)

  一道闪电劈开了昏暗的房间,惊起一张酒糟的脸。

  脸的主人眯缝了一下眼睛,似乎被眼前的亮光吵醒了,只是喝了太多的酒,让他神智依旧难以清醒。单手胡乱地一划拉,大半张桌面的酒菜被他扫到了地上,惊起一片片瓷器破裂的声音。

  声音太过大,哪怕这早春里不同寻常的雷雨都不能掩盖下去。但,却没有一个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金爷努力甩了甩头,想把那颗硕大,在昏暗的灯光下泛出青皮绿的脑瓜子清上一清,但显然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一个不留神,他努力抬起的脑袋不受控制地往后一仰,整个人便仰面摔了下去。“夸嚓”一个夸张的声音,屁股底下的椅子竟然和他一起摔了下去,被压个稀烂。

  “来……人,来……”

  不可一世的金爷,此时却像一只滑稽可笑的乌龟,仰面朝天,四肢抽搐,却一动也不能动了。

  “这里除开我,哪里还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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