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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金棺噬魂-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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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我胆子又小,这种通阴的事情是万万做不来的。

    但如果不答应他,小命能不能留到后天,都还是个未知数。

    我左思右想,过了半晌,我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抬头对钱老头说道:“前辈明鉴,我正是因为不愿踏足这阴阳界,所以才不承认和张老爷子的师徒关系。不瞒您说,我实非掌印人的材料,我只想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如果您觉得救我的代价只有拜您为师才可相抵,那我只能对您说声抱歉,不是晚辈不能,而是不想。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您也不打算收一个对此毫无兴趣的庸才当您的徒弟吧?不过我还是希望您念在晚辈年龄尚幼,给指一条明路,晚辈定当涌泉相报!”说完我就盯着钱老头,等着他的反应。

    钱老头也不吭气,就这么盯着我的眼镜,好像要从我的眼神中看出这些话的真假。我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也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过了半晌,钱老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娃娃年纪不大,怎地脾气这么倔,命都搭里也拉不回来。也罢,你不肯拜我为师,我也不难为你,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扶尸咒在哪?至于怎么破了它,你们自己想办法。”

    “前辈请讲!”能达到这个效果,我已经相当满足了,赶忙追问钱老头的条件。

    “我暂时还没想好,等你有命活着回来,再来找我吧!扶尸咒性喜阴,只要它跟着你来了郑州,就一定会躲在极阴之地的下面,才能掩盖其特殊的气味,不会被那些有能力的人发现。至于其他的,你们就好自为之吧!”钱老头说完,转身就要进屋。

    张山一听急了,在院墙外喊道:“你说清楚点啊,这不跟没说似的,我们会知道极阴之地在哪啊?”

    老头转过身,说道:“不拜师,就只能说这么多。你如果现在跪下磕三个响头,我可能还会出手帮你也说不定。”

    这个诱惑其实相当的大,我费了好大的劲,才阻止住自己答应他的冲动,一想到今后几十年的日子都要和这些个魂啊魇的打交道,我肝都是颤的。

    我冲着钱老头鞠了一躬,说道:“前辈言尽于此,晚辈已感激不尽,如有命回来,定当遵守约定,再来拜会您老。”说完,我就转身走出了小院。

    只听见身后钱老头的冷哼:“还真是个驴脾气!”

    我出了院,向张山打了个眼色,我们一前一后的顺来路向前走去。

    刚走了不到十米,只听见身后的小院里,钱老头那沙哑的声音低吟道:“梅山之尾,千万忠魂,南征北战,血染白沙。”

    张山听了,冷哼一声道:“神经病老头,做事阴阳怪气,说话也颠三倒四,我看他准是在练什么邪术!”

    我回头冲张山说:“我倒是觉得他是在有意提醒咱们。”

    “他有那么好心?”张山晒道。

    “梅山之尾,千万忠魂,南征北战,血染白沙……”我嘴中反复念叨这几句话,始终不得要领。

    郑州地处平原,一马平川,哪里来的什么山啊,只有黄河边有个邙山,可那也不在市里啊。

    “照我看啊,他那是故意迷惑你,好让咱们找错方向,要说极阴之地,莫过于公墓了,只要挨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张山自以为已经抓住了重点。

    “大哥,这是在城里,公墓里也都是埋的骨灰,哪像你们山里是土葬?阴气能有多少?再者他刚才也说了,扶尸咒是藏于地下,咱们总不能拿个铲子去公墓里毫无目的地乱挖吧?郑州公墓这么多,咱们就算现在开始去找,一天的时间,恐怕也不一定够用。”我立刻反驳了张山的观点。

    “反正在我们山上,埋人的地方,自然阴气就重。”张山并不放弃,依然坚持己见。

    “埋人的地方……”我听她这么一说,脑子倒是突然闪过一丝什么东西,但还没等我扑捉到,就迅速消失了。

    “师叔,要不我再去求求那个钱老头儿?”张山见我眉头紧锁,也是颇不忍心,何况离扶尸咒完全恢复只剩下一天了,要想制得住他,只有靠着最后的二十多个小时才能有希望。

    “得嘞!您就在这呆着吧,你要回去,没两句你俩就又得打起来。你这暴脾气我可算见识了。”我赶忙阻止他。

    其实我们也都知道,就算回去问钱老头,也是白问。只要我不肯拜他为师,说什么都没用,打又打不过他,还能怎样?

    “目前当务之急,还是把咱俩这一身臭泥先洗洗吧!”我抠了抠衣服上的泥巴,都被风吹干了,一揭下来,还挂着一些粘糊糊的东西,别提有多恶心了。

    走了一会,终于回到了大路上,我迫不及待地跑到路边招手拦了辆出租车,打算找个宾馆,先洗洗住下,再仔细分析一下。

    出租车们一打开,司机马上就闻到了我俩身上的恶臭,一把就将刚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我给推了出来,嘴里骂道:“你们两个掉粪坑里去啦?这么臭!我刚洗的车座套,快出去快出去!给多少钱也不拉!”说完,就关上车门绝尘而去。

    张山我俩相视苦笑,这身样子和气味,别说打车,就算进宾馆澡堂人家估计也不让。还是先找个地方洗洗再说吧。

    这时我想到西边不远有一个公园,我打小在里面玩,公园的小湖清澈见底,还有给游人饮用的净化水设备。我俩看来也只能去那洗洗了,于是就迈步朝西走去。

    “去哪啊?”张山赶忙追上我问道。

    “碧沙岗公园,先洗洗去!”我刚答了他,突然脑子里一片光芒。

第十一章 碧沙岗(1)() 
对啊!老头说的难道是碧沙岗公园?我忽然记起小时候去碧沙岗公园玩,关于公园历史的石碑上是这么说的:

    1927年6月1日,冯玉祥与北上的北伐军在郑州胜利会师。冯玉祥出任河南省政府主席。之后,冯玉祥率国民革命联军继续东征,转战山东、河北,收复北京、天津。

    东征胜利,战事稍息。1928年春,为了安葬历次作战中阵亡的官兵,冯玉祥先后拨款20万元,责成交通司令许骧云建造北伐阵亡将士墓地。

    而碧沙岗公园的前身,就是冯玉祥将军建造的北伐阵亡将士墓地。

    按理说,碧沙岗公园的确符合郑州极阴之地的条件。

    而且当年解放后为了积极备战,郑州西边和南边到处都在挖防空洞,且多数相连互通,几乎覆盖了半个郑州。

    碧沙岗正处在郑州西边和南边的交界处,其公园的身份更有利于在下方修建防空洞,地下管网错综复杂。

    只是公园内的防空洞出入口,就有好几处。难不成扶尸咒就躲在这里?

    但老头那几句话中的梅山和白沙,我确实想不通。碧沙岗难不成以前还叫白沙岗?

    我连忙把自己的推断告诉了张山。

    张山听了,思索半天,说道:“看来这老头真的是在提醒咱们。想不通的先不要想,反正也要过去,去了找到公园志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快走!”

    于是我俩马上动身,快步朝碧沙岗公园走去。

    回到大路上,我感觉安全了许多。不单有明亮的路灯,路上也时不时的开过一辆汽车,我从来没有觉得发动机的噪音如此好听。

    路边的人行道上也偶尔会有一两个路人慢慢地走过。

    观察了一会,我发现还是有些不对劲,我俩这一身恶臭加黑漆漆的油污,刚才有个女孩从我们旁边走过,既不躲也不抬头看。

    再往深了想,毕竟这会也是半夜三点左右了,年轻女孩独自一人走在路上,即使是大路也不应该啊。

    我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方圆几百米内的那三五个人。发现每个人都是低着头,慢悠悠地向前挪动,毫无赶夜路急盼回家的那种心思。

    我想了半天,终于明白,他们应该不是人,而是深夜游荡在城市里的孤魂。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我指着前面冲我们走来的一个老头给张山看。

    张山还是看不见,走到我们面前,老头压根没有要躲的意思,倒是我连忙闪在了一边,只见老头和张山就这么交叉而过。

    准确的说,是老头从张山的身体里穿过去的。

    我正站在一边诧异的合不拢嘴,张山示意我不要理会,迅速赶路。

    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碧沙岗公园的北大门。

    此时夜深人静,公园的门早已关闭,禁止游客进入了。

    关于碧沙岗的一些事情,在我脑海中也渐渐清晰了起来。还是八十年代的时候,郑州市的公园关门都比较早,基本上十点就禁止游人进入了。

    惟有碧沙岗公园是个例外,每晚都是八点半准时闭园,夏天黑的早,也只不过延长到九点。

    那时候公园管理处没少遭市民的投诉,住在附近的许多市民都是吃过晚饭,一家子扶老携幼来公园消消食,散散步。

    但往往都是还没呆一会儿,就被公园管理处的人拿着大喇叭给赶了出来。

    近十年,随着百姓们的一再要求,公园的闭园时间也越来越晚,有个别公园索性就不再关门,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对游客开放。

    碧沙岗公园也从原来的八点半关门改成了现在的十一点。

    公园管理处对外宣称的理由是,由于公园前身系北伐军革命烈士墓,有一些重要文件资料和文物需要受到保护,所以每天闭园是必需的。

    官方虽然是这种说法,不过民间可不这么认为。

    有人认为是碧沙岗公园阴气太重,晚上对游园的人会有不利影响,也有人认为这里是整个郑州地下庞大工事的枢纽,定时闭园是为了进行一些战略物资的储备和工事改造。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大家也只不过是权当茶余饭后的聊资,没有人会闲着没事儿去深追这个问题。

    不过随着近些年来闭园时间的一再推迟,碧沙岗里也的确是发生过一些比较诡异的事情。

    虽然这些事上不了报纸,但附近的居民一提起这里,每人嘴里都能说出两三个故事,到后来甚至越传越神,越吹越大。大家也就忘记了那个最早先的真实版本。

    我小时候就是这些故事的忠实听众,每当来姥姥家,我都会从大院里那些打麻将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嘴里听到一些关于碧沙岗的传闻。

    当然其中不乏假的,甚至是发生在别的地方的事情,硬被他们扣在了碧沙岗的头上。

    听得多了,我也就能判断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但的确有那么两三件事情,我分别从至少十个人嘴里听来,而且版本几乎一样。也只有这几件事,是值得相信和探讨的。

    第一件事发生在八十年代末,那时候碧沙岗公园还处于八点半关门的阶段,初秋的一天,一个小伙子约了自己的女朋友来逛公园。

    十月天黑得早,虽然已有丝丝凉意,但难得人少。两人可以放心地抱一下,亲一口,做一些平日里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做的事情。

    那天小伙子来得很早,天刚黑,也就六点钟。

    此时社会风气刚刚放得开,公园里也不乏搂搂抱抱的亲密恋人。

    所以小伙子怕一会晚了没法占据有利地形,就不把姑娘约在公园门口,而是在一进大门往左转的一片小树林里,林中间有几个长椅,供游人们走累时休息。

    小伙想的是只要来得早,占着一把椅子,一会姑娘来了俩人就能有地方坐。

    所以他进了公园大门就直奔这个小树林而来,到了跟前一看,除了靠外的一张长椅上坐的有人,其他的地方都没有。

    于是小伙就钻到了树林的最深处,找了张长椅坐下里,安心等自己的女朋友。

    这张长椅的位置特别好,那时候公园围墙还是砖砌的,不透亮,几乎就在墙角下,稍靠外的另两张长椅都离这里至少二十米开外,而且这里光线阴暗,一会干什么都不怕有人瞧见。是约会的绝佳场所。

    小伙越想越美,恨不得姑娘来了马上就扑上去啃她几口。

    大家也都知道,谈恋爱的时候,姑娘约会迟到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小伙左等右等,过了都有半个多小时了,姑娘还没来,他就有点坐不住了。

    但去门口等吧,又怕一会回来位置被别人抢去。

    没办法只好掏出烟来抽一根解解闷,不然一会姑娘来了,就不给抽烟的机会了。

    小伙拿了一支烟夹在嘴唇上,翻遍了衣服口袋,却没找到打火机。

    这可真是抽烟急坏了没火人。于是小伙就抬头在附近寻找,看有没有也在抽烟的人,好借个火。

    他这一找还真看见了一位,只见一个黑衣男的背对着他,靠在十几米开外的墙下正吞云吐雾。

    小伙赶忙凑了过去,离着一米远对那男的说道:“大哥,麻烦您借个火吧。”男人哦了一声,向后扔过来一个黑东西。

    接过一看,是盒火柴,但是摸着有些潮,也不知道是否能擦得着。小伙连着擦了四五根,才算终于擦着一根,“哗”的一下,火柴瞬间冒出了绿油油的火焰,把小伙吓了一跳。

    点了烟,小伙要把火柴还给那个男人,心想平日里你用个火柴也就罢了,这秋天风大,还是盒潮的,用着也不嫌费劲?

    那个男人倒是大方地摆了摆手,示意不要了,然后就走到了一边。

    回到长椅上,小伙看了看火柴盒,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于是就随手揣到了兜里,反正今天没带火,过会想抽的时候说不定还用得上,虽然潮了不好划,但也比次次都找别人借火强。

    抽了几口,总觉得今天的烟味道不大对,难不成是买到假烟了?

    于是小伙夹了烟在手里仔细地看,这一看不要紧,只见正滋滋着着的烟头居然也是绿油油的火光,完全不是平时的红火。

    小伙吓得立刻就把烟给丢了,抬头去找那个男的,只见隐约中看见男人走进了树林墙角的最深处。

    小伙也马上跟着过去,想看个究竟,因为那里是个死胡同,无路可走,如果说是大小便,旁边一百米不到的地方就是个免费公厕,晚上公厕的灯也格外显眼。完全用不着这在里解决。

    当小伙走到了树林和公园围墙的死角,却发现根本就找不到那个男人的踪影了。他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第十二章 碧沙岗(2)() 
小伙这下可吓得够呛,姑娘也不等了,连滚带爬就跑回了家,逢人就说在公园里碰到鬼了,但没人相信他,小伙就气得翻桌子,砸东西,把自己锁在屋里,谁也不准进来。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家人看他还没好转,无奈之下只有叫来了精神病院的车,打算把他送进去。

    就在整理他穿了一个月的外衣时,这盒火柴掉了出来。

    小伙的爷爷是个老革命,一眼就认出了这和火柴的来历,这是军阀时期河南地区的一个洋火厂生产的,随着三七年日本人的侵略,这个火柴厂在战火中没坚持两年,就倒闭了。

    小伙爷爷年轻的时候,就是天天用这个牌子的洋火。

    这下大家明白了,看来小伙是真的碰了上了不该碰上的东西,相信了他的话,小伙也就不再发脾气了,但从此不愿踏入碧沙岗公园大门半步。

    而且许多时候,总是脑子不够用,跟有点笨似的。

    每逢讲完,大人们总是说,这是那个黑衣男人的火柴有问题,小伙用他的火柴点着了烟,每抽一口,就被吸走一点灵气,所以导致现在脑子不灵光。

    火柴究竟有没有问题,暂且不说,至少我是相信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因为那个小伙当年就住在姥姥家的大院里,许多人都听过他说的关于那个黑衣男人的故事,大家也都知道后来他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得了一段失心疯,那时候几乎天天夜里砸东西,全院都能听见。

    他家能砸的,值钱的,都让他砸了。女朋友自然也就离他而去了。

    他家人也觉得天天这么闹不好意思,全家搬到更偏僻的西边去了。几年后倒是听说慢慢地又好了起来,家里人给他谋了个生计,找了个师傅,去一家建筑公司开挖掘机去了。

    第二个故事发生在九十年代初。那正是我们这80后第一茬刚开始闹腾的时候。

    那几年十来岁的孩子遍地都是,光我姥姥家大院就有一二十个。每一群孩子里面,总有那么两三个特别不让人省心的。

    别人家的孩子再怎么爱玩,也不敢不听大人的话,活动空间也就仅限于那个大院。

    不经大人允许,绝对不敢出去。但姥姥家院子里就有那么三五个孩子,仗着马路对面就是碧沙岗公园,一等放假,早上就一头扎进公园里,中午饿了回家吃个饭,吃完就又跑进去了,任凭大人怎么吵,怎么打,就是不听。

    时间长了,他们家大人也就不再强调这码子事儿了,既然扒着屁股打都没用,爱玩就去玩吧。

    反正公园离家也近。只是叮嘱孩子们过马路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这件事也是我上了中学后,听小舅说的。

    公园北门一进去往左是片小树林,我上一个故事里提到了,那里都是情侣们谈情说爱的地方。

    对于孩子们来说没什么玩头,他们更感兴趣的则是公园进门往右,有一个不大的小土山,也就是二三十米高。

    那时候公园还没有翻修到土山,山上也不像如今有修好的小路,可以供游人爬上爬下。到处都长着一人多高的杂草,乱石。山顶还有一个小碉堡。

    虽然在大人看来那里又脏又乱,搞不好还有蛇,但对孩子们来说确是玩耍的天堂。

    一群十来岁大的孩子们,就天天在这个土坡爬上爬下,玩打仗游戏,摘狗尾巴草,嚼甜根,乐此不疲。

    而山顶的碉堡,无疑就成了孩子们心中最神圣的地方。

    好在这个石头碉堡由于年代久远,已经陷入了土里好几十公分,把碉堡的石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其实就算不堵,那个厚石门没有三五个大人,也休想打得开。

    而且碉堡有三米多高,外面滑溜溜的,除了两个瞭望孔,再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所以大人们也并不怎么担心孩子们在碉堡周围玩,因为他们既爬不上来,也钻不进去。

    下面发生的事情,都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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