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棺噬魂-第1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唉死马当活马医吧!你就只管试试!”大伯把了把五姨太的脉,叹着气说道。
这说明脉象已经没有了,就算放下来,也是没得活。
“嗨!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二叔没办法,悲叹一声,找人拿来了一个小板凳,踩在上面,然后就隔着衣服,把右腿膝盖抵在五姨太的gang门处,抱好了,只等天亮。
长夜漫漫,更何况抱了个死尸,还以那么奇怪的姿势站着,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就连二叔都快丢了半条命。
终于,天际微微发亮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声鸡鸣。
“就这时候!放下来!”三姑也陪着守了半夜,此时赶忙发一声喊。二叔不敢迟疑,踢开小凳,同时将五姨太的脖子从绳头上挪开,双腿并拢,扶着腰往地面上一顿。
奇迹发生了!只见五姨太被顿了一下后,“嘶哈”,猛chou一口气,活过来了!!!
众人喜出望外,慌忙将她抬到床上。可是观察了一会却发现,气倒是有了,但人就跟睡着似的,怎么叫也不醒。
如此持续了两天,吃饭喝水都靠人喂,拉屎撒尿也不知道。家里没办法了,去请来那个老道,给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问明情况,老道叹了口气道:“没办法了,你们用土办法强行救活,只能剩一口气,就算她活到老,也是这个样子,除了喘气吃饭,永远不会动。”
“那那可怎么办好?”二叔一时没了主意,好歹也是有气的人,总不能刚救活再弄死。可如果养着,在这乱世,活人都快顾不住了,谁又能保她周全?
“放心!”老道主动道:“她是上吊自杀的,你们家也待她不薄,并不影响陆家的积业,下地狱的事情,还是贫道来做吧!”
几个当家的在门外商量一番后,决定这次听老道的,赶快把五姨太安安稳稳送走,也就罢了。转而将决定告诉了他。
道人微微一笑,来到五姨太躺着的炕前,右手捏着五姨太左臂臂弯,左手盖在她额头,轻声说道:“本已归去,莫再留气。昨日种种,今朝归一。涅槃化蝶,去留随意。红尘俗世,往生再忆!去吧!”说完,道人就松开了捏着臂弯的拇指,同时,五姨太开始向体外呼气。这一口气出得好长,足有十几秒,停下来的时候,胸部终于不再隆起。
五姨太这次是真的走了。
谢过道人,又捐了些香火钱,家里就开始操办五姨太的丧事。三天后,风光大办,将五姨太葬在了城外东边的祖坟里,算是对得起她了。
可就在十几天后,五姨太再一次敲响了家里的门。
故事三:死人敲门
陆家是大户,五姨太虽然死得蹊跷,但家里也是风光大葬。这就难免会让一些心怀鬼胎的人惦记。
果不其然,头七后没几日,这天到傍晚,开始乌云密布,一入夜,就哗啦啦地下起了雨,到该睡觉的时候,雨不但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第一章 老家的故事(四)()
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间一个炸雷,把所有人都给吓醒了,小孩们更是蒙着被子哇哇乱叫,奶奶正打算下床到门口摆着的夜壶那里方便一下,却隐约听见在雨中,夹杂着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这么大的雨,如此深的夜,谁会来叫门啊?更何况院子的大门是锁着的,此时拍的却是院内南屋的门。
奶奶正想扒在窗户上看看是谁这么倒霉?床上的小姑突然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将她一把拦腰抱起,又跳回床上,扯着被子躲在墙角,浑身瑟瑟发抖。
奶奶正疑惑不解,却听到除了雨声、雷声、拍门声,还有一个女人喊叫的声音:“快来人啊帮帮忙啊,他们把我屋门撬开了!”
“五婶”奶奶天天跟着五姨太玩,自然认得这个声音,五婶两字刚叫出口,却被小姑连忙伸手捂住了嘴。
奶奶这时才明白过来,五姨太已经死了十来天,这时候听到她的声音,那就只可能是鬼!
毕竟刚走的人,家里没人不记得这个声音,都是躲在被窝里,谁敢去开门啊!
外面的五姨太拍完了南屋,又去拍西屋,整个大院都让她拍了个遍,嘴里也不停着:“快去人看看啊!求求你们了!那些家伙把我的首饰都抢走了!你们去看看啊!他们扒我衣服了!快啊!再不去,他们都跑了!”
但是,谁敢去?她在屋外堵着,谁敢开门?
直到雨渐渐停了,五姨太的声音也跟着消失不见,但是依然没人敢开门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好不容易熬过了后半夜,天亮后,才有老爷子们壮着胆子打开门,院子中除了积水,再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我找奶奶求证的时候,奶奶的说法是,当时也问过全家人,五姨太的声音,除了一些小孩子,全家每个人都听到了,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趴到窗沿看上哪怕一眼。
所以,那声音是怎么来的,没人知道。
第二天一早,二叔就带了几个人,扛着扁担,赶往城东祖坟。一看不打紧,刚埋下的五姨太坟旁一个大土堆,棺材果然被挖开,躺在坑底,连盖也被掀到一旁,里面的五姨太,除了贴身的内衣,所有衣服,首饰,头上插的手上戴的,全被抹了个精光!那些个放在棺材里的陪葬品,就更不用说了,一件都没落下。
五姨太的墓果然被盗了!
这事儿可大了去了,留下几个人收拾残局,将五姨太重新下葬,二叔当即就上东山去请老道来帮忙处理这件事。
“哎呀”老道听完二叔的叙述,拍着脑袋道:“你那五姨太本性不错,昨晚也没什么恶意,只不过是来求你们帮忙而已。如果当时答应她一声,说天亮就去,我想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你们偏偏没人敢应,恐她要从此怀恨在心啊!”
“半半夜鬼叫门,谁谁敢应啊!”二叔听完,冷汗直冒,说话也不利索了。
老道连忙摆手道:“此鬼叫门非彼鬼叫门。生鬼叫门,确不可应;至亲之人叫门,必是有求于你,理当答应!”
“那那可怎么办?”二叔想到搞不好今晚还会有什么吓人的事情。忙求老道出手相救。
“唉!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老道沉吟片刻,道:“看天色今晚还会有雨,她定再来拍门,今夜不比昨夜,恐是凶险了些。你回去嘱咐家人,切勿点灯,一不可开门应她,二不可扒窗偷看。我到时去会一会她!”
得了老道的应承,二叔心神不宁地回到家中,将事情一讲,家人没办法,只好在晚饭后把人相对集中在南屋和西屋。然后关紧屋门,又顶上几件家具,方才安心了些。
入夜,又是大雨磅礴,子时初刻刚过,雨中果然开始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哭声。
“快来人哪他们把我的首饰都抢走了!”
“呜呜呜,你们这些狠心的陆家人!”
所有人都挤在一起,连大气都不敢出。
声音若隐若现,约莫持续了有十几分钟,突然听见城东墓地方向一声哨炮,呼啸着直往上冲了几百米,忽地炸开,爆出绿色火焰,瞬间照亮了整座城。
炮声过后,门外哭喊声戛然而止,两分钟后,大雨也停了。
二叔猜想,那炮应是老道放的,大概意思是告诉他事已办妥。但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前,还是没人敢开门回自己。好在那时候炕大,于是让家人将就和衣睡下,明早再说。
第二天,刚蒙蒙亮,老道竟主动前来叫门。见了二叔,从袖袍中掏出一金丝长方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是两片黄绸,上面应该是用朱砂,画满了莫名其妙的符号,但看似内容相同。
在二叔面前摊开后,老道说:“我已和五姨太达成协议,用你十年阳寿,保陆家平安。此契一式两份,五姨太的由我来送,另一张你自己保存,死时随你下葬即可。但你切记,定要和她共葬一穴,不可与其他妻妾同葬。”
和谁埋在一块儿倒好说,一听要减十年阳寿,家里人可不愿意了,正要和道人理论,老道一挥手,不怒自威道:“知足吧,我这是帮你!你八字太硬,注定孤独终老,与其多活几年,倒不如趁着还算硬朗,身子能动,寿终正寝。何必要受那没来由的病榻之苦!”
二叔听话中意思,老道似乎晓得他能活多少,连忙追问。道人却以“批讲寿数,法者大忌”为由拒绝了。不过却留下一句话安心:“你的命,一定会等到身边两代之内所有至亲之人都死光了,才轮得到。”
二叔转念想了想,既然都死完了,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所以不再考虑,当下刺破手指,分别在两张契约上按了手印,老道收起一张,将另一张放在锦盒内交予了他,转身离去。
舅爷后来跟我讲,他跟老道学了一些本事后,偶然听家里人谈起此事(五姨太死的时候,舅爷还不怎么记事儿。)试着自己批算了一下二叔的命格,得了个二九下一之数,但同时有大约十个格的浮动。
他不明白,拿去问那老道,道人看后却笑而不语,只是夸奖他算得不错。
直到后来又学了更多命理的知识,舅爷方才明白,二九下一得十七,与九和八相加一样(八十九是二八上一)。而那搞不清楚的十格,正是被老道取走的十年阳寿。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那件事,二叔能活一百零八岁,横跨三个世纪。若真如此,着实叫人咋舌。
同时舅爷也明白了,为何当年这么大的事情,老道连商量都不商量,就替他做了主。因为老爷子太能活了!少十年根本不算什么。
第二章 舅爷收徒(一)()
等奶奶他们的故事讲完,也该吃午饭了,舅爷依然没有回来。
我正听得起劲儿,哪儿肯就这么算了?扯着嚷着还要听,三姨奶拉着我说道:“想听啊?回头问你舅奶(听起来有点怪,但我们老家就是这么称呼舅爷的媳妇儿)去!她跟你舅爷这么多年,知道的故事可多了去了。”
没办法,我只得暂时记下,跟她们一起吃午饭去。
饭后挺热的,也没个空调,我对老家的兴趣开始逐渐减淡,正想着怎么找个理由回去,还能不挨爷爷的打,舅爷却领着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小男孩回来了。
小男孩浓眉大眼,身子粗壮黝黑,穿得比较朴素,一看就是农村孩子。他有些怯生,躲在舅爷身后,两个大眼珠子直打量我们。
“这就是你收的那个徒弟?”二姨奶首先开腔道。
“什么徒弟?”奶奶一头雾水,紧跟着问。
三姨奶爱说话,不等舅爷解释,就把事情的大概呼呼啦啦都讲了出来。
原来,那老道临死也没有收舅爷为徒,但两人几十年的关系不是师徒,也胜似师徒。更何况老道帮过家里大忙,和陆家关系一直不错,逢年过节都互有来往。
老道曾经说过,舅爷跟了他快三十年,本事学的没有八成,也有一半。虽然不能大成,但这十里八乡有个什么事情,还是需要人处理的,希望舅爷能把这个本事传下去,也算造福乡里。
其实这只是个表面的原因,更深一层的意思,舅爷临终前曾告诉过我,老家这个县城,之所以有大佛,供奉各路神仙,是为了镇煞气,需要有一个兼备这方面本事的人坐镇,处理一些非同寻常的事件。
这也是老道当年来到这里就不肯再走的原因。
老道驾鹤西去后,舅爷深感力不从心,许多事情,办法,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虽然这几十年没出过什么大事,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于是就萌生了收一个徒弟的想法,至少把自己的本事都交给他,以后有什么难题,也能商量着来。
甚至白事多的时候,师徒俩能分开行动。
可是收徒说来容易,真要做起来却难如登天。从建国到改革开放的几十年,是国家大力整治封建迷信的阶段。那些年,舅爷要不是靠在集市上摆摊变戏法,卖大力丸骗俩钱儿,恐怕早就饿死了。
每当想起来,舅爷总说:“就这样已经很不错了!那十年没人整我,已经算烧高香了。”
说起这事儿,我再加几句,那十年,不是没人想整舅爷,而是没人敢整。刚开始串联的时候,就有年轻孩子盯上他和老道人了,到后来就组织了一批人,拎着铁皮大话筒,举着大字报,上山要找他俩“清算”。
老道此时已经不问世事,一切交由舅爷处理。
舅爷从小可是县城里的老牌混混儿,会怕他们?当然,来硬的不行,你一个人本事再大,也搁不住他们天天组团儿来骚扰。
于是第一天舅爷很顺从地让他们过了过瘾。
到第二天,原定的是要对舅爷大斗特斗一百天,年轻孩儿们在山下集合后才发现,昨天斗得最凶的几个,今天都托病没来。
初生牛犊不怕虎,少他们几个照斗!然后重新挑选了些领头的,又上山找舅爷的茬儿去了。
第三天集合,昨天才选的几个领头人,又都托病在家不来。
要说这群孩子真是被洗脑了,也不想想前因后果,傻着脸又冲上了东山。
第四天,果然又少了几个。人们这才发现不对,前后一合计,觉得斗这么一个老头儿,搭里面的人力物力太多了,量他一个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就主动解散了。
当然,这只是场面上的话,其实那些人都怕了,不敢再斗了。
事后,问起那些托病不来的,他们却都统一保持沉默。只是过了好久,人们越传越邪乎,说那些带头批斗舅爷的,不是第二天起来发现自己睡在乱葬岗上,就是夜里有镇上才死的人砸门,都被吓了个不轻,谁还敢来啊?
我听后先是捂着肚子笑,笑完问舅爷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假的,舅爷的回答让人寻味:“嗯这些事儿吧,都是假的,又都是真的!”
也多亏了舅爷,那几十年里,县城的老城墙让拆了,古建筑让拆了,就连南山上的老奶大殿,也是拆了重建的。只有舅爷守着的大佛,继续延续着它一千多年的历史。
题外话完,咱们继续说收徒的事儿。
直到改革开放以后,舅爷才敢把收徒公开,他先后在城里贴了三次告示,注明收徒弟,要求不得大于十二岁,管吃管住,等过了十八岁还管发工钱,但却没写学什么。因为他不敢写,写了就没人来了。但是舅爷也不想想,他贴的告示,就算不说学什么,整个县城谁不知道啊?
现在家庭条件都慢慢好起来,种田的种田,做生意的做生意,谁会去学那种“不靠谱的蒙人”手艺。
当然,看了告示来的还是有。比如家里实在穷,没有劳力的,实在养不起孩子,就想送到舅爷这里,甭管学什么吧,好赖孩子能活下来,长大了还能帮衬家里一把。
但往往这时候,又换舅爷挑三拣四了。不是看这个孩子太木,没有慧根。就是瞧那个娃底子不好,怕没有长性。
所以,就这么拖拖拉拉,一直到今年,西城的一家死了男人,就剩下个寡妇和三个孩子。其中的老二,今年刚十二岁,舅爷相了好久,觉得他是棵好苗子。于是男人出殡时他前后照顾周全,在七七后专程登门拜访,说明来意,要收老二为徒,帮他们解决家庭负担。
那寡妇起初还有些犹豫,直到舅爷保证一等老二年满十六,就发工钱,而且平时不用伺候他,晚上可以回家睡觉,农忙还可以在家干活,女人这才点头同意。
找个徒弟找了快三十年,舅爷比老来得子还高兴,专门在上月选了个好日子,举行拜师仪式。算起来,这孩子到现在,入他门下也不过月余。
三姑说完,舅爷乐呵呵地把他拉到身前,温柔地道:“快,志豪,给奶奶和哥哥问好!”
“奶奶!”小男孩对着奶奶他们喊过。又扭脸打量了我一眼,小声叫道:“师兄!”
“啪!”舅爷赶忙象征性地打了他脑袋一下,厉声道:“胡说!要叫哥哥!师兄可不是随便叫的!”
“您进门的时候不是才说”叫志豪的小男孩指着我道:“以后要管他叫师”
“咳!去去去!你俩玩去吧!别在这胡说八道了!”舅爷没等他话说完,假装咳嗽打断,将我俩推了出去,搬个小凳坐在三位姐姐面前。
“我说红星!”奶奶哪会看不出来舅爷那点猫腻,直接说道:“我送阳阳是来让你调理身子骨的。别整天教他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东西啊!你混了大半辈子,我们都没管过,现在收个外人当什么徒弟也就算了,可别再打家里人主意了!”
“那是那是”,舅爷低着头,连声答应。
“大姐你就别操那闲心了!”三姑赶忙接腔圆场道:“有我们俩看着他,你还怕阳阳有什么问题啊?老幺现在收了徒弟,他也不会有那么多心思搞小动作。我知道阳阳是你们家的宝,放我们这,你一百个放心!少一根头发你只管找我”
我和志豪站在一旁,虽然相对陌生,但毕竟都是小孩儿,没一会儿就混熟了。我问他舅爷这一个月里都教了他些什么?他却是磕磕绊绊的说不出个囫囵话。当下我俩不再聊这个,蹲到墙根翻砖找蝎子蜈蚣去了。
奶奶已经不太习惯老家的生活,住满三天,就回了省城,只剩下我自己,整天跟着舅爷东跑西逛。好在老家里能玩的东西还是很多的,除了爬山,就是到处抓各种小动物。
不过舅爷也不是每天都陪着我,因为他要还教那个志豪学本事,就在街口的一个小破院里。
这个院子所在的地皮,是我爷爷奶奶的,他们由于常年不回来,一直空着,结果旁边几家就把围墙今年推半米,明年再推半米,借此来扩大自己家的面积。
到后来,舅爷眼看这样不是个事儿,再过十来年,恐怕连房子都盖不起来了,赶忙找来两位姨奶,三人凑了些钱,在这片地上盖起了房子,算是把地方占着了。
可是三家都有自己的房子,盖好了没人住,于是就交给舅爷没事照看着。
本来那老道去世后,舅爷就常驻山上,后来大佛那里成了旅游景点,自然没法再住,所以他在结婚后就搬回了县城。平日里生活过日子就在老家大宅,有个什么白事怪事要处理,就约人家在这个街角的小破院里见面。
师徒俩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