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你过来-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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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羡慕又钦佩的样子，由衷地说：“我的山贼队伍，要是能像您的兵士那般英勇就好了。”
如花推着黎笙走了，经过程大将军面前时说了句：“她没睡醒，说胡话呢。”
冷霄牵了一匹枣红色的小马给黎笙，他们去到里军营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黎笙问如花：“你不骑马么？”
如花面无表情的说：“我晕马。”
黎笙忍住笑，贼兮兮的说：“那你回去吧。”
如花瞪了眼睛，对着冷霄的方向道：“誓死保护小夫人清白。”
黎笙默默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忍住揍人的冲动，转而飞身上马，也不等冷霄，一甩鞭子便跑起来。
那是北方硬硬的风，她熟悉的味道。她骑得飞快，恨不得飞起来。冷霄渐渐赶上，他望着她纤细的身影，像一只展翅的蝶，青丝随风扬起，再近一些，能看见她形状美好的侧脸。她忽然转头看他，那又黑又亮的眼睛里，跳跃着动人的光彩。
她仿佛是山野里自由欢快的小鹿，谁也别想抓住她。
黎笙骑马上了瘾，每日都要和冷霄去转上一转，除却回来时总要迎接如花日渐哀怨的目光，其余的事都很让她高兴。尤其是，她最近又迷上了射箭，于是休息的时候便让冷霄教她。
如花终于觉得不对，他们骑马出去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决心一探究竟。等她呼哧呼哧爬上一个小坡，就看见冷霄把黎笙罩在怀中，扶着她的手教他摆姿势。
冷霄觉得黎笙的手细嫩又柔软，他微微的红了脸，把她的手往下移了移，换了个好的位置，这样才能射的准。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他觉得怀里一空，抬眼便看见如花母鸡护崽似地把黎笙挡在身后。他看着那杀气腾腾的脸，有些摸不着头脑。
如花回头瞪了黎笙一眼，这让黎笙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
她打着哈哈道：“我学射箭呢。”
如花拉着她，急匆匆的往回走，嘴里蹦出两个字：“吃饭。”
晚上回了帐子，如花拉着脸道：“小夫人，你若是想那冷大公子不长命，可以和他再走得近些试试。”
黎笙听见这似曾相识的恶毒的话，连忙凑过去讨好地说：“我跟他是朋友啊，你别想歪了。我就是闷得慌，寻点乐子嘛。”
这话说的像纨绔子弟找花娘似的，如花瞪着她，道：“小夫人还是少和其他男子接触吧，侯爷知道了，会很生气的。”
黎笙撅着嘴道：“我还卖给他了不成，我现在可是自由身，想和谁一块就和谁一块。”她背过身去，却还是能感觉到如花杀气腾腾的目光烤着她，索性钻到被子里睡觉去了。
因为岳国军队还没有到，因此仗还没打起来，看着天气还不错，黎笙拿着令牌和如花进城去了，她到底还是没敢叫上冷霄。
她这么一走，便和一个人错过了。
李牧羽灰扑扑地来到营地，寻了好半天没见到黎笙，无精打采的去找冷霄了。
冷霄正在帐子里看兵书，看见李牧羽钻进来，愣了一愣，道：“怎么这样快？”
李牧羽一屁股坐下，打量了四周，方道：“有人吩咐了我，自然得快马加鞭的来，累死我了，小黎去哪了啊？”
“好像是进城去了。”冷霄说。
李牧羽露出失望的神色，眼睛转了转，道：“你可是又黑了不少。”他目光一瞥，看见他身上系了个香囊，奇道：“这是哪里来的，你可是从来不挂这些的。”
冷霄摸了摸那香囊，脸略红了红，闷声不言。他们住的地方有一种虫子，不畏寒，早早的便出来活动，他被咬了一次，黎笙后来找军医要了点草药，绣了几个香囊，送了他一个。
李牧羽看他这个样子，脸色一变，道：“不会是小黎送的吧。”
冷霄整了整手里的书道：“她做了好几个，也不是单送我的。”
看他着神色，李牧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忽地站起，声音有些急又有些冷冰冰，他说：“阿霄你到底在想什么？这次皇上有心提拔你，仗打完了你便该有了军职。你爹那边来信说你的亲事，可是，你回信怎么说的！”李牧羽转了个圈，看着冷霄道：“什么叫再议？你和你表妹自小便定了亲，这会儿你想不认账么。”
冷霄抬眼看他，面上波澜不惊，好像他说的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没想不认账，只是不愿这么早成亲。“
“你为了谁才这样做的？”李牧羽叹了叹，接着说：“那些不可能的事，最好想都不要想。你虽然迟钝了些，但是那人一向冷清的，现在这般对她，我不信你会不明白。你要知道，虽然这些年我们几个一起也经历了些事情，但是那个人，你若是真的犯到了他，也是绝对不会讲什么情面的。”
冷霄一动不动，仿佛木头人一般，李牧羽看他竟有些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下面的话也没过脑子便讲了出来。
“你还能让她做小不成，你倒想要这齐人之福，你想过没有，她连侯爷都不放在眼里，会与你做妾？我也喜http：//87book。com欢她，喜http：//87book。com欢的一点不比你差，可是我不也只能远远的看着，为何你又这般涂！”
似是被这话震到一般，冷霄抬眼，那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慌乱又无措的神情。
李牧羽秀气的眼睛里仿佛燃烧着火焰，亮的出奇，他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一边，大口的喘着气。
门口的帘子动了动，有人进来。李牧羽回头去看，却愣住了。
黎笙笑眯眯的看着他，轻快地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李牧羽你千里迢迢的赶来，就是为了棒打鸳鸯的么？”
“黎……”
黎笙摆了摆手，走到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开口道：“你是替蔚景臣做说客的么？人家冷霄喜http：//87book。com欢我，关你什么事？”
李牧羽瞪圆了眼睛，喃喃道：“你，你别说笑了，冷霄，怎么，哪有，喜http：//87book。com欢你。”他有些语无伦次，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有些心虚。
她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们刚开始说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到了，听来听去，那个她，不就是我么？要不，你说说到底是谁？能这么倒霉的被蔚景臣盯上？”她那般自信满满，一点害羞的意思都没有。
李牧羽垂下头不吭声，黎笙见他没了动静，低声道：“你今天才来，想也是累了，我好不容易有了桃花，定不会让你给辣手摧了的。你先去休息吧，我和冷霄有事要说。”
事已至此，李牧羽再留下也是徒增尴尬，这事非但没给搅黄，反而让事主抓了个现行，他只好起身，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只剩下两人独处，冷霄的冰块脸终于有了表情，却是一副呆呆的样子。黎笙摇了摇头，走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角。
冷霄缓过神来，脸腾地一下烧得红红的。
“我……”
“你可真纯情。”黎笙一本正经的说，“当然我也是很纯情的，我问你，你能退亲吗？”
冷霄一顿，缓慢但坚定的摇了摇头。
“这就难办了啊。”黎笙叹了口气道：“果然表妹什么的最讨厌了，不过通常话本里斗说，表妹最后总是得不到表哥，女主角总是会后来者居上，打倒一切邪恶的柔弱的娇滴滴的表妹才是啊，果然，书里都是骗人的。”
她看着他，脸上那遗憾之情那般的真实和明显。“我大约是不会给人做小的，我要是喜http：//87book。com欢一个人，他便只许喜http：//87book。com欢我一个，若生了二心，我便惩罚之纠正之，实在无法挽回便抛弃之。我这般小气的人，断然不会相让。”
冷霄看着她黑漆漆的双眼，仿佛自己这短短二十一年的所有的情绪都瞬间冒了出来，他想要抓住什么，于是他不由得说：“我，会也娶你做正妻，不让你做小。”
黎笙愣了愣，有些意外，她苦笑了下，说：“不是名分的问题，你是个老实孩子啊，怎么真像李牧羽说的，要享那齐人之福呢。”黎笙握住他的手腕道：“就算你感情在我身上，等你娶了你表妹，也是要天天面对她的。你是个善良的人，若是她因你的无情而伤心难过，你会不去安慰么。这安慰来安慰去，总是会出点事情的。即使你对我不变，你的心也会被她分去一些，我最是自私，见不得这样，到时候发起脾气来，必是要搅得你合家上下鸡犬不宁，然后甩手走人的，这样多麻烦。”
她看着冷霄紧紧的咬着唇，眼中浮现痛苦之色，心有不忍，可是她还是要说下去。“你是喜http：//87book。com欢我，可是你有太多考量，不愿迈出那一步。曾经，有人愿意为我迈出一步，可是我却也不愿等待。”她脸上怀念的神色稍纵即逝，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道：“其实，我和蔚景臣还是笔糊涂账，就算你能退亲，我这里怕也是走不脱的。刚才的话你就当我说笑的，我啊，也就是贼心不死，觉得你太好了，就动了歪脑筋。哎，幸亏我还没开始下手祸害你，此时认清现状，悬崖勒马，咱们还能好好做朋友不是。”
黎笙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坏，她好像有点喜http：//87book。com欢冷霄，可是那感情究竟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她向来不善于处理这样敏感又细微的情绪，从前在山寨，在云洪，她的生命中只有那么几个人，那是个简单的世界，她不用去想，也懒得去想。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她经历了这些事情，远远超出了她十六年来的认知，她那怕麻烦的性子又上来了，既然理不清，索性斩断就好。她对面前这个人感到愧疚，觉得自己勾搭了人家，却又无法给人家回应。
第41章 第 41 章
单从这番自我忏悔的表现来看，黎笙本质上还是个好娃娃。她其实并未勾搭了冷霄，断不必把自己想得那么差劲。谁动了心，谁起了意，有时并不是人能掌控得住的。无奈黎笙自觉劣迹斑斑，做过一回胆小鬼，又当过一次感情骗子，如今面对着已然被自己融化一角的淳朴冰山好青年，便认为自己万恶到了极点。她认为自己刚刚问冷霄退亲的事情，实在是不妥，可是话已出口，又不能捡起来咽回肚子里。她有些闷闷的，抬眼偷看冷霄，心中无比内疚。她很想像和蔚景臣一起时那样凑过去讨好一番，可是，她似乎无法对着别人做出那样亲昵的举动。
她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实在是有些忧愁，正在为难的时候，只听见冷霄开口道：“我，明白了。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黎笙如蒙大赦，一时有些犯傻，竟对着冷霄深鞠了一躬，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冷霄后来常常在想，如果当时黎笙回头望他一眼，只一眼，他是不是会抛开一切，只想要拥有她。他从未体会到爱恋的感觉，初次动情，遭遇的却是那风一般洒脱的女孩子，他隐约觉得自己无法留住她，他一向循规蹈矩的人生出现了变数，无法断定那究竟是好还是坏。当年岁渐长的时候，冷霄会觉得这就是命运的无常，自己终究与她缘分太浅。在那么年轻的时候遇见，还来不及明白，来不及理清，也许在多一点时间，他便会懂得，在万千世界中寻到那样一个人又多么不易。然而在当时，那么一瞬的错过，便成了永远的遗憾。
黎笙出了帐子，看着守在外面的如花面无表情的脸，又想起蔚景臣来，突然便有些不甘。是了，就是因为那个可恶的人，自己的桃花刚结了个苞，开都没开就被无情的掐断了，她有些忿忿，也不理如花，独自哼哼着走回住的帐子。
她向来不喜拖泥带水，一觉醒来，回忆昨日的事情，自觉与冷霄已经没戏，于是便收起以前的调戏心思，越发的心无旁骛了。李牧羽看在眼里，心里又喜又忧。而冷霄那里，又恢复成了冰块脸，倒也没有刻意躲避黎笙。三人一起吃了午饭，仿佛昨天的一幕从来没有发生。
李牧羽还是有些不放心冷霄，想找个机会再与他谈谈。等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却没见到冷霄回来，一问才知道随程将军进城去了。
他悻悻的走回军帐中，看见多了一个人，吓了一小跳。
黎笙坐在那里翻他的包裹，看他进来，头也不抬的说：“除了衣服之外，你怎么没给我带些零嘴啊？”
李牧羽嘴角抽了抽，道：“我听说你走的时候带了六七包吃的，都没了？”
“是啊，都这么久了，早就吃光光啦。”黎笙理所当然的说。
“好无聊啊，咱们出去玩吧。”她拉着李牧羽往外走。
但也是在没什么去处，他们只在军营里闲逛。兵士们见来了一个白皙俊秀的公子，都有些好奇。他们这一圈下来接受了无数打量的目光，于是往营地后山走去。
黎笙遛弯遛够了，找了一块空地坐下来休息，她穿了李牧羽捎过来的狐裘，是蔚景臣给的。领口处是一圈雪白的毛，将她的小脸围起来，显得眉眼十分精致。李牧羽呆呆看了一阵子，叹了口气道：“你昨日只听到我劝阿霄放弃，便生我的气，别的话，想是都没听进去了。”
她转过脸来，眼睛里亮闪闪的，露出得意又狡猾的笑，她说：“我还听见了，你说你喜http：//87book。com欢我呢。”
李牧羽觉得耳朵发热，带了一丝惊喜，又有几许希冀。
可是黎笙目光澄净，她歪着头道：“我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好了，你们都这个样子。莫不是青岚的人见着我这北方小姑娘都很新奇不成？”
李牧羽喃喃道：“是啊，是啊，你哪里好。”他也不知道自己喜http：//87book。com欢黎笙什么，初时不过觉得她有趣，样子又美，于是便多了一些好感。后来相处下来，自己竟有了别的心思，有时候，说不出原因的感情才是最可怕的，你都不晓得什么时候，它已经生了根发了芽。李牧羽有时想，若是黎笙长的不是这样的容貌，只是单单有着那样的性子，他会不会喜http：//87book。com欢。可是他很快否定了，那脸，那眼，那心，才是一个完整的她，缺了一个，她便不是她了，况且，黎笙变脸的可能是不存在的，既然不存在，这样的假说又有什么意义。
他突然躺了下去，望着夜空，幽幽的说：“那你究竟喜不喜http：//87book。com欢冷霄呢？”
“说不好，可能有点喜http：//87book。com欢吧。可是这苗头还没露出来呢，就被你们给扼杀了。”黎笙颇为愤愤不平的说。
李牧羽笑了笑，侧了身子看着她，说：“那你告诉我，你喜http：//87book。com欢冷霄什么，我好也学学。”
黎笙白了他一眼，想了想，认真的说：“大概是觉得他英勇又可靠吧。那回和小婉遇到杀手，他冲在前面，只能勉强招架，被人砍了好几刀，可是他一点都不狼狈，眼中充满光彩，真是帅到不行。”
李牧羽有些无言，半晌才讷讷地说：“就，就这个原因？你的喜http：//87book。com欢还真是简单。”
黎笙回身看他，声音如空谷幽泉静静流淌：“喜http：//87book。com欢就是喜http：//87book。com欢，太复杂了，就成了爱，那样太沉重，太伤神，这样不是很好么，守着自己的心，永远不会迷失。大约我也只能给这般浅薄的感情了，这样一来，即使将来不能在一起，也不是他的错。”
李牧羽心中泛起涟漪，她好像什么都不懂，又好像对世间一切都明了在胸，他知道，她的感情一点都不浅薄，正相反，那是最美好最纯粹的。他突然感到安慰，也许她也是喜http：//87book。com欢自己的吧，只是无关男女之情。但最起码，他终是得到了那一点点的美好。
当你遇到一个人，喜http：//87book。com欢上了，甚至有些迷恋，可是那人不是你的，求不得，于是辗转反侧。当你快要放弃了，却发现那人有了让你更加难以忘怀的东西，这便有些棘手，那样的感情一点一点深入骨髓，磨得人心里发麻。
可是那毕竟只是喜http：//87book。com欢，单纯又美好，还没来得及转化成爱。人们总是说着爱恨情仇，殊不知，爱这东西，跟鬼一样，人们说的煞有其事，却没人真正见过是什么样子。爱是不易产生的东西，那些看上去像是爱的，或者人们一厢情愿的以为那时爱的，不过是植得深了的喜http：//87book。com欢。
幸好不是爱，于是还来的及，尽管也许穷极一生都没法体会到爱，这深深的喜http：//87book。com欢就会成为心里的唯一，现在失去，会成为今后的遗憾。可是又有什么关系，李牧羽这般聪明的人，自然看得出在黎笙的未来里，他不会是她的那个人，因为有更强大的对手在那里。有时候，不得不认命，当然有无数斗士要叫嚷着要反抗命运，但不巧是李牧羽不在那一行列。
经历了今晚，他觉得，一些东西渐渐的沉到心里去了。
谁也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李牧羽拣了些青岚里的事情说给她听，楚琉婉，冷小宝，猪宝，不情不愿却又不敢不讲的，还有蔚景臣，只是蔚景臣若知晓自己被排在猪宝后面，想必心情不会很美丽。
蔚景臣看着手中的信函，从北方传来的，似乎还夹着那里的凉气，他静默了一会，突然开口道：“我不是也和她一起遇过险么，难道我不英勇。”
想了想，自己又笑了，他素来觉得英勇之类的形容与自己的姿容不甚匹配，就如同他不喜http：//87book。com欢上战场，当年去了程将军那里几天就跑了回来，受不了那种将士粗犷。到现在，却想着要争夺这个词了。
他走出门去，望着夜色，心里想，不知道北方的天空有没有这么多星辰，也许，自己是时候该去看看了。
他凝气抬手，掌风便发出去，静夜里传来细微的声音，再一看，有男子翩然而至，身形优美的像仙人。
楚云轲悠闲的看着他，突然说：“你可真放心，要是我，早就去把人抓回来了，哪里容得旁人多生枝节。”
蔚景臣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我若要她，必不是因为有人来抢，便生了争夺的心。我要她，便只是因为想要她。”
说完，也不看来人，便转身回去了。
只听后面有声音传来，有一些不平常的意思：“难怪老头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