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邪威-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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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绩很是简单，简单到只有一句话，却足以说明一切。
顾青眼光霎时一震，深深记下了这个名字。
瑶光叹息道：“当初第一次见到时，我也和你一样震惊。因为从很久很久以前算起，江湖上也从未有过宗师之下的武者逆斩宗师的战绩。佛子李燃花，他是江湖上的一个例外，也是唯一的例外。很多人说其实他随时都可以踏入宗师，但不知为什么没有那么做，没人知道他的实力究竟多强，但即便是他目前所展露的实力，已经足以让所有公子榜上的所谓天才通通感到绝望。有人说，公子榜其实是两张榜单，一张是第一页的李燃花，第二张则是除他以外的所有人。”
第一零八章 蛇卫（）
南剑盟，紫霄庄。
人数众多的紫霄卫现在虽已解散，但紫霄庄仍在，庄子里大多是从百剑帮时期就在这里做事的帮众。
不过，随着这些天顾青失踪的时日越来越长，庄子里也是流言飞起，私下里议论声越来越多。
群龙无首，不安的气氛逐渐蔓延。
所幸萧萧过去身为紫霄庄统领威信犹在，又有李荣负责打点庄内事务，局面尚能维持稳定，没闹出什么乱子。
但却无法避免成员的流失。已经有不少紫霄庄的人离开，去了玉阳子、名剑甚至战剑堂分舵那边。
对此，萧萧并没有做任何试图挽留的举动，也没有发作，而是任其去留。一副只要别在庄子里添乱，就不管事的姿态，成日待在密室之中练功。
不过李荣却是苦不堪言，他如今已不是南剑盟的内务总管，也是回到了紫霄庄内。但手上的工作却不减反增，这些日子着实为庄子的收支经营操碎了心。人员流失，对于庄子的很多生意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此刻，李荣正在练功密室里对着萧萧大吐苦水：“萧萧统领，再这么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啊，你看是不是由你出面。。。”
萧萧玄功收敛，双目缓缓睁开，一抹奇异的幽绿闪烁而过。
李荣心中惊异，随即瞥了眼密室深处，那里有一股股腥味不断传出。
他知道，那里放着许多异种蛇类，过去庄主还在时曾下令让他配合萧萧搜寻了许多蛇类，不过李荣却不清楚萧萧究竟用它们来做什么。
但他隐隐有所猜测，那应该是萧萧修炼只用。
只是，她修炼的不是傀儡术么？
心中闪过一丝疑问，但李荣明智的没有多言，只当不知。
萧萧收功起身，闭关这些天，她气色愈发明艳。
见李荣脸色忧虑一脸愁容，萧萧摇头道：“如今群龙无首，无论你我如何去做，只要达不到像庄主那样，能够凭绝对的实力慑服所有人，给他们带来足够多的利益，做什么都是徒劳。然而，其实不管现在紫霄庄走了多少人，变成了什么样。只要庄主回来，一切依然还会是原来的样子。”
李荣叹了口气，正要再说什么，一名女子忽然出现在门外。
那名女子身上并无玄气波动，模样只是端正，不算很美，但就是莫名的让人觉得极具魅惑。李荣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才收回目光，心中却仍不断放映着那张脸。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会勾人魂魄，有种惊人的美。
他记得这女子乃是名剑手下心腹新纳的小妾，据说极为受宠，只是她怎会来此？
“见过首领。”
那女子进入密室，却并未在意李荣，而是向着萧萧恭敬一拜。
“首领？”李荣面色惊讶。
萧萧淡淡道：“她是我手下「蛇卫」的成员。”
李荣心中莫名，萧萧何时有一支名为蛇卫的手下，竟连他也不知。心中忽然感到萧萧似乎变得有些神秘了起来。
萧萧没向李荣解释太多，蛇卫原本就是顾青在知悉蛇瞳能力之后，令萧萧暗中组建的力量，连李荣都不知情。
“何事特意前来汇报？”萧萧看向那名女子道。通常蛇卫都是暗中传信，直接前来汇报的情况很少。
那名蛇卫女子道：“回首领，属下得知近日名剑将有行动，属下猜测或许与慕白盟主的下落有关。”
萧萧和李荣面色皆是一变，问道：“是否属实？可查到具体位置？”
女子回道：“属下是在夜里套话得知，他们此次目标是在血色禁区。不过是否关乎慕白盟主的下落，只是属下猜测，还无法确定，也可能是为其他目的。其中具体，就连我家那位也不知晓太多，恐怕只有名剑舵主自己清楚。”
萧萧颔首道：“你做的不错，额外赏你三个月的药，拿去吧。”
说完，递出一个白色小瓷瓶。
那女子神色一喜，“多谢首领。”
待她走后，李荣才问道：“你给她的是什么？难道是某种解药？”
萧萧道：“相反，是好药。你说，一个不会武功、没有背景、容貌也只是中等的女子，她要如何俘获男人的心，让人对她死心塌地？”
李荣想到那女子浑身散发惊人魅力，试探问道：“难道是那药的功效？”
萧萧抿嘴轻笑道：“其实，我只是给了她们一双有缺陷的眼睛，需要不断服药才能维持住那眼睛的功效。一但断了药，便只能再做回原先的普通女子。而那种药，天下间只有我能够配置出来。所以也只有我，才能令她们一直保持着那种特殊的魅力。这种魅力并非是刻意的媚功，而是源于血脉，深入骨髓，浑然天成的魅。一但尝到过这种魅力的好处，没有哪个女人会舍得放弃的。因此这药，既是好药，却也是让人无法自拔的毒药，呵呵。。。”
李荣悚然一惊，原来这就是蛇卫。回想起自己之前的感受，那种惊人的魅力确实没有任何刻意之感，却能让人不自觉陷入其中。而且那女子完全都不懂武功，看似人畜无害，更令男子放心。难怪才来没多久，就成功俘获了名剑那边的一位重要人物，地位立刻攀升。
倘若萧萧暗中操控着的这些女子都成了盟里重要人物的妻妾，那南剑盟岂非全都是萧萧的耳目？甚至再把目光放远些，着眼于江湖之上，今日的蛇卫在将来会不会变成什么了不得的存在？
不过他现在没心思想这些，此刻最重要的是那名蛇卫带来的消息。
“去通知周怒前来商议吧，此事不管是否与庄主有关，都值得我们注意。”萧萧对李荣道。
李荣点头应下，转身离去。
密室再度安静下来，萧萧这才从袖口中取出一册公子榜，翻至一页，目光幽幽。
。。。
与此同时，青州之外，一处隐秘所在。
翠峰苍崖之上，两道纤影遥岑远望，衣袂摇曳。
其中一人身材娇小，少女模样，身着黑衣，面无表情，耳边一条淡青色发带迎风飘荡，气质清冷无双。
而另一道红衣身影，面容绝美如仙，嘴角一抹浅笑又似撩人妖娆。
两人身上都有玄气波动激荡，气息微微散乱，似是刚交过手。
那红衣女子凝目注视着黑衣少女，轻声道：“百年来，宗门难得出现一个天生契合紫姹魔功的弟子，你该知道在你玄功未成之前，宗主是绝对不可能放你出去的。”
黑衣少女不言不语，只是冷冷看着对方。
“呵呵。。。青州那边的任务此次是我出马，届时我替你查找一下关于他的踪迹便是。不过，我看你还是别报太大希望，从消息上看，你在意的那人怕是已经死了。”红衣女子摇头道。
话落，黑衣少女眼睛一眯，眸中隐约闪现五彩之色，却一闪即逝。身上随即浮现一圈紫红光晕，淡淡的光芒模糊了容颜。一股强盛气息骤然降临，少女拳头轰出，骇然间紫红气浪狂涌。
红衣女子见状轻笑一声，“咦。。。生气了么？紫姹魔功的确厉害，可惜你功法未成，功力还是太浅。”
话落，只见她右手不疾不徐轻抬而起，原本纤细的手掌蓦然变化，竟瞬间化作一张诡异的鬼魅之掌。
异掌一掀，一道霸道无比的鬼魅掌印轰然震出，与那道拳印撞击在一处。
两道气劲交错之际，只见那道紫红色的气劲在接触的刹那，似牵动一股无形牵引之力，使得那枚掌印竟有改转轨迹的迹象。
但仅仅只僵持了弹指功夫，掌印终究没有被扭转轨迹，而是轰然破去了黑衣少女的紫红色气劲。
狂猛掌印袭来，少女不得不再出攻势，堪堪挡下。连发间的那条淡青发带也险些被掌风吹落，她手忙脚乱，小手紧紧将它握住。
而反观红衣女子，却是气定神闲、姿态轻松，显然方才那一掌远远不是她的全力。
红衣女子见状收掌，没有乘胜追击。
“好生在宗门待着罢，姐姐可是好意。你若再敢违抗宗主的意思，可就得关禁闭了哦，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想依自己的想法行事，至少等你玄功有成再说罢。”
话音幽幽，红衣女子飘然远去。黑衣少女伫立山巅，终究没有再试图离开，只是手握那条发带，眺望远处怔怔出神。。。
半道上，一冷艳妇人正等在那里，她左侧脸颊上有一道伤疤。若顾青在此当认得出此人乃是昔日红楼的楼主柳二娘。
见红衣女子下了山来，柳二娘上前道：“若非小姐及时阻止，恐怕婳儿小姐这次真要触怒了宗主。”
“呵，那丫头应该不会再乱来了。不过，柳姨。。。你觉得那家伙现在还活着吗？当初红楼那一战，我留手了。一是因为婳儿，二也是觉得他潜力不俗。但当时我也想不到他竟能以先天入公子榜，这还真让我意外。”
柳二娘道：“再如何也不及小姐你，月前那一战小姐一人力斩玄光后期并三位玄光中期，一入公子榜便直接名列三十。比之一百名，可是天差地别。”
红衣女子轻轻摇头：“不一样，他的情况不能用一时的名次去衡量。能够以先天入公子榜，这是过去唯有李燃花做到的事，仅此一点就足够不凡。虽然以战绩而言，那些公子榜前面几名的天才在先天之时未必不能斩杀玄光，但毕竟他们在那时并没有入榜，我也没有。”
柳二娘不解道：“小姐，那李燃花当真那么厉害？哪怕只是做到一件曾经他做到过的事，就了不得了？我一直觉得，他能击杀宗师，必定是用了某种不为人知的特殊手段，否则怎么可能？”
红衣女子深深叹了口气：“不。。。柳姨你不明白，没有亲眼见到过的人是根本无法理解那种强大的。何止是厉害，那种实力简直是匪夷所思。不过，我现在倒是觉得，阎王应该还没死。能够第二个先天入榜之人可不会轻易死了的。走吧，此去青州，他若未死应能遇上。说起来，他好像还欠我一个人情未还。。。”
。。。
。。。
此时此刻，玄灵剑派中。
顾青三人正站在一处秘洞之外。顾青脸色微微动容：“殛魇。。。没想到竟是此物！难怪，以我的伤势，大还金丹都无用，你却说有把握能够让我彻底恢复。”
瑶光看向顾青：“哦？看来你听说过，这倒省了解释的功夫。”
顾青颔首道：“确实听过。传闻中，殛魇、玉露、凤髓、玄黄血，这四大奇物夺天地之精华，参造化之玄妙，每一种都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其中后两种早已沦为传说，只有前两种偶尔还能在江湖听到它们出现的消息。想不到。。。玄灵剑派竟然有这等奇物。我很好奇，你们是从何得来？”
第一六三章 殛魇 一（）
瑶光指尖捻着发丝，一颦一笑皆充满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气度。
“此物的来历，却是暂时不能告诉你。”
顾青挑眉看了看薛明月。
薛明月歪了歪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顾青轻笑道：“既然连玄灵剑派有殛魇这种会惹来无数窥伺的东西都说了，来历还有何不可说的，何必藏着掖着？”
瑶光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开口道：“本门如今已只剩下最后一颗殛魇，你可知我为何会同意以这最后的殛魇来医治你经脉之创？”
“最后一颗？”顾青闻言神色一动，听瑶光的意思，之前玄灵剑派的殛魇似乎还为数不少的样子。
可既然如此，本应早就出不少厉害的高手，玄灵剑派又岂会是今日这般，只靠着瑶光一人苦苦支撑？
难道。。。
“不错。那是因为，之前服下过殛魇的那些师姐师叔师伯们。。。都死了。”瑶光轻声叹道。
“江湖四大奇物，除却早已绝迹的凤髓与玄黄血，剩下两物之中，玉露药性温和，服下后并不会有副作用，会伴随武者修为的提升而逐步增强武者的资质根骨，是最适合武者修行的圣物。
而殛魇却是截然相反，此物性质之极端实在骇人听闻，服用后需承受无法想象的痛苦，一但无法熬过，就会疯癫而亡。
此等邪异可怕之物，若非当日师尊身受重伤，门派岌岌可危，她老人家只怕绝不会同意我们服用。可惜最后，那服用殛魇的十多人中，还是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
瑶光嘴角浮现一抹苦涩，英气的眉宇间展露出淡淡伤感。
薛明月沉默，她入门较晚，对此感触不深，但也能感受到瑶光此刻的心情。
顾青则是为玄灵剑派居然有如此多的殛魇感到吃惊。
另一方面，也恍然明白为何玄灵剑派在慧玄师太重伤闭关后竟是让十六岁的瑶光成为大师姐，代理掌门之位。
为何派内不见其他老一辈的高手撑门面，而是只有瑶光一人支撑着。
为何出身并非江湖大派的瑶光能够异军突起，成为公子榜上有机会与那些名门杰出弟子一较高下的天才武者。
原来皆因殛魇之故。
瑶光又接着道：“而且，即便侥幸活了下来，服用殛魇既然有着巨大的代价。其一，便是足足三十年的寿元损耗。
其二，殛魇能使体内玄气异化，转为极阴，威力增强的同时也会使武者时时刻刻承受寒气蚀体的痛楚。
因此服用者需不断地消耗玄气抵御这种深入骨髓的寒气，稍有不慎自身便会逐渐冰冻，最终化作一具冰雕。”
瑶光抬起手，散去手上玄功。她眉头紧皱，神色隐现痛苦，两鬓发丝竟是由原本的乌黑转为苍白。
而更让人震惊的，是那双玉手表面正逐步浮现出丝丝寒气，随后竟从指间开始渐渐覆上了一层寒霜，似要将那只手冰冻住！
瑶光很快收回手，玄功再度运转，寒霜这才逐渐消散。
她轻舒口气，待平复了寒气蚀体的不适感，望着面色惊讶的顾青坦言道：“我之所以会选择将最后一颗殛魇给你，一是因为你在青州城拍卖会上救了明月、霜华她们。
另一个原因，则是我不愿再让门派的弟子承受服下殛魇后的这等代价。既然我是大师姐，那么一切重担自有我一人一肩挑起。
至于你。。。殛魇所需承受的代价和危险性我已经如实相告，如果你还是选择服用，便可进洞去了。洞中石台之上玉碗中所盛放的，便是殛魇。
而你所问派内殛魇的来历，我刚才之所以没告诉你，那是因为很可能没有再告诉你的必要了。”
言下之意，是倘若顾青选择服下殛魇，很可能会死。
“顾青。。。”薛明月望着顾青，面色担忧。
瑶光也凝目注视着他，等着他选择。
“原来如此，多谢相告。”顾青轻轻一笑，淡淡道了句。
随后，只见他根本没有半分犹豫，就这么径直朝着洞中迈步走去。
其实身在江湖，本就没有太多选择。因为选择，早在最初踏入江湖之时便已经作出了。
顾青曾经在千灯郡的百里霜湖之上，遇到过那个扮作渔夫的老剑客，当时的他其实很羡慕那种渔夫的生活。
霜湖很美，做渔夫更是惬意，至少在顾青看来比混江湖的要好。
闲来把酒江渚上，秋月春风笑谈中。没有腥风血雨，也没有刀光剑影，更不需要时常承受生死的危险，承受那些太多人无法承受的考验。
但他知道，这样的生活虽然很好，却永远不会属于自己。
他是红楼的阎王，是南剑盟的盟主。他击败过很多人，杀过更多的人。纵然有一天想要罢手退出，过渔夫般的生活。但那些被他击杀的那些人，他们的亲人、同门、好友岂会放过他？
江湖是杀不尽的恩怨情仇。远的不说，便说紫宸剑派，此刻便在天罗地网地搜寻他的踪迹，一但找到就绝对不可能放过他。
顾青不确定借着自己现在这个身份，能不能真的能躲藏一辈子。在他看来，多半是不能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进一步，是殛魇的考验，或生或死。但退一步，继续当个废物，他必死无疑。
身在江湖，若不想受人主宰，若想要爬得更高，想要过的更好，不能么容易被人杀死，那就只有逆着江湖的水不断挣扎着往前，不停地厮杀，不停地纠缠更多的恩恩怨怨。却唯独不能停留，更绝对不能后退。
但与此同时，自然也就会离泛舟渔樵的生活越来越远。
江湖人其实是没有退路的，这一点他早就明白。
但那又如何，这本就是顾青自己的选择，每个江湖人都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选择，便无悔。
正因如此，他从不犹豫。
瑶光望着顾青毫无犹豫地迈步踏入洞内，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而一边的薛明月，更多的还是担忧。她没有武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江湖人，但她却懂。因为懂，所以不说，也不会劝，只是在心里担忧。
待顾青进入洞内后，瑶光对薛明月道：“小明月，其实这一颗殛魇我原先是为你准备的。你在丹道上的天赋极高，将来未尝不能炼制出减轻殛魇副作用的丹药。那时若能服下殛魇，或许就可解你无法修炼的绝脉之症。从你在其他方面展露的天赋悟性来看，若能练武，必定能有一番成就。”
薛明月摇摇头道：“我才不要练武哩，多辛苦。看顾青就知道了，经脉重创前整天绷着个脸，不停地修炼修炼修炼，多无趣哩！我还是喜欢做现在的薛明月，没有武功也没有烦恼，简简单单的多好！”
瑶光眼光微动，抬手轻抚了抚薛明月发丝，轻声自语道：“原来我还没有你看的透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