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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半世红妆-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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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雪烈在乔筱扬面前停下。试探地顶了顶她的肩膀。
    僵硬的手缓缓抚摸上雪烈刚硬的毛发。声音里是破釜沉舟的坚决。“阻我者杀。”
    清冷的声音让人心足足寒了三分。
    府内。手执《礼记》坐在书案前的人嘴角浮现一丝玩味的弧度。
    这是打算屠帝师府。果真是有胆识。
    “我要她活着。”
    “是。”
    不动声色间。帝师府深处有黑影不断掠向前院。
    这世间最凶险的地方从來不是战场。生死之地。或许方寸足以。
    早知道毓亟宫的暗卫个个经受了非人的训练。却不想凭着至上轻功花影遥竟也无法在他们手下走开三步。
    “主母。请您止步。”暗三的声音里满是无奈。她真的不明白。事情为何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动手吧。”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为敌了。暗三掩起所有情绪。从腰侧抽出两把泛着蓝光的匕首。惧是淬了剧毒。触之便难逃一死。
    唰…匕首堪堪蹭过衣袖。一截蓝色的衣袖随风飘落。幸而虚化成影的人已在一米开外。只是暗卫从來不只有暗三一人。
    悄无声息的。另一把匕首破空而來。毫无阻势地直指乔筱扬的面门。
    乔筱扬忙而不乱地连连后退。可是匕首依旧追着不放。面上甚至已经可以感受到匕首的寒气和暗卫的不加掩饰的杀意。当真是避无可避。
    嗷…见乔筱扬危险。雪烈甩下暗三。骤然跃身直扑那人。锋利的爪牙一落。瞬间飞起一片血雨。
    叮当。匕首狼狈落地。那人阴狠的眼神直直地盯着乔筱扬。
    呜…雪烈全身毛发倒竖。警惕地盯着那人。更确切的说。是那人身后的方向。
    果然那个方向很快走出了七个与那人相同装束的黑衣人。他们渐渐把乔筱扬围在了中心。
    四面楚歌的感觉无非如此。
    “动手。”
    瞬间。八把冷兵器一起而动。相互间配合有度。往往一波攻势未了另一波已至。
    尽管雪烈拼死护主。以一敌八终归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这八人就如同猫戏弄自己的猎物一般。明明可以轻易拿下乔筱扬。却偏偏故意在合围里留下一条生路。一次次看着她狼狈闪躲。
    嗷…被戏弄已久的雪烈早就双瞳血红。看准时机。它直接扑向其中一人的咽喉。啊…一时不察。那人闪避不及。竟活生生被雪烈撕下一条胳膊。
    “畜生。”反应过來的暗卫恼怒不已。一脚踢开断臂。单手就是一匕首插进还未落地的雪烈的腹部。嗷呜…
    哀鸣里又是一场血雨。冰冷的。开在乔筱扬的蓝衫上。是冬日里的红梅。
    “不要…”声嘶力竭的嘶喊显得如此无力。剧毒之下。见血封喉。雪烈重重砸在过來接它的乔筱扬身上。它的嘴里漫出黑色的血沫。乔筱扬也是胸口一震。一口血瞬间冲出。沿着嘴角缓缓流下。
    “我要她活着。”帝师大人的话。他们不敢忽视。乔筱扬不硬闯他们便不动作。一下子打斗诡异地停了下來。
    “帝师大人。或许我该称呼毓亟宫主。”女子笑得惨烈。“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咔。房内。男子手里的茶杯化为齑粉。
    “主母。”墨九神色莫名地看着乔筱扬。“您是何时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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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我知道也洠Ф嗑谩薄U绰恃氖滞嚼偷匚孀叛┝腋共康纳丝凇N氯鹊南恃又阜旒湫谟慷觥:谏亩狙
    低下头抵着雪烈最后的温热的身体。近乎不可闻的声音。“我要怎样才能带走它。”
    “雪烈叛主。论宫规应当”
    “我要怎样才能带走它。”失去理智般的怒喊。冷冷的眼神直视墨九。竟让他说不出一个字。
    “雪烈之罪。该受上者末位之刑。若有人代受。自然可以带它走。”
    上者末位之刑。乔筱扬无声地笑了。她真该庆幸自己把毓亟宫的刑罚背得滚瓜烂熟。
    “唔”匕首毫无停顿地洞穿了左臂。一拔出就是一个血窟窿。温热的鲜血流出不过片刻就变成了冰冷的。
    乔筱扬偏爱蓝衫的素雅。不想浸满了血的蓝衫竟也能成为一件妖冶的紫衣。不过是上者末位之刑而已。随手把沾了血的匕首一扔。洠в型础V挥欣洹
    
    第五十五章 有情殇人
    
    “主母。”墨九大惊。“您何必如此。如果是您。自然可以无视宫规带走雪烈。”
    “无视宫规。”乔筱扬笑得很开朗。“墨总使大人真是爱开玩笑。整个毓亟宫。我是最应该恪守宫规的人了。你看啊。我可是宫主整副棋上最重要的棋子。我要是不乖乖落在宫主设计好的位置。乔将军怎么能成为联合珮国奸细犯下美人蛇一案的重犯呢。”
    “主母。”墨九欲言又止。
    “您是什么时候发现宫主就是帝师的。”
    “嗯。这个一半还真是猜出來的。”乔筱扬笑着抚摸雪烈。似乎它还会像以前那样主动蹭上來。“季禺(ji yu)毓亟(yu ji)宫。宫主大人取名太过不加遮掩了吧。而且。从头至尾我就洠в型耆嘈殴关焦骰岱⑾植涣斯械陌滴朗潜鹑税蚕碌难巯摺8鹛嶝关焦鞔觼聿换岷图矩背鱿质翟谔桴巍!
    “所以您早就知道了。”
    “我不刚说过吗。我知道的不久。”乔筱扬低下头。“上一次在蛇谷。我在季禺身上感应到了龙涎香。就在毓亟宫主离开之后。”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墨九叹息。“要遮掩龙涎香需要一剂秘药。起作用之前却要花费一定的时间。石窟是破案的关键。如果是其他人引导。主母不一定会跟着前去。所以宫主只能铤而走险。”
    “真是煞费苦心。”乔筱扬冷笑。直接抱着雪烈的尸身站起來。因为动作剧烈。殷红从左臂上渗出。顺衣而下染红了所有后路。悲伤的沉静。
    “恭送主母。”墨九深深弯身。看着一身血衣的女子毫无停顿地一步步走出帝师府。沿路。是一地蜿蜒而刺目的血痕。是就此两世人的彼岸荼途。
    冷的血。冷的心。或许还有冷的情。
    “主母就这样走了。”不知为何很是心悸的暗三忍不住询问墨九。
    “见不如不见。”墨九知道暗三依旧不会明白但他还是解释了。
    最终。乔府还是家破人亡。大祸临头。众人只作鸟雀散。别说为乔铮求情了。联合敌国这样的罪名让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就连乔都尉。也在其夫人的声泪齐下里请了长假。连朝都不上了。
    整个乔府就像是一座死去的府邸。精美如昔却再洠Я松
    “如果你当初嫁给了我。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话语里无不透露着劝诱。只是更多的还是冷讽。
    “要从那人手里救下乔家。扈王爷还不够。”乔筱扬倚着柱子。静静地看着毫无波澜的一潭湖水。
    “哼。季禺的权势在滇国确实只手遮天。但本王若有心自能保下乔铮的性命。也用不着落到现在这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延陵扈是真的被乔筱扬气到了。一不小心就吐露了乔铮要被斩首示众的事。
    整个乔府人人受到株连。只有乔筱扬虽然被软禁在乔府但好歹安然无事。想來乔铮秘密处刑也必定是那位的意思。说不定软禁就是为了防止乔筱扬听闻这个消息。
    叮…手里的茶碗直直地坠落在地。四溅的碎片里还混着静静落下的泪。
    “父……父亲”乔筱扬声音嘘喏。整个人如同被抽了魂。
    “父亲。”真正心伤至极的恸哭。
    这般悲切就连一旁的延陵扈都升起了几分不忍。不自觉地告知了一些消息。“由于乔铮认下了所有的罪责所以你的兄长乔云谨逃过了死刑。只是被流放了边戍。今日启程。你现在赶去或许还可以为他送行。”
    “多谢。”乔筱扬踉踉跄跄地站起來。不顾一切地向外冲去。
    可惜几道原先隐着的身影却立即拦住了她的去路。“乔小姐。您不能出乔府。”
    “让开。”乔筱扬的眼里透出冷意。
    “都给我让开。”
    一匹突然冲入乔府的马冲散了拦路的人。乔筱扬惊诧地抬头。
    是乔牧冶。
    “别愣着了。快上來。云谨就快走了。”乔牧冶不等乔筱扬反应过來。直接伸手把她拉上了马背。
    延陵扈看着马背上一脸冷峻的女子向着自己点头告别而去。忽然觉得有几分怅然。这般风华的女子他生平仅见。终归是得不到才由不甘生了怨恨。只是不知下次再见。她会是什么光景。已是家破人亡。应该不至于更惨淡了吧……
    一骑快马不知疲累地冲向城外。马上。两人惧是心焦得连连挥动鞭子。
    “哥…”远远的。乔筱扬见到那个熟悉的背影。顿时泪如雨下。那身影。太消瘦了。竟像是一副行尸走肉。
    然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行尸走肉。这几日她何尝进过一点水米。
    “哥。别走…”
    那人手上的刑具一阵抖动。顿了顿。那背影毫不迟疑地远去。竟洠в辛粝乱欢〉愕闹谎云铩
    “筱扬。你”乔牧冶已经不知道什么样的语言才能够安慰到她。
    乔筱扬无力地从马背上滑下。跪倒在地。越是伤悲越是要笑着。凄惨的笑容让人心生不忍。“兄长。一路走好。”
    边戍之地。先不说时有侵战就是这吃人的环境。去了的又有几人能够回來。更何况。圣上的旨意是乔云谨自即日起流放二十年。二十年。太久了。久到……
    “去刑部。”突然想起了什么。乔筱扬颤抖着道。
    “筱扬。”乔牧冶担心地看着乔筱扬。
    “让我去送父亲最后一程吧。”秘密行刑的话也只能在刑部了吧。
    看着面无表情的乔筱扬。乔牧冶心疼至极。小丫头这样的表情简直就像是一副失去灵魂的傀儡。静得让他害怕。
    又是一阵快马加鞭。
    知道乔筱扬的來意。刑部的人洠в凶柚骨求阊锝搿<剿K匀硕疾挥勺灾鞯卮狭送椤;夯喝贸隽寺贰
    下了马。乔筱扬像是失了魂一样地向前走去。一步步。如同踏在刀山火海。
    眼前是一片血红。
    热的血。死不瞑目的头颅。
    “父亲。女儿來迟了。”乔筱扬怀抱着乔铮大睁着眼的头颅。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淌下。
    一时间。周围的一切再洠Я松ⅰG求阊锞醯米约涸谝黄坏酵返暮诎道铩O肟藓叭词チ松簟>土馐兑苍絹碓诫省>驼饷此氯グ伞S猩粼谡饷此底拧
    融入这片黑暗吧。什么也不要记得。乔筱扬这么对自己说。然后就是一阵头晕目眩。最后一眼里。乔牧冶惊恐地冲向自己……
    乔筱扬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可其实不过片刻而已。当她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可她懒得知道自己在哪里。她什么也不想去想。
    看到乔筱扬缓缓睁开眼睛。季禺立马从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床边扶起乔筱扬时他却愣住了。
    乔筱扬的瞳孔是涣散的。
    她的眼里什么也映照也不出來。
    “扬儿。饿了吗。你已经三日未进水米了。”季禺轻声问却忍不住暗暗叹息。
    然而怀里的人毫无反应。就像一具失去灵魂的傀儡。
    看在其他人眼里或许会是同情。但季禺知道这样的冷漠根本就是她的嘲讽。
    看。你就算还禁锢着我又怎样。不过一具热的尸体而已。
    “乔筱扬。”咔。一直浸在续着的热水里保温的粥碗在血肉之躯的掌心碎裂成片。一滴一滴。热水里开出血莲。
    床上的人连睫毛也未曾一瞬。
    一阵无力感瞬间笼罩了季禺。疲惫地揉着眉间。风华无双的男子第一次露出这样明显的颓废。
    过了半晌。到底还是只能低声下气。“扬儿。你就算不吃不喝也是死不成的。我要你活着。你怎么死的了。”季禺温柔地抚摸怀里人的长发。“你不吃不喝。我自能寻到千年人参为你吊着精气。又何苦如此呢。”
    依旧毫无声息。
    “罢了。扬儿不想说话就不说吧。我來说。扬儿只需听着便是。”季禺似无奈地宠溺轻叹。笑道:“今日朝上两派又是吵得热闹。珮国……”
    两人一人轻声低语一人倾听。似乎真是一对神仙眷侣。但墨九见了却总是心惊肉跳。这两人。一人失了魂。一人硬撑着外表如旧实则内里心如油煎。真是何苦至此啊……更何况这些日子。主上也不是那么轻松。一句内忧外患都不足以道尽现在的情势。可偏偏主母还……
    当表象的平和被撕开。只会有越來越多的破碎的真相浮出水面。无论世人是甘于接受还是苦心逃避。
    季禺无奈。他自己也清楚的很现在的他还有把多少心思放在朝堂上。但无论如何他还是滇国一人之下的帝师。因而当珮国的使者团踏入了京城的大门。他还是只能离开了国师府。除了留下所有的暗卫。
    滇国皇宫。为了宴请珮国使者一片灯火辉煌。只是阴影处。來來去去的黑影更多了。一个个都睁着警戒的眼睛。
    “《山海经·大荒南经》记载大荒又有成山。甘水穷焉有季禺之国 。乃?颛顼之子。食黍。”宴席上。珮国的使者外恭实倨地朝着那个离滇国国主只有一步之遥的年轻身影敬酒。“帝师大人果然是人如其名。让人敬服。”
    敬服到只见帝师而罔顾一国之主。季禺笑着谦让。只是眼底尽是冷意。无故的。他更想念某只现在正失了魂的小狐狸了。
    滇国国主神色未改。似乎听不出使者话里的含义。“季卿确实年少有为。”说着还大笑着拍拍季禺的肩膀。一副与有同荣的样子。
    
    第五十六章 鸿门宴
    
    政客们无分古今。最擅长的无非是这些遮掩自身、刺探别人的辞令。因而这一场丰盛的宴席竟无一人真心享受。举箸间眼里闪过的全是算计。
    突然。国主身边的宦官小声附耳。“国主。容公主來了。”
    “哦。容公主过來了。”也不知那使者是真的无心还是有恃无恐。竟把耳语的内容直接大声喧嚷了出來。
    当下场上一片静默。公主乃金贵之身。这么擅自出席外臣的宴席实在有些轻贱自己。尤其是在场的还有关系十分紧张的珮国使者。
    季禺神色不明地执起酒樽。暗暗冷笑。延陵容。你终于按捺不住了吗。
    依旧是一身风华。从她的装扮上说。延陵容确实是符合一国公主该有的大气。如果她的眼底洠в心敲炊嗟乃慵啤
    “容儿拜见父王。见过使臣。”雍容华贵的美人盈盈礼身确实是赏心悦目。光看珮国使者眼里乍现的亮光就知道了。
    “容儿既來了就入席一同赏宴吧。”国主竟毫无不悦。似乎完全洠б馐兜窖恿耆莸男形杏惺闹Α
    看着宦官把坐席设在了自己的身侧。季禺眼底的冷意愈加浓重了。
    “有幸拜读了帝师的新政策要。深为帝师的胸襟谋略所折服。只是其中有一些地方实在深奥难明。不知可否叨扰帝师为我解惑。”延陵容楚楚动人地看着身侧的男子。眼里的情谊明显得连对面的使者都瞬间恍然大悟地微勾嘴角。
    醉翁之意不在酒。原來公主是为了平日里外臣不得入内宫的帝师大人而來啊。这样看來。恐怕此行还要扰了一桩好事了。使者眼里闪过暗光。心下默默盘算开了各种利益关系。
    延陵容的言行可谓丝毫不加掩饰。然而席上的其他人却偏偏像是看不见两人所在的地方。自顾自地饮酒攀谈。只是眼角斜光还是不动声色地注意着这里。
    明明是被关注的人。季禺却仿佛置身事外般淡然。不急不缓地放下手里的酒樽。他莫名地低头端详起手里的玉箸。闻若未闻。
    延陵容微微一笑。洠в械玫交馗匆膊患限巍7炊崽嵋滦湮矩木崎自偬砩狭嗣谰啤
    席间。延陵容除了倒酒。再也洠в衅渌木俣6矩彩莵碚卟痪堋Q恿耆莸苟嗌倬扑愫认露嗌佟H孟掀渌僭本炔灰选R赖凼Υ笕舜觼聿唤啤>褪枪鳌R泊觼頉'有要帝师敬过酒。
    使者与国主连连畅饮了好几杯。可谓觥筹交错。宾客尽兴。
    然而珮国与滇国两国摩擦不断。积怨数百年。这珮国使者不远千里來滇国会真的只是來讨一杯水酒。
    “滇国国主。今日乘着尽兴。在下还要向您禀上一桩喜事。”使者摇摇晃晃地站起來。就是不知道有几分醉意是真的。
    “哦。何等喜事。”滇国国主语气里的惊讶一点也洠П硐衷谒辆驳难凵窭铩
    使者脸上容光焕发地大步走出。压也压不住的喜气。“在下今日见了容公主。果然如传闻一样才貌双全。”转身向着延陵容作揖后。使者高扬声音:“而滇国国主您猜怎么着。真是无巧不成书。正好在下在來滇国之前辗转经过了苓国。适逢苓国的太子在选纳太子妃。只可惜太子无双才俊。一般的女子难以和太子成双。在下颇为惋惜之下夸下了海口替太子择一个好人选。正忧愁着呢。竟然就碰到了容公主。这两人在下怎么看都是天作之和啊。”
    使者此话一出。原本热闹的宴席瞬间禁了声。静得落针可闻。
    众所皆知。苓国是珮国的属国。若是把延陵容嫁给珮国的太子。那还可以说是想要冰释前嫌。强强联合。但要让延陵容这个得宠的公主下嫁苓国一个附属国的太子。那简直就是在直接羞辱滇国。可以说。使者的话简直无异于当众扇了滇国所有皇室一耳光。
    一时间尽管滇国国主还稳坐如山。可其他大臣的脸色却都变得非常难看。都是一副压抑着随时可能爆发的神情。
    然而那使者竟然视而不见。不怕死地继续追问:“不知滇国国主和容公主意下如何。”
    不得不说延陵容的忍功也是了得。到了此刻她还是一脸从容。竟还能带了几分笑意地询问使者:“使者大人所说的可是苓国太子凤如华。”
    “正是正是。”使者很高兴地点头。“容公主知道就好。这样在下也不用多费口舌太子的才貌样品了。”
    言语间十分自信那个所谓的苓国太子能够赢得延陵容的芳心。可惜众大臣的脸色却更那看了。因为谁都知道。那个什么凤如华才貌暂且不提。可根据切实的消息那人根本就是个哑巴。身有残疾之人本是不能被立为太子的。可是当初苓国还未归降珮国之前。那个凤如华就和珮国來往甚密。甚至外界传言。为了当上太子。他早已私通珮国。
    这样卖国求荣而且身有残疾的人怎么配得上贵为天女的容公主。所有大臣都是眼神不善地看向使者。
    然而身为众人视线焦点的使者反而不知意味地看向了正一杯接着一杯饮酒的人。
    “不知帝师大人如何看。”
    琥珀色的酒液在舌尖化为淡淡的甘醇。泪痣之上的狭长的眼眸里一闪而逝饶有兴味的意味。
    这使者的一言一行都是别有深意啊。不断地在影射着自己这个滇国帝师一手遮天。甚至连公主的婚事都能越过国主做主。
    “在下以为两人确实是天作之合。”季禺面上一派风轻云淡。看着使者的眼神却真的带上了杀意。
    季禺暗暗冷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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