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红妆-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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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国主不假思索道。
“唉——”乔将军一声长叹令全心贯注听着的臣子们心都被提到了半空,“这整件事错就错在内阁”。
一旁,内阁王阁老惊地魂都飞了,飞快出列站好,“乔将军慎言。”
“臣自是有证据的,请国主传上两道诏书来一观。“
国主允诺,示意一旁的内臣。
“因沛州灾情严重,圣心虑民,特拨发五千两于赈灾之用。”
“因沛州灾情严重,圣心虑民,特拨发另五千两于赈灾之用。”
内臣一字一顿地清晰念了一遍两道诏书。
两道诏书内容一模一样,只是第二道上竟无故地多了一个“另”字。
“国主明鉴,内阁不慎多加了’另’字,这才有了此后的乌龙,五千加五千正是一万两整。故臣认为工部侍郎与沛州知府均无罪。”乔铮一等内臣念完就上谏道。
“如此说来,确是内阁失职,王阁老一年俸禄充交国库,其余内阁臣子罚半年俸禄,工部侍郎与沛州知府判无罪释放吧。”国主脸色稍缓。
“如此过不在两人,那么工部又是何故迟迟不交那三万两军饷,难不成还有其他人以职责之便贪下了国银”,说着国主重重一拍案几,一脸怒气,至于国主的心里到底有几分怒意,还是心照不宣吧。
为两人洗脱罪名已成,借机敲打一番某些愈来愈胆大的人也并无不可嘛。
“李侍郎入狱后工部由谁管辖的,出来解释。”
群臣里,一道颤抖的身影快步而出,跪伏不起,“臣失职,工部定会早日交出军饷。”
国主冷哼一声径自离去,那官员惨白了一张脸,想起昨晚自己取了记录着三万两军饷的账本藏在书房的暗格里,第二日起来却发现被烧了个精光就冷汗淋漓,他当然不相信是他自己拿出来放在书案上不小心走火被点燃了那么简单。
现在再不交军饷,国主定严惩自己,而且能够把罪推脱给李侍郎的账本也毁了,世家一派虽然许了自己成功陷害李侍郎后的好处但也要有命拿不是,自己回去后还是赶紧砸锅卖铁凑银子吧。
世家一派的臣子当然不甘心,但见国主已经离去不想再议,他们也只能暂歇作罢了。
所有官员都已匆匆离去,反而是乔大将军走在最后。
乔提督也故意落在最后,见人都已走空,急忙凑到他身边,“乔大将军真是好演技。”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乔铮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知道自己的族弟最是擅于观察自己的神色,两人不是同胞但偏偏长相有极多相似,性格也相合,在家族里两人走得最近也极为交心。
“别装了,你老小子眼睛里的笑意藏也藏不住,我敢打赌,国主一定早就知道你会在殿上说什么了。”
“乔半书逢赌必输,这次倒是赌赢了,可惜没下注,乔大将军在殿上直言可是威风,只有我被扣了一年的俸禄,谁叫我没个伶俐的女儿呢。”
说着,王阁老捋着胡须踱出了殿,那背影怎么看怎么都是一股子酸味。
平淡的生活总是很容易过去。
乔筱扬刚避过青霜偷跑出来就被乔云谨逮了个正着,“筱扬,你再这么逃避女红,莫不是以后的嫁妆还要让别人替你绣?”
“兄长还未娶妻,筱扬哪敢先出嫁?杞人之所以忧天,不就是想的太远了吗?”
“你啊”乔云谨无奈地摇摇头,“我身患顽疾,又有哪家的姑娘会愿意嫁给一个朝不保夕的……”
看着乔云谨眼里的晦涩,乔筱扬一阵心酸,兄长明明精通兵法战略,武艺超群,可偏偏因为顽疾终生都难以上战场,真是天公不平。
“壮志未酬三尺剑,沙疆空隔万重山”莫名地,乔筱扬想起了这句诗,喃喃出口。
乔云谨的听力向来灵敏,闻言只觉得心中一震,不是没有人真心或假意地称赞自己有治世之才,但只有乔筱扬这句绝句道尽了自己的惋惜,世人皆以为作为太子伴读的自己是神驹遇伯乐,但其实乔云谨颇有几分怀才不遇的郁郁不平,比起朝堂,他更向往驰骋战场,如果没有为自己的病躯所累。而看破自己心思的竟然是一直神智不清的乔筱扬,也许真是慧极必伤……
“你啊,总是有理。不过今天是乞巧节,就带你出府逛逛吧。”乔云谨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对信任、亲近之人才有的随意和真实。
“真的?”闻言,乔筱扬露出了明显的笑意。
到底还是女孩子,果然喜欢这些。
乔云谨欣慰地摸摸乔筱扬的脑袋,想到了自从筱扬醒来,一直都是仪度大方,乖巧有礼,从不向父亲和自己提任何要求,偶尔撒娇卖乖也是为了让自己开怀,这般乖巧倒让人忘了她也不过十六岁,还是其她女孩子向着父兄撒娇任性的年龄。
顿时乔云谨只觉得更心疼自家乖巧的小丫头了。
第七章 乞巧节
乞巧节是滇国的传统节日,在节日上,人们多是泛舟湖畔,吟诗颂对,以文会友,普国同庆。
不过这个节日更多的还是属于妙龄小姐们,平时,女子们都是恪守女规,决计不能出来抛头露面,但在乞巧节上,女子们却被允许摘下面纱,一同作乐,不少大家的小姐一年里也就这一次机会可以出来玩乐的机会了。
由于乞巧节,京城今夜格外热闹。
运河上,一片星火点点,近处的是小姐们放下的河灯,远处的则是画舫上的因路灯了。波光粼粼下,与偶有升起的天灯交互辉映着。
街道两边尽是张灯结彩,每盏灯下都垂着一张纸条,上面是写着一些对子或字谜,猜对了才可以把那盏灯拿走。
“乞巧节总是这般热闹。”乔云谨背手走在灯下,倏忽被一张垂下的纸条触到了侧脸,遂一伸手取了下来。
“写的什么?”
一旁的乔筱扬凑上前来看乔云谨手里的字条。
“泥屋泥墙头,子子孙孙做贼头。 ”乔筱扬轻声念了出来。
“这个灯谜倒是通俗的有趣。”乔云谨听了,轻笑着扇了扇手里的折扇。
“是老鼠吧。”乔筱扬略一思索就想到了。
“不错,”乔云谨摘下花灯,交给乔筱扬,“筱扬如此聪慧,恐怕没有什么灯谜能难到你了。”
“筱扬只是小聪明而已,有兄长这大才子在,待会我答不出的自然得交给兄长了。”
乔云谨只是笑而不答。
然而,有人突兀地插入了兄妹间的相互打趣。
“慎之,此举非君子所为哉。”
乔牧冶故意打趣乔筱扬的声音突然出现,原来他刚才一直就在不远处,只是隔着人群所以没被乔筱扬注意到,而以乔云谨的身高自是早就看到了。
乔筱扬微嘟嘴:“自己答就自己答。明明是个武夫还偏要满口‘之乎者也’,也不嫌酸的慌。”
也许是因为心情愉悦,乔筱扬难得显出几分小女子的娇气,对着一直找茬的乔牧冶轻哼。
乔牧冶也不恼,反而爽朗地大笑。
“行啊小丫头,待会被难倒了可不许哭着求云谨帮忙。”
平日里,乔牧冶一向厌烦那些娇气的小姐,但乔筱扬难得的娇态他却觉得颇为惹人疼爱,虽然乔筱扬经常和自己顶嘴,但与小丫头拌拌嘴也挺有意思。
要是让乔筱扬知道乔牧冶此刻在想什么,估计她会郁闷得说不出话来。
一直在一旁默默观战的乔云谨笑着收拢手里的折扇,对着乔筱扬道:“筱扬,我可听到了,待会我不帮你你可不许向父亲告状。”
“我当然不会告状,等等,哥你又算计我。”反应过来的乔筱扬满脸无奈。
“还不算太笨嘛。”
“哎,慢点——”
看着乔筱扬微恼地小步疾走,乔云谨与乔牧冶两人对视一笑,抬步跟上。
乞巧节上虽也是舞文弄墨,但却比才子们的诗文会多了许多趣味,因为在古代不少女子都秉持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点,所以为了让她们也能共乐,乞巧节上的诗文最是要求可以雅俗共赏,而且还会有不少只考较女子玲珑心思的妙题巧问。所有女子都会努力在其上出彩,因为那样就可以吸引到与会的青年才俊们的目光,说不定就可以为自己牵来一段美好的因缘。
“当——当——”
突然,运河边,三两个水性极佳的汉子敏捷地从水中钻了出来,一上岸,他们就敲起了手里的铜锣。
看着众人俱已围拢过来,他们利索地重新钻进水里,头顶着铜锣向着一个方向游去,只见,江面上,竟突兀地出现了一艘足有二三十米高的画舫,船壁上传神地绘制了九条活灵活现的金龙,正是一副完整的九龙戏珠图。整艘船上每隔一米就悬挂了一颗品相上乘的夜明珠,端是灯火通明,恍如天上来人。
“看,那是毓亟宫的画舫。”
“今年竟然是毓亟宫来出题……”
见到来船,众人议论纷纷,皆是惊讶万分。
“乔牧冶,毓亟宫是哪方势力?”乔筱扬不解地询问身边同样一脸诧异的乔牧冶。
“我怎么说也是你堂哥,小丫头你就不能叫我一声‘哥’?”
“牧冶哥哥,你就告诉我毓亟宫是什么势力吧?”
能审视夺度的才是真君子,乔筱扬相当从善如流地改口。
乔牧冶终于舒坦了,立即颇有兴致地解释起来:“毓亟宫是江湖上的一个神秘势力,其下有三个分殿,一者为地灵殿,据说其中收敛了足足抵得上国库三分之一的珍宝,另一为天机殿,世上少有天机殿不知道的消息,最后一殿是人煞殿,聚集着全天下最为出色的杀手,传言只要付得起报酬,人煞殿可以为你杀任何人。”
果然这才是真正的江湖。乔筱扬正听得有趣,乔云谨却淡淡出声打断了乔牧冶的长篇大乱:“毓亟宫虽然确实是滇国民间最为庞大、最为神秘的势力但牧冶的描述还是言过其实了。如果毓亟宫真的如此强大,朝廷不可能这么放任不管。”
也是,毓亟宫如果真的什么人都敢暗杀,那要是一直与滇国敌对的珮国倾尽国力买下滇国国主的性命,珮国岂不是不费一兵一卒就吞并下滇国了。
乔筱扬了然地点点头,乔牧冶的话恐怕只能信上一半。
“我也说了只是传言而已”,乔牧冶有些喃喃地摸了摸鼻子,强调道:“不管这些传闻有几分可信,毓亟宫能够保持神秘十年就足以表明它的强大了。小丫头,你以后见到毓亟宫还是乖乖绕着走吧。”
乔牧冶曾经暗下调查过毓亟宫,可是数月过去,他就连毓亟宫的所在之处都没能发现,所以他故意夸大毓亟宫,也是为了提醒乔筱扬保持谨慎。
“牧冶说的不错,筱扬,如果可以,你最好不要和毓亟宫牵扯上关系。”就连乔云谨也是隐隐有些担忧地嘱咐道。
“毓亟宫真有这么危险吗?”
“非也,毓亟宫虽然似正似邪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反而曾在天启年间的大旱时慷慨开仓济民。”
“不对啊,听你们的话毓亟宫应该是个以利益为上的势力,怎么会救灾呢?”乔筱扬疑惑地思索着,突然,灵机一现,“是为了收买人心,那时候朝廷应该是对毓亟宫有所举措。”
“聪明”,乔牧冶赞赏地看了小丫头一眼。
“毓亟宫从未在明面上拂逆过朝廷的意思,但这只是朝廷能够容忍毓亟宫存在的原因之一。”
“只是其一?”
“嗯”,乔云谨脸上一片肃穆,“毓亟宫有一位大能,能够以折寿为代价窥探一些天机。这不是传言,因为国主之所以能如此迅速地平息数年前的鞍山之乱正是因为求教了这位能人。”
看破天机?这世上真的能有这样的能人?
乔筱扬毕竟是现代人的芯子,尽管在这里确实见到了武者飞檐走壁,百步穿杨,但天机这种玄妙的东西……
此刻的乔筱扬绝对不会意识到,自她来到这里,所谓的天机就已经镌刻下了所有人的命格,如果没有冥冥之中的天意,也许也就不会有乔筱扬的红尘劫难,天若有情天亦老,凡人的悲哀于上苍,不过是蝼蚁之息……
第八章 情深不知寿
画舫愈驶愈近,岸上众人翘首以盼。
“快,放莲灯了。”
“快快,快,那边,快……”
只见运河上,画舫最底下的甲板突然掀起,数百只精致的莲花造型的河灯顺势而出,随着水流,河灯明明暗暗地飘向岸边。
岸边早就守候已久的人们一哄而上,手疾眼快地拿着专用的长钩争夺着河灯。
“小丫头,你还不去抢吗?这河灯数量有限,只有拿到了河灯的女子才能答接下来毓亟宫出的题。”乔筱扬安然不动,乔牧冶却先着急了。
“怎么,怕自己待会答不出题丢人所以干脆不参加吗?这计谋到是不错。”看乔筱扬依旧不着急乔牧冶故意用激将法激之。
“山人自有妙计。”乔筱扬神秘一笑,吊足了乔牧冶的胃口。
“你自己不去取,难道还会有人送来不成。”
“未必。”
乔筱扬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刚才她无意之中发现了两个熟人——李安和白蔹。
乔云谨顺着乔筱扬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白蔹正一脸紧张地看着迈进江里打捞河灯的李安。
“安哥哥,你小心些。”
白蔹提着裙角,小心翼翼地站在江边眺望。
“蔹儿,别担心,我一定会为你取来河灯的。”在李安含情脉脉的注视下,白蔹双颊飞红,一脸娇羞。
“竟然是他们,真是倒胃口。”乔牧冶也终于看到了两人,满脸不屑。
乔牧冶是百般不待见两人,可惜,白蔹一见到他却满脸欣喜地小跑过来:“牧冶哥哥,云谨哥哥,你们也来了。”
只见白蔹梳着少女髻,一身粉衣,看着就是个妙龄小姐,半点没有即将为人妇的样子。
白蔹心喜地盯着乔云谨,多日未见,云谨哥哥还是如此温文俊雅,眸子里的柔情腻成了一汪水。
乔云谨皱了皱眉,颇为冷淡道:“你自去玩吧,不用特意过来。”
“蔹儿好不容易才见到两位哥哥,自从方大哥……”
“住口!你竟然还敢提起徇之!”
乔筱扬从未见过乔牧冶如此愤恨的样子,就连乔云谨也是彻底冷下脸。
“云谨哥哥,你还不能原谅我吗?”紧蹙的眉加上欲落未落的泪满是楚楚可怜的柔弱。
“一如当初所说,老死不相往来。”
见到乔云谨淡漠的神情,白蔹脸色煞白,身子一阵摇晃。
“我,我不敢奢求回到以前,但连一句原谅也不可以吗?”
白蔹再悲切也难以让乔筱扬有一丝一毫的怜悯,这完全就是她咎由自取。
“白蔹,你说你只求哥哥的原谅不求其他,但说到底,你还不是想要得到一份心安,对一个悲剧的始作俑者来说,这难道不是奢望?”
乔筱扬的声音很平淡但却一针见血。
“我,”成串的泪水滚落,遮掩住眼底的阴鸷。
“纵是情根深种又如何,终归是情长缘短……”
白蔹嘤嘤低啜,似有满腹委屈,“此刻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都已经与李安定下了婚约,再也回不了头了。不,筱扬,你别误会,我,我没有其他意思,我不是故意说这个戳你的痛处,我是知道你对李……”
愧疚不安的样子倒像是真心在担忧似的。
“水性杨花。”乔牧冶情绪有些失控语气极度不善。
乔筱扬诧异地看了看他,乔牧冶虽对人喜恶分明但也不会如此尖酸刻薄,难道传言真的属实?
据乔筱扬所知,白蔹的父亲是乔铮的副将,曾在一次战役中为救乔铮尸骨无存,因此乔云谨一直受父命照顾白蔹,因着乔云谨的关系,乔牧冶对白蔹虽未有多大好感却曾经也是照料有加。方徇之与二乔情同兄弟,生性温厚的他对白蔹到是真心实意地照料。
然而有因必有果,世事总是难料。
只能说如果人不会动情,也许就不会犯下日日煎心的过错。
四人青梅竹马,情谊深厚。
自然而然的,白蔹情窦初开,全然倾心于乔云谨,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乔云谨从未对白蔹有过其他的心思。
求而不得最是心伤。泪颜婆娑的白蔹每每泣不成声,哭晕在方徇之的怀里,只是她从未察觉到方徇之印在其额的怜惜的浅吻。
一切的开始就在那个令人心寒的雪夜,红梅飘香,方徇之偶然遇到双颊酡红,眼神迷离的白蔹,刻骨铭心的犹豫,最终还是红被翻浪,一夜春宵。
当醒来的方徇之搂着梨花带雨的白蔹,他只想着用尽一生补偿了她又何妨?
可一个虚伪至极、贪慕虚荣的女人就如同一只美人蛛,一夜后,她要的是你的血肉,你的精魂,将你的残躯扫落网下,她还能对着铜镜描眉等待下一个猎物。
方徇之一生磊落,最终英雄折腰,断在一份执着的情感上。
为了白蔹的一句“不嫁了了之辈”,方徇之设计阻断了乔云谨的救兵想要夺走战功,使得乔云谨至今顽疾缠身,满腔郁郁;为了白蔹的一句委屈抱怨,方徇之昧着良心绑走了乔筱扬,令她流落在外;为了白蔹的一句“不做妾室”,方徇之抖着手在发妻的汤药里放下砒霜,这辈子他都不会忘记发妻微笑着抚摸腹部,无声落泪的模样。
“方徇之,你这辈子一定要幸福,这是你欠我的。”
怎么可能还会幸福呢?
曾几何时,方徇之也曾鲜衣怒马,揽着一直与自己心意相通的白衣女子策马奔驰,雄心壮志,欲要接济天下。
尽管那时候已经对白蔹有了异样的心思,但白衣女子不光温婉还心思敏感,在幽幽的琴音里,那轻轻弹奏的纤纤十指总能让方徇之忽略对着乔云谨莫名涌起的敌意和内心时不时泛起的酸楚。
有时候,往往是情深而人不知,最是无声才入心。
清晨,英挺的男子悉心在桃林中采下最美的一枝插在发妻的发髻,只看着那个温婉的女子浅笑。
只是,方徇之的心里满是苦涩。
自己终究还是要负此生最爱自己的女子了,那个在新婚之夜坚定地誓言会等待自己的夫君空出心来的发妻。
“素儿,我必须对蔹儿负责。”
“……”
“我们已有夫妻之实。”
刹那间,整座桃林失色,惨白得如同那个心念成灰的女子。
“那便娶吧。平妻的位子可以吗,还是要我让与她?”
“素儿,你别这样,你会是我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