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羽堂契约-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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矗俊
“我用剑——你挑一把。”辛秀的哈欠好像停不了一般,又遮着嘴充满困意地让杨景挑选武器。
杨景走到擂台边,拣了一把黄铜装具、花梨木柄的精钢好刀,然后走到擂台中央,道:“武器杨某已经选好,大娘子你说开始就开始吧。”
辛秀原本朦胧的睡眼倏忽变得炯炯放光,她右手持剑,弓步上挑摆出架势,喝一声:“放马过来吧!”
说是让对方放马过来,辛秀却先出手,朝前进一步,顺着架势使出一招歇步下刺。杨景后撤半步,横刀拦截。而辛秀在剑身触碰到手刀的时候,立刻一抖腕,震开刀身,又一崩过去。杨景门户大开,幸而反应够快,疾步后退,让剑最多只伸到胸前一尺处。
杨景抹了把冷汗,以笑来掩饰内心的慌张:“看来这二两银子还真不好赚啊。”
辛秀白了一眼,心道:你想赚钱,我还想赚你的钱呢!你怕是没搞清楚状况哦。
“看招!”辛秀喝一声,剑尖画着圈就过来了。杨景无法判断剑要刺向何处,正设法判断呢,就觉得右手被痛击一记,刀便脱手落在了擂台上,缩回手一瞧,手背上多了一块淤青,应当是被剑身抽打的。
辛秀收了剑,拱手称一声“承让”。她心里在盘算着这是第六个,也就是说今天赚到手的能有将近三钱银子,超过了市井人家的日平均水平,回家后丈夫家人也就不会有牢骚了。
“在下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杨景极不情愿地说着这样的话。夫妻俩仅剩的两钱银子被他祸害了,盘缠用尽,往后可不知该怎么办了。
杨景颓丧地走下擂台,没了之前跳上来的精气神。下了擂台,他的妻子邓菲菲就低声埋怨:现在没钱了,你开心了?
“大街上你就训我,给我点面子行不行?”杨景悄声抱怨。
“给你面子?给你面子能让我们去临安吗,给你面子能让我们吃上饭吗?可别忘了我们一开始可是坐马车的。一路上都是你,先是偷偷赌钱输了一半,然后说积阴德接济乞丐,现在又把最后的两钱银子输光了。你怎么不动脑子想想,人家敢摆擂台的,会是只懂三脚猫功夫的弱手吗?”邓菲菲越说越气,一副恨铁不成钢、恨丈夫不是皇帝的模样。
“还有人上来打擂的吗?”在辛秀的默许下,王员外家的老仆继续问道。
他连问了三声,底下一帮瞧热闹的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会真的上去挨打。老仆又问了一遍,一把剑拍在了擂台边缘。
由于阶梯的木料比较好,上回被人偷走了,现在擂台四面如断崖光板一片,辛俪只能颇显笨拙地爬上来。
待辛秀站起身拍拍灰尘,老仆对她道:“这位小娘子,打擂两钱银子。”
“啊?什么打擂?我是来找她的。”
“不交两钱银子就不能——怎么是你?”辛秀看见眼前的少女,不禁讶异。
“是我呀,”辛俪笑靥如花,“看见我不开心吗?话说姐姐样子变化真大,我好半天才认出你来。”
辛秀的笑容刚展开一半,又算出如果七个人的话,今天能赚回去四钱银子,于是她抢步上来,在妹妹腰间摸索,看有没有钱袋。辛俪被逗得痒痒,笑问:“你干嘛呀?”辛秀急不可耐:“快快,拿两钱银子出来,然后过两招意思一下,回头请你吃饭。”辛俪不明所以:“为什么要我拿钱给你啊?”
辛秀一指旁边横幅道:“这里是擂台,上来的人都得给钱。你瞧下面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不给的话,往后我就摆不下去了。”
辛俪嘟起嘴道:“凭什么,我又不是来打擂的。那我现在下去得了。”
“不行不行,你人都上来了,快掏钱!”
辛俪不愿意莫名其妙地给钱,辛秀就追着她要。二人在台上追逐打闹。辛俪哪里是姐姐的对手,跑了一圈半就被姐姐一个急转向迎面扑中,重重摔倒。
“嗳唷——”
辛俪痛得眼泪都出来了,翻起袖子发现右手腕青了一块。“给你给你!”她气的掏出两锭银子,掷给辛秀。
“对不起我给你上药,待会儿回我家,我请你吃好吃的。”辛秀满怀歉疚地搀起妹妹,扶着她下去。
这时有人看不过去了,叫道:“仗着自己有两下子,欺负人家小女孩,强抢人家银子,算什么本事?”
辛秀一听来火了,循声看去,见到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喝道:“不服啊?你又有什么本事,不服上来过两招!”
辛俪见了,忙对中年人道:“邹叔叔你误会了,姐姐没有欺负我。”
“姐姐?”
“是呀,他就是我的秀姐姐。”
辛俪解释几句,邹建信才了解原来这摆擂台的就是辛弃疾的长女辛秀,便马上换个态度,向她赔礼道歉。
辛秀不认识这个因为喜欢谈天说地指点古今而和辛弃疾有些交情的书摊摊主邹建信,她警惕地问妹妹这人是谁,为什么和你一路过来。辛俪又费口舌说了一番,辛秀才稍微放下一点戒备心。
今天阔别多年的妹妹来探望自己,擂台的钱也赚了点,辛秀干脆叫仆人收拾一下回家。几人回了王宅,辛秀向妹妹介绍了自己的公公婆婆,以及夫君王昊轩。辛秀叫家里人烧菜煮饭,好好招待妹妹,王员外他们都唯唯诺诺,连忙吩咐人忙活。
姐夫他们都很客气。在辛俪看来,姐姐过得幸福无比,因为她并不知道姐夫一家人长期处于将门虎女的棍棒淫威下,都对辛秀害怕极了。
姐妹俩几年没见,在一起有无尽的话要说,她们结伴在建康府城各处玩耍,疯了几天。一日傍晚她们又玩了整天才回宅子,辛俪先去会客堂坐会儿歇歇脚。而辛秀想起来又冷落了丈夫一天,于是回寝室想看看夫君。却不料王昊轩正在挑拣衣服,收拾箱子。
“你这是做什么?”辛秀问道。
“去临安。”
“你这会儿想起来去临安干嘛?”
王昊轩道:“明年乡试,父亲和他的老师说好了,让我去临安在老师门下求学。”
“喔——”既然是读书,辛秀也不好说什么。“噫,我和你一起去怎么样?”
“啊——”王昊轩的脸上似乎表现出一丝恐惧。对于未来妻子不在身边的一年时光,他还是很向往的。现在辛秀说要陪着自己去临安,他顿感绝望。不,不能绝望,还是要作出应有的抵抗。
“我是去读书,求取功名,要心无旁骛才行,你就别跟去了吧。”
“不要紧的,我保证晚上不会纠缠你的,而是充当你的书童,辅助监督你读书。”辛秀说着不纠缠,臂弯就绕在了王昊轩的颈部。
王昊轩欲哭无泪,他对妻子是又爱又怕。换做旁人,一定会向父母求救,可他向父母求救也没用,因为连王员外夫妇俩也怕这个儿媳妇,就算不怕儿媳妇,也怕儿媳妇她爹啊。
“再说了,妹妹她也想四处玩玩,她还没去过京城呢,我打算把她也带了去。”辛秀补充说道。
王昊轩退一步想:对啊,去了临安等妻妹玩够了,你总得送她回去吧,一来一回也得不少时日的,我总归有大把时间是见不到你的呀。
王昊轩抱定了这个日后会让他无比后悔的心思,同意了妻子的请求。
第二七九章经世指挥()
却说韩侂胄四人那日离了带湖新居后,颇觉辛弃疾不好相处,当前朝廷内能和他匹敌的估计就只有嘴不把门、想喷就喷的杨万里了。
韩侂胄几人反正比较闲,他们离开上饶后直接回了临安,想起来过去的上司指挥陈文溙最近几年一直比较抑郁,故而去了他的宅邸拜访一番。待到了陈宅,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陈文溙在院子里兴致勃勃地逗犬,完全看不出他因为上次被属下利用、抢了功劳晋升到自己之上的事情而有半点郁结。
季宏俶首先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一别数载,陈指挥最近安康否?”陈文溙见是原来的下级,喝止吠叫的黄犬,对季宏俶笑道:“那么客气做什么,我现在又不是你的上司。来来,进屋坐。”季宏俶试探着问:“指挥家里还有旁人吗?”陈文溙见他这么问,猜他们一行前来是有秘事要谈,便压低声音道:“家父正在卧房休息,你们有何事要讲,尽量小声千万不要喧哗。”
“溙儿,何事需要这般鬼鬼祟祟,躲在墙角窃窃私语啊?”屋子里传来低沉的声音。
陈文溙惊讶道:“爹,您这么快就醒了?”
“家父脾气比较差,你们千万别放在心上。”他对季宏俶等悄声致歉完,然后摆出一张笑脸,对一位刚刚现身的瘦小老头躬身行礼道:“父亲安康。”
“不用你咒我。”那瘦小的老头便是陈文溙的父亲陈靖绝。他小小的眼睛里透出长年特务生涯培养出来的机警。陈靖绝扫了韩侂胄和季宏俶一眼,道:“你二人原先也曾在皇城司任过职吧?”
韩侂胄和季宏俶面面相觑,颇感吃惊,心想这老头早已致仕,在家深居简出多年,是怎么知道他们曾进过皇城司的?陈靖绝呵呵笑道:“做过这一行的,身上都带着独特的气场,我即便眼花耳聋,用鼻子也能嗅出来。你们几个就打算一直站在院子角落里,不怕隔墙有耳?”
陈文溙三人唯有挠挠头,老老实实进屋说话。而韩侂胄的两名随仆就站在门外守候,顺便也陪黄犬玩耍玩耍。
“你们几人,方才在密谋些什么?”陈靖绝坐在椅上,因为个头不高,显得就像是要陷进去一样,样子有些滑稽。可他问话的时候,面目威严,令人不敢直视。
陈文溙解释道:“父亲您误会了,方才我们没有密谋什么。他们二人曾经当过皇城司的亲从,是我过去的下属,今天来只是叙叙旧而已。”
“叙旧有必要问家里有没有旁人吗?”陈靖绝道:“我看叙旧只是幌子,你们到底打算商量什么?”
其实对陈指挥的父亲也没必要做过多的隐瞒。韩侂胄轻笑一声,道:“确实不是什么太重要的秘事,我等只是想来和陈指挥再回想回想当年关于整治潇湘社牍文的事情。”
当年陈文溙和杜行之筹划严密,写了两份牍文,一份交给当时的都指挥赵彧应付差事,另一份直接交给皇帝。然而要命的是,送牍文的亲事官把两份牍文弄混了,原本应该递交到御书房的牍文送到了赵彧手里,这让二人险些遭殃。
“如果当时牍文没有送错,潇湘社即便不被整治,起码也要收敛许多,又岂会干出汉水船战、兼并买马社的事情?”陈文溙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是有些遗憾与不忿,遗憾的是事情没办成还差点把自己的官运搭进去;不忿的是同自己一起的杜行之却反倒将计就计,借搜集到的买马社不法证据获得晋升,眼睁睁看着下级踩着自个儿肩膀一呲溜上去,任谁都不会舒坦的。
“他任指挥就由他任指挥。可别忘了,他先父杜弼如乃是你伯父的师长与挚友,踩着你肩膀上去,就当是卖个人情了。”陈靖绝看得很透,对儿子吃亏并不过于介怀。宽慰完儿子,陈靖绝又若有所思地说:“那送牍文的亲事官会不会是故意将牍文弄混的呢?”陈文溙道:“这种设想儿子也曾经有过,但那个亲事官是我们经世派的,我带了他不短时间,他只能是失误送错了。”陈靖绝批评道:“那人连此等大事都不懂得小心对待,你看人的眼光不怎么样啊。”陈文溙唯唯诺诺:“父亲教训的是。”
待他们父子俩的教育暂告一段落,韩侂胄道:“既然此事只是寻常的工作失误,并没有过多的内幕,那就不再提了。韩某前来还有第二件事,乃是关于潇湘社的。”
陈文溙眼睛中闪过一道光,他自认为当年距成功只差一步,却功败垂成,因此他对“潇湘社”三个字一直耿耿于怀。
“以社治社。”韩侂胄道:“韩某目前只是想出了这四个字,但具体应该怎么做,并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
陈文溙摇头苦笑道:“此法我曾试过,最后确实是成功整治了军社,只不过整的是买马社。”
“蠢!”陈靖绝一个字的点评,振聋发聩。“买马社当时不过三万余众,善战者不足六千,又在襄阳骄奢淫逸惯了,整日醉生梦死,即便在襄阳局部范围内人数上超过潇湘社,最终又怎么可能敌得过他们?”
“那父亲觉得应该怎么办?”陈文溙诚心求教。
陈靖绝只说了十六个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陈文溙往后一仰,把后脑勺架在椅背上抬头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沈思默想。
陈靖绝又点拨道:“这种事情,难道忠义社不该领个头吗?他们百万人真打算混吃等死啊?”
单从规模上来看,真正有实力与潇湘社对抗的军社,不就只有忠义社了吗?
“父亲,忠义社的情况比较复杂。忠义社虽有百万余众,但他们并不是铁板一块。靖康年忠义社初兴起时,是由河东十余个巡社联合而成的。建炎南渡,这近二十个巡社为太上皇大军殿后,有一半留在了北方。而跟着南渡的,除了梁兴所率的一社数万人曾跟随岳家军北伐再次留在中原外,其余都驻在了两淮两浙,流连与江南风月、不思进取,渐渐与寻常人无异,就连刘锜将军曾经带领过的游击军一系也变得差不多了,不信的话可以看看如今忠义社名义上的总社主刘焱,他就是刘锜将军的曾孙。”陈文溙分析的很到位。说白了当前忠义社人数虽多,但早已不是当年的忠义社,这群义士的后人饱受酒色侵蚀,已然丧失了父辈祖辈的血性与斗志。
“既然南方忠义社靠不住,那北方忠义社呢?”
“北方忠义社?哈——”陈文溙哑然失笑:“北方忠义社还存在吗?”
隆兴北伐失败后,朝廷明面上和暗地里都已不再支持任何抗金行动,北方忠义社在孤立无援的境况下(复辽军就无视吧),经过二十多年的剿杀,没人会相信他们还存在着。
“在,他们一定还在。”陈靖绝道:“五胡乱华,尚不可族我汉人;十二部女真,又岂能断我脊梁?”
陈靖绝决然道:“那就让他们南归。”
韩侂胄没想到这个瘦小的老头竟有如此大胆的想法,慌道:“此等大事我们说了不算,须得探探皇上口风。”
“还用你讲?”陈靖绝丢给他一个蔑视的眼神,而后对儿子道:“溙儿,你虽赋闲在家,可皇城司内还有几个朋友。往后能不能再回到和他们同样的位置,就看此事办得如何了。”陈文溙惊道:“父亲当真要让北方忠义社南归?”
陈靖绝目光犹如两把寒锋,冷视儿子,一字一句道:“不是我要让北方忠义社南归,而是朝廷要让他们南归、社稷需要他们南归。如果打不回去,起码要守住大宋这仅存的半壁江山。”
陈文溙咽了口唾沫,时常挂在脸上轻佻戏谑一扫而空,他坚定地点了下头,说:“孩儿明白了。”
陈靖绝还补充道:“此外记得,今时不同往日,忠义社南归绝对不可能像辛弃疾南归的那会儿较为顺利。巡社南归,一路之上势必艰险重重,一定要找最靠得住的人来办这件事。”
听得此言,韩侂胄主动请缨,一次大胆的行动就此开启。
话分两头,王昊轩辛秀等人一路顺风,来到临安。王昊轩先去拿着介绍信找老师,邹建信护送任务完成,也就先走一步了,至于辛秀则准备带着小妹在京城里搜寻好玩的地方观光观光。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二人闲逛到稍微僻静些的巷口时,辛俪却从包裹里抽出一根长长的东西,解开外面缠着的布条亮给姐姐看。
“这是一支箭?你一直揣着这玩意做什么?”辛秀问她。
辛俪道:“姐姐你有所不知,这支箭便是爹爹任隆兴知府时候,遭遇刺客袭击时,刺客放射出、被爹爹空手接下的箭支。还有这个——”她又取出一把精钢匕首,道:“这把匕首应当是当年城南社七星之一李丹晨的武器。”
辛秀挠头问:“你把这两样东西拿出来给我看是什么意思?那次事件不是已经过去四年了吗,隆兴城南社早就没了,你还放在心上,有必要吗?”
“是啊,已经过去四年了,但凶手还未被绳之以法,爹爹却早被罢官,姐姐不觉得这很不公平吗?”辛俪柔弱娇小的外表下,似乎藏着一颗不相称的心。
“呃”辛秀不知该回答些什么。
古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辛秀嫁到了王家,就把自己当做王家人了,父亲的事,还真不怎么上心。
“我要找到这两个凶手。”辛俪的眼神无比坚定。
“来来,这两样东西我来保管吧。”辛秀抢过匕首揣进腰间,又夺来箭支“咔”一下折断了丢在路边。“什么找凶手,你想这些有什么用?赶紧忙自己该忙的事情去!”辛俪气愤地推了把姐姐,跑过去把两截箭支捡起来收进自己的褡裢里。“你不用管我,总之我一定要找到当年袭击爹爹的两个刺客!”辛秀心想:这孩子不听劝啊,不撞南墙不回头是吗?“那你找去啊,找来给我看看!快去、去啊!”
“你看不起我嘛?我现在就去找,哼!”辛俪瞪了一眼,扭头就走。
“哎,回来——”
辛俪说要找当年刺杀父亲的刺客,也不完全是一腔热血。即便姐姐和姐夫没来临安,她自己也是要来的,直到临安,她才提起追寻刺客的事情,是因为她早有自己的打算。此时辛俪并不是赌气一扭头就瞎跑,她揣着一封模仿父亲笔迹的书信,正询问路人,直奔所要寻找的人家。
转过几条街,到了一处宅子前,辛俪走上去,轻扣门环。
“有人敲门,这会儿会是谁来了?”
“你就不能出去看看?”
陈文溙打开大门,就见一个女孩问自己:“请问陈龙川先生*在家吗?”
“小妹妹,你找错地方了吧?”
“啊,不是啊。那我再去别家找找。不好意思打搅了。”辛俪欠身施礼退回去。
“等等。”陈文溙叫住了她:“你不光是人家找错了,你连州府都找错了。龙川先生这会儿在他老家婺州呢。”见小女孩呆呆愣愣的十分可爱,陈文溙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