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羽堂契约-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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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多人?”孔炳坤问。
宋茂才确认地点了点头。
“但一伙山贼一千多人,规模也是相当庞大了。实在不行——”孔炳坤向另外两名录事寻求意见:“请厢军出马吧?”
第三六二章郁郁寡欢()
在元敬阳的监督飞出去半个月后,用于和李丹晨通讯的那只信鸽总算回来了,不过不是飞回来,而是直接被装在鸟笼里提溜来的。
李丹晨及几名随从走进玉泉寺,第一句话就是:“真是让我一通好找啊!”
她满肚子的恼火与怨气,恼恨的自然是万羽堂大队自南昌县离开,什么消息都不向外通知,人马去哪儿了都不知道。她再次离开平江,去隆兴府一带找人,到处打听消息,最后却连只鞋都没找到。李丹晨等人在江南西路逗留和担忧了足足七八个月,盘缠都快用光了,才偶然一天发现那只眼熟的信鸽带来消息,说要她去当阳玉泉山。
元敬阳反而责怪她:“那你为何不把鸽子放回来告诉我们你收到讯息了?我们还担心你呢。”
李丹晨离气消还早着呢,她当着一众管领及录事的面就对元敬阳叱道:“活该,让你也尝尝辗转反侧,苦苦等待别人消息的滋味!”说完,她将鸟笼随手塞给站在元敬阳身边的温迪罕扬古,喝道:“喂去吧!”
“这也归我管吗?”看了看被故意饿瘦的鸽子,扬古也很无奈。
“让我来喂吧。”之前就一直负责训练信鸽的邢木瑶拿过鸟笼,算是解决了扬古的难题。
元敬阳还从未见过李丹晨发火,免不了责怪道:“你就算不满也不能乱发火吧,他又没得罪你。”
“是啊。”温迪罕扬古连声应和。
“你一边去!”喷了扬古一脸口水后,李丹晨拽着元敬阳的衣袖往方丈(这里是寺庙,总堂主当然住方丈)里走:“你不是叫我出去打探消息吗,我来告诉你到底怎么一回事。”两人拉拉扯扯就进了屋。
瞧见这二人之间的说话举止方式,原本只是风闻过一些流言的众头领们算是彻底明白怎么回事了。其中有的人暗笑,有的人疑惑,有的人恼怒,但无一例外地,他们都把情绪藏住,心照不宣的互相对视几眼,随后就散了。
庭院内的人都散了,耶律宓留意到已经好长时间没怎么和人说过话的崔宣雨脸色阴郁,独自走向了后院。她悄悄尾随过去,走了一段距离,看见崔宣雨坐在探入小池水面修建的亭子里,死死盯着水面,怏怏不乐。再靠近点,耶律宓还听见崔宣雨在低声地说些什么。
“西跨撕烂的臭山猴子,恩未茉莉要移噶样子?恩噶哈懒”
又离得近点,再参考崔宣雨的表情,耶律宓才算明白,她这是在用老家话骂元敬阳。据说人在气急的时候,就会很自然地爆出老家腔。
崔宣雨骂了一会儿,气得累了,抚着胸膛大口喘气,同时随意地朝两旁瞅瞅,正巧看见了正在深入研究自己老家话含义的耶律宓。
“你你怎么在这儿?”想到方才一切或许都被对方看在眼里,听入耳中,崔宣雨脸臊得通红,相当尴尬。耶律宓确实是个不会说话的,她还问呢:“‘哈懒’是什么意思?”崔宣雨先是一愣,之后实在忍不住因为看到耶律宓认真的神态而转怒为笑。
稍后,二人一起坐在亭子里,边欣赏满山木炭边聊天。不过崔宣雨一直只敢低头盯着池子,她说大火之后的玉泉山太过骇人,看一眼就会悚然窒息。
耶律宓劝道:“你别管那窒息不窒息的,有人已经踩着你脖子往上跳了,你都没点反应,只会独自一人躲着生闷气?”崔宣雨碍于面子,羞于承认:“我没有!我只是想来这里坐坐。”耶律宓拉着她的手叹气道:“雨儿妹妹,你以前多活泼的一个人,继续这么憋着,会憋出毛病的。”崔宣雨忸怩道:“我也没有憋着呀。”耶律宓干笑一声,说:“你是没憋着,你对着水池出一通气,是能把这池水吹皱了还是怎的?你知道吗,好多人都替你不平呢。”
崔宣雨像是不得不淡然说:“没必要有那么多不平。其实到今天的地步,一切都是我自找的罢了。”
耶律宓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产生了幻听:“那里的话?”
崔宣雨露出苦涩的笑,到如今,回忆过往也成了一件令人遗憾和痛苦的事情了。“悔不该我用‘日月星三问’择人。纵然答案再怎么与众不同,想象再怎么光怪陆离,也不应该完全用来界定评判一个人。我当初以为的是一个样子,可现实,却又是另一番模样。”
耶律宓不知道那些事情,也没听明白崔宣雨到底讲的是啥,只能装作很认真的样子侧耳聆听。
“我原以为,他只是个诙谐幽默的质朴山民,稍微一点喜怒就会表现在脸上,只是爱耍点小聪明,没有像和我娘打交道的那些人一般可怕的城府。这些特点是不假,可并不是全部。”崔宣雨倾吐心声,将多年来的积怨悉数倒给耶律宓听:“他贪财好色,自私自利,我也不想多说,人都是世俗的,男人没几个不沾这四点的。可他偏偏是个有色心没色胆,吃进去怕被人看见又往想外吐避嫌的孬种。过去是过去,现在他一天天也年长了,想膝下美满,纳一两个侧室我也没有意见,但是,他总该和我商量一下是么?”
“确实。”耶律宓对元敬阳从来就没有过好感,她在万羽堂任职,纯粹是看在高额薪酬和食宿全免的份上。这样一个糟糕的头领,居然有一个如此好的娇妻,简直是老天爷不开眼。耶律宓相当同情崔宣雨。
一句赞同的话语,对崔宣雨而言就是莫大的安慰。她红着眼眶,继续数落道:“其实上面那些都是小事。我最不能接受的是两件,一件就是我抛却了锦衣玉食,和他背井离乡,但他居然从未真正信任过我。他还将一点人性吗?”
耶律宓觉得,这一条和多疑症不无关系,不能完全归结到元敬阳没有人性上,她便问:“那另一条呢?”
第三六三章鱼龙混杂()
崔宣雨说到元敬阳有两条过错她最不能忍,其一是一直因为她的身份而怀疑她。耶律宓理性地认为这一条和元敬阳过去老被人忽悠,进而得了多疑症有关,不能完全怪他,于是直接问第二条。可崔宣雨说出的第二条,令她觉得莫名其妙。
“一首诗。”崔宣雨说。
“一首诗?”
崔宣雨极为失望地说道:“他跟着禹先生读书写字,但凡有点长进就要大肆炫耀一番。可八年前,我写了一首诗赠予他,他却至今没有和上,显然是不当做一回事无疑了。”耶律宓道:“也不能这么说,作诗多难呐?他或许只是不想用随随便便的打油诗来敷衍你吧?”
崔宣雨唯有让自己相信耶律宓说的话是真的:“但愿如你所说吧。”
耶律宓劝慰道:“其实元敬阳也没那么不堪。前几年随陈指挥一同北上金国,他可起了很大的作用呢。”说完,耶律宓还感到奇怪:我本来是安慰崔宣雨的,怎么倒帮山猴子说起话来了?
崔宣雨赌气道:“他起到什么作用那是公事,与我无关。我在意的只有他对我的态度。”
“他对你的态度”耶律宓想了想道:“难道妹妹忘了那时他临行前,将一把短刀当做信物交给你,还言明万羽堂内所有人都要听从你的指示?”
不提这茬还好,提了崔宣雨更火大:“我根本不喜欢这些刀啊剑啊的凶器。而且他有两把。”至于另一把,现在同样作为万羽堂所有人必须遵服的信物正挂在那位副总堂主的腰间。
耶律宓冷静下来,好好审视一番后,觉得替元敬阳卖命似乎真的委屈自己了,同时,崔宣雨这样一个好女子还因他生气流泪,实在太不值得了。既然元敬阳是这样一个不值得为之付出的人,那为什么李丹晨还向他投怀送抱?不符合常理啊。
除了疾病和灾祸,其他得到的一切都要紧紧握在手中。重实利而轻虚名。这两句话都是元敬阳跟禹边云读书后,二人共同探讨出来的人生道理,而且他们还奉若经典,无不按照这两句话来行事。元敬阳和李丹晨两人交情不深,突然变得如胶似漆,既然从人情常理上讲不通,就只能从实际利益出发了。照这样推断,元敬阳接受了李丹晨,说明接受对方这一行为对他有实际利益,而他家业爵位等等一应俱全,唯一的问题就是长子夭折,夫妻不睦,现在最缺的应当就是一个继承人了。而李丹晨给出的条件就是送给元敬阳一个继承人,而她对元敬阳本身应该并无兴趣,她真正有兴趣的就是
原来如此。耶律宓心中暗道。她不愧是连沈玉璋都称赞过的观察事物细致入微的人,很快地,她就成为了万羽堂中头一个弄清楚元李二人之间发生反常关系的人。
把一切都理顺了之后,耶律宓对崔宣雨道:“妹妹不用太过伤怀。他们两个只是达成了某种协议而已。我相信元敬阳的心还是在你这儿的。”
崔宣雨的内心仿佛又燃起了希望,问:“真的吗?他们达成了协议,什么协议?”
那种协议当然不方便明说,耶律宓一时又不知该怎么组织语言,于是道:“妹妹不要着急,我替你打探打探,等弄清楚了就告诉你。”崔宣雨喜道:“那太劳烦姐姐了,雨儿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耶律宓对崔宣雨有着一种难言的歉疚感,她并不需要对方的感谢,只是说:“你每天开开心心的,还像过去那样生活,就是对我最大的谢意了。”
崔宣雨感激地看着耶律宓,但目光中又透出别样的情愫。她没想到,经过这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自己心底里已经将耶律宓看作是难得的闺中密友了。她更没想到的是,平时看起来冷若冰霜,发起脾气来又如一座火山的耶律宓竟然能主动和自己交朋友。这应当也可以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吧。
而耶律宓盘算的是,元李二人之间必定是肉体协议无疑了,可怎么才能说出口、或者用委婉的语言说清楚呢?她一边盘算,一边沿着后院小路漫无目的地瞎晃悠。走着走着,她走到一面有一扇圆形窗户的棕红庙墙旁,耳听见窗户里有人低声交谈,她立刻悄悄伏在窗边,仔细聆听。
“你觉得也老子闷噔儿?这一个个的,都把底细不清不楚的人往老子这儿塞,老子早晚把他们全找出来!”
“你别心急嘛。潇湘社和章公子两边的探子肯定是互相敌对的,他们必定也想找出来对方,我看还不如让他们先斗着,等一个个身份确认了,再一块儿收拾掉。”
“你想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你就能保证我们是渔翁?或者他们两边有一方被对方彻底干掉了?到时候又上哪儿确认身份去?届时能确认的估计也只有死人的身份了。”
“你放心,家里总得打扫干净,毕竟我也要住。”
原来是方丈房间的后墙。耶律宓听着元敬阳和李丹晨交谈,赶得还算早,虽说从中间听起,但大致意思还能够了然。
此前进屋之后,李丹晨就将自己面见沈玉璋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元敬阳,他们两个讨论许久,就是在研讨清理掉内部卧底的事宜。李丹晨长了一副男人的脑子,她理智分析,觉得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而是将怀疑名单先列出来,暗中观察监督,等罪证确凿,再一并拿下。
“疑是沈玉璋的探子名单人最多了,从沈玉璋找你叫我们保护房氏父女开始,就不断有人加入。房忠恕、房南秀、高肄风——道济和沈玉璋的关系看起来也非同一般,他塞进来的人也值得怀疑,那就要加上罗青青、秦锐、赵英琪、平重衡。房南秀看过的三本奇书是李天师给的,那么李天师也要加进去。去掉已死的罗青青,那么名单上就有七个人。这还只是身份地位是高层头领的人,往下录事、堂众更不知有多少人,最好把与他们七个也有关的下属名字也加上去”之后是翻动书页的声音。稍后,李丹晨清点道:“七个人,外加其下亲近的录事、堂众、随仆等,一共是八十五个。”
“这么多!”元敬阳发出一声惊叹。
“这还算少的了,我是精挑细选过的,先暂时注意这八十几个人。”李丹晨列好了沈玉璋那边的名单,开始分析潇湘社。“从潇湘社过来的,只有崔宣雨一个人,那么只能先写上她的名字了。”
元敬阳喉咙里发出些怪声,他显然犹疑了很久,最后还是同意了李丹晨的做法。
李丹晨写好第一个名字后,继续说:“夫人是头一个,那么她的随仆、丫鬟一共是四个人也要加上去,就是五个了。去年日子平重衡带回来的暴雪坊江疑,可以看出来她所谓的师傅秦锐对她保有一定的戒心——”
“有戒心?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当然看不出来,奴家过去专门对付这样的人,一眼就了然于心了。秦锐对江疑保有戒心,那么说明他俩或许不是一派,既然不是一派,不妨暂时定位为敌对,反正暴雪坊出来的屁股都不干净,那就把江疑加上。”写了六个人,李丹晨的分析突然中断,因为到这会儿,再找别的嫌疑人变得相当困难了。“要么加上耶律宓?”
耶律宓就伏在窗外听得清清楚楚,她气的心里大骂:当初飞虎军的弩矢就该把你的膝盖射穿,臭婊子居然敢怀疑到我的头上!到这份上,我不帮雨儿妹妹解决掉你都对不起自己!
里面元敬阳也说:“耶律宓曾经在襄阳和沈玉璃有过密切接触,不排除她们二人私下里形成了某种合作的可能,加上加上。”
耶律宓气得简直七窍生烟:元敬阳,死臭山猴子,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两份名单在手,元敬阳既满意李丹晨的做事效率,又不免感慨:“想不到我堂堂万羽堂,竟也成了藏污纳垢的蛇鼠之巢——不过有些人我还是觉得不可能是探子的。”
“比方说?”李丹晨问。
“像房氏父女,他们和沈玉璋有交情不假,但明显不是搞阴谋诡计的料,他们纯粹就是两个需要保护的人,恰好被我遇上罢了。”元敬阳尽管多疑,也不是什么人都怀疑的。
李丹晨也感觉元敬阳的话有道理,便问他:“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元敬阳把名单重新铺在木案上,提起了笔先划去了房氏父女二人的名字,让笔尖在纸张上方停留了片刻,方才说道:“去掉两个名字,再每边加上一个。”他说完便笔走龙蛇,在两张纸的末尾分别添上了几个漂亮的字。
李丹晨探头观瞧,一见到那两个名字,哑然失笑:“你居然怀疑他们?”
元敬阳把笔在笔架山上放好,平静而又肃然地说:“我现在没发病。”
第三六四章两骑退敌()
元敬阳把两张名单又抄了一份,一份给李丹晨,一份留给自己,然后往榻上一躺,伸了个懒腰说:“行了,就这么多。具体谁盯着谁,怎么安排都是你的事,我就不想劳神了。”旁人看元敬阳成天晃着两条大膀子,游手好闲的,其实真当总堂主什么事情都得留意,即便是各种各样的琐事也够费精神的了,自打从平江总堂全体头领大议事开始,近两年的时间,他就没轻松过。他也时常好好回想,却发现其实这两年里自己并没有干过啥重要的事。
而李丹晨见元敬阳懒洋洋地躺在榻上,收起名单,嘴角微微扬起,真是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她走到榻前,身子朝前倾斜,顺势就想伏在元敬阳的身上。
元敬阳一直都很好奇,为何这女子从来不施粉黛,却眉目如画,早已过了花信之年,却仍是一副可人的模样,惹人怜爱?他抚摸着李丹晨的脸颊,像是要把这副笑容掬在手心,好好珍藏起来。但当对方把手伸向他某些敏感部位的时候,元敬阳猛地坐起来,两人额头猛地一撞,都眼冒金星。
这一撞把李丹晨的情绪险些撞没了,不过她并不甘心,重新调整姿态,还想行周公之礼。
“你就那么心急吗?”元敬阳揉着脑门,有些烦躁和恼火地问。
“难道你就不着急?”李丹晨反问。
元敬阳今天并没有兴致,他现在最想做的其实是睡上一次不受打扰的好觉。“这种事要顺其自然,符合天道,必须男女双方都在状态才行。强求是求不来的,如果一意强求,非但得不到想要的,还会有损身心与精神。”
李丹晨极尽妩媚之态,脸靠着元敬阳肩膀,轻轻呵气问:“谁告诉你的?”元敬阳道:“天师说的。活九十的人了,每天还精神矍铄,先不管在不在怀疑名单上,总之他的话一定是有道理的。”李丹晨玩弄着元敬阳脸上的络腮毛,挑逗道:“去年的这会儿你要是努力点儿,人家就是九个人走,十个人回了。”
元敬阳不置可否地干笑一声道:“现在若多一个人出来,还真不一定是好事。”
此时忽听得门外有人咳嗽,听声音是温迪罕扬古。
“两位堂主,现在方便吗?”
李丹晨刷地拉开门,叱道:“方不方便关你什么事?有屁快放,没屁快滚!”
温迪罕扬古涨红了脸,憋住会意般的笑容,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潇湘社又打来了。”
通报讯息的堂众说是潇湘社打来了。几个大头领站在瞭望台上往山下观望,却见亮光闪闪,显然是盔甲和武器的反射,越看越觉得不像是军社的人马。
“这么晃眼,难道是官府的兵马?”禹边云手搭凉台,一边观瞧一边自说自话。禹边云想得很正确,附近的百姓都把在玉泉寺占山为王的万羽堂当成了山贼,和潇湘社一块儿把当阳县的厢军请来了。
“要真是官府的兵马倒不怕,有我一人足以令他们退却。”说话的乃是元敬阳。他刚讲完,就叫温迪罕扬古牵出两匹马,说一同下山会一会厢军。说好一个人的呢?
其他人来不及阻拦,元敬阳就和扬古二人驾着马沿着山路穿过数道围墙,出了山堡,一直来到北山脚下。
山下厢军严阵以待,立刻引弓随时待放。厢军领头的是一名着红巾裹袍半铁铠的武官,那武官见山下下来两个亦是全副武装的人,猜是山贼派来谈判的人,便抬手示意弓手暂时不要放箭,同时打马上前,先行拱手对二人道:“本官乃是当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