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羽堂契约-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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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完之后,沈玉璃许久没听见答话,她抬起眼皮瞥向史霁风,却发现对方也在用放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进得书房,为何不跪?”沈玉璃喝问道。
“你既非我宗族长辈,又不是州官府吏,我为何要跪?”史霁风不光耿直,还很有胆量。他的胆量和元敬阳的浑人胆还略有不同。元敬阳真遇上厉害的角色也怂,而史霁风是不管遇上谁,在他眼里都一样。
“哈——”沈玉璃不免发笑。已经好久没有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了。“不跪就不跪吧。适才我问你的话,你答一下。”
看起来也没那么吓人嘛。史霁风心想。因为怀有这种想法,他耿直地报出了自己名号:“在下史霁风,扬州人,在万羽堂任管领。”
“史霁风”沈玉璃喃喃念着他的名字,若有所思。而后总算想起了什么,叫来左右道:“把他重新绑了,交给昌隆。”昌隆?由于时间过去太久,史霁风被绳子套上数个绳结时才回忆起来,昌隆二字乃是大师兄罗邦彦的表字!把他交给罗邦彦,还不就是让他死?
“沈社主,你这是——”
沈玉璃最后只是看了他一眼,意思说你小子难道不明白吗?解释都懒得解释。
外面的房南秀见丈夫被五花大绑拎了出来,本能地觉得不妙,扑过去试图放开史霁风。但她一个弱女子,显然做的是无用功,别说那两个潇湘社社众会拦着她了,就算不拦着,那碗口粗的麻绳凭她一双没做过苦力活的柔荑细手也不可能解开。
“沈社主,求求您饶了官人吧!”房南秀哭得梨花带雨,如是哀求道。
屋里的沈玉璃很不耐烦地长出了一口气,丢下文书走出门外。显然卖惨的戏码她已经看腻味了,她丝毫不为所动,只道:“我已经饶他了,就差罗邦彦点头同意了。这不正叫人把他带过去?”
“沈社主,罗邦彦又岂能放过我家官人?您这是送他去死啊!奴家求求您,饶过官人吧!”
“你家官人?”沈玉璃才把这茬回过味来,问房南秀:“你是他夫人,我就一并讯问了吧。叫什么,哪里人士,在万羽堂有职务吗?”
也不知道说印刷局活体印版或者印刷厂厂长可不可以。房南秀只是记忆力惊人,脑子并不是很聪明。不过她曾经听章公子即沈玉璋嘱咐过,绝对不要让沈玉璃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份嘱托她牢牢记在心里,长久以来一直遵循着。所以今天,她辜负了这份嘱托。“奴家房南秀,成都人士,剩下来的,想必不用再多说了。”
沈玉璃仿佛做了一个托下巴的动作。我说元敬阳那厮当年怎么能印出我家的坠星剑法剑谱卖钱的,原来是有这个大娘子在。“不瞒房娘子说,沈某找了你好些年了。说来也真奇怪,为什么凡是和沈某或和沈某朋友作对的人都跑到万羽堂里来了,世上果真有这么蹊跷的安排?不过也好,方便我一网打尽,也省得再多费心思了。”
过去膝盖都不会打弯的房南秀面对沈玉璃,竟噗通跪下了,她央求道:“沈社主,奴家知道您想要神农架图志,奴家愿意以整套图志来交换官人的性命,还望沈社主成全。”
原本沈玉璃和李天师交情还是不错的,但后来二人因为志趣理念不合,分道扬镳不说,还反目成仇。之后李天师被潇湘社追杀,躲到神农架在里面茹毛饮血两年之久,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神异所在(他说自己专门去找的纯属放屁)。后来为了把自己的见闻以不同寻常的方式记录下来,他才写了六本神农架图志,流入到书摊,赚了不少钱,而且他还照抄了沈玉璃的手法,搞了个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只可惜他的套路在几年前被一个平江女子识破,完整的地图都给整理出来了。而地图又终究被一个最想以此发财的人得到,可以说这又是老天爷的巧妙安排吧。
沈玉璃问房南秀:“你当真愿意以图志作为交换?”
房南秀道:“奴家绝不虚言。”
沈玉璃盘算一番,道:“那好——你们先将史霁风押回去看好——房娘子,下面就要麻烦你誊录书籍了,一旦誊录完,沈某便会放了你们夫妇二人。但你们要保证,往后不要再涉足军社之争,也不要同沈玉璋再有任何瓜葛。”
房南秀转悲为喜,叩首道:“多谢沈社主开恩!奴家与官人一定遵照您的吩咐。”
原本这件事可以以一种相对和谐的方式处理完,然而天不遂人愿,罗邦彦来了。
“沈社主,愚弟听闻消息,齐肃卿的捧日虎骑似乎要有所动作——”罗邦彦本是来通报前方情况的,说到三分之二处,忽然看见了一个很眼熟的人。而史霁风自然也看见了他。
毋需多解释,二人四目相对,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罗邦彦,你和钱开山密谋害死师父,还嫁祸于我,日后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他老人家?”有了过去的经验教训,这回史霁风抢先斥责罗邦彦,不给对方恶人先开口的机会了。
罗邦彦嘲讽道:“区区阶下囚,就不要浪费唇舌了。”接着他向沈玉璃道:“沈社主,史霁风乃我社叛徒,不妨就交与我,让我在众师兄弟面前将其处死,以平息众人怨愤。”
你入戏还挺深。沈玉璃不禁觉得好笑。罗邦彦的那点事她又不是不知道。编造谎言把自己都说服的人她还真是少见。既然罗邦彦提出请求了,沈玉璃也不好意思回绝,便点头默许了。
而房南秀见状,又转喜为哀,质问沈玉璃:“沈社主您方才口口声声答应奴家,饶过官人——”沈玉璃倒还显得颇为无奈:“我答应是不假,但此事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要怪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随后,她一打手势,命手下社众将史霁风移交给六合枪社。同史霁风一同被移交的,自然还有收缴的兵器,之于六合枪社就如同打狗棒之于丐帮一般的继业游龙枪。
房南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被带走,她不甘心就这么草草与丈夫诀别,因而请求最后再和史霁风说几句话。沈玉璃允许了。房南秀便不顾大庭广众以及那么多礼节,紧紧抱住丈夫,耳语道:“我和权儿都等着你回来。”
史霁风眉头微微一皱,他感觉房南秀往自己袖子里塞进去了一样硬邦邦的东西,险些割伤了手腕。想不到这个愚拙了多年的妻子,竟然在今天聪明大胆了一回。房南秀偷偷塞给他的是一块尖锐的石头,而这块不起眼的石头将会起到远超它本身价值的作用。
拿了史霁风,罗邦彦也就没干别的心思了,他让手下将史霁风带到枪社驻地,吩咐等晚间聚集所有社众,召开专门针对“弑师叛徒”的批斗处决会。
是夜,六合枪社驻屯所,四周火盆火把熊熊燃烧,将中央空地照的透亮,而四周围早已聚满了人,静等今天的主角到场。不多时,被反缚双手的史霁风在两名枪社社众的押解下来到中间,遭受了一路的唾弃和咒骂。
“跪下!”
押解史霁风的其中一名社众挥舞手中木棍,打在他后腿关节上,想让他跪下。可史霁风的腿好像变成生根的小树一样,怎么打都不弯曲一下。社众恼了,换了根碗口粗的铁棍才总算成功让他暂时以一种不太舒服的姿势屈服跪倒。
下面人忙着打人,上面罗邦彦让一旁爱妾替他倒酒剥水果。就这么看着。
褚连海将继业游龙枪递过来,罗邦彦喝了口果酒,顺手接过。他抚摸着梦寐以求的游龙枪枪身的蚀刻雕纹,并未显得很惊喜。
“史霁风,你弑师叛社,今天我就以社主身份,在众师兄弟面前将你处死,你可有遗言,趁早说出来吧。”
史霁风抬头看向罗邦彦,却被他旁边的女子吸引了注意。这女子好像在哪儿见过。
而罗邦彦的爱妾也看见了史霁风,她凝神端详一会儿,忽然惊道:“这不是万羽堂的史管领吗!”
第四〇八章死地死战()
却说史霁风被押到六合枪社驻地,他抬头看向罗邦彦,却被他旁边的女子吸引了注意。这女子好像在哪儿见过。而罗邦彦的爱妾也看见了史霁风,她凝神端详一会儿,忽然惊道:“这不是万羽堂的史管领吗!”
原来是玄影社狄万英的小妹狄千慈。因为过去见过几次,史霁风这会儿想起来了。他比对方还要奇怪:“狄娘子为何会在这里?”
罗邦彦哑然失笑,道:“这算是你的遗言吗?既然你这么好奇,那我便告诉你吧。你们万羽堂的朋友狄万英为了获取我的帮助,特地将她的妹妹赠与我当做妾室。而交换的筹码不只有这一个,还有你的项上人头。”
史霁风愕然:狄万英竟然答应罗邦彦,帮他取我的性命?
他一度有些怀疑,但看见狄千慈活生生的人坐在罗邦彦身边,也不得不相信了。如此想来,他甚至还有些庆幸当初早点离了平江出来远征,不然凭狄万英的手段,说不定自己还活不到今天。
罗邦彦冷笑着说:“这世上鲜有真正的朋友。或许你们一直把狄万英当做义薄云天的豪杰,但他瞒不过我的眼睛。”罗邦彦也是个会演戏的人,早在平江赴宴的时候,他就看出来狄万英城府极深,所以故意摆了他一道,还险些成功了。按后世的说法,都是一个山头上的狐狸,还讲什么聊斋啊?
真没想到狄万英竟然是这种人?也对,照当初邢木瑶的话讲,连亲兄弟都杀的人,是能随随便便交朋友的吗?史霁风一想到和狄万英结拜为兄弟,如今下落不明的总堂主元敬阳,更加觉得自己不能轻易死在这里,起码要找到元敬阳,给他一个警告,别到时候被算计了还替人家数钱。
一是出于求生欲,二是出于责任心,史霁风见没人注意他背后的动作,壮起胆子抖出妻子塞给他的石块,开始艰难地割起了绳子。麻绳极为结实,与其说割,不如说是用锯的。史霁风既想快点释放双手,又怕被人发现,不大会儿工夫,已经满头大汗。
“史霁风弑师叛社,本社主今日便在众位面前将其处死,可有人有异议?”
罗邦彦发话,极少数人即便不服他,也不敢有异议。甚至有些起初不怎么服大师兄的,经过多年环境的熏染,也倒向了支持他的一派,这会儿叫得起劲:“史霁风弑师叛社,我今日便生啖你肉!”
很快,会场上响起了有节奏的呼喊:“生啖史霁风!生啖史霁风!”
“好!”罗邦彦一拍椅把站起来,道:“那今日便将史霁风处以磔刑,分与众人生食!”
史霁风急得脸都扭曲了,终于,在间不容发之际,他怒吼一声,崩断了捆缚他许久的绳索,挣脱开来。随后,他两掌砍在身旁看管自己的两名师兄的后颈,将他们击倒。原本击在后脑到颈部的位置,稍重一点可以把人打死,但史霁风念在师兄弟的情谊,并未狠下杀手。然而他手下留情,别人不会留情。那两名师兄摔了个嘴啃泥,大为恼火,倏地起来拔出腰间短刀,一人给史霁风来了一下,划破了他的两肋。
史霁风急忙退后两步,摸了下伤口,还好只是划破皮肉,伤得不深。就在他庆幸的时候,身后几人对着他后背就猛地出脚,把他踹倒,紧接着密集的枪尖就连续朝他刺来。史霁风玩命翻滚,方才勉强躲过。
史霁风被社众围攻,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跳上了一座石头垒砌的五尺高台,环视四周眼中喷火的社众,发问道:“众位师兄,你们真要杀我吗?”
下面有人喝道:“史霁风,你杀害师父,叛逃出逃,还擅自跑到什么万羽堂,与潇湘社沈社主作对,我们不杀你,还留你到下月过乞巧节吗?”
“众位师兄,师父不是我害死的,你们相信我呀!”史霁风顿时觉得此话软绵无力,说这句话除了白白耗费自己精力外毫无用处。
“死到临头,还敢狡辩?师兄弟们,杀了他!”
无数的武器刺向高台,还有人试图推到石台,好让史霁风摔在如林的枪矛上。
史霁风被逼到绝路,只能仰天长叹:“师父,徒儿被逼无奈,唯有同门相残了!”说罢,他突然夺过一把刺来的长枪,扫了半圈往下猛地刺去,顿时鲜血汩汩冒出,一名社众被刺穿脖颈,当场毙命。
“史霁风,你居然还敢还手!”
废话,不还手,任你们杀吗?
史霁风两颗眼珠似乎燃烧起来,他低吼着将手中的长枪一次一次地朝下猛刺,看着一个一个的社众以各种姿势倒下,就像看被搠烂的布娃娃一样,心中竟腾然生出难以言明的快感。原来杀人竟是如此快活的一件事!史霁风越杀越起劲,甚至忘记了身体的酸痛和疲劳。猛一回眸,他盯着远处的罗邦彦,像是想用眼神告诉对方,自己正思考以何种方式将他烹食。
罗邦彦皱眉眯眼,不为所动,心说你小子在两千人的围攻下,还能翻了天不成?
果然,在一阵怒吼声中,石头垒砌的高台被訇然推倒,史霁风滚落在地,趁着下面的人躲避碎石的工夫挺身立起,而后丝毫不给社众们反应的时间,朝前就是一突,立马搠死一人,接着推着那人的尸体往前顶去,一连又捅死四人,直到冲力被消减方才停下。
这杆枪是拔不出来了,史霁风又抓过一杆枪,轮转如飞,扫倒一片人,仿佛有一块石子落入水面,泛起了一圈涟漪。
枪社的人也不是吃白饭的,很快有人用锋利的枪刃给史霁风的后背添了几道伤口。可史霁风似乎并不在乎疼痛,他急转身,扫开对手防御架势,接连突刺,顷刻之间,就扎穿了三人心窝。社众们又趁他身后没有防备的时候,挺枪直刺,但没想到史霁风直接弃了刚夺过来的武器,反手抓住身后刺来的四杆枪,猛扳成正手,竟靠角力生生扭断了后面四人的手腕。
社众们也不知他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只道你一个人力气再大能拼得过我们这么多人吗?于是众人继续疯狂围攻。
第四〇九章勇夫斗智()
却说六合枪社两千余众将史霁风围在垓心,好似激荡的潮水冲击着漂浮在破涛汹涌海面的枯枝败叶。然而史霁风这枯枝败叶并不甘心被潮水淹没,每次被击沉下去,总能再次浮出,溅起一朵朵血色浪花。
罗邦彦看着台下激烈碰撞的人潮,以及人潮当中早已满身鲜红,身被十余创,气喘如牛的史霁风,眉头拧得越来越紧。好家伙,这么多人围攻一个,到现在都没收拾掉不说,还折了好几十。你们从四面一齐出手不会吗?
其实现在战况已经进入到了一种接近僵持的状态。如此多人围杀一个目标,不但没成功,还被反杀三十多人,换谁都会产生恐惧的心理。其实谁都明白,对方或许下一刻就没力气了,但在没力气之前,起码能带走一个垫背的,可谁都不想当那个垫背的,个个都等着别人先上去卖,自己好收人头。
罗邦彦看出了众人心思,当即喝道:“谁若怯战,与叛徒史霁风同罪!”
和史霁风同罪,也就是要和他一样被千刀万剐,分食众人。社众们一听,谁还敢畏死?一个个重新抖擞,如狼群般扑向史霁风。
史霁风怀揣求生之心,不想就此死在乱枪之下,如今能救他的,只有目前正摆放在北面高台上边的继业游龙枪。面对一圈又一圈社众的围攻,他毫不畏怯,如闯入荆棘丛般朝着罗邦彦的方向拼杀过去。
一些人察觉到他的意图,为防止他袭杀社主,纷纷在北面阻挡。
史霁风狠下杀手,捅死了数名阻截自己的师兄。但敌人实在是太多了,他没前进几步,就被无数的枪矛硬推了回去,后面人早等着,毫不客气地给他又添了几处伤。
史霁风知道自己已经流了很多血,再不设法突出重围,取得游龙枪的话,怕是要晕死在人堆里了。可四面八方全是敌人,又如何能跳出垓心呢?
对,跳出去!
当年在平江,罗邦彦、褚连海等三人以枪点地,如电光般跃出万羽堂院墙的情景忽然在他脑中浮现。此绝技正是最早出自少林达摩祖师的“一苇渡江”。只可惜老社主杨赵成在打算将此技艺传授给史霁风之前就被邢木瑶鸩杀了。而今他若想使出这招,唯有凭借回忆现场速学。
到底是怎么使出来的?史霁风努力分析,不免分心,被正前方一社众抓住空隙,一枪刺来。幸亏那社众被身后人挤了一下,枪尖朝下,顶在了史霁风腰带正中的虎头饰物上,没有刺入他身体。而那社众往前攻击失败,反而又被腰带虎头略微顶回去半步。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动作,令史霁风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史霁风顺手扎死这社众,而后怒吼一声,稍稍惊吓周身敌人,接着猛向前冲三步,突然手握枪尾,把枪尖朝地上一杵,整个人借着枪杆弹性竟然顺势腾空而起,跃过一众人的头领,直跳到了北面高台之上。
史霁风顺手带着长枪,往下一挥,眼看就要打到罗邦彦所坐的木案上,却听“笃”的一声,褚连海横枪架住了这一击。但由于史霁风这一挥幅度甚大,最前端的枪头速度极快,力量沉重,褚连海硬吃一招竟被生生压得单膝跪地,勉强用左琵琶骨顶住。褚连海接住挥击,想站起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妙了。他感到左膝剧痛无比,好似裂开一般,急急不得起身。
史霁风见褚连海疼得龇牙咧嘴,一时丢了杀意,反动了恻隐之心,将枪往回一收,问道:“三师兄,你没有大碍吧?”
三师兄对他的关心并不领情,趁他收势之际,突然舞枪猛刺,一下扎进了史霁风的左股。
史霁风痛嚎一声,这才算彻底丢弃了善意和道德枷锁,怒起杀心,提枪刺向褚连海喉咙。不过褚连海技高一筹,抢先用枪尾在他上腹一撞,把他打得吐出苦水,向后摔落台下。台下三面社众早已等候,一齐用枪杆架住史霁风,将他高高抛起,接着向后退开,等着他落地摔伤便乱枪将其捅死。
熟料史霁风竟又以枪尖作为支点,再次跃上台面,与褚连海缠斗起来。
众人见状,又要陆续涌上台子,帮助三师兄。怎想褚连海竟呵斥众人:“谁要你们帮忙?都退下!”他不相信凭自己社中第三的枪法,收拾不了一个功夫也就中上流、受伤的小师弟。史霁风的确只是一个受伤的小师弟。可褚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