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羽堂契约-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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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们随陈指挥北上的时候,比我们更早接触北方忠义社的,是潇湘社。”
禹边云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
元敬阳继续道:“此外耶律宓曾经告诉过我,她之所以会和沈玉璃单独接触,是因为北方忠义社的一名分社主临终前委托她把一封信交给沈玉璃。当时我是不相信,但现在转念想想,恐怕她说的是实话。”
“或许吧。”禹边云依然持保留意见。
骡车重新上路。因为房南秀记得史霁风最后露面,是被罗邦彦押走了,而坊间有一些关于他的传言,说明他尚在人世。怀揣着一丝希望,元敬阳驾车来到了六合枪社的驻地。
“什么人?”木砦门口,看守的社众拦住了他们。
元敬阳不知枪社最近发生的事情,冲门卫道:“我来向你们社主讨人的。”
“讨什么人?”
“我兄弟史霁风。”
“啊——”堂堂社主的本名竟然从眼前这个猿猴般的丑男嘴里说出,那社众不免愕然,随后他恼火地问:“你是什么人,竟敢直呼我们社主大名?”
“什么,你们社主?”元敬阳糊涂了。
好在这时,史霁风人在不远处,听见门口喧哗便走了过来。一见到骡车上的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娘子!”
“夫君,你还活着!”
房南秀跳下车,扑到了史霁风的怀里,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诉说。
史霁风不顾周围那么多人看着,紧紧抱着她说:“是啊,我还活着。我不光是还活着。”
第四三九章新生开启()
看着史霁风房南秀二人团聚,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相拥而泣,元敬阳打心里替他们高兴,可高兴之余他又有些羡慕和妒忌。他曾一度绝望,不知道今生今世能否再次见到崔宣雨。至于李丹晨?那是倒贴的,得来太容易的男人绝对不会珍惜。只有当欲望达到一定程度需要泻火的时候,他才有可能想到李丹晨,可只要看见那只盲眼,提起来的兴致能走了一半。更何况现在李丹晨根本不让元敬阳碰她,这意思很明白:我向你投怀送抱无非是为了有个儿子,现在目的达到了,你可以一边凉快去了。
据说上古时候,人但知其母而不知其父。元敬阳总算明白过来了:我以为我纳妾呢,其实他奶奶的我才是妾吧?男妾,面首?
像元敬阳这么丑的面首,也是世上罕有。
在元敬阳摇头感慨的时候,史霁风总算放开了房南秀,请众人进他的大帐,说有话要告诉元敬阳。
“有话要告诉我,要说啥?”待几人都在大帐里坐定,元敬阳问。
“是关于狄万英的。”
史霁风将狄万英通过把小妹狄千慈许给罗邦彦做妾室的途径同对方结盟,还答应对方拿他的人头作为筹码,好里应外合削弱潇湘社的事情告诉了元敬阳。
元敬阳听罢愕然:“他居然答应罗邦彦杀你,这是真的?”
史霁风道:“是罗邦彦想在众人面前处死我的那一夜,亲口讲给我听的。”
“狄大哥会是这样的人?”元敬阳仍有些怀疑。因为过去被人骗的次数太多,有时候他就是习惯性地怀疑,怀疑一切听到的、看到的乃至自己想到的。
告知给元敬阳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史霁风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接下来他准备做的就是派几个师兄和师侄去江南,把父母和岳丈都接出来,一块儿搬到利州去住。总之是不可能再回到万羽堂,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了。人家总算熬出头了,怎么可能再当别人的下属?对于这一点,元敬阳心里明白,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史霁风倒还是改不了耿直,直言问他:“元兄弟,既然你能把我妻和李娘子都带来,想必是见过沈玉璃了?”
嗬,称呼改得挺快。元敬阳只是嗯了一声,并不想做过细致的叙述。
禹边云当时就觉得奇怪了:你不是说运气好碰见的吗?还真求沈玉璃去了呀。他又转念一想:可能元总堂主不想让我看见他低声下气央求别人的样子吧。于是又很快释然了。
史霁风却追问:“那为什么不把耶律娘子一块儿带出来?”
“她是尊大佛,哪能一直待在小庙里呢?”元敬阳说出这话,略有些落寞的意思。
你给我清醒点吧!还不明白吗?你的万羽堂已经不复存在了,你也没有和我谈判的资本了。
沈玉璃的训斥依旧盘桓在耳边。虽然知道了她其实是个心地仁慈而嘴上不留情的人,元敬阳还是相当不甘。尤其是自己还向她下跪磕头,得来的却是更加鄙夷的目光。想到这儿,他似乎觉得额头还有些疼,咣咣叩头,他这辈子也没有过如此屈辱的经历啊。
算了,她的身份算是我的岳母,就当给长辈磕头了。元敬阳咬咬牙,破天荒头一次地竟然把怨气给忍了。其实他不知道是,认沈玉璃为岳母,他在辈分上还占了不少便宜呢,只是解释起来太过麻烦,这里就不多作表述了。
羞辱是忍了,可是把他和崔宣雨生生拆开的封建家长的行为,让元敬阳无论如何也没法接受。兴许她只是一时气愤,等过段时间说不定就允许了。元敬阳这么安慰自己,告诉自己还是有机会再和崔宣雨团聚的。
“活该。”私下里,李丹晨对元敬阳说出了这两个字。虽说一切的诱因是她为了自己的目的诱惑元敬阳,但事态发展的结果却与对方的自控能力和疑心程度脱不开关系。在她看来,元敬阳就是自找的。
“瞎眼小姐还有脸说我?”元敬阳骂道。这句话在极具侮辱性的同时还抹杀了李丹晨干掉卧底邢木瑶的功劳,这自然令她愤怒,于是她反唇相讥:“起码比你那小姐出身的疯子正妻好的多。”元敬阳辩解道:“她才不是小姐,她只不过是在品月轩长大的而已。就像田里也不全然长的是庄稼,也有杂草。”
“喔,那其实在你看来,崔宣雨只是一棵不值钱的杂草罢了。难怪你并不珍惜。”李丹晨抓住元敬阳不恰当的措辞,给了他沉重一击。
“我——”
二人之间的唇枪舌剑从起初的互相挖苦逐渐升级为带有火药味的辩论,最后彻底变成了侮辱和谩骂。
而元敬阳哪里能骂得过女人,他急火攻心,恨不得抽刀剁了眼前这个令人憎恶的女子。
李丹晨哪里会怕刀剑,她挺起脖子威胁道:“砍呐,有种你砍呐,想让你儿子没有娘,就尽管动手吧!”
元敬阳右手紧紧攥着刀把,瞥了眼李丹晨怀里那个瘦弱的“白头翁”,恼恨道:“谁知道这野种是谁的?”
李丹晨毫不惧怕,冷言冷语道:“野种自然是山沟里野人的。”
尽管野人是骂自己,但从婴儿的模样来看,起码李丹晨的确没有骗他。元敬阳稍微冷静了些,问:“那为什么这孩子头发是白的呢?”
“我怎么知道,这得问你啊。”
“又不是我怀胎生的,我怎么知道?让我仔细瞧瞧——”
“一边去,你一身的血腥味,别把孩子吓着了。”李丹晨推了他一把,又憋不出嗤笑道:“你看他一脸的褶子,是不是很像你?”
“好丑啊。”
“没到一百天都这样。小孩满一百天就顺滑了。”
“你怎么那么有经验呢?”
“稳婆告诉我的,你想什么呢?”
得了,刚才还喊打喊杀的俩人,因为孩子的缘故,莫名其妙地又和好了。
一切看似都尘埃落定了,其实不然。首先是万羽堂失散的弟兄还没全部找回来,万羽堂之外,皇城司烈风令四大营还在清扫八卦庄,沈玉璋仍然没有如愿以偿地夺回他自认为原本属于他的身份地位和财富。
“我要去襄阳。”
次日一早,众人收拾好行李,一边准备回利州,一边准备回平江的时候,元敬阳说出了这句话。
“你去襄阳做什么?”李丹晨不免发问。
“有两个我们的命在旦夕,我要去救他们。”元敬阳回答。
李丹晨不解。
元敬阳便向她解释:“玉泉山突围后我曾遇到平重衡,他告诉我秦锐赵英琪二人在突围后的路上被事先等候的暴雪坊擒住了。这二人属于背叛原组织转投到我麾下的,被老东家抓去,还不是有性命之忧?而秦锐曾告诉过我,暴雪坊总坊设在襄阳,所以我要去那里找到他们的总坊。”
李丹晨提醒他:“从玉泉山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保不齐他们早就死了。再者说了,你就算去襄阳,真能找到暴雪坊的所在?”
元敬阳道:“暴雪坊是替人办事的组织,而且最好利益,怎么可能真就把坊址设在什么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总坊也不过是就是敲门用的银子得多一些罢了,只要有足够多的钱,哪能找不到?至于秦锐赵英琪二人的生死,不去探一探怎么知道?就比方说天知道沈玉璃居然还特地在分社分出一间房,派几个仆人把你养着,我一开始以为你早死了。”
李丹晨听到最后不禁怒了,骂道:“没深没浅的,我真该把你的臭嘴撕烂了!”
元敬阳看着她生气的模样倒挺开心,嬉笑道:“我本来就没深浅,不过你的深浅我倒是心里有数。你把我的嘴撕烂了不要急,只要还有舌头在,起码可以探一探,而且和另一样玩意比起来,舌头可要更柔软灵动些。”
“讨厌,滚!”
元敬阳被李丹晨用右胳膊肘推开,但并不生气。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两样东西,递向李丹晨。
“什么呀?”
“好东西,你瞧。”元敬阳拿的是一只眼罩和一只手套。
李丹晨脸色当场沉了下来:“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的确是故意的,故意为你着想的呀。”元敬阳说服她把两样东西戴上试试。
眼罩不用说,自然是把左眼那骇人的血窟窿挡住,不过带上去的话别人离多远就能知道这大娘子是个独眼龙,总之戴不戴都很丑。而手套则不一样了,李丹晨右手手筋有损伤,别说磕磕碰碰,胳膊挥得快一点都疼,而且至今右手不能动弹,拿不了东西,戴上这只带护臂的硬皮手套,多少能护着些。
“还不错,你看。”元敬阳还把镜子放在李丹晨面前,惹得她极为不满。
元敬阳又解下身上的几个口袋,对她叮嘱:“这些东西你先带保管好,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回来之前也千万不要拆开。”
李丹晨用脚拨了拨,感觉这几个口袋相当有分量,好奇地问道:“都是些什么?”
“好东西。”元敬阳回答。说完他又补充道:“坏东西。”
第四四〇章功败垂成()
“圣旨到,皇上有令,命皇城司烈风令四大营即刻回京,所有指挥、都统留职待查,不得有误!”
一封马上飞递的圣旨由一名殿前司御龙左直指挥使*带到杜行之面前。念完后,那指挥使将圣旨递到杜行之手里,还阴阳怪气地说了句:“杜大人真是令下官一通好找啊。”
杜行之面无表情地接过圣旨,心里已经明白自己这回要重复当年父亲的遭遇了。
四大营已经兵分四路,将八卦庄七庄连根拔除,眼前这孙子要是晚来几天,八卦庄就要彻底玩完了。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滋味的确不好受。
而比没能完全消灭八卦庄更糟糕的是,皇城司四大营私自出兵的消息已经被皇帝得知了,所有指挥、都统留职待查有什么含义,其实通过圣旨是由殿前司送来的这一点,就已经不言自明了。朝廷讲究制衡,而殿前司和皇城司就是死对头。杜行之意识到自己所面对的遭遇,恐怕比先父当年遇到的还要糟糕。
“杜大人,现在该怎么办?”回头齐肃卿问他。
“还能怎么办,收兵回京呗。”指挥彭昭言的言语中饱含着无奈。
“就这么回去?不是还没把事情办完吗?”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真的能把一件事情妥当办完的?”
于是,四大营一万人马,“风风光光”地出来,只能灰溜溜地排队回去。
等待众军的无非是降级查办,而齐肃卿受到的照顾更多一层,他直接“成为”了此次私自动兵的主犯,作为首恶被丢进了大理寺监牢,等待明年秋后的处决。
当回到那间熟悉的牢房时,看见熟悉的砖床和屎盆子时,齐肃卿顿时醒悟了:我成替罪羊了?你们玩我!
而更让他熟悉的是大理寺司直史弥远的那张脸。
“哟,这不是齐校尉吗?回来了呀。”
“呵呵。”这会的齐肃卿已经彻底没有了半年前的说“老子也不怕再蹲他半年”的气势了。“史司直,我这回可冤了呀,立功没立成,还当了首恶——”
“唉,你跟我说可没用。我只是个大理司直,没什么大不了的,您可比你还高半级咧。如果动用大理寺卿的面子,这区区镣铐锁链能困得住齐校尉你?”史弥远拿齐肃卿半年前的话来挖苦他。
齐肃卿抱着牢门柱子赔笑道:“史司直的记性真好,我当初神经时说的那些浑话您还记着呐?”
史弥远冷冷道:“未经皇上允许,擅自调动兵马,这可是犯了大忌。皇城司里别的人都有靠山,唯独你只有范侯爷**一条线,而范侯爷为人刚正,不可能替你担保。现在上头恨不得你齐肃卿长了十颗脑袋,才够担负全部罪名的呢!”
听完这些话后,齐肃卿响当当的一条好汉,先是吓成了一滩泥,然后便躺在地上嚎啕痛哭,骂自己道:“恨我当初上了那帮孙子的道,若是老老实实服打人的刑,明年就出来了,官照做俸禄照拿,哪里会沦落成一介死囚啊!啊哈哈”
尽管是触犯大忌的行为,但毕竟是为国效力,最后沦落到等着挨刀的地步,确实惨了些。史弥远看着凄凉的齐肃卿,也于心不忍,轻声叹了口气。
“嗐,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现在就要杀,不会动动脑子想想办法吗?”隔壁牢房里有人说话了。
史弥远觉得新鲜,擅自出兵那可是板上钉钉的死罪,你还能有办法免了?他瞅瞅旁边牢房里的犯人,原来是个蓬头垢面,看不出多大岁数的老头。他想起来了,这老头是高宗年间的御史,与当时的丞相秦桧作对被关进了大理寺,按理说太上皇即位后应当把他放出来才对,可这位御史却因为嘴太臭,坐牢前后把朝中所有的大臣都喷遍了,故而没有人替他求情,他因此成功避开了数次大赦,到现在还在牢里没机会出去。估计是年纪大了,老头锐气消磨,近几年都不怎么爱说话了,今天还是最近一个月来头一次开口。
史弥远问他:“难道前辈你有办法免去齐校尉的死罪?”
那老头犟脾气,别人急于问询反而不说了,脸一背侧卧在干草上,说:“我区区阶下囚,能有什么办法?皇帝下的判决谁敢翻案?难道这世上还有比皇帝还大的人存在吗?”
倒也是,皇上得知身为皇家特务的皇城司竟敢擅自出兵,不禁大怒,恨不得把四大营全都给坑杀了,到现在还忙着挖出幕后主使呢,怎么可能轻饶?史弥远暗自摇头,除非这世上还有比皇帝还大的人存在。等等——
这世上的确有能管得住皇帝的人存在——
太上皇。
太上皇为人谦厚和善,仁慈宽容。当然拥有这些品质并不代表他能饶了触犯皇家大忌的人,但有一点足以成为他饶恕齐肃卿理由:皇城司烈风令是他下旨重新组建的,而当时四大营也再度设立,只不过最近才真正填补人员进去了而已。而太上皇下旨重组烈风令的目的,就是为了整顿乡社这个尾大不掉的问题。
“我明白了。”史弥远的声音都透着清晰的意味。
“不不,你还没有全然明白。”老御史说了这句话后,便呼呼大睡,鼾声如雷了。
不,我明白了。史弥远脸上露出明澈的微笑。
皇上放过大批皇城司的要员,唯独要杀没人保的齐肃卿,同时又忙着挖幕后主使还挖不出来,明明赵汝愚大学士近期很活跃,案情还一直没有进展。很显然幕后主使只能是他了——
不是赵汝愚。
借赵汝愚韩侂胄等人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挑选一万禁军组建四大营,还指派人单任领将带兵出征啊,而唯一有这个胆子还有这个权力的,只能是太上皇了。
*殿前司御龙左直指挥使:殿前司御龙四直本直长官之一,殿前司下级军官。
**淳熙十六年(1189年),范成大获封吴郡开国侯。
第四四一章权力更迭()
“杜行之,朕念在你此次是为朝廷排忧解难才私自领军出征,又世代为皇室尽忠的份上饶你一命。”皇帝赵惇坐在御书房的书桌后,冷眼看着下面跪着的几名皇城司官员,训斥道。
杜行之跪是跪着,可却一点也不把触犯皇家大忌的事情放在心上,反倒是顾着遗憾,就差一步便可以将八卦庄一网打尽了,可偏偏临到最后关头,殿前司的人带着圣旨到了。
“你听明白了吗?”
“微臣明白,往后绝对不会——”
“没有往后了。”赵惇说:“你就老老实实做个一般的指挥罢了,你的位子有人替了。”说罢,他又召进来一个人。
杜行之稍稍抬起头往后观瞧,目视着一个面相刻薄的官吏走进御书房内。
那人进屋后向赵惇下拜道:“微臣韩侂胄,参见皇上。”
“嗯,”赵惇点点头,道,“往后你来负责皇城司事务,同时兼领四大营副都统制,临安内外及各路消息,按时写成牍文由你本人直接交给朕。”
“微臣明白。”韩侂胄叩首道。
和当年他的父亲赵昚一样,赵惇也想摆脱太上皇对自己的制约,可笑人最终都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皇室祖孙三代流行坑儿子,古往今来也很难找到像这样的第二家了。
“另外,”赵惇继续说道,“那个叫齐肃卿的,经大理寺拷打审讯,并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他又是武官,应当对幕后的事情并不了解。朕念他调停忠义社与潇湘社之间的纷争有功劳,就先杖责一百,降两级在皇城司听用。别的没事了,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退出御书房,离开皇宫。回去的路上,彭昭言不免问起杜行之:“皇上起初大怒,要杀齐肃卿,今天为何又改口,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