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羽堂契约-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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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人深受白鹿洞书院的风气影响,丝毫不介意食淡衣粗、插烛板床,甚至这顿晚饭也是因为来了客人才特意准备的,平时他们都是只吃两顿的。
元敬阳一边剔着牙缝里的菜根,一边听着其他人谈话。听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这群在浔阳江附近出没的水贼行踪捉摸不定,而且的确能在夜间渗透进木墙环绕的唐家村,已经杀死了四五个村民了,还抢走了两个女人。一开始村民以为水贼是开船靠近,然后利用飞爪绳索翻进村落的,所以特地组建了巡防队在夜里两班倒护卫木墙;然而后来依然发生了水贼进村行盗的事情,着实让人感到离奇。
元敬阳分析一番,大胆猜测道:“那有没有可能其实水贼就是村里人作恶,假托是水贼呢?”
云剑门门主唐世才摇摇头:“不会的,因为江州不少村落近一段时日都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而且还有人在浔阳江上遭遇过打劫,必是真有水贼无疑了。”禹边云也应和道:“我在此月余,也曾目睹过贼人进村,不过他们行恶之后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煞是离奇。”
元敬阳道:“那如此说来,也没什么好办法,唯有从长计议了。”其余人闻言默默点头称是,却也无可奈何。
吃完了饭,唐世才叫仆人给客人们布置好了房间,安排好后便就寝了。到了夜里,元敬阳因为伙食太差,晚餐没吃饱,生生饿醒了,不但饿,还因为咸菜吃得口干舌燥,很想喝水。于是他摸下床,出了卧室掌根蜡烛四处找吃喝。可唐家实在是太勤俭了,厨房里除了碗碟便空空如也,甚至连口水都没有。
“这几家日子过得,明明那么有钱还如此节省,图个啥哟!”元敬阳忍不住埋怨几句。正巧几句话吵醒了值夜打盹的家仆,仆人告诉他要吃的真没有,只有靠打桶井水耐耐饥。不过桶也没有,除非出了宅子到村中心那口深井自己去打。
元敬阳又困又饿又渴,还得忍受着蚊虫叮咬,摸着夜路到村中心古井,浪费一膀子力气打水。“我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呀!”他骂了句,一怒就把木桶摔进了井里,过了一会儿,才听见“咚”的一声。
“完蛋,这么深,天知道我打到水之前会不会渴死在这井旁。”牢骚归牢骚,水还是要喝的。元敬阳用力转动绞盘,觉得不对劲——桶很轻,没接到水。兴许是手法不对吧,他打算把桶拉上来重新操作一遍,却猛然听见一声“哎哟”。
'*'李煜:浪淘沙
第一百六十一章井内乾坤()
即便是夏日,元敬阳也觉得脊背发凉,一阵冷风飕飕地从脚下往上窜。那一声“哎哟”动静不大,唯有听力极为发达的人才能听清,而元敬阳很不幸的就是那种听力极佳的人。这声音仿佛是从阴间传来一般,令他胆战心惊。“不怕、不怕,老子是猎户,天定的刽子手,怕这些妖魔邪祟作甚!”元敬阳自言自语,希望能平复下心情。可井底声音透过幽深的通道传上来后,就如同鬼魅哀嚎,凄厉而又空洞。
那井底的鬼魅并不是叫一声就完,紧接着,又是一声“奶奶个孙子的”,让元敬阳更觉恐惧。
“草你娘的!”元敬阳转动绞盘将水桶拉上来,又狠狠砸了下去。这一砸之后,冤魂的声音停止了。元敬阳壮起胆子探过身去,借着微弱的月光俯视着井内。冷不丁,“嗖”的一声,什么东西从他耳旁擦过,刮破了他的皮。元敬阳反应灵敏,一伸手就摸到了刚划过耳边的东西,摘到眼前一瞧,竟是一支带着水珠的弩矢!
不是鬼怪,是有人在井下!这支弩矢打开了元敬阳的茅塞,他瞬间就明白了水贼是如何进入木墙护卫的唐家村的:井下必有连接到浔阳江的通道!元敬阳也顾不上口渴了,赶紧找木盖板盖好水井,持弓带刀就坐在井旁,静等来犯之人,露头就杀。不过兴许是刚才那一砸打草惊蛇了,井下彻底没了动静,整整一夜,木盖板动也没动一下。
待到天明,元敬阳忙把晚上所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唐世才等人,并问村中水井是否能通到浔阳江。
唐世才听了元敬阳所说,心里吃惊,道:“听村中老人所说,村里一共四口井,其中好像是有两口井是与浔阳江相通的。难不成水贼真是从土下水道潜游进来的?”
“还难不成呢,当然就是如此!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有人在井下骂娘,还朝我射了一支弩矢。”说着,元敬阳将昨晚擦破耳朵的弩矢现给了唐世才看。
唐世才沉默少许,道:“看来而今之计,唯有下井一探了。”
很快,村中心的井边围满了观望的村民,议论纷纷。唐世才脱了上衣,抓住井绳就缒了下去,他的六个弟兄或把住绞盘、或探视井内,询问情况。不久就有了发现。
“有铁片!”唐世才叫了一声,抓着绳子慢慢爬到了井口,丢出来一块狭长的三角铁片,尖端还有些泥渍。“想必是有人把这些铁片锤进井壁,方便攀爬。这一块估计敲得不牢,所以被我拔出来了。”
他的兄弟郑彦章问道:“大哥,水下可有什么发现吗?”
“稍后我再探查。”说罢,唐世才又缒了下去。耳朵较灵的钱辛侧耳聆听,就听闻“扑通”的落水声,想是大哥已经下水了。可然后就听一阵咕噜咕噜,接着便没动静了。钱辛忙叫一声:“不对!”神色紧张起来。
其他六星忙问:“怎么了?”
“大哥不见了!”
“快拉!”郑彦章招呼兄弟们迅速转动绞盘,可拉上来的只有一只空桶。
蒋望舒惊道:“水下莫不是真有暗道吧?”
郑彦章似乎颇为恼怒:“现在不是想有没有暗道的时候。大哥入了水,寻常人在水里顶多待上十八弹指'*',大哥别出什么事才是真的!”
蒋望舒道:“你以为我不着急,可现在除了等又有何办法?”
既然这么说了,那就只有等了,一弹指、二弹指、三弹指直到三十弹指了,也没听见井下有新动静。这六星吓得面色惨败,几乎以为唐世才就这么溺水而亡了。然而就在他们绝望的时候,一个村童欢呼雀跃着跑过来,嘴里连连叫道:“唐大哥回来了!”众人正疑惑间,却瞧得一身是水的唐世才拖着稀泥从村子东大门走了过来,面若冠玉、潇洒倜傥的青年剑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倒是一个下河捞蚌的渔户。
郑彦章等人忙迎上去,问他有没有受什么伤。唐世才摆摆手道:“不碍事的。倒是这井下有意思。”唐世才方才下井潜水,果然在井壁摸到一个足够容纳两人的窟窿,他想也不想就钻了进去,顺着通径竟然一直游到了村子东边的浔阳江里。“不光如此,我在潜游的时候还摸到了其他几处通道,不过一是水下极暗,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二是担心气息不足就没有游进去,而是只顺着这条笔直的路径游的。若是挑了别的通道,怕是真要溺水了。”
郑彦章道:“如此说来,元兄弟你的猜测是对的。”
元敬阳没好气地说:“什么叫猜测呀,我明明是亲耳听见的,还要我把弩矢给你瞧一眼吗?”
现在水贼潜入村中的疑问解决了,若想防备,加派人手在夜间看护水井即可。然而这种方法并不能彻底解决水贼的祸害。云剑七星和窦思让依然想从根源上解决这帮水贼,毕竟百姓们不可能总待在村子里,而且江州的其他村落并不像唐家村一般有木墙围护。说到底,还是要找到那群水贼,然后把他们给宰了。
“谈何容易啊。”一直没机会说话的温迪罕扬古拍开顽童扯自己辫子的手,终于找到机会插一句嘴了。
窦思让道:“是啊,虽说找到了井下暗道,可暗道是死的,人是活的,江州这么大,上哪儿去找那帮行踪诡秘的贼人呢?”
禹边云轻蔑一笑,道:“这有何难?找个精力旺盛的汉子潜伏在附近,等到水贼上来,活捉一个,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元敬阳道:“你这办法不见得是好办法,首先水贼不知何时会来,万一他们就半年之后再现身呢?难道要干等半年?再说了,去哪儿寻得彻夜盯着井口的精力旺盛的汉子?”话音刚落,他就觉得其他人都在盯着自己看。看来大家都挺认可的,“得了,那就是我呗!”
'*'弹指:古代计时单位,一分钟等于六弹指。
第一百六十二章擒获水贼()
“你要叫我来呀,谁他娘不愿意来?哪个犊子才不愿意——”
“嚎丧啊!你这一嚷,还不把水贼全给吓跑了?”元敬阳一个泥块砸到温迪罕扬古脸上,让他止住了歌声。扬古为何同他在一起值夜,自不必说,当然是元敬阳觉得自个儿一个人守井实在吃亏,要拉个人陪着他一块儿受罪。
扬古讪笑道:“唱两句有怎的?一连五六日了,连根水贼毛都没看见。”
元敬阳暗暗叹口气:这厮说的也对,好几天了,守在井边,整宿整宿地不睡觉,也没听到半点动静。我干嘛要接这茬呀!早知道啥也不多说,带着禹边云回平江就是了。元敬阳想着,忍不住狠狠捶了自己大腿一拳。
温迪罕扬古抱着自己的兵器:大号铜骨朵,抬眼望了望郎朗夜空,呢喃道:“看来又是平静的一夜。”话刚说完,他就合上眼皮准备入睡了。
“幸亏这是骨朵,要是狼牙棒,我看你怎么枕着睡觉!”元敬阳骂归骂,自己的身体也很老实地平躺下来。反正好几天都没动静,估计今天也一样,干脆一觉睡到天亮算了!他倒是想睡,可过了不多时又饿醒了:这唐世才几人也真是,明明有钱却老是啃咸菜根,这不是作的吗?老子我可忍不了!实在不行,偷老乡一只鸡吃吧。元敬阳正打着歪主意,却听“咚咚”几声,五尺旁的木盖板竟然动了起来!
“扬古,起来——嘘!”元敬阳喊醒温迪罕扬古,指向了那被什么物体顶起来的木盖板。
木盖板很快被丢到井旁,真有人从里面爬了出来。一个、两个、三个,都是湿漉漉嘴里叼着板刀的恶人。这三人鬼鬼祟祟,不停扫视着四周,看起来水贼也知道各个村落组建了护村队,但凡行事都要先派几人侦查。
温迪罕扬古因为这档子事受了好几天罪,如今真见到活生生的水贼了,恨不得一口把他们连骨头都吞了。他一骨碌爬起来大叫一声:“呔,贼人受死!”扬起二十来斤沉的铜骨朵就砸了过去,当场将一人开了瓢,溅得一旁木盖板上几道血渍。
“要活的!”元敬阳还是喊晚了,温迪罕扬古又是一骨朵,砸在另一名水贼脊梁骨上,就听“咯呸”一声,那水贼整个上身都变了形,仰头喷出一口血,刀也落地、人也伏土。
一弹指就死了两兄弟,不用说,人家是有防备了呗。残余的那名水贼见势不妙,就想跳入井中从暗道逃生。元敬阳眼疾手快,人还半坐着,就上弦开弓一箭射穿了他的膝盖。
“搞定!”
抓到了活生生的水贼,接下来的事情当然就是审讯了。元敬阳和温迪罕扬古押着水贼回了唐家大宅,一众人围成一圈开始拷问这个浑身湿漉漉的家伙来。姓甚名甚、是男是女、年龄几许、祖籍哪里等等问题悉数抛出。那水贼惶恐地看着周围一圈人,不时因为膝盖剧痛发出低吟。
元敬阳拿着把匕首在水匪脸上蹭来蹭去,威吓道:“小子,问你话呢,你叫什么,原来是干什么营生的?老子等你等得可辛苦了,要不是因为你,老子早他娘回平江大宅里逍遥了,再不说话,就不光是废你腿了!”
出于对生命的敬畏,那水贼很快就将他所知道的和盘托出了。原来他们这群水贼都是从隆兴逃来的,由于目前的知隆兴府事辛弃疾坚决打击违法犯罪行为,用极狠的手段,带着飞虎军和厢军把一众乡社悉数铲除,另外捎带着也把在隆兴作恶的山贼水匪一并剿灭了。迫于生计,这群侥幸逃出来的不法分子就纠集到一起,一共约三百人,一起流窜到了隆兴以北的江州。匪徒们当中有原籍江州的人,十分熟悉浔阳江的各个水道,于是引着一众水匪藏身在淀中,不时出来打劫。而且,据小头目透露出来的消息,这帮水贼还打算干一票大的。
唐世才问道:“干什么大的?”
那水贼道:“小的也只是个喽啰,头领们的盘算,小的一概不知啊!”
“那就把你知道的说与我听。”
“大爷饶了小的吧,小的知道的刚才已经全部告诉您了。”
唐世才冷笑道:“饶了你?饶了你叫我如何与家里被害的村民交代?明日正午,村口正法!”
那水贼一听自己还是要死,涕泗横流,脑袋就像拨浪鼓一样叩个不停,很快血流满面。然而唐世才毫不动容,叫两个兄弟看好他,以待明日到来。像云剑七星这般能克己禁欲的人,对自己都这么狠,遑论敌人了。
唐世才是个守信用的人,第二天就派人招呼村民们,说捉到了一个水贼。正午时分,让家仆将那被俘的水贼押出来,拉到村东口,面朝着浔阳江口,以私刑斩断其四肢后处死,大快村民们长久以来因水贼作恶而紧张不安的心。
村民们欢呼雀跃,就连唐世才等人也头脑发热,以为水贼真的就此解决了。然而人堆当中依然有保持清醒的人在,这人正是禹边云。
“怕是那水贼说的一票大的,不久就要来啊。”
“什么?”元敬阳猛听得他低语,抬头看他,只觉禹边云面色凝重,因为一个多月没有酒色的侵蚀,那个明谋善断的策士又回来了。“先生在担心什么?”
禹边云轻摇折扇,道:“我怕唐家村要面临一场大祸啊。”
元敬阳不禁眉头一皱,不过周围尽是喜悦的人群,他也不便追问。
“总之回去之后告诫唐兄弟,尽早整饬防御。”
禹边云的预感是准确的,这群藏在浔阳江附近淀中的水贼所要干的一大票,正是袭击唐家村。他们的头领是如此盘算的:他们既然已经当上了水贼,也要当业界楷模,不能籍籍无名;而唐家村作为江州防卫最好的大村落,攻陷这座村庄势必会让他们在匪徒界声名鹊起。所以他们才数次由隐秘水道进入唐家村,进行小规模的骚扰与劫掠,打探村里人丁及屋舍布局。谋划了整整两个月,就在计划快要拿定的时候,却不想这一拨探查虚实的喽啰被抓住,还临着浔阳江口被宰了。那水贼头目就在对岸看得是一清二楚,几个头领怒不可遏,已经打算聚集所有三百多号人,围攻唐家村了。
禹边云很快就将自己的猜测与推断说与云剑七星及窦思让听。唐世才长吟一声,道:“其实不光是禹先生,在下也有这种预感。”便宜话谁不会说,如今当务之急乃是加固村落防御。叹气是会传染的,窦思让也叹口气道:“然而不知水贼何时会发起进攻,万一就是明天,就算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也来不及啊?”
“不能说来不及就不准备啊?”禹边云反驳道:“如此消极懈怠,如何对得起每年给你缴粮的农户?”差点忘了说,唐世才等人属于地主阶级,每年都从村里拿租粮的。
唐世才盯着地板良久,叹口气道:“禹先生所言极是,若就这么放任不管,水贼打将进来,这两百多户村民当遭无妄之灾。也罢,既然官府不保护村子,我们就自己保护!”接着,他看向郑彦章、周世哲等人,道:“你们速速召集护村队,让他们构筑防御。此外告知村民们在木墙外每隔两百步设一哨,准备干柴,一旦有警立刻点火通报。”
如此一来,唐家村的人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起防御措施来。他们一群村民和几个武痴剑客,哪里懂什么防御工事,只能凭借想象来搭建一些奇怪的器具,若是神匠高肄风在这儿,能气到吐血。尽管高肄风不在,但万羽堂是有人在此处的,尤其是温迪罕扬古,本就是金国猛安军的千人长,虽说搞了十年腐败吧,但他还是新兵蛋子的时候也学过不少军营里必备的知识。面对着各种奇葩的设计,温迪罕扬古看不过去,喝令全部拆除,他按照曾经学过的搭建营寨的方法,指挥护村队在木墙周遭布置了简单实用的防御工事,譬如拒马、蒺藜、栅栏、滚木礌石等等。
禹边云看着井井有条的防御措施,半嘲讽地对扬古道:“看来你在猛安军里也不光是倒卖军备啊。”
扬古笑道:“嗐,这些都是没当上长官的时候亲手干过的。”
唐家村的主人唐世才也十分满意,他觉得如此完善的防御简直无懈可击,整个村子就真的堪比前线大营了。既然防御措施已经布置妥当,接下来就只须静等水贼来犯了。
温迪罕扬古笑道:“哪里用得着等水贼来?怕是水贼见到这座‘军寨’,便会知难而退,跑得远远儿的了!”
不过,温迪罕扬古还是想得太乐观了。那群由隆兴各乡社残余分子及多股山贼、水匪组成的水贼团伙见唐家村竟敢先处死自家弟兄、又设置防御,觉得这座村子实在嚣张,不管出于脸面还是利益都要铁了心干这一票。
于是,四五天后,随着哨所的火堆点燃,一场战斗拉开了帷幕。
第一百六十三章水贼围村()
木墙上的护村队舞动锄头和板刀呐喊,可他们刚喊了几声就停下了。原因是,正在朝村寨扑来的水贼似乎和寻常歹徒有那么一点不同:这帮水贼不光披挂简易甲胄,甚至还有小型的攻城器械。原因是这帮水贼里有过去曾在军社任职的人,甲胄与器械都是有的。让未经训练村民与这帮人战斗,如果没有木墙防御,那无异于找死。
水贼人数虽只有二百余,不足村里全部人口的四分之一,但他们依旧势如汹涌的浪涛穿过栅栏,攻击村寨。虽说栅栏被温迪罕扬古说成是心理安慰,但好歹还是有些用的,水贼的攻城槌无法穿过栅栏运进来,士兵只能蚁附攻城。
无数的绳索甩上了木墙,水贼喽啰顶着墙上滚木礌石的奋力攀爬。城上的村民努力地割着绳索,可水贼的绳索十分结实,一时半会儿很难割断,唐世才只好让手下弟兄用长剑对着墙壁劈砍绳索,砍得木墙边缘都劈了口。
可是水贼实在是太多了,很快就有人登上了城楼,开始和村民们展开肉搏战。幸好村民们有所准备,端好了削尖的竹棍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