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羽堂契约-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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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娘子,难不成你走之后一直就在扬州?怎么没听那两个老兵油子说过?哎——你别走啊,有日子不见了,不聊几句?”
“我没空。”
元敬阳见耶律宓态度如此冷淡,有些不悦,赶上去非要问个明白。可走了几步,他却见得一匹无主之马慢慢悠悠出现在了街道上。元敬阳奇怪了:“咦,这不是我的马么?”
“你的马?你的马不是在你屁股下面吗?”
“不是那个意思。”元敬阳下了坐骑,将这匹马与自己的破浪马拴在一块儿,方才重又上了马背。“这是我买的马,用来赶车的,怎么会跑到这儿来?我的马车呢?”在那个年代,一匹马的价钱和现在一辆普通汽车是差不多的,而一辆马车——
“马车摔坏了。”耶律宓怪腔怪调地告诉他,
一辆马车就和法拉利保时捷的价钱差不多。
“什么!”元敬阳吃了一惊,转回头想想也对,不然伯颜怎么会以那种慌不择路的姿态出现。“我置办的家当啊,全让他们给造了!”
果然三句话不离钱。耶律宓嘴一歪,脸上写满了鄙夷。
元敬阳心痛之余,不忘问耶律宓:“耶律娘子,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马车摔坏了?在什么地方?”
“跟我来。”
元敬阳跟着耶律宓走过几条街,在一处拐角看见了侧倒在路边,轱辘下面还压着个死人的马车。见到马车坏的不严重,元敬阳兴奋得都无视那个死人了,他跳下马跑过去,哈哈大笑,用力转动马车,将其重新扶正。他推了推,发现车轴出了毛病,就算栓上马也没法行驶了。
“这可怎么办呢?”他挠挠头,忽地想起来本地就有车行,不妨找车行的人修一修?可是转念一考虑,没出正月初十,各行各业都不出工,找车行也不会有人。
元敬阳看着马车发愣的当儿,街道里走过来两个人,那两人正说着话。
“其他人都到哪儿去了?”
“我让他们四处找您了。”
“蠢!”
一个字振聋发聩,把元敬阳也给吓了一跳。他转头乍一看,以为黑白无常白天出来办公了,再仔细一瞧,可比见了黑白无常还要吃惊。
“你跑什么呀?”
“我不跑难道等死啊?”元敬阳也不管车了,翻身就上了马,准备逃离此地。
“你把人都分派出去了,怎么重新召回来啊?跟了我这么久,遇事还这么毛糙?”沈玉璃用中指指节敲了云梦的脑门一下,责备道。云梦见耶律宓又折回来,替自己辩驳道:“这不是还有一个人嘛。”二人说着话,就走到了跟前。
沈玉璃刚站定,就看见前面一个猴形身影带着两匹马。他问耶律宓:“怎么,熟人吗?”耶律宓笑而不答。正好元敬阳从未同时驱使过两匹马,没有经验,导致两马缰绳缠绕,一时竟走不了了。沈玉璃走过来一瞧,二人四目相对,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面对沈玉璃那如刀锋般的眼神,元敬阳脑门渗出一层汗珠,手头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良久,沈玉璃挑起一根眉毛,问道:“雨儿的嫁妆可还满意?”
元敬阳实在是太紧张,原本要说“满意”的,可是舌头硬得卷不起来,一吐出口就成了“卖麻批”三个字。
如果是往常,沈玉璃根本不会将这个无名鼠辈的一句话放在心上,但很不巧的是,近一段时间她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两炷香之后,耶律宓把元敬阳像拖口袋一样拖进了陆天遗的医馆。恰好医馆里学徒们的血脉已经恢复正常,他们在此之前没瞧见耶律宓,也就不会把她当成是和绑架师父的那人是一伙的;此时学徒们见有病患进来,便纷纷揉揉因此前被点穴而麻木的胳膊腿,围上来诊断。
耶律宓道:“他现在说不了话,动也不动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名小郎中望闻问切一番,道:“没什么大碍,只是被点了穴,躺个把时辰自然就好了。”
耶律宓十分惊讶:“点穴竟有这么神?能让人一动不动?”
郎中道:“哪儿啊,他这是疼的不敢动、也动不了——是的话眨下眼睛。”
元敬阳有气无力地眨了下眼睛。
“没什么大碍!”耶律宓对准元敬阳的右肋就是一脚,令他痛得猛眨了下眼。耶律宓怒道:“早知道就把你扔在街上一边乘凉一边解穴去了!害得我费了半身的力气。”
学徒道:“这么冷的天丢街上还不得冻死了?”
或许是挨了一脚的缘故,元敬阳嘴里咿咿呀呀,总算勉强发出了点声音。
“你说什么?”耶律宓凑近过去,才听出来是“谢谢”两字。
耶律宓白了他一眼道:“不客气。”
到了这会儿,小郎中们才回过味来:“他是被点穴了?”
耶律宓奇怪了:“这不是就是你们诊出来的吗?”
小郎中问道:“是不是一个穿着皂色金纹袍、头戴金发髻、腰佩长剑的公子哥?”他描述的正是沈玉璃。
出于某种考虑,耶律宓只回答了一个“是”。
小郎中急得跳将起来:“师父就是被他绑走的,这可怎么办呐?”
耶律宓佯装不知道不久前发生的事情,问道:“究竟怎么回事,能否告诉我?”
小郎中便把师父陆天遗被绑的经过说了一番,最后还说了句:“难怪那公人特地前来嘱咐师父近日要和往常正旦一样闭门谢客,绝不出诊的。看来今日之祸,是早有预定啊!”
“公人,什么公人?”耶律宓好奇问道。
小郎中见耶律宓发问,以为她或许愿意出力帮忙找师父,便答道:“是一个姓季的公人,几个月前还来医馆询问过关于神匠高先生徒弟之死的案子,所以我等有点印象。”
第二二二章重大失误()
“是季宏俶。”半个时辰后,虽然身体还疼的不敢乱动,但水突穴已解的元敬阳终于把憋了好久的话说了出来。元敬阳告诉小郎中,那公人是皇城司的亲从,既然他特地嘱咐过陆天遗,那就表明背后定然有隐情,今日发生之事,的确是有预定。除此之外,元敬阳还告诉小郎中,绑走陆天遗的乃是潇湘社的社主沈玉璃,他亲身前来扬州就为了劫一个郎中,绝对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耶律宓听他分析,不忘调侃:“哟,有日子不见了,你脑筋倒多了不少根。”
元敬阳做了个鬼脸:“人总要进步嘛。”
而小郎中听完分析,愁眉苦脸,焦急道:“是军社的头领?他劫走师父,师父他老人家还不知能不能回来。当时说好的三年学徒两年效力,这才学徒第二年,师父就”小郎中说到一半,潸然泪下,其他几个师弟也抱头痛哭。
没想到这时候元敬阳反倒打包票地说:“放心,你们师父不会有事的,等他事情办完,肯定能回来。”
医馆特聘打手问:“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元敬阳苦笑一声:“你瞧我都没什么大碍。”
军社社主,绝不同于一些江湖旁门,“快意恩仇”这几个字与军社是绝缘的,实力再强的社团也要遵循基本刑统,所以沈玉璃绝少杀人。对拐走义女,与自己作对的青城山猴子都手下留情,更可况是被特地“请”去的郎中。
这打手考虑一番,对小郎中们道:“或许真不会有事,你们不是见后来那头领与高先生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元敬阳一听,几欲起身,结果因阻滞的血脉而剧痛不已,龇牙咧嘴地问:“你说的哪个高先生?”
“神匠高肄风先生啊。他早先来了一趟,后来回去了。”
“哈?”元敬阳顿觉身心俱疲,这刨木头的真是让人劳心劳力,而且搞了半天,他其实啥事没有。那就怪了,沈玉璃根本没动他,为何那个红袍男子出巨资叫我保护他呢?看来这几方之间的关系远比自己最初想象的复杂。“等我回去,可得好好问询问询高先生,他到底有什么在瞒着我?”
另一边,云梦一直到晚上才把分派出去的四个人全部找回来,赶回了客栈(客栈过节不关门),为此她还挨了一通训。
等气消了些,沈玉璃制定了下一步的计划:“明天去把王佑经的夫人抓来,这一趟就算结束了。还不知襄阳那里怎么样了,有没有闹起来。怪我走得太急,都没有把事情安排好。在襄阳的几个录事估计正遇事拿不定主意呢。”
云梦道:“奴家在路上已经放出信鸽告诉了军师和纪管领,想必他们会派得力的人打理好襄阳分社的吧。”
“算你还有点脑子。”沈玉璃盘腿坐到榻上,解着外套准备休息。云梦提来一只水壶倒了碗热水,递到沈玉璃面前:“这是我特地让店家留的一口,再不喝真要凉了。”
沈玉璃微微一笑,接过水碗正要喝,忽听外面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
“这时候谁敲门?”云梦听得出来,门外绝不是一同前来的社众,因为社内规矩,晚上敲门找社主须得三重一轻,而现在的声音仅仅就是寻常的敲门声而已。“这么晚了,难道是店家——是店家吗?”云梦问了一声,门外人并未回答,只是继续敲着门。
不是店家。沈玉璃重新系好外套,使个眼色叫云梦将他的佩剑递过来,而后令其开门。
云梦轻轻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开了房门,几乎刚漏出点缝隙,一个穿着粘有雪花的斗篷的人就钻了进来。
“慢着,是我!”
沈玉璃原本要切向来人脖子的剑一翻,掀掉了他的连帽。“是你!”
云梦看清来人,慌忙关上门施了个礼,道声:“奴家参见侯爷。”
“不必多礼。”绍兴侯赵彧也不脱斗篷,只是拍了拍上面的湿雪就找只凳子坐下了。
沈玉璃疑惑道:“你不在临安待着,跑到这儿干嘛?”
赵彧道:“我已向皇上告病在家,所以能潜来。”
沈玉璃问道:“你告病就告病,不回绍兴养着却来扬州,难道又有事情要告诉我?这次你连个侯府护卫都不带?”
赵彧未加以回答,而是急忙从怀中取出两本外面是一模一样的牍文,递给沈玉璃。
“你让我看?”沈玉璃稍加考量,接过了牍文,一打开,他就看到了那位指挥大人在一个多月前写出来的内容。一封末尾盖了章,注明是上交给都指挥的;而另一封末尾却未盖章,也未指明是交给谁。末尾盖章的是正常汇报工作的牍文,无非是表示襄阳两社宿怨已久,不便处理,望上级体谅云云;而另一封没盖章的可不得了了,文中做出了种种推理猜测,并且窥探了一些鲜为人知秘密,令沈玉璃读罢,陡觉身上发寒。
“这是”
“万幸,”赵彧道,“这封要紧的牍文没有送到皇上那儿。”
沈玉璃惊得瞪大了眼睛:“什么,原本是要送给皇帝的?”
“且听我说。”赵彧简单叙述。大致上是正旦前要处理完所有当年的政务,之后百官休假,腊月廿二的时候,皇上召赵彧进宫,把那封盖有印章的牍文交给了他,还责备他工作马虎大意,他感到莫名其妙,待将牍文翻阅一番才明白,皇帝责备他是因为牍文未经都指挥副都指挥批阅就送交给了皇帝。可奇怪的是,为何应当先交到皇城司的牍文不经批阅就直接送到了皇帝手里?
而后又过了一天,一名亲事官将另一封牍文按照循例送交皇城司,赵彧读罢脊背珍珍发凉。他很快便想通了一点,应当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所以这两封牍文交错了地方。赵彧想通,不觉后怕,又联想到近期沈玉璃为替伯父解毒,紧急寻医,他对这段时间发生的意外产生了一些重要的想法,故而特地来到扬州,面见沈玉璃。
待听完讲述,沈玉璃怔了片刻,而后恍然大悟:“陈文溙啊陈文溙,你还真是两面三刀,沈某佩服。”
第二二三章风平浪静()
经历了好几天的折腾,元敬阳身心俱疲地回到平江府万羽堂,下了马丢给温迪罕扬古,随后踏着尘土闯进了门,看到高肄风没事人一样坐在小院子里刨木头,浑身来气。他刚想走过去数落高肄风一通,就看清神匠是在钻研某种新型的武器,弹射出来的刀刃锃光瓦亮,火气立刻消了一半。
惹不起、惹不起,元敬阳心里这样劝自己。找这么看,王爷的话果然没有错啊,身边的人还真是要多多留意,因为,天知道这帮畜生过去是干嘛的。乌合之众,禹边云早就用这四个响亮的字评价过目前的组织。同样的,天知道禹先生过去是干嘛的!
火气憋着无法发泄,郁结于心时间长了就会变成委屈,元敬阳兜着满肚子的苦水,只得去找崔宣雨寻求安慰。当然崔宣雨并不想接这一肚子苦水,因为她肚子里兜着货真价实的东西,虽然目前个头还很小,但地方已经占用了。
元敬阳进了屋,一屁股坐下,见桌上有热茶,便打算倒一杯解解渴。崔宣雨拿起一只杯子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我有杯子了。”
崔宣雨几乎翻了个白眼,略显无奈地叹口气说道:“你给我倒上啊!”
“哦哦”元敬阳忙调转壶口,给崔宣雨斟满了,然后再替自己斟茶。到底是口渴了,崔宣雨才喝了半杯,元敬阳就如牛饮一般灌下了四杯。
“啊——烫烫!”
崔宣雨拿着杯子,对着茶水悠然地吹了吹,方才轻啜一口,道:“你怎么喝第一杯的时候不喊,现在才喊呐?味道怎么样?”
元敬阳咳了几嗓子,直咳得涕泗横流,答道:“味道——很烫。”
“除了烫呢?”味道很烫?崔宣雨皱皱眉头,将茶杯“笃”地放到桌上,一只手托着腮问。
“呃”元敬阳刚回来不久,此前吹了一路冷风,鼻子都木了,他猛嗅了几口,稍稍咂么咂么滋味,而后眼睛一亮,顿觉神清气爽,稍加思考,道出四个字来:“鬘华留齿。”
崔宣雨露出半排皓齿,嫣然巧笑:“嗳唷,想不到你还是个风雅之人呐。”
“呵呵,我本就是个风雅之人呐。”元敬阳大言不惭,他瞧着雨儿娇俏的笑颜,恍如初见,不禁心醉,这几日来的火气也就随之烟消云散。
“唉,看来今年又要大旱了。”天井里禹边云负着双手,抬头观天,摇头叹气,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崔宣雨总是对这些事情很好奇,走到院子里问道:“禹先生,您看天还能看出旱灾来?”
禹边云笑笑,道:“我不是看天看出来的。”
元敬阳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瞧好了啊,像我这样——”禹边云撸起袖子露出白皙的胳膊,举过头顶,作出示范:“就这么竖着,等半个时辰啊,再放下来瞧瞧。”
元敬阳竖着胳膊感觉自己像个傻缺,春寒料峭,光着膀子还不得伤风?很快他就受不了冻,放下胳膊捋好袖子了。禹边云“啧”了声道:“我让你举半个时辰,这么快放下来就没作用了。”
“我不举——呸,不举半个时辰——呸——反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今年要闹旱灾就行了。”
禹边云慢慢道来:“一年是否闹旱,首先看春天下不下雨,而会不会下雨,就看风里有没有湿气。如今正月已过大半,江南还是如此干冷,就连西湖水面都不起雾气,这与前几年如出一辙,如此看来,今年又要闹春荒。”
元敬阳若有所悟:“还有这讲究?那就是说看风里有没有湿气就行了?”
“也不尽然,毕竟除了夏天,湿气很难感受出来,所以我叫你举着胳膊。”
“可我举胳膊的时候,除了冷,啥子也感觉不出来。”
“嗐,你要是染上风湿骨病,不久说明是有湿气的嘛。”
“玩去!”
开玩笑归开玩笑,禹边云倒还是很忧心今年的旱情,毕竟银子可以想方设法地挣,可粮食全靠老天爷心情。“连着闹了几年灾了,今年再闹估计又要出去十多倍的国府皇粮。”元敬阳听着都觉得离奇:“就算闹灾也不至于亏十多倍的粮食吧,你这又是拍拍脑门就想出来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禹边云给他算了笔账:“假定今年不闹灾,江南各州府可以缴纳一万斤粮食。公粮一万斤,就说明总收成起码得十万斤。若是真如我所料,闹灾的话,朝廷不但收不到一万斤税,还得拿出五六万斤来赈灾,这一来一去可不就有了六七万斤的亏空?若是再经过几层盘剥,你想想皇粮是不是起码得用掉原本税收的十多倍?”
“我的天呐,这么多!”听他讲完,元敬阳吃惊不已,也只得说:“那我但愿你预料的不准。”
两人正聊着,就听堂众通报“狄门主来了”。
江南一带治安较为良好,社团及江湖组织不多,即便有一般势力也很小。故而目前玄影门已无对手或敌人,狄氏一家闲的无事,就寻思着今天去哪儿玩玩、明日又去谁家串串门。今天狄万英忙完了手上的一些琐事,便照惯例带着狄千慧和花宗训过来,打算到万羽堂的靶场玩玩。
刚一进来,狄万英就听见禹边云谈及旱灾,不禁说道:“禹先生虽看似形骸放浪,但时刻心系民生,狄某感佩。”
“嗯——呣?”禹边云谦虚地笑笑,可随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形骸放浪,什么意思?
其他人见狄万英等来了,自然与之寒暄几句。
狄万英笑道:“俗话说每逢佳节胖三斤,元兄弟倒没什么变化啊。”
“嗐,别提了,这些日子把我给折腾的。先别说那个了,进来坐。”
待人都到会客堂坐好,狄万英唤来花宗训:“你把准备好的那份特产拿给元堂主。”
花宗训挠挠头,有些诧异:“什么特产?”
“就是上次去建康,回来时我叫你带的啊。”
“呃”
狄万英脸一沉:“怎么,你忘了?”
狄千慧见状,斜过身子小声告诉了大哥一件事。狄万英听了这件事,脸色更加难看了。“好大的胆子,连我玄影门的东西都敢动?”
第二二四章危机四伏()
狄千慧告诉狄万英的事情是,他们买的几箱建康特产,在长江上被水贼抢了,运送物品的几名门人也被杀了。为了不影响大哥过节的心情,狄千慧一直憋到现在才说出来。
“那群水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