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符世界-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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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相处,再加上今后源源不断的符料敬献,他相信,在老人手中学习制符,亦是迟早的事。
他叫明皓,学堂的七个天骄之一,父亲是北符门的老牌咒师,因为他只有成为符士的资质,所以他并不能从他父亲那得到修行的帮助,为了今后的路能更顺畅些,所以,他的父亲叫他来到了这。
就在他们说话间隙,从屋外走入一个十一岁的孩童,在递交了一个木盒后,从老人身上拿到十枚符钱。
从孩童进入房间里,明皓一脸惊骇的盯着孩童的面容,像是第一次认识般。
“余庆?”
这个如透明人一般的荒童,如果不是当初独自进入符俑院,明皓甚至不会记得他的名字。
在明皓的视线里,余庆拿到十枚符钱后,没有离开。反而独自走到木屋角落的树心堆里,用着一把刻刀,捡起一颗树心,撩拨着。
却见小刻刀,在余庆的手中变得更加灵活,一画一画的往下刻下,干脆有利落,刀法飞舞在这阴暗的树心周边,一点点的变瘦。阴暗的空间,反射着刻刀的亮光在此的散着奇怪的光芒。
这一番动作,把明皓看的目瞪口呆。
他知道这个动作,是制符最基础的雕刻法。这个在他手里还算顺畅的手法,在余庆的手里变得极为凝练与快速。
老人看着余庆的手法,耷拉的眼角,也同时透露出一丝赞赏的灵光。随后又转过头,继续测试着符纸线条里去了。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逝,当余庆雕刻好六颗树心后,房间内只剩下余庆人背对着自己的老人。
伸了个懒腰,余庆把树心一个个完整的收拾好,然后对着老人鞠躬走了出去。
在余庆看不到的时刻,老人突然停止了动作,目光盯着余庆走出去的背影,眼角里露出沉思的目光。
第21章 风雪送故人()
天色开始在走的过程开始变暗。人声鼎沸的衡山部镇慢慢走入沉静。
一年的时间,余庆基础的符音咒律已经全部掌握,早在半年前经过纪的帮忙,在黎阳上师手里学习雕刻树心的手法。为了便利,纪希和他一起采集的石珠,向黎阳上师换取符钱的事,也一并交于余庆做了。
“不知道莹姨的身体怎么样了!”
走在路上的余庆想到那个时常挂着温暖笑容的女子,心中微微有些心疼。
纪希让余庆用石珠换取符钱,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莹姨喜欢站在院落里拖着病弱的身体。等着纪希两人的归来。
强忍着身体开始散发的阴冷,余庆来到纪希的木屋前,几个身形高壮的男子站在两旁,随后一个陌生的中年人穿着早已凌乱的衣物从木屋走出。
“上师!”
陌生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然后撇了一眼余庆。带头从他身边走过。
随后,木屋内爆出了纪希悲惨的喊叫。
内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的余庆,快步走了上去。
穿过破损的院落,急不可待的冲入木屋。
入目处,一直挂着温婉笑容的女子脸上满是苍白,小腹处,一块尖石刻入其间,鲜红的血液从里面流出。衣物凌乱,甚至能看到裸露在空气的身体。
纪希瘫倒在地上,横抱着莹姨,泪水从他脸上默默留下。他的眼睛里只有她,声音混着着泪水,呢喃。
“你前几天都在跟我说,咱们要生很多很多小孩,他们要像余庆,阳光,坚强,勤奋,善良。”
“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你知道的,我不在乎这个!”
“咱们从蛮荒出来,历经了多少折磨与苦难,近千个族人,只有咱们两个一起走了出来,你知道,我真的不在乎!”
说到此,纪希红着眼哀求的看着女子。
女子的声音有些虚弱。摸着纪希的脸。
“傻子,我在乎!”
“我的阿爸在部族。。。。。。。。为了一家人的口粮,去了荒兽那里,。。。。。。。。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的阿妈。。。。。。为了我和阿弟不用横渡。。。。。。荒沙大漠,谎报年龄,装扮成。。。。。。。鱼饵,然后。。。。。。。也没有回来。我的阿弟为了。。。。生病的我在。。。。。。荒原里寻找梨园草,最后。。。。。。也没。。。。。回来。”
“所以。。。。。。。。。我很早就。。。。。。。。明白一个道理,有的东西。。。。。比生命。。。。。。。还要重要。十五年。。。。。。前,我为了。。。。。。你,活了下来,十五年。。。。。。。后,我。。。。。。。。没办法了!”
阿莹的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双眼开始消散神光。
“咱们。。。。荒民。。。。。从来不是一群为了。。。。。食物,可以放弃所有。。。。。的人!”
“阿纪。。。。。你。。。。。明白吗?”
眼睛的光芒开始黯淡,
“阿纪,其实。。。。。。你不用瞒着我的。。。。咳。。。。咳。。。我很早就知道我不能生育了!”
声音低落,但是一丝难以想象的伤痛。
然后看到了一旁默默哭泣的余庆,招了招手,余庆快速走到身前,看着满是泪水的余庆,阿莹脸上艰难的露出一个笑容。用手缓慢的擦拭去泪珠。那手出奇的冷。
“小余庆,莹姨。。。。。。以后。。。。。。看不到。。。。。。你成为。。。。。符修的。。。。。那一天了!莹姨。。。。。真的好想。。。。。。。看小余庆。。。。。。驾符踏………蛮荒。。的样子…!”
说完这么一大段,阿莹似乎已经用完了全身大半力气,眼睛开始没有焦距,盯着黝黑的屋顶。
“小余庆,你说。。。。。。这个符修世。。。。。。界,为什么就。。。。。。容不下我们这。。。。。。。些没有修为。。。。心中却充满。。。。。。。希望的人呢?”
“为。。。。。什么。。。。。。。呢?”
阿莹的眼睛里露出的情绪依旧悲凉,来自灵魂对这个苦难世界的质询。谁又能给她答案?睁着的眼睛,再也没有丝毫生气。
最后一句话,彻底把纪希和余庆的绝望覆满胸腔。
“不!”
一生凄惨绝望的喊叫声从纪希的脸上露出。风雪依旧的天里,在此刻,风雪变得更急了一些。
“呜呜呜!”
哭声再也止不住的余庆,快速上前,紧拽着女子的衣服,她是那个第一次见面就给他默默祝福的蛮荒长辈。
她是总用温婉笑容看着她的蛮荒姐姐。
她是那个总摸着余庆头,给他加油的亲人!
再也没有了。
再也没有了!
纪希慢慢的站起身来,全身露出萧索。目光呆滞。以无往日的人气。
“纪叔!”看到纪希站起,已经隐隐感觉到后果的余庆死死的拽着纪希的衣服。哭泣的摇着头。
“小家伙,十五年前在蛮荒上,阿莹为了让我不至于成为鱼饵,用身体换回了我修行符术的可能。然后导致她一生病弱。”
“所以我一辈子都不会踏入修行。”
“十五年后,她成为了我的妻子,我还是没能好好保护她。”
“我明白她问我的明白。”
“但是。。。。“
“你明白吗?”
声音轻柔,一脸萧索的盯着余庆。
余庆猛烈的摇头,眼睛带着哀求,纪希温柔的抚了抚余庆的脑袋,眼神中死志已现。
“小家伙,就像你莹姨说的那样,有的东西,真的比生命还要重要!”
“我和阿莹都把你当子侄看待,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叔,你就不能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上路!”
在余庆悲恸的视线里,纪希缓缓的把余庆的手从他身上的挪开。
从下腰里拿出骨刀,纪希走到门口。
“啪”
木门被踢开,看着漫天的风雪。洁白的世界。依然寒冷刺骨。
纪希的脸上似乎有着某种怀念。声音呢喃。
“妻莫感凄凉,已然悲壮,陌途上,亦要归乡。。。。。。
。。。。。。
。。。
转过头来的纪希盯着早已哭成泪人的余庆,脸上露出笑容。
“小家伙,等我死后,如果可以的话,请带着我和阿莹的尸骨回蛮荒!”
跪到在地上的余庆,听到这一句,眼睛已经模糊,看着一去不回的纪希,泪水一滴滴的向下掉落,靠近着女子的身边,插在小腹里的石尖鲜血还在往外留。是那样的刺眼。
在孤寂的院落里,疾风与劲雪咆哮下。一个孩童在木屋里哭的撕心裂肺。
一个小时后,整个衡山部镇都开始沸腾了。
符佣院纪希持骨刀妄图杀死一位咒士大人。最终被咒师大人杀死。
这件事情以风暴的速度在衡山部镇弥漫。响彻在整个小人物的内心中。
而随后,一条更加劲爆的消息示出。
纪希被曝尸在符佣院。
无人为其收尸。
然后,在这个充满大雪的夜晚里,余庆走了出去。
第22章 黑白的夜()
风雪漫天,呼呼吹打在人的脸上。
如白昼的夜晚里,符佣院传来繁密的踩雪声。雪夜里发生的事情太过耸动,一个荒民试图刺杀一位尊贵的咒士,消息以劲风的速度在蔓延。
太过沉郁的衡山部镇被这个消息惊的裂动,在咒士刻意的召集下,一个个荒民从衡山部镇的各个角落来到符佣院。
常年养尊处优的咒士也被这次明目张胆的刺杀点燃了一丝恐惧。
为了消除内心里的那丝恐惧,所以他要彰显他的不容侵犯。
内外三层裹挟着人群,把符佣院的中心场地给挤满。
中心处,被袭击的中年咒士坐在旁边,耷拉的眼睛。而他的旁边,被高高吊起的一具尸体。
在众人的视线里。
被高吊的尸体上全身都被焚烧,焦炭的身躯,一丝丝白骨显现。但他的面容却极好的保持了完整。
粗犷的面容上,眼睛怒张,因为没能成功而展现失望和一丝不甘与解脱。
就这么一这张充满情绪且悲怆的面容,咒士越看越满意。
本就不大的符佣院,在众人的议论声里,故事的完整就被凭凑成。所有悲惨的事件经过在中年咒士的面前,却不敢流传开,只能独自哀叹。
“哗!”
拥挤的人潮里。突然让开一条道路,只见一个衣着褴褛的青年从山林跑出,来到人群的最前面。
一些住在衡山部镇的老人认出了青年。
他是十年前被纪希救济的一员。他看着被高挂的尸体,眼含热泪,视线看着尸体旁的中年咒士,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却始终不敢上前一步。
“唉。。。。”
一声听不到的叹息从人群里响起。
时间缓缓流逝。
又一个少年出现。
有人认出了他,以前符佣院的一员,在纪希的帮忙下,此刻作为北符门的符士学徒的他听到残况,从北符门赶来。
看着纪希的惨状,少年目光欲裂。
而一直坐在旁边的中年咒士耷拉着的眼神,在这一刻猛的张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欲向前的符士学徒。
视线就这样相互交错。
几秒后,学徒的眼神开始迟疑。
他受过很多苦难,才换回成为一个符士学徒,但是他的对面是一位真正的咒士。
为一个死人去得罪一个咒士。
他变得更加迟疑。
然后向前的步伐,止住了身形,微微向后退了半步,就这么半步,让笑容重新挂在咒士的脸上。
被高挂的纪希,没有瞑目的粗犷面庞,两个人的视线稍微停,即使知道眼前的只是一具尸体,却依旧羞愧的低下了头。
风雪吼叫,高挂的身体上已经沾满了雪花。任着风吹而孤伶的摇摆,冥冥中有种莫名的悲怆和伤感开始散出。
看到没人敢上前收尸,咒士才悠悠的站起身。
满意的看着在原地驻留在两人,眼睛看着那具高挂的尸体,眼中讥诮,放佛再说。
“你看,这就是代价!”
就当他要走的刹那。
“沙沙沙。。。。。”
一声声清脆的脚踩雪地的声音在安静的场中响起。
“余庆!”
悉悉索索的呢喃在人群中再次响起。
里外三层的人群开始自动的让出一道缺口,任这道清脆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那声音,一步步的向着中心处走去。
停止脚步的咒士,转过身来,眼睛眯起,凝视的看着来人。
却见十一岁左右的孩童慢慢的走着。双眼红肿,步履蹒跚,一步一步的来到纪希的身边,在咒士冷厉的眼神下,自顾自的解下旁边的绳索,用后背的力量支撑起纪希的身躯。
然后一步一步更加慢的速度向前推进。
一边走着,梗咽声断断续续从孩童口中传来。
当余庆靠近了咒士身边。猛的停止向前的步伐。声音恭敬。带着哭泣后的沙哑。
“上师,过几天我可以去找你吗?”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身体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场中这个瘦弱,稚嫩的脸上因为痛苦后显得极为疲惫的孩童。
就连中年咒士的瞳孔猛的一缩。神色阴晴不定盯着余庆,随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当然,我的院子,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第23章 黑洞下的诡异()
此刻所有人呆滞的看着在雪夜里背着那具已经冰冷尸体慢慢拖行的孩童。先前对咒士那看似柔弱的请求。
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荒诞。
一个十一岁的孩童试图挑衅一个已经踏入修行很多年的咒士,这种事情,在衡山部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场中的人对着余庆离开的方向窃窃私语。有的对余庆的狂言发出嗤笑,有的神色露出惋惜。有骂他张狂,但是更多的还是对孩童不经人事的同情。
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去得罪一个咒士,这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唉,终归还是太年幼!”
一个老人轻叹一声。
而不久后。
一场大火在符佣院的偏僻处冉冉升起。
火光融烧下,隐绰的两具身体在火光里慢慢消失。
大火烧了一夜,在清晨再次照耀符佣院里时,却再也找不到偏僻院落里任何人的踪迹。
符佣院再次恢复往日的宁静。就仿若余庆三人人从不曾出现一般。
余庆消失了。流言相传余庆在回到宅院后,恢复理智的他感到害怕。然后逃跑。
“早知如此,又何必挑衅咒士,把路走绝。”
“还是个孩童,只会呈口舌之利,吃亏的终究是自己。”
唏嘘声从衡山部镇各个角落里流出。
而咒士始终没有对孩童的离开发表看法,只是院落的门厅长久敞开。
所有人都知道咒士的含义,你逃,我不追究,但是,你来,我随时欢迎。
咒士展现了符修该有的底气与堂皇。
“如果你这种符修的态度来对付符兽,而不是对待一对夫妇和一个荒童。那才符合你现在的作态。”
知道事情真相的荒人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嗤之以鼻。
被积雪陈压的千群山外围。一个隐蔽的山洞里。
一个孩童背着一块木盒,身躯娴熟的在呼呼冒着阴风的黑洞里挪移。
他的面前,一个又一个小小的石珠出现在他视线里又随即飘过。
一番剧烈的动作,没有让孩童的额头露出半点汗水。
剧烈的喘息伴着从心底里散出的阴冷,让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
他是从符佣院消失的余庆,带着纪希夫妇的骨灰。
他把所有可以踏进咒士院落的希望都寄托在鬼神祭品的蜕换上。
双脚一步一步的向着黑洞的深处踏下,原本细小的石珠随着向下已经不见。换之的是一个个拳头大小。
他不敢用手接触石珠,因为他怕他接触太多,在踏上咒士的院落时,就被这股阴冷击败在半路。
只见此刻的他有些疲惫。静静的看着冒出阴冷气息的山洞。
当一个拳头大的石珠出现在他巴拉的凸点时,他向下挪移的动作停止了下来。
睁着的眼睛,在喃喃的咒律下,重复返现。
熟悉的虚浮鬼神从黑幕里乍现。
在呢喃完成后,眼前的石珠化为石灰随着呼呼吹着的阴风飘散不见。
“一个!”
恢复正常感官的他在心中默默的数着。
然后不见犹豫的,身子再次往下。
呼呼的阴风由下涌上。在余庆看不到的黑洞底部,一头模糊不清的诡异,像是闻到了难以拒绝的诱惑,靠着本能向着洞口冲击。
在阴风的加持下,一阵桀桀的畅快形成,就在此时,一道身形更加巨大的诡异猛的出现在诡异的上方。
“啪!”
只见巨大诡异轻悠悠的向下一拍,诡异直接被啪到在地。
巨大诡异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没有再管黑洞深处,视线微抬,眼睛盯着正在攀爬的孩童,露出了某种即将收获食物的笑容。
仔细看去,巨大的诡异隐隐与余庆兑换咒力的鬼神隐隐相合。
两个小时后,从黑洞底爬出的余庆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此刻他的脑海已经多了五根散着光芒的咒力线在里游荡。
默默的把骨灰木盒放在山洞,深深的看了一眼后,余庆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是——分—————————割—线———————————————————————————————————————————————————————————————————————————————————————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地面上,已经洒落的房屋,外面传来了一道道清扫大街的朝气。
一个又一个老少男女从屋内走出,开始了新一天的老作。
符佣院,荒童与天骄们陆陆续续的从下符院走出。
跨国侧门,偶尔几个荒童还在谈论两天前发生惨案的细节,在看到不远处咒士院落时,集体噤声。
树木,房屋,积雪。
“吱呀……”
一道细长轻微的木门旋转声从隔壁的正门传来。
木门由外向内,尘土与阳光一起迎入。一个被拉长的影子贴合着地面。
一个脸色苍白的孩童裸露在微寒的阳光下。
“余庆?”
一个荒童失声惊呼。
这声惊呼就像疫病般,以极快的速度蔓延。
正牵着荒马的侍从,从马车踏下的天骄,走向学堂的晃动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