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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玄门八脉-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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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亏得柳少阳一番开导,方天禄没有强研所思疑难之处。要知道火炮弹丸连发、所落何处、弹丸如何及远这等难题。百多年后,方才在西洋各国中,凭借诸多才智超群之士所研的理论为根基,合无数人之力逐加解决。此时火器初现,方天禄又年已花甲,若一味执着于此,徒耗心力,日思夜虑,便难免精衰气竭,有性命之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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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谁者为王() 
柳少阳看方天禄心病已去,大是高兴。 再去翻看其余各处,多是储存的各式弓弩兵器。还有未填火药的“震天雷”、“霹雳投弹”等物,一般的铜火铳,铁火铳等也有不少reads;。这些以备今后起事的器械,比他一年前来这里时,又添置了许多。

    正看得眼花缭乱之际,柳少阳忽见大殿一角堆着两组黑漆漆的大铁箱。便走上前去想要翻开,方天禄连忙几步赶上阻住道:“这几口大铁箱里,放的可都是你师父改良配方比例,着工匠制成的火药。你将手中的那盏气风灯熄了再过去,这几箱火药的威力,可足以将这里炸个几遍的”

    柳少阳微微吃惊,忙熄了手中气风灯,奇道:“我记得前些年,库中火药都是木箱放置,如今为何改用铁箱了?”

    方天禄道:“改用铁箱是我特意吩咐的,木箱储藏火药,置于地下暗室内,多易受潮,着起火来更是大为不妙。且为虫鼠啃损,保存不易。改用铁箱,再垫上棉纸,便好得多了。”

    说话间,伸手指着左边几只铁箱道:“这几只箱子里装的火药,用以填充在铁炮,手铳的弹丸里。我把硝石、硫磺、木炭三者多少,反复改变尝试。终定得硝一两,磺一钱三分,炭两钱威力最显,师父称之为‘开花药’。”

    接着又指着右边几只铁箱,续道:“这些个铁箱放的是推射弹丸的火药,里面硝石居多。大体上着硝一两,磺九分,炭一钱一分之比,师父称它作‘击发药’。”

    柳少阳听在耳中,将两种火药配料的比例暗暗默记于心。又不由感叹方天禄学问严谨,就连这火药用途不同时的配比,也做得区分有序。

    两人在大殿中翻箱查看,转了一遭,来到这地下大殿石壁的一处暗门前。这暗门颜色与四周石壁全无二至,若不细看,当真难以瞧见。柳少阳见了这道门,微感诧异道:“师父,一年前徒儿来这里时还没有此门,这门又是……”

    话未说完,忽地拍手笑道:“我知道了,这尊铁炮车,便是从这门中运进来的”

    柳少阳平日里才思敏锐,本该早想到这炮车之大,别处暗道口万难运进。只是今日自打一进兵械库,心神尽被方天禄改良的炮弩火器所吸引,全然未在意这等事。

    方天禄手捻长须,笑道:“你这小子平日里如何机灵,今日竟到此时方才想到,这炮车从别处运不进来。这处暗门是师父前些日子设计出来,所连甬道直通相望洪泽湖的后山,是专为把这兵械库里的铁炮兵器输运到外面所建。”说着手摸到石壁之上,拉出一块青砖,又伸手进去转动机关,暗门缓缓升起,露出黑黝黝的甬道口。

    原来禄寿山庄地下的兵械库,占据地阵离位,又是存放武器的重地。原本除了从其余几处暗室的暗道进出,直接往外,便只有沿四周墙壁所修筑的逐级台阶走到殿顶一种办法。

    殿顶出口,设在山岭阳面草丛灌木的隐蔽所在。隔门设有暗扣,只可从里面开启,为的便是一旦有变,好防范外敌。

    如今方天禄再设出入口,两人顺着甬道内一直走到洞口,方天禄扭转机枢,洞口铁门应声而开。柳少阳见这道铁门两侧皆可开启,心里纳闷,不由道:“师父,如此一来,这兵械库为运器械新添入口,万一他日有急,外人岂不轻而易举便可入内么?”

    方天禄闻言道:“你这便是只知其表,不明其间法门了。”说着抖了抖身上的白羽大氅,指着铁门外面的机括道:“这外面的机括看似普通,里面却连着地阵里面几处铜铃。这边扳动机括开启隔门,里面铜铃便会传出接连响声。”

    接着又指了指洞口里面,笑道:“这甬道里,师父我可是吊着一座千斤铁闸闸阀设在里面,一旦落下,外面万难开启。往里运送器械时,铜铃作响大可不必理会。但有外敌来时,里面示警,便可搬动闸阀,放闸阻敌。”

    柳少阳听完,竖起拇指,由衷赞道:“嘿嘿,师父的才智之高,虑事之周,今日真是让徒弟大开眼界徒弟何时有您几成学问,也就不枉此生了”

    这时天空已是玄日落尽,皓月登空。洪泽湖上晚间的阵阵凉风,掠过湖边的几点渔火,直吹到两人驻足的山坡之上。

    方天禄垂肩披散的长发随着晚风飘散开来,与黑发相间的白发映着月色,泛着阵阵幽光。一双慈目望着柳少阳,已然苍老的面庞上倏地露出一阵凄凉,涩声道:“阳儿,古人言‘七十古稀’,师父今年已然六十。这些年耳目渐渐大不如前,也不知还有几多岁月。倒是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见识,当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柳少阳不曾料到自己一番话,竟引得方天禄伤感起来,急忙道:“您老说的哪里话,师父您一定能长命百岁,徒弟还想再多孝敬您几年呢”

    方天禄摇了摇头苦笑道:“师父自己的身子骨,还不知道么?你这娃娃不必再宽慰我啦哎,十几年岁月如白驹过隙,弹指间过reads;。记得你叔父第一次带你见我的时候,你还只有这般高。”

    说着,方天禄用手指了指山坡上齐腰深的蓬草,“可如今,你身量长足,比起师父我还要高了岁月不饶人啊,你师父老了”

    说到此处,方天禄默然半响,蓦地一扫方才伤感的神色,又恢复了往日里谈笑风生的神态。袖袍一挥,笑着说:“走,陪你师父我,坐船到这洪泽湖上喝酒赏月去去叫陆管家备上酒菜篷船,再把玄青那小鬼也叫上”

    柳少阳见师父愁容尽去,满心欢喜应道:“好,我这就去,这次一定陪师父好好喝个够”

    夜幕下的洪泽湖水天如一,月影沉璧,微风拂动荡起阵阵波光。分辉素月,共影银河,万顷湖光澄澈无际。

    柳少阳师徒三人荡着乌篷小船,仰看无垠虚空,目望无边水鉴。玄青坐在船头,对着炉火烧煮清酒,铜壶里白气袅袅,散入天际。

    天上玉绳高悬,银河浅浅。方天禄与柳少阳举杯酌酒,柳少阳忽地笑着问玄青道:“玄青,你看着这夜空,把那南斗六星,指出来给少阳哥哥我瞧瞧”

    玄青闻言转着一双乌漆漆的眼珠,放下蒲扇。伸手一指夜色南天中的成斗六星,稚声道:“少阳哥哥你也忒小瞧我了,这个玄青早已记在心上,呶‘南斗之爵禄,其宿六星’。”

    一旁方天禄见玄青所指分毫不差,笑着道:“不错不错,你这小娃儿把道藏阁里的没有白看”

    玄青双眼盯着夜空,倏忽间发问道:“师父,玄门典籍里的南极长生大帝,南斗六星君,是真的么?”

    方天禄闻言不禁莞尔,笑道:“天上神灵居神宫之中,掌管这天地星辰周而复始,当然是有的”

    玄青听了,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嚷道:“那就好,我一定苦研天文易学。将来学成之时,请南斗的神仙下来,给师父您延年益寿。让您像那彭祖一样,活到八百多岁”

    方天禄听了,笑着斥道:“你这孩子净瞎说,天注寿命,众生当顺从天道,各安其命,安可以禳乎?”

    柳少阳听了玄青一番话,也不禁笑出声来道:“师父,也难得玄青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孝心,真是难得reads;”

    三人几番闲谈说笑,柳少阳也喝得有些多了。心中一直有个念头,此时借着酒劲也便脱口而出:“师父,徒弟有个念头埋在心里许久。在我叔父面前不好说,想给师父您说说。”

    方天禄又把樽中佳酿一饮,笑着道:“阳儿,你心里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柳少阳瞅了瞅船外湖光夜色,缓缓说道:“师父,这明庭占据天下久矣,根基已深。虽说‘苏松重赋’,江淮百姓多有怨言,然而却还不到举戈反明的田地。士诚先主当年在两淮,虽是颇受百姓爱戴,但是咱们五行门筹划兴复大周,真的能成么?”

    方天禄听了沉默片刻,眉头微扬道:“这话你没给你叔父说就好,他早年与妻子何等恩爱,那姜氏却死在了朱元璋的乱军之中。加上他年少时便立下辅佐明主,席卷天下之志,却被朱元璋逼得隐匿江湖。这种种缘由,使他自打士诚先主故去之后,便发誓要反朱元璋,这话说给他,只怕他要生气诶。”

    说到此处,顿了顿道:“你师父浅知天相易理,看那明庭的金陵京师,虽是虎踞龙盘,王兴之地,但却只是‘兴’罢了。定都此地,注定兴起甚荣,昌盛却难。明庭定然兴于此,而不能久存于此。短则十载,多则二十年,其间必有翻天覆地的变故。李唐玄学天人袁天罡,李淳风感知天道,用周易八卦演算,推出一部《推背图》。其中第二十八象是:‘辛卯坎下震上’,此乃凶兆。又谶曰:‘草头火脚,宫阙灰飞’,说的就是明庭金陵不久必将有变。”

    柳少阳细细听方天禄说完,双目从湖光山色的夜景里转回来,轻声道:“师父,少阳也略知些玄学易理,这《推背图》有此一说更是有所耳闻。但这宫室灰飞,王位有变,只是劫数。天下此后,谁者为王,却不曾说。咱们能趁着这有变之机,兴复大周么?”

    方天禄面上掠过一丝忧虑,叹声道:“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天道可顺而不可逆,天意可承而不可违我们只尽人事,坐观其变就好了。”

    三人泛舟夜游,把酒闲谈,不觉间已至中夜。小童玄青只喝了几杯,玩性渐退,睡意上涌。方柳二人酒兴已尽,方天禄已然卧在舟中,半醉半醒。

    柳少阳陪师父痛饮之下,仗着玄功深厚,倒还清醒,看月色已知时辰不早,便调转船头,摇橹反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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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走马金陵() 
这一夜柳少阳师徒三人乘着月色,泛舟洪泽湖上。 方天禄一番痛饮喝得大醉,不知今夕何夕,好不尽兴。

    接下来几日,方柳师徒二人整日里或在道藏阁参研玄学易理,兵法韬略;或在地阵密室里翻查火器草绘,器械图纸。

    方天禄将所悟倾囊相授,柳少阳悟性本就颇高,加上天性喜爱此道,肯于用心。两人又是多年师徒,教授参研起来更是轻车熟路。

    如此一来不觉时光流逝,倏忽间过了近一个月光景。这天,师徒两人正在道藏阁翻阅兵战法,说到武经七中《司马兵法》里“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天下既平,天子大恺,春蒐秋狝”一段。

    方天禄不由感叹昔年张士诚,天下未安而不思进取,身处乱世却喜好安逸,重用贪乐无能之臣reads;。以至于庙堂上下歌舞升平,不修军械,兵无战力,终至亡国,辜负了忠勇之士与百姓爱戴。

    柳少阳见师父忆及往事伤感,忙连声宽慰。正在此时,忽听得楼下阁门响处,传来小童玄青的欢喜声,似乎来了极为要好的朋友。

    方天禄敛了敛神色,对柳少阳道:“阳儿,咱们暂且说道此处。走,去楼下看看是谁来了,瞧把玄青那小鬼高兴的。”

    两人放下卷,起身下楼。刚转过楼梯角,就看见小黑将道童玄青举在半空相逗,满眼嬉笑,水玄灵在一旁扶着腰咯咯笑个不停。

    方天禄见来的是他们,回头对柳少阳笑道:“呶你两个朋友来找你了,你这小鬼怕是在你师父这里待不成了。”

    小黑和水玄灵此时也瞧见方柳二人下得楼来,柳少阳见了小黑,开口便笑道:“小黑,你少阳哥拿了你两瓶陈酿女儿红,你居然追到这里来了。这未免也太小气了吧”

    小黑听了这话,一张黝黑的脸上,面皮涨得通红,啐道:“少阳哥你别胡说,我是来找你回去喝酒聊天的。玄灵姐也想你回总舵去,我俩就一起过来找你了。”

    话没说完,一旁玄青撅起嘴不满道:“好啊,小黑哥你骗人刚才还说你是和玄灵姐姐来看方尊主和玄青的,却原来是想叫少阳哥回去”

    一边水玄灵听了小黑这话,一张俏脸登时红晕上涌,忙低头嗫嚅道:“方尊主,你别听小黑瞎说玄灵是来看您老人家的。不管柳师弟回不回去,玄灵也要在这里住些日子陪陪您老呢。”

    方天禄捋了捋长髯,微笑道:“嘿嘿,你这小女娃真当你方爷爷老到糊涂了么?这我再瞧不明白,‘五行智尊’的名号,可当真是白叫了。”

    小黑嘻嘻笑道:“怪老头……不,方尊者,还是您老人家有见识玄灵姐说要来的时候,可不是刚才这么说……”

    话音未落,水玄灵已然急道:“小黑你路上喝酒喝多了么?胡说什么”

    小黑把话打住,侧身瞧了瞧水玄灵,还想再说话。却见水玄灵红着脸抬起头来,一双剪水双眸瞪了过来。小黑纵是有话,却也只是“哼”了一声,生生咽了回去。

    柳少阳遇见这般情景,站在一旁好不尴尬。方天禄面庞上略带玩味,笑道:“就是想你少阳了也没什么诶,便是直说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水玄灵定了定神,仰起脸来朝方天禄道:“方爷爷,吕门主再过二十几天就是五十大寿了。我们三个都是吕门主从小带大的,养育之恩莫敢相忘。我俩这次来其实是想和柳师弟,一起去趟明庭首府金陵听说那里是天下繁华之所在,货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我和小黑没去过金陵,柳师弟却去过几回。有柳师弟带路,我们也好到那些大小街市的店面里,看看买些个什么物件,给义父做寿礼。”

    原来水玄灵自小便爱和柳少阳一同玩耍,待到年纪稍长,一颗芳心更是系在了柳少阳身上,只觉得与他在一起便欢喜得紧。吕子通五十大寿在即,水玄灵便寻思着和柳少阳一同去金陵采办寿礼。又因孤男寡女太显痕迹,便想拉小黑同去。

    她知道方天禄心智过人,如若直说了,自己的心思难免被他看穿。便想让小黑把柳少阳叫回去,她再提出同去金陵购办寿礼的打算。不曾想小黑一番话直来直去,叫她好生难堪,这挑选寿礼的事也只好一股脑直说了。

    小黑听了水玄灵这番话先是一惊,黝黑的脸上随即闪现出兴奋之色,奇道:“咦,玄灵姐,你说要去金陵么?听说金陵好玩的东西多得很,来的时候你可没说诶”

    水玄灵扭过头,轻声娇斥道:“小黑就你话多我这不是没顾上和你说么。”

    柳少阳这些日子只顾置身玄学兵法,参悟典籍。整日里焚膏继晷,心无旁骛,倒真的将吕子通的五十大寿忘却了。如今听水玄灵提起,不由得暗叫一声惭愧。

    方天禄微一沉吟,转身对柳少阳道:“玄灵这丫头说得对,吕门主待你们有如生父。你几个确实该去趟金陵挑办寿礼,趁着吕老弟五十大寿,也该叫他高兴高兴”

    柳少阳面有愧意,讪讪道:“师父,少阳走了近一年,这回来才陪师父住了一月光景。刚向师父讨教了些许学问,便又要走了。”

    方天禄一脸慈色,笑道:“这有什么干系,年轻人便应该多在外面走走。你年纪轻轻有此学识,已然是了不起的事了。这一走,记得常来看看我这老头子就好。”话到此处,压了压声音,打趣道:“若不放你这小鬼头回去,玄灵这孩子该不高兴了。”

    水玄灵听得清楚,一张俏脸又是面红过耳,低头不语。多年来,柳少阳心里早察觉出水玄灵待自己好过旁人。初时只觉得师姐关照师弟,自是理所当然之事。况且他从小便听叔父吕子通讲,自己父母死于朱元璋派来的刺客之手,便一心只想着习得本领,好找朱元璋报那父母之仇。水玄灵的一举一动,他也从未往他处想过。

    待到后来年纪长了,渐渐明白儿女之情,心中也想到并非那么简单。只是他打小与水玄灵一起长大,待她便如同看待亲姐姐一般。水玄灵约大他一岁多,今年已然二十有一。寻常女子这般年龄,已经出阁嫁做人妇。水玄灵虽是江湖中人,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年前吕子通想给她说门亲事,却被她搪塞了过去。吕子通心知她已有中意之人,说亲之事也就搁在一旁了。

    柳少阳心中暗想:“几位师哥武功人皆属上乘,又大多有意于师姐,师姐这些年却只当做不见。我又何德何能,竟能蒙她如此垂青。瞅个时机,得好好开导她一番。”

    想到此处,柳少阳口中打个哈哈道:“师父你一把年纪了,却静会开晚辈的玩笑。”

    方天禄何等聪明,听柳少阳这话,已知他的心意。轻叹一声,转过话头道:“好了,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三个既然要走,这就赶路回去吧”

    三人作别了方天禄,回到总舵收拾了些出门要带的衣物银两。当晚睡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便启程前往金陵。

    柳少阳虽是时常在外办事,水玄灵和小黑两人却很少出趟远门。三人向南,一路上谈天说笑,走马灯般过了不少集镇。

    小黑按耐不住心中喜悦,这几年待在淮安,远行方觉得天地广阔,看到什么都倍感新鲜。

    水玄灵掌管的圣水旗虽有大小船只好几百条,负责五行门在淮安、扬州、凤阳三府码头里的客商摆渡和货物贩运。但水玄灵多年只是在淮安总舵打理账目,很少在外面走动,这次出门也是大为高兴。

    这一日,三人到了扬子江北岸的瓜洲城,再向南过了滚滚长江天堑便是金陵天子脚下。柳少阳打马穿城,不觉间又从鸿雁楼旁经过。望着楼上楼下酒客来来往往,想起那日和陆百川在楼上喝酒,又遇见紫衣少女和刘景天比斗的事情来。脑海中竟没来由般现出紫衣女子的如魅身法,俏影风姿,微微出神。

    水玄灵见柳少阳盯着鸿雁楼看,倒没想到那许多,张口柔声问道:“师弟,这就是那天谈及昔年大侠江紫彦时,你在大伙面前说的鸿雁楼么?这座酒楼地处城边,一览长江,倒真是个喝酒赏景的好去处。”

    柳少阳听水玄灵发问回过神来,笑着应道:“正是这座酒楼,师姐没瞧见那日精彩的情形,着实有些可惜了。”

    几人乘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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