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求生记-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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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众人学着王伦,都是送了九十九贯钱,只说学哥哥一般讨个吉利。纵是这般,也把好算见过世面的新娘一家人看得脸热不已,乖乖,只这礼钱怕不下就三四千贯?
能cāo弄得这般风光,女儿这辈子也不亏了。
晚上闹洞房王伦也去了,只见阮小七喝多了,那叫一个意气风发,连拐杖都甩了,一瘸一拐的只扯着新郎官要敬酒,阮小五和从村里闻讯赶来贺喜的阮小二在一旁拉都拉不住他,都是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只是在心中暗暗揣测,莫非小弟也想娶媳妇了?
等闹完洞房,顾不得天sè已晚,俩人安顿好醉如烂泥的小七,便跑到老娘屋里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一整宿。
婚礼进行到第二天,一大早这对新人就相携相扶来到聚义厅里参拜双方家长,因这杜迁孤身一人随着王伦上的山,王伦便代替男方家长与那李老丈并肩坐了,生生受了这对满脸幸福的新人三拜。大家随后在堂上又叙了会儿话,等到大家又开始闹酒时,王伦看看时辰不早,起身跟杜迁耳语了几句,便拉了一头雾水的林冲下了山,来到水泊东面的山头大路旁,席地而坐。
“哥哥,不在山寨喝杜迁兄弟的喜酒,却只是拉着小弟到此处为何?”林冲不解道。
王伦嘿嘿一笑,道:“我看山寨里无能与兄长放对之人,怕兄长寂寞,如今正有一个高手途径于此,便请他上山叙叙,喝杯喜酒,顺便也好叫兄长施展一下筋骨!”
林冲见说,困惑道,“此人却是谁?林冲识得他否?”
王伦微微一笑,轻叹了一口气,道:“他也是个命运多厄之人,当年押送花石纲,在河里打翻了船,流落到江湖。现今赵官家大赦天下,这人仿佛看到曙光,变卖了全部家当,前去东京找高俅那厮通融……”
“莫不是唤作青面兽的杨制使?”林冲惊道。
“正是此人,我得了探报,他今rì须得从此条大路上经过,我等只在此守株待兔便是!”王伦点头道。
林冲见说,也点头道:“闻得他是金刀杨令公的嫡孙,早些年间中过武举,昔rì我虽与他同在东京,只是无缘得见,没想到今rì却在此处相会!”说完又长长叹了口气,感喟道:“一个失官的待罪人,一个绿林里的山大王,倒也应景儿!”
王伦见状拍了拍林冲手背,道:“兄长莫忧,作匪盗终不是长久之计,小弟竭尽全力也要为兄弟们谋个前程。”
“哥哥莫不是有招安之意?”林冲转头望向王伦道。
王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叹道,“送肉到砧板,给蔡京高俅这厮们摆弄么?”
一句话引起了林冲的强烈共鸣,只听他道,“谁不想安安生生做人,可世道容得么!不是给这个jiān贼做走狗,便是被那个权阉驱使,现在想想,还是这两rì过得像个人。”
王伦点点头,劝道:“兄长勿忧,小弟心里略有些想法,只是还不太成熟,到时兄长自知!”
林冲望着天边一抹残云,叹道,“若信不过哥哥,却还能信谁?”
言罢,两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两人又候了一会儿,长长的山道上哪里有人的影子。只见林冲捻起一截草根,轻轻拨弄,忽道:“哥哥,前夜有一个要害处中箭的兄弟,昨夜不治身亡了!”
王伦叹了口气,回道:“此事我也有所耳闻。这兄弟是青州人氏,老家离此处不远,家中父母俱在,还有一个弟弟,只连夜我叫郑钱安排人手,捎了这位兄弟遗下的财物,外加一百两银子,估计此时应该已经送到这位兄弟家中去了。”
林冲闻言很是惊讶,道:“这一百两可是山寨常例的抚恤金?”
王伦点点头,只望着山前一株凋零的古银杏,默默出神。
殊不知此时林冲心里同样是心cháo翻涌,直遽起惊涛骇浪。
想他林家累代从军,他自己又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怎会不清楚朝廷对阵亡将士常例的抚恤费用,要是拿它跟此时王伦嘴巴里闪出的数目一比,直连零头都及不上,怎不叫人心起波澜。
怪不得那夜喽啰们都奋勇向前,虽说这些人在个人武技上远远不如东京那些饱经cāo练的禁军士卒,但是其身上所奋发出的那种浑不畏死的战斗意志,不得不叫林冲感慨万千。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普通小卒身上瞧见这种jīng气神了。
忽而又想起当夜进村时,村中老小闻得是梁山队伍,一个个负老携幼拍掌相庆,宛如迎接王师的情景,林冲突有一种天地倒置的感觉,直教他心中微热,原本抱着走投无路这等自弃心态落草为寇的他,此时突然生出一种柳暗花明的恍然之感。
“大王,山上还收人么……”
“大王,这些粮食俺宁愿不要,只是求大王能收我家小子上山!”
“大王,俺们也要上山……”
林冲脑海中正回放着那晚出现的一幕幕情景,不觉此时山道上有了动静,只见一个汉子气喘吁吁地挑着担子往这边赶来,忽闻王伦大喝一声,只把林冲惊醒。
“兀那汉子,若晓事的莫要废话,只回去唤你主人家来!”
那汉子一听王伦言语,心道莫不是遇到劫道的了,顿时吓得三魂去了两魂,放下担子便往回跑。王伦呵呵一笑,坐回原地,指着那担财货,对林冲道:“兄长,看了么,小民毕生的积蓄,就要往那贪官嘴巴里送去,还生怕人家不接口,甚么世道!”
林冲摇摇头,只是叹。
不多时,一个大汉气汹汹的出现在山道上。只见那汉子头戴一顶范阳毡笠,上撒着一托红缨;穿一领白缎子征衫,系一条纵线绦,下面青sè间道行缠,抓着裤子口,獐皮袜。带毛牛膀靴;胯口腰刀,提条朴刀;生得七尺五六身材,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把毡笠子掀在脊梁上,坦开胸脯,带着抓角儿软头巾,挺着一把朴刀,眉宇间一股怒气,直恨不得咬碎牙关,愤愤直往这边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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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沉重的荣光()
“你那泼贼,将俺行李财帛还来!”
那青面汉看看赶到跟前,忽地站住。只见他猛然发觉自己那一担子财物丝毫未动,静静就放在路边。而山石上靠着的两个汉子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眼神颇为玩味。他是个jīng细人,顿觉异常。当下收了火气,沉吟片刻,闭了嘴巴,直低着头上前挑了担子便走。
忽闻耳边风声一紧,他急忙避闪,斜刺里只见一根长枪飞掷身前十寸处,柄端兀自嗡嗡作响,那汉大吃一惊,忙将担子一丢,下意识握紧手中朴刀,颇为jǐng惕的朝这边张望。
只见这边一个八尺汉子早已站起,提枪在手,朝他做了个请的姿势,那青面汉见躲不过,叹了口气,只挺着刀,便要上来厮斗。
忽听这边一个声音传来:“杨制使,你那朴刀只防得住庸人,须防不住我兄长!枪都给你预备好了,就让我等开开眼,见识见识传说中的杨家枪罢!”
那青面汉心中巨惊,看情况今天是不能善了了。对方既然摸清了自己的底,还敢只两个人便来劫道,要不是疯癫到嫌命太长,便是自信能压得住自己。
想到这里,杨志手心微微汗湿,眼睛不自觉便往那担子上瞟去,哪里还有那把家传宝刀的影子。这个举动马上又引来对面一番言语,只听那白衣书生笑道:“制使,我兄长也有一把如此宝刀,可惜现下不在身边,不然可以陪制使耍耍!”说完那人戏耍似的将出杨志的家传宝刀,啧啧称赞到:“好刀,好刀!”弄了一会,朝杨志笑道:“制使今番还是使一回枪罢!”
杨志哼了一声,就把朴刀往地上一插,只见这条朴刀入地颇深,须知这寒冬腊月的土地硬得跟块钢板一般。林冲见状颇为赞赏的叫了一声好,杨志闻言苦笑一声,上前拔起那杆同样深深插入地心的长枪。
见那青面汉取枪在手,林冲抱了拳,喊了一声请,便见杨志跳入圈内,与林冲厮杀起来。但见枪花灿烂,杀气弥漫,一个是擎天白玉柱,一个是架海紫金梁。那个没些破绽高低,这个有千般威风勇猛。一个尽气力望心窝对戳,一个弄jīng神向胁肋忙穿。两人你来我往渐渐已至一百七八十合,眼见林冲是愈战愈勇,气势如虹,而杨志则是愈战愈惊,心中大骇,暗暗叫了声苦,心道:怎地在此处遇到如此高手,只苦脱不得身,若再这般下去,莫不是要把xìng命留在此处?
看看两百回合已到,林冲瞧个破绽,忽地跳出圈外,抱拳笑道:“杨家枪法果然名不虚传,杨制使,小可林冲,得罪了!”
杨志一惊,慌忙收枪回礼道:“我恰才还在疑惑,原来真是教头!”说完一叹,只道:“端的好林家枪,只是杨志无能,辱没了先祖,却不是我的杨家枪不如你的林家枪!”
林冲见说含蓄一笑,道:“杨家枪法天下无双,谁人不知!却才多有失礼,哥哥和我只想请制使上山喝一碗水酒,又怕留不住制使,这才出此下策!得罪!”
王伦见杨志此时倒是心悦诚服的和林冲叙起交情来,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微笑来。
想原本轨迹中杨志与林冲斗了三十回合,被那老王伦喝止罢斗,在此之后,杨志正眼也没瞧过林冲,就是老王伦怕这制使官小觑了梁山之人,言语中借了林冲的势,提到这位八十万禁军教头的名号,杨志竟无任何表示,只做未闻,连起码得礼数都没有,直接便把曾同殿为官的林冲忽视了,接话时也只是朝王伦讨要行李,再无一丝赘言。不知这般轻视的行径,叫原本身处尴尬境地的林教头做哪般想。
这位将门之后还真不是一般的心高气傲啊!王伦暗暗摇头。
任你武艺高强,但只要落草,即便是林冲,也与梁山上其他头领一样,在杨志心中便如同方才照面时那声“泼贼!”一般,统统被其打上了鄙夷的标签。
这位身负祖上荣光的大宋死忠,为了重振败落的家族声誉,只要能换来封妻荫子,光耀门庭,即便投入jiān臣门下亦甘之若饴,只可惜他命蹇时乖,在高俅手下办砸公事,失了花石纲,在梁中书手下又办砸私事,失了生辰纲,两次都不敢复命,事败逃散江湖。如果他真想要在大宋官场上一条道走到黑,或许投靠久掌军权,连连用兵的童贯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老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要不是在卖刀时杀了牛二后敢作敢当,显露出他的赤子底蕴,总算叫他没有彻底堕入陆谦之流的行伍中去。
杨志有原则,虽然只是一些做人的基本底线,但在此浑浊世道也算难能可贵了。但他这样的品格却又同时限制了他,若在jiān臣手底下厮混,这些优良品质恰恰又会变成阻他上进的绊脚之石,注定了仍有底线的他不会成为jiān臣倚重的心腹,充其量只是一粒可悲的棋子,逃不脱一点一点被榨净剩余价值的悲惨命运。
想到这里,王伦轻叹了一声,上前道:“听闻制使途径小寨,王伦忝为地主,便请制使上山喝碗水酒!”
杨志左右为难,眼前这白衣王伦手段不凡,先硬后软,倒叫他无法拒绝,但他实在又不敢上山。似他这般的jīng细人,又怎不知绿林中的伎俩?强拉人入伙之事难道还少见了!
若仅仅是一般山寨倒也罢了,仗着绝伦武艺强下山便是,谁难得住他?可这林冲……想到此处,杨志求助似的眼神望向林冲,却见林冲微微一笑,道:“只是仰慕制使,别无他意!明rì一早便恭送制使下山!”
杨志见林冲这般说了,心下略定。两人虽不熟识,但好歹都是东京场面上的人物,林冲的为人他也颇知道些,当下叹了声气,上前挑了担子,王伦见状,与林冲相视一笑,便在前面引路。
王伦一路无话,只是听着林冲与杨志叙着旧事。待上山之后,杨志瞧见山寨张灯结彩,心中愈发可疑,心中暗疑道“连仪式都摆弄好了,这番莫非真要强按我上山坐一把交椅?爹娘给的清白身子,怎肯就这般点污了!”趁着还没到地方,杨志只扯着林冲道:“林教头,若强要我入伙时,不如现下便拿了我这颗人头去罢!”
林冲闻言爽朗大笑,只解释道:“昨夜山寨里杜迁头领大婚,制使莫要误会!”
只见王伦又是那般似笑非笑的朝自己看来,杨志颇为赧颜的低了头,只跟着两人到了厅里,王伦向山上众人介绍了杨志,大家都来敬酒,杨志应接不暇,刚刚按下的心又浮了起来,好在众人喝完这一轮后又自闹酒去了,见状他这才安心,静下心来品着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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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亲随头领()
看看脚下的船儿就要靠岸,杨志思绪万千。
原本以为这位身边的白衣书生会有多大的图谋,哪知仅仅是邀请自己喝了一天喜酒,今rì一早便真如林冲承诺的那般,亲送自己下山而来。看来此番自己是多心了,说不定人家是真心爱惜自己武艺名声,并无他意。想到昨rì自己如防贼似的防范这些磊落洒脱的好汉,心下不禁生出一股愧意。
当下待舟儿靠了岸,众人下了船来,杨志拱手朝送行的人群道:“多蒙诸位头领厚意款待,又送杨志牲口盘缠,此番杨志定一路护送王头领安全抵京,绝无怠慢!”
众人未及答话,只听身边的王伦淡然一笑,道:“如此便多劳杨制使了!”
听了王伦语态神气,杨志心下又是一窒。自打遇到这个书生以来,他总觉自己在此人面前施展不开手脚,心中所思所想仿佛此人尽知一般。是啊,人家与自己同行是看得起自己,看这山寨人才济济,好生红火!哪里像凑不出护卫人选的样子,杨志顿觉自己又说错了话。
好在这时林冲开口道:“哥哥,此去千里,一路保重,小弟只在山寨翘首以盼,只望哥哥平安归来!”
王伦朝林冲拱手道:“兄长莫弄得生离死别一般!小可当年进京赶考时,还不只是孤身一人,如今有杨制使同路,一路也好相互照应,兄长勿忧!只安心和兄弟们保守山寨,等我接了嫂嫂回来与兄长一家团聚!”
林冲心中一梗,只垂泪道:“除非林冲死了,断不敢叫他人损及我梁山泊一草一木!”说完又对杨志施了个大礼,直道:“制使,务要护我哥哥一路周全!”
杨志慌忙答礼,只道不敢有负众望。
王伦拍拍林冲肩膀,又杜迁等老兄弟作别,只见杜迁道:“哥哥此去万事小心,唉!小弟只恨伤得不是时候,不然恨不得便替哥哥走一遭!”
王伦笑着还没答话,忽见宋万上前一步,抢道:“杜哥哥好生养伤,便让小弟随哥哥一起去罢!”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感受梁山兄弟情谊的杨志叹了口气,插言道:“宋头领好义气,只是……”
宋万见状,忙问道:“制使,有何言语,但请讲来!”
杨志点点头,道:“各位莫怪小弟嘴直,似宋头领这般的,一入东京城只怕就会被做公的盯上,还是似王头领这般最好,东京书生最多,不会引起注意!”
宋万见说,有些泄气的摇摇头,只听小七笑道:“宋哥哥,你是天生的大王模子,去了东京莫吓跌了赵官家也!”
众人闻言都笑,只有杨志神sè颇为尴尬。王伦上前拍了拍小七,只嘱咐他好生养伤,小二小五在一旁道:“哥哥此去千万小心,回来时我们兄弟定交给哥哥一支崭新水军!”
王伦笑着点点头,勉励了他们几句,又和走上前来的朱贵打个照面,两个都是明白人,千言万语都化作相视一笑,王伦只拍了拍朱富肩膀,最后跟大家都告别了。
在林冲等人关切的目光中,王伦和杨志一人牵了一头牲口,投西而去。
这一路上,杨志放开心禁,倒与王伦颇谈得来,于路倒也轻松愉快。
就这般行了三五rì,俩人来到濮州范县地界。只见夕阳西下,已近黄昏,两人就在路边胡乱寻了一个村店坐了,点了五七斤熟牛肉,二十个馒头,又一壶酒,坐在那里边吃边聊。不到小半个时辰,那天灰蒙蒙的,赶着就要入夜,王伦叫过店小二,向他讨了黄油纸将那没吃完的牛肉包起,随身掏出二两多散碎银子结了账,向小二问了前面客栈路径,正要离开,只听一个洪亮的声音在耳边炸起:“小二,结账!”
这边小二听了,忙向旁边那桌跑去,看了一回,道,“三斤熟牛肉,一壶酒,熟菜若干,肉馅馒头十五个,多谢客官,共一贯零二十文!客官便实付一贯文罢!”
那汉听了,点头道:“却也实在,只是小二哥,我出门身上没带钱。你莫惊!只打我一顿抵账!”
王伦在一旁听到,觉得颇有意思,朝杨志点点头,倒也不忙走,只是站在一边看。只见那汉子外面虽然罩着一件薄薄的冬装,却仍看得出十分的膀阔腰圆,一张圆脸上竟无眉毛,也无胡须,看起来甚是骇人。只听那小二在一旁叫苦道:“这位爷,我却打你作甚?只我这店里是小本生意,经不起贵客赊账啊!”说完,只是在一旁苦苦哀求。
那汉倒也不跑,只是坐在那里,催道:“须只一顿打,叫你好想,我也好受!”
王伦越听越觉这汉有意思,哈哈一笑,便从怀里掏出一个五两重的银锭,喊来那小二,将钱与他,说明与那无眉大汉结账,多的钱找还他。那小二欢天喜地的去了,找了三两多银子与那汉。那汉倒是接了,却也不答话,也不道谢,只是睁着怪眼朝这边看,看了一会,那汉竟自走了。
王伦莞尔一笑,与杨志对视一眼,两人都笑着摇了摇头,便出了门。走到小二指与的一家客栈,两人要了两间上房,且自睡了。半夜王伦尿急,出门小解,只见黑漆漆的大堂内突然伏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倒叫王伦吃了一吓。借着手上烛火闪烁出的微弱光芒,王伦认出此人正是傍晚村家酒店遇到的那条汉子,笑道:“幸会,没想到与好汉在此又见了面!”
那汉也不笑,只闷声道:“有甚幸会,我只是跟着你到此!”
王伦一听不觉好笑,便问道:“那汉子,你只跟着我作甚?”
那汉子道:“我无故得你钱财,心中难受。便跟着你,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