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求生记-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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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打算去投那王庆,要不是遇到军师,只怕我现在已经南下了!”
王伦见说,点了点头道:“兄弟,你初涉江湖,不知朝堂之上奸臣当道,闭塞了贤路,记得我说与你听的林教头不?他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一身武艺冠绝东京,可是到头来,还不是被闪得有国难投,有家难归?还有那夜与你交手的徐教师,你也知他本事,他原本是天子身边的亲卫,和你我比起来,算是身份尊贵吧?还不是因为家中有一件宝甲被大官看上,直陷他入狱!你想这些禁军里的英雄都待不下去了,何况你一个出身草莽的豪杰?”
那縻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幸亏军师与我说得明白,不然我还抱着那想头,兀自苦闷哩!”
只见他说完又十分亲热的侧过身来,对王伦道:“军师,不瞒你说,自打我出生以来,有三个人对我恩重如山!头一个就是我娘,军师你不知道,我自小丧父,是我娘一手把我拉扯大。现下她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好,我心想着不能再和她住在山里了,便自个儿出来,看能不能找个体面的营生做做,好让她也跟着我享几天福,以后她有个头疼脑热的,我也有钱与她延医问药!”
王伦见此人性诚至孝,连连点头,那縻貹见状越说越是有劲,又道:“第二个便是我那异人师父,我十三岁那年在山中猎兽时被他遇到,他老人家便留在山里教了我三五个月的斧法,此后便一去不回从此毫无音讯,倒叫我时时想念于他!”说完脸上流落出一丝眷念神色,王伦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捡些话来宽慰于他。
縻貹点着头,又接着道:“第三个便是我那兄弟,说来也是在山中遇到的他。他见我一身好武艺,便时常过来与我切磋,还不时接济我娘俩。这次我出远门,便是把我娘寄居在他处,这几日跟军师朝夕相处,你待我同他一般真切,直叫我晚上做梦都想起他的好来!”
王伦见说点头一笑,见縻貹此时谈性正隆,也没有出言打断他,只是暗暗留心,他的这个兄弟只怕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果然听縻貹又道:“军师,我是虽是猎户出身,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也晓得一山容不得二虎的道理!我看你这般有见识,对人又好,弄不好便会被那器量狭小的王伦所忌!我这人也没什么本事,就这一身蛮劲,情愿留在军师身边保护你,就是那王伦容不得我,我也忍着,直不能叫他赶我走了好害军师!”
縻貹这番话倒叫王伦暗暗感动,那直汉接着又说出许多心里话来,听得王伦连连颔首,直将他那双粗如树皮的糙手轻轻拍着。
等縻貹说完心中言语,倒在马车上埋头睡去,王伦莞尔一笑,将视线投向窗外,只见此时沿路的景致不住的往后倒退,心想自己如今却是离家越来越近了。
除了那晚遇到縻貹打劫外,这些日子在路上倒也没甚大事。也曾遇到沿途几个州府的衙役拦路设卡,缉捕朝廷通缉要犯。只是王伦所在的这列车队,从赶车的车夫到押队的厢兵,都是货真价实的都大军器监军卒,又加上有那太监开出的公文,倒也没受什么盘查,连酒钱都不用塞,几次便直接放行了。
此时的一路畅通倒叫王伦有些担心鲁智深一行,鲁智深虽然那晚不在阉割高衙内的现场,但他也因护送林冲而得罪了高俅,虽听张三说东京城里倒是没见过缉拿花和尚的公告,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只是于路留心,又叫张三来回打探消息,倒也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暗暗将那颗心放下。
就这么晓行夜宿,车队一路走到郓城县境内,那副牌军过来请示,是直接进城还是往哪边去?王伦下了马车,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占地甚广的酒家,便坐落在这通途大道的边上,王伦上前仔细查探了一番,忽然瞧见那酒家悬挂的四四方方“酒”字招牌下,刻着一个小小的王家美酒,王伦顿时心中有数了,回头对那副牌军道:“我到了这郓城县便如到家一般,不好再麻烦诸位,且把东西搬到酒店里,各位就算交了差的。这半月来大家都是辛苦了,且去那座酒店吃顿好的,也算替兄弟们践行了!”
那副牌军闻言心中大喜,只是嘴里却道:“怎生好将大官人便丢在这荒郊野外里?怕不好吧?”
王伦爽朗一笑,道:“无妨,我自有庄客接应,便请诸位歇息一夜,明日好回京交差!”
那副牌军这才道:“也不劳大官人费心,如此小的们吃完午饭便走,也好赶在日落前找个宿头!”
王伦笑了笑也不留他,只是招呼众人入店,这时店内的掌柜见这么多客人过来,连忙出门招呼,只见当头一人却不正是东京归来的寨主王伦?那掌柜的顿时心中大喜,只是瞧见寨主行李众多,身边又有些军卒,他是个又眼色的,只是道:“各位客官,里面请里面请!”又回头招呼道:“小二,大家都出来!先替客官们把东西搬进来!”
王伦招呼那副牌军先进去了,回身一一到马车上对众人告知了此乃自家酒店,大家见说都面有喜色,想这路途中好一顿劳苦,此番总算是走到家门口了。
王伦先安顿家眷们上楼洗漱去了,又吩咐小二待会把饭食送到房里去,这边请张教头,闻焕章,徐宁、縻貹、焦挺并张三等人坐了,又去厢军那便敬了杯酒,这才回身坐了,这时掌柜趁着空当跑到王伦身边耳语道:“哥哥,要不要叫小的们抄了兵器,现下就做翻了这厮们?”
王伦摇了摇头,道:“只好生招呼他们,莫要节外生枝!”这些人一路服侍过来,倒也殷勤,虽是看在钱的份上,却也省去了自己不少麻烦,不然自己这些人也不能顺顺利利的坐在这里安心喝酒。
过了大半个时辰,这些厢军们都是吃得醉饱,王伦招呼他们上去休息休息再走,那副牌军道:“一路多是叫大官人使钱,现下送得官人到了地方,兄弟们也不好久扰,趁着现在吃饱了,正好赶路!”
王伦见说,直把众人送到门外,远远看他们去了,便准备转身回去,却见这时路边走来一伙人,只听他们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大老爷轻轻巧巧一句话,却叫我们这些当差的跑断腿,咦!此处何时开了一家如此规模的酒店?我们便进去吃一碗酒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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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吃拿卡要()
话说这一伙人吊儿郎当的便往酒店这边撞来,王伦抬头看去,只见那当先的一条大汉身长七尺五寸上下,紫棠sè面皮,有一部扇圈胡须,后面跟着上十个差役,嘴中兀自抱怨着差事难干。见状王伦暗暗留了心,也不跟他们打照面,直接转身进了酒店。
只见这些公人进得门来,就听其中一人喊道:“店家,莫要问!只管好酒好肉端上来,大爷们为保你这些商家百姓的太平,不辞劳苦的巡视了半rì,早就乏了,正好借你这里歇歇脚!”
说完这伙人大摇大摆走了进来,自顾自的拣了三四个上好的坐头坐了,脸上的神情写满了对周遭客人的不屑一顾。
这时小二上前招呼道:“几位官爷,先坐着,小人给恁几位倒茶,酒肉马上便上来了!”
其中一个公人见状,赶苍蝇一般的对小二挥挥手道:“去去去,忙你的去!”说完便抢过小二手上的茶水,替领头的那个紫棠面皮的汉子倒茶,边倒边恭维道:“那大老爷才上任不过三个月,又是差遣我们巡防,又是差遣我们缉盗,一点也不知道体恤人!他也不想想,在这郓城县里,要不是靠着宋押司和我们雷都头帮衬着,他说出来的话有人听么!”
另一人见说,也接口道:“就是!见今那梁山上的贼人愈发势大了,连连坏了俺们县里好几个大户的xìng命,那大老爷见有人来告状,不敢去找那些强人的麻烦,偏偏只逼着俺们整rì里在这乡间小道上缉拿甚么毛贼,尽拿去充数,你说他这老是逼着俺们算怎么回事!”说着说着便情绪激动的手舞足蹈起来,这时小二正端着酒肉上来,一个不慎被他手肘撞翻,那盘子和碗摔在地上,都跌了个粉碎。
这人一见,起身骂道:“怎么上菜的?没见到老爷们正说公事吗?弄俺一身汁水,找死呢你?”
小二见状连忙道歉,其他公人坐在那里笑的笑,劝的劝,看小二不敢还嘴,那汉又骂几句,这时那被称作雷都头的汉子笑骂了声:“你只顾骂,俺们还吃不吃酒了!”
众人见雷都头发话了,都劝那人道:“我说你跟他一个跑堂的计较甚么?你不是有话跟都头说吗?来来来,坐下慢慢说!”
那汉见说这才罢休,又瞪了小二一眼,便挨着那都头坐下,换上一副笑脸。
那都头见他坐下了,劝他道:“我说你也莫急,大伙儿也是要放平了心,俺们那大老爷比咱们都要心急!你们想,他来俺们郓城县不过三个月,治下的大户就叫那强人打劫了六次,他能不急吗?还好周围邻县也是一般,也叫那梁山贼寇sāo扰了四五次,总算不太显出俺们县来!我说你们以后放jīng明些,不要老在知县相公面前讨野火,出来巡视便出来巡视,有酒有肉的招呼着,不比在县衙里看他眼sè要强?”
众人闻言连声称是,有人便道:“都头,想你小酒喝着,田契揣着,当然是一万个舒心啊!只是恁下次再吃肉,也分点汤给小人们尝尝罢!”
那都头笑道:“你们这些个不成器的,却是听谁说的?我才拿了多少田,却来只顾缠我作甚!你不闻那东溪村的晁保正,一口气就吞了邻村那死鬼手上的一千二百亩良田,那才叫吃肉!我这算甚么?我告诉你们,要不是俺们大老爷是流官,要田无用,只认银子,你们统统不要痴心妄想!”
众人一听他这话里有些意思,都凑上来道:“都头,下次有好处也想着兄弟们些,听说宋押司他已经捞了怕不止三千亩地了?该分一点汤给小弟们喝喝了!而且俺们也都知道都头你年前置办了不少田产,跟你们两位大人物比不得,俺们小角sè却是胃口不大,只要从那指甲缝里漏出一些与我们便成!”
那雷都头嘿嘿一笑,道:“你们一个两个平rì里都在我这里哭穷,怎么?此番手上有钱使了?”
那些人都道:“便是砸锅卖铁也能变出些钱来啊!当然跟都头是比不了了,只是下次再有那梁山强人下山借粮,都头也看顾些弟兄们,帮俺们跟宋押司说说,分润些田地给俺们,俺们都是晓得事的人,差不了他钱的!事成之后,在都头这里,小人们也有薄礼奉上!”
那都头闻言一阵大笑,道:“帮你们说说倒是简单,只是成不成还得看宋押司怎么说!”
众人见说大喜道:“这县里谁不知道都头你跟宋押司的交情,有雷都头你的面子,宋押司怎么会不顾呢!”说完大家都向这人敬酒,这雷都头来者不拒,直喝得满面红光,神采飞扬。
这些人闹了一回,见大事已定,各个是放开胃口,放饭流歠,不一会儿便将桌上酒肉都横扫一空。那都头打了一个酒嗝,便在怀里摸了半天,似要取钱算账,众人一见连忙拦住,道:“这县城里哪家酒店敢收俺们的钱,这家酒店新开的,便得教教他规矩!都头一发不要管,只坐着看便是,待会我们自会应付!”
这些人的话一句不落的都进了这边一席人的耳中,原本王伦他们吃完就要上楼休息去的,见此情形反倒不动身了,一边坐在桌边喝茶聊天,一边倒想看看这些人还有什么花样。
闻焕章和徐宁、张教头都是老chéng rén,听了这些话都是不动声sè,只有縻貹和焦挺见了这些人这般放肆心中早就忍耐不住,只是见王伦一直没发话,这才兀自忍着气。
“小二,结账!”
这时公人们吃完了饭,朝柜台上喊去。
马上有个小二跑了过去,开口道:“几位官爷,不知道吃好了没有!俺们掌柜的吩咐过了,今天这顿小店请了!”
那喊结账的汉子听了,笑了一声,道:“倒也上路!”
小二一见没事了,便要招呼人来撤盘,却见那汉拉住他道:“你还没跟爷说呢,这顿饭到底多少钱?”
小二忙道:“也就三五贯钱,不值甚么,各位官爷吃好便好!”
那汉听了大笑一声,赞道:“真会讲话!”却见他还没笑完。忽然把脸一拉,道:“你给我?”
小二苦笑道:“各位官爷,有甚么招待不周的还望多多包涵!俺们小店刚开张的时候,县城里面几位押司都赏了薄面,亲自过来庆贺过的!”
原本那雷都头只是在一旁笑看的,这时听了小二言语,心中顿时极不爽利,道:“你这酒家既然打点了几位押司,却不通知我?欺负我不是押司!”
那小二哪里还说得出什么话来,正仿徨无计,不自觉便朝王伦这边看来,那都头一见,顺着他眼神望了过来,道:“只顾看甚么!怕俺们挡了你的生意?滚去一边,叫你掌柜的来!”
这都头话一说完,左摇右晃,步履蹒跚的朝王伦这桌走来。却不知这桌坐着的人都是心中有数的,大家有说有笑的就是不朝这都头看一眼,那都头见状心头冒火,大声喝道:“这店里大堂放着的箱子是你们的罢?都是哪里来的,去往哪里?”
众人静静坐着,仍没没人搭理他,这都头一阵火大,看这些人也不像被自己吓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一个二个倒仿佛有恃无恐似得,这时酒劲涌上,当即便要发飙,这时原本坐着的公人也都围了过来,帮腔道:“大白天的你这厮带甚么铁罩!真当自己是狄相公转世不成?”
其他公人见说都是放肆大笑,便听那都头冷冷道:“你这厮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莫不是心里有鬼?都站起来,我要搜身!”
这时王伦把手中茶杯放下,却不起身,望着这个酒劲上脑的都头道:“雷都头,这酒店已经免了你们饭钱,各位公人吃饱喝足回县衙交差便是,你只顾蛮缠着我们客人作甚?难道赶跑了生意,这酒店就怕了你,rì后随你拿捏索要?雷都头,在下劝你一句,须不闻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趁现在事情还没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几位拿着东西走人,此事便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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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这样的货色也能位居天罡()
那雷都头一听这话,紫棠sè面皮瞬间变得惨白,显是气到极点了。
想他在这郓城县里当差行走这许多年,黑白两道有谁敢当面忤逆于他?且说白道上新来的知县相公时文彬,要差遣他去做什么勾当,都是和颜悦sè,客客气气的。即便是那知县治下屡屡叫梁山贼寇侵扰,有火也只敢往下面衙役们身上发去,哪里曾触过自己霉头?更别提本县**里头一号人物晁盖了,纵使是此人见了自己,哪次不是称兄道弟的,双手乖乖将那银钱奉上,自己假意推辞时他还愤愤有词兀自生气哩!
现在倒好,不知哪里冒出来一个讨野火书生,竟吃了熊心豹子胆要触你雷爷的火爆脾气,在自己面前充大头不说,居然还大模大样说甚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直叫从没受过这般腌臜气的他此时肺都快气炸了。
只见这位雷都头此时仰起头,闭上眼,强行平静着自己的心态。且不住的在心里告诫自己道:雷横啊雷横,你也是这郓城县里第一流的人物,怎能被一个大言不惭的穷酸书生说了几句,就此失了体统?想你跟宋押司相交这么些年,怎么就学不会他那一份淡定从容呢!自己不就是因为心火太重,爱发脾气,所以才不得朱仝那般被宋押司看重吗?
冷静,千万要冷静!知县相公不是要毛贼充数吗?这不正好有几个!只当是拒捕顽抗被杀死的,值得甚么?有这几条人命交差,不也省的自己天天往乡下跑断腿吗!
只是即便转眼间将身前这些人正法了,那也必须像苏学士说的那般,谈笑间叫强虏灰飞烟灭,啊呸,什么强虏,只是几个蟊贼而已!现在自己气成这个样子算甚么回事!莫不又叫手下这些碎嘴们回去嚼嘴皮?
还真是心有灵犀,这雷横一想到手下这些公人,不想这些人也正指着他,一见雷都头这个模样,这些人立马就读懂了他的心思,互相使了使眼sè,便见他们回坐头取枪的取枪,拿刀的拿刀,还有两个轻车熟路般的守住门口,这时便开始清场了。
原本其他客人见了这个形势,早就两股战战,几yù先走了,只是看着这些凶神恶煞的捕役,谁敢乱动?现下得了他们的驱赶,这些客人心中如蒙大赦,急急忙忙连滚带爬的奔出门去。
那雷横平心定气了一阵,自觉恢复得算是有个样子了,闭着眼对这桌将死之人道:“你……”
没想到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方才那个书生打断,只听他道:“教头,京城开封府里的公人,比我这县里如何?”
这时一个老者的声音传来,说道:“都是一般的敲骨吸髓,只是还有些遮掩,手段也高明一些,不似贵县这般简单粗暴!”
那书生道了声“惭愧”,解释道:“小地方的捕役,不比天子脚下,基本没见过什么世面,故而连敲诈勒索都玩不出什么艺术感来,倒叫教头见笑了!”说完放下微笑不语的老者,这书生又朝另一人问道:“教授,我朝对吏人贪赃枉法、强取豪夺、寡廉鲜耻、滋扰百姓有甚么惩处的法子?”
又听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回道:“昧者以胥吏为耳目,怠者以胥吏为jīng神,贪者以胥吏为鹰犬,上梁不正下梁自歪,也不消说得,无非是判罪,杖脊或者刺配外地州军!”
只听那书生笑了一声,却又问道:“教师,对付膂力(腰力)过人者,有甚好方法?”
只见那个面带金盔的汉子想了想,道:“无非粘、缠二诀,叫他施展不开!”
“够了!!!”
忽听平地之中乍起惊雷一般的怒喝声,只见那怒不可遏的都头早已是咬牙切齿,怒眼圆睁,若是他心中的怒火能通过眼睛释放出来,只怕这座新起的酒楼早就化为灰烬矣。
到了此时,那都头早被激得方寸大乱,再加上酒意涌上,当下也顾不得甚么养气静心的鬼话,伸手便去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