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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少将修真日常-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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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垂眸而坐的白泽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抬起头向后看去,正对上红衣男子含着浅笑,又带着几分审视的眼眸。

    白泽没有半分惊讶,只是站起身,朝着男子深施一礼:“贵客临门,白泽在此久侯了。”

    红衣男子轻轻颔首,举步走到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举一动都格外的悠闲自在,仿佛是在自己的洞府内那般。

    而白泽则恭谨地站在原地,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一位“不速之客”。

    屋内的烛光并不明亮,映得男子的面孔半明半暗,越发显得那双跳跃着烛火的眼眸幽深冶艳、勾魂摄魄,哪怕白泽这般心境古朴无波者也忍不住荡了一荡,连忙收敛心绪,垂下视线。

    两人在晚上聊了什么,没有旁人知晓,待到太阳初升、艾德曼揉着眼睛打开屋门之时,只觉得白泽看向自己的眼神颇有些古怪,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怎么了?”艾德曼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无事。”白泽微微一笑,轻轻摇头,“只是昨夜突然想起一个方法,可以帮助飓风消减夺舍的孽业。”

    “当真?!”艾德曼眼睛一亮,当下将白泽的几分古怪完全丢到了脑后,心心念念的全是自家“有救了”的飓风。

    “只不过这个方法仅能消减,却不能全然清除。”见艾德曼如此激动,白泽不得不先给他泼一盆冷水,“但倘若真正成事,应当对于飓风在醒龙谷内得到传承的几率也有一些帮助。”顿了顿,白泽苦笑一声,“让你与飓风去寻找醒龙谷,的确是我想得太过简单了。龙族自傲又排外,哪怕没有那位尘绯前辈阻拦,你们此行大约也不会有所收获,反而会引来大祸。”

    “为何这样说?”艾德曼心中一凛。

    “飓风身为伪龙,必然会被阻拦在龙族传承遗迹之外,若是强行闯入,则会引动遗迹中真正的守灵。”白泽叹了口气,“那守灵并无自己的意志,只会遵循龙族定下的规则,全力诛杀擅闯者,对于伪龙更是恨之又恨——哪怕你们成功消灭守灵,也会在传承之时暴露,被直接撕碎神魂。”

    艾德曼听得心头发寒,后背瞬时间湿了一片,暗暗庆幸自己与飓风被尘绯拦在遗迹之外。

    倘若没有尘绯,他与飓风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闯进遗迹接受传承,完全不知这是在将自己往死路上推。

    纵使尘绯阻止他们的手段太过凌厉,但好歹给了他们一线生机,让他们成功离岛,而后来见面之时也并未对他们狠下毒手,说起来,他们竟然还欠了对方两条性命。

    ——哪怕尘绯的所作所为大约只是睡得太久、闲极无聊之下打发时间的玩笑之举,但救命之恩却的确是救命之恩。

    沉浸在后怕之中的艾德曼并未细思白泽是什么时候、又从哪里得到的这些消息,同样也是由于对白泽的信任,让他没有在意白泽语气中隐含的意义。

    擦了擦手心中沁出的汗水,艾德曼定了定心神:“那么,你之前提到的方式,可以帮助飓风得到龙族的承认?”

    “只是有可能。”白泽摇了摇头。

    “有可能也就够了!”艾德曼重新振奋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白泽,“方法是什么?”

    “飓风之所以会被认出是‘伪龙’,原因就是身上带着夺舍的孽业,而要消减孽业,功德则是最好的方法。”白泽弯了弯唇角,“只是普通的功德却是不够的,必须要以佛修大能亲手供养的八宝琉璃功德珠为幼龙超度,才能平息它肉身被夺的怨愤。”

    随后,白泽为艾德曼细细讲述了关于“八宝琉璃功德珠”的讯息,而艾德曼也听得认真。这等功德珠对于佛修而言极为重要,甚至相当于他们的一部分修为,极难以获得,但为了飓风,艾德曼无论如何也必须尝试一番。

    “我今日便赶去佛修的金光寺!”艾德曼猛地站起身,语气迫切。

    “建议你先去寻一下掌门,据传,掌门打算派人前往金光寺,共建道网。”白泽浅浅一笑。

    艾德曼眼睛一亮:“如此正好!”

    目送着艾德曼的身影消失,白泽轻轻舒了口气,随后微微侧头:“这一番话,尊者为何不亲口与艾德曼坦言?他想必会极为感激。”

    “本尊可不需要他感激。”红衣的身影出现在白泽身后,语气中是漫不经心的慵懒,“那小家伙对本尊极为警戒,就算说了,信与不信还是两说,更何况本尊乃是守界者,最忌与旁人结下因果,借你之口提点一二也就罢了,哪里用得着本尊亲自替他出谋划策?”

    说罢,红衣男子轻甩袍袖,隐藏了身影,而白泽则微微蹙眉,暗含担忧。

    从昨晚的交谈来看,尘绯绝不是什么热情善良之人,对万事万物都不放在心上,做事只凭自己的喜好。但他却对艾德曼的事情极为上心,拐弯抹角地予以协助引导,又偏偏矛盾地不愿意表露,甚至故意惹怒艾德曼,将他推得更远一些。

    艾德曼与尘绯之间到底有何渊源?尘绯对待艾德曼的态度如此矛盾,又是何原因?

    白泽猜不透、想不出,只能希望一切顺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妄葃、ironpaladin、渊水映白月、白羽浅浅、之之 五位小天使扔的地雷,还有 ashley 亲爱哒扔的手榴弹=333=

第95章() 
当艾德曼兴冲冲赶到道峰正殿的时候,掌门业宸已经决定好了下两位合作伙伴,正是佛修金山寺与儒修的鹿鸣书院。

    对于这样的发展,艾德曼自然求之不得,在业宸道君询问意见的时候一口答应下来,并提出自己也要一同前往金山寺。

    业宸道君面露疑惑:“你不是刚刚回宗吗?怎么这么快又想要往外面跑?”

    艾德曼嘻嘻一笑:“前面几年一直在宗内修炼,此次去东海历练觉得很有趣,有些待不住了,想要多出去见见世面。说起来,弟子还从未见过佛修呢!”

    ——他并不想将自己的真正目的完全对业宸道君和盘托出,毕竟其中风险太大,要解释的东西也太多。

    “你这个小滑头!”业宸道君笑骂了一句,他自然听得出艾德曼的言不由衷,却也没打算追问,只是微微蹙眉,“我不管你到底想要去做什么,只是切记,不要搞出事端来,影响大局。”

    “掌门放心。”艾德曼也收敛了笑意,肃然点头,“我必然不会影响华阳宗与金山寺之间的合作。”

    “如此就好。”业宸道君摆了摆手,显然懒得多管。

    虽然艾德曼的性子看起来跳脱自我、难以掌控又总是麻烦缠身,但却从来都不会令人失望,辜负他人的期待。对于这样的孩子,业宸道君自然也会多给予一份信任,不愿拘束太多。

    确定了接下来的行程,业宸道君看起来放松了许多,话锋一转聊起了另一个人:“说起来,这一次前往金山寺,还有一个你颇为熟悉的人会与你同行。”

    “是谁?”艾德曼随口问道。

    “宁封的亲传弟子,尉迟延。”业宸道君摸了摸胡须。

    听到“尉迟延”这个名字,艾德曼反射性地皱了皱眉。他虽然与尉迟延同属阵峰,但是数年来,两人见面的机会却寥寥无几,更谈不上融洽和谐。说实话,艾德曼一点也不想与这个性格偏执、又一直视他为“情敌”的家伙相处,毕竟每一次见面,他们都有些针尖对麦芒,从来没有愉快过。

    ——更重要的是,艾德曼此次前往金山寺可不是为了游玩,而是要做正事的,万一尉迟延又莫名其妙地看他不顺眼,给他拖了后腿,艾德曼可当真忍耐不了。

    见艾德曼表情不太好看,业宸道君也没有办法。他一直关注着艾德曼在华阳宗的情况,自然也知道两人间剑拔弩张的关系,甚至连缘由也一清二楚,故而才特地提了一句,让艾德曼早做准备,以免见面的时候闹出什么不愉快来。

    “尉迟延在那年转灵秘境后便成功晋升筑基大圆满,但是在结丹之时却屡屡遭挫,被心魔纠缠,功亏一篑。”业宸道君叹了口气,语带惋惜。

    尉迟延虽然心性上有很大问题,但修炼刻苦,于符篆、阵法上更是天赋出众,业宸道君当真不愿看到这么一个好苗子只能止步筑基,空耗了一身才华。

    “被心魔纠缠?”艾德曼讶然瞪大了眼睛,“我在结丹之时,可并未遇到任何心魔。”

    “那是因为你心灵澄澈无垢,故而心魔不侵。”业宸道君赞赏地看了艾德曼一眼,露出一丝笑意,“修者结丹之时心魔并不会太强,鲜少有人会抗不过去,但尉迟延却思虑太过,泥足深陷,故而才有此一劫。”

    艾德曼表情微妙,忍不住又把尉迟延与宁封道君拉出来yy了一通,各种师徒虐恋、狗血齐飞。

    所幸业宸道君并不知道艾德曼在胡思乱想什么,不然一定会狠狠敲他一通:“金山寺地处荆州,正好是尉迟延的故乡,他的家人被宵小凶残之辈灭了满门,这么多年过去了,理应前去祭拜一番,在加上佛修应对心魔有着一套独特的手段,希望尉迟延此行能有所收获,勘破结丹心魔,更进一步。”顿了顿,业宸道君瞪了艾德曼一眼,“你与他就算关系不好,也不要找他麻烦,现在你可是师兄,理应谦让一些。”

    “曾经他是我师兄的时候,也没见过他谦让过我。”艾德曼嘟囔了一句。虽然尉迟延的经历听着可怜,但少将大人当真没有太多怜悯之心,只是既然业宸道君专门说了,他也不能不给对方面子,“好啦,只要‘尉迟师弟’不先来招惹我,我自然也懒得与他过不去。”

    虽然这份承诺听上去有些不情不愿,但业宸道君倒是也没有要求太多,稍稍点了点头后便将此事掀到了一边。

    却不曾想“说曹操、曹操到”,两人刚刚结束关于尉迟延的话题,正殿之外便传来叶钧山的通禀声:“师父,宁封道君携尉迟师弟求见。”

    艾德曼与业宸道君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艾德曼后退几步,乖乖站到一边等候,而业宸道君则扬声,请宁封道君与尉迟延入内。

    过了数年光阴,宁封道君还是老样子,而尉迟延却从原本艳若桃李的少年长成了风采卓然的青年,看起来比之年少时更加沉稳成熟了不少。

    只是此时此刻,尉迟延显然有些情绪不稳。他薄唇紧抿,眼角处微微泛红,仔细看还能发现他的身子在轻轻发颤,整个人就像是紧绷到极限的那般,差一点就要断裂开来。

    尉迟延如此反常的模样,自然逃不过业宸道君的眼睛。他微微蹙眉,心中暗暗计较,面上却分毫不露,平和地看向宁封道君。

    宁封道君对着业宸道君深施一礼,微微含笑却语气坚定:“听闻掌门要派小徒前往荆州金山寺?”

    “确有此事。”业宸道君点了点头,“可是有何问题?”

    “的确有问题。”宁封道君的回答斩钉截铁,“尉迟他不宜前往荆州。”

    业宸道君有些意外,却也并没有追问。他这样安排本是基于好心,若是好心做了坏事,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罢了,既然宁封你这么说,那——”

    “我想去!”业宸道君的话音未落,便被尉迟延低声打断。瞬时间,业宸道君与艾德曼都下意识看向他,只有尉迟延身前的宁封道君不为所动,仍旧直挺挺站在那里,没有半点多余的反应。

    一直微微低着头的尉迟延终于抬起头,有些祈求的望向业宸道君,面容紧绷,提高声音,再次重复了一遍:“弟子想要前往荆州!”

    一时间,殿内静谧一片,气氛极为压抑沉重,哪怕是没有任何干系纯粹围观的艾德曼,也忍不住屏气凝神,不敢闹出半分声息。

    半晌后,业宸道君这才轻轻呼了口气:“宁封,你为何要阻止尉迟延前往荆州?”

    “在荆州,有他的劫难。”宁封道君微微合眼,流露出一丝的不忍,“大劫难逃。”

    “就算有劫数,弟子也想闯上一闯!”尉迟延咬牙应道,显然早就知晓此事,“弟子知道,弟子的心魔便在荆州,在灭门之祸,若是不除,终身金丹难期,弟子——不甘心!”

    尉迟延执拗的心性极容易侵染心魔,曾经,他对于宁封道君近乎病态的依赖便差点让他陷入泥沼,所幸艾德曼与宁封道君并未真正发展出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而艾德曼又以自己“英勇牺牲”的精神帮他“净化了一次心灵”,这才没有惹出太大的乱子。

    若说上一次的心魔令人有些啼笑皆非、无法理解,那么这一次的心魔,却是更加强大而难以勘破,蕴藏了尉迟延一直难以忘怀的血海深仇。

    自从尉迟延被宁封道君从尉迟家的废墟中救出、带往华阳宗后,他便被禁止再度踏入荆州地界,就连家人的坟陵都无法祭拜。小时候,尉迟延并不曾多想,缺乏安全感的他只想要紧紧抓住救他于水火之中的宁封道君,不愿意让他有半分不满,对他的话更是言听计从,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丢弃,再次孑然一身。

    随着年龄逐渐长大,尉迟家的仇怨似乎被尉迟延深深压在了心底,没有展露半分,直到他结丹之时才骤然喷发,将他带回了那个幼小、无力,只能躲在藏身处眼睁睁看着家人被残忍杀害,担忧自己下一秒也会命丧黄泉的夜晚。

    阴冷的天宇,灼热的火焰,飞溅的鲜血,绝望的呼喊,弥漫着腥臭味道的空气,还有灭门者嘶哑冰冷的笑声……尉迟延逃不掉、躲不过,更无法挣脱束缚,将一切砍得支离破碎。所以,他只能一次又一次被拖进这一段血与火的轮回,像是被死死黏在蛛网上的飞蛾,精疲力竭。

    ——他以为自己忘却了那一段过往,但心魔却帮他深深铭记,逼迫他不得不面对。

    尉迟延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仇人,该如何为自己的亲人报仇雪恨,但最起码……最起码他应当去他们的坟前上一炷香,磕几个头,告慰亲人的在天之灵。

    早在结丹失败后,尉迟延便想要前往荆州,却被宁封道君一再阻止,不肯放他离开半步。

    尉迟延从小到大最听宁封道君的话,从不会有半分违逆。若是寻常时候,宁封道君如此强硬的管教他,他甚至还会心生欢喜,觉得这种管束是关心的体现,然而这一次,情况却截然相反。

    尉迟延必须要去荆州,为了自己的亲人,为了自己的心魔,也是为了自己的道途,哪怕令宁封道君失望不满,也不改初衷。

    因为势单力孤,尉迟延每次想要离宗,总是会被宁封道君轻松发觉。万般无奈的他突然听闻华阳宗与金山寺之间的合作,便立刻抓住了那一丝希望。

    尉迟延拜见了掌门,提出一同前往金山寺的请求,理由合情合理,自然得到了应允,而掌门的允诺,即使是宁封道君也无法不闻不问,于是便有了今日这一幕。

    听完事情的始末与师徒二人的决议,就连业宸道君也感到有些棘手。

    他信任宁封道君的卜算,相信尉迟延一旦前往荆州,便会面临极大的劫难,但倘若尉迟延为了躲避劫难便龟缩不前,此生估计也只能止步筑基,哪怕性命无忧,但对于身为天之骄子的尉迟延而言,大约比死了还要难过。

    “此次尉迟延的荆州之难,当真没有半分缓解的可能?”业宸道君紧紧皱眉。

    “并无。”宁封道君露出一丝苦笑,“否则我也不可能出此下策。”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怎能全无一线生机?”业宸道君有些难以置信。

    宁封道君微微合眼,闭口不言。

    无法从宁封道君那里得到答案,业宸道君长叹一声,又将目光移向尉迟延:“听到你师父的卜算,你仍旧坚持要前往荆州?”

    “……是。”尉迟延咬了咬牙,坚定点头,“即使身死道消,也要胜过苟活于世!”

    宁封道君终于缓缓侧头,看向身后的尉迟延,漆黑的瞳眸中清晰的映出狠下决心的青年,带着深深的叹息与遗憾:“若你当真前往荆州,那我们便不再是师徒,从此再无干系。”

    “师父?!”尉迟延猛地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我并未说笑。”宁封表情冷漠,“即使如此,你仍旧要坚持?”

    尉迟延张了张口,身子剧烈地晃了晃,仿佛世界崩塌、神魂割裂那般魂不守舍、木然一片。

    哪怕是对尉迟延没有半分好印象的艾德曼,此时也不由的心生怜悯,深深叹服宁封道君这一招着实狠绝,简直不让人有半分生路。

    华阳宗内,任谁都知道尉迟延有多么依赖、多么在乎宁封道君,可以说对于尉迟延而言,宁封道君就是他全部的感情归属。

    一面是家人的血海深仇与长生大道,一面则是自己最在乎、最亲近、最渴慕的师父,这个选择当真两难。

    “言尽于此,我不再多言,还请掌门做个见证。”宁封道君朝着业宸道君拱了拱手,语气淡然,随后轻轻甩袖,转身而去,将仍旧魂不附体的尉迟延留在了殿内。

    宁封道君走得毫不拖泥带水,却丢下一个烂摊子。业宸道君揉了揉眉心,扬声唤醒表情空洞茫然的尉迟延:“现在,你的决定呢?是前往金山寺,还是留在宗内?”

    尉迟延涣散的神志终于清晰了一些,他的眼眸骤然通红,唇瓣抖动,双拳在衣袖下死死紧握,几乎掐出血来。

    良久,尉迟延才找回一缕干涩的声音:“弟子……愿意前往金山寺,待到归来,再向师父负荆请罪。”顿了顿,他微微合眼,轻哂一下,“若是当真在劫难逃,也免得师父为弟子劳心伤神。”

    “……既然你这样决定,那便罢了。你下去吧,做好准备,明日动身前往金山寺。”业宸道君叹息一声,轻轻摆了摆手。

    尉迟延木然拱手,游魂般地转身离去,在门槛处重重绊了一下,差一点扑倒在地。

    艾德曼也朝着业宸道君行了个礼,随后默默跟在了尉迟延身后保护一二,以免这个家伙失魂落魄,还没有前往荆州,便踩空台阶跌下山崖摔死。

    ——这一次共同出行,他就难得善心大发一回,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跟尉迟延计较了。苦逼到这份儿上,还是温柔对待一些为妙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deer、哈吉妹酱、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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