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变-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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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好看的人呢,高高的,干净利落的模样,还是秀才公呢,文气,面也善,”
“哎哟,瞧你是啦,好看的秀才公,怎么看得上咱们农家人哦?”
“,因为我好呀,也好看呀。”岑溪儿说完自己就害羞得涨红了脸,是呢,我好着呢,小姑娘摸一把自己的脸蛋儿,也好看。
那一年,岑溪儿十六岁。
再是贫苦人家的姑娘,在出嫁这事儿上,也一样有着自己的小念想,小小的期盼,小小的甜蜜。岑溪儿选了个自己一眼相中的,喜欢的,爹娘也不反对,多好多甜蜜呀。
十六岁的岑溪儿就这么甜甜蜜蜜的出嫁了,然后,就是夫君新婚夜的远行,两年孤单艰难的日子,就凭着落在心底的那一眼,加上俗世女子的品德教化,从一而终的观念,两年,岑溪儿不曾有过一丝怨一丝悔。
可惜这所有,两年来,又何尝有一丁点儿曾经出现在心无旁骛的元婴大修士心上过。
岑溪儿把油灯挑亮了些,从箱子里拣出来一套长袄,一副鞋袜,低着头红着脸捧到许落面前,“相公试试看合不合身,我,奴家去给你做饭。”
“你称我就好,不用说什么奴家不奴家的。另外,不饿的。”许落接过衣物,说道。
饿是什么,他还真不知道。
“咕”一个千回百转的声音原来饿是这样的哦,没了灵气的滋养,辟谷已然不知多少年月的元婴大修士饿了。
岑溪儿嘴角露出来一丝儿笑意,忍住了,抿着唇说:“那相公先换衣服,我做饭去啦。”说完匆匆低头逃了出去。
“怕是去笑了。”许落想想,自己也笑了。
两间小屋,一间卧室,另一间就是厨房,许落这边换着衣服,听着那边岑溪儿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忙碌的声音。
生火了,柴火嘭的燃起来,水开了,咕噜咕噜的冒热气,食儿熟了,飘散过来香气这就是凡人的日子哦。
岑溪儿端着一碗面进来的时候,许落早已经换好了衣服,一身灰白色的长袄,布鞋,白袜,没了青衫仙人的出尘,但是看在岑溪儿眼里,却亲近了,两年,男人终于穿上了自己亲手缝的衣裳,那是多少个孤单的夜里对着灯火的念想啊那念想,比她手里的线还长。
嘿,这是我家相公呢。
“很合身。”许落暖声说着,张开双臂在岑溪儿面前转了个圈。
“那就好呢”,岑溪儿这就开心了,幸福了,放下手里的面碗,“相公先吃,不够我再做。”
说完她在桌边坐下来,壮起胆子望着许落。
是该好好看看了。
两年前初见的那一眼,先是不知来由的心欢喜,再是道不清缘故的心安。岑溪儿还想着,等一个时候,要亲口告诉许落自己当时心里的感受——那日初见,我似早就见过你,一直在等你。
可惜,庆国这一带的规矩,定亲之后,成亲之前,两人不能再见面,而成亲当日,哪怕让他背过了,又磕头拜堂,却没说上话。这话竟就这样一直没机会说出口,晃眼,就是两年。
“你呢?”许落见岑溪儿坐下来了,面前却空无一物,问了一句,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啊?我,我晚饭吃过了呀。”岑溪儿慌忙道。
“哦。也是,挺晚了。”许落看了看窗外天色。
一碗面,上头盖着两个荷包蛋,这就是元婴大修士许落在俗世里的第一顿饭了。真是太好吃了,许落想着,这世间大概再没有比辟谷更傻的事情了。
“还要么?”岑溪儿看他三两下吃完了一碗面,迟疑着问道。
“哈也好。”尴尬归尴尬,许落确实意犹未竟。
“啊好。”岑溪儿倏然站立起来,却没有后续的动作,双手用力的攥着衣角,眼神中突然的满是慌乱和局促,几乎要急出眼泪来。
这是怎么了?
许落不明就理,疑惑片刻,端了空碗往厨房走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残破的空间,除了干净,再没有别的好了。
几捆干柴,一座空荡荡的灶台,还有业已掏空了的一个小竹筐除了一小瓦罐盐巴,哪里还有什么鸡蛋和面,许落揭开锅盖,里头是一根吃了一半的山药。
“这”许落嘴里还留着鸡蛋和面的味道,见此情景心中惭愧不已,有些尴尬的嘀咕了一声。
“相公,我”岑溪儿站在他身后,着急不安着,眼里泛出泪花来,竟是带着羞愧和祈求,仿佛是她犯了什么错。
“该羞愧的人是我吧,还有那个害人的死老头。”许落想着,当初他扮的是贫苦秀才,老道傅山扮的是普通农家翁,选了个穷乡僻壤买了两间破屋,这身份境况,成亲后自然也不可能突然给岑溪儿留下一大笔钱财什么的,而自己一家毕竟是外来户,邻里的帮扶照顾只怕也没有
这小小的姑娘,竟然真就是一个人这么熬过来的。瞧她单薄的旧衣裳,瞧她瘦弱憔悴的样子,瞧她生了冻疮红肿的双手,瞧这一贫如洗的家,
“这两年,过得很难吧?”许落愧疚道。
第4章 一夜无眠()
面前人我见犹怜。
“这两年,过得很难吧?”许落愧疚道。
“不难的,不难的”,岑溪儿抹了泪,迟疑片刻,“原本相公托傅爷爷留给我的十两银子,我一直存着的,后来后来爹娘相继故去了,哥哥没有钱,我,我只好拿出来一些安葬了爹娘再后来,哥哥有一回装作病重,又把剩余的钱也骗了去”
岑溪儿说着说着顿住了一会儿,情绪突然崩溃,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哇呜呜我对不起你,我没有操持好这个家,我把钱花了,相公下次赶考可怎么办哇呜呜我偷家里钱给娘家”
说到这,岑溪儿仿佛突然一下被自己吓着了,俗世里,偷夫家的钱给娘家,那可是不得了的大过错,在“七出”之列,夫家可以凭这个休妻,甚至将她告上衙门
岑溪儿羞愧极了,也慌了。
“怎么办,怎么办相公你打我,骂我,你打死我不要休我好不好?我,我有在存的,我想把钱补回去的,就是没那么快我会补回去的,相公不要休我好不好?”
岑溪儿踉跄着跑回去卧房,许落连忙跟着,她爬到了床底下,一会工夫掏出来一个小木盒,跪坐着捧起来,打开给许落看,“相公你看,我我有在存的。”
打开的木盒里面,是一个一个的铜钱,新的,旧的,兴许有二三十个,稀稀落落的铺在木盒底,伴随着岑溪儿的抽泣颤抖,互相磕碰着,啷当啷当的响。
单薄的旧棉袄,吃了一半的山药这二十几个铜板是怎么省出来的?许落即便再不通俗事也不必多想了。
啷当啷当,这声音比师伯的大道钟鸣更震撼心神。啷当啷当,一声声敲击在许落的心头。
“轰”
怕是天劫也不过如此了,一道寒意由头到尾贯穿许落整个身体,“老头,我们都干了些什么啊,你看到了吗?我们凭什么啊,就为了我‘入世悟道’,看把人害成什么样了。”
当初逃走,身为修士的许落根本没有以凡人的立场去设想过后果,也没有思考过这对岑溪儿来说意味着什么,甚至这两年中,他闭关修炼,不曾有一刻想到过这个女孩,她过得怎样。
而今他看着眼前的岑溪儿,再回头去看自己,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面目可憎”。
岑溪儿看许落咬牙切齿发愣的模样,以为他在气恼,恨极了自己没有了,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没想到两年等待,等来是这样的结局。
“相公,对不起。”
“唰!当啷啷”
小姑娘失了心神,眼前发黑,手中的木盒子失手落地,铜钱在地面上打着转儿翻滚跟着,人也一头往地上栽去。
******
许落自记事以来第一次这样抱着一个女孩,岑溪儿没伤着,在他怀里抽泣。
这姿势已经保持了有一阵了,许落心中尤有些后怕,先前那一幕,若非他虽然没了修为,身体力量与敏捷仍超出常人许多,那一把,便很难捞住岑溪儿了。
许落不曾安慰过女人,只好一直说着:“没事,没事。”
岑溪儿肩头耸动,抬起头,一双泪眼望住了许落,“相公真的不会休了溪儿么?”
“真的不会。”
“嗯真的不会么?”
“真的不会。”
“可是钱花掉了。”
“那本来就是留给你的钱。”
“那相公下次赶考怎么办?”
许落很想告诉她,自己根本不是什么秀才,不用赶什么考,可是难道跟她说,我其实是个修士,呃,就是你们以为的仙人,会飞的那种,我是为了“入世悟道”才娶你的么?
许落说不出口。
“慢慢会赚回来的。”许落说。
“嗯,溪儿会努力赚回来的。”岑溪儿说。
“呃怎么赚?”许落没赚过钱。
“爹爹原先是采药的,我打小跟着,也学了一些,可以上山采来卖给镇上的药房。”她没有说,这两年,她就是这么过来的,每一文钱,都来自悬崖峭壁,或者幽谷沟壑。
“哦,采药么,我也会的。”许落说到。空冥山上,有一段时间他闲极无聊去研究丹道,曾一夜之间拔光过师伯的药田。
“啊?相公怎么也会这些?”
“我认识一位老伯,有一片很大的药田。嗯,很大。”
“多大?”
“一座山那么大。”
“这样哦,那真的很大啊那么大的药田,有很多药材吧?”女人在男人怀里的时候,总是很笨并且幼稚的,你也没法指望她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话来。
“很多吧,金叶莲,养神草,雷藤,火凰叶不过后来被人拔光了。”
“嗯?那是遇见大药商了吧?相公说的这些药草,我听都没听说过呢。”
“大药商么最后被揍得很惨啊。”许落低声嘀咕。
“打起来了?那是遇见抢夺盗窃的恶贼了吗?最后谁打赢了?”
“是老伯赢了。”
“嗯,那就好。”岑溪儿这才宽了心,抬手拍了拍胸脯,长出一口气。
这样,她就从许落怀里退开来了一些。
噙着泪的一双眼,羞红了的脸,岑溪儿有些尴尬的伸手去抹了抹许落胸前被她泪水浸湿了的一块衣襟。
“湿掉了。”她说。
“嗯,有人哭了嘛,这儿还有个鼻涕泡呢。”许落指着自己的衣襟笑着道。
“哎呀,相公”岑溪儿大窘,转过身跑掉了,边跑边说,“我去打些热水来,相公洗漱过后,正好换了睡袍,早些歇息。”
岑溪儿打了水来,要为许落洗脚,许落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推脱掉。
待到他自个儿洗漱完毕,换了崭新的白色衣裤,另一边岑溪儿也在厨房把自己拾掇干净了,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蒸腾着水气,沾了水的发丝儿粘在额前耳边,有几分凌乱,反而显出来不一样的风情。
“相公,你今日赶路辛苦,该早些歇息了呢。”岑溪儿用蚊呐般的声音说着。
“啊,是。”许落的声音也不大。
小屋里头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个不知所措的人,两颗砰砰直跳的心。
一张小床,一盏油灯,没有红盖头,没有大红的喜字和摇曳的红烛,可这是两人第一次要睡在一个屋里头,是两年前他们错过的洞房夜。
有些事,岑溪儿出嫁前,娘亲是教过的。
许落要更懂一些,他虽说实际还是个老童子,但是宗门书阁里头关于双修的典籍,闲来曾经看过许多。
或许是因为心里存着愧疚,想着要弥补些什么,岑溪儿咬咬牙,先于许落脱了外衣鞋袜,穿一件月白色小衣慌乱的往床上爬去。
“哎唷。”过于紧张的小媳妇双腿磕在了床沿上,一个跟头摔进被子里。
许落一下笑了,说:“岑溪儿你很笨啊。”
岑溪儿这会儿心情愉快,也咯咯笑了,整个人生动起来,“相公你还笑我,哎唷,疼。”
气氛轻松了几分,但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小屋很快再次安静下来,岑溪儿又紧张起来了,裹着被子紧贴着墙壁,埋头不敢去看许落,被子下一副小小的身子,蜷缩着,轻轻颤着,两只小手攥紧了被子,不敢出大气儿。
刚刚我那么急的脱了衣服上来,哎呀我怎么会那样不知羞,相公不会因此看轻了我吧?相公是读书人,懂得多,娘教的那些在他那里也不知道对不对可是他今日赶路很累了呢,娘说新婚时候,男人男人没个够的,女人要帮着男人节制呢还有,哎呀,白帕儿呢?娘给的白帕儿还在压箱子底下呢,怎么办,可怎么去取好岑溪儿患得患失的想着,她可紧张啦。
过了一阵,岑溪儿挂在心尖上,怕着的,也期盼着的“床沿那一震”还没有出现,小丫头攥紧了小拳头,壮起胆子,扭过头,用几乎是卡在喉咙里的声音问道:“相公,还不睡么?”
“啊,我稍坐会儿。”许落坐在小桌前,对着窗口。
怎么办?元婴大修士此刻也是很紧张的,当然,也可以说是慌乱无措。要说他此刻一点儿念头都没有,那是假的,许落的境界还没到断情断欲那份上,以往不接触,不去想,也就罢了,此刻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娘子躺在床上,他其实还是有些心动的。
可是,总不能再祸害了人家吧,更何况,我迟早还是会走的吧?
“我迟早还是会走的吧?”许落这么想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件他两年前根本没有过丝毫犹疑的事,此刻已经变作了自问,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他所知道的一点是,眼下他是不能走的,就今日所见看来,他若是再一次突然离开,岑溪儿怕是活不下去。
至于自己是不是已经舍不得了?许落还未及去想。
“嗯。”岑溪儿没有把失落表现出来,她把头埋回被子里,一只手捂住了嘴,不敢出声,默默的掉着眼泪。相公还是生气了,他救我,说不会休我,是因为他心善,归根到底他还是厌恶我了,我伺候他洗脚当时他便很抗拒,哪个女子夫君远行归来不是这么做的?现在他又宁愿干坐着也不与我睡在一块儿,终归是我犯了大错了,可怎么办,怎么办
许落不知道,被子底下的人此刻正想着这些,伤着心流着泪,他自己也乱着呢。
好在,岑溪儿这一日经历了情绪上的大起大落,终究是累了,没过太久便睡了过去。
许落听着她细细的呼吸声,心头突然有些温暖的感觉,这个此刻小猫儿一般安安静静蜷缩着的女孩,就是我的娘子了,她叫岑溪儿,是个俗世里十八岁的贫苦姑娘,她是那么的弱小、可怜,又是那么的坚强、可爱。
这一夜,许落便在窗前坐了一夜。
第5章 心有牵绊()
对于许落而言,这一日下来的遭遇,带来的冲击是无比巨大的,倒不是说事情本身有多大,只是以往他的生活相对太平静单调了,而今暂时失去修为,体会了凡人的生活,自有一番不一样的感受,尤其他与岑溪儿的接触所带来的感触,更是之前从来不曾有过的。
“为何这般抗拒入世?”这个问题,许落在空冥山上被问了无数遍。
“许是害怕多了牵绊吧,比如爱上一只小狐妖什么的,舍不得又爱不得舍不了是人与情,自私起来又怕误了修行,是这么个意思吧?最后心里积郁成了老怪,又去祸害徒弟。”
许落有一回当着师父师伯的面,是这么说的。师伯拦住了发狂的师父,说:“人只有太过重情才怕牵绊你还是先跑吧。”
“情之所生,是为了有一日斩去。这样的事,我做不来。”这是许落的另一个答案。
若不是被扔下来时撞响了门,许落或许根本不会去叩门,不会走进这间屋子,最大的可能,他会默默的调头走掉,去寻一处深山,努力破开封印,恢复修为,或者干脆翻越千山万水回去宗门。而小屋中的那个女孩,会因为在窗口看到的那一幕,成为他之后的日子里偶尔记起的一份歉疚。
但是终究是见着了,这一见,便让那个小小的姑娘走进他心里去了,岑溪儿的可爱可怜,脆弱与坚强,还有她对自己的好,不知不觉间已经像是在许落心口系上了一根绳,一端牵住了一颗多少年来少有记挂的心,另一端,是一个傻的弱小的,凡人女子。
心有牵绊的感觉,说不清是好是坏。
“真要走,也要先恢复了修为,对她坦白一切,并安顿好她之后的生活吧。”许落想着,“眼下最紧要的,倒是怎样先改变生活的境况,不叫这可怜的女孩继续过这艰难的日子了。”
“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许落想了一阵没想出任何东西来,有些无奈,凭他的经历,一时间自是不会去想怎么赚钱养家之类的东西。
“还是设法尽快恢复修为好了,哪怕只恢复个一层半层也足够了。”这是许落唯一能想到的,他过往很少遇到问题,遇到了,这便是他唯一的解决办法。元婴大修士哦,你当是开玩笑的么。
后半夜,许落便把精力都放在了这件事上面,没了灵气,他只好尝试以生机之力去冲击封印,可惜,老道傅山这回看来真是王八吃秤砣了,所下封印坚实无比,许落最后非但没有成功,反而受了些伤。
伤不重,吐出来的是失去了生机的淤血,许落自己并不在意,却怕吓着了岑溪儿,恰好当时她翻了个身,许落慌忙从桌角摸过来一个布片,掬在嘴边捧住了吐出来的黑血,又擦了嘴边的血迹,最后把布片揉作一团,塞进墙缝里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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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岑溪儿醒来的时候,许落趴在桌上装作睡着了,这样就回避了最可能造成尴尬的一个时间点,毕竟这境况你让双方一早醒来四目相对,说什么都为难。而等事情过去了,回头哪怕再说起来,也可以称是不小心才在桌前睡了一夜,以免她伤心。
果然,小姑娘连睡醒揉眼睛时的神情都是带着哀怨的,将将要哭出来的样子,岑溪儿呆呆望了许落一会儿,取了件棉袄小心翼翼的为他披上,这才走出门去。
待到许落出门来时,天边已经出了太阳,穿林透雾的打过来一束束暖光,积雪与阳光辉映的景色总是很好看的,还能带来心头的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