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变-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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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落侧身贴在门边。
“吱呀”一声,门开了,走出来第一个人。
他伸了个懒腰
“噗”
一柄柴刀就这么砍进了他的脖子。
堂堂元婴大修士,用柴刀杀人,许落来不及憋屈和尴尬,因为马上,第二个人已经从身上抽出一柄短刀,向他胸口刺来
仗着身上青衫,许落直接挺胸迎上,在胸口挨上那一刀的同时,右手劈落,柴刀又斩一人。
余下还有三人。
许落抬眼一看,除了刘癞子瘫倒在门槛上不能动弹,另外两人,竟是丝毫没有犹豫和反抗的意思,一人一个方向,撒腿就跑。
第18章 战修胚子()
许落凭一柄柴刀,干脆利落斩杀了两人。
余下三人一看,这书生模样的家伙,杀人利落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他胸口分明中了一刀,却丝毫无恙
“金刚不坏。”
“高手。”
刘癞子是个没胆气的,见事情败露,对方杀上门来,当场就瘫倒在了地上。
而另外两人,不愧是混过军伍又当过贼匪的,见势当机立断,一左一右,分头撒腿便跑接下来谁死谁活,看的就是运气了。
这情况,伸手一拍储物袋,两柄飞剑窜出,一左一右衔尾追去,顷刻间斩杀而回,简直不要太轻松哦——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是现在,许落只能郁闷的站在当场。
这时候他追一个,就必然跑了另一个,没准时间费得多点,连刘癞子都跑了。
而今天这个情况,很明显,只要有一个没被灭口,他们口中的那位大爷,逃兵或者山贼的首领,就肯定会带人前来报复。
许落能杀五个,兴许十个也行,但到时来的,只怕不下百人,其中或还有军伍出身的俗世高手。
怎么办?
“嘣。”
“嘣。”
就在这时,耳听得两声响,弓弦颤动的声音。
跟着,又是两声,利箭入体的声音。
分头已经跑出数十步的那两人,一前一后,应声栽倒在地。
几乎就在下一刻,剩下唯一还活着的刘癞子立马挣扎着爬起来,趴在地上,磕了一个头,正要开口求饶。
许落一声没吭,挥手就将他砍了。曾经,在空冥山上,十一师叔教过他一句话:“修真世界里,死于废话太多的高手,尸骨累累。”
砍杀刘癞子的同时,许落已经一步避到门后,把自己掩在弓箭射杀角度之外。
“谁?”
两个手持猎弓的身影从不远处的树丛里站了起来。
“仙师放心,是我们。”
这两个人,许落都认得。
其中一个是前番在岑溪儿娘家村子遭遇鬼狼当时,那个颇有领导力的中年汉子,许落回来路上曾向岑溪儿打听过,知道他年纪将近四十,姓马名当关,是村子里猎头样的角色,颇有号召力的人物。
他能开弓杀人,并不意外。
让许落稍感意外的是另外一个人,春枝的弟弟沈春生,许落先前根据身材样貌,判断他大概有个十三四岁左右,回来问过岑溪儿才知道,这个沈春生,竟然才只十一岁而已。
那天,他面对狼群,可是丝毫不惧。
还有,刚刚那两人,其中一个竟是这个十一岁的孩子开弓射杀的?
此时,沈春生已经来到许落面前。
一身方便行猎的利落打扮,猎弓还持在手上,背上除了一个箭囊,另外斜背着一柄长刀。说是刀,其实不过是一块长铁片,尾部缠了布条充作刀柄,刀刃部分,则裹在两块树皮做成的刀鞘里面。
许落仔细观察了一下他此刻的神情,不见惊惶,不见恐惧,稚气未脱的脸上,有几丝兴奋,一双眼睛里,更是透出几分炙热。
“第几次杀人?”
“第一次。以前杀过野猪和其他野兽,还和狼拼过一回,但是没能杀死。”
“不怕?”
“不怕。”
“这小子,是我们村里,村老们点名的下一代猎头”,一旁的马当关接了一句,“一身好力气,一身好胆只可惜,我们能教他的东西实在不多。”
他话里的意思,许落大概能揣摩出来——这是想拜师呢。只是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想到,面前站着的,并不是他们眼中的小仙师,而是堂堂空冥,当前二代最强弟子。
作为空冥掌教傅山的关门弟子,许落年纪不大,但在空冥山上的辈分,其实很高。至于实力,就更不用说。但是,哪怕师兄师姐们都已经徒孙遍地跑了,他却还是一点儿收徒授业的兴致都没有过。
这个沈春生,让许落颇感兴趣。
“你将来想做什么?”许落问道。
“我也不知道”,沈春生回答,“就是,想变强。”
“多强?”
“最强。”
“然后呢?”
“”
沈春生答不出来,愣在那里,许落和马当关都笑了。
“反正就是,作为男人生,作为男人死,作为男人,战一世。”面对两人的笑声,沈春生气鼓鼓昂头说出来这么一句。
就连从小看着他长大,带着他行猎的马当关,都愣了一下。
“好一个战修胚子啊!”许落在心底赞叹一声,“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么幸运,正好拥有那万中存一的修行体质。不管怎么样,回头先教你些基础法门,试试看吧。”
说完沈春生的事,许落才猛地想起,这会儿,这里还躺着五具尸体呢。这在俗世,可不是什么小事。
“我杀这些人,是因为”他准备解释一番。
“我们知道。”马当关说。
“你们知道?”
“嗯,我们是先去过你家,才追来的。”马当关说。
“溪儿姐说了你们可能遇见逃兵探路的事,又说你一时间不知道逛到哪里去了马叔一听,就赶紧带着我赶来给你帮忙了”,沈春生接下去说,“正好赶上。”
“这么说,溪儿?”
“这事溪儿姐不知道。”
“那你们?”
“是我猜的”,马当关接话道,“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我过往也曾在外面行走过,所以,见过仙师第一次后,我就知道,仙师远不止一个秀才而已。遇上这种情况,你肯定会做些什么。”
许落点了点头,叮嘱道:“这事,就我们三个知道就好。我怕溪儿担心。”
“明白。”
三人接着草草处理了一下尸体。
刘癞子是独门独户,又总是到处游走,他的消失,其实同样不易被察觉。
回家的路上,许落才想起询问马当关等人今日上门的原因。
“来的不止我们,几位村老都来了,眼下正在仙师家里劝说溪儿姑娘呢。”马当关说道。
“劝说溪儿?劝溪儿做什么?”
马当关双手抱拳,“我们想请仙师和溪儿姑娘,迁居到我们那里。”
第19章 迁居出圣()
马当关边走边说,待到望见了家门口停的两架骡车,一架牛车,许落大致也弄明白了,为何岑溪儿娘家村子那边,会如此迫切的隔日就上门来请,而且看架势,势在必得。
眼下,庆国正处于战乱之中,兵祸之下,贼匪横行。其中尤以那些溃兵与逃兵组成的盗匪,手段最狠,战力也最强。
似屠村抢掠这样的事,昨日之前,还只是听说。但就在昨日,不足百里之外,两个村庄一夜之间连遭横祸。
消息传来,人心惶惶。
到了这一步,侥幸心理是无论如何也存不得了,能做的选择只剩下两个,举村逃亡,或者奋起反抗,武力自保。
俗世里安土重迁的观念本就深入人心,而且岑溪儿娘家那边,是一个大村落,合村两百多户,近两千人口,田地山林都不缺,属于日子过得还算可以的一处村庄。
要他们抛家舍业,背井离乡去做流民?村子里绝大部分人都不情愿。
另一个特殊之处在于,这是个猎村。村中不论青壮老幼,甚至部分妇女,都是开得了弓,射得了箭的他们,有一战之力,更有染血一战的血性。
所以,他们决定不走。
不走,就是要战。要战的决心刚下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想到了一个人,岑溪儿的秀才相公,那个刚弄死了鬼狼,合村感激崇敬的小仙师。
不管迷信也好,真心认可也好,没有一个人反对,村民们很快做了必要的准备,由村老们亲自出面,来请许落和岑溪儿。
“仙师不必担心我们的决心。我村中男子,十个里至少九个,身上都是带疤的。我们,见得了血。”马当关颇有几分豪气的说道。
“嗯”,沈春生在旁用力点头,解开胸襟给许落看他身上密布的伤疤,“这是去年,狼咬的。当时很多人都以为我活不了了,你看,我还活着。我刚刚还杀人了。我们不怕的。”
两人热切的目光盯在许落脸上。
刚刚在许落家里,村老们忙着陈述当前危情,讲道理,又借着岑溪儿娘家的名义联络感情,说得岑溪儿其实已经意动了。但是,她不管如何意动,从头到尾都只一句:“得听我家相公的。”
想来这应该是许落先前“教育”的成果。
“若溪儿没意见的话,我觉得可以。”
马当关和沈春生终于等来了许落开口,一时间兴奋不已。
他们原以为,说服许落才是最难的。岑溪儿过去,毕竟有娘家的名义在,而许落过去,抛家舍业什么的且不去说,单是“投靠妻家”这一条,便不是一般男人接受得了的了,何况,他还是个秀才,还是个本身极有本事的人。
他们哪里知道,许落的思维中,根本就不存在这些世俗观念。而村东头的那两间屋子除去里面唯一珍贵的,那个十八岁的小娘子,也根本算不上什么家业。
其实,许落也有自己的考虑。
修行者的世界里,散修不少,独来独往也自逍遥,就算那些有门有派的,其实归根到底,也是以个人为主,哪怕是师兄弟之间,也一样不得不彼此竞争,互相防备
所以,修行者的世界,核心是个体,是一个个修士本身。
但是俗世里不同,俗世里,有家,有村,有国,几乎没有几个人,是以个体的身份存在的。
刚刚的那一幕,两名贼匪分头逃窜之时,若不是马当关和春生出手协助,现在等着许落的,就是贼匪团伙的报复。
这一幕其实对许落冲击很大。
“现在的我,要生存,尤其要保全我在乎的人,给她一份安稳不能只凭个人了。就算我可以带着溪儿远走他方,躲避战祸,又怎比得上留在一个她有亲有故,熟悉的地方,让她安心。”
猎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岑溪儿被一群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爷爷围着。
春枝与一位婶娘坐在她的身边。
家里杯子少,她连碗都用上了,还是不够给每个人都泡上茶这个家,东西确实少得可怜,但它毕竟是家啊。真的要走么?相公怎的还不回来?
“娘家也是家啊,溪儿,你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
“是啊,是啊,你回去村里住,又可以每日和我玩在一起,多好?”春枝摇她的胳膊,“你别光说听你相公的,你也可以帮着劝他呀”
“你看,村里帮你把屋子和田地都买回来了。你哥自己败掉的家,以后跟他就没关系了。以后,这就是你和小仙师自己的家。”
此时岑溪儿面前的桌上,正摆着一份房契和一份地契。这本是她爹娘留下的,后来被她那个败家哥哥卖给了镇上一个叫做李有财的员外家。而今战乱,房价地价都掉得厉害,村里为了让岑溪儿和许落安心迁居,干脆一早就跑去,替他们给买回来了。
岑溪儿现在只需按个手印,她曾经住过十六年的老屋,家里的田地,就都还是她的。
那是她已故爹娘留下的念想啊!要说岑溪儿一点不意动,肯定是假的,再加上如今贼匪横行的现实,她也没办法不担心。可是,正如其他人顾虑的一样,她更担心,这会让自家相公觉得委屈、难堪。
“我想过了,总之,还是得听我家相公的。”
“非得听我的么?就搬过去好了。你在那边住了十六年,这边才两年,还过得这般辛苦我猜,你肯定更喜欢娘家那边。”许落恰好在这时,一脸笑容推门进来。
“相公。”岑溪儿急忙起身,唤了一声。
“一不小心走得远了些,还好遇上了马大哥和春生。”
许落上前给几位村老见了礼,把之前的决定又重复了一遍。
一时间,除了意外,几位村老连皱纹里都满是欢喜。
唯独岑溪儿,仍是有些担心的偷偷扯了扯许落衣角,将他叫到屋外,“相公若是会觉得委屈,咱们就不搬了。只要和相公在一起,溪儿在哪都不怕,在哪都欢喜。”
“我怎么会委屈呢?在我看来,那边实在什么都要好些。”
“可是,可是,那边毕竟是我娘家”,岑溪儿小心翼翼的看了许落一眼,“这边,傅爷爷原先说,是相公故去的爹娘为你买下的。这边,才是我们的家。我不想让相公为了我,抛家舍业。”
老头也太能瞎编了。我爹我娘是谁,我自己都不知道。
许落想了想,指了指岑溪儿,又指了指自己,“溪儿错了,家,是你和我,不是这两间屋子。不论在这里或哪里,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就是咱们的家。”
空冥山上的那群家伙肯定想象不到,这是空冥许落能说出来的话。
岑溪儿被这番情话甜进了心里,甜得发晕,“嗯,那我听相公的。”
既然决定已经做了,许落不准备再耽搁时间。
这个家,东西本就不多。
马当关和春枝等人帮着收拾了厨房和屋外的东西,农家人日子过得精细,几个人连柴火和地里还长着的一点蔬菜,都给装上了车。
卧房的东西,则是岑溪儿亲手一件一件收拾的,许落在旁也没帮上什么忙。
一架牛车,再加上两架骡车,绰绰有余。
等到岑溪儿亲手把门锁上,刚被许落使唤出去的春生也回来了。
“师父姐夫”,春生已经换了称呼,他本就是一直叫岑溪儿做姐的,如今又自作主张往上加了一个师父,“师父姐夫,我按你说的,已经把山贼兴许会来的消息,一家家都知会过去了,至于他们要怎么办,我就不知道了。”
“嗯,咱们尽了人事就好。”许落拍了拍他的头,说,“走吧。”
牛车和骡车当先上路,剩下的人,徒步跟着。
许落对于这样的离开并没有什么感触,除了留下一个巨大的困惑和一点小小的遗憾。
困惑在于,赤火蟒到底为什么不会伤害岑溪儿?这事他已经追问过岑溪儿了,可是她婚后第一次去爬那处岩壁,并没有戴上银簪,所以,还是因为那枚银簪吗?
而遗憾,自然是因为那株二百岁生凝灵草。这在俗世,或是无数人终其一生也遇不上的,许落心想着,我迟早还得再来,想办法给它抢了。
相比许落,岑溪儿的情绪波动要大得多,她几乎是每走几步就回一次头,眼睛里噙着泪花,满满的全是不舍。
毕竟,真正一点一点把这两间屋子变成一个家的人,是她啊!这里,承载了她两年多孤单日子里,日日夜夜的守候和期盼。
“等以后日子安稳了,你想回来,我就常陪你回来看看。就是住上几天也行。你开的菜地,咱们也照样可以种上菜。”许落走到她身边,柔声安慰了几句。
“嗯。我其实,我其实,是想起相公娶我进门的时候了。所以,才更有些舍不得。”
岑溪儿伸手指了指,“你看,那个‘囍’字都还在呢。以前大风大雨的时候,我都会拿东西挡着,就怕相公还没回来,它就给风刮跑了,让雨淋没了”
许落看一眼窗户上那个褪了色,却依然完整的“囍”字,心头颤了颤,“我现在已经回来了呀。”
“嗯。是啊,相公终于回来了。”
走了一会儿,渐渐的,旧村庄终于脱离了视线,岑溪儿的情绪也变得平稳了一些。
“对了,溪儿,你娘家村子就叫做猎村吗?还是另有正式的名字?”许落找了个话题。
“有的,叫出圣村。”岑溪儿应道。
“嗯?这名字有什么来历吗?”
“说是上古的时候,出过圣人,”岑溪儿本还想说,传说想必多是假的,但见村老们齐齐回头,关注着这个话题,便没敢再说下去。
圣人么?许落略有些意外。
圣人这个概念,离方今之世其实已经无比遥远了。他在书上倒是看到过一些传说记载,说是上古时代,有人能于俗世凡人之间,成就圣人位,拥有自己的道。
但是如今之世,妖族与蛮族那边倒还有妖圣和蛮圣的说法存在,只是不见出世。
至于人族修行,除去仙道,别无他途。而仙道修行,凝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问鼎直至飞升成仙,其中或有散仙之类的特例与说法,却从未听说过,有圣人位存在。
“想来,传说多是假的吧。”许落想着,摇了摇头。
“仙师不知,我们村这个名字的由来,确是有些根据的”,一位村老凑过来道,“我村中祠堂,至今仍供奉着一块石牌。石牌记载,远祖身着兽皮,手持弓箭,奔走于山林间狩猎,日复一日,从射兔射狐,到射猛虎与狼,后可射异兽大妖,最终掌握“矢射之道”,指掌之间握有风与雷霆,强弓一开,可以直冲九天,击穿层层云雾,打破天地鸿沟,撼动天星日月。”
老人慷慨激昂的说完,跟着,和许落两个面面相觑。
许落想的是,这牛逼吹得好大。
老人则有些尴尬的解释:“那个,石牌上确实就是这么写的正是因此,我出圣村后人才世代以狩猎为业,出过不少神箭手,只是,只是从不见那个道。”
第20章 溪儿教夫()
“我第一次看见相公,你便是这样站在院门外。那天阳光很好,相公也是一身青衫,白玉簪子束起来长发,在风里轻轻扬着。
你就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不笑,也不说话。
可是相公你知道吗?溪儿一直想跟你说,那天初见,我似早就见过你,一直在等你。
我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