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修仙-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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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肉身从内而外,从骨骼到血肉皮膜上,裂开的裂纹,也随之慢慢的恢复。
底蕴变得更加深厚。
秦阳有些愕然,原来完全炼化和不完全炼化炼化之间,差距这么大?
早就已经习惯了,摸到什么东西,都是瞬间完全炼化的。
还真没感受过这种差别。
感受了片刻之后,结果比预料的好。
这么久的修行,道基实在是太过稳固,撼动道基也只是多了一些裂纹而已,而且现在基本已经恢复。
而且鸿蒙紫气之中,多出来的一丝气韵与生机,让恢复的速度变得更快。
估摸着差不多三四天的时间,就能彻底恢复了。
只是现在不确定,方才这一缕先天鸿蒙紫气,究竟是先天之物有灵,被析出之后主动遁走的……
还是紫霄道君感觉到先天鸿蒙紫气析出,以为他死了,所以才召回的……
不确定,不过无所谓了,现在已经彻底炼化了。
补漏洞意外的顺利,黑影没出来搞事,嫁衣也没什么动静。
以嫁衣的情况,一缕生机盎然的先天之物,绝对对她有很大诱惑,说不定能让她直接摆脱现在的状态,意识复苏。
可是她没动静,只说明一个问题,她绝对不是手下留情了,而是夺去了,她也离开不了这里。
至于黑影,给他加个鸡腿,这次没扯后腿,干的不错。
意识沉入体内,进去就见到昊阳宝钟压在魔手之上,钟声阵阵。
魔手表面,黑影凝聚出面孔,疯狂的嘶吼咆哮。
感受到秦阳出现,黑影立刻调转了炮口……
“秦阳!你个缺德冒烟的玩意,我告诉你,这事没完,你让你的黑鸟来羞辱我,士可杀不可辱,我跟你没完,跟你的黑鸟没完……”
“干得不错,丑鸡。”秦阳夸了丑鸡一句,心满意足的离开。
还以为黑影转性了,没想到是丑鸡立功了……
秦阳离开之后,丑鸡站在昊阳宝钟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黑影,冷笑连连。
“老祖我忍你很久了,你个被人分尸镇压填海眼的扑街,也敢跟老祖叫板,今天就让你长长记性,敢在关键时刻扯后腿!”
“尼玛个丑鸡,你个缺德冒烟的傻鸟,我错了,你比秦阳还要缺德!我什么时候扯后腿了!你这是伺机打击报复!”黑影面目狰狞,疯狂咆哮,魔手里的力量也开始不断的涌出。
“呲溜……”丑鸡张口将这些力量吞噬掉,挥舞着翅膀,倒在昊阳宝钟,笑的不断打滚:“哈哈哈,你是要笑死老祖吗?哈哈哈……”
“丑鸡,你大爷,敲里吗!你等着,看我怎么给秦阳说!”
“你去啊,谁不说谁就是瓜皮,你说了我绝对不否认。”丑鸡笑的眼睛都斜了:“不过,咱们看看秦有德是信你,还是信我?”
“尼玛……”
“我妈都死了好几万年了。”
“……”黑影都快气炸了,疯狂的嘶吼咆哮:“敲里吗!敲里吗……”
“呲溜……呲溜……”丑鸡翘着二郎腿,躺在昊阳宝钟上,不停的吸溜魔手里溢出的力量,静静的听着黑影发狂……
这就是胜者的心态啊,果然听着谩骂才能觉得自己赢了,再让秦有德说本老祖智商有缺陷……
……
而这边,秦阳握着嫁衣的一只手,满脸郑重。
“嫁衣,你放心,只要我不死,就一定带你离开这里。”
嫁衣毫无反应……
秦阳松开手,心里暗忖,这手可真是艺术品,当真是手如柔荑,肤若凝脂,连指甲都像似慢慢挫出来的,完美无缺。
而且还能轻轻一挥,不带一丝烟火气的,轻轻松松的轰碎一座山头……
除了有点冰凉,寒气太重……
想想前面的优点,最后这点也不算缺点了,算特点。
心情不错,秦阳迈着步子踏上台阶,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摸了手,嫁衣竟然也没反应,这就是个好的现象。
不怕哪天意外的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被嫁衣一巴掌将脑袋拍进胸膛里。
登上台阶的最后一层,一步踏空。
如同上一次一般,眨眼间,便换了一个地方。
这一层不大,顶多只有数十里地,一座座坟茔,稀稀拉拉的点缀在大地上。
阴气很重,死气也很重。
这些坟茔尽数被复杂的禁制笼罩,危险的气息,到处都是。
秦阳稍稍看了两眼,便绝了给这里埋葬的前辈换一口新棺材的想法。
禁制的等级都极高,而且逸散出的气息,无不是恶毒狠辣,甚至还有几种,秦阳能认出来的,玩的竟然都是同归于尽的把戏……
其中一座墓碑只有半人高,后面一座普普通通的土坟包,表面覆盖的禁制,也没什么太危险的气息。
而秦阳当年在盗门的陵寝学习的时候,正好跟蒙师叔学过辨认。
此为内封法禁,乃是从内而外的禁制,只要有人常识破解,整个禁制都会瞬间坍塌,将破解之人连同坟茔之中的一切,一起坍缩放逐到无尽虚空之中。
死人不在乎,可活人就真的玩完了。
能认出来的,要么无法破解,要么一时半刻破解不了,至于不认识的禁制,那就更不敢碰了。
秦阳满脸遗憾的看了一圈。
“可能上天都不让我挖坟掘墓,要我当一个好人吧……”
正准备继续前进,抬头一看。
青天之下,两轮血色的弯月,闪耀着妖异的光辉,挂在天上。
一道乌光在远处冲天而起,漫天尘埃,在乌光周围翻滚着辐射开。
过了几个呼吸之后,才听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似是千军万马,裹挟着冲击波与尘埃,如同沙尘暴一般滚滚而来。
秦阳伸出手,挡在身前,任由狂风吹拂而过。
片刻之后,尘埃落定,只见远方,没有头颅的血月死侍,立于一座千丈高的墓碑之上。
墓碑上如同鲜血铭刻着八个大字。
血月死侍夜淅之墓。
而他的对面,一尊百余张高的漆黑佛陀虚影,跌迦而坐,手捏金刚印,悬于半空中。
秦阳眼睛一亮,小魔佛,他竟然还没走到前面,竟然还在这里。
而血月死侍也在……
秦阳翻手拿出花盆,仔细看了看,确认种子还没发芽,微微松了口气,又向里面浇灌了不少灵液。
迈步狂奔,直奔战场。
待秦阳抵达之后,交战的二人不约而同的收手,同时转向了秦阳。
“血月大哥,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就好了,最好打死这个秃驴。”
血月死侍不理会秦阳,继续转头盯着小魔佛……
小魔佛气的面容扭曲,嗔怒交加,头顶无名火起,混杂着魔气,化作黑色的魔焰,熊熊燃烧。
秦阳咧着嘴一笑,自顾自的拿出纸笔,龙飞凤舞的写出来一段话,随手折成个纸飞机,丢向小魔佛。
小魔佛挥掌便要震碎纸飞机,只是想到秦阳当面写的东西,难道一张普普通通的纸,还能有什么阴谋害了自己不成?
压下心头火气,小魔佛伸手虚抓,将纸飞机拿在手中。
摊开一看,第一个反应,字真丑……
写的乱七八糟的。
“小秃驴,你的眼睛恢复了,可真是老天不长眼……”
小魔佛轻吸一口气,默诵经文,平复心中暴躁的感觉,继续看。
“看到血月死侍的墓了么?他的墓在这里,他的脑袋十有八九就在里面,若是我没猜错,他自己是没办法拿出自己的脑袋的,没有脑袋,他的意识就不清楚,犹如疯子。
你这个外来者,他会与你不死不休,以你的状态,你觉得你能在他手里撑多久?
我秦有德最是急公好义,急人所难,我要去想方设法破开陵寝的封禁,拿出血月死侍的脑袋,到时候跟一个有意识的血月死侍,就有的谈了。
你若不信我,就毁了这张纸,我自己走我自己的,反正血月死侍不会对我怎么样。
若是你信我,就收起这张纸,尽量给我争取时间。
跟我合作才是你唯一的活路!
信我!信我!信我!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小魔佛拿着纸,手都在颤抖,举目望去,秦阳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继续向内走。
果然,血月死侍,压根就不留会秦阳……
犹豫再三,小魔佛收起了纸,心中暗忖,现在只能信他了,再僵持下去,最终的结果,必然是我陨落在这里。
无论他想干什么,也只能等到危机解决之后再议。
秦阳望着小魔佛收起了纸,嘴角慢慢的翘起一丝弧度,对着小魔佛竖起个大拇指。
趁机干掉小魔佛,当时倒是痛快了。
可后面没有个强力坦克淌雷,遇到事情没有正面输出,还打什么副本啊。
若是能把小魔佛变成能抗能打的淌雷勇士,完美的队友。
那才更有利一点。
还是那句话,只要能弄到葬海秘典,然后活着离开这里,其他的所有事情,都必须排在第二序列。
然后……
秦阳转过身,悄悄的拿出花盆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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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三章 血月死侍之殇;葬海道君苏醒()
花盆里的种子依然没有发芽……
手掌一翻,将花盆收起,秦阳也不急,反正没发芽也是好事,证明后面还有的搞。
这颗种子是王启年搞出来的,威能应该比自己这个刚学到了法门的半吊子靠谱的多。
除了不能确定洗脑的内容,也不能确定方向,而且只能针对小魔佛一个人之外,这盆花就是一个不确定加弱化版的别天神。
最好的结果,自然是小魔佛觉得自己可信,最后化作自己的队友。
就算是没什么好结果,也不损失什么……
正好看到血月死侍夜淅的墓时,就已经有了很多推测。
王启年只是一个掌管种田的手下,都被葬海道君困在这里殉葬,而血月死侍乃是他的近侍,没道理葬海道君不留血月死侍殉葬。
之前的猜测是血月死侍自己斩掉了头颅,镇守陵寝。
可现在看来,血月死侍忠心毋庸置疑,可他永远也别想拿到自己的头颅。
纵然他知道头颅就在这里,也无法破开自己的陵寝拿到,他应该与王启年一样,都被下了禁法。
这么想来,血月死侍在陵寝入口的时候,消失不见,去拿回自己的头颅,却迟迟不见他归来,原因就在这里了。
秦阳迈步走到血月死侍的坟前,点燃一把灵香,插在墓前,躬身三拜,喃喃自语。
“夜淅,这世上还记得你名字的人,怕是已经没有多少了,你怕是自己也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姓名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号,我敬你是条汉子,今日帮你拿出你的头颅,后面如何选择,全看你自己了,是继续助葬海道君,去与紫霄道君交战,还是彻底安息,都看你怎么选择了。”
秦阳回头看了一眼,夜淅与小魔佛,酣战不休,灵力波动,似是风暴,席卷开来,神光闪耀之下,此地的坟茔,似是沙尘暴中的灯火,频繁闪烁,那是坟茔之上的禁制被激发了。
“轰轰轰……”
一座座覆盖着恶毒禁制的坟茔骤然塌陷,其内所有的一切,都随之消失不见,只留下空洞的大坑。
秦阳转过身,盯着血月死侍的坟茔,目中神光闪耀,手中不停的掐算,推演坟茔上加持的禁制阵法的演化。
血月死侍的陵寝,虽然算是这里最大的一座,可禁制阵法,却远不如那些小陵寝恶毒。
复杂归复杂,却没有同归于尽的招数。
想来也是因为要将血月死侍牵制在这里,永远镇守陵寝的原因。
顺着陵寝边缘,一路前进,阵法禁制被一点一点的破开一条裂缝,他顺着这条裂缝,不断的向内突进。
一个时辰之后,突进到坟茔土包的边缘,在外层阵法的最后一步,破解开一条裂缝之后。
却见前方滚滚死气,化作一颗百丈高的骷髅头,骷髅头凝聚如黑玉,目框之中,怨气化作幽绿色的火焰,熊熊燃烧,张口一吼,混杂着厉喝咆哮和尖啸诅咒的声浪,便幻化出无数幻象,映入秦阳的眼帘。
秦阳抹了把汗,暗暗叹息。
前有陷阱,后面又无法顺着裂缝快速退回去……
没办法了……
秦阳转身,背对着坟茔之中冲出的死气骷髅头。
待那冲天死气,将要冲击到嫁衣身上的瞬间,嫁衣一挥大袖。
“轰!”
凝聚如玉的百丈骷髅头,骤然爆开,崩碎成漫天死气。
然而,那一挥衣袖的力道却丝毫不减,裹挟着漫天死气,倒卷向坟茔。
黑风卷起,呼啸而过,坟茔之上加持的禁制,布置的阵法,只是闪过一丝神光,便瞬间崩碎消散。
千丈高的坟茔山包,眨眼间便崩碎成齑粉,被黑风卷动着消失在天际。
而坟茔后方,那些只要在覆盖范围的小坟茔,无一例外的,全部消失不见,连渣都没有留下来一点。
秦阳转过身,回头一望,砸吧了下嘴。
这就是为什么宁愿不去给那些睡在坟茔里死人换口新棺材,也不想借助嫁衣力量的原因。
她一击之下,骨头渣都找不到了……
走到坟茔的残骸下,隐约能见到地下还残留着一部分陵寝的建筑残骸,最深处,一具石棺,也变得破破烂烂。
棺盖不见了踪影,石棺表面也是坑坑洼洼,随时可能会崩溃。
只不过石棺里面还有一口稍小的铁棺,打开铁棺,里面还有一口陶棺,再打开,才见里面侵满了水银,里面沉着一个朱色木盒。
取出木盒,打开之后,里面一颗双目紧闭,面上表情狰狞的人头,看其模样,犹如刚刚从人脑袋上斩下。
人头豁然睁开眼睛,双目漆黑一片。
血光一闪,人头骤然消失,而另一边,血月死侍也从战场中退了出来,单手拎着自己的头颅,缓缓的放到自己的脖颈上。
霎时之间,半空中两轮血色的弯月,慢慢的化作两轮血色的满月,一虚一实,不断的变幻。
血色的月光,照耀大地,不见血月死侍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人便突然消失不见。
眨眼间,血月死侍已经站在了秦阳三丈之外。
他盯着秦阳背上的嫁衣,面色有些复杂,时而震惊,时而恭敬,时而不解……
良久之后,方才缓缓的躬身一礼。
之后,血月死侍才将目光转向秦阳。
“咳,血月大哥,你醒了?”秦阳干笑一声,被看的浑身发毛……
“你,是何人?”
“我是谁不重要,血月大哥,我帮你找回了头颅,将你唤醒,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紫霄道君驾驭多宝天轮,已经闯入此处,想来此刻已经完全降临了,你……”
秦阳话还没说完,血月死侍已经消失不见。
半空中倒映的两轮血色满月,也随之消失不见。
秦阳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神色呆滞的喃喃自语。
“我还没问你嫁衣到底是谁呢,你怎么就走了?”
……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血月死侍离开了黑塔,望着远处天边悬空的多宝天轮,神情颇有些凝重。
回过头,黑塔之上贴着的“奸佞小人”四个大字,瞬间倒映入血月死侍的心田,烙入他的神魂深处。
将他强行洗脑,认可了葬海道君就是一个奸佞小人。
血月死侍捂着头,痛苦的跪在地上,喉咙里发出一声声挣扎的嘶吼。
“奸佞小人,好一个奸佞小人!
没有这四个字,我也早知道你是个什么人。
你尚未陨落之时,便生恐我化去血脉之契,你便斩我头颅,封我神魂。
你错了,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
血月死侍双目淌出血泪,满脸悲痛,厉声嘶吼。
“生前为你征战四方,为浮屠魔教背下无尽的恩怨,侍候你一生,替你当下三十七次刺杀。
你让我为你镇守陵寝,我已经做到了,我和夜家,也算是尽忠了。
如今我也只剩下残躯在此,索性也全部给你,以全了夜家曾经立下的誓言。
从此之后,我夜家与你们浮屠魔教再无任何瓜葛!”
血月死侍低吼着抬起头,额头上浮现出一枚血印,他伸出一指,在血印之上斩出一道血痕。
瞬间,血印如同活了过来一般,散发出邪异的光晕。
血月死侍体内死气暴涨,却有一丝古怪的生机,凝而不散,盘踞在他的眉心。
此乃血契,血脉之契。
效忠之后所立,乃是诸多卖身契之中,最为苛刻的存在,一般只有完全失去了自我的奴隶,再被人买下之后,被所效忠之人折服,又与主家立下盟约,才会立下此等血脉之契。
之后所有后代,祖祖辈辈,都会继承血脉之契。
有些血脉之契还好,不算太过苛刻,只要主家后代子嗣有人违反契约,血脉之契便可以解除掉。
可有些,完全就是最纯粹的单方面掌控,半点限制都没有,让其生便生,让其死便似,祖祖辈辈,后代永无翻身之日。
这些就是死士。
拥有死士,也是大势力的底蕴。
而此刻,血月死侍,激发血印,葬海道君失约在先,只要他尽最后的力量,全了自己的血脉之契,待他彻底归为虚无,血脉之契自会彻底消失。
血月死侍立于黑塔之前,遥望着远处多有破败的多宝天轮,眼中死志已浓。
随着多宝天轮飘来,黑塔顶部,魔气慢慢溢出,一丝恐怖的威压,骤然落下,横扫开来。
魔道威压之中,沉眠的意识在慢慢复苏。
血月死侍静静的等待着。
忽然,血月死侍头发炸立,漆黑一片的眼睛里,慢慢的倒映出两轮血色的满月。
狂风骤停,阴云凝滞,扬起的尘埃,都被定格在了那里,整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被固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