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修仙-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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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都给汝阳侯说了,他不信谁有什么办法。
都说了是假话,还专门强调了一下。
可他偏偏要以为自己跑路了,说破了嘴皮子都不信……
随他去吧,这世道实在是太艰难了,做个实诚的老实人,太不容易了。
分身离开府城之后,一路向南,直奔南蛮之地而去。
不过区区三日,分身就察觉到有人追来了,拐入一片有密林有水脉的地带,分身悄悄的潜入到水脉之中,直奔地下水脉而去,顺着那些恍如迷宫一般的地下水脉,不知道游走了多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了之后,分身轰的一声消散,化作一根头发崩碎成齑粉……
而秦阳的真身,向东走了半个月,没发现有任何人跟着之后,拿出一个箱子,晃了晃之后,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纸团。
“看看这次能抽个什么名……”
拆开一看,秦阳眉头一蹙……
“王小明,这名字不行,一听就是不走心的假名……”
将纸团烧成灰烬之后,又重新摸了一次,再次打开纸团一看。
“季无道,无道,这个名字不吉利啊,还有点狂,一听就不是正派人士……”
随手就要烧掉的时候,秦阳摸着下巴一琢磨。
“算了,最近脸黑,就这个名字吧,不正派就不正派吧。”
摇身一晃,化作一个国字脸,浓眉大眼,眼神明亮,周身气质刚硬炙热,一看就是正派硬汉的男人。
再换了一身衣裳,头发用草绳随意的扎起来,再将肤色换成了古铜色,任谁看,这都是一个行事豪莽,内外如一的典型体修。
“五行山啊,我来求学了……”
秦阳一路步行而去,将所有的真元,统统纳与海眼,靠着千里万里的艰险路途,磨砺肉身。
不过数月的时间过去,秦阳身上已经多了一丝体修苦修士特有的沧桑气质,由内而外,做不得假的那种。
一路自南境东部,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抵达了大嬴神朝的东部。
五行山就坐落在这片地方。
……
另一边,俞城别院。
“许大人,我都跟你说了几遍了,秦阳走了,回南蛮之地了,你还要让我说几遍?”汝阳侯一副火大的模样。
“乐侯爷,你也别针对我了,这话是献国公让我问的……”许文程也是一脸苦相。
一日之后。
汝阳侯看着眼前的青鸾,苦笑着摇头。
“青鸾大人啊,秦阳当时真的说他回南蛮之地了!”
“哼,休要框我,这小滑头将我的人带进了地下水脉,差点迷失在李曼,他后来就气息全无,还敢说他回南蛮之地了,虽说飞鸾令未曾催动的时候,我等都无法感应到位置,可若是离开神朝疆域,我等不可能感应不到!”
“我对天发誓,秦阳当时真的是这么告诉我的,他说实在不行了就回南海,再不行就回死海!”
“哼,这小滑头!”青鸾气的一跺脚,化作一道神光,冲天而去。
第三八六章 秦阳的命里克星,正气凛然的季无道()
江河湖海多纷忧,秦阳其实也挺纠结,挺矛盾的。
理智上说,此刻就是他真正的步入大嬴神朝的最好时机。
身负飞鸾令,而嫁衣却没有回来,他必然是引人瞩目,只要不旗帜鲜明的站队,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至少上层的人,无人愿意取他性命。
因为这得不偿失,大帝姬只要未死,终归会有归来的那天。
到了那日,谁动手杀了秦阳,谁就等同于将大帝姬得罪死了,主动将大帝姬推到了对手那边。
如此,只要秦阳长袖善舞,能在诸多势力之间周旋,不站队,那他以此为契机,在神朝行事必然会方便不少。
比如说,想去拜见一下大嬴神朝的先帝,此时此刻,就是最好的开局。
可秦阳还是溜了,心里着实有些矛盾了。
当初卫老头说过,大帝修行的铸道庭,就是普天之下,最适合也是最好的后续法门,秦阳这些日子,看了这么多书,也不是白看的。
纵然不知道铸道庭具体是如何,可类比其他的法门介绍,大体上也明白,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而最难跨越的门槛,方法已经在自己手里了,不需要推翻统治就可以修行。
只需要自己按部就班,按照自己的修行来做,顺带着,也算是帮了盗门了。
可心里面,终归还是有些矛盾。
若只是卫老头,只是盗门,也就算了,这些年见过的盗门中人,其实也没几个,要说有什么感情在,那是扯淡了。
就算是张正义,打死了也就打死了,也没什么感觉。
最惦念的,其实还是蒙师叔,明明不是他的弟子,当年在驻地的时候,传授法门,传授知识的时候,基本上也都是蒙师叔来做的。
有事了,闷不做声的就赴陷帮忙的,还是蒙师叔。
真要是蒙师叔来说,这有个法门,特别适合你,就是想要弄到有些不太容易,你修成了,顺带着也算是帮了蒙师叔大忙,你要是觉得可行,就试试吧。
以目前同样的情况,秦阳觉得这是两利的事,自然会决定试一试。
同样的话,不同的人,不同的境地,区别就有了。
秦阳其实还有些不明白,苟延残喘了几万年都过来了,为何现在,总感觉他们很急的样子。
以前那么久都没什么动作,现在不但将驻地搬迁到了大荒,甚至还有诸多其他的小动作。
以前远居死海,还藏在别的宗门的驻地里,只是遥控一个纯粹的情报网,没什么暴露的风险。
可现在有了动作,暴露的风险,自然是会直线攀升的。
有时候想想,盗门的事,南蛮之地的事,大嬴神朝的事,再加上此刻被人瞩目,直接牵扯到皇家的事。
秦阳就觉得自己控制不住情况了。
需要些时间,来捋清楚,弄明白,起码要将情报都掌握的清楚之后,再提下一步动作。
不然的话,现在来个人,连对方到底是谁的人,都不知道,两眼一抹黑,很容易就被人玩死了。
所以,暂时让本尊下线,马甲上线,在一旁窥视一段时间,再留出点时间,让自己的情报网,慢慢的铺开,总比自己什么都不懂,却一头扎进了漩涡里好的多。
当然了,以上都是用来把自己劝一劝的理由。
真正的理由,还是一心向道,有机会而不用,实在是浪费了。
当个人形地图炮,霸气天下攻的法爷,是秦有德的理想,跟我季无道有什么关系?
他秦有德是有德之人,我季无道是无道之人,仅看名字都是一目了然,俩不是一路人……
行走在前往五行山的路上,秦阳已经将之前的事都抛之脑后,把自己好好的劝了劝。
荒山之中,黑云盖地,天雷如雨,一位国字脸,衣衫破烂,古铜色皮肤,浑身都透着苍莽古朴的汉子,行走其间。
任由天雷加身,路径却没有丝毫偏移,遇山翻山,遇水涉水,一路直行,目光里满是坚定。
越过这片被天雷轰击的山头,那些忽然出现的黑云和天雷,出现的快,消失的也更快。
秦阳周身衣衫破碎,扎着头发的麻绳也已经化作齑粉,全身上下,不时的浮现出一丝电光,可是他却毫无所觉一般,双肩一震,脚步一踏,身体上残留的电光,就随之被震散。
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再拿出一条麻绳,将头发扎起来搭在脑后,遥望前方,继续前进。
而十数里之外的地方,一位一身白袍的道人,正于一位衣衫破烂,身形瘦弱的修士交战不休。
此前那些天雷落下,便是这白袍道人所至。
枯瘦修士,抿着嘴唇,双目通红,咬牙切齿的紧追其后,一路穷追不舍。
“你这愣头青,追了我三千里地,就为了那些地里刨食的苦哈哈么,何必呢,再纠缠不休,休怪贫道不留情面!”白袍道人一脸恼怒,脚踏一团灵光,在前面飞遁。
眼看那枯瘦修士还是紧追不舍,他右手执拂尘,左手握雷印,挥舞拂尘,立刻见那青天白日之下,天雷骤生,化作半丈粗的电光,直劈而下。
枯瘦修士大惊,连忙向着一旁闪避,可是上不等他落脚,立刻又有八道雷霆,从四方落下,将他的路堵死,无论如何他都要硬抗这一击了。
可是就他这穷酸相,手里只有一把灵光暗淡的飞剑,哪里有什么法宝硬抗……
然而,就在他快要跃入陷阱的时候,却见他三丈之外的地方,地面之上一道灵光闪过,细密的火光浮现。
只是眨眼间,便见赤光骤然亮起,火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数里之地。
枯瘦修士首当其冲,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如同脱落一般倒飞了出去,而里许之外的白袍修士,面色一白,惊恐的祭出一件黄铜色的圆盾,挡在身前。
“轰!”
赤光横扫而过,圆盾轰然炸碎,白袍道人被反震之力,震的头昏眼花,以一个倒栽葱的姿态,一头撞到了地面上。
白袍道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调整身形了,只能运转真元,遍布全身,硬抗这坠落的力道。
毕竟,不过是从半空中摔下来而已,哪怕力道重一点,也没见哪个修士是摔死的……
白袍道人侧着身子,左侧脑袋先着地,遍布全身的真元,如同一件盔甲,防护了擦伤,地表三寸以上的泥土被破开,然而他滑行的路径,却戛然而止。
“咔嚓……”
一声骨头折断的清脆响声响起,白袍道人的脖子,像似失去了支撑的力道一般,软趴趴的耷拉在右肩上……
左边脖子上,还有碎裂的骨头碴,破开了皮肤,刺破了大动脉,鲜血如同喷泉一般,滋滋的往外喷涌……
在地上滑行了十数丈之后,白袍道人倒在地上,歪着脑袋,看着自己滑行的轨迹。
他落地的地方,反射着暗金色的金属光泽……
白袍道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却也有些无力了,他一个正儿八经的炼气修士,脖子都断了,断裂的骨头,捅破了大动脉,扎断了气管,甚至让他脖子以下的身体,都有些失去了控制。
此刻还没死都算是不错了……
脑袋贴着地面,白袍道人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声,再看着不远处,看起来凄惨不已,浑身都遍布着烧伤痕迹的枯瘦修士,慢慢的怕了起来。
他后悔了……实在是后悔了,不应该理会这个傻子。
这穷傻子明显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为什么要逃啊,实在是这傻子太邪门了,怎么打都打不死。
不是穷傻子太强,而是每次要打死他的时候,总会出现意外。
就如同这一次……
这片荒野里,哪个有病的家伙,在这里丢下了一颗轰天雷,好死不死的被他们误打误撞的激发了……
还有这片鸟不拉屎的荒芜地带,地面之下不过三寸的地方,怎么还会有一块品质极高,硬度极高的暗金矿石?
意识慢慢的模糊了……
白袍道人左脸贴在地面上,撅着腚,瞪大着眼睛,以这种古怪的姿势,死不瞑目。
枯瘦修士从地上趴了起来,被炸的头昏眼花,皮肤上也有大片大片烧伤的痕迹。
待枯瘦修士好不容易恢复了点意识,握着破剑,警惕的向着周围看的时候,就看到那位白袍道人,以一种非常古怪的姿势,趴在地上瞪着他。
枯瘦修士吓了一跳,手中的破剑被他丢了出去,直接插在了白袍道人的脑袋上,而白袍道人却毫无反应……
“死了?”
枯瘦修士松了口气,跪在地上,恸哭不已。
“刘三叔啊,我给你们报仇了,都怪我,不应该吃你家饭的,是我害了你们啊,是我太倒霉了,给你们带来坏事啊……”
哭了一会之后,枯瘦修士才一瘸一拐,疼的呲牙咧嘴的站起来,走向了白袍道人。
将插在白袍道人脑袋上的剑拔出来,再摘走白袍道人的储物袋。
将储物袋打开的瞬间,立刻看到一颗骷髅头从储物袋里跳了出来。
乌黑的骷髅头,怨气冲天,看到地上已死的白袍道人之后,立刻扑上去吞噬了白袍道人流出的鲜血,一时之间,血煞之气与怨气混杂,一丝丝血色的符文出现在骷髅头之上。
那些符文化作一条锁链,而后轰然崩碎,霎时之间,邪气逸散而出。
而枯瘦修士,被忽然冲出的气息,掀的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
那黑色的骷髅头望着地上的尸体,嘎嘎怪笑。
“老子终于自由了,这该死的家伙,敢奴役老子,活该你死的凄惨……”
确认了解除了束缚,白袍道人也死了之后,骷髅头环顾四周,看向了枯瘦修士,丝丝血煞之气混杂着怨气邪气,逸散开来,向着枯瘦修士卷去。
枯瘦修士不断的后撤,苦着脸叫喊。
“你也是被这个穿白衣服的道人祸害的,我救你出来了,你追着我干什么,你别对我出手,咱们无仇无怨,我不想害了你,你快走吧……”
枯瘦修士一边跑,一边苦口婆心的劝说。
“算我求你了,你别追我了,我真的不想害了你,我这人很倒霉的,谁沾着谁就倒霉,尤其是要杀我的人,最后都是倒霉死了……”
可惜,那骷髅头嘎嘎怪笑着紧追不舍,根本不为所动……
骷髅头一路追着枯瘦修士从山脚下,跑到了山巅……
然而,就在越过山巅的时候,枯瘦修士一跃而起,向着另一边跃去,骷髅头紧随其后。
就在这时,却见一只透着古铜色,皮肤略有些干枯的大手,忽然出现,一把捏住了骷髅头。
“哼,区区邪物,也想偷袭我季无道?找死!”
秦阳捏着骷髅头,勃然大怒。
全身的真元都在海眼,全靠肉身之力,翻山越岭,刚刚从一面峭壁,直直的爬到山巅,谁想到刚露了个头,忽然之间,就有一个浑身冒着邪气的骷髅头,想给他玩一招骑脸。
简直找死!
周身气血之力一转,手掌之上,立刻浮现出一片红光,炙热阳刚的气血之力,只是一次轰击,就硬生生的将骷髅头化为齑粉。
捏碎了这个忽然出现的邪物骷髅,秦阳这才一琢磨,刚才似乎还看到个别的人……
向着侧面一望,就见一个衣服都没有,浑身遍布着烧伤的枯瘦修士,从远处折返了回来,靠着一把破烂的飞剑,飞在半空,对他躬身一礼。
“多谢道友出手相助……”
“咔嚓……”
不等秦阳回话,他手握着的崖壁棱角,忽然破碎,上半身也向着后方倒去。
秦阳面不改色,以双脚硬生生的戳进了石壁里,腰身一挺,身子就重新回到了崖壁上。
然而,就在这时。
“咔嚓……咔嚓……”
细密的裂纹,遍布整个悬崖,秦阳一惊,想要跃到悬崖之上,脚踩着的位置,却忽然崩碎。
从崖边向里十数丈的范围,全部崩碎,甚至因为他借力的这一脚,更是踩塌了整个崖壁。
秦阳的身体随着崩塌的悬崖,一起向着下方坠落而去。
想要动用真元的力量吧,想到自己在磨砺肉身,也没立刻动用……
就是这么犹豫了一下,伴随着轰隆隆的轰塌声,秦阳被一块最大的碎片砸重了脑袋,随着无数的碎片,一起被埋到了悬崖底部。
枯瘦修士大惊失色,连忙飞到悬崖底部。
等他到的时候,就见那片废墟里,秦阳单手撑开了一块十数丈高的碎石,从乱石堆里爬了出来。
“道友,你没事吧?”枯瘦修士面上满是担忧……
“我没事,不过区区碎片而已……”
秦阳皱着眉头随口回了一句。
就在这时,秦阳忽然抬起头,一拳轰了上去,一块二三十丈大的碎片,被他一拳轰成了齑粉。
然而,漫天齑粉之后,还有一块泛着金属光泽,十数丈大巨石,轰的一声,砸到了秦阳的拳头上。
秦阳面色微变,这块不过十数丈大的巨石,竟然至少上百万斤……
“轰……”
伴随着一声轰鸣,秦阳的身体,被巨石又砸进了碎石堆里。
片刻之后,秦阳又从碎石堆里爬了出来,揉了揉自己的腰,敲了敲那块泛着金属光泽的巨石,颇有些意外。
“纯度挺高啊,这见鬼的地方,竟然还有品质这么高的重铁矿脉……”
枯瘦修士想要靠近,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在了秦阳百丈之外的地方,遥遥对着秦阳一拱手。
“道友,你没事吧,是我连累你了……”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跟你有什么关系。”秦阳摆了摆手,不以为意,以他的肉身,能被一块不过十数丈大的矿石砸死了,那才叫见鬼了。
随手将矿石收了起来,秦阳就准备继续上路。
“真的对不住啊,我这人倒霉的很,跟我沾边的人,也都很倒霉,方才那骷髅头追杀我,我好说歹说,他不信,凭白遭了劫难,道友又因为我遇险,我……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嗯?这也叫遇险?这叫天降横财,你知道这块品质如此高如此大的重铁矿石,要多少灵石么?起码一颗五品灵石!”秦阳哈哈一笑,指了指已经堆成一座小山的碎石堆:“你去再找找吧,说不定还有,我就不跟你抢了。”
“道友留步!”眼看秦阳要走了,这枯瘦修士连忙拦住秦阳。
“还有何事?”
“前方有道人作恶,之前就屠戮了三座村庄,他虽然因为……因为点意外死了,可未必只有他一人,说不定还有同伙在,我看道友似也是体修,对上那些邪法层出不穷的道人,恐怕有些吃亏,道友还是别从那边走了……”
“这叫什么话?我季无道一路磨砺自身,前往五行山学艺,就要有诚意,一路一往无前,区区几个邪道,也想动摇我的心志和决心?笑话,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权当是替天行道了!”
秦阳正气凛然的一声暴喝,转过身,昂首挺胸而去。
“季道友,我叫贾福德……”贾福德挥手喊了一声,却见秦阳已经大步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