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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贞观闲人-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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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进达轻捋长须,露出当仁不让的神色。

    今日在座的名将们看似粗鄙,实则都是熟读诗书,精通韬略之辈,哪怕程咬金这种粗得不能再粗的名将,每日也必须在书房里读两个时辰的兵书,一个不识兵法不知韬略只知猛打猛冲的将军一般是活不长久的。就算没在战场上送命,吃了败仗回来后必然也会被砍头,程咬金平安无事活到这把岁数还能恬着老脸在大街上摸闺女的屁股,显然在学问特别是兵法上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沉吟许久,牛进达捋须缓缓道:“李素,你小小年纪已爵封县子。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朝堂从政掌权已是必然,老夫只盼你日后为官时身正心正,勿入歧途,诚如你刚才所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子曰:‘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老夫希望这个‘正’字贯穿你的一生,有始有终,勿负父母乡邻,勿负君王社稷,勿负天下黎民。所以,老夫便为你取表字曰‘子正’。”

    “子正”李素喃喃念叨了两遍。抬头望向牛进达,展颜朝他一笑,然后拜道:“李子正谢牛伯伯赐表字。”

    至此,行冠礼成。

    一干武将这才收起肃穆的神情,轮着个的上前拍李素的肩膀,拍得啪啪作响。李素苦着脸一一朝诸人道谢,回头望向老爹,李道正眼眶发红,正抹着眼泪。

    牛进达也收起了严肃的表情,捋须笑道:“礼成矣。老夫幸不辱命。子正贤侄,行礼前你到底吃的什么,吃得满嘴流油,还不速速给叔叔伯伯们端上来。”

    *************************************************************

    太极宫,景淑殿。

    东阳已在宫里住了小半个月了,当初公主府改建道观,李世民一道口谕将东阳召回宫,说是临时居所,但李世民的本意东阳很清楚。

    父皇仍然很反对她和李素在一起,索性把东阳软禁在太极宫里,为了拆散这对有情人,李世民也是蛮拼的。

    景淑殿离冷宫掖庭很近,几乎就在掖庭的旁边,殿内常年一阵阵莫名的阴冷,东阳跪坐在侧殿的暖席上,耳中听着殿外寒风呼号,风声里隐约飘来阵阵真实的虚幻的哭声。

    东阳一如往常般安静地坐在侧殿内,思绪却不知飘到了何方。

    李淳风从殿外慢悠悠踱进来,负手而立,静静地注视东阳。

    良久,东阳忽然回神,见李淳风笑吟吟地看着她,东阳脸一红,上前盈盈下拜。

    “徒儿玄慧拜见师父。”

    “免礼”李淳风笑了笑,目注东阳道:“刚才你在想什么?”

    东阳俏脸愈发红了,垂头道:“想过去,想未来,想道法自然。”

    李淳风点点头,道:“道法既自然,你我哪里来的过去未来?自然即随心,自然即随欲,玄慧,你尘缘未断,道心不定,你的眼里只见过去和未来,却未见着当下,反而违了‘自然’二字。”

    东阳垂头想了想,神情羞惭道:“是,徒儿知错了。”

    李淳风摇头道:“不,你没有错,出世与入世皆是修行,入世未修得圆满,却强求出世,怎能不心生困惑?”

    脸上的笑意愈发深刻,李淳风从怀里掏出一纸,笑道:“道家典籍皆在书里,为师能教你的不多,但你此刻的困惑,为师倒是可以帮你解一解。”

    东阳好奇接过李淳风手里的白纸,徐徐展开,纸上那熟悉飘逸的飞白体映入眼帘,东阳情不自禁地念了起来。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一首七绝念毕,东阳美眸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忍着没落下。

    “师父”

    李淳风叹道:“明明是郎才女貌,今生却无夫妻缘分,上天造化,何至于斯。一首诗道尽悲苦惆怅,你与他实在是可惜了。”

    东阳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潸然而下。

    “徒儿命苦,负了道君亦负了他,求师父为徒儿开解。”

    李淳风笑道:“道君亦有慈悲心,何妨暂屈,静待来日变化?”

    ************************************************************

    甘露殿。

    李世民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上的纸页,迟迟不见动静。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仍是绝世诗才,仍是我大唐俊杰,李素啊李素,可你为何偏偏选择了东阳?为何偏偏要欺瞒朕?”

    李世民神情复杂,仰天喟叹。

    一名宦官站在殿中,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任由李世民黯然而叹,却仿佛聋了般不言不语。

    “今日李素受冠,诸将皆往观礼,冠礼可顺利?”李世民淡淡问道。

    宦官垂头道:“一切顺利,牛郡公为李素取了表字,曰‘子正’,典自论语,‘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

    李世民缓缓点头:“进达懂朕的心思,表字取得好,但愿李素如表字所寓善始善终,莫令朕失望”

    顿了顿,李世民忽然道:“既受冠,已是成年了,李素之父可曾为他婚配?”

    “回陛下,李素之父李道正曾两次为李素定亲,然则两次皆被李素所误”

    李世民怔了片刻,脸上浮起怒意:“两次皆误,显然认定了东阳而不易其衷,李家老父曾定了哪家闺秀?”

    “火器局少监许敬宗的远亲侄女,泾阳许氏。”

    李世民喃喃道:“许敬宗此人当初文德皇后甫逝,丧礼上许敬宗竟无故失态而笑,可见品行不端,德操有失,不堪大任矣,李家竟然与他结亲”

    摇了摇头,李世民苦笑:“真不知李家老父怎生思量的,罢了,既然与许家定了亲,便是注定的缘分,传旨,泾阳许氏赐婚李素,册许氏七品诰命,择良辰吉日成婚,另赐李府黄金百两,丝帛千匹,特许李素长安城骑马,聊作朕的贺礼吧。”

    宦官领旨,恭敬退下。

    李世民仰头望着殿梁,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如此,算是彻底断了他与东阳的情愫吧?

    世道所治,唯“规矩”二字,作为皇帝,李世民绝不容许任何人跳出这个“规矩”之外,绝不!

第二百七十九章 赐婚圣旨() 
冠礼毕,李家大宴宾客,牛进达,程咬金等诸将上座。♀小,。。o

    以往都是李素在他们家蹭吃蹭喝,这是李家第一次宴请众将,不得不说,李家的酒宴都透着与众不同。

    大碗的油泼面,红烧蹄髈,清炖羊肉,炒鸡丁,卤鸭腿,还有各式炒青菜,一份份佳肴端上桌,程咬金等人眼睛都直了。

    这个年头并不流行炒菜,从古至今世人对食物的做法无非水煮清蒸或者直接放在火上烤,后世煎炒油炸种种花样百出的美食,这个年代的人连听都没听说过。

    宾客们很吃惊,他们没想到食物原来还有这样的吃法,诸将皆是大胃口的武夫,菜一上桌便往嘴里胡吃海塞,吃得停不下来。

    开席上酒,李家的下人端上了三勒浆和葡萄酿,唯独没上李素自己酿的五步倒。

    没办法,老将们酒品堪忧,喝多了便四处寻衅,将军们这些年征战沙场,皆立下盖世战功,若要在这些人里面排个名次,怕是谁也不服谁,争着吵着便抄起兵器单挑。

    李素家的院子刚被工部推倒,如今庭院大致有了雏形,李素可不想自己的家受到二次破坏。

    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在座的老将却一眼看穿,程咬金和牛进达二人只顾着对付自己矮案上的美食,没功夫搭理李素,只是扬起竹箸朝李素遥遥一指,算是警告过了。

    侯君集的吃相显然比程牛二位赏心悦目许多,从冠礼开始到现在一言不发,大家笑他也跟着笑,程牛二位狼吞虎咽之时,侯君集却很优雅地挟着菜,不时端起杯浅浅啜一口酒。目光有意无意地直朝李素瞟,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别人观察李素,李素也在观察别人。

    对程咬金和牛进达,李素自是不设防的,可是对侯君集,李素有diǎn纳闷。按说他与侯君集来往并不多,唯一的交集便是当初松州之战,侯君集是统领三军的大总管,而李素只是牛进达帐下一员闲官,大家不算太熟,今日冠礼李素没想到侯君集竟然也来了,实在有diǎn意外。

    都是老将,都是磊落豪迈的汉子,论军事才能。侯君集并不比程咬金和牛进达差,曾经立下的军功许多已成了市井间的传奇,可李素还是很敏感的察觉到,程咬金和牛进达隐隐与侯君集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仿佛与他隔着一层淡淡的膜,虽然靠得近,但这层膜怎么都无法撕破,于是将近在咫尺的人被隔成了两个世界。

    杯斛交错。宾主尽欢,这次老将们破天荒没怎么喝酒。菜却扫了个精光,程咬金吃完后懒洋洋地剔着牙,不满地抱怨分量太少,塞牙缝都不够,李家小子成年了人却依旧如此混帐,待客都待不出个样子云云。听得李素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要不是打不过他,早把他扔门外凉快去了

    满堂尽欢之时,圣旨就这样突兀地闯来了。

    李家前堂里跪满了一地,宦官神情倨傲地扬着头。尖着嗓子把圣旨念完,堂内静寂无声。

    李素抿着唇,脸色铁青,宦官捧着圣旨递到李素面前,他却一动不动,直到身后的程咬金察觉不对,急忙悄悄用手指戳了他一下,李素脸色数变之后,这才神情自若从容地接过圣旨。

    接了旨后,宦官仿佛换了个人,堆起笑朝众老将们一一招呼行礼,牛进达侯君集也打起精神与宦官寒暄客套。

    堂前角落里,李素垂着头,捧着圣旨的双手微微发抖,不知想着什么。

    一只大手搭上他的肩,回头一看,却是程咬金。

    “心里很愤怒,满腹怨气,对不对?”程咬金咧嘴笑。

    李素沉默了一阵,苦涩地笑:“刚开始有怨气,后来想通了”

    “哦?短短这一会子,你竟想通了,说说看,你想通了啥?”

    李素叹道:“其实自从陛下将东阳赐婚与高家那天起,我与她此生便已没了夫妻缘分,纵然东阳嫁不成高家,陛下也绝不会将她嫁给我,因为我欺瞒君上,犯了帝王的大忌,陛下不斩我已然是法外开恩,怎么可能还将东阳嫁我?后来东阳为免日后再次被赐婚予别家权贵,于是突然决定出家为道,彻底绝了我和她成为夫妻的可能”

    李素的笑容越来越苦涩:“这些我早有准备,可我没想到陛下做得如此决绝,东阳出了家还不够,竟给我赐婚,看来陛下始终不放心我。”

    程咬金叹道:“你和东阳殿下欺瞒陛下,犯了他的忌讳,陛下也是过来人,知道男女之情无法遏制,你和东阳都是死心眼的人,若你真犯了拗劲一生不娶,东阳一生做道姑,她的道观离你家咫尺之远,你问问自己,难道真不会与她做出什么令天家蒙羞的事吗?所以你必须娶妻,有了妻子便有了约束,而且还是当今天子亲自赐婚,你妻子没过门便是七品诰命,打不得骂不得更休不得,如此,方能将你和东阳的情愫死死困住。”

    李素看着手里的圣旨,细细品位着圣旨上的每一个字,良久,忽然笑了:“赐黄金百两,丝帛千匹,还赐长安城骑马,呵呵一棒子把我抽得晕头转向,马上又往我嘴里塞了颗甜枣,哎呀,枣子真甜,刚才挨的打全忘了”

    听着这番讽刺至极的话,程咬金眼皮一跳,急忙扭头朝侯君集和宣旨宦官方向看了一眼,发现没人注意到李素的话后,这才松了口气,接着一脚将李素踹了个踉跄,压低了声音怒道:“混帐东西,刚才的冠礼白办了,成了年首先第一件事要管住自己的嘴!知道吗!他是君,你是臣,没追究你和东阳欺君的事,还白送你一婆姨,又是黄金又是长安骑马的,陛下待你很不错了,你还待怎样?”

    李素苦涩一笑,摇摇头没说话。

    程咬金捋须斜睨着他,道:“圣旨已下,你有何打算?”

    “除了遵旨娶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婆姨,小子还能怎样?”

    程咬金赞许地diǎndiǎn头:“总算说了句人话,当然,你若心里不爽利,想去太极宫前指着宫门骂街,老夫也不拦你,陛下把你一刀剁了,咱们两家合伙的白酒和香水买卖全归老夫,你死得其所,老夫独得其利,你我各有所得,多好。”

    说完程咬金有些遗憾地咂咂嘴,似乎真有撺掇李素去宫门前骂街的打算。

    酒足饭饱,宾客散去,李素跪坐在堂前,呆呆地盯着圣旨出神。

    李道正今日喝得不少,儿子冠礼他是最高兴的,刚开始与程咬金牛进达等国公郡公们小心翼翼喝了几杯后,酒意一上头,胆子莫名肥了许多,当下也不顾什么尊卑之念了,与牛进达等人喝得愈发热火朝天,最后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亲热得不亦乐乎。

    后来圣旨进门,李道正心中一阵狂喜,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似乎比儿子的冠礼更高兴,儿子为了东阳不娶亲,李家香炉里插着的这柱香火眼看快熄了,没想到陛下竟给儿子赐婚,李道正当时恨不得去太极宫前朝宫门狠狠磕上八十一个头,久悬的心事今日终于有人帮他解决了,当浮一大白。

    宾客散后,李道正脸上的笑容仍未褪去,然而见儿子神色阴沉地盯着圣旨发呆,李道正顿时敛了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

    “娃啊,男人终究要娶亲的,不娶亲像啥话么,你和那位公主殿下没结果的,前些日子你们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最终还是成不了,爹对你没什么要求,当官若当得不快活便不当,做事做得不爽利便不做,咱家还有几百亩田,至不济咱们父子还能守着这些田过一辈子”

    犹豫了一下,李道正还是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了:“娶公主爹也没啥异议,能娶上自然最好,公主那女娃爹见过,是个知书达礼的娃娃,没有皇家贵胄那些个盛气凌人的毛病,很难得,可是你和她命里无缘能咋办?总不能为了她一生不娶吧?你既行了冠礼,爹以后便拿你当男人看,男人心里不能光有情情爱爱,一辈子要担负的东西很多,比情情爱爱更重要”

    李道正说了一大通,李素回头看着他笑,笑容很古怪。

    “爹,你说这些干啥?孩儿没说不娶亲啊,既然陛下下了旨,孩儿遵旨便是。”

    李道正听到了满意的答案,神情顿时变得欣悦起来,一迭声地道:“好,应该遵旨。爹这便请道士掐日子,府里的人全动起来,给你准备亲事,爹一定办得热热闹闹的。”

    李素diǎn头,站起身,忽然将手中的圣旨使劲一撕,黄绢白纸的圣旨被他生撕成了两半。

    “好!我成亲!跟谁都无所谓,就这样。”

    说完李素扔了圣旨,朝后院厢房走去。

    李道正目瞪口呆,将撕成两半的圣旨拾了起来,忍着即将晕厥的惊恐,把它揣进怀里,小心环视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长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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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还有一更。。。作息又乱了,没办法。。。

第二百八十章 登门自辩() 
成亲已是定局。小,。。o

    这次李素也想不出办法拒绝了,装病这招用过太多次,几乎完全丧失了可信度,装神弄鬼更不敢,解决东阳的麻烦就是用的这一招,若再来一次装神弄鬼未免太巧合了,李世民必然会怀疑,那时李素绝不止下狱那么简单,斩首示众是必然的,毕竟李素制造的舆论可是玄武门,触到了李世民心底里最深的忌讳。

    带着东阳私奔也好,发动自己的人脉找个理由联名请李世民收回成命也好,李素甚至产生过许多阴暗的办法,比如派郑小楼潜进许家,把许家那个无辜的姑娘杀掉,或者学梁山好汉那样上山落草,造李世民的反

    光明的,阴暗的,无耻的,暴力的任何办法都想过了,然而理智告诉他,这些路都走不通。

    这是李世民的天下,而且是臣民万众归心的天下。

    想了很久,李素仍想不出办法,终于放弃。

    终究输在实力上,如果自己手下有一股令李世民无法漠视的权势,或者有某种令社稷朝堂无可或缺的本事,李世民忌惮也好,拉拢也好,处理他和东阳之间的事必然不会如今日这般生硬蛮横。

    活在这个世上,原来权势竟如此重要,想做个无所事事的闲人终究是个很苍白的理想。

    不知不觉间,李素心中滋生了一股从未有过的野心,整个人渐渐发生了蜕变。

    他发现自己需要权势,今次以后,人生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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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素在房里关了一整天,想了一整天,直到有客来访,薛管家通禀之后。李素才施施迈出房门。

    出门迎面便碰到老爹,李道正看见李素不由一楞,担心的眼神渐渐化为讶异,盯着他不住地打量,仿佛不认识一般。

    “爹,咋了?”

    李道正摇摇头:“咋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样子还是原来的样子。但你的脸,还有你眼睛里的光怪怪的。”

    李素笑道:“孩儿再怎么变,你还是我爹,不管孩儿多大,该抄起藤条揍孩儿还是不手软。”

    见李素笑了,李道正放下了心事,朝他diǎndiǎn头,往屋外一指:“来客人咧,你去吧。”

    客人是熟人。

    中年老帅哥许敬宗穿着玄色锦袍。只着足衣在前堂不停地踱步,神情颇有些忐忑不安。

    见李素出来,许敬宗急忙迎上去施礼:“刚才方知昨日竟是监正大人的行冠之日,下官竟未曾登门观礼,实是失了礼数,监正莫怪。”

    李素笑着摆手:“戴个帽子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日子,我本不欲张扬。怪你作甚?”

    “戴,戴个帽子”许敬宗擦了把汗。好吧,这位监正大人思维太跳跃,跟不上节奏亦是寻常。

    李素请许敬宗落座,二人各自跪坐在榻上,李素充满希冀地看着他:“许少监昨日没来观礼,心怀愧疚之下莫非打算今日把礼品补上?”

    “啊?”许敬宗呆住了。

    见许敬宗发呆的样子。李素看明白了,这家伙丝毫没有补送礼品的意思,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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