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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贞观闲人-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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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敬宗的笑脸其实也在微微抽搐,闻言摇摇头:“以前说的句句都是人话啊,不知今咋了”

    “许少监去劝劝他?显摆差不多了,赶紧消停,不然我马上翻脸。”

    许敬宗急忙上前拽住许老爹的胳膊,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老丈人脸色一变,立马堆起满脸笑容:“哎呀,老夫真是老糊涂了,贤婿与女儿回门,咋能站在门外呢?快快里面请,来人,开门迎贵客乎!”

    李素身形一个踉跄,想了想,深吸口气,最后一次忍了这个“乎”!

    显摆够了,老丈人满面红光跪坐在堂前,李素和许敬宗忝陪客座,许氏却和丈母坐在一堆,娘儿俩窃窃私语不知说着什么私密话。

    关上大门,进了堂前,老丈人终于恢复正常,方才门外那副夸张得欠抽的样子不复再见,转而换上沉稳老练的模样。

    李素长舒一口气,很好。他喜欢跟正常人打交道。

    挺起腰缓缓环视堂内四周,老丈人似有许多感慨,轻捋长须看着李素,笑道:“贤婿啊,缘分自有天注定,得见贤婿今日坐我明堂。老夫甚慰。”

    李素嘿嘿干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老丈人说得含蓄,实则暗指去年李素登门退亲之事,当初也是坐在这前堂里,翁婿二人闹得颇不愉快,如今李素还是成为了他的女婿。

    见李素没回应,老丈人似乎也觉得这句话说得稍嫌敏感,于是展颜笑道:“小女年幼,自小老夫和她娘亲对她宠溺过甚。如今她已成了李家妇,不懂事的地方还望贤婿多担待一二,贤婿是国之栋梁,胸中自有吞云之志,胸壑间皆藏军国大事,想必不会与小女这般妇道人家太过计较的。”

    李素急忙道:“丈人言重了,夫人贤良淑德,端庄秀丽。是宜家宜室的正妇之姿,小婿定会与夫人相敬如宾。丈人尽可放心。”

    翁婿仍不太熟悉,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没营养的废话,许敬宗充分发挥了酱油男的角色,不停在旁边玩笑调和气氛,把一盘寡淡无味的菜变成了一盘酱油放多了的无味菜?

    前堂另一头,许家母女仍在窃窃私语。看来母女平日关系很不错,女儿是母亲的贴身小棉袄嘛,有时候连裤衩的角色也要临时充任一下的。

    聊到正酣时,许家丈母忽然仔细打量了一下女儿的眉宇和神态,见女儿眉宇未开。神态稚嫩,仍是出嫁前的青涩少女模样,不由起了疑心,凑在女儿耳边轻轻问了一句话,许氏的俏脸顿时红得快滴出血来,深深垂头不语,许母急了,不甘心地又问了两次,许氏捱不过追问,只好轻轻摇摇头。

    许母马上扭头朝李素望去,神情浮上担忧之色,犹豫半晌,觉得兹事体大,不可轻忽,于是也顾不得翁婿二人正在进行的没营养的废话,起身走到老丈人身边,附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

    老丈人笑脸一僵,夫妻二人同时朝李素望去,目光很古怪。

    李素的笑脸更僵硬,他大概猜到刚才母女二人的对话内容了。

    “咳,贤婿啊小女新嫁人妇,真的懂事吗?”老丈人面带尴尬地问道。

    李素真诚地看着他:“太懂事了,丈人丈母教得好,小婿之福也。”

    老丈人神情愈发疑惑,喃喃道:“既然懂事,不应该呀,出嫁前婆姨不是教过她男女之事了么?就算听不懂,春宫图总看得懂吧?难道说”

    人类的想象力很可怕,老丈人自语过后,神情渐渐不对了,狐疑的目光直朝李素的下三路招呼,很下流,李素瞬间有股扔桌子砸他脑门的冲动。

    “小婿身子很好,并无暗疾!”李素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

    “哦”很敷衍的应和,狐疑之色仍未消。

    丈母则一脸谴责地瞪着李素,显然是个敢爱敢恨的典型关中婆姨性子,此刻她大概在恨李素为何不祸害她闺女?

    一个很隐秘的问题,搞得前堂的气氛很尴尬。

    许家夫妇倒也不笨,女儿嫁过去三天竟然没被破身,显然里面有原因的,再想想前些日子闹得长安城沸沸扬扬的泾阳县子和东阳公主的传闻,许家夫妇顿时秒懂。

    沉默许久,许老丈人试着打破眼前的尴尬气氛,想了想,道:“贤婿啊,老夫早闻贤婿诗才绝世,作过好几首诗至今被长安的士子国生吟颂,老夫读的书不多,倒是对贤婿其中一首诗颇为喜爱”

    “丈人谬赞矣,不知丈人喜爱哪一首?”

    老丈人拧眉沉思状,不太确定地道:“那句啥来着?‘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哎呀,好诗,美滴很。”

    李素立马接口:“丈人学识不凡,这首诗是小婿作来劝学所用,寓意惜取少年时光,莫蹉跎岁月,终一事无成,小婿以此句与丈人互勉”

    “啊?”老丈人顿时变了脸色,茫然地道:“这句不是说男女行房之事吗?咋成劝学了?”

    “噗――”干坐一旁打酱油的许敬宗再也忍不住了,一口奶酥喷出老远,最令人佩服的是,喷了奶酥之后居然面不改色,只抬头看了看堂外的天色。喃喃道:“咦?今日的北风好喧嚣啊,老夫出去看看”

    然后许敬宗便很利落地杀青了酱油男角色,起身毫不留恋地朝屋外走去,看喧嚣的北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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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门圆满,至少李素觉得圆满。

    回去的马车上,许氏羞得不行。躲在车里死活不肯露面,对一个才十几岁的少女来说,“行房”的话题终究太生猛了一些,有点承受不住。

    仪仗快进太平村口时,许氏这才悄悄掀开了帘子一角,偷偷朝前面骑马的李素看了一眼,又赶紧放下,端着诰命夫人的仪态坐了一阵,又忍不住掀开

    “夫君”

    李素微微勒了一下缰绳。马儿速度放满,与马车并肩。

    “夫人有事?”李素淡淡笑道。

    许氏咬了咬下唇,脸泛桃红,忽然没头没脑说道:“妾身李许氏,但妾身出嫁前有闺名的,女儿家闺名不能随便说,但对夫君无妨,妾身名叫明珠。”

    “许明珠?掌上明珠。好名字”李素赞得有点敷衍,笑道:“看来老丈人对夫人宠溺得紧啊。”

    许明珠脸又红了。显然不是得意,只幽幽叹了口气:“倒不是宠溺,只因妾身出生那日,爹恰好与邻铺商人耍钱,那日赌输了一颗明珠,亏大了。爹气愤不过,于是给妾身取名明珠”

    李素发现自己的笑脸又有点僵硬了:“”

    这一家子貌似,有点奇葩啊。

    长安,程府。

    满满三大车绿菜齐崭崭列于程府大门前,这次李素学乖巧了。用马拉车,没敢用牛。

    程咬金神情不喜不悲,对绿菜似乎不太热情,用平静无波的表情告诉李素,混世魔王不是吃素的。

    不过程咬金对李素倒是很热情,二话不说强拉进府,大手一挥,开宴。

    每次进程府,李素总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一不小心便醉倒在这片深沉的土地上,然后从进门到醒来这期间的记忆全部失去,很难受。

    程咬金今日饮酒的兴致不太高,神情颇为抑郁,所以也没劝李素喝酒,正合了李素的意。

    “长安城里最近很热闹啊”程咬金乱糟糟的胡子上沾满了酒渍,摇头叹道。

    “小子近日不常进城,不知发生何事了?”

    程咬金神色复杂,沉默片刻,道:“陛下欲重修大明宫,朝臣们闹得欢快,朝堂民间烧了一锅沸水似的,到处咕噜冒泡。”

    “‘欢快’的意思是”

    程咬金叹道:“娃子,知道修大明宫要花费多少钱粮徭役么?”

    李素点头:“略闻一二。”

    “本来嘛,武将开疆,文官治国,自古常理,咱们这些粗鄙武夫向来不喜掺和这些内政之事,这次也一样,闹得最欢快的都是文官,陛下欲重修大明宫,满朝文官皆反对,连一向与陛下同进退的长孙老儿和房老儿,这次也不吱声了,可陛下不知怎么了,这次心意竟无比坚决,群臣所谏,一言不纳”

    程咬金咧嘴笑了笑,道:“昨日朝会上又闹了风波,陛下不知何故说起晋阳起兵反隋之事,此事史官早有定论,是高祖皇帝起兵伐无道,当时还是秦王的陛下随之,谁知昨日朝会上陛下却说当初晋阳全因他劝高祖皇帝起兵同样一件事,只改了几个字,可意思全变了。”

    李素听得饶有兴致:“然后呢?”

    程咬金叹道:“史书已定论,岂是那么容易篡改的?陛下说家常似的刚把这番话说完,尚书省侍中魏徵出班,当着满殿君臣的面,跪在地上磕头请求陛下收回刚才的话,直磕得额头血流如注,陛下大怒,朝会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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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锱铢必较() 
老将不是不关心政治,而是不能太关心政治。,。。

    这些在军中拥有着极高声望的将军们若对朝堂国事太热心,李世民就该担心了。胸襟再博大的君王都会产生猜疑,于是程咬金李绩等一帮老将学会了不对国事指手画脚,每天杵在朝堂金殿里,做一群安静的老男子。

    从古至今,政治向来是文官们玩的东西,而且也只有他们玩得最熟练,比如李世民重修大明宫,魏徵能狠下心当着君臣的面把自己的额头磕得鲜血直流,用一种无伤性命的惨状来引发满朝文武反抗昏君的情绪,若换了程咬金出班劝谏,以老流氓的脾气,大抵只能骂脏话,顺便跟李世民的十八代女性先人长辈发生超辈分两性关系,胡搅蛮缠将一件明明占理的事搞成无理取闹。

    所以武将不掺和政治是对的,除了打仗,其他的时候让文官们抛头颅洒热血便是。

    李素和程咬金也是同样的想法,不同的是,李素是没资格掺和,小小县子,刚刚成年,朝堂上谁拿他的话当回事?

    大家都是不掺和政治的老实人,坐在一起便只管饮酒作乐便是。

    程家前堂内,李素难得主动地端起漆耳杯,朝程咬金遥敬:“程伯伯,咱们莫谈国事,只论风月,小子满饮,您您也别随意,都干了。”

    一杯酒下肚,李素眉毛眼睛鼻子全皱成一团,只觉得肚里着了火似的,又辣又痛。

    程家不讲究,自从发明了五步倒之后,再没在程家见过别的酒了,你弄几壶三勒浆会死吗?

    李素干杯了。程咬金连随意都懒得随意,斜着眼很轻蔑地嗤笑一声:“怂样!还‘莫谈国事’,江山是陛下和老夫这帮子武夫一起打下来的,怎么就谈不得了?还‘风月’,成亲三四天了还没跟婆姨同房,老夫跟你有甚风月好说?”

    “啊?”李素脸上血色翻涌。悲愤万状。

    活不成了,家里有程府的密探?这么隐秘的事他咋知道?

    “程伯伯咋知道的?”

    程咬金又斜了他一眼:“俺咋知道?你牛伯伯李伯伯他们都知道,婆姨讨来不就是让你睡的吗?成了亲不同房是个啥说法?放着娇滴滴的婆姨不用,连家都不敢回,每天孤零零睡火器局里,还有脸跟老夫论什么风月”

    李素眼睛眨了眨,瞬间明白了。

    许敬宗!这个老混蛋!明日去火器局把他吊在树上抽!

    李素直起腰杆,一脸正色道:“程伯伯,您与小子皆是朝堂重臣。咱们爷俩还是谈谈国事吧”

    程咬金的表情更轻蔑了:“呸!乳臭未干的小子,还‘重臣’,老夫跟你有屁的国事谈,酒喝不下去赶紧滚蛋,以后给老夫多送些绿菜,除此之外再弄点实在的,你家庄子上难道就没有偶尔摔断腿的牛吗?明给老夫摔断一头,老夫不多要。肉分一半足矣,快滚。”

    “是是。小子告退不过摔断腿的牛,真没有。”

    程咬金气笑了:“护犊子的货,滚吧,记住,重修大明宫是朝堂里该议论的事,你个小娃子千万莫参与。否则引火烧身。”

    “程伯伯放心,小子又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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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开春了,天气仍然很冷冽,感受不到任何春天的气息,贞观十二年的春天姗姗来迟。

    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李家却迎来了大丰收。

    五十亩大棚地里,白色的薄如蝉翼般的素布被拉开,阡陌间堆满了各种水灵灵绿油油的绿菜,如山般高高堆在地上,引来无数村民围观,以及各种羡慕嫉妒恨。

    在这个连皇帝冬天都只能吃两口蔫莲菜的年代里,李家的丰收委实值得别人嫉妒。

    薛管家吆喝着雇请来的庄户采收后,将绿菜全部搬运到李家前门外的大院子里,过秤一称,足有两万多斤。

    李道正和薛管家乐开了花,李素却有些不满意。

    五十亩两万多斤,平均每亩四百斤,其实产量算是比较低下的,对农事,李素只是半桶子水晃荡,勉强记得前世大棚菜的几个细节而已,具体的耕种维护等等,却一窍不通了,全靠摸索,跌跌撞撞过来,收获时只得到了这个产量。

    两万多斤也不是小数目,至少李家绝对吃不完,加上送长安城里各家叔叔伯伯的,也送不了多少,如何解决这些绿菜便成了李素要办的大事。

    李家大门外的院子从未这么乱过,一筐筐黄瓜茄子(昆仑紫瓜)芥菜高高堆在院子里,平日干净整洁的院子今日看起来像难民营的食堂仓库,各种脏乱差,爱干净的李素难受得脸都拧成了一团。

    必须赶紧解决它们!

    王直人脉最广,这些日子在东市厮混,认识的商人也最多,宋公羊不行,目前而言不能让宋公羊知道李素这个人的存在,还有一位,李素有过一面之缘,当初卖大棚素布给他的毫州商人孙平贵。

    “嘶――绿菜!”

    孙平贵应邀而来,见着满院子的绿菜,顿时直了眼,眼里都冒绿光了。

    “咋弄的?绿菜啊!大冷天里居然有绿菜啊”孙平贵吃惊不小。

    “好看吧?”李素朝他挑挑眉。

    “好看,比我婆姨好看”孙平贵说着上前扯了一把芥菜叶子,洗也不洗便往嘴里塞,看得李素直皱眉。

    孙平贵似乎也被自己的丑陋吃相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忸怩道:“整个冬天光吃肉,便秘好些天了,贵人恕罪”

    “上次弄那些烂布头,我把它们全买了,最近咋样?没再做亏本买卖了吧?”

    孙平贵愈发不好意思。先朝李素行个礼,算是感谢了当初李素的恩情,然后笑道:“托贵人的福,后来小人又去毫州弄来两千匹绢布,囤了不到一个月,被一个胡商全买下了。小小赚了一点。”

    “所以,你只卖布,不卖别的?”

    孙平贵笑了:“看贵人说的,商人哪有铁了心思只卖一样东西的,啥东西能挣钱便卖啥,若是长安百姓都缺粪叉子,小人立马扔了布仓去卖粪叉”

    李素懂了,在商人眼里,货物没有永恒的。但钱是永恒的,只要能赚钱,什么都能卖。

    很好,李素甚慰。

    指了指满院子堆成山的绿菜,李素问道:“这些东西你能卖不?”

    孙平贵如同被强攻灌了春药似的,脸上泛起一层激动的潮红,呼吸也急促起来,颤声道:“贵人愿意让小人帮忙卖绿菜?”

    “这话多奇怪。我不愿意把你叫来村里干啥?说句痛快话,能卖不?不能卖我找别人”

    “能卖!”孙平贵忘形地大声道。接着发觉自己有些不敬,又朝李素躬身一礼当是赔罪,语调正常地道:“能卖,有多少绿菜小人能卖多少,小人保证诚信,若给贵人短了一两。拿小人的人头充数!”

    李素点头,这个年代的人还是很讲诚信的,哪怕是最狡猾的商人也不敢拿自己的诚信开玩笑,他说不会短一两,那就肯定不会短。有时候商人的承诺甚至比寻常百姓的分量更重。

    “好,你辛苦一遭,我也不亏着你,卖得的钱咱们七三开,我七你三”

    李素话没说完,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很突兀的女声。

    “九一开,李家得九。”

    二人愕然转身,发现许明珠俏生生站在身后,今日许明珠终于换下了礼服,穿着一身素淡的高腰衽裙,头发挽成高高的云髻,髻上一支金簪随步摇曳。

    许明珠的脸色不太好看,李素有点纳闷,不知谁惹她生气了,二人目光注视下,许明珠盈盈走到面前,先朝李素屈身一礼,轻声道:“先给夫君赔罪,妾身不该失了规矩乱插言,妾身的罪,回屋后任夫君责骂”

    李素挠挠头:“啊没事,插句嘴嘛不要紧,你是我的夫人,家里的事本也该知会你一声的,刚才忘了。”

    许明珠嘴角轻轻扯了一下,算是笑过,随即俏脸绷得紧紧的,起身看着孙平贵,道:“这位应该是在长安城里行商的商人了,论行商,其实我家也是商人,这里面的规矩我比我家夫君更懂,行商无非将本求利而已,今日这桩买卖却不同,所谓的‘本’,全是我李家出的,而您只在中间经了一道手,既无投入也无风险,若凭此便得三,怕是您也觉得不合适吧?”

    李素睁大了眼愕然看着她,孙平贵一张老脸羞得通红,急忙解释道:“贵夫人多心了,刚才是贵人自己说的七三分,小人还没答应呢,贵夫人没说错,小人只是中间经个手,扯个嗓子吆喝几声,实在不值拿三成的”

    许明珠笑了笑,道:“既如此,妾身便斗胆替夫君做主了,这两万斤绿菜全卖掉,所得银钱我李家拿九成,您拿一成,还有,一应装运的马车,车夫,劳力和城里的店铺,伙计,人手等等,李家一概不问,只派两名帐房与您同去,方便监管这笔买卖的帐目,您看如何?”

    孙平贵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显然这场谈判许明珠给了他不小的压力。

    “还有,两万斤绿菜不是小数,一股脑在长安城兜卖却赚得不多,您不妨先拿两千斤出来,以低价兜卖,长安城的百姓必然闻风而动,那时再把价提到最高,然后把这批绿菜按品质分成上中下三等,三种品质的价自然不一样,卖的人也不同,上等品卖给长安的王侯权贵家,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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