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闲人-第15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素说到这里语气忽然顿住,看着王桩不停眨巴的牛眼,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好吧,这番人生道理白说了,显然这家伙根本没听懂,牵头牛来对它弹琴都比说人生大道理强,弹嗨了说不定牛还会翩翩起舞呢。
见李素不说话,王桩也检讨了一下自己的悟性,然后作恍然大悟状:“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留下来那两个是真正的朋友,对吧?嗯嗯,我听得懂的。”
李素有气无力地敷衍道:“没错,他们是真朋友”
王桩这时的求知欲忽然爆棚:“那么,这两位真朋友不肯给钱咋办?”
“很简单,调兵马进城,把他们的商队洗劫了,劫财不劫色”
王桩高兴得跃跃欲试:“真的?真的可以吗?真的吗?”
说着话,王桩转身便往外跑,看来准备找蒋权调兵,痛痛快快干一回无本买卖了。
“回来”李素急忙拽住了他的袖子,好险,这一把若没拽住,后果可能会发大财?
“干点正经事吧”李素叹息道:“留给咱们的光阴不多了,朝夕必争才是正理。”
王桩挠头:“你不说我咋知道干啥咧?”
李素想了想,道:“求人不如求己啊,等着留下来的那两位商人出钱,不知等到何年何月,若是明着把他们抢了呢似乎又有点不要脸,所以,咱们还是不要指望他们了,你马上出去从骑营里挑个手脚利落心眼灵巧的军士,给他三头骆驼轮换着骑,日夜兼程赶回长安城,给我从长安城里带个人过来,顺便去一趟太平村见一下我爹,把我家库房搬一半,然后带着人和钱马不停蹄赶回西州既然指望不了别人,我自己来做!”
王桩好奇道:“从长安城带谁过来?”
“还记得那个名叫孙平贵的毫州布商吗?我弄的大棚绿菜,上面盖的素布就是他家的”
王桩飞快点头:“记得,那个卖烂布头的奸商。”
李素看了他一眼,有心想帮孙平贵解释一下,想了想,懒得解释了,反正又不是骂自己。
“没错,就是那个人,跟西州城的那几位商人比起来,孙平贵多少也算是老熟人了,我李素上赶着送别人好处,别人却吓跑了,跑得比狗还快,留下来的也是磨磨蹭蹭看风向,既如此,肥水索性不留外人田,这桩买卖我来干。”
王桩答应了一声,转身便往外走。
李素又叫住了他,犹豫了许久,道:“顺便让回去的人拜访一下卢国公府和琅琊郡公府吧”
“没事去他们府上做甚?”
李素叹道:“什么都不做,只是拜访一下程伯伯和牛伯伯,代我问候一下程家和牛家”
顿了顿,李素脸上露出无比疲累之色,道:“我一个人在西州撑得很辛苦,这种辛苦无法开口对外人说,尝得人间百味,方知当初被人宠溺着的时候是多么的幸福”
王桩呆呆地道:“可是你的辛苦,两位老国公也不知道啊”
李素无力地挥挥手:“去吧,叫人回长安的时候顺道拜访一下他们,两位伯伯待我如子侄,我派去的人登门拜访,纵然什么都不说,他们亦知我难处,我现在确实很需要帮助,不出意外的话,程伯伯和牛伯伯不会袖手旁观的,两府家将部曲逾千员之数,就算他们不便调动玉门关的兵马,只派各自府中家将部曲来西州帮帮我,我都不会如现在这般辛苦”
见李素脸上罕见的疲累之色,王桩终于意识到,他真的很累了。
嘴唇嗫嚅了几下,王桩道:“李素,你不是愚笨之人,从你被调任西州开始,以你的聪明,总能找得到理由回长安的,当初作过那篇长赋激起陛下的怒火,事隔近一年,陛下的怒火差不多该消了,或许只消一封奏疏呈到陛下面前,他就会把你调回长安,你为何不这么做呢?你应该清楚,若真想离开西州,远离这是非之地,并不是没有办法的”
李素叹道:“离开西州,我一眨眼便能想到不下十种法子,可是,离开西州后,我就真的安全了吗?真的远离是非了吗?待在长安便真的高枕无忧了吗?你记不记得,仅只去年一年,我在长安便遭遇到多少次性命攸关的危难?天下虽大,哪里有真正的净土,乐土?”
“可是你留在西州”
“我之所以到现在还留在西州,并且在大敌来临之前尽心尽力为西州做着这一切,其实也是想看看自己究竟能做多少事,能做到何等地步,做的这些对西州究竟有没有用,还有”
李素的语气忽然变得激昂起来:“还有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已习惯了随波逐流的日子,可我还想试一试逆流而上的滋味!”
***************************************************************
ps:还是大章,没办法,每天都要提醒一遍,因为很多朋友现在是用手机客户端看书,根本不提示字数,然后就说怎么又一更云云,我多冤呐。。。
第三百七十三章 草原战事()
李素懒散,李素消极,李素的人生追求只是面朝泾河,吃好喝好,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富家翁,如果再贪心一点的话,或许多赚点钱?
无欲无求的人往往最快乐,所以李素一直是快乐的,遇到任何艰辛危难,他都能从容面对,然后一路微笑,淡然化之,世间诱人的**太多,不被**左右的人生才豁然通达。
李素一直对老天很感恩,而且单方面理解了老天让他重活一次的用意,用意或许很复杂,但他可以肯定,老天让他重活一次不是为了让他去玩命的。
眼下西州的情势对李素来说就是玩命。
可是,既然来了西州,便只能坦然面对一切困厄,懒散是懒散,懒散不是懦弱,在情势还没有坏到无可挽救之前,终归要尽力去将这座即倾的大厦扶一下,扶不扶得起来是另一回事,哪怕最后的结果仍是无济于事,无可改变,李素逃跑时也能毫无愧疚,毕竟自己尽力了。
什么都不做,看见危险掉头就跑,这才是真正的懦弱。
随波逐流是人生态度,迎难逆流而上,是为了对得起自己。
北方草原,罡风凛冽。
入冬时节,大雪覆盖牧场,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风声在草原上呼啸而过,发出凄厉的尖啸,万籁俱寂的雪地上,隐约听到凄婉的胡琴声,还有部落牧民哀伤的古谣。
唐军的营帐布置得很整齐,而且深具章法,粗实的栅栏深扎入地里,将数十里连营围起来,营帐以梅花状整齐排列在空旷的草原上,从上空望去。像一朵朵雪地里的腊梅绽放,美丽中带着浓烈的肃杀之意。
中军大营内,一ding硕大的金黄色的大账被紧紧围在中间,披甲执戈的将士迎着凛冽的寒风巡梭游弋。
金色大账是李世民的帅帐。
黄色是皇室专用的颜色,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然而隋唐以前,黄色并非皇家专用。普通平民皆可着之。隋唐以前,每个朝代尊崇的颜色都不一样,比如秦朝,便是以黑色为尊,春秋战国时期的诸侯们都很迷信,那时很讲究阴阳五行,将之用于国家,即所谓的“五德始终”,意思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代表的德性如日月星辰般周而复始。运转不休,而秦朝之前,真正大一统的朝代是周朝,然后周朝被术士们推算出属于火德,秦始皇统一六国,取周而代之,以五德来说,自然是水德。水灭了火嘛,水的代表色是黑色。于是秦朝便以黑色为尊。
以后历朝历代对颜色的尊崇都不一样,直到隋朝时,才渐渐采用黄色为尊,因为黄色属土德,五行学说里以土为尊,意喻为“中央土”。也应合了“国以土为本”的说法,符合儒家大一统理念,而一个“中央土”的帝国,自然有别于邻国四夷,况且易经中的坤卦有一阴爻。名曰“龙战于野,其血玄黄”,从字面意思来说,真龙战于城郊受伤,流出来的血是玄黄色的,恰好也为黄色为尊提供了一个间接的注释。
所以到大唐立国后,高祖皇帝李渊下旨,从此明黄色为皇帝专用颜色,天下臣民皆不准着明黄,违者治罪,从高祖皇帝以后,明黄色才正式作为皇帝专用,这个规矩自唐以后传延一千多年,再无改变。
皇帝嘛,总要有点特权的,不然当皇帝的快感在哪里?李世民辛辛苦苦又是杀兄,又是弑弟,又是逼父皇退位,图的还不是裹上这件全天下只有他一人能穿的绝版龙袍。
金色大账正中搁着一个铜制的大火盆,火盆里烧着贡炭,通红的炭火不时发出噼啪轻响,衬映着李世民那张阴沉的脸。
平灭薛延陀并不容易,比想象中更难,哪怕唐军将士有了李素所制的震天雷,战事也并不顺利。最初确实打得顺风顺水,唐军与薛延陀各部落开启战端,接战时排开阵势,黑色的陶罐点燃后如漫天飞雨般飞向薛延陀的军阵内,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和惨叫声令唐军将士的士气一时如长虹贯日,势不可挡。
然而最初薛延陀将士对震天雷的惊恐过后,薛延陀的真珠可汗也迅速做出了应对之策,与唐军接战时将己方将士之间的间距拉开,震天雷落在敌阵中爆炸,但杀伤力并不大,同时双方接战后,薛延陀的骑兵奋不顾死地冲进唐军前锋阵中,与唐军鏖战一处,敌我难分,震天雷顿时也失去了作用。
直到这时,李世民才想起李素曾经说过的话。火器不是万能的,不是无敌的,左右战争胜负的非器,而是人,正确的战策,士气高涨体力充沛的将士,以及天时地利人合的条件,才是战争真正的胜负关键。
御驾亲征半年,总的来说唐军还是占据了一定的优势,虽然时有胶着僵持,可终究还是节节推进,双方的正面战场从长城外的胜州一直往北推移,推进了近千里,薛延陀节节败退,千里国土就这样一点点地被唐军吞食。
金色大账内,李世民看着通红的炭火发呆,不知想着什么,旁边还有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正是长孙无忌。皇帝御驾亲征,留下太子李承乾监国,尚书省左仆射房乔辅之,而长孙无忌,则随御驾而征,成为李世民账下谋臣。
李世民与长孙无忌是老搭档了,两人这些年干了很多事,有的事足可名垂千古,当然,还有的事也缺了八辈子大德,玄武门之变就是长孙无忌撺掇李世民干的。
李世民把长孙无忌带在身边,自然也有深意,一来二人搭档多年,彼此有了足够的默契,两人一对眼便能瞬间想出无数缺德主意,大家合作得很愉快,彼此的阴暗面在对方面前一览无遗。
还有就是李世民内心阴暗的部分了,长孙无忌是太子李承乾的嫡亲舅舅,若把长孙无忌留在长安辅佐太子,李世民实在很担心会不会出事,毕竟大家都是外表阳光,内心很阴暗的人,万一长孙无忌觉得太子更容易掌控,又或许他玩政变玩上瘾了,学十二年前一样来个某某门之变,李世民是哭晕在茅房呢,还是先把长孙无忌和太子剁了以后再哭晕在茅房?
所以,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李世民还是决定把长孙无忌这个祸害带在身边比较好。
***************************************************************
ps:连滚带爬准备赶在12点前发出来,人算不如天算,还是超过了几分钟,好忧伤。。。
对了,还有一更。。。
第三百七十四章 西州奏疏()
长孙无忌显然不觉得自己是祸害,至少李世民不应该当他是祸害,毕竟这些年过来,他干过的所有缺德事李世民几乎都有参与,有时候还盛意拳拳提出更合理更缺德的建议,将缺德事干得越发完美,上梁都歪成这德行了,有什么资格说他是祸害?
大帐内很安静,偶尔能听到火盆内的炭火发出轻轻的噼啪炸响,迸溅出几点火星,随即幻灭于空气中。
李世民的眼睛盯着通红的火堆,神情有些阴郁。
像李世民这样的皇帝,对开疆辟土的执念是非常强烈的,他对土地的渴求比现代的地产商人更甚,几乎到了病态的程度,当然,大唐的将士们也很争气,还有一群兵法和武力值都很变态的开国老将忠心跟随,更何况身边还有诸如长孙无忌这样的阴险家伙时刻不停地给他出坏主意
所以自从登基后,李世民几乎是指谁灭谁,不管服不服,只要他想,便可以挥军直接碾压过去,碾压完了再搬出孔孟的大道理,一脸诚恳地告诉你,你被我碾压是圣贤教我这么干的,为什么碾压?因为我仁,而你不仁,什么?你没干过不仁的事?这不可能,你一定出现幻觉了,仔细回忆回忆,比如说,某年某月某日,你踩死了一只无辜的蚂蚁
“内圣外王”,是大唐目前的国策,用通俗的话来解释,那就是对自己国家的老百姓好一点,对外国番邦厉害一点,不管你有没有得罪我,反正古人说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总之先把你灭了再说。
于是登基十二年。李世民的卧榻越来越大,而且敢睡在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如今还敢睡在他卧榻之侧的,只剩下北边的薛延陀和东边的高句丽。
当初李素献上推恩策,再加上这个神奇的小子制造出了震天雷,一直在等待时机的李世民不由心跳加快。他发现平灭薛延陀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然而,灭国之战是旷日持久的,而且过程并不如自己想像中那么顺利,虽然这半年来唐军将士的铁蹄向北方推进了近千里,可是薛延陀的抵抗也非常英勇,一城一隅之争往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如今已是入冬时节,这个年代大唐境内虽有棉花其物,但并没有被权贵们重视。所以唐军将士们没有冬衣,在寒冷彻骨的北方草原冻得苦不堪言,士气和体力皆不如人意,战事渐入胶着之势。
令李世民脸色阴郁的不止是眼下胶着的战事,还有另一件事。
靠在火盆旁取暖,李世民的手里还紧紧握着一份奏疏,以及另一份密奏。
奏疏和密奏都来自西州。
奏疏是李素亲笔所写,一笔灵逸洒脱的飞白体跃然纸上。
看一个人的秉性。从他写的字里便能初窥几分端倪。
李素的字很规矩,排列也很整齐。每个字大小如一,笔迹有几分王右军的意味,不过练字还是时日稍短,只见王右军其形,而未得其神韵,从整体上来看。大致还是赏心悦目的,只是偶尔几个字有点跳脱,笔划本该一气呵成的地方,李素却非要别出心裁来个收锋,本该轻飘飘的时候。又用上重墨。
如同李素的性格一样,平日里懒散悠闲,于是字里透出一股与世无争的飘逸味道,看似既乖巧又懂事,于是字里行间的排列整齐有序,美观得体,但是那些偶尔跳脱或是反其道而书之的怪异笔划,却令王右军的脑残粉李世民看得频频皱眉摇头不已。
懒散悠闲是假,乖巧懂事也是假,那些跳脱不守规矩的笔划恐怕才是李素的真性情,偏偏这种不守规矩的笔划又被他安排得很合理,看起来有点闹心又不至于让人反感,方寸尺度把握得很精妙,如同李素这个人一样,大部分时候都是老实本分,或者说装得老实本分,可有时候忽然闯个大祸,或是干点没规矩的事,令人猝不及防又惊又怒,想剁了他吧,看在平日老实本分的份上,又舍不得,实在令李世民又爱又恨,无可奈何。
李世民垂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奏疏和密奏,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喃喃道:“斩杀西州刺史府十三名官员,呵呵,这娃子好气魄!为何朕以前未看出他如此有能耐?”
嘴里“呵呵”,表情却毫无笑意,反倒有些冰冷,也不知这冰冷是针对李素还是针对西州。
长孙无忌皱了皱眉:“李素这也太无法无天了,三省所任朝官说杀便杀,眼里有没有规矩?朝官犯事,先入大理寺审问,再经刑部和尚书省核实,然后由陛下亲阅,最后才是治罪惩处,李素却不经陛下和三省,私自将十三名官员当着满城百姓的面斩首,陛下,此子好大胆!”
李世民哼了一声:“哪里都能闯祸,朕将他遣道边陲孤城里都能闹出大动静,勉强也算本事了。”
长孙无忌道:“陛下,此事必须究罪,否则若天下官员尽皆效法,皇威何在?三省威严何在?李素虽然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若在平日,臣也确实拿他当孩子看,可是如今他的身份是县子和别驾,既然行了冠礼,穿了官服,他便是我大唐的朝臣,不再是孩子了,犯了王法,当与庶民同罪,若法理不公,损的终究是皇威,陛下不能当他是孩子了。”
长孙无忌一番话说得很公正。
虽然长孙无忌对李素颇为欣赏,而且长孙家与李素还在合伙做香水买卖,可公是公,私是私,长孙无忌毕竟是尚书省右仆射,名副其实的国朝宰相,既然是宰相,便要说宰相该说的话,江山是李世民和一众老臣老将们打下来的,正因为知道得江山多么不易,所以更懂得如何珍惜维护好这座年轻的江山。
一番谏言说得在情在理,李世民微微点头。
垂头再次望向手中的奏疏,李世民沉默许久,忽然道:“辅机,你可知朕为何要将李素调至西州为官?”
第三百七十五章 贬谪原由(上)()
李素调任西州的原因很复杂,长安无论朝堂还是市井坊间,谈论起此事时大多数都认为是李素与东阳公主的暧昧私情被告发,而李世民本来属意将东阳公主许配给高家,于是很果断地拆散了这对鸳鸯。
后来高家闹鬼,东阳受惊出家,一切尘埃落定,谁都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连长安坊间的百姓都不怎么议论了,没办法,作为世界上最繁华,人口超百万的大唐都城,不但朝堂上的君臣很忙,连民间的百姓也很忙,君臣忙着处理各种国事,而百姓忙着议论各种国事,每天睡醒后便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闲磕牙,到处打听长安城或整个大唐又发生了什么新奇事,然后就此事展开议论,如同前世刷微博一样,各种日理万机,各种忧国忧民,俨然一副朝堂重臣,社稷柱石的模样,忧心忡忡地八卦着各种新奇事,李素和东阳公主的私情李素一篇长赋就刺激得李世民非把他赶到西州才能泄愤,多少有点反应过度,所以长安城沸沸扬扬说李素因言而被贬谪的传言,长孙无忌从来只是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