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闲人-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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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权神情冷峻地道:“不管哪国兵马,恐怕皆来者不善。”
李素笑了笑,很奇怪,这个时候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大老远跑来西州,大抵,应该不是给咱们拜寿的”
远处那一片黑云不仅李素和蒋权看见了,城头上的守军将士和搬运军械的百姓民夫都看见了。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每个人脸上露出末日般绝望的神情,呆呆看着那片黑云离城池越来越近。
“楞着做甚?全军戒备!”蒋权怒吼道。
将士们手忙脚乱开始擦拭兵器,搜罗箭矢,民夫们也将一块块滚木擂石搬上城头。
人群忙乱,可气氛却越来越低迷,李素静静看着这一切,连他这个守城的主官都忍不住心生犹豫,思量要不要逃跑。若前方来的是西域诸国联军,那么这座西州城无论如何也守不住的,反倒不如主动弃离,死守殉国之类的举动对他来说是愚蠢的,毫无意义的挣扎。
一边犹豫着,李素一边不经意朝城墙下望去。这一眼却令李素呆住了。
原本以为下面正在挖墙的高昌敌军此刻应该欢欣高呼的,毕竟他们的大军已经到来,西州已是西域诸国的囊中之物了,可现在城墙下的高昌国敌军将士的反应却很奇怪。
挖墙的动作停下了,每个人从那怪怪的铁三角里探出头,呆呆看着远处席卷而来的那片黑云,神情惊疑,甚至带了几分恐惧。
李素的心跳徒然加快。
这一刻脑海里闪过无数猜测,从城墙下敌军的反应来看。李素忽然有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念头
或许远处那片黑云并非西域诸国联军呢?
念头通达之后,李素再望向远方,渐渐发现了不对。
那片黑云离西州城越来越近,隔得近了大抵能看清楚,他们的人数并不多,大约只有一千来人,只是骑着骆驼奔跑时队伍的间距拉得很宽,所以从远处看就仿佛千军万马一般气势惊人。而西域诸国若是大部兵马集结而来的话,绝不止眼下这么一diǎn人数。
思忖猜疑间。黑云离西州城大约只有三四里了,此刻城头上的蒋权也看出了不对劲,惊道:“别驾,西域诸国兵马不会只有这么diǎn”
话没说完,看到李素脸上古怪的表情,蒋权呆了片刻。接着由惊转喜,大声道:“他们不是西域联军!”
李素冷冷道:“是不是联军,要看他们到了城下后把谁当成敌人,此时评判是友是敌,为时过早。”
说话间。那支从远方突兀冒出来的骑兵离城只有两里地了,李素甚至依稀能看清他们穿着式样怪异的长袍,松散且毫无章法地裹在身上,有的索性露出光溜溜的上身,扬着长长的弯刀疾驰而来,看模样竟像是突厥人的打扮。
李素眼皮剧烈跳了几下,然后,露出愈发古怪的表情。
在西州城下敌我双方惊疑的目光注视下,千人突厥骑兵离城墙一里左右时忽然左右分开,千人骑队很有秩序地化为两支五百人的队伍,然后一左一右突然加快了速度,目标竟直指城外高昌国敌军的中军大营!
城墙上下攻守双方全都惊呆了,这支怪异的骑兵队伍居然选择了帮助大唐将士,杀气腾腾地朝高昌国敌军发动了进攻冲锋。
“是友非敌!哈哈,是友非敌!”蒋权站在城楼前大笑。
城外,高昌国中军大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看着突厥人的骑队朝己方冲杀而来,高昌敌军顿时反应过来,接着中军大乱。
谁都没想到出现如此戏剧性的一幕,没招谁没惹谁,只想做个安静的攻城美男子,结果突然发生变故,祸从天降,莫名其妙被一股突然冒出来的突厥人攻击了,高昌国主将好心塞,仰天慨叹自己命运多舛的同时,马上传令鸣金,将正在挖城墙的将士召集回来,并且匆匆忙忙面朝突厥骑兵结好防御阵式。
突厥骑兵一直行进到百丈之内也没见减速,反而愈发加快了速度,高昌国主将终于彻底死心,他知道,突厥人果然是直冲着自己来的。
主将面红耳赤一阵叽里哇啦乱喊传令时,突厥骑兵一左一右从侧翼包抄,风驰电掣般杀至,高昌国左右支应,两军从东西两个方向同时狠狠碰撞在一起,随即高昌国中军传来震天的轰鸣声。
西州城头,守城将士和民夫们见此情形,情知战局正朝自己有利的一方开始扭转,不由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城头上人人搂抱一起,大声欢庆。
“李别驾,此正是歼敌良机,千载难逢,末将请战,领兵出城,全歼高昌国来犯之敌!”蒋权兴奋地抱拳道。
奇怪的是,李素却一直没露出过高兴的表情,眉头越拧越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远处与高昌国鏖战一团的突厥骑兵。
“李别驾!”
见李素久久没有反应,蒋权急声催促。
李素回过神,淡淡瞥他一眼,道:“整军戒备,不准出城!”
“啊?”蒋权楞了,接着面孔迅速涨红:“为啥啊?”
李素不想解释,因为他懒,懒得耗费口水,可除了蒋权外,周围一群将士也眼巴巴看着自己,若不拿出个理由来,怕是服不了众,于是李素只好耐着性子道:“你们看看那支骑兵,看出来了吗?他们是突厥人”
蒋权焦急地朝远处的战场瞥了一眼,绝佳的战机被李素慢条斯理的耽误过去,顿时急得不行。
“这里是西域,什么人都有,突厥人咋了?”
李素瞪着他道:“蒋将军,如果你记性不差的话,应该知道西州城曾经历过四次外敌攻城,每次到了危急关头,总会莫名其妙冒出一股突厥骑兵,人数千人左右,恰到时机地将敌人击溃,然后隐于茫茫大漠之中,了无痕迹”
蒋权的表情终于不再焦急,而是吃惊地看着李素,接着转过头看了一眼远处与高昌敌军厮杀一团的突厥骑兵
“李别驾的意思,他们”蒋权忽然变得有些结巴。
李素也盯着远处鏖战正酣的两方,面无表情地道:“这支突厥骑兵确实是帮大唐戍守西州,也在帮大唐抵抗外敌,可是,不能因为这个举动就断定他们不是敌人!在没有摸清他们的底细以前,我们不能随便相信任何人,一旦走出错误的一步,便是城失人亡的下场!我们为大唐戍守边城,茫茫千里无援无助,我们只是一支孤军,守的是一座孤城,除了我们自己,谁都不能相信!”
蒋权凛然,急忙diǎn头,周围原本不太信服的将士顿时也明白了李素的意思,仔细一琢磨,李素说的确实有道理,打开城门与突厥骑兵合击高昌敌军,看似顺理成章的事情,然而这支神秘的突厥骑兵若怀着别样心思,城门一开,守军一出,后果不堪设想。
“那么,咱们现在”蒋权挠头支吾道。
李素笑了笑,道:“坐山观虎斗吧,今日必然有个结果。”
说着话时,城外的战场已发生了变化。
突厥骑兵左右两路包抄,像两柄尖刀从两边侧翼直插中军,如同切蛋糕似的将高昌敌兵中军大营从正中间横切开来,然后在中军阵中会师,合兵之后,千人骑兵迅速分出四支队伍,分别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往外直插,一块完整的蛋糕顿时被这支突厥骑兵切割得七零八落,高昌敌军士气大丧,马上露出溃败之势。
李素站在城楼上看着这场大战,顿觉后背一阵凉意。
这支神秘的突厥骑兵不仅战力惊人,而且战法战术更是老练娴熟,深谙用兵之道,很难想象,一支域外蛮夷骑兵竟能使出如此精妙绝伦的战术,若昨日攻城的是这支骑兵,怕是西州早已不保,若他们真是大唐的敌人,这支敌人比高昌国可怕多了。
蒋权在一旁也看呆了,许久,喃喃道:“他娘的,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帮妖孽?战法竟如此了得”
说话间,交战的两军已渐渐分出了胜负,高昌国敌军终于挽不回颓败的战势,随着中军被突厥骑兵切割得乱七八糟,高昌国的士气也急速颓落,最后终于有人骑着骆驼朝中军外的大漠深处仓惶逃走,有了逃跑的第一人,马上就有第二人,第三人,最后,高昌国敌军全线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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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恩将仇报()
城外的战况令守城的军民们欢欣鼓舞,直到高昌国全线溃败时,城头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将士们发了疯似的摇着城头代表大唐的旌旗,一时间城外突厥骑兵气势如虹,宜将剩勇追穷寇,城头将士万众鼓舞,欢天喜地庆余生。小,。。o
兵败如山倒,高昌军主将扬刀劈翻了几个带头逃跑的军士,却仍挽不回颓势,当全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纷纷朝四面八方逃窜时,高昌军终于彻底败了。
三千人的高昌军,攻城时死了一千余,另外千余人被突厥骑兵左右侧翼包抄的战术切割得零零碎碎,彻底丧失了士气,全军一旦败退,乱象是惊人的。骆驼嘶鸣,将士惨叫哭嚎,乱军中互相拥挤踩踏,还有气急败坏的将领扬刀杀一儆百,却被求生心切的普通军士夺过弯刀,反劈于乱军之中
乱军中,突厥骑兵的队伍不见散乱,仍然有条不紊地分成四支队伍,不慌不忙地追击着败军,气定神闲地收获着此战的战果。
西州城头上已是一片欢乐的海洋,连蒋权都露出了笑容,无论那支突厥骑兵是敌是友,城外的高昌国敌军终究已溃败,西州暂时保住了。
众人欢庆之时,唯独李素面无表情,目光散发出一股冷意,死死盯着那支不慌不忙追杀敌军,收获战果的突厥骑兵。
良久,突厥骑兵已完全将高昌军击退,正在城外打扫战场时,李素忽然厉声大喝道:“蒋权!”
蒋权一呆,马上抱拳:“末将在!”
“领兵出城,把他们截下来!”李素下了军令。
蒋权傻了:“截截下来?可,可他们已经败退了啊”
李素扭过头。满脸狰狞地瞪着他:“你傻了吗?我要你截的是那支突厥骑兵!”
蒋权倒吸一口凉气:“突厥骑兵刚才不是帮咱们”
李素眼神愈发凶狠:“不把他们的底细摸清楚,你凭什么断定他们是在帮我们?就凭他们刚刚击退了高昌军吗?焉知他们下一个要击败的会不会是我们?”
蒋权呆呆看着李素,脸上仍布满了不敢置信。
这个年代的人道德观念还是很强的,无论读没读过书,廉耻与节操是从小便被教育的内容,真正的狼心狗肺之辈还是很少的。对一支刚刚帮助过自己的骑兵突下狠手,蒋权委实有些不能接受。
可惜,李素与这个年代的人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战机稍纵即逝,蒋权,你还在等什么?马上把他们截下!”李素厉声喝道。
军令如山,无论蒋权和麾下骑营将士再怎么不情愿,李素终究是守城首官,他的军令无可违抗。
蒋权咬了咬牙。一声不吭转身走下城头,一边走一边大吼着集结兵马。
很快,西州城门被缓缓开启,千余大唐将士骑着马匹和骆驼,出城朝城外突厥骑兵方向疾驰而去。
李素静静看着蒋权和将士们的背影,神情露出几分凝重。
自从来到西州,听钱夫子说过一支突厥兵马帮大唐守住西州后,李素便一直坐立不安。这支神秘的突厥兵马已成了深扎在心中的一根刺,他总觉得这支兵马的背后深藏着某些东西。如果能把他们掌控在手里,西州许多不可见人的秘密或许便会大白于天下。
李素需要这些秘密的真相,意欲经略西州,将整个西州完全掌握在手中,那么西州方圆千里内,不能容许有任何他所不知道的秘密。对西州的了解必须像佛一样,无所不知,无所不在,西州才真正完全掌握在手里。
西州藏得最深的秘密,或许便着落在这支突厥兵马身上。更何况,当初李素领兵入城,杀官立威的那天,有支突厥兵马袭击了他的空营,这件事八成也是这支突厥骑兵干的,所以今日尽管这支突厥骑兵帮他们抗击高昌军,可李素仍不敢相信他们,仍对他们怀着深深的戒意,原因就在这里了。
此时此刻,这支突厥兵马就在眼前不远,而且,他们刚刚经过一场大战,无论人畜的体力,还是兵马的士气,都处于即将消耗殆尽的状态,更重要的是,这支突厥兵马死活想不到城里有一位狼心狗肺的守城主官,竟敢悍然对刚刚帮助过他们的友军痛下杀手,这位主官岂止是没节操,简直是没人性。
蒋权出了城,领着千余将士朝突厥骑兵慢慢悠悠地走去,脸上挂着几许无奈和愧疚的神情。
正在打扫战场兼欢呼胜利的突厥骑兵忽然停下来,满是戒备地盯着这支出城朝他们行来的唐军。
蒋权骑在骆驼背上,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丝难看的僵硬的笑容,这抹笑容令突厥骑兵渐渐放松了戒心。固有的道德观念害死人,他们怎么想也觉得眼前这支唐军不可能对他们动手,毕竟他们刚刚可是在城池最危急的时刻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有了这份施恩的底气,再加上前方领兵的将军那满脸和蔼可亲的笑容这分明是来犒军顺便感恩的架势啊。
蒋权心中满是苦涩,更充满了浓浓的罪恶感,他觉得此刻自己正在干一件畜生行径,而向他下这道军令的人却毫无愧疚地站在城头,笑眯眯地看着他的背影,令他的后背直发凉
一千余头畜生将士离突厥骑兵越来越近,双方大约二十丈距离时,突厥骑兵们渐渐察觉不对了,因为对面这支唐军一边走一边以不着痕迹的方式悄悄摆成了阵型,而且是适用于骑兵进攻的锥子阵型,锥尖恰好便是那位一马当先笑得和蔼可亲的将军。
突厥骑兵顿时开始骚动不安起来,为首一名长着大胡子的主将扬手指着蒋权,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蒋权脸上的笑容忽然一变,变得冷酷凶悍无比,忽然拔出腰刀,遥遥朝前方一指,厉喝道:“攻!”
轰!
唐军将士同时发力,像一头饿极了的凶兽,恶狠狠地扑向突厥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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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使命在肩()
许明珠和百名护送她的将士正在大漠不知名的深处艰难而蹒跚地行走。
大家走得很慢,粮食和水已经全部耗尽,一行人在绝望中走向未知的前方,原本对方向颇为笃定的火长方老五,现在也变得犹疑不定,对前方的终点充满了茫然。
粮食和水没了,人在沙漠里几乎已绝了生望,恐慌的情绪在将士们中间渐渐蔓延开来,队伍行走间愈见低迷不振,谁都不想多说一句话,整支队伍仿佛成了一队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在茫茫无垠的沙漠里慢慢走,慢慢等待死亡的来临。
骆驼被杀了五匹,没有办法的办法,一刀捅向骆驼的脖颈,眼看着它发出临死前最后的悲鸣,拔出刀,血像喷泉般涌出,将士们各自用水囊接了,再把味道鲜美的驼峰肉割下,靠这五匹骆驼的血和肉,断水断粮的队伍在沙漠里多支撑了三天。
许明珠快疯了,精神已处在崩溃的边缘。
她很想就此倒下,埋在黄沙中一睡不醒,那又腥又臭还带着几分骚味的骆驼血,每次喝一口下去都仿佛要了她半条命,一个如花似玉般的女子,在沙漠里却活得如蝼蚁般苟且偷生,许明珠实在忍受不了了。
若非夫君正在遥远的西州身陷绝境,等待她去救,或许她早已拔出(雪亮的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人在绝境里,害怕和煎熬的并非缺粮断水,而是走在前后不见尽头的茫茫沙漠里,完全丧失了希望,不知道要走多久,也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自己要到达的终点,或是自己的埋骨之地。死亡,时刻笼罩在黯淡无光的路途上,随时择人而噬。
许明珠想死,但她不能死,因为她有使命,夫君的命就是她的使命。
其实。她今年才十七岁,一个对情事懵懵懂懂的如花季节,懂事的时候开始,受到的便是将来嫁人后相夫教子的教育,嫁给李素后,无论她对李素是奉承还是服侍,一切缘于自小的教育,因为那是妇德。
东汉有位名叫班昭的女史学家,这位女史家不好好研究史学。却不务正业写了一本女诫,用以告诫自己的女儿所谓三从四德,这本书为今后上千年的男男女女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男尊女卑因此书而始,而女诫也成为了历朝历代妇女们闺阁之中最基本最经典的妇德必读之物,顺便说一句,这位贻害中国妇女上千年的女史学家,她的哥哥却正是打通丝绸之路。鼎定西域,并在沙漠中建起了西州城的班超。
许明珠。无疑也是女诫的受害者之一。
说是“受害”,倒也有些过了,总的来说,她与李素的夫妻感情是很薄弱的,可是女子出嫁从夫的观念在她心中已根深蒂固,哪怕她的丈夫心里还装着别的女人。可她仍将李素当成了她的天,她的脊梁,天不能塌,脊梁不能断,所以求兵驰援西州救夫君的命也就成了她的一种本能的选择。如同救自己的命一般。
至于心里对夫君有没有情意,那就是有目共睹了,穿越茫茫大漠,忍饥耐渴,历经千难万险,只为救援夫君,一个女人为丈夫做到这一步,若说她对丈夫未生情意,又怎会无怨无悔为丈夫付出如此之多?
前途莫测,前途渺茫,前途日月无光。
许明珠骑在骆驼上,身躯有些摇晃,长期的缺水令她的俏容都失去了血色,憔悴的样子与当初那个娇艳欲滴的美娇娘判若两人。
方老五离许明珠很近,这一路他几乎都盯着她的背影,他很担心许明珠会突然栽倒在地,因为他看得出,这几日许明珠的精神和身体越来越差,整个人已萎靡得不行了,若非还有一股信念在她小小的身躯里支撑着她,恐怕她早已倒下不醒了。
一个弱女子,一路历经常人所无法想象的艰困和辛苦,咬着牙走到今日,连方老五这种糙汉子都忍不住暗暗佩服她的坚韧。到底有着怎样超凡的念想,才能